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日军占领广州、武汉后，由于战线过长，兵力已显不足，特 别是我八路军、新四军的英勇战斗，使之敌人后方不断损兵折将， 日夜不宁，故而停止了正面战场的进攻，而转移其主力于我解放 区战场。日军惊呼，“华北将成为中共天下”,进攻重点“必须全 面指向共军”。

日军占领广州、武汉后，由于战线过长，兵力已显不足，特 别是我八路军、新四军的英勇战斗，使之敌人后方不断损兵折将， 日夜不宁，故而停止了正面战场的进攻，而转移其主力于我解放 区战场。日军惊呼，“华北将成为中共天下”,进攻重点“必须全 面指向共军”。

因此推出了个“肃正建设计划”,以“铁路为柱，公 路为链，碉堡为锁”,采取“囚笼政策”,企图摧毁我华北抗日根 据地。百团大战就是发生在这样国内小背景之下。

为了粉碎敌人的阴谋，给日军以坚决反击，我八路军总部决 定以破坏正太铁路为主要目标，集中105个团，于1940年8月至 12月，发动了震惊中外的“百团大战”。该战历时三个半月，毙伤 俘日伪军4万余人，取得战役全面胜利。

百团大战分为三个阶段：

1940年8月20日至9月10日为第 一阶段，重点摧毁正太铁路。

9月23日至10月5日前为第二阶 段，重点攻占交通线两侧和深入根据地内的日伪军据点。

10月6 日至1941年1月24日为第三阶段，重点反击敌人“扫荡”。

此战 我军作战1824次，毙伤日伪军2.5万人，俘日军281人，俘伪军 1.8万人，缴获各种炮53门，枪支5800支(挺),破坏铁路470 公里，破坏公路1500余公里，破坏桥梁隧道260余处，使正太铁 路中断一个多月，同蒲路、平汉路也受到很大程度破坏。

一二九师是百团大战的主力部队。根据八路军总部的统一部 署，一二九师也制定了各个阶段的作战重点：

第一阶段为正太战 役，以主力部队破击正太铁路洪洞至德州段；

第二阶段为榆辽战 役，拔除榆社至辽县公路沿线敌军据点；

第三阶段为反扫荡作战。

我新八旅二十三团、二十四团直接参加了第一阶段的正太战役，主 要担负邢台至沙河段铁路破击。我二十二团担任策应、警戒任务。

接受作战任务后，田厚义团长和于笑虹政委把我和参谋长王 润槐，政治处主任刘理连召集在一起研究作战方案。

田团长说： “不要以为我们不直接参加破路就轻松，谁这样想谁就错了，能不 能保证破路成功，就看我们的警戒工作做得怎么样。”

我说：“我认为我们不能消极警戒，而应该积极警戒，具体意 见是：

用一、二营分别布置于邢台、沙河两个方向负责监视敌人，

三营在铁路两侧‘蛇’形运动，相机打他几个据点。”

于政委和团长都说：“这个意见不错，拿出一个营既可以当预 备队，又可以瞅准机会打击就近之敌，转移敌人对我破路目标的 注视，有一箭双雕的效果嘛。”

我的意见通过后，团长与政治处主任带一营负责邢台方向警 戒，政委与参谋长带二营负责沙河方向警戒，我带三营于铁路两 侧活动。

1940年8月20日，八路军总部发出第一阶段作战出击令后， 我和三营立即进入邢台沙河地区。

当时路东至南和之间有敌人5 个据点，最近的北豆村据点距邢台敌驻军仅20余公里。我决定攻 打北豆村据点，吸引邢台之敌出援，以减轻对破路部队的压力，力 图在运动中歼敌。

河郭与岗头两个据点与北豆村据点距离很近，但 日军极少，大多都是伪军，我们通过当地地下党组织做工作，使 其不敢轻易出动，这样就为我们攻击北豆村据点和打击邢台出援 之敌增加了成功的系数。

8月20日我二十三团、二十四团与地方群众200多人在预定 地点正式展开破路。同时，我带领的三营也来到北豆村附近，首 先派出两个排分别监视河郭、岗头两个据点的动静，剩余人员立 即对北豆村炮楼发起攻击。

