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年我去姑姑家帮忙收稻谷,遇到邻村的俏寡妇,她非要将我扣下来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5-25 04:50 2

摘要:那是1987年的夏末秋初,我刚从县技校毕业,手里攥着一纸技能证书,心怀进国营厂当工人的梦想,等着分配工作的空当,姑姑托供销社的老李捎信来,说是家里正忙着收稻谷,缺人手,让我去帮上几天忙。

"姑,这牛皮糖咋这么粘人?不就是个寡妇吗,还非把我扣下不可?"我急得满头大汗,姑姑却只是抿嘴笑。

那是1987年的夏末秋初,我刚从县技校毕业,手里攥着一纸技能证书,心怀进国营厂当工人的梦想,等着分配工作的空当,姑姑托供销社的老李捎信来,说是家里正忙着收稻谷,缺人手,让我去帮上几天忙。

八月底的一天,我背着那个褪了色的帆布行囊,揣着几块钱和两张硬邦邦的粮票,坐上了去姑姑村的长途汽车,那是辆破旧的解放牌,车厢里挤满了带着各种杂物回乡的人们,空气中混合着汗味、烟味和零星几缕茶叶的香气。

姑姑家在沂蒙山区的小村庄,那里的山不高,水不深,层层叠叠的梯田犹如一道道黄灿灿的丝带缠绕在山腰上,山谷中溪水潺潺,流淌着千百年来勤劳人家的汗水与希望。

姑父在我十岁那年因肺病去世,留下姑姑和小我两岁的表妹相依为命,姑姑硬是咬牙撑起了这个家,既种地又纺线,夏天还上山采山野菜换几个零钱,每每想起,心里就一阵酸楚。

汽车在坑洼不平的乡间公路上颠簸,车窗外成片的稻田宛如金色的海洋,微风吹过,泛起层层麦浪,我深吸一口气,那是熟悉的泥土和稻谷混合的味道,是故乡的味道。

车到村口,我跳下车,绕过那棵村中地标似的老槐树,一眼就看见姑姑站在村口等我,她头上扎着褪了色的碎花头巾,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裤腿上还沾着泥点子。

"小海来啦!"姑姑见到我,眼睛一亮,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好像岁月的刻刀突然停了下来。

姑姑虽然只有四十出头,但常年劳作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她的手粗糙得像山里的树皮,指甲缝里还留着黑土,那是多少个日夜在田间地头忙碌的证明。

"姑,我来了。"我快步上前,接过姑姑左手拎着的竹篮,里面装着刚从地里收的红薯,还有沾着露水的青菜,右手拿着的镰刀我也接了过来,刀刃上还有稻草的痕迹。

"你这娃子,长高了不少啊!"姑姑上下打量着我,眼里满是欣慰,"听说技校学得怎么样?听说快分配工作了?"

"嗯,学得还行,说不上顶好也说不上差,能修点收音机拖拉机啥的,可能下个月就有结果了,希望能分到县里的拖拉机厂,那可是铁饭碗。"我一边走一边说,心里盘算着这次的农活得干多久。

"好好干,姑相信你,将来有出息了可别忘了咱们这些老亲戚。"姑姑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那笑容里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深意。

沿着坑洼不平的村道往里走,四周的农家小院错落有致,每家门前都晾晒着稻谷或红薯干,几只鸡在地上啄食,不时有小孩子追逐嬉戏,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我表妹小兰,她正在院子里的打谷场上晾晒稻谷,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短袖衬衫,头上扎着两个朝天辫,脸上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

"表哥!你可算来了,今年的稻谷长得好,等着你来帮忙呢!"见我来了,小兰连忙放下手里的木耙,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朝我招手。

小兰今年刚高中毕业,拿着全村唯一的高中毕业证,马上要去县城的供销社当营业员,能在柜台后面穿白大褂,是村里姑娘们羡慕的工作。

"瞧你说的,好像我不来就没人收了似的。"我笑着打趣,心里却也明白,山里人家的收成,一把汗水一把泪,每一粒粮食都是靠天和靠人吃饭的人家的希望。

放下行李,我就随姑姑和表妹下地干活去了,姑姑家的稻田在村子东边,沿着弯弯曲曲的田埂走去,有三亩多地,是姑父留下来的家业。

走在田埂上,看着远处的山峦和近处金黄的稻浪在微风中摇曳,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踏实感,仿佛回到了童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

