摘要:1950年11月的湖南长沙,寒风裹挟着冬日的萧瑟,街头巷尾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1950年11月的湖南长沙,寒风裹挟着冬日的萧瑟,街头巷尾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镇反运动正如火如荼地展开,旧社会的土匪、恶霸、潜伏特务们惶惶不可终日,躲在城里的每一个角落,唯恐被揪出来。
公安机关的喇叭日夜不停地广播着政策,号召坦白从宽,争取立功折罪。
城中一处罪犯临时羁押点内,铁栅栏后关押着各色人等,空气中混杂着汗臭与不安。 这天,羁押点里传出一阵吵闹声,打破了往日的沉闷。
一名囚犯扯着嗓子喊个不停,引得看守人员皱起眉头。
这人名叫包云升,36岁,长沙本地人,原是个拉人力车的苦力,11月8日因强奸罪被捕。
此时,他正站在铁门后,双手抓着栏杆,朝外嚷嚷着:“我要直接见公安局长,我有一个特别重大的案子要举报!”
看守人员起初并未当回事,只以为他是想耍花招脱罪。
可包云升叫得越发起劲,嗓门几乎要盖过院子里的广播声。
几名看守无奈,只得将他带到看守所长丁保国的办公室。
丁保国是个40出头的汉子,原是四野第十二兵团的连指导员,转业后才到这看守所任职,日夜忙得脚不沾地。
他坐在办公桌后,抬头扫了包云升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包云升被带进来后,仍旧一副不肯松口的样子,吞吞吐吐地重复着要见局长。
看守人员忍不住喝斥:“你是装傻还是不知好歹,丁所长忙得日夜不停,能听你当面检举已经是不容易了,你啰嗦个啥!”
包云升缩了缩脖子,眼神在丁保国脸上打转,似乎在掂量对方态度。
丁保国见状,语气稍缓,沉声说道:“政策你也听过,提供线索可以立功折罪,但你得老实交代,藏着掖着可没好处。”
包云升听了这话,犹豫片刻,终于点了点头,低声确认了一遍立功的可能性,这才开口吐露他所知道的事。
他提到的,竟是一桩尘封了20年的血案——1930年,6名红军战士在长沙城内被袭杀的悬案。
1930年6月,红军第一次攻打长沙,成功占领省城,成立了湖南省苏维埃临时政府。
那是红军首次掌控大城市,意义非凡,可也因缺乏管理经验,城内一时间乱象丛生。
那些来不及随国民党军阀何健逃窜的残兵和特务四处闹事,土匪流氓趁乱作案,刑事案件频发,社会秩序远不如预期。
红三军团高层见状,果断采取措施,彭德怀亲自指定由红三军团第五军第六师政委彭雪枫负责维持治安。
彭雪枫组建执法队,日夜巡逻,试图稳住局面。
然而,蒋介石对长沙“失陷”极为恼火,下令何健务必在一周内夺回省城。
何健率重兵逼近,红三军团高层审时度势,决定撤离。
8月4日,撤离前夜,城内气氛格外压抑。一支执法巡逻小组结束任务返回途中,几名战士聊起明日便要离开省城,有人提议用自己的津贴吃碗面条,权当告别。
于是,他们在一家名为“湘春面馆”的小店门口凉棚下坐下。
面条刚端上桌,枪声骤然响起,6名战士几乎同时中弹,当场牺牲。
其余几名战士立刻追击,却未能找到袭杀者。
事后,同志们回想起来,湘春面馆是彭雪枫时常光顾的地方,而偷袭当晚他恰好未到。
种种迹象表明,暗杀者的目标正是彭雪枫本人。
可因撤离在即,红军无暇细查,这桩血债便成了历史悬案。
即便如此,高层从未忘却,在镇反运动中,将此案与烈士杨开慧被杀案等并列为重点调查对象,誓要揪出真凶。
如今,包云升突然提起这桩旧案,在场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
丁保国盯着他,示意继续说下去。
包云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低了几分,提到一个名字——祁宽寒。
祁宽寒,湖南望城县人,曾是包云升的邻居。
包云升回忆,1932年夏天,邻居们聚在一起纳凉,有人聊起两年前红军被袭的事。
有人说是特务干的,有人说是土匪报复,各执一词,甚至争吵起来。
这时,祁宽寒站出来,语气颇为得意:“你们都别争了,这件事我清楚,是湘潭‘一炷香’的行动。这件事之后,一炷香的总舵爷粟老大还请客吃饭咧,我们老板也被喊去了,我还得了一条香烟。”
此话一出,众人皆注目于他,催促他说个明白。
祁宽寒却似意识到失言,闭口不谈。
包云升当时并未在意,后来细想,觉得此事并非空穴来风。
因为祁宽寒,正是湘春面馆的伙计。 不过,那时祁宽寒已搬走,包云升也未再见过他。
直到长沙解放后,1950年6月,包云升在烈士祠附近拉客时,偶然瞥见祁宽寒挑着水桶走过。
念及旧邻之情,他主动打招呼:“宽寒,好久不见!”
