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遇良师,照亮了我的求学之路

B站影视 2024-12-21 19:27 2

摘要:小学时,我的语文老师姓陈。那时,陈老师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个头不高,精瘦精瘦的。他的语文课生动极了,那些原本我们读来平淡无奇的文字,在他的讲解下,一下子就鲜活起来。课堂上,我经常听得入了迷,听着,听着,课本中的那些鸟呀雀呀,就扑扇着翅膀从书本里蹦跶到我的书

作者: 许宏

我们终其一生都在成长的路上,孩子在长大,大人在成熟。在这漫长的成长道路上,能遇到良师教育扶持是一件幸运的事。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幸运的学生。

小学时,我的语文老师姓陈。那时,陈老师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个头不高,精瘦精瘦的。他的语文课生动极了,那些原本我们读来平淡无奇的文字,在他的讲解下,一下子就鲜活起来。课堂上,我经常听得入了迷,听着,听着,课本中的那些鸟呀雀呀,就扑扇着翅膀从书本里蹦跶到我的书桌上了,那些花呀草呀也从黑乎乎的字丛里探身出来,在我眼前摇枝晃叶的。

语文课是我荒芜的童年中最大的欢乐。

我每天最开心的就是上语文课,经常下课铃声响起,我还沉浸其中,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等到其他老师走进课堂了才悠悠地在心里长叹一声,就像小时候每天都在期盼着过年,等到过了年初三,我就莫名惆怅,伤心着好时光怎么就这么容易溜走呢?

现在想来,陈老师在那时就把一颗热爱语文的种子悄悄撒在了我的心里。

小升初毕业考试,我语文考了全乡第一,陈老师开心极了。毕业那天,陈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拿出一支崭新的钢笔递给我:“老师送你一支钢笔,到了初中也要好好学习呀!”我一下子愣住了,小小的我拽着衣角不知所措地看着老师,陈老师微笑着把钢笔塞给我。

至今,我仍清晰地记得那张黝黑的慈爱的笑脸。钢笔是黑色的,陈老师在笔杆上刻着:“好好学习”,细若蚊足,勾画了了。

后来我读了师范。跨进校门的那一刻,大家就知道毕业后会有铁饭碗,学习上难免开始松懈。每当我快要沉沦时,我就拿出那支钢笔端详,又能迅速振奋起精神来。在师范的几年,我学习成绩优异,还经常参加各种演讲、征文比赛,成了学校广播站的小记者,担任了学校文学社社长,每天忙得不亦乐乎,从不懈怠。

就在那时,我开始痴迷上了写作。我经常在北京的一家名叫《中专生文苑》的杂志上投稿,毕业前夕,主编联系我,问我是否愿意做一位杂志编辑。他坦言杂志尚处于创办初期,其实是在邀我一起打江山。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重大的选择。一面是我喜欢的职业,但有可能从此跌宕起伏;另一面是我并不想从事的职业,但却安稳无忧。父亲是无论如何不放心他的宝贝女儿跑那么远的,更何况一毕业就可以当老师了呢。我一下子陷入了巨大的迷茫!

我写信询问陈老师。陈老师回了一封长长的信,在信中给我分析了各种利弊得失,同时讲述了他从教以来的种种经历,“看着学生一点点进步也是其乐无穷的事”,我最终下定决心回到家乡,站到了讲台上。这也让我有机会陪伴父亲度过了一段让他舒心的岁月,这是我弥足珍贵的记忆,我至今对这个抉择无怨无悔。

那时,我和弟弟都在读书,家里一穷二白。读师范期间,陈老师还主动给我寄过几次钱,接济我的生活,共600元。这在今天看来并不多,但在当时却能支撑我近一个学期的开销。这些钱直到我毕业拿工资后一年多才还给他。后来我才知道,当时陈老师的经济并不宽裕,甚至因为家里穷婚姻一度受到阻遏,幸亏师母态度坚决才成了家。我读师范时,陈老师刚转正,小师妹才出生,师母一边照顾孩子,一边操持庄稼,一家人的拮据程度可想而知。尽管如此,他还和师母惦记着隔三差五寄点钱给我。

这份恩情,我永记不忘!在我心中他就是我的第二个父亲。

我出嫁时,师母为我缝制了一床厚厚的被子,这是按照当地嫁女儿的陪嫁来做的,在陈老师和师母的心里,他们也把我当作了自己的女儿。

记得我和老公新婚第三天回门,陈老师当着我父亲的面语重心长地教育我俩:“婚姻要双方迁就,不能要强!要好好过日子!”

