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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民政局门口等我的未婚夫时,我的姐姐在医院洗胃。
我像傻子一样在门口等了一天,我的爸爸要我死远一点,我的未婚夫在门口祈求江瑶平安。
可是我知道,姐姐不会死,会死的是我。
为什么他们总是不信呢?
1
恋爱第八年,陈奕和我求婚,和我约好在我生日那天一起去领证。
看向我的时候,他的眼神温柔而明亮,他说他要用这本证彻底让我属于他。
生日当天,我整晚都没怎么睡,早早在民政局门口等他。
但我等到民政局下班,也没等到他。
甚至没有等到一个解释的电话。
直到凌晨我才看到他干巴巴的解释:淇淇,江瑶出事了,我晚点和你解释。
他没有说谎,可这次我再也说不出没事了。
因为我得了癌症,快死了。
我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事比结婚领证还重要,何况陈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替江瑶着急呢?
在陈奕的消息之前,我先收到江瑶的消息。
一打开手机就看到那句:乔淇,今天是你生日对吗?你的愿望是嫁给陈奕吗?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要你永远记住,私生女凭什么幸福。
我僵硬地往下划,一瞬间,整个人像被冰水从头到脚浇个透,心也跟着凉得彻底。
我仿佛能看到江瑶张牙舞爪的样子,这句话就这么大喇喇地躺在我的手机里,满是讽刺挑衅的意味。
照片里的她很虚弱,嘴角却是压不住的笑意。
画面中陈奕替她戴上头纱,眼底全是心疼,动作轻柔到生怕江瑶下一秒就消失了。
他是真的害怕。
陈奕很少对外表露情绪,他总是冷静内敛,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慌张的模样。
我呆坐在民政局门口,为了拍一张好看的照片,我穿的不多,秋凉的天冷得我眼睛有些发酸。
我就这么蹲在路边,看着车来车往,看着照片里,我的未婚夫替别的女人戴上头纱。
越看越委屈,眼泪怎么都擦不完。
是他说要给我一份安全感,是他让我满怀期待,是他让我在生日这天,在民政局门口一定等他来。
可毫不犹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的也是他。
我等了一整天,看着一对对新人从我面前幸福地走进去,只有我像个巨大的零蛋被丢在世界中央不知所措。
有一瞬间,我的胸口突然疼到无法呼吸,精致的妆面也盖不住阵阵冷汗。
但我还是想着,再等等,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不会不来。
直到看到那张照片,我自嘲地笑笑,却无力扯起嘴角。
江瑶又发来消息:你觉得你会和陈奕结婚吗?我就是故意要他来的。下个生日,下下个生日?你猜他还会不会来找我?
我没有回她。
我在心里说,没有下次了,我活不到下次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艰难地一步一步挪回家,又接到爸爸的电话。
没等我开口,就是铺天盖地的责骂:“你活不到明天了是吗?你姐姐要被你逼死了,你还可以假装没事过生日领证?你怎么不能替你姐姐去死啊!”
我默默把音量键调小,强忍着恶心听他说话。
不难想到江瑶做了什么,用伤害自己来让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这招百试不爽。
我按住我突突跳的神经,疲惫地回答:“我说了,她不是我姐姐,你忘了吗?我是你外面找的女人生的女儿啊。”
自虐般地听着电话那头更加暴躁的咒骂,我接着说:“更何况我这不是也没办成吗,我的老公不是在她那吗?”
至于去死,快了。
但我不想和他说,我不想徒增无谓的纠缠。
“你就这么恶毒见不得你姐姐好?那个疯女人就生出你这么个贱种!是个人见到你姐姐现在的样子都说不出这种话,你老公都知道来关心一下,你除了恶心老子还会干什么?”
我被吵的脑子疼,索性挂了电话。
手机里出现我的脸,妆已经都花了,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眼睛猩红得要滴出血。
我这幅样子,比江瑶好不到哪去吧。
可是所有人都只看得见江瑶的痛苦。
我的爸爸是江瑶的爸爸。
直白一点说,我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我的爸爸出轨江瑶的妈妈,我的妈妈是见不得光的小三,我是妈妈偷偷生下来拴住爸爸的工具。
从江瑶知道我的存在开始,那句话像是魔咒。
“你是私生女,你抢走了我爸爸,你凭什么可以幸福?”
