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管我是谁,今天我不交钱,凉皮也要吃!"那位六十多岁的大妈叉着腰,颤巍巍的手指指着我的鼻子。我愣在那里,心想这都连续半年了,每次来都这样。我张了张嘴,看着摊位前排队的其他顾客,最终还是低下了头,默默给她盛了一份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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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我是谁,今天我不交钱,凉皮也要吃!"那位六十多岁的大妈叉着腰,颤巍巍的手指指着我的鼻子。我愣在那里,心想这都连续半年了,每次来都这样。我张了张嘴,看着摊位前排队的其他顾客,最终还是低下了头,默默给她盛了一份凉皮。
那是1993年夏天,我刚从部队退伍回到县城。手里攥着那三千多块钱复员费,在街口租了个小摊位卖凉皮。说起来,我这手艺还是在部队食堂打下的基础。那会儿我在炊事班打下手,帮着班里做饭。老张头是陕西人,平时没事就教我做凉皮。记得他总拍着我肩膀说:"小刘啊,手艺带身上,比啥都强,咱当兵的退伍了,总不能光等着分配工作。"
刚开始摆摊那阵子,每天早上我四点多就起床,先把面和好,然后蒸皮、切皮,配好调料。七点不到,县医院那边的护士、街边早点铺的老板们就来买早餐。我穿着退伍时发的那件白背心,头上扎条毛巾,一边和面一边哼着部队里学的歌,日子过得还算顺当。
头两个月生意还行,虽然赚不了多少钱,但好歹能养活自己。那时候一碗凉皮才五毛钱,一天卖个几十碗,除去成本,也能剩下十来块钱。在1993年,这已经不算少了,最起码能攒点钱,等明年回老家盖房子。
直到那位大妈的出现,我的小日子才开始不太平。
第一次见她是五月初,天气刚开始热起来。她穿着一件半旧的蓝色上衣,头发花白,背有点驼。走到我摊前,也不排队,直接说:"小伙子,来份凉皮,多放点辣椒油。"
我麻利地准备好,递给她时说:"大妈,五毛钱。"
她接过凉皮,却没掏钱,直接转身走了。我愣了一下,喊道:"大妈,钱!"
她回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你管我要钱?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语气,那眼神,把我一下子噎住了。在部队那会儿,指导员总教育我们要尊老爱幼。看她年纪大了,我没好意思再追问。心想,算了,就当做好事了,反正也就五毛钱。
谁知道,这一做就是半年的"好事"。
她几乎每天都来,有时早上,有时中午,从不给钱。每次我要钱,她就是那句话:"你管我是谁吗?"久而久之,我摊位前的顾客们都认识她了,私下叫她"不给钱大妈"。
"小刘,今天那位又来了?"老李是附近修车铺的师傅,经常来吃我的凉皮。
我苦笑着点点头:"来了,又是一份凉皮白送。"老李一边吃着凉皮一边摇头,"你也真是的,当兵的脾气呢?这都半年了,得亏多少钱了?"
我叹口气:"在部队里,连长总说军人优良传统嘛,尊老爱幼。再说了,看她年纪大了,可能家里困难。"我抹了把脸上的汗,"就当积德行善了。"
其实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每天早出晚归,风里来雨里去,就图那几个钱。退伍那会儿,我还想着攒点钱,明年回老家盖房子娶媳妇呢。每个月算账,光给那大妈的凉皮钱就得十几块,都够我吃一周饭了。
"是咱们当兵时候那股子劲儿,放到社会上有时候还真不好使。"我一边擦桌子一边自言自语。
八月中旬的一天,天气特别闷热。早上天刚蒙蒙亮我就起来了,那时候家里没电风扇,晚上睡不好,干脆早点起来准备。我手里的凉皮刀上下翻飞,额头上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背心都湿透了。
"小刘,辛苦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是我们村的张叔,他在县里当民政干部,偶尔会来照顾我生意。当初我要退伍的时候,还是他帮忙介绍了这个地方摆摊。
"张叔好!您来一份?"我赶紧擦了擦手。
"来一份,多放点辣椒。今天热得很,吃点辣出出汗。"张叔说着,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咦,那不是李老太太吗?"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是那位"不给钱大妈"。她正在路对面的报亭买报纸。
"张叔认识她?"我一边切凉皮一边问。
"当然认识。李奶奶可是咱们县的名人,退休前是咱县医院的主任医师,救过不少人。家里就她和老伴儿过,听说老伴儿前两年走了,儿子在省城工作,平时回来得少。"张叔接过凉皮,递给我一块钱。
我更迷惑了:"那她为啥......"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大妈已经朝我摊位走来。她手里还拿着一份《人民日报》,走路时微微有些颤抖。
"小伙子,来份凉皮,和昨天一样。"她照旧说道。
我正要准备,张叔却惊讶地打招呼:"李主任,您也在这吃凉皮啊?这小伙子的手艺不错吧?"
大妈看了看张叔,似乎有点意外,笑了笑:"小张啊,你也在这啊。"
张叔笑着说:"李主任,这小伙子是我老乡,刚退伍回来创业。当了五年兵,在西南军区服役,手艺不错吧?"