不料祁宽寒神色冷淡,只回了一句:“是你啊,云升。”便匆匆离开。
包云升当时颇感不快,但很快将此事抛诸脑后。直到因强奸罪被关押,思来想去,忆起祁宽寒当年的话,觉得这是个立功的机会,便急忙向公安检举揭发。
丁保国听完,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翻起波澜。
他无法断定包云升所言真假,但只要与这桩悬案有关,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他当即喊来一名有初中文化的青年做笔录,让包云升签字画押,随后带着记录直奔市公安局报告。
02 调查1950年11月的长沙,夜色深沉,市公安局内灯火通明。正值全省公安大会召开,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肃穆。
丁保国带着包云升的笔录匆匆赶到,将这份涉及20年悬案的线索呈报上级。
领导听完汇报,眉头紧锁,当即拍板成立专案组,任命丁保国为组长,负责彻查此案。 丁保国接到任务,心中颇感意外。
他原是四野第十二兵团第四十五军的一名连指导员,转业后担任看守所长已是组织上的大胆安排,如今又让他负责刑事侦查,着实有些忐忑。
但领导态度坚定,言辞中透着信任,还承诺为他配备三名组员。
丁保国只得硬着头皮接下重任。 待组员到齐,丁保国却不由苦笑。
这三人皆比他小几岁,资历与经验同样有限。
小郭,原是棺材铺的伙计,胆子大,做事细致;
小沈,有初中文化,当过教员,还参与过地下工作,脑子灵活;
小余,与丁保国一样出自四野十二兵团,曾是班长,因患重伤寒留在长沙,病愈后调入公安局。
四人聚在一起,面对一桩尘封20年的大案,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然而,任务在身,容不得退缩。
四人没有办公室,也无会议室,只在公安局内找了张破桌子,围坐下来,摊开笔录,开始梳理案情。
几人简单自我介绍后,便直奔主题。
案件方向明确,先从祁宽寒入手,找到此人,核实包云升所言。
专案组再次来到看守所,提审包云升,询问祁宽寒的过往及最近相遇时的细节。
包云升回忆,祁宽寒是个孤儿,为谋生计什么活都干过,搬运工、挑水工、瓦匠,甚至抬尸人都做过。
18岁那年,他偶然救下一个被疯狗追咬的4岁孩童,孩子的父亲感激不尽,给他安排了一间柴房住下,还介绍了一份工作——在湘春面馆做伙计。
至于今年6月在烈士祠附近见到他时,祁宽寒穿着洗得发旧的布衣布裤,挑的扁担破旧不堪,脚上连鞋都没穿。
根据这些信息,专案组推测,祁宽寒既然赤脚挑水,极可能就住在烈士祠附近。
他们直奔当地派出所,请求协助查找户籍资料。
派出所同志忙得不可开交,虽有完整户籍记录,却无人有空帮忙。
四人只得自己动手,埋头翻找,却一无所获。
小郭曾在派出所干过一段时间,提醒说登记户籍时可能有遗漏。
于是,他们又转向附近居委会打听,可跑遍所有居委会,仍无人知晓祁宽寒此人。
第一天的调查无功而返,四人有些泄气。
晚上回到公安局,随便在食堂吃了点剩饭剩菜,围坐破桌旁继续讨论案情。
夜深人静,思路却依旧混乱,毫无进展,只得先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专案组又将包云升带到烈士祠附近,希望他能回忆起更多细节。
然而,包云升只是摇头,未能提供新线索。
这一天又白白耗费,四人虽铆足了劲,却总觉无从下手。
第三天,丁保国灵机一动,提议以“调查饮用水”为由,在居委会陪同下,逐户走访烈士祠附近的居民,询问是否认识祁宽寒。
他们一家家敲门,耐心地与住户攀谈。
走到第29户时,户主金某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金某是个扳道工人,春天因工伤断了一条腿,一直在家休养。
他提到,妻子姓祁,为了贴补家用,常出去卖瓜子花生。
因家中不便,妻子的弟弟常来帮忙挑水。
而这弟弟,正是祁宽寒。
听到这个名字,四人心里一振,继续与金某闲聊,尽量不露痕迹。
金某毫无防备,坦言祁宽寒如今在大西门正泰碾米厂当机修工。
得到这一确切消息,专案组谢过金某,迅速赶往大西门派出所。
所长听明来意,当即给碾米厂打去电话,以公务为由,将祁宽寒“请”了过来。
祁宽寒被带到派出所时,穿着一身沾满油污的工装,眼神茫然地看着面前四人。
小余率先开口:“我们是要向你了解某个案子的情况,这是抗战前的案子,你应该心里清楚的很。”
祁宽寒却只是摇头,语气平静:“抗战前,我那时候还年轻,哪知道什么案子?你们跟我开玩笑吧?”