2
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剧烈的疼痛像野兽般在我体内撕扯,深入骨髓,让人无法忍受。
迷迷糊糊间,我听见陈奕推门而入的声音,注意到蜷缩在床上的我,想过来抱我,却摸到一手冷汗。
陈奕叫醒了睡得极不踏实的我,轻声说:“淇淇,你发烧了,先别睡了,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那副温柔的样子,仿佛真的爱我入骨,仿佛今天为别人带上头纱的不是他。
我狠狠推开他的手,冲到厕所干呕,呕到胆汁都要吐出来。
实在太恶心了。
他小心地蹲在我身边,轻轻拍我的背:“淇淇,我们先去医院好吗,江瑶的事.....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我脱力地靠在墙边,不想碰到他一点。
“趁着还没结婚,我们分手吧,这样对你我都好。”我强压下涌上喉间的甜腥,平静地说。
陈奕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要来抱我。
他力气很大,抱的很紧,我无力挣脱,抗拒地要他放手,骂他恶心。
许久,他才放开手,再抬头时,他的眼眶不知何时红得不成样子。
“不要说分手好不好,我们明天就去结婚,今天真的是意外。”
他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只会反复着对不起,卑微地求我原谅。
但这次,我真的累了。
我长舒一口气:“我不在乎了,我只是通知你一声,我们分手了,你要去陪江瑶就尽管去吧。”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确认这句话是从我口中冒出的。
这是我第一次和他说分手,也是最后一次。
“我们已经八年了,就差最后一步就是合法夫妻了,淇淇你不要随便说分手好不好。”
“今天江瑶出事了,她的紧急联系人是我,是医院打电话让我去的,我本来以为很快就能结束,我以为……”
陈奕声音颤抖,慌乱地要和我解释,眼睛湿湿的,像小狗一样看着我。
我气急反笑:“陈奕,你也知道,我们八年了。你给江瑶带头纱的时候想过我们的八年吗?想过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一天吗?”
我再也听不下去,用尽全身力气把陈奕推出厕所,反锁上门。
再多说一句,眼泪又会掉下来。
3
我以为他忘记了,原来他也知道我们一起走了八年。
我在大学和陈奕相知,相识,相遇,所有艰难的时刻都是我陪他一起度过,可打破这一切这要一个江瑶和那句我永远甩不掉的私生女。
我以为上了大学我就可以逃出来了,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没有人再欺负我,没有人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恶心的私生女。
可偏偏江瑶和我在同一个大学。
所有尘封的记忆烂泥一般像我扑涌而来。
因为我的身份,我被江瑶带头孤立,我的课桌里有死老鼠,死蟑螂唯独没有课本。
我去上厕所会有脏水从天而降,回到座位上时我杯子里的水永远会被换成不明液体。
我不敢和妈妈说,因为妈妈和我说,你要听江瑶的话,好好对她,你爸爸才会让你回家。
我和她哭诉学校里的遭遇,我伤得越重她眼里却越是兴奋,有时甚至会动手在明处给我多添几道伤疤。
后来我知道了,只有我受伤了,爸爸才会回来看我,她才能见到爸爸。
她不在乎爸爸骂她疯女人,不在乎我像狗一样被人压在地上打,她只在乎她又能见到爸爸了。
我说不清那种感觉,扭曲的,恶心的,暴力的。
我患上严重的双相抑郁,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直到上大学,遇到陈奕。
又一次,江瑶指着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疯了一般怨毒:“你不知道吧,她是私生女,私生女能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怕她把你绿了?”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止不住地颤抖,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
那时陈奕一把搂住我,代替我与江瑶四目相对:“我相信她,她的为人轮不到你来告诉我。”
我天真地以为他真的丝毫不受江瑶的影响,毕竟他真的很好。
包容我反复无常的脾气,包容我过去的不堪,也包容我的阴暗。
如果我没有发现他和江瑶越走越近的话,如果我没有发现他在逐渐疏远我的话。
江瑶很聪明。
见陈奕不吃这一套,立刻改变了战术,向他展示自己的柔弱。
她和他说讲述失去爸爸的痛苦,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爸爸出轨的痛苦,见到我后的每一天都抑郁得想死的痛苦。
于是,顺理成章,陈奕将江瑶的痛苦算在我的头上。
可是明明不是我的错。
可是明明我也没得选。
4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和陈奕走了很多年。
我没有受过偏爱的滋味,所以哪怕他只给我一点点爱,我都舍不得放手。
偏偏连这一点爱,江瑶都要收走。
她见不得我过得有一点如意。
新年的时候,我把陈奕带回我的小出租屋里,却看见等在那里的江瑶。
那是她第一次失控,用自我伤害来逼我妥协。
她像一个冷静的疯子,拿着小刀比划着自己的胳膊。
“乔淇,新年快乐!我来给你送祝福了!”
