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混杂着什么温热的液体。哦,是血。我最后看到的,是沈梦雪那张既快意又带着一丝扭曲悲哀的脸,她身后,是城市霓虹勾勒出的、地狱般的轮廓。然后,便是无尽的坠落。
引子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混杂着什么温热的液体。哦,是血。我最后看到的,是沈梦雪那张既快意又带着一丝扭曲悲哀的脸,她身后,是城市霓虹勾勒出的、地狱般的轮廓。然后,便是无尽的坠落。
“若有来生……” 这念头甚至没能成型,意识便已沉入黑暗。
再睁眼时,阳光刺目。
1.
“阿尘,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甜腻。我猛地转头,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骤然收缩。
是沈梦雪。
她穿着那件我省吃俭用几个月才买给她的名牌连衣裙——当然,对外她会宣称是自己“淘”到的孤品。此刻,她正微微蹙着眉,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担忧,那演技,足以让奥斯卡影后汗颜。
周围是大学篮球场边的喧嚣,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下来,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汗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廉价古龙水味。
我的目光越过沈梦雪,定格在她身旁那个高瘦的男生身上。木曦。他正将一瓶矿泉水递给沈梦雪,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沈梦雪没有丝毫犹豫,自然地接过来,拧开瓶盖,仰头就喝,喉咙滚动,几滴水珠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滑下,没入那条昂贵连衣裙的领口。
这一幕,如同慢镜头在我眼前重放,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令人作呕。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什么?
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理智。我冲上去,质问木曦为什么给我女朋友递水,质问沈梦雪为什么喝。结果呢?木曦一脸无辜地说:“阿尘,你误会了,我看小雪渴了,顺手而已。” 而沈梦雪,她皱着眉头,用那种哀其不争的眼神看着我:“路尘,你能不能成熟点?木曦是你的室友,我跟他搞好关系,不也是为了你吗?你怎么这么小气,这么不懂事?”
是啊,我不懂事。我不懂为什么我的“好兄弟”会对我“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更不懂为什么我的女朋友对此甘之如饴,反而指责我的“小题大做”。
那时的我,被她那套“为了你好”的说辞轻易说服,甚至还觉得是自己错了,是自己心胸狭隘,配不上她“良苦用心”的维护。我像个傻子一样,向木曦道了歉,然后继续扮演着那个对沈梦雪予取予求、掏心掏肺的“完美男友”。
想到这里,一股混合着悔恨、愤怒和恶心的酸楚直冲喉咙。
我叫路尘,名城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在外人看来,我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可只有我自己知道,上辈子,我活得有多么卑微和可笑。
沈梦雪,她是我家的保姆沈姨的女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漂亮、聪明,嘴巴甜,很会讨我父母欢心。那时候的她,虽然家境贫寒,却有着一股清澈倔强的劲儿,那是我最初被吸引的地方。我以为她是落入凡尘的天使,值得我用一切去守护。
可上了大学,接触了更广阔的世界,或者说,暴露了本性之后,她变了。她开始迷恋名牌,追求奢华,渴望挤进那个本不属于她的圈子。而我,凭借着优渥的家境和对她近乎病态的痴迷,成了她满足虚荣心、构建“白富美”人设最方便、最可靠的工具。
我心甘情愿地当她的提款机,她的司机,她的“舔狗”。我以为只要我付出足够多,就能留住她。我甚至不顾父母的隐晦劝阻,一意孤行。
我不知道,或者说,我潜意识里拒绝去相信,她那颗看似纯洁的心,早就被另一个人占据了。木曦。我的室友,那个看起来温和无害、家境普通却很会说话的男生。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知道。也许是在某个我为她排队买限量版包包的雨天,也许是在某个我熬夜为她准备生日惊喜的深夜。他们在我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而我,是那个被蒙在鼓里、还沾沾自喜的跳梁小丑。
直到我们结婚那天。婚礼进行到一半,木曦一身白衣,从酒店顶楼纵身跃下,像一只折翼的蝴蝶,决绝地摔在我面前,鲜血溅红了沈梦雪洁白的婚纱。
那一刻,我才如梦初醒。
沈梦雪没有悲伤,只有一种近乎癫狂的恨意。她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我身上。她不再伪装,露出了最恶毒的獠牙。她说是我毁了她的爱情,是我逼死了木曦。她开始疯狂地折磨我,精神上,肉体上。她看着我痛苦,看着我绝望,眼神里只有报复的快感。
最后,在那栋我们曾经期许过未来的别墅露台上,她用尽全力,将我推了下去。
临死前,我听见她在我耳边说:“路尘,这都是你欠我的!欠我和木曦的!”
