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们需要思考和看清的是,第五次、第六次工业革命、科技创新,到底需要大量的考公上岸,还是大胆投入、认真培养更多的工程师和科学家。
人人都可以是文学爱好者、历史爱好者、哲学爱好者,但人人不可能成为熟练技工、优秀的工程师甚至科学家。
我们需要思考和看清的是,第五次、第六次工业革命、科技创新,到底需要大量的考公上岸,还是大胆投入、认真培养更多的工程师和科学家。
我们的现在和将来,要想破局,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将未来的工业与科技革命的策源地,发生在我们这片土地上。
我国大学目前的文科比例在本科阶段约为51.9%,在研究生阶段约为41.5%,这个特点是从1997年开始,高等教育的文理比例发生的长期性显著变化。
作为转折点的1997年,当年文科占比为31.2%,而到了2006年这一比例上升至47%,10年16个百分点,速度其实是很激进的,到了2021年进一步增加到约52%。
而研究生教育阶段,1996-1997年文科占比为保持在31%左右,现在则是41.5%左右。
回顾工业革命的历史,发生在英国的第一次工业革命,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由熟练技术工人的经验沉淀决定的,并不是工程师,更不是科学家发起的,这就注定了第一次工业革命虽然意义重大,但很容易被模仿、也容易被超越。
在拥有了珍妮纺纱机、瓦特改良的蒸汽机之后,英国停下了继续进取的脚步,急不可待地把这些成果应用在成为全球最大殖民地的领域,无休止的侵略战争、贪婪的商业与工业资本,不断腐蚀着进一步创新的动力。
一百年后,美国和德国(当时还是普鲁士)先后建立了相对稳定和统一的政治体制,普鲁士还在1871年实现了德国统一,为工业发展提供了一个统一的国内市场和强有力的中央政府支持。
1865年结束的南北战争,不仅让美国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国家统一,而且废除了黑奴制度,进一步释放了劳动力红利,为经济发展和科技革新创造了有利条件。
此时的英国和法国,不仅仍然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而且已经出现了寄生性经济特点,形成了无数的经济与财政寄生虫,一个慢慢腐烂的机体是不可能成为孕育又一轮工业革命的沃土。
不知道大家是否有印象,1997年以前我们的理工科往往有较高的进入门槛和技术含量。
那时的客观事实是:因为文科相比来说容易进入,只要记性好、肯下苦功夫,就可以了,而理工科则完全不是这样,如果不打通“任督二脉”,数理化是学不出名堂的。
一句话,在10多年前大家普遍认为考不上理科或者实在攻克不了物理、数学和化学等学科的朋友,才会去读文科。
无论是弹丸之地的新加坡,还是二战后瓦砾上的日本,能够快速发展起来,就必须改造并实现文理科结构的转变。
【现在的新加坡】
60-70年代的新加坡为了招揽更多的理工科优秀人才进入政府部门工作,不仅多年设立高额的政府奖学金,资助青年人才赴海外知名理工科高校深造,而且提供的就业岗位和薪酬也非常诱人,他们想让所有工程师们都能坚信:自己所学能够帮助新加坡的发展甚至腾飞。
那时的新加坡国立大学以及到海外深造的学生们,几乎清一色地选择理工科作为主攻专业——能力超强的学生也有一部分辅修法律、文学,但造船业、纺织业、钢铁业、化工业、建筑工程业等等,总是当年新加坡大学生们的最优选。
【历史上的新加坡】
同样,如果回顾第二次工业革命的起源,我们不禁会思考:这次为什么会发生在美国和德国呢?是不是只有后发才会有优势呢——显然不是,后发不一定能够创新、弯道超车大概率只会摔车。
时间进入19世纪后半程,美国在南北战争后,工业资本迅速发展,加上广阔的国内市场和丰富的自然资源,吸引了大量的投资,同时美国还通过西进运动不断开拓新的领土,获取了更多的资源和市场。