"今年雨水好,没遭灾,稻子长得壮实。"姑姑满眼欣喜地说,用布满老茧的手捧起一把稻谷,轻轻一搓,沉甸甸的谷粒就落在她的手心里,"有你来帮忙,三五天就能收完。"

中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照在我们头顶,汗水浸透了衣背,我挥舞着镰刀,一茬一茬地割着稻子,只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一个清脆的女声:"李婶,热着呢,我给你们送水来了。"

从邻近的田埂上走来一个年轻女子,手里提着一个挎篮,走路带风,身姿挺拔。

"春梅来啦?"姑姑停下手中的活,擦了把额头的汗,抬头招呼道。

那女子约莫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件蓝底碎花布衫,下身是藏青色的裤子,虽是农村常见的土布衣裳,但穿在她身上却格外大方得体。

她的脸庞白净,不像常年在地里劳作的农村妇女那般晒黑,眉眼间带着几分英气,黑亮的头发随意挽在脑后,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嘴角微微上扬,似乎随时准备绽放笑容。

"李婶,我给你们送点凉水来。"她走近后,把挎篮放在田埂上,取出几个用粗布包裹的水罐,里面是有冰凉的井水,还有几个煮鸡蛋和几块咸菜饼子,"地里干活热,喝点凉水解暑。"

姑姑接过水罐,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递给我:"小海,快喝点儿。"

我正渴得不行,接过水罐就往嘴里倒,凉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带走了一身的燥热,舒服得我直想叹气。

"这是我侄子小海,县技校毕业的,从县城来帮忙收稻谷的。"姑姑笑着介绍道,然后转向我,"小海,这是隔壁马家村的春梅,能干着呢,一个人种两亩多地,还养了十几只鸡,就没见过比她还能干的女人。"

春梅抬眼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一弯:"早听李婶提起过你,说你在技校学机修,手巧,还给她修好了收音机。"

"哪里,就是会修点小玩意儿,算不上啥手艺。"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心里却暗自高兴,毕竟被人夸总是舒坦的。

姑姑像是想起什么,接过话茬:"春梅啊,人家男人去世三年了,才二十七岁,一个人带着五岁的孩子,还种了两亩多地,多不容易。"

姑姑话里有话,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位就是村里常提起的那个年轻寡妇,据说她丈夫是山里人,在一次山体滑坡中遇难,留下她娘儿俩相依为命。

按当地风俗,守寡的女人往往不被重视,甚至受到歧视,男人们见了要绕道走,女人们见了要背后议论,好像寡妇会带来晦气似的,但春梅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她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干练和豁达,在那个年代的农村,实属难得。

"都是命。"春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似的,然后她的目光转向我,"对了,李婶,我家的稻子也熟了,就是缺人手收割,要不……"她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姑姑立刻会意:"要不这样,小海帮我们收完了,再去帮你两天?反正他还有几天才回县城。"

没等我回应,春梅就爽快地说:"那太好了!我做饭给小海吃,绝不会亏待他的,我蒸的馒头,全马家村都说好吃。"

就这样,我的农忙之旅多了一项"任务",心里却没有一丝不悦,反而有种莫名的期待。

第二天,趁着日头还不算毒,我们早早地下了地,田里的露水还未散尽,打湿了我的裤脚,蚂蚱在稻穗间跳跃,不时有野鸟掠过田间,发出欢快的鸣叫。

稻谷收割是个体力活,也是个技术活,我和表妹负责割,姑姑在后面捆扎成捆,三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上午就收了大半亩地。

中午时分,春梅又来了,这次她带来了一篮子刚出锅的蒸饺和几个煮鸡蛋,还有一壶用大叶子泡的凉茶。

"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她把食物递给我们,然后也拿起镰刀帮着割起稻子来,她的动作娴熟利落,一点不像娇滴滴的样子。

休息时,我们坐在田埂上,她摇着一把破旧的蒲扇,说起了她的故事,那是我第一次听她讲述自己的遭遇。

"结婚那年我才二十二,他二十五,家里穷,就两间破瓦房,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春梅的眼神望向远处,像是穿越回了那段岁月,"结婚第二年我就生了小虎,他爹高兴得不得了,跑遍了村子请人吃喜酒,花了半年攒的钱,说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将来有出息了,爹妈就有靠了。"