"嗯,还行。"大妈淡淡地说,眼睛却一直盯着我。
那眼神让我心里发毛,像当年新兵训练时候教官盯着我们一样,感觉把人看透了。我麻利地准备好凉皮,放了她喜欢的辣椒油,递给她时,心里犯嘀咕:今天张叔在,她会给钱吗?
果然,她接过凉皮,又要走。
"李主任,五毛钱。"我硬着头皮说。
她转过身,瞪了我一眼:"我说过,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叔在旁边愣住了,我也尴尬地站在那里。气氛一时有些凝重,周围的顾客都看着我们,议论纷纷。
"张副局长,你告诉他,我是谁?"大妈突然问道。
张叔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李主任,这个......"
"算了,我自己说吧。"大妈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柔和了些。"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刘建军。"我答道。
"你是哪个部队退下来的?具体点。"
"原来是西南军区步兵二团三营七连。"我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像在部队里报告一样。真是当兵的习惯,改不了啊。
大妈的眼睛突然湿润了:"我就知道。1991年冬天,有个叫刘建军的小战士,在野外训练时救了一个落水的老人,那个老人是我丈夫。"
我惊呆了,脑海中闪过那个寒冷的冬天。我们连队在河边进行野外训练,练习如何架设浮桥。突然听到呼救声,有个老人在河中央挣扎。当时水特别冷,我也没多想,跳进去把人拖到岸边,然后和卫生员一起做了简单的急救。后来连长表扬了我,还记了个三等功。连队开大会的时候,指导员还说我"体现了人民子弟兵的优良传统"。
"那个老人,就是您丈夫?"
大妈点点头:"是啊,虽然他最终还是因为年纪大,没挺过去,但你给了他最后的尊严。那天他是去河边散步,不小心滑倒掉进河里。如果不是你,他可能连见我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我一直想找到你,感谢你。"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半年来一直不给钱。在部队里,我们帮助群众是应该的,从来没想过要什么回报。
"我是专门来考验你的。"大妈从报纸下面拿出一个信封,"去年听县医院的小护士说,有个退伍的小伙子在这里摆摊卖凉皮,我就打听到是你。就想看看你是不是还保持着军人的那股劲儿。这半年来,你从没对我发过脾气,始终保持着对老人的尊重。我丈夫泉下有知,一定很欣慰。"
她把信封递给我:"这是你半年的凉皮钱,一共是146次,每次五毛,一共是73块。还有一点心意。我丈夫生前是县医院的副院长,我是主任医师。我们省吃俭用攒下一些钱,没有孩子花,就想着帮助像你这样的好孩子。"
我接过信封,手有些颤抖。想起这半年每天的忙碌,心里五味杂陈。打开一看,里面除了凉皮钱,还有一张存折。
"这是两万块钱,算是我和老头子对你的一点心意。听张局长说你想回老家盖房子娶媳妇,希望能帮上忙。两万块不多,但在咱们县城,也够盖个小楼房了。"
我眼眶湿润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在部队那会儿,指导员总跟我们说,军人做好事不图回报。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以这种方式得到了回报。
就在这时,周围的顾客不知何时已经围成一圈,有人开始鼓掌。
"当兵的就是不一样!"
"小伙子有福气啊!"
"李大夫可是咱们县城的名医啊,她家的钱可不好拿!"
张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刘建军,做人做事,始终如一,就是最好的。当年在部队里学到的东西,到了社会上一样用得上。"
从那以后,我的凉皮摊生意越来越好。很多人慕名而来,不为别的,就为看看那个"当过兵,救过人,对老人好"的凉皮小贩。就连县医院的护士们也经常结伴来吃,说是李主任推荐的。
李大妈还时不时来坐坐,给我讲她和老伴年轻时的故事。她说她丈夫当年也是当过兵的,所以特别喜欢和我聊天,听我讲部队的事。
"你知道吗,我那老头子也是个倔脾气。当年我们结婚,他就带着一个军用水壶,一条毛巾,说当兵的就是这么简单。"说到这,她总会笑得合不拢嘴。
第二年春天,我真的攒够了钱,回老家盖了新房,娶了媳妇。媳妇是隔壁村的姑娘,以前就认识,算是老相好了。婚礼那天,李大妈坐着张叔的摩托车,从县城赶来参加。她给我们夫妻俩带来一份特别的礼物——一本崭新的存折,说是给我们未来孩子的教育基金。
"小刘啊,我这辈子治病救人无数,可最后还是没能救我老头子。你救了他一次,就是救了我的命。这钱你们别客气,就当是我们两个老人的心意。"
现在日子好了,我开了家小饭店,每天中午还是会做些凉皮。那是我的招牌,也是我的根。店里贴着我和战友的照片,还有我和李大妈的合影。我穿着那件发黄的老军装,李大妈穿着整洁的白大褂,我们俩都笑得很开心。
有时候想想,如果当初我对那位"不给钱大妈"发了脾气,可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在部队时,指导员有句话说得好:"做人做事要始终如一,在任何环境下都不能丢了军人的本色。"
遇到困难也好,委屈也罢,咬咬牙就过去了。这可能就是我在部队五年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
退伍不褪色,这八个字,我一直记在心里。就像老李大妈说的那样:"好人终有好报,这个道理,放在哪都适用。"
师友们,这个故事最打动你的地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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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李德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