丁保国听他如此回答,压住心头火气,沉声说道:“我们哪有功夫跟你开玩笑?既然你说时间太久远了,那我们提醒你,湘春面馆,还记得吗?”
祁宽寒闻言,依旧不动声色,点头道:“记得这个面馆,在抗战前还在这家面馆吃过面,但是抗战时期整个长沙都烧了,面馆也毁了。”
小余追问:“你在湘春面馆干过吗?”
祁宽寒毫不犹豫:“没有!” 他的回答干脆利落,专案组一时无言以对。
丁保国又问:“你认识包云升吗?”
祁宽寒依然摇头:“没有。”
面对他的连番否认,丁保国走出审讯室,与门外的小沈和小郭低声商议:“这龟孙子,真想抽死他。”
他虽口出气话,却明白手上无证据,强压无用,即便将包云升带来对峙也无济于事。
思量再三,他决定暂放祁宽寒,但安排小郭、小沈、小余三人轮流跟踪,同时联系碾米厂内可靠群众,暗中监视其一举一动。
跟踪持续了两天两夜,专案组累得筋疲力尽,可祁宽寒只是两点一线,从家中到厂里,再从厂里回家,毫无异常。
厂内监视人员也反馈,他一直老实干活,未见异动。
就在四人焦躁之际,碾米厂门卫扣下一封写给祁宽寒的信件,迅速送至公安局。
丁保国想起看守所内关押着一名原国民党军统局特务,擅长拆看可疑信件,便将其提来协助。
这特务手法娴熟,拆开信封后完好无损。
信纸上方写着:
公安局已找过我,讯问当年之事,没有吐口,无事。(小寒)(嘱:阅后即毁!)
下方则有回复:“知晓!可能也会找我?(项)
信中内容让专案组精神一振,确认祁宽寒确有隐情,且与某个“项某”有关联。
经查,他是在刚从公安局出来后便写好此信,托碾米厂后运输船上熟悉的工人代为送出。
丁保国当即调整部署,继续跟踪祁宽寒,同时着手调查“项某”身份,准备下一步行动。
03 意外转折专案组拿到祁宽寒的密信后,丁保国面临两个选择:
一是立即逮捕祁宽寒,逼问“项某”下落;
二是暂不打草惊蛇,继续监视,等待对方主动暴露。
还未等他与组员商议定夺,跟踪的小郭和小余传来消息,“项某”已主动找上门。
此人名叫项盼霖,是个糕团店老板,行踪直指祁宽寒家中。 丁保国果断下令,趁夜色于当晚9点秘密抓捕项盼霖。
行动迅速而隐秘,项盼霖被带到市公安局时,尚不知自己为何被抓。
他坐在审讯室中,面对丁保国的询问,态度颇为轻松,甚至带着笑意:“我不记得我犯过什么事儿。要不你让祁宽寒过来,让他给我启发启发?”