"那年冬天,他上山砍柴,没想到赶上了山体滑坡,等村里人找到他的时候,人就没气了。"说到这,春梅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一开始真的很难,婆家要我改嫁,还说带着孩子没人要,不如把小虎给他们抚养,我怎么能狠心丢下自己的骨肉?就这样和婆家闹翻了,带着小虎回了自己家,一边种地,一边做零工,硬是撑下来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讷讷地应和着,春梅的坚强让我敬佩,而她眼中偶尔闪过的一丝孤寂又让我心生怜惜,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不如意,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了。

姑姑拍了拍春梅的肩膀:"苦日子总会过去的,你这么能干,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春梅点点头,微微一笑,那笑容虽然淡,却透着一股坚定。

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得人头晕眼花,我们躲在田埂边一棵老槐树下吃饭,远处传来了村里广播喇叭的声音,正在播放当年流行的《说句心里话》,那熟悉的旋律勾起了我的回忆。

"这歌,我丈夫生前特别喜欢,"春梅轻声说,眼中有光芒闪动,"每次听到都会跟着哼几句,声音难听得很,却总爱唱。"

姑姑家的稻子很快就收完了,轮到去帮春梅,第一天去她家时,我不禁有些忐忑,毕竟在农村,寡妇家总是被人多嘴多舌的地方,生怕被人看见了,招来闲言碎语。

春梅的家在村子东头,是一个不大的土坯院子,院墙已经有些破败,但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地面上洒过水,一尘不染,墙角种着几株月季,虽然不是开花的季节,但绿叶繁茂,生机勃勃。

屋里简单却整洁,家具不多,一张方桌,几把椅子,一个老式木柜,柜子上放着一台红星牌收音机,角落里还有一台缝纫机,那是她用来做手工活儿赚钱的工具。

墙上挂着一张她丈夫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个憨厚的年轻人,眉目间和小虎有几分相似,照片旁边摆着几支已经干枯的野花,想必是春梅采来祭奠亡夫的。

"小海叔叔好!"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春梅的儿子小虎从里屋跑出来,他大约五岁的样子,圆圆的脸蛋,炯炯有神的眼睛,穿着一件补丁摞补丁的小褂子,一见到我就亲切地叫"海叔叔",缠着我给他修理坏了的小风车。

"小虎,别烦小海叔叔,叔叔要帮咱们收稻谷呢。"春梅轻声呵斥,眼里却满是宠爱。

"没事,我看看。"我蹲下身子,接过小虎手里的风车,那是用废旧易拉罐做的简易玩具,转轴卡住了,我用随身带的小刀修理了一下,风车又能转动了,小虎高兴得直跳脚。

"表哥,吃饭了!"春梅从厨房喊道,我这才发现她已经摆好了一桌子饭菜,有炒青菜,有煎鸡蛋,还有一盘红烧肉,虽然肉不多,但香气四溢,勾得人直流口水。

"今天下地辛苦了,多吃点。"春梅给我碗里夹了块肉,眼睛里带着感激。

在春梅家的两天里,我帮她收完了稻子,又修好了她家的水井辘轳和门前的打谷机,那是村里公用的,用来脱粒的。

每当我干活时,都能感觉到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在注视着我,那目光中带着一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既有感激,又有依赖,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晚上,我和小虎坐在院子里乘凉,他缠着我讲县城的故事,对城里的电影院、百货商店充满了好奇,问我能不能带他去看看,我摸摸他的头,答应等他长大些,一定带他去。

春梅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借着月光纳鞋底,听我们聊天,时不时插上一句,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在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完整的家庭该有的模样。

收工后的一个傍晚,夕阳西下,晚霞铺满了天空,像一幅绚丽的画卷,我正要回姑姑家,春梅却拦住了我:"小海,你能不能再多留几天?我家后院的菜园子围墙倒了,需要重砌,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

我看了看手表,心里有些为难:"春梅姐,下周一我得回县城等分配通知,厂里定了什么时候没人捎信给我,耽误了可就麻烦了。"