欠?我欠你们什么?我掏心掏肺,换来的却是背叛和毁灭。如果真要说欠,那也是你们欠我的!
重活一世,回到这个一切悲剧尚未完全发酵的节点。我的心,冷得像一块冰。
“阿尘?”沈梦雪又唤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显然,我的沉默让她感到了不安。
我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她和木曦。
上辈子,我砸了木曦手里的水瓶,然后跟沈梦雪大吵一架。
这辈子……
我笑了笑,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
“没什么。”我说,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只是突然觉得,这天气有点热,这水……看着不太解渴。”
我手里还拎着几杯刚买的冰奶茶,原本是打算带给沈梦雪和她的几个室友的,当然,也“顺便”给木曦带了一杯——这是沈梦雪要求的,她说要“搞好关系”。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
在沈梦雪和木曦错愕的目光中,我走到旁边的垃圾桶,松开手。
“砰、砰、砰”几声闷响,那几杯还冒着冷气的奶茶,连同我上辈子那些可笑的付出和愚蠢的期待,一起被扔进了肮脏的桶里。
“路尘!你干什么!”沈梦雪尖叫起来,漂亮的脸蛋瞬间涨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愤怒和难堪。周围已经有同学看了过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木曦也皱起了眉,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又换上那副无辜的表情:“阿尘,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干嘛发这么大火?”
“误会?”我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或许吧。可能是我误会了有些人天生就喜欢喝别人递的水,也可能是我误会了有些人就喜欢送别人女朋友东西。”
我的话音不高,但足够清晰。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木曦的脸僵了一下,眼神闪烁。
沈梦雪气得浑身发抖,她几步冲到我面前,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恶狠狠地说:“路尘,你发什么疯!你想让我在同学面前丢脸吗?赶紧给我道歉!”
道歉?
我看着她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又无比清晰。这就是我爱了那么多年,甚至愿意付出生命的女人?
“丢脸?”我轻轻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沈梦雪,你有没有想过,真正让你丢脸的,到底是什么?”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就走。
阳光依旧灿烂,但我心里的某个角落,却像是被永久的冰封了。沈梦雪,木曦,还有那些所有伤害过我的人……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们如愿了。游戏,才刚刚开始。
2.
回到家,母亲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摘菜,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妇女,正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那是我家的保姆,沈梦雪的母亲,沈姨。
“……夫人您是不知道,现在物价涨得多厉害,我家小雪又是个争气的,在学校样样都要好的,我这点工资,真是……”沈姨看到我进来,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哎哟,小尘回来了?今天没陪小雪啊?”
母亲也抬起头,看到我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阿尘,怎么了?不舒服吗?”
上辈子,母亲也曾这样问我。那时,我会强颜欢笑,说没事,然后听着沈姨哭穷,心一软,就劝母亲给她涨工资,甚至自己偷偷拿钱补贴她。现在想来,沈姨的“穷”,有多少是真实的,有多少是演给我和母亲看的?她女儿穿着几千块的裙子,用着最新款的手机,她却在这里哭诉日子艰难?
真是可笑。
“妈,我没事。”我走到母亲身边坐下,无视了沈姨探究的目光,“刚才在外面,碰到点不开心的事。”
“哦?”母亲放下手里的菜,“跟小雪闹别扭了?”在她看来,能让我不开心的,大概也只有沈梦雪了。
沈姨立刻竖起了耳朵。
我摇摇头:“不是她。是别的事。”我顿了顿,看向沈姨,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沈姨,你明天开始,不用来上班了。去财务那里结一下这个月的工资吧。”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沈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小……小尘,你说什么?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母亲也愣住了,惊讶地看着我:“阿尘,你这是干什么?沈姨在我们家做了快十年了,一直挺好的,怎么突然……”
“妈,有些事情,您不知道。”我打断母亲的话,目光冷冷地落在沈姨身上,“沈姨,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家待你不薄,但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东西,不属于你的,就不要惦记。”
沈姨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眼神躲闪,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如此不留情面。
母亲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我的态度如此坚决,又见沈姨这副心虚的模样,便没有再多问,只是叹了口气,对沈姨说:“既然阿尘这么说了……那你就去结工资吧。这些年,也辛苦你了。”
沈姨张了张嘴,似乎还想争辩什么,但最终只是不甘心地低下头,囁嚅道:“是……我知道了,夫人,少爷。”她起身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毫不掩饰。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沈姨贪婪,沈梦雪虚荣,她们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没过多久,我的手机就响了。是木曦。
“阿尘,你在哪儿呢?出来聊聊?”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诚恳。
“有事?”我语气冷淡。
“那个……下周不是小雪生日了吗?我想给她买个礼物,手头有点紧,你能不能……先借我点?”