敌炮楼置于村头，外围设有铁丝网，炮楼周围有5米多宽2米 多深的水壕，来往通行需要升放吊桥。炮楼里敌人有重机枪辐射 外 围 。

破路第一天的上午，北豆村据点之敌离开炮楼向铁路方向扑 来，但刚刚走出不到半里路，就遭到我们的猛烈阻击。敌人似乎 没有准备，突然遭到阻击惊慌失措，立即返回据点。

下午两点多， 敌人再次出动，但未走出铁丝网，我们的火力就应了上去，敌人 做了简单抵抗，很快又撤回据点。

黄昏之后，监视另外两个据点 的同志，报告他们那里的敌人没有出动迹象，我和三营长一商量， 决定夜间对北豆村炮楼实行试探性攻击，以疲惫敌人。

夜里9点多，我命令火力间歇性交错向敌炮楼射击，并挑选 神枪手重点瞄准敌炮楼射击孔。战斗一打响，激烈的枪声划破夜 空，据点里的敌人立即开始还击。从火力情况看，敌人大约有4挺 重机枪，并且有掷弹筒，火力很强。

因为我们的目的是为了疲惫敌人，消耗其弹药，所以我们在 一阵急促射击之后，很快改为交错性射击，敌人却丝毫没有放松， 一直打到第二天清晨。由于夜间射击，敌火力暴露的十分明显，这 为我们的“神枪手”们提供了机会。他们利用敌火力间歇，瞄准射 击孔射击，对敌机枪射手给予了很大杀伤，据后来俘虏的伪军说， 当晚有3名射手死于射击孔前。

经过两天的疲敌战术，敌人似乎发觉了我们的用意，我军射 击，敌人也不还击了。

我想：端掉他的时机到啦。深夜，我们派 出3个爆破组同时向敌炮楼接近，但都在越护堡沟时损失。

我对 营长说：“这样干不行，咱们损失不起，得另想办法。”

这时敌人 的探照灯晃来晃去，我看到了拉吊桥的绳子。

我叫过来几个“神 枪手”对他们说：“找个合适位置，瞄准那条绳子，射断它。”

我 们的“神射手”们确实不简单，在光线极弱的情况下，半个多小时就把绳子射断了，吊桥咣当一声落了下来。

这时我们的轻重火 力同时开火，掩护爆破人员迅速通过吊桥抵近了敌炮楼。凌晨4点 多，北豆村炮楼被我们端掉了。

这时团长派人告知，邢台敌人出 动，向我方向而来。我们立即清扫战场，迅速西进，准备迎击援 敌。

大约走出15华里左右，我们与邢台之敌接火。敌人大约在六 七十人左右，行进速度不很快，我们与侧翼赶来的一营同志一起 向敌人开火。可惜敌人不经打，发现前面有拦截，立即掉头返回 了邢台。

百团大战第一阶段，我团任务完成得比较顺利，我带领的三 营以极小的伤亡较圆满地完成了预定任务。

第二阶段，我团直接参加了一二九师发起的榆辽战役。

一二九师整编后，除所辖的8个战斗旅之外，还负责指挥太 岳、太行、冀南三个军区。

冀南军区下设7个军分区，军区机关 自有一套班子，但我新八旅旅长、政委分别兼任第三军分区司令 员、政委，形成了一班人马双重机构。

奉冀南军区命令，我新八旅的二十二团、二十四团和三八六 旅的十八团分别组成两支破击队，由旅政委肖永智、副旅长王近 山指挥。

我二十二团和二十四团为第一破击队，破击邯郸至广平 之间的公路。我们第一破击队的破击中心在邯郸至肥乡间的辛安 镇。

9月24日夜，我团由牛堡出发进入破路地段， 一、二营掩护 群众破路，三营负责监视邯郸方向之敌。

25日，敌人由邯郸方向 出动200多日伪军在梨林堡与我三营接触。我三营将士奋力阻击， 给敌人以巨大杀伤，待破路群众安全转移后撤出战斗。在尔后的 几天里，由于白天敌人兵力较强，且有飞机轰炸，故多夜间行动， 较好地完成了破路任务。