她笑得明媚,在此刻却显得诡异。
“我怕你不记得了,我来提醒你,你想和陈奕好好过年?别忘了你妈妈做过什么,我和我妈妈只能在家里等爸爸回来,都是因为你和你妈妈!”
背景烟花绽放,光照亮她的眼,里面是迷茫,脆弱和鱼死网破的决绝。
她的刀抵在皮肤上,,我愣在原地瞬间手脚发冷,不知如何反应。
“你和你妈妈都是贱胚子,你知道你妈妈当年怎么求我吗,她要我随便欺负你,没关系,她那么讨好我,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就是想靠你博取爸爸的关注吗?”
“你们,都是贱人!”她歇斯底里地得出结论,又是狠狠一刀。
“现在你还想和陈奕在一起,你凭什么幸福,你凭什么!”
陈奕在我身边沉默,我刚鼓足勇气想开口辩解,却被陈奕先一步。
我才明白他的沉默是心疼。
他看着江瑶一桩桩一件件地哭诉,残忍地将我剥皮抽筋,在江瑶要倒下的那一刻稳稳接住她。
“江瑶,别伤害自己,我会心疼。”
说罢,将我一个人丢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带着江瑶去医院。
一瞬间所有斗志被浇灭,我连话都来不及说,江瑶就轻易赢了。
像是小时候轻易抢走我的成绩,我的衣服,我的一切。
我打电话要陈奕回来,心里却害怕他说不,心里像是有根针悬着,在听到陈奕的答复后彻底刺入心脏。
他在电话那头有压抑的怒气:“乔淇,你懂事一点.......你没看到江瑶的样子吗?这不都是你妈妈造的孽吗?这不都是你欠她的吗?”
我哑然失笑,瞬间无言,反应过来时,眼泪直流。
所以连他也觉得是我的错。
所以连他也觉得江瑶对我的报复都是我应该的,我就该受这些上一辈留下的恩怨。
除夕夜,万家灯火,我一个人在家里放声大哭,却怎么也哭不出这么多年的委屈无助。
江瑶又用她的方式在陈奕心里给我判了无期徒刑,又是因为我是私生女。
陈奕一连几天都在医院里陪江瑶,喂她吃饭,陪她散步,照顾得无微不至。
我以为我们已经彻底完了。
他却又来找我道歉,他轻易地在出租屋里找到双相发作,几天都没吃东西的我。
温柔地将我拉起,絮絮叨叨地责怪我又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替我煮粥,替我打扫凌乱的房间,就像先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哭着要他滚,要他去找江瑶,问他为什么还来找我。
我有很多委屈想和他说,却害怕他说出那几个字,最终全部化为向外的刺本能地保护自己。
他长叹一口气,俯身为我擦掉眼泪。
他说:“乔淇,我只是......舍不得你。”
一瞬间,我溃不成军。
他放不下江瑶,却告诉我他舍不得我。
他的道德告诉他我是私生女,但这么多年的感情告诉他,他舍不得我,但也仅仅是舍不得。
我很想告诉他,我要死了,你们别欺负我了好不好?
