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工位底下的纸箱卡得死,我蹲得膝盖发麻,指尖刚勾到纸箱边角,键盘突然"咔嗒"一声翘起来。霉味混着灰尘扑进鼻尖,露出个泛着黄斑的文件袋,封皮上"2014年第三季度项目会议记录"的字迹早晕成墨团,像被谁偷偷抹过眼泪。
离职夜翻出秘密文件,我暗恋十年的上司竟是董事长私生子!甜到齁
工位底下的纸箱卡得死,我蹲得膝盖发麻,指尖刚勾到纸箱边角,键盘突然"咔嗒"一声翘起来。霉味混着灰尘扑进鼻尖,露出个泛着黄斑的文件袋,封皮上"2014年第三季度项目会议记录"的字迹早晕成墨团,像被谁偷偷抹过眼泪。
今天是我在宏远的最后一天。明天起,隔板上贴满的便利贴要被新同事撕掉,绿萝会被保洁阿姨抱走,连键盘缝里积了十年的咖啡渣,都要跟着我一起离开。
后颈突然漫上熟悉的温度。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周正——他总爱凑在我身后看我敲键盘,说我按Enter键的模样像在弹钢琴,连呼吸都带着雪松香水的淡香,像冬天晒过太阳的毛衣。
"收拾完了?"他的声音还是温温的,尾音像被温水泡过的话梅。我直起腰,撞进他浅褐色的眼睛里,十年了,这双眼睛仍像大学图书馆外的梧桐树,风一吹就沙沙响,落我心尖上。
"就剩这个。"我晃了晃文件袋,"刚在键盘底下翻到的,说不定有我刚入职时写的会议纪要,想留个念。"
他伸手接文件袋时,指节白得像要裂开。雪松味裹着文件袋的霉味涌过来,我看见他喉结动了动:"要扔的话我帮你,反正...你明天就走了。"
"别!"我鬼使神差抢回来,指尖触到文件袋的褶皱,像触到十年前自己的心跳——那时我刚大学毕业,蹲在前台搬箱子搬得手酸,是他蹲下来帮我,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道淡粉色的疤,说"小时候被开水烫的,我妈背我跑了三条街找诊所"。
他没再争,转身去茶水间。我望着他微驼的背影,突然想起上周团建,王姐醉醺醺拍他肩膀:"周正啊,要真是什么董事长私生子,我直播吃键盘!"他当时笑着给王姐续茶,说"王姐,我要有那命,早给你换台不卡机的电脑了"。
文件袋里的纸页脆得像枯叶。第一页签到表上,"周正"两个字还是十年前的笔锋,却在最后一行刺得我眼睛疼——"特邀嘉宾:陈宏远",宏远集团董事长的名字,黑字压着红章,比十年前更刺眼。
再翻,一张泛黄的A4纸滑落。"DNA鉴定意见书"几个字像针,扎得我手指发颤。鉴定结果栏的字被我盯得模糊:"支持陈宏远为周正生物学父亲的假设,亲权概率99.9999%"。
茶水间的玻璃门"哐当"响了一声。我抬头,周正端着马克杯站在原地,柠檬片沉在杯底,黄得像凝固的夕阳。他睫毛颤了颤,声音轻得像落在雪地上的羽毛:"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我捏着鉴定书的手在抖,"刚翻到的。"
他走过来,指尖轻轻抚过红章,像在抚一道旧伤疤:"我妈走前给我的。她说和陈宏远谈过恋爱,后来他娶了现在的夫人。我出生那年,他让人送了支票和这份鉴定书,我妈没要。"
我想起他总说自己是单亲家庭,妈妈在纺织厂三班倒,攒钱供他上大学;想起十年前暴雨夜,他抱着伞冲进办公室,西装裤脚全湿,手里提着还冒热气的生煎包——那天是他奶奶头七,他在殡仪馆守了一夜,接到我"打印机卡纸"的电话就赶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我喉咙发紧,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