借钱?给沈梦雪买礼物?上辈子,他也用同样的借口,从我这里“借”走了不少钱,而那些钱,最终都变成了他和沈梦雪约会的开销。
“没钱。”我干脆利落地拒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木曦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阿尘,你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兄弟吗?这点忙都不肯帮?”
“兄弟?”我冷笑一声,“木曦,你配吗?”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没过几分钟,沈梦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我直接按了拒接。她又发来微信,语气充满了指责和质问:
“路尘!你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木曦?他好心好意想给我准备生日礼物,你居然拒绝他?还说那种话!你是不是还在为下午的事生气?我说了那是误会!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你知不知道你扔掉奶茶让我多没面子?你现在还欺负木曦!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马上给木曦道歉!然后把钱借给他!”
一条条信息,颐指气使,理所当然。仿佛我天生就该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包括资助她的暧昧对象。
我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出的信息,只觉得一阵反胃。
指尖滑动,找到她的头像,点击,选择“删除联系人”。
世界,瞬间清净了。
沈梦雪,你不是喜欢表演吗?不是渴望万众瞩目吗?那我就给你搭个舞台,让你好好演,只是这剧本,该由我来写了。
3.
沈梦雪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往年这个时候,我早就绞尽脑汁,为她准备各种惊喜和昂贵的礼物,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她。而今年,我按兵不动。
生日宴的地点定在一家颇有名气的私人会所,我知道,那是沈梦雪精心挑选的,为了彰显她的“品味”和“人脉”。当然,最终买单的人,不出意外的话,还会是我。
生日当天下午,我正准备出门,接到了家里司机老王的电话,说车子临时出了点小问题,正在检修,可能要晚点才能过来接我。
我皱了皱眉,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老王是我们家的老司机了,一向稳重可靠,车子也保养得很好,怎么会偏偏在今天出问题?
挂了电话没多久,另一个司机的电话打了进来。是木七连,木曦的父亲,也是我们家的司机之一,主要负责一些临时的或者不太重要的用车需求。他平时嗜赌,手脚也不太干净,父亲念在他还有个儿子在读书,又是老员工,才一直留着他。
“少爷,老王车坏了,我来接您吧?”木七连的声音带着点谄媚。
我心里冷笑,果然是他搞的鬼。恐怕是沈家母女或者木曦授意的吧?想让我去接沈梦雪,给她撑场面?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我淡淡地拒绝。
“哎,少爷,那怎么行?今天是沈小姐的生日,您怎么能自己打车去?多掉价!我这就过去接您,顺路……顺路把沈小姐也接上?”木七连图穷匕见。
“我说不用了。”我的声音沉了下来。
木七连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强硬,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少爷,您就别犟了!沈小姐那边还等着呢!您要是不去接她,她该不高兴了!沈姨刚才还特意打电话嘱咐我……”
“木师傅,”我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意,“你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司机,不是我的长辈。我的行程,轮不到你来安排。”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木七连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在楼下。
“少爷!我到楼下了!您快下来吧!”
我走到窗边,果然看到木七连站在车旁,一脸不耐烦地朝楼上张望。
看来,他们是打定主意要逼我去接沈梦雪了。
我没有下楼,而是直接用手机叫了辆网约车。
等了大概十分钟,网约车到了小区门口。我下楼,径直朝小区门口走去。
木七连看到我,立刻迎了上来,拦住我的去路:“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车在这儿呢!”
“我去哪儿,不需要向你汇报。”我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木七连急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少爷!您不能走!沈小姐还在等着呢!您要是不去接她,我……我没法跟沈姨交代啊!”
他的手劲很大,抓得我胳膊生疼。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上辈子,他也是这样,仗着自己是老员工,又是沈姨的“盟友”,没少对我指手画脚。
“放手。”我冷冷地说。
“少爷!您就听我一句劝……”
“我让你放手!”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他踉跄了几步。
木七连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敢对他动手。他脸上闪过一丝恼羞成怒,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有些狠厉。
“少爷,您别逼我!”他恶狠狠地说,然后竟然一把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猛地发动了车子,“您要是不上车,我就自己去找沈小姐了!到时候沈小姐怪罪下来,可别怪我没提醒您!”