在此期间，当地群众表现出了极高的抗日热情。他们在地方 政府的带领下，男女老少齐上阵，青壮年参加破路，老人、孩子送水送饭。

一个被俘的敌参谋在日记中这样写道：“八路军的抗战 士气甚为旺盛。共产地区的居民， 一齐动手支援八路军，连妇女、 儿童也用竹篓帮助运送手榴弹。我方有的部队，往往冷不防被手 执大刀的敌人包围袭击而陷入苦战。”

经过两个阶段的对交通线的破击，使正太、同蒲、德石铁路 及大部分公路瘫痪，华北地区敌军一时陷入恐慌之中。敌人为了 稳定局势，巩固占领区，于10月上旬，对华北地区我军活动地域 进行了疯狂的报复性“扫荡”。这就出现了我华北军民第三阶段的 反“扫荡”斗争。

10月7日，150余名日军和50余名伪军从曲周县城出动，于 大韩村、南陈村、柳町一带与我二十二团、二十四团相遇，我两 个团用4个营兵力向敌人同时出击，敌人突然遭到打击，立即退 缩到大连寨和南里岳一带。我们乘胜追击，在敌立足未稳之时将 敌包围。

尔后，在副旅长王近山的指挥下迅速发起猛烈攻击。我 们团从左翼向敌进攻，二十四团从右翼向敌进攻，形成了左右夹 击之势。我和团长田厚义各带一半兵力分头出击，经过一个多小 时的猛打猛冲，很快使敌人溃不成军，除少数逃窜外，大部分被 歼，毙敌山根中队长以下102人，俘敌一部。

以前听说日本鬼子十分顽固，宁死不投降。这次战斗完全证 实了这种说法的不准确性。

当我们将敌人击溃后， 一部分日军跪 在地上双手把枪高高地举起来，有的还说：“你们不杀，我可以给 你们扫地。”

反“扫荡”后期，敌人兵力越来越多，并且有飞机大炮掩护 作战。而我军民经过几个月的连续奋战已显疲劳，为此八路军总 部决定结束战役，我军民转入敌薄弱地区休整和进行游击战斗。

至 1941年1月24日，我军在华北地区发起的百团大战胜利结束。

百团大战沉重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振奋了全国抗日力量的信心，中央北方局在慰问电中称：

“严厉迎击了敌寇对我国新的政治诱降与新的大举进攻，打击 了敌寇对华北的囚笼政策，振奋了全国军民的战斗精神，克服了 悲观失望情绪。”

王稼祥同志在延安庆祝百团大战胜利大会上讲道：“打破了那 些八路军‘游而不击’的谰言。”

蒋介石“驰电嘉奖”八路军总部：

“贵部窥此良机，断然出击，予敌甚大打击，特电嘉奖。”

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致电：

“贵部发动百团大战，不惟予敌寇以致命之打击，且予友军以 精神之鼓励，给日本帝国主义灭亡中国的政策、战略都是一次沉 重打击。”

全国都在为百团大战的胜利欢欣鼓舞，在重庆，上至七八十 岁的老太婆，下至七八岁的娃娃，都把自己的体己钱、金银手饰 拿出来作慰劳金送到八路军办事处，各界也纷纷集会，致电中共 中央和八路军总部表示祝贺。

但百团大战也使我军民遭受一定损失，邓小平同志在1941年 4月发表的《反对麻木打开太行山区的严重局面》 一文中说道：

“百团大战给予敌人以很大震荡，使敌人重新考虑了问题，提 出了‘治安强化运动的方针’,取消了‘剿共灭党’的口号，而专 致力于‘剿共’。“百团大战中本区军事力量过于突出暴露，不仅 自己伤亡很大，元气不易恢复，且警惕了敌人对我们的严重注意， 也产生了不利的影响。”

百团大战既有成功的经验可总结，也有教训可汲取。 一件事物往往都是这样，既有有利的一面，也有不利的一面，这就是哲 学说的“两分法”。但无论如何评价，百团大战在我国抗日战争中， 以至中国革命史中都是具有重要地位，尤其在当时特定背景下，为 推动抗日，振奋民族精神都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的。

在鲁西北，群众喊我“徐胡子”

在鲁西北作战时，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位女朋友，叫何晓南，湖 南人，是1938年进入抗大学习的女青年，毕业后分配到新八旅政 治部工作。