“要好好过日子”,这句话我牢牢记在心里。尽管婚后的生活也时有磕磕绊绊,但我总是积极解决,偶尔也会使使小性子,发发脾气,但总是适可而止,不会纠缠不休。从不说伤害感情的话,更不做伤害感情的事。

现在但凡有学生结婚邀请我,我都会郑重嘱咐一句“以后要好好过日子!”一如陈老师当年嘱咐我一样。

许老师是我初二时的语文老师。因为是同姓,同学们课下戏称我“小许”,称语文老师“老许”。老许其实并不老,也就30岁左右的样子,身材修长,风流倜傥。每次教到“邹忌修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我就会想到那时候的许老师。许老师知识渊博,上课喜欢旁征博引,至今犹记得,他在讲台上长身玉立,那些诗词歌赋随口吟出,让坐在课堂里的我敬佩不已。

许老师还是位思想很时尚的老师,他经常在讲解课文前给我们解读当时流行的歌词。还记得他给我们分析“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中“撞”字为什么用得好,甚至有时兴起,干脆语文课变成了音乐课,教我们学唱起来。

有个周末他组织我们一起去爬皇甫山。我们一行人爬到半山腰,在弥陀寺旁偶遇了一株盛放的桃花,他随口吟出“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同学们都觉得贴切极了。那天,我们站在皇甫山的最高峰眺望远方,山下的村庄河流渺小如斯,真正领悟了“一览众山小”的意境。这样有趣的老师我们怎能不喜欢呢?

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许老师把我们的作文挑选出来,用钢板一个字一个字刻出来,油印成册,还在封面上画了一竿竹子,取名《深秋的梦》,在全校发行。这是我们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文字被打印出来,兴奋极了!整个晚自习,我们都默默低着头,一遍又一遍阅读着《深秋的梦》。我们捧着它带回家给家长看,家长又给亲戚看。一时间,我们被全校学生羡慕,都知道我们成了“作家”,大家的写作热情空前高涨!后来,我有很多次看到自己的文字发表,但所有的喜悦都比不上当初那浓浓的墨香带给我的震憾。

不是所有的梦都会成真,但一个人的一生总得做个美梦吧,哪怕它是虚无缥缈的。感谢许老师领着我们这群少年做了一个特别美的梦。

如今我也做了语文老师,却总是惭愧于被各种应试缚住了手脚,实在成不了许老师那样洒脱的语文老师。

邹老师是我们读师范时的文选老师。教我们时就是位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了,其貌不扬,还不修边幅,经常胡子拉碴地,有一次竟然穿着拖鞋就来上课。他上课时喜欢一手插兜,一手夹着粉笔,在讲台上踱来踱去,踱到哪就顺手在那块黑板上写几个字。字也是龙飞凤舞,毫无章法。有时遇到那块黑板已经写上字了,他也懒得去擦,就在原有的笔记上随意叠加。听他的课要时刻打起精神,稍不留神就找不到笔记在哪。但他却特别有才气,在教我们文选的同时正在创作一篇长篇小说。有次,他喝了酒,满身酒气来上课,还拎着一台录音机放在讲台上,我们一脸懵。他按下播音键,他那特有的沙哑的嗓音从录音机里飘出来:“九妹,我一点都不想你,我对着波光粼粼的酒瓶起誓,我一点都不想你……”全班沸腾!

大家纷纷猜测这个让老师如此失态又如此才思泉涌的“九妹”到底是谁。尽管我们最终没有知道答案,但那首忧伤的诗和那个沙哑的嗓音却烙刻在我们的心里,让我们多年后的同学聚会有了可回味的话题。

但与我意义却不仅如此。我一直喜欢为学生朗读课文,也喜欢指导学生参加各种朗诵比赛。上公开课时,我从不会使用名家的朗诵视频,总觉得自己的声音更接地气,我并不怯于在大众面前发声,这都得益于当年那个沙哑嗓音的鼓舞。

邹老师上课有自己独特的地方,极少按照课本的套路来,他对学生习作的指导也很专业。那时,我已经在杂志上发表文章,也经常在各种征文比赛中获奖。有一次,邹老师看了我写的一篇散文,皱着眉头说:“文章不是卖弄文字,要有灵魂;也不要给得太满,要有余味。”我当时似懂非懂,但毕业多年依然记在心里,每次写文章时就会细细品味,有没有做到老师当年的要求。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时过境迁,我自己从教都已经27载了,教过的学生一届又一届。但学生时代依然是我最愿意回忆的一段经历,更庆幸于所遇到的这几位良师,他们如师如父,照亮了我的求学之路。我常常想,我有没有照亮过某个学生的路,会不会若干年后也有学生为我写上一段文字,如果有,那将是对我最大的奖赏。

来源:作家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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