我在家躺了很多天,躺到失去知觉,只记得那条提醒检查的短信。
有段时间我时常头疼的睡不着觉,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感到恶心发晕。
我以为只是普通的躯体反应,像往常一样复诊却被告知去做一个全身检查。
在陈奕尽心尽力照顾江瑶的那几天,检查结果出来了。
真是好事成双,我不仅丢了陈奕,医院居然还告诉我我得了癌症。
奇妙的是我心里第一反应是解脱。
我不知道和谁说,也不知道怎么说。
所有人都围着江瑶,我说什么都会被认为是博取关注的假话,像我妈妈一样。
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可以砸到这个无底洞身上。
我总是没有安全感,没毕业就到处兼职。
在我看来没钱是天大的事,小时候我赚不了钱,只能看着妈妈巴巴地等着爸爸有一天没一天地拿钱。
我特别害怕有一天江瑶会指着我要我把所有东西还给她,这些都是她爸爸买的。
所以我拼命赚钱,想有一天可以把钱还给他,告诉她我不欠你什么。
大学的时候,我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跑到食堂去吃别人的剩饭,冬天冷了没钱买衣服就把寥寥无几的几件衣服全套在身上穿的像个小丑。
我从没想过向我所谓的爸爸要钱。
我活的并不体面,只能算得上是生存,但我并不难过,因为我不用像妈妈一样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这个病是治不好的,不如把钱留下来,彻底两清。
小时候我问妈妈,你为什么不能自己去赚钱,她只会摸摸我的头,让我乖一点,爸爸会来的。
可我很早就知道,他不是我的爸爸,他是别人的爸爸,我是他恶心的存在,我是妈妈偷偷生下来拖住他的存在。
在他的妻女知道我的存在的时候,他巴不得我去死。
现在好了,我可以还钱,也终于可以解脱了。
5
我去医院开了些药,医生告诉我,我还有三个月。
我阖上眼想,三个月,时间还算充足。
然后拐到江瑶的病房,去看她。
见到我的一瞬间,她立刻收起虚弱的模样,死死盯着我,眼神里淬了毒。
我有些好笑的想,如果她知道我快死了,会不会觉得这么大费周章地折磨我太不值了。
我缓缓开口:“江瑶,你放过我吧,把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还给我,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陈奕....我也给你。”
江瑶情绪立刻激动起来:“什么叫给我,你妈妈的东西不都是我爸爸买的吗,那本来就是我的!你以为陈奕有多爱你,什么叫给我!你的意思是你让给我了!”
我被她吵的头疼,我只是想要回妈妈的遗物,要到了我就立刻走。
没等我再开口,爸爸回来了,他二话不说就把我往外推,抬手就是一耳光。
“你来干什么?你害江瑶害的还不够惨吗?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抑郁,也不会老是闹着要自杀,你为什么总是缠着她,和你妈一样甩都甩不掉。”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我直接倒在地上,眼前一片黑,缓了很久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没说什么,我知道今天是要不到了,想转身离开,又一头栽倒在地上,流了好多血。
爸爸不耐烦地把我拉起来道:“你又在装什么!”
“我装什么了!你管我干什么?我要你管我了吗?”
我忽然不想忍了,第一次推开他的手做出反抗。
他一脸不可置信,不敢相信一向逆来顺受的我为何突然这么激动。
但他很快恢复冷漠的样子,“不是怕你死在这我拉都不会拉你。”
又补充一句:“要不是你妈会藏,你就应该死在你妈肚子里。”
我再也不想听到这句话,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
我想,只要拿到东西了,我再也不会来。
我再也不想听到这句魔咒一般的话了。
6
我每天定时定点游魂一样出现在江瑶面前。
不论江瑶如何崩溃,爸爸如何将我推出去辱骂我,我风雨无阻地来刷脸。
我知道医院的人在一旁看我们的笑话,但我不在乎。
她一天不把妈妈的东西还给我,我就多恶心她一天。
她不想见到我,我就偏要在她面前晃荡。
爸爸被我逼的头大,要江瑶把东西给我,江瑶却固执地不肯松口。
只会尖叫着让我滚:“你有什么脸来讨东西,都是我爸爸买的,本来该属于我的东西。”
一瞬间又将自己放在受害者的角度,让所有人都以为我在咄咄逼人了。
可我明明只是想要回自己的东西,所有东西都可以是江瑶的,唯独那个,是妈妈留给我的。
我看着时间一天天减少,心里越发慌张。
“你把东西给我啊,给我我就走,你给我啊”我也被逼急了,执拗地不肯走。
我想,我只是想在死之前再去看看妈妈,带着她留给我的东西,连这样简单的事也做不到吗?