有一天她对我说：“哎，第一次见面时，见你大眼睛， 双眼皮，方盘大脸，白白净净，挺受看的，怎么现在变得满脸胡 子，像个猛张飞似的?”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要么百姓们怎么都喊我 ‘徐胡子呢’,告诉你吧，那天为了见你面，我刮脸剃头，整花了我半个月的烟钱哩。不过算算也合适，半个月烟钱就换来个女朋 友，上算，上算。”

她就什么也不说，抿着嘴笑。

在鲁西北那阵子，不论是在骑兵团，还是在新八旅二十二团， 整天不是打仗就是破路，好不容易有点时间，还得忙着睡一觉，哪 有工夫摆弄这张脸。我本来就是个连鬓胡子，两天不刮就长长。我 想，这样也好，搞个侦察什么的，省了化装，便任其自由化了，所 以驻地群众大多不知我的名字，都叫我“徐胡子”。

1988年我重返 鲁西北，见到了一位当年很熟悉的老同志。我问他：“还认识我吗?'

他直愣愣地看了我一阵子，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我说：“你再仔细看看!”

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了好半天，然后又把目光盯在我这 张脸上：

“徐胡子?不像!有点像!”

我说：“对呀兄弟，我正是当年咱们一起打鬼子，扒铁道，钻 山沟，端炮楼的那个‘徐胡子’。”

“唉……哟……你真是当年那位骑兵团、二十二团的徐胡子团 长啊?!你看看，这是咋说的呢，好兄弟进了家门，我咋就认不出 来了呢，徐胡子，别见怪呀。”这位老乡拉着我的手不知说什么好。

是啊，鲁西北的战争生活培养了我，锻炼了我，也使我与当 地群众结下了深厚的情谊。那一次次惊心动魄的征战，那一场场 你死我活的拚杀，都给鲁西北的人民和当年万万千千的将士们一 样在鲁西北战斗过的我，这个普通一兵，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比较而言，在鲁西北战场上虽然打得也很艰苦，很残酷，但 打得明白，打得心情舒畅，不像西路军在河西走廊打的糊涂仗，走 来走去，谁都不知什么意思，死了的人都死得不明不白，窝囊!

鲁西北的聊城、临清一带位于华北平原中部。平原好驰马。在 这种地形下作战，有利于我骑兵部队发挥威力。

这个时期，日军主力正在南下作战，留守的少部分日伪军大 多龟缩于较大的城镇里不轻易出动。所以我们的打击对象主要是 国民党石友三制造“磨擦”的部队。

前文中已说到，石友三是个损家伙，不仅不打日本人，还和 日本人勾结打当地抗日群众武装，屠杀抗日干部和群众。所以当 地群众对日本鬼子恨之入骨，对石友三恨之入骨，对打日寇打石 友三的八路军敬佩有加，关怀倍至，情同手足。

我们常说一句话： “群众眼里不揉沙子。”谁好谁坏，群众的态度一点不暧昧。第一 仗，我骑兵团与兄弟团配合，先消灭了石友三的两个团，回过头来，我们发挥骑兵运动快的优势，在半路上又全歼了增援石友三 的日军一个小队，还活捉了包括龟田小队长在内的5名日本鬼子。

这一下可了不得啦：冀南军区东进纵队有个骑兵团，个个骁 勇善战，杀法精猛，大马刀五六尺长，一刀抡下去，砍掉三四个 小鬼子的脑袋；清一色的黄骠马，都是唐朝征战大元帅秦琼秦叔 宝骑的那种马，来如闪，去如风，莫说石友三，就是小鬼子， 一 听说“黄马团”,就吓得尿裤子，看见骑牛骑毛驴的都躲挺远…… 嗬，简直把骑兵团说得神乎其神了。

为什么?就因为我们是当地 第一个消灭成建制日军的部队和骑兵这个特殊装备。

第一仗之后至我离开骑兵团的大半年时间里，我骑兵团参加 大小战斗不下200余次，几乎每天都有仗打，甚至一天打几仗，确 实打了许多漂亮仗，不仅当地群众称赞我们，就连石友三的部下 和日军都不得不承认“黄马团太厉害”!