"就两天,"她恳求道,眼睛里闪着光,"村里人都忙着收稻子,没人有空帮我,再说……"她欲言又止。

"再说什么?"我问。

"再说,村里人对我这个寡妇……"她低下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有些避讳,好像我会传染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似的。"

看着她期盼的眼神,我不忍拒绝,便答应了下来:"行,我再帮你两天,但周日必须得走了。"

"谢谢你,小海。"春梅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回到姑姑家,我把这事告诉了姑姑,姑姑正在灶台前烧火做饭,闻言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小海,你要懂事,春梅是个好姑娘,但她毕竟是寡妇,村里人嘴都不干净,你去帮忙可以,但别让人看出什么苗头来,到时候对她名声不好。"

我连忙解释:"姑,我就是去帮个忙而已,再说了,她和表妹差不多大,我叫她姐呢,没别的意思。"

姑姑叹了口气,用拨火棍拨了拨灶膛里的柴火:"你这孩子,还是那么单纯,不知道人心险恶。行吧,去帮忙可以,但要注意分寸,别让村里人看到你和她走得太近。"

我心里暗自嘀咕,不过是帮个忙,怎么弄得这么复杂,但我也知道,在农村,一个年轻寡妇的处境确实不容易,稍有不慎,就会惹来闲言碎语。

第二天,我去春梅家砌墙,她把材料都准备好了,泥巴、石头、砖块,还特意做了我爱吃的鸡蛋面,那是用自家养的鸡下的蛋做的,面条筋道,蛋香浓郁,吃一口就让人回味无穷。

中午休息时,我们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乘凉,小虎在一旁玩泥巴,捏着各种小动物的形状,时不时拿给我们看,我们就夸他聪明,他就咯咯地笑。

"小海,听说你要去拖拉机厂上班?"春梅突然问道,眼睛里带着好奇。

我点点头:"嗯,如果分配顺利的话,同学们都挺羡慕的,那可是正式工,吃公粮的。"

"那是个铁饭碗,好,有稳定工作就有保障,不像我们种地,靠天吃饭。"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迷茫,"我也想去县城,这村里太闷了,而且……"她没说完,但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寡妇在村里的艰难处境。

"春梅姐,你有什么打算吗?"我问,心里为她的处境感到不平。

她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突然看到了希望的光:"县城服装厂在招工人,听说是出口加工的,工资比一般厂里高,我从小就会做针线活,妈妈是村里出了名的巧手,教了我不少,我想去试试。"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招工简章,小心翼翼地展平,递给我看。

"只是……"她的眼神黯淡下来,"小虎还小,我怕带着他去县城会有麻烦,再说县城房子那么贵,我哪租得起。"

"那挺好的啊!"我鼓励道,接过招工简章仔细看了看,"小虎可以去县城上学,那里的学校条件好,老师也多,对孩子成长有好处。至于房子,可以先租个小的,等有了稳定工作,再慢慢改善。"

她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花:"你说的对,我不该被眼前的困难吓倒,要为了小虎,为了我们的未来努力。"

"春梅姐,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我竖起大拇指,"你这么能干,一定能行。"

她看着我,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小海,你真是个好人,难怪李婶总夸你。要是当初我能嫁个像你这样的人该多好。"

这话让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低头继续吃面,耳根悄悄地红了起来。

墙很快就砌好了,但春梅又找了各种理由让我留下来:修水沟、换门板、甚至帮她写一份去服装厂应聘的申请书,每次我要走,她总能找出新的"任务",好像非要把我扣在她家不可。

夜里,我和春梅坐在院子里聊天,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蛐蛐的叫声和远处传来的模糊广播声,星空下,她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

"小海,我想告诉你个秘密。"她突然说。

"什么秘密?"我有些好奇。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这是我丈夫留给我的信,是走之前写的,他好像预感到了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信,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上面写着"春梅收"三个字,笔迹有些歪歪扭扭,像是不太习惯握笔的人写的。

"他说,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希望我能再找个好人家,别让小虎没了父亲的疼爱。"春梅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是这几年,有几个人家来提亲,不是嫌我带着孩子,就是看中了我家那两亩地,没有一个是真心对我和小虎好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心里却为她的遭遇感到一丝悲凉。

"小海,你是个好人,"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这几天谢谢你的帮助,让我看到了希望。"

我有些尴尬地摆摆手:"春梅姐,举手之劳,不用这么客气。"

姑姑开始有些不高兴了,村里已经有人议论我和春梅走得近,说些闲话:"小海,你这几天总往春梅家跑,村里人都开始议论了,说什么'年轻小伙子被寡妇勾走了魂',你可别糊涂。"

"姑,我就是帮忙而已,没别的意思。"我辩解道,心里却有些发虚。

姑姑意味深长地说:"春梅心思重着呢,我看她是看上你了,想把你拴在她身边。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看你老实能干,又快有正式工作了,能不动心思吗?"