【19世纪60年代的美国南北战争】
普鲁士在完成德意志各邦统一后,通过国家资本的积极干预和容克式军事制的强力支持,不仅大力发展重工业,迅速实现了工业化,而且第一时间应用于军事领域。
仅用20-30年时间,美国与德国都在经济结构和资本积累方面,都表现出了明显的巨大优势。
反观英国,在第一次工业革命中以轻工业为主,到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英国传统工业部门的设备老化、技术更新缓慢,外表庞大的所谓日不落帝国,弥漫出只有腐朽王朝才会散发的铜臭和糜烂气息。
【寄生与奢靡永远是创新进取的天敌】
而此时的美国尤其是德国,已经从熟练技工的技术微调,进化到工程师创造阶段——不仅是原创,而且是跨越式科技革命。
19世纪下半叶的美国,建立了一批高水平的大学和科研机构,培养了大量的科技人才。
而德国则实行了独特的教育体制——不仅中学、大学的数量以十几倍的速度扩建,而且数量更多的职业教育已经覆盖全国,他们将理论研究与工业实践紧密结合,培养了大批高素质的工程师和技术工人。
这种重视教育尤其是科技教育、逻辑思维的氛围,为美国和德国的技术创新提供了强大的智力支持——如果大家留意一下就会发现:第二次工业革命发明的成果,跟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成果完全不在一个维度。
再次回到1997年以前,那时大家笃信“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事实上过去几十年我们已经逐步享受到了工程师红利,40多年经济与科技的高歌猛进,除了制度红利、城市化进程红利,第三条就是大量理工科工程师的巨大贡献。
也许有朋友会说,当一个国家或者地区进入高收入、高福利的发达国家阶段时,越来越多的大学生就会选择社会科学、人文学科。
这是一个很好的提法与论断,如果翻译过来就是,当成为发达国家后,大学生们就会通过文科来考公务员,从而可以更好地享受发展带来的全面红利。
事实上还真不是这样。
2024年10月,美国哈佛大学的一条消息迅速在校园内外传播开来,引发了广泛关注和热议。
原因是哈佛大学宣布取消了一些课程,主要涵盖历史和文学系、艺术与建筑史系、宗教研究委员会等多个领域,其中历史和文学系取消的课程最多,达到了6门,主要包括:
(1)从莎士比亚到杜阿·利帕的英国软实力
(2)在购物中心的马克思:消费文化及其批评者
(3)全球跨性别历史
(4)北美的原住民性别与性取向
(5)拉丁美洲的种族形成
(6)全球资本主义历史
很明显,历史与文学系成为重灾区,不仅让人对哈佛大学的教育改革产生疑问,更引发了关于文科生留学价值和未来出路的深思。
【哈弗大学一角】
这需要深思吗?这根本不需要有什么深思。
如果想把制造业重新回流到美国,就必须首先在熟练技工、优秀工程师与杰出科学家方面进行足够的调整和储备,否则就是痴人说梦,只是竞选期间的口头安慰罢了。
2023年美国人口普查局数据也发布过,目前美国人文学科与理工毕业生的收入中位数差距,明显会随着工作年限的增加而增加,而在职业中期的收入最高峰,工科毕业生的平均年薪达到了人文学科的1.5倍以上——其实这只是进入发达国家以后的开始。
还是文章开头的那句话:人人都可以是文学爱好者、历史爱好者、哲学爱好者,甚至人人都可以也需要成为我们优秀历史和文化传统的代言人、践行者。
但是,我们的未来在于第四种红利——科学家红利。
通过脚踏实地、多年积累的研究基础科学,才能成为民族伟大复兴的接力棒。而工程师的培养、科学家的发现、基础理论的突破,既是难度最大,又是耗时最长的,但却更是一个国家科技进步和经济发展的深层次强力支撑。
【爱因斯坦:科学家红利?我可没说过】
来源:理想国307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