丁保国被这话堵得一时无言,但作为部队指导员出身,深谙心理战之道。他并未急于逼问,而是先将项盼霖单独关押,随后安排小郭将祁宽寒带来市局。
小郭故意带着祁宽寒从关押项盼霖的审讯室前经过,此时小沈适时出现,与小郭闲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而审讯室内,丁保国与项盼霖的对话清晰传出。
丁保国问:“老项你家里几口人。”
项盼霖答:“我家八口人,我还有三个儿子,两个儿媳,一个孙子。”
丁保国接着说:“老项你是真是子孙满堂啊!”
随后,传来擦火柴的声音,丁保国又道:“来抽根烟。”
紧接着,他语气缓和:“老项,一家这么多口人,我也理解你的处境,你今天的态度很好,实事求是,坦白从宽,有什么说什么……”
祁宽寒听到这里,被小郭带走,关进另一间审讯室。
他的脸色已然难看,小沈和小郭站在一旁,沉默地注视着他,足足半小时未发一言。
半小时后,丁保国走进审讯室,将一沓材料放在桌上,暗示这是项盼霖的口供。
祁宽寒吞吞吐吐,正欲开口,丁保国冷不丁将那封密信扔到他面前。
祁宽寒一看信纸,愣在原地。
丁保国抓住时机,语气尖锐:“你瞅瞅,让他阅后即毁,人家项盼霖怎么可能毁掉?这一毁掉,证据就没了呀,政府怎么相信他坦白从宽呢?对不对,祁宽寒?”
这一击直中要害,祁宽寒再也坐不住,低下头,老老实实交代了他与项盼霖的犯罪事实。
然而,他所说的内容,却与专案组预想的大相径庭。
祁宽寒交代,事情发生在红军撤离长沙后不久。
那时他刚被介绍到湘春面馆做伙计,项盼霖对他颇为看重,但这种看重也意味着更多苦差事。
某天深夜,暴雨倾盆,店内其他伙计都已离开,只剩祁宽寒和老板项盼霖两人。
路上空无一人,附近店铺皆已关门,一个小乞丐突然闯进店内,张口就要二两酒、一斤牛肉、一盘炒鸡蛋,还要一碗面。
随即,小乞丐从怀里掏出一包沉甸甸的东西,里面有两根一大一小的金条,几枚金戒指,还有十块大洋。
他似不知江湖险恶,在项盼霖面前炫耀着这包财物。
项盼霖见状,眼里闪过一丝贪婪,脑中盘算着如何将这笔钱据为己有。他与祁宽寒密谋,决定杀人劫财,将尸体扔进店后院的枯井。
两人说干就干,小乞丐被他们活活勒死,抛入井中。
事后,项盼霖分给祁宽寒那根较小的金条作为封口费。
祁宽寒强调,他所知仅此而已,至于红军被袭杀一案,他一概不知。
与此同时,项盼霖在另一间审讯室,看到密信,又听说祁宽寒已全盘招供,也不再硬撑,交代了同样的细节。
他同样坚称,与红军案无关,并指出一个关键时间点:红军被袭杀时,祁宽寒尚未到店里当学徒。
专案组核实后,确认项盼霖所言属实。
他们在湘春面馆原址找到那口旧井,挖出了乞丐的遗骸。
这桩谋财害命的案件得以破获,但红军被袭杀一案的线索却彻底中断。
丁保国并未就此放弃,他认为项盼霖与祁宽寒既然敢杀人,或许项盼霖也可能为钱财协助土匪或特务暗杀红军战士。
于是,他再次找到项盼霖,要求他说出当年湘春面馆内其他伙计的名字。
项盼霖这次倒也配合,写下六人名单。
好在这六人如今都在长沙,其中五人还记得案发当晚的情形。
他们回忆,那天项盼霖的妻子因腹泻住院,他将8岁的独子“细羊”带到店里。
项家兄弟七人,唯独细羊这一后代,备受宠爱。
当晚10点,红军执法队来到面馆,见细羊年幼可爱,还与他玩耍了一阵。
就在此时,枪声骤响,混乱中细羊被人群扯倒,吓得尿了裤子。 这一细节让专案组相信,项盼霖与红军案无关。
若他事先知晓当晚有枪战,怎会将宝贝儿子带到店中?
