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34到1936年,红军为了摆脱国民党军的围追堵截,进行了著名的长征。这场跨越万里的军事转移,充满了艰难险阻,其中穿越草地是最让人闻风丧胆的一段。
1934到1936年,红军为了摆脱国民党军的围追堵截,进行了著名的长征。这场跨越万里的军事转移,充满了艰难险阻,其中穿越草地是最让人闻风丧胆的一段。
提到长征中的草地,最为人熟知的当属四川西北部、青藏高原东缘的若尔盖草地,也叫作若尔盖沼泽或松潘草地。
这片位于四川阿坝州和甘肃交界的高原湿地,平均海拔在3400米以上,覆盖面积超过1.5万平方公里。
当年,红军进入这片草地时,面对的是无边无际的沼泽和泥泞。草地表面看似覆盖着青草,但脚下往往是深不见底的泥潭和积水。
当时正值夏秋季,雨水频繁,沼泽水位高涨,地表被厚厚的泥炭层覆盖,稍不留神就会陷进去。
红军战士们穿着单薄的草鞋甚至赤脚,背着沉重的装备,还要忍受高原反应和饥饿。
很多战士因为体力不支倒在泥沼里,有的被同伴拉出来,有的则永远留在了那里。据统计,仅在草地这一段,红军就损失了数千人,牺牲之惨烈可想而知。
除了自然条件的恶劣,草地里几乎没有可食用的资源,野菜被挖尽,牲畜无法通行,粮食补给更是无从谈起。
一些战士甚至煮皮带、吃草根来维持生命。高原的寒风和湿冷让疾病肆虐,疟疾、伤寒成了更大的敌人。
红军最终能走出草地,靠的不仅是意志,还有相互搀扶的信念。这片草地不仅是长征的试金石,也成了中国革命史上的一页悲壮篇章。
长征结束后的几十年里,若尔盖草地并没有因为红军的脚步而改变它的自然面貌。直到新中国成立后,随着国家对粮食和经济建设的迫切需求,这片沼泽开始被人类大规模改造。
最初的目标很简单:把泥沼变成能用的土地。当时的做法主要是开挖排水沟渠,试图降低水位,把湿地变成牧场或农田。
从50年代到70年代,若尔盖地区挖了不少沟渠,有些地方的水面确实下降了,当地藏族牧民也开始在部分区域放牧牦牛和羊,草地似乎被“驯服”了一点。
但这种改造并非没有代价,排水让湿地的生态系统遭到破坏,泥炭层暴露在空气中氧化分解,不仅释放出大量二氧化碳,还导致土壤退化。
70年代末,专家发现,若尔盖的部分草地开始出现沙化迹象,水源涵养能力下降,甚至影响到下游黄河的水量。这让人们意识到,单纯的开发并不可持续。
到了80年代末和90年代,中国的环保意识逐渐觉醒,若尔盖草地的命运也迎来了转折。1998年,若尔盖湿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正式成立,面积达到16万公顷,覆盖了草地的核心区域。
保护区成立后,原来的排水沟被逐步堵塞,水位开始恢复,湿地的生态功能也慢慢复苏。
2000年后,国家启动了三江源生态保护工程,若尔盖作为黄河上游的重要水源地,被纳入重点治理范围。截至2010年,当地湿地面积恢复了近30%,植被覆盖率也有明显提高。
与此同时,草地的用途也在变。过去是为了开垦,现在更多是为了保护和利用它的生态价值。2016年,三江源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启动,若尔盖被划入园区的一部分,管理更加科学化。
当地政府和科研机构合作,监测水质、植被和野生动物,试图找到生态保护和经济发展的平衡点。
到如今,这片草地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泥沼陷阱,而是一个兼具生态、人文和旅游价值的综合区域。
若尔盖草地的模样跟80多年前完全不同,曾经的泥泞沼泽,如今大部分恢复成了湿地景观。你要是站在高处看,会发现这里是湖泊、河流和草甸交织在一起,水面上偶尔还有水鸟掠过。
