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厨房抽油烟机的油滴还在"滴答"响,我蹲在地上擦第三遍瓷砖。抹布搓过砖缝时,那些顽固的黑垢像长了根,怎么抠都不掉。窗外的蝉突然扯着嗓子叫,我抬头看墙上电子钟——2:58,周明远的手机在茶几上亮了。
厨房抽油烟机的油滴还在"滴答"响,我蹲在地上擦第三遍瓷砖。抹布搓过砖缝时,那些顽固的黑垢像长了根,怎么抠都不掉。窗外的蝉突然扯着嗓子叫,我抬头看墙上电子钟——2:58,周明远的手机在茶几上亮了。
那是他上个月刚买的折叠屏,洗澡都揣裤兜里的宝贝。今晚他醉得东倒西歪,往沙发一瘫就打起鼾,手机滑到地毯上,屏幕还亮着。我擦手时瞥见弹出的消息:"哥哥,明天能陪我看《消失的她》吗?听说超适合情侣~"
手指悬在手机上方,心跳声大得震耳朵。结婚七年,这是我第一次碰他手机。解屏密码还是乐乐的生日1023,没变。聊天框里的气泡像条毒蛇,从七月初开始,每天"早安"带爱心,"晚安"带月亮,还有上周三那句:"今天喝多了,满脑子都是你。"
置顶联系人备注"财务小林",我记得他说过,是公司新招的应届生,总问业务问题。可转账记录不会骗人——11号1314,17号520,昨天999,加起来够乐乐半年舞蹈班学费。而他上周还皱着眉说:"这个月降薪,舞蹈班先缓一缓。"
女儿房间传来翻身声,我踮着脚走过去。乐乐蜷成小虾米,手里攥着草莓发卡,那是上周她考了满分,我在文具店挑了半小时买的。发尾沾着贴纸,歪歪扭扭写着"妈妈最棒",是幼儿园小朋友送的,她宝贝得洗澡都不肯摘。
转身时,周明远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蓝毛衣袖口露出来——那是我去年织的,他说"起球显老",后来才知道是林小夏说"大叔穿这种太土"。现在毛衣袖口磨得泛白,倒真像他说的"老气"了。
手机又震了一下,新消息弹出来:"哥哥,我烤了草莓蛋糕哦,你说最爱吃我做的~"配图里粉色蛋糕上,奶油写着"明远&小夏",挤得歪歪扭扭,像热恋时我们在奶茶杯上画的歪心。
我点开转账界面,数字键按得发颤。5200,比之前几笔都多。备注栏犹豫了两秒,还是打了"七夕快乐,我的小宝贝"。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后颈的汗顺着睡衣往下淌,滴在地板上,晕开个小水洼。
凌晨三点十七分,林小夏秒回:"哥哥今天好大方呀~是不是想我啦?"三个亲亲表情挤在对话框里,红得刺眼。
我盯着屏幕笑出了声。周明远说降薪,可给林小夏的转账够交三年舞蹈班;他说儿童座椅占地方,等年底换SUV,可现在看来,攒的钱怕不是要给别人当人情。
"素芬?"周明远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手一抖,手机砸在地毯上。他揉着眼睛坐起来,酒气混着牙膏味扑面而来:"大半夜不睡觉瞎折腾什么?"
我捡起手机递过去,屏幕停在转账成功页。他的眼睛瞬间瞪圆,酒劲"刷"地退了:"你动我手机?"
"林小夏是谁?"我听见自己声音发颤,"财务小林?还是你嘴里的'小宝贝'?"
他一把抢过手机,脸涨得通红:"你神经病啊?乱翻别人手机!"
"别人?"我笑了,"周明远,我是你老婆。"
他站起来时撞翻了茶几,我刚泡的菊花茶泼在沙发上,褐色的水渗进布料,像块擦不掉的伤疤:"你更年期啊?就这点破事至于吗?"
"破事?"我指着手机,"520、1314、999,刚转的5200,够乐乐学三年舞蹈。你说没钱,原来钱都喂狗了?"
他脸青一阵白一阵:"就...就同事开个玩笑,至于上纲上线?"
我从抽屉里掏出他的衬衫,上周三他说陪客户,领口却沾着爱马仕尼罗河的香水味——我从不用这个。又抽出张电影票根,上周五他说盯仓库,票根却是万达5排7、8座,双人座。
"你跟踪我?"他喉结动了动。
"跟踪你?"我突然觉得荒诞,"我每天六点起来做早餐,送乐乐上学,去菜市场砍价,回家擦三遍地,下午接孩子,晚上辅导作业,周末带她上兴趣班。我哪有时间跟踪你?"
眼泪砸在手机壳上,把林小夏的蛋糕照片晕染成一团粉:"你总说我变了,不像谈恋爱时温柔。可你记得吗?那时我会化两小时妆穿裙子约会,现在穿三十块的棉T恤,因为抱乐乐会沾饭粒;用超市打折的面霜,因为要省奶粉钱。"
他别过脸:"我没说你不好...就是觉得我们之间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我想起上个月他生日,我熬通宵煮长寿面,他却发朋友圈:"和最重要的人一起"。照片里那只戴卡地亚手镯的手,不是我的。
手机又震了,林小夏的视频通话弹出来。周明远手忙脚乱要挂,我抢先接了。
屏幕里是个扎高马尾的姑娘,米白连衣裙衬得皮肤雪白,背景是带水晶灯的客厅。她看见我愣住:"你...你是谁?"
"我是周明远老婆。"我抹了把泪,"七夕快乐啊,林小姐。"
她脸刷地白了,镜头乱晃:"哥哥,怎么回事?"
周明远扑过来抢手机,我举高:"林小姐,刚转的5200是夫妻共同财产,麻烦退回来。"
那边传来摔东西的响,接着是男声吼:"小夏,谁的电话?"她手忙脚乱挂了视频,手机立刻弹出退款通知。
客厅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周明远抱头坐在沙发上:"素芬,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盯着他,突然觉得眼前人陌生。七年前出租屋,他煮泡面时说"等有钱给你买钻戒";五年前乐乐出生,他在产房外哭着说"要当最好的爸爸";三年前我妈住院,他守了半个月说"妈就是我妈"。
可现在,那些承诺像过期的面包,连渣都不剩。
"重新开始?"我摸出结婚证,"明天我去打印离婚协议。乐乐跟我,房子归我,存款平分。"
他猛地抬头:"你认真的?"
"认真的。"我走进卧室,抓了两件换洗衣物,"今晚去我妈家住。"
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他。他还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亮着,停在和林小夏的聊天页。最上面那条5200的转账,像道鲜红的伤疤。
出了楼道,晚风卷着蝉鸣扑在脸上。我给闺蜜发消息:"明天陪我去打印店。"蹲在路灯下哭起来,影子被拉得老长。
突然想起乐乐放学时的话:"妈妈,老师说七夕是牛郎织女见面的日子,爸爸会陪我们看星星吗?"
有些承诺,终究是等不到的。
你们说,如果我把转账记录和聊天截图发家族群,是不是太狠了?可有些遮羞布,总得有人撕开吧?
来源:精彩瞬间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