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乾隆十三年,七十七岁的张廷玉颤巍巍地跪在养心殿外,手中捧着告老还乡的奏折。
你好呀,我是掌史嬷嬷。
乾隆十三年,七十七岁的张廷玉颤巍巍地跪在养心殿外,手中捧着告老还乡的奏折。
这位历经三朝的老臣,此刻却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张中堂,皇上说..."太监总管李玉拖着长音,"您老当益壮,何必急着走呢?"
张廷玉的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心中却翻江倒海。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拒了。
他抬眼望向殿内隐约的龙纹屏风,仿佛看见先帝雍正临终时的场景,那双紧握他的手,那句"卿当配享太庙"的承诺。
回到府邸,张廷玉独自坐在书房。案头那方"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镇纸,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他突然抓起茶杯狠狠砸向地面:"既要鸟尽弓藏,何不给人留条退路!"
管家闻声赶来,只见老爷正盯着墙上雍正御赐的"忠勤良佐"匾额发呆。
这块匾,是当年平定年羹尧之乱后,先帝亲笔所题。
翌日早朝,张廷玉做了一件震惊朝野的事。
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直接向乾隆讨要"配享太庙"的书面保证。
乾清宫里顿时鸦雀无声,几个满大臣已经按住了腰间的佩刀。
乾隆的脸色阴晴不定,突然笑道:"张爱卿多虑了,先帝遗诏岂是儿戏?"但龙案下的手,早已攥得指节发白。
更让乾隆震怒的是,次日宣旨时,张廷玉竟派儿子代为接旨。
养心殿的瓷器又碎了一批。
当晚,军机处就传出消息:张中堂的伯爵爵位被削。
这年冬天特别冷。
张廷玉裹着狐裘,看庭院里的老梅开了又谢。
长子忧心忡忡地禀报:"父亲,朱亲家那边出事了..."
"知道了。"老人摆摆手,"去把书房那些字画收一收。"
果然,正月刚过,两百名骁骑营的兵丁就包围了张府。
带队的鄂尔泰之子鄂容安皮笑肉不笑:"奉旨查抄,得罪了。"
令人意外的是,翻箱倒柜三天,除了三十六万两白银和若干御赐之物,竟找不出半句怨怼之词。
鄂容安捏着本空白日记,脸色铁青:"这老狐狸..."
乾隆看着清单也愣住了。
他记得先帝曾笑着说:"衡臣(张廷玉字)这人,连做梦都怕说错话。"
那些白银,分明是雍正年间七次大赏的积累。
一场闹剧草草收场。但张廷玉明白,自己的时代彻底结束了。
他主动交还了所有赏赐,带着几箱书回到桐城老宅。
每日只在梅树下摆局残棋,自己与自己对弈。
乾隆二十年春,八十四岁的张廷玉在睡梦中安然离世。
消息传到京城时,乾隆正在批阅奏折。
朱笔顿在半空,一滴红墨晕染了"配享"二字。
"准了。"皇帝突然说。李玉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乾隆已经起身走向奉先殿,背影竟有几分落寞。
那日黄昏,太庙的钟声响了八十一下。
汉臣配享,本朝仅此一人。
而张府书房里,那方"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镇纸,依旧静静地压着一叠空白信笺。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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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花喷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