说完,他竟然真的猛踩油门,将车子开了出去,留下一股刺鼻的尾气。
我站在原地,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眼中一片冰冷。
很好。木七连,沈姨,沈梦雪……你们一个个都急着跳出来表演。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不紧不慢地坐上了等在门口的网约车。
“师傅,去星辉会所。”
等我到达会所时,宴会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包厢里灯光璀璨,音乐靡靡,一群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正在推杯换盏,欢声笑语。
沈梦雪穿着一身精心挑选的晚礼服,妆容精致,正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俨然一副女王姿态。木曦就站在她身边,殷勤地为她挡酒,两人眼神交汇间,带着一种外人不易察觉的默契和暧昧。
看到我进来,沈梦雪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她放下酒杯,踩着高跟鞋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不满:“路尘!你怎么才来?还自己打车来的?木叔叔呢?我不是让他去接你,然后一起来接我吗?”
“他有事先走了。”我淡淡地说。
“有事先走了?”沈梦雪拔高了音量,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有什么事比我的生日宴还重要?路尘,你到底什么意思?还有,下午木曦跟我说了,你居然不肯借钱给他给我买礼物,还骂他?你赶紧跟他道歉!”
她的声音尖锐,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周围的目光变得更加玩味。大家虽然不明所以,但显然看出了我们之间的矛盾。
木曦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委屈”和“大度”:“小雪,算了,阿尘可能就是心情不好……”
“不行!”沈梦雪打断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路尘,今天是我生日,你必须给木曦道歉!否则……”
“否则怎样?”我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
沈梦雪被我的反应噎了一下,随即更加生气:“否则你就别想我原谅你!今天这顿饭,你也别想我让你掏钱!”
她大概以为,用“付钱”来拿捏我,依然是百试百灵的手段。毕竟,以往每一次,无论她怎么无理取闹,只要她一句话,我都会乖乖买单。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声。有人开始起哄:
“哇哦,路少今天惹我们寿星不开心了?”
“就是,赶紧道歉吧!不然嫂子生气了!”
“对啊对啊,今天这单,路少肯定包了吧?我们可都等着沾光呢!”
沈梦雪听着这些话,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下巴微微扬起,等着我像往常一样服软。
我环视了一圈,看着这些或真心或假意起哄的面孔,又看了看沈梦雪那张写满虚荣和算计的脸,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道歉?买单?
我笑了笑,走到包厢中间,拿起一个空酒杯,倒满了酒。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以为我要敬酒道歉了。沈梦雪的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
我举起酒杯,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沈梦雪脸上,一字一句地说:“抱歉,各位。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至于今天的消费……谁点的,谁买单。”
说完,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将空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
身后传来沈梦雪气急败坏的尖叫声:“路尘!你给我站住!你回来!”
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这一晚的消费,对于还在靠我“资助”和打肿脸充胖子的沈梦雪来说,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没有了我这个冤大头,她该如何收场?
走出灯火辉煌的会所,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却让我感到无比清醒。
沈梦雪,这只是利息。好戏,还在后头。
果然,没过两天,我就听说沈梦雪因为付不起会所的账单,找遍了她那些所谓的“朋友”借钱,碰了一鼻子灰。最终,还是沈姨哭哭啼啼地找我母亲“借”了一大笔钱,才勉强把窟窿堵上。但这远远不够,为了维持她“白富美”的人设,她早已债台高筑,拆东墙补西墙,甚至不惜去借了利息高得吓人的网贷。
催款电话和短信如同跗骨之蛆,日夜不停。沈梦雪焦头烂额,沈姨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知道,她们快要铤而走险了。
4.