或许是老天看我可怜,终于让我如愿了。
许久未见的陈奕来了。
从民政局逃婚,到我提出分手,他一直在当缩头乌龟,即使是来看江瑶也特意与我错开时间。
他天真的以为像从前一样,放着我冷处理,过段时间勾勾手指,我又会巴巴地跑回去求他爱我。
可我这次真的累了。
他又叹气了,他总是对我叹气,好像我从来不能让他满意。
他好声好气地将我拉到门外:“这几天你别来好吗,她现在受不了刺激。”
他的话像是钉子,一寸一寸凿进我的心里,让我痛得无法呼吸。
但我仍站着不甘示弱:“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把玉观音还给我,我立刻就走。”
陈奕什么都知道,这么多年他看着江瑶一件件抢走我身边的东西,却只是冷眼旁观。
我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有一天我被江瑶逼死了,那么一定是陈奕递的刀。
他知道刺我哪里最痛,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一次次选择站在江瑶身边。
“等她情绪稳定了我们再谈好吗?你先走吧,你也看到了,她一见你就闹。”他有些不耐烦。
我看着眼前的人觉得无比陌生。
曾经当着所有人的面无理由地说相信我说爱我的人如今也能变卦。
那些一起度过的时光在他遇到江瑶后都变得无足轻重。
我相信真心,但真心瞬息万变。
我把真心给陈奕,我以为他也会给我,但他只是短暂地温暖了我一下又生生掏出来送给江瑶。
可凭什么我的真心就活该被践踏?凭什么?
今天我格外固执,我还是不走,直直地立在那,只是说:“给我,我立刻就走,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你们在一起也没事,我会死远一点。”
不知道是那句话触碰到他敏感的神经,他瞬间暴怒,摔了带给江瑶的饭碗。
“我不是说了会帮你要吗?我答应和你分手了吗?你为什么这么着急,你是明天就要死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说不定是明天,说不定是后天,反正我真的没时间了。
汤水溅到我的身上,很烫,烫的我眼泪直流。
我努力克制着哭腔,尽力轻松地说:“是啊,我快死了,所以求你了,把玉观音还给我吧,那个不是爸爸买的,是妈妈留给我的遗物。”
我知道我现在一定很狼狈,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了,我瘦的夸张,脸色蜡黄,头发也不停掉。
我自己都不敢看。
我就这么伸着手和陈奕对峙。
他被我的状态吓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说些什么安慰我,心中却有怒火找不到出口发泄。
他不懂我为什么不能像往常一样乖乖的自己哄好自己,不懂我为什么执意要来招惹江瑶。
更讨厌我虚弱无力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他终于烦了。
他径直走向江瑶的病房,轻易找到江瑶藏起来的玉观音项链,随手丢给我,不顾江瑶在背后的哭闹。
“我的,那是我爸爸买的,都是我的,凭什么还给她!”江瑶还在叫唤,却被陈奕按住。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成全你,东西还给你,这段时间你别来了,我们都冷静一下,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他烦躁地解开衣扣,好像被我气的喘不过气。
项链掉在地上,被磕坏一个小角。
我蹲在地上,默不作声地把项链捡起来,眼泪一滴一滴砸在项链上。
这是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人死前大概都会变得格外脆弱,格外坦诚。
我记得她走的时候,呼吸变得越来越重,每呼吸一下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费劲地和我解释:“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怨我私自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但是这个.....是我的,是我妈妈给我保平安的。”
她连手都抬不起来,示意我凑近,郑重地将项链给我:“玉观音在,我就会和你外婆一起在天上保佑你,这辈子....对不起了。”
那玉观音碎了呢.....