姑姑的话让我彻夜难眠,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想着这几天和春梅相处的点点滴滴,她那双含情的眼睛,她为我做的可口饭菜,她讲述往事时的哽咽,还有她对未来的向往……这些是不是都带着别的意思?

说实话,这几天和春梅相处下来,我确实对她有了一些好感,她坚强、勤劳、懂事,对儿子疼爱有加,即使生活艰难也不抱怨,这样的女子,谁不敬佩?但我从未想过和她发展什么关系,一来我才刚开始工作,二来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和寡妇在一起是要承受很多闲言碎语的,况且我们还有年龄差距。

第二天一早,我下定决心告诉春梅我必须回县城了,不能再耽搁下去,到了她家,小虎正在院子里和几个小伙伴玩耍,春梅在厨房里忙活,灶火映红了她的脸庞,看到我来,她笑着说:"正好,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还有炖白菜,快坐下吃吧。"

饭桌上,我鼓起勇气说:"春梅姐,明天我就要回县城了,分配通知随时可能下来,我不能再耽搁了。"

春梅的筷子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嘴角的笑容也淡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也是,你的正事要紧,别耽误了大好前程。"

饭后,我帮着收拾了碗筷,春梅送我到村口,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小海,我......"她欲言又止,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我有些紧张,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春梅姐,有什么事直说吧。"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小海,这几天谢谢你帮我这么多忙,我……我想请你帮我写一封信。"

原来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松了一口气,心里却莫名有些失落:"写信?写给谁?"

"县城服装厂,我想去应聘,但不知道怎么写申请,字也不好看。"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招工简章,小心翼翼地展开,递给我,"我知道你读过书,文化高,能不能帮我写一封漂亮的申请信?"

我接过招工简章,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要求:女工,年龄18-30岁,初中以上文化,有缝纫基础者优先,月薪35元起。

"没问题,我这就帮你写。"我拍了拍胸脯,心里为春梅高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出路。

回到她家,我坐在那张旧木桌前,找出一张信纸,用钢笔认真地写起了申请信,详细描述了春梅的针线技术和吃苦耐劳的品质,还特意提到了她在家做的手工活得到村里人的一致好评,字迹工整,用词得体,写完后我还画了个表格,列出了春梅的基本情况和技能特长。

"给,春梅姐,祝你成功。"我把信交给她,心里有种成就感。

她接过信,仔细看了看,虽然有些字她可能不认识,但她知道这是她通往新生活的钥匙,眼中闪烁着泪光:"小海,谢谢你。"

然后她突然开口,说出了让我意外的话:"其实……我这几天找那么多事情留你下来,是因为……我害怕一个人面对未来。"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自从丈夫走后,这几年我一直靠自己撑着,但有时真的很累很害怕,小虎问起爸爸,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我装作不在乎;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躺在炕上,望着漆黑的房顶,真的很怕很无助。"

她擦了擦眼角:"看到你这么年轻却这么懂事能干,我就想多跟你说说话,借点你的勇气和阳光。别误会,我没想过霸占你,只是……只是想在你身上看到些希望。"

我被她的坦白触动了,心里一阵酸楚:"春梅姐,你比我坚强多了。一个人带孩子,还要种地养家,换了我可做不到。我敬佩你。"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似乎不想让我看到她的眼泪:"以后你来姑姑家,记得来看看我和小虎,好吗?"