我家的别墅里,安装了全套的安防系统,包括高清摄像头。这是父亲为了保障家人安全特意安装的,平时由安保公司负责监控。但我特意留了一个后门,可以通过手机实时查看。
这几天,我一直“留意”着家里的情况。
终于,在一个深夜,我手机上的监控APP弹出了一条移动侦测报警。
点开实时画面,只见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我家一楼的客厅里。一个是沈姨,另一个,赫然是司机木七连。
他们手里拿着手电筒,蹑手蹑脚地走向摆放着母亲收藏品的展示柜。沈姨熟门熟路地绕到柜子后面,似乎在捣鼓着什么——她知道备用钥匙放在哪里。木七连则在一旁望风,脸上满是贪婪和紧张。
我冷冷地看着屏幕上这两个丑陋的嘴脸。果然来了。因为缺钱,他们把主意打到了偷窃上。
沈姨很快打开了柜门,开始将里面的珠宝首饰、玉器摆件往一个布袋里塞。木七连也忍不住上前,拿起一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翡翠手镯,眼睛都看直了。
“快点!别磨蹭!”沈姨催促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
“知道了知道了!”木七连一边应着,一边不忘把那只手镯塞进自己口袋。
看着他们贪婪的样子,我没有立刻报警。我要等他们把东西装好,人赃并获。
几分钟后,两人装了满满一口袋,准备离开。
就在他们走到门口,即将拉开门的那一刻,我按下了手机上的报警按钮。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别墅,红色的警示灯也开始闪烁。
沈姨和木七连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袋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怎么回事!怎么会报警!”沈姨尖叫道。
“快跑!快跑啊!”木七连反应过来,拉着沈姨就想往外冲。
但已经晚了。
小区的安保人员和接到报警的警察几乎同时赶到。面对突然出现的人群和明晃晃的手电筒光,沈姨和木七连腿一软,瘫倒在地。
看着监控画面里,他们被警察戴上手铐押走的狼狈模样,我关掉了手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沈梦雪,你的母亲,你的“盟友”,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接下来,该轮到你了。
沈姨和木七连因为入室盗窃,数额巨大,很快就被刑事拘留了。
沈梦雪得知消息后,彻底慌了神。她不仅要面对巨额的网贷催款,还要想办法“捞”她母亲出来。她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信息,但我一概不理。
她开始在学校里疯狂地找我,堵我。但我总能提前避开。
失去了经济来源,又背负着巨额债务,沈梦雪在学校里却依然强撑着她的“白富美”人设。她依旧穿着光鲜,用着名牌,只是眉宇间那份挥之不去的焦虑和憔悴,已经难以掩饰。
直到有一天,在教学楼的走廊里,我“偶遇”了木曦。他手里拿着一部最新款的手机,正和几个同学炫耀。
那款手机,我认得。是我前段时间刚买的,还没来得及用,一直放在家里的抽屉里。显然,是沈梦雪“送”给他的。用偷来的赃物,送给她的心上人。
真是“情深义重”。
我装作不经意地走过去,目光落在手机上,带着一丝惊讶:“咦?木曦,你这手机……看着有点眼熟啊。”
木曦看到我,眼神立刻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强作镇定:“是吗?最新款的,小雪送我的生日礼物。”他特意强调了“小雪送的”。
“哦?沈梦雪送的?”我故作恍然大悟,“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我前阵子也买了一部一模一样的,后来随手放在家里,好像……不见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几个同学听清楚。大家的目光立刻变得微妙起来,看看木曦手里的手机,又看看我。
木曦的脸一下子白了,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路……路尘,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这手机是偷你的?”
“我可没这么说。”我耸耸肩,一脸无辜,“可能只是巧合吧。不过,我那部手机的序列号,我倒是还记得。不如……我们对一对?”
周围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
木曦彻底慌了,眼神闪烁,额头上冒出冷汗。他知道,如果手机序列号真的对上,那他就完了。偷窃的罪名,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甚至可能被开除学籍。
就在这时,沈梦雪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一把将木曦护在身后,冲着我尖叫:“路尘!你够了!你就是见不得我和木曦好!故意找茬是不是?不就是一部手机吗?我赔给你!你别想污蔑木曦!”
她这副急于维护的样子,反而更像是坐实了什么。
木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附和道:“对!阿尘,你肯定是记错了!你要是不信,我……”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恶毒,“对了!说到偷东西,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前几天刚买的一块名牌手表,放在宿舍里不见了!那块表好几万呢!我们宿舍就住了我们两个人,不是我拿的,那会是谁拿的?”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身上。
反咬一口?真是好手段。
沈梦雪也立刻反应过来,指着我,声音尖利:“好啊!路尘!原来是你偷了木曦的手表!怪不得你有钱买那么贵的手机!你这个小偷!”
“贼喊捉贼!”