我心如刀绞,仿佛灵魂飘出体外,看着自己麻木地回应。
“好,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们了。”
7
我终于不用看所有人都护着江瑶,所有人都高高在上地指责。
要快点,再快点才行,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带着玉观音去了妈妈的墓地,和她做最后的告别。
我买了很多东西,在妈妈墓前和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关于对她的爱与恨....
关于陈奕......
甚至是江瑶和爸爸.....
“妈妈,我要走了,不知道你会不会来接我。”
我顿了顿,想了很久,又开口:“算了吧,下辈子我不想遇到你了。”
“下辈子我不想做你的女儿了。”我又哭了,这几天流的眼泪比我过去几年加起来都多。
“我的出生我选不了啊?”
“其实我真的恨你,为什么这么自私把我生下来,然后又随便甩手走了。”
“我拼命赚了好多好多钱,我替你把欠江瑶的钱还给爸爸,下辈子要找个对的人好好生活,要好好对你的小孩,不要让她想我这样出生好吗?”
我越说越激动,眼前又是一片黑,鼻血混着眼泪一起滴落在项链上。
最后,我将项链埋在妈妈身边,轻轻和她告别。
“妈妈,我真的走了。”
接着我拨通了爸爸的电话,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打他的电话,以至于电话接通的瞬间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我长了很多溃疡,开口有些含糊不清,听到我叫爸爸,对面一愣,立刻又把电话挂断。
他再挂,我再打,一遍又一遍,直到他气急败坏地问:“你要干什么啊!”
我平静地说:“爸爸,我妈欠你多少钱,我还给你,以后我们都不欠你了。”
“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赶着去死吗?”
“你根本不该出生,你妈偷偷把你生下来舔着脸向我要生活费又让她的女儿来装清高,说要还给我?”
“你想还?好啊100w,然后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当你和你妈一起死了。”
我暗自庆幸,刚刚好,我所有的钱刚刚好够还清所有。
“好,以后我们都不欠你了。也不欠江瑶了。”
我想了想,继续说道。
“你这么恨我和我妈,当初怎么会有我呢,你不应该戴好你的套,彻底把我杀死在摇篮里啊,怎么会让我妈钻了空。”
“你那么宝贝妻女,又怎么会背着她们在外面偷腥还‘被迫’有了我。”
说到这我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轻笑出声。
“还完钱,我会死的远远的,我再也不欠你们了。”
电话那头有几分迟疑,有些疑惑,反应过来时更多是气急败坏,但不等他再说什么我就挂断了电话。
我终于把一切都解决了。
我恨妈妈生下我,但我更恨他的不负责任,同时伤害了所有人。
我第一次这么直接地痛斥他的下流,痛斥他既要又要,东窗事发后只会逃避的丑恶嘴脸。
我安慰自己,乔淇,干得好。
接下来的日子要留给自己。
那是我最轻松的一天,我把所有的钱汇给爸爸,拉黑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随便买了一张最近最远的航班出走。
我想,生前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没关系,那我死远一点,一个人漂漂亮亮,体体面面的。
8
我随便找了一个民宿,把剩下的钱都交给老板,直接包了一个月。
民宿楼下是个小酒馆,每天都有三两青年聚在一起吃点烧烤,点些小酒,谈天说地。
酒吧的驻唱歌手小晴是个很可爱的小女生,见我每天都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天。
我的耳根清净了不少,再也没有人叫嚷着要我把爸爸还给她,再也没有人让我要懂事听话。
整个世界像一个蛀空了的牙齿,麻木木的,到也不觉得什么,只是风来的时候,隐隐的有一些酸痛。
我和小晴什么都聊,我坦白地告诉她我的病情,轻描淡写地带过我的爱情,无关痒痛像是在讲别人的鸡毛蒜皮。
她什么都没多说,只是陪我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
每天晚上她都带着民宿老板的狗和我绕着环海大道散步,做一些不用脑子的运动,她固执地认为运动使人延年益寿,即使我们都知道这太迟了,时间就这样过去。
我每天都拍照片,搞怪的小晴,头发掉的没几根的丑丑的我,民宿楼下的小猫小狗。
即使没人看,我也总想留下些什么,留下些我难得看到的美好。
直到有一天我彻夜未眠,第二天晕倒在民宿里,没有去找小晴。
醒来时小晴在我身旁,眼睛哭得红肿。
我努力直起身子安慰她:“别哭啊,死之前我还是个小富婆,再给姐唱几首,姐给你打赏啊……”
还没说完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我不得不蜷缩起身子缓解疼痛。
小晴笑起来很好看,有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此刻却抱着我哭的不能自己:“乔淇,你这辈子过得太苦了....”