他扯了扯领带,藏青底暗纹的,是我去年生日送的:"说了又怎样?陈宏远有两个儿子在海外,我突然冒出来,董事会那些人能生吞了我。再说..."他低头看我,眼尾细纹里泛着水光,"我怕你知道了,就不肯像现在这样,让我给你泡柠檬茶、修打印机、记你的生理期。"
眼泪砸在鉴定书上,晕开一片模糊。十年前的雨突然涌进办公室——那天我加班到十点,打印机"咔咔"卡着纸,我急得直跺脚。周正冲进来时,伞骨还滴着水,生煎包的热气糊在塑料袋上,他说"我就知道你没吃晚饭",然后蹲在打印机前捣鼓,我们的指尖偶尔碰在一起,像触电。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刚从殡仪馆出来,眼睛里的红血丝还没消。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当时问他。
他拆生煎包的手顿了顿,抬头笑:"因为你敲键盘的时候,像在弹钢琴啊。"
现在想来,他手机备忘录里存着我的所有日程:生理期前三天提醒我喝红糖姜茶,项目截止日前一周每天带双份早餐,我奶奶住院时,他悄悄替我值了半个月夜班,说"我反正单身,你回家陪奶奶"。
茶水间的挂钟敲了七下。我这才惊觉,这是我在宏远最后一次加班了。十年原来这么轻,轻得像生煎包的热气,像他修打印机时碰在一起的指尖,像每次递文件时飘过来的雪松味,一转眼就从指缝里溜走了。
"其实...我早想告诉你了。"周正从口袋里摸出个丝绒盒子,"上个月你说想辞职开咖啡馆,我托人在老城区找了间带院子的铺子。房产证在里面,密码是你生日。"
红色房产证上"林小满"三个字烫着我的手。我抬头看他,他眼尾的细纹里还漾着十年前的光:"为什么?"
他伸手擦掉我脸上的泪,指腹带着常年敲键盘的薄茧:"十年前你蹲在前台搬箱子,马尾辫上沾了片梧桐叶。我帮你拿掉时,你抬头冲我笑,说'谢谢周哥'。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护着这个姑娘一辈子,当隐形人也值了。"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像十年前那个夜晚。我望着他眼角的细纹,突然懂了:有些秘密之所以甜,不是因为藏得深,是因为有人用十年时光,把心意熬成最浓的糖,等你在离别的雨里,慢慢尝出甜味。
手机在纸箱里震动,是人事消息:"林姐,手续办好了,明天不用来了。"
周正把房产证塞进我手里:"去开你的咖啡馆吧,我...可能过段时间也要走了。陈宏远上个月查出身患重病,说想在走前认回儿子。"
我捏着房产证,想起上周在楼梯间听到的对话。财务总监压低声音:"董事长那两个儿子都不肯回来接烂摊子,难不成真要传给那个没名没分的?"
"小满?"周正轻轻碰我手背,"你...怪我吗?"
我摇头,把房产证推回去:"我要的不是铺子,是...是你十年前递生煎包时,眼睛里的光。"
他突然笑了,像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眼睛亮得能照见我脸上的泪:"那光还在,一直都在。"
雨帘里,他撑着伞送我到地铁站,伞大部分遮在我头顶。分别时他说:"等你咖啡馆开业,我去给你修咖啡机。"
我走进地铁站,回头看他。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首没写完的诗,可我知道,诗的结尾一定有句"未完待续"。
后来我开了间叫"梧桐叶"的咖啡馆,门口种了棵梧桐树。客人问起店名,我就说:"因为有个男孩,在十年前的秋天,帮我拿掉过一片梧桐叶。"
至于周正有没有认亲,我们有没有再见面——有些答案,比故事本身更甜。
你说,如果早知道他的身份,我还会暗恋他十年吗?
大概会的。毕竟,十年前他眼里的光,比任何身份都珍贵啊。
来源:思想者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