“真是没想到,路尘平时看着挺老实的,居然会偷东西!”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周围的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配合默契、颠倒黑白的人,心中只剩下冷笑。
“是吗?”我拿出手机, calmly(平静地)拨通了一个号码,“既然你说我偷了你的手表,那我们还是报警处理吧。让警察来查一查,到底是谁在说谎,谁是小偷。”
看到我真的报警,木曦和沈梦雪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木曦,眼神里充满了恐慌。
警察很快就来了。了解情况后,他们分别对我和木曦进行了询问。
木曦坚持说自己价值数万的手表被我偷了,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找了几个他的“朋友”作证,说看到过我鬼鬼祟祟地在他床铺附近转悠。
而我,只是平静地陈述了事实:第一,我从未见过他所说的那块手表;第二,我怀疑他手中的手机是我失窃的物品,并报出了手机的序列号。
警察核对了木曦手中手机的序列号,果然与我报的一致。
木曦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而关于手表,警察在我的床铺和个人物品中进行了搜查,一无所获。反而是在木曦自己的床底下,找到了一个空的手表盒子。经过询问其他室友,大家都表示从未见过木曦戴过什么名牌手表。
就在这时,班主任闻讯赶来。这位姓张的班主任,平时就有些趋炎附势,知道沈梦雪家“有背景”(当然,是她自己营造的假象),一直对她颇为照顾。
他不分青红皂白,一看到警察,就立刻指着我,痛心疾首地说:“路尘!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偷同学东西!你太让我失望了!赶紧把手表还给木曦,跟同学道歉!”
沈梦雪见班主任来了,立刻装出一副受害者的可怜模样,哭哭啼啼地说:“张老师,您要为我们做主啊!路尘他不仅偷了木曦的手表,还污蔑木曦偷他的手机……”
我冷眼看着这出闹剧,没有说话。
警察显然对这种学生间的事情有些无奈,但证据对木曦非常不利。正准备将木曦带回派出所做进一步调查时,我开口了。
“张老师,您凭什么认定是我偷了东西?”
张老师愣了一下,随即板起脸:“人证物证(指木曦的指控和所谓的‘人证’)都在,难道还有假?”
“哦?”我笑了笑,“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要有人指控,不需要确凿证据,您就可以随意给人定罪?”
“你!”张老师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还有,”我继续说道,“这位木曦同学,他手里的手机,序列号已经证实是我的失窃物品。是他偷了我的手机,还是沈梦雪同学送了他一部赃物手机,我想警察同志会查清楚的。”
我的话让张老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这才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像沈梦雪说得那么简单。
这时,接到消息的校长和教导主任也匆匆赶来。校长认识我,也知道我的家庭背景。
在校长办公室里,当着警察和学校领导的面,我平静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沈梦雪如何利用我的感情,木曦如何与她暗通款曲,以及这次的手机和手表事件,都简单扼要地叙述了一遍。当然,关于沈姨和木七连盗窃的事情,我也提了一句。
张老师听得冷汗涔涔,看向沈梦雪和木曦的眼神彻底变了。他这才明白自己巴结错了对象,还得罪了真正的“大佛”。
最终,警察带走了木曦做进一步调查。虽然手机的价值可能不足以让他坐牢,但盗窃的事实加上诬告陷害,足以让他受到学校的严厉处分,甚至可能被开除。
而沈梦雪,虽然暂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参与盗窃,但她送赃物手机给木曦,以及诬陷我的行为,也让她在学校领导和老师面前彻底暴露了真面目。
走出校长办公室,阳光正好。我看到张老师亦步亦趋地跟在校长身后,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而沈梦雪,则失魂落魄地站在走廊尽头,脸色惨白,眼神空洞。
我知道,她的“白富美”面具,已经被我亲手撕碎了。
5.
木曦被警察带走调查,虽然因为涉及金额和具体情节,最终可能不会面临牢狱之灾,但“偷窃”和“诬告”的标签是甩不掉了。学校方面虽然没有立刻给出处分决定,但风言风语早已传遍了整个校园。
而沈梦雪的日子,更是急转直下。
手机事件和手表风波,加上之前生日宴上的闹剧,以及她母亲和司机盗窃被抓的消息(这种事在小圈子里是瞒不住的),让她苦心经营的“白富美”、“善良校花”人设一夜之间崩塌。
以前那些围着她转的同学,如今都对她避之唯恐不及。那些曾经借钱给她的同学,开始纷纷上门讨债。网贷公司的催款电话更是如同催命符,让她日夜不宁。
她彻底成了校园里的笑柄和孤家寡人。
但即便到了这个地步,沈梦雪依然没有认清现实。或者说,她把所有的怨恨都归咎到了我的身上。
她又一次拦住了我,在一条僻静的林荫道上。
几天不见,她憔悴了很多,眼下有着浓重的黑眼圈,曾经精心打理的头发也有些凌乱。但她的眼神,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和怨毒。
“路尘!”她叫住我,声音沙哑,“是你!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不置可否。
“我妈和木叔叔被抓,是你搞的鬼!木曦被警察带走,也是你陷害的!你就是想报复我!因为我不喜欢你,因为我喜欢木曦!”她歇斯底里地喊道,完全不顾周围偶尔路过同学投来的异样目光。
“沈梦雪,”我平静地看着她,“事到如今,你还在自欺欺人。你母亲和木七连盗窃是事实,木曦诬陷我也是事实。他们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咎由自取。”
“不!不是的!”她激动地摇头,“只要你肯帮忙!只要你跟警察说,那手机不是你丢的,手表是你送给木曦的!只要你肯帮我还清那些贷款!他们就不会有事!我们……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居然能说出这种话?让我帮偷窃犯和诬告者脱罪?帮她还清因为虚荣欠下的债务?然后,像以前一样?像以前一样被她利用,被她和木曦玩弄于股掌之间?