"一定。"我郑重承诺,心里却知道,这或许是一个难以兑现的诺言,因为生活往往会将人推向不同的方向。

回县城前的那晚,姑姑问我:"小海,春梅是不是向你表白了?村里都传开了,说你们两个好上了。"

我连忙摇头,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姑姑,姑姑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说:"春梅是个好姑娘,只是命不好。她能想着带孩子去县城重新开始,是条好出路,比嫁人强。"

我点点头:"嗯,希望她能成功。"

临别那天,春梅和小虎特意来送我,小虎依依不舍地抱着我的腿不肯松手,一个劲地问我什么时候再来,春梅则给我包了几个鸡蛋煎饼,用油纸包好,说是路上饿了可以吃。

"小海,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她真诚地说,眼睛里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举手之劳,"我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希望你的应聘顺利,县城见。"

上车前,春梅突然叫住我:"小海,你知道吗?其实那些活,村里人都可以帮我做,我只是……想找个理由让你多留几天。我太需要有人说说话了,太需要一个善良的人给我指点迷津了。"

听到这番话,我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有种说不出的感动:"春梅姐,我懂,真的懂。"

大巴车发动了,我透过后窗看到春梅抱着小虎站在路边,阳光洒在她们身上,仿佛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边,她朝我挥手,笑容明亮而坚定,我知道,这个倔强的女人会找到自己的路。

回到县城后,我很快收到了工厂的分配通知,如愿以偿地进了县拖拉机厂,成了一名正式工人,每月工资四十二块五,在当时算是不错的收入了,住上了集体宿舍,开始了新的生活。

三个月后的一个周末,我正在宿舍里看书,宿管大爷敲门说有人找,我出去一看,竟是春梅,她穿着一件簇新的蓝色外套,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光彩,身后还站着穿着崭新校服的小虎。

"春梅姐!你怎么来了?"我惊喜地问。

"我考上了!"她兴奋地说,"服装厂录用我了,还分了一间宿舍,不大,但够娘儿俩住,小虎也在厂办小学报了名,下个学期就能上学了!"

我由衷地为她高兴:"太好了!恭喜你!"

她从包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我:"这是正式录用通知,多亏了你写的申请信,主任说我的材料很详细,一看就是用心准备的。"

我笑着摆摆手:"是你自己的能力,和我写的信没多大关系。"

我请她和小虎在厂食堂吃了顿饭,她告诉我她已经开始在服装厂上班了,虽然工作辛苦,每天要站十几个小时,但收入稳定,比在农村强多了,小虎也适应了城里的生活,还交了不少新朋友。

分别时,她给了我一个小布包:"这是我给你做的围巾,天冷了戴上,手艺不好,别嫌弃。"

我打开一看,是一条蓝色的围巾,针脚细密整齐,一看就是费了不少功夫,我感动地说:"谢谢,我会好好珍惜的。"

后来,我和春梅偶尔在县城相遇,她在服装厂干得不错,还当上了小组长,小虎也在学校表现优秀,成了班里的三好学生,每次见面,她都会骄傲地向我展示小虎的奖状和她的工作成绩单。

有一次,她笑着对我说:"小海,多亏了你当初的鼓励,要不是你,我可能还在村里受人白眼,小虎也上不了这么好的学校。"

我摇摇头:"是你自己勇敢地迈出了那一步,勇气都是你自己的。"

几年后,我调到了省城的一家机械厂,临走前去看望春梅,她已经当上了车间主任,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小虎也长高了不少,成了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年。

她送我到汽车站,突然问我:"小海,你还记得当初在田埂上我们的对话吗?"

我点点头:"记得,你说你想去县城,开始新生活。"

她笑了:"是啊,那时候我只是一个不敢做梦的寡妇,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哪里,我没做什么。"

"不,你做了很多,"她认真地说,"你给了我尊重和鼓励,这比什么都重要。"

车要开了,我和她挥手告别,看着她站在站台上的身影渐渐远去,心中充满了感慨。

人生路上,我们都曾遇到过需要帮助的人,也曾是那个需要帮助的人,在与春梅相处的那几天,我以为是我在帮助她,却不知她同样给了我宝贵的启示——坚强和勇气并非与生俱来,而是在生活的磨砺中逐渐锻造的。

一个从未放弃希望的寡妇,一个敢于改变命运的母亲,她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我,无论生活多么艰难,只要不向命运低头,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阳光。

时至今日,每当我看到金黄的稻田,都会想起那个执着地把我"扣下来"的女子,和她眼中坚定的光芒,那是一种穿越时光的力量,温暖而坚定,如同稻谷飘香的日子,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深处。

来源:天涯旧时光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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