1939年底，骑兵团团长和政委进党校学习，我由参谋长改为 代理团长，整天带着部队东打西杀，南战北征，时常顾不上洗脸 的我，胡子长有半尺长，挖挲虬髯，宛若猛张飞，也别有一番风采， 只可惜没留下照片。所以有些上级领导和当地群众多称我“徐胡 子”、“胡子团长”。

调入新八旅后，我们仍然在冀东南，鲁西北一带活动。在在 平、博平战斗中，田厚义团长负伤入院，我代理二十二团团长。

这 个时期，我带领二十二团在王近山副旅长的直接指挥下，连续作 战，接连攻破了广平、肥乡、曲周三座县城，消灭了大部伪军和 部分日军，震动了敌人，也震动了群众，当地百姓互相传说：“徐 胡子团真厉害，连攻下三座县城，还抓住了不少小鬼子哩……"

我 要说的是，不是我厉害，而是王近山指挥的好，战士们打的好。这 么多年，每当我想起那个时候，心里就激动不已：我们的战士太 好啦，让走就走，让打就打，一顿两顿吃不上饭，冲锋照样锐不可挡；行军时困得前扑后仰，仗一打响，还跟马驹子一样欢实，这 样的部队能不打胜仗吗?!

广平、肥乡两座县城打得比较顺利，缴获了一批物资。

攻打 曲周县城时，部队遇到了困难。

曲周县城的围墙比前两个县城的围墙都厚了许多，也高了许 多。前一天，我们派出几个小组进入城里进行侦察。我也带了一 个小组。

当时于笑虹政委反对我去：“你要指挥全团作战，怎么能 离位呢，万一出点事，怎么交待嘛!”

我说：“没关系，我是代理 团长，还有你政委嘛。再说我这个大胡子扮成个老头，谁看得出 来?”

掌握第一手资料，这是我指挥作战、确定决心的首要因素， 也是我的习惯。不是我不相信侦察人员，而是仅凭他们的汇报，我 总觉得心里没底。

大胡子在那个阶段为掌握第一手材料确实带来了许多方便。 我带的那个小组共5个人，除我之外，还有侦察科长、保卫干事 和两名警卫员。城门口有一个日军两个伪军站岗。

我来到跟前， 一 个伪军问我：

“老头，进城干什么?”

我一听有门，便故意咳了两下，敲敲前胸，指着嗓子说：“上 不来气，找先生看看。”

“进去吧!进去吧!”

我顺顺当当进了城。

他们几个人就没我这么便宜啦，又问这，又问那，检查《良 民证》,全身上下摸个遍，折腾老半天才追上我。 一见面，我们都 乐了。

我问他们乐什么,他们说：“不到30岁的人，愣看成老头， 我们又笑敌人笨，又笑团长你装得像呗。”

侦察回来，侦察科长问我：“团长，上来气了吧?”

我知道他还记得我对城门伪军说的话。我说：“这个气不好顺哪，城墙有一米厚，护城沟有五六米宽，两米来深，不太好办哪!”

回去之后，尽管我们按侦察情况做了必要准备，但攻城时依然遇到了很大困难。最主要困难就是敌人的火力过猛，我们的火 力难以压制住敌人的火力，使跨越护城沟时造成了很大伤亡。

但 时间不等人，拖得过久，敌人援兵赶到，我们的任务就难以完成。 看着一个个战士倒下，我真急了，一边命令迫击炮瞄准城墙上的 敌火力点猛轰，一边组织全团的重火力集中一面狠射。我们的尖 刀排终于沿着我火力方向跨过了护城河，炸开了护城墙。

没炸开墙之前，日伪军很嚣张。一旦突破一点，敌人便全面 惊慌，但为时已晚，我们的战士以勇不可挡之势冲入城中，很快 消灭了伪军中队，接着向日军营地发起进攻。经过两个多小时的 激烈争夺，击毙日军20余人，其他日军逃出城外。

有些战斗就是这样，明知道是场攻坚战，但形势需要，也得 打，关键是如何最大限度地减少伤亡。敌人并非都是草包，哪有 那么多便宜可占。面对艰苦的战斗，首先看指挥员的胆量。没等 打，指挥员先输了气，那样肯定打不好。但胆量不是蛮干，在正 确运用胆量的同时，还要用好计谋，一味的猛打猛冲，拿着鸡蛋 撞石头，那不是合格指挥员。

来源：大肥肥文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