“沈梦雪,”我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路尘……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她似乎想打感情牌,但看着我毫无波澜的眼神,那些话最终没能说出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威胁的语气:“路尘!我告诉你!你别得意!你以为你摆脱我了吗?我手里有你的……”她顿住了,似乎在掂量着什么,“总之!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否则,我让你身败名裂!”
威胁?她以为她手里还有什么筹码?是那些上辈子她用来折磨我的、所谓的“把柄”吗?那些被她刻意歪曲、断章取义的聊天记录?还是某些她偷拍的照片?
可惜,这一世,我早已不是那个任她拿捏的傻子了。
“是吗?”我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惧意,只有深深的厌恶,“沈梦雪,我等着。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不过,我劝你省点力气。你现在最该担心的,不是怎么报复我,而是想想怎么面对那些债主,想想怎么面对学校的处分,想想你那个还在看守所里的妈。”
我的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戳中了她最痛的地方。
她浑身一颤,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恨,有不甘,还有一丝……绝望?
就在这时,班主任张老师匆匆走了过来。他看到我和沈梦雪站在一起,脸色变了变,但还是硬着头皮对沈梦雪说:“沈梦雪同学,你跟我来一下,教导主任找你谈话。”
张老师的语气公事公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巴结和热络。
沈梦雪失魂落魄地跟着张老师走了。
没过多久,校园论坛上就出现了一个匿名帖子,详细扒皮了沈梦雪假冒白富美、欺骗同学感情、利用他人满足虚荣心,甚至涉嫌伙同母亲进行欺诈(指骗取我母亲钱财等)的种种劣迹。帖子写得有理有据,还附上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截图”(大概是某些同学提供的)。
我知道,这背后少不了张老师的“推波助澜”。他急于撇清自己,向学校领导和我表明立场,自然要和沈梦雪划清界限,甚至不惜落井下石。
这篇帖子彻底引爆了校园舆论。
沈梦雪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走在校园里,到处都是鄙夷和嘲讽的目光。那些被她欺骗、利用过的同学,更是毫不客气地当面指责她,唾骂她。
她彻底陷入了绝境。
学校最终没有开除她,据说是考虑到影响,也或许是想让她“接受教育”。但这种留在学校里,日日面对千夫所指的煎熬,对心高气傲、极度爱面子的沈梦雪来说,恐怕比开除更让她痛苦。
这,或许才是对她这种人,最狠的惩罚。
6.
解决了沈梦雪和木曦的事情,我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父母对于沈姨和木七连的事情虽然感到震惊和痛心,但在了解了前因后果,尤其是沈梦雪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我选择性地说了一些),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更加心疼我,也对我辞退沈姨、报警处理的决定表示了支持。
他们开始担心我的终身大事,试图安排一些相亲,都被我一一拒绝了。上辈子的阴影还在,我对感情暂时没有任何期待。我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学习、健身上,也花更多时间陪伴父母。重活一世,我才明白亲情的可贵。
日子平静地过着,沈梦雪似乎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只是偶尔,我会从其他同学口中听到一些关于她的零星消息。据说她精神状态很不好,经常一个人在校园里游荡,眼神呆滞,嘴里念念叨叨,有时还会突然情绪失控,对着空气又哭又骂。
曾经的校花,沦落至此,令人唏嘘。但我心中,没有丝毫怜悯。
半个月后的一天傍晚,我从图书馆出来,却意外地再次被沈梦雪拦住了。
她看起来比上次更加憔悴,也更加……诡异。脸上带着一种不正常的潮红,眼神狂热而偏执。
“路尘,”她死死地盯着我,声音尖锐,“我妈……判了三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让她没法减刑?”