祁宽寒未到店,项盼霖无嫌疑,六名伙计背景也查明简单,案件再次陷入僵局。
丁保国安排将这六人聚在一起,在湘春面馆原址附近的茶楼内座谈,试图挖掘更多线索。
他询问案发前是否有可疑人物前来“踩点”,众人皆摇头。
一整天过去,仍无一人想起有用信息。
专案组只得失望而归,继续寻找新的突破口。
04 真相大白专案组在湘春面馆旧址附近的茶楼座谈无果后,丁保国并未气馁。
他连夜与组员重新梳理案情,决定从其他渠道寻找突破。
就在此时,一名参与座谈的伙计折返回来,称想起一件事。
案发前几天,每晚都有一个癞痢头少年到面馆要一碗面,吃一小时之久,案发后便再未出现。 丁保国听后,立刻安排组员询问其他伙计。
果然,有两名跑堂也回忆起此人。
线索虽模糊,但总算有了方向。
还未及深入追查,另一条重要情报传来。一名狱中军统特务主动提供线索,称杀害红军执法队6名战士的并非军统派人,而是土匪“白虎帮”所为。
据特务交代,事情源于“鼎丰银楼大劫案”。
鼎丰银楼老板孙敬奎是位开明绅士,其子为中共地下党员,孙家对红军感情深厚。
那天,孙家正吃饭,一群土匪假扮红军敲门,进屋后反锁大门,露出真面目。
孙家人与伙计被五花大绑,几名土匪看守孙老板,其余则冲进地下室,研究如何打开德国进口的高级保险柜。
土匪未料到,灶房内做饭的大师傅察觉不妙,翻墙逃出求援,恰撞见彭雪枫及其执法队。
彭雪枫闻讯,立即派人呼叫增援,自己则带队翻过后墙。他枪法精准,几枪便解决看守土匪,又下令用烟雾逼出地下室内的匪徒。
当晚,彭雪枫主持公审大会,几名匪徒被公开问斩。此事在百姓中传为传奇,却成为白虎帮的耻辱。
他们为报仇,得知彭雪枫常在湘春面馆吃面,便策划了那次暗杀。
特务还提到,此事是他与土匪喝酒时,从白虎帮在长沙的眼线“柏胡子”口中得知。
专案组迅速调查此人,发现“柏胡子”真名柏孟武,但早在1940年便已病逝。
柏孟武有两个妻子,大老婆钟氏因其花心,与他关系恶劣,甚至登报离婚。
如今钟氏仍在长沙,专案组在居委会陪同下找到她。她虽年事已高,但记忆清晰,谈吐有条理。 丁保国先与钟氏寒暄,了解柏孟武生前不仅为白虎帮做线人,还为多股土匪帮派传递消息,分取赃物,甚至混在土匪中欺凌妇女。
钟氏对他的恶行深恶痛绝,提起时满是厌恶。
小沈见时机成熟,问道:“老人家,当初白虎帮为了报仇,袭杀了红军执法队,可是柏孟武送的情报吗?”
钟氏点头:“对,就是他干的。幸亏这死鬼已经去阎王那里报道了,否则现在是共产党的天下,不会轻易饶过他!我当时还劝他别干别干,他还是干了。不过这次他也害怕,没有亲自出面,而是找了小癞痢去探明情况。”
听到“小癞痢”三字,专案组众人精神一振。
小沈小心追问:“老太太,您还记得小癞痢的名字吗?”
钟氏毫不犹豫:“记得!那人,叫包云升!”
此言一出,专案组众人皆惊。
包云升,正是举报此案之人,怎会绕到他身上?
丁保国当即安排,将湘春面馆旧伙计带来看守所,与包云升对质。
伙计们见到包云升,因时隔20年不敢确认,但包云升一见他们,脚步踉跄,似要转身躲避。
专案组岂会放过,找来剃头师傅,当场剃去包云升头发,果然发现头皮上留有癞痢旧疤。
铁证在前,包云升再无辩解余地,承认当年受柏孟武指使,在湘春面馆长期观察彭雪枫行踪,案发前将情报送给白虎帮,导致6名战士牺牲。
他还交代,自己为减刑故意嫁祸祁宽寒,以为时隔多年,公安无法查清真相,料想新政府与旧警署一样糊涂,不料调查如此细致。
专案组根据他的供词,查明四名凶手身份,其中一名已死,一名成为军统特务后逃往台湾,另两名留在长沙,早已洗白身份,均被迅速逮捕。
至此,尘封20年的红军执法队被袭杀案彻底告破,凶手受到法律制裁。
来源:温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