湿地水域面积稳定在6000平方公里左右,泥炭层厚度也在逐步恢复。这片草地现在是黄河上游的“生态屏障”,每年为下游提供约20%的水量。
生态的恢复带来了生机。黑颈鹤是若尔盖的明星物种,这种濒危鸟类把这里当作繁殖地。
2024年的调查显示,黑颈鹤数量已经超过1500只,比20年前翻了一倍多。
除了黑颈鹤,还有藏狐、雪豹等高原动物在这里出没,生物多样性显著提升。植被方面,莎草科植物和苔藓重新覆盖了大部分区域,绿色成了主色调。
但草地不只是自然保护区,它还承载了新的经济功能。2023年,若尔盖接待游客超过200万人次,很多人冲着湿地的风景和长征的历史来的。
为了方便游客,当地修了木栈道和观景台,既能让人近距离看风景,又不破坏生态。成都到兰州的铁路也在2020年通车,交通便利让更多人愿意来一探究竟。
草地上的红军长征纪念碑和博物馆也成了热门打卡点,提醒着人们这里曾是血与火的见证地。
当然,整治后的草地并非完美无瑕,气候变化是个大难题,青藏高原气温上升让冰川融化加快,湿地的水源稳定性受到威胁。
2024年的研究指出,若尔盖的年降雨量比20世纪减少了约10%,这对生态恢复是个考验。另外,周边采矿和过度放牧的问题还没完全解决,保护区偶尔还会接到污染投诉。
不过,整体来看,若尔盖草地的现状是积极的,它从死亡之地变成了生命之地。
若尔盖草地的变化,最大的受益者和承受者是当地的藏族居民。
他们祖祖辈辈靠放牧为生,牦牛和羊是他们的命根子。50年代的排水工程一度让他们多了些牧场,但土壤退化和水源减少也让放牧变得艰难。
保护区成立后,限制放牧的政策又来了新挑战。若尔盖县的牧民家庭平均收入中有40%来自畜牧业,但湿地保护让可用的草场面积缩减了近三分之一。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当地政府和保护区管理方想了不少办法。
比如,鼓励牧民参与生态保护工作。2023年,若尔盖有超过500名牧民被聘为湿地巡护员,每年能挣2万到3万元不等的工资。
还有人转型做起了旅游生意,开民宿、卖藏族手工艺品,或者当导游带游客去看黑颈鹤。旅游业已经占到当地居民收入的25%,这让不少人从牛羊背上走进了新生活。
变化不只是经济上的,还有文化上的。藏族人对这片草地有深厚的情感,湿地里的湖泊和山川在他们的信仰里是神圣的,生态恢复让这些自然景观得以保留,也让藏族文化有了延续的根基。
每年夏天的“转湖”仪式——围绕湿地湖泊祈福的传统活动——因为水域的恢复而重新热闹起来。
保护区还和当地学校合作,把生态教育融入藏族传统文化,让孩子们既懂科学,也记得自己的根。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适应得好。有些老牧民觉得限制放牧断了他们的活路,对政策有怨言。旅游业虽然带来了钱,却也让一些传统生活方式变了味,手工藏毯被批量生产成了旅游纪念品。
如何在现代化和传统间找到平衡,是若尔盖人还在摸索的事。
80多年前,红军用生命趟过了若尔盖草地的泥沼,那是一段苦难的历史。
今天,这片土地不再吞噬生命,而是孕育生机。
从长征的牺牲到如今的生态绿洲,若尔盖的变化是中国80多年奋斗的一个缩影——从战乱走向稳定,从开发走向保护。这片草地不仅是大自然的馈赠,也是对历史的致敬。
苦难可以过去,希望可以生长。无论是生态的复苏,还是当地人的新生,这片土地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诉说韧性和人情味。
对于未来,保护这片草地不仅是给自然的承诺,也是对我们自己的交代。
瞭望丨铸牢长征精神 新华社
来源:烟寒若雨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