沈姨盗窃数额巨大,加上木七连的赌债牵扯,案情比想象中复杂。判三年,已经是法院酌情考虑了她的认罪态度(虽然是被迫的)。
“法律是公正的。”我淡淡地说。
“公正?哈哈哈哈!”沈梦雪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个世界哪里有公正!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路尘,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你毁了我,毁了木曦,毁了我妈,你就能安心了吗?”
她猛地上前一步,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路尘!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现在点头,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会好好对你!我们重新开始!我会让你知道,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木曦算什么!钱算什么!只要我们在一起……”
她语无伦次,眼神狂乱,仿佛陷入了某种臆想之中。
看着她这副疯魔的样子,我只觉得一阵生理性的厌恶。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后退一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冰冷地说:“沈梦雪,你听清楚。我,路尘,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你。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没有任何感觉,除了恶心。想让我跟你在一起?你做梦。”
我的话像是一盆冰水,将她从癫狂中浇醒。
她愣愣地看着我,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眼神中的光芒也随之熄灭,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恨……你恨我……”她喃喃自语,身体摇摇欲坠。
我没有再理会她,转身离开。
我知道,我的话,彻底击垮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是木曦打来的。他因为在看守所表现“良好”,加上家里找了关系(大概是变卖了什么家产),提前出来了。
电话里,他的声音充满了怨毒和不甘。他质问我为什么要毁了他,为什么要抢走沈梦雪(真是可笑,他到死都以为沈梦雪是爱他的)。
我没有和他争辩,只是“无意”中透露了一些信息。比如,沈梦雪在我面前如何诋毁他,如何说她爱的根本不是他,只是利用他来气我;比如,沈梦雪为了自保,如何在警察面前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和他父亲身上;再比如,沈梦雪现在是如何的落魄和狼狈。
当然,这些话,半真半假,虚虚实实。目的只有一个,彻底摧毁木曦心中对沈梦雪那点可怜的幻想,将他所有的怨恨都引向沈梦雪。
“……她说,她从头到尾,爱的都是我的钱。她说你,不过是她寂寞时的消遣,一个听话的工具而已。”我用一种近乎悲悯的语气,说出了最诛心的话。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然后,是木曦压抑着疯狂的喘息声。
“沈……梦……雪!”他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充满了滔天的恨意。
我知道,我想要的“效果”,达到了。
挂了电话,我删除了通话记录。
几天后,学校里传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木曦闯进了女生宿舍,找到了沈梦雪。两人在宿舍楼的天台上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和厮打,最终……双双坠楼身亡。
警察初步判定为意外失足,或是……殉情?没人知道真相。
但我知道,这是他们扭曲的爱恨情仇,最终的结局。与我无关,却又因我而起。
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心里没有复仇成功的快感,只有一种淡淡的空虚和释然。
一切,都结束了。那些纠缠了我两辈子的噩梦,终于烟消云散。
寒假很快就到了。我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回到家里,享受着难得的清静。
一天,父亲的老战友赵叔叔带着家人来访。在他们家,我遇到了一个女孩。
她叫苏晴,是赵叔叔的女儿,从小在国外长大,最近才回国。她穿着简单的白色毛衣,牛仔裤,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笑容干净而温暖,像冬日里的阳光。
我们聊了很多,从国外的风土人情,到国内的文化历史,再到彼此的兴趣爱好。和她聊天很舒服,没有刻意的讨好,没有虚伪的奉承,只有真诚和平等。
她的眼睛很亮,像清澈的泉水,能映照出人心底最真实的样子。在她面前,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春节期间,我们两家又聚了几次。我和苏晴的关系也越来越近。我们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逛庙会,一起在除夕夜放烟花。
看着夜空中绽放的绚烂烟火,旁边是苏晴带着笑意的侧脸,我的心,在那一刻,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
或许,我也可以期待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没有背叛,没有算计,只有温暖和真诚的未来。
结论
重生一世,我不再是那个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傻瓜。我撕开了沈梦雪虚伪的面具,让她的贪婪和恶毒暴露在阳光下,最终自食恶果。我揭露了木曦的阴险狡诈,让他为自己的背叛和诬陷付出了代价。沈姨和木七连也为他们的贪婪和恶行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那些曾经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缠绕着我的痛苦和怨恨,随着他们的彻底败落而烟消云散。我终于摆脱了过去的阴影,赢回了属于我的尊严。
看着身边苏晴温柔的笑靥,我知道,纠缠了两辈子的噩梦已经彻底结束。那些肮脏的、扭曲的人和事,都已化为尘埃。
我的人生,终于翻开了崭新的一页。这一次,阳光万里,未来可期。
(完结)
来源:小饼的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