“你是不是很痛啊.....”
我要吃很多很多药维持生命,吃药的时候,被爸爸打耳光的时候,被陈奕江瑶为难的时候我都没这么难受。
唯独看着眼前这个认识了十几天的陌生人,唯独对她真诚的善意和共情说不出话来。
我伸手替她擦眼泪:“没事的,我是要去过好日子了.....”
“你要再活100年再来找我,那时候我肯定特别幸福。”
小晴还是哭。
很久后,忽然她止住眼泪,下定决心般和我说:“乔淇,你没几天了对不对,你想做什么,我陪你好不好,我都陪你。”
她认真地对我说,我一瞬间感动到流下眼泪。
那一刻,我很庆幸我的航班随机飞到了这里,让我在人生最后遇到了小晴这个小天使。
9
幻想都是很美好的,小晴甚至做好了辞职陪我的准备,但我的身体已经不允许我下床了。
整整一个月,我没有联系任何人,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我的手机。
我让小晴替我接听,却听见陈奕略带憔悴的声音:“乔淇,你在哪?”
我吓得立刻让她挂断了电话。
我已经跑得这么远了,我不想让他们任何人知道我的踪迹。
我好不容易享受死前的安宁,我不想在和他们有任何瓜葛。
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小晴慌得不行,像安慰小孩一样把我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别怕别怕,以后他的电话我们都不接。”
我越来越虚弱,好像脆纸,一撕就破。
我总是费力地一个人跑到海边,静静等待太阳慢慢从海平线升起。
小晴找不到我,以为我疼的受不了跳海自尽了,直到在海边找到我,又一次哇哇大哭。
我很抱歉总是让她为我流眼泪,只能告诉她:“死在民宿里老板还怎么做生意啊,到海边来海水一冲,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她沉默地听我解释,半晌才说:“乔淇,你要死之前一定要告诉我,我怕我突然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笑着答应她,心里却默默道歉。
我越发清醒,越发痛苦,终于在某天看海时撑不住睡了过去。
手里攥着给小晴的信,却再也听不到她为我唱歌,为我哭泣。
“亲爱的小晴,
对不起,我还是失约了,我死的样子一定很难看,会吓到你。
我没有那么多钱了,剩下的都给你,谢谢你陪我实现我的心愿。
乔淇的心愿已经完成了,还完欠下的所有,还额外认识了你,这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了。
不要哭,下辈子我会幸福的。
再见,我的朋友。
10
乔淇走的很安静,没有人知道,等到陈奕终于想起来还在和乔淇吵架,还没找乔淇好好聊聊时,乔淇已经走了十几天了。
被拉黑的联系方式,被挂断的电话,他都只当是乔淇在赌气。
他有十足的信心,乔淇舍不得他。
直到某个深夜,他久违地梦到乔淇,后知后觉地心慌,想找乔淇却怎么也拨不通她的电话。
他忽然升起一阵不安,他觉得再找不到乔淇,他就要永远失去她了。
可偏偏他怎么也找不到人。
乔淇没有朋友,她的每一个朋友都被江瑶逼走了,乔淇也没有亲人,没有任何人知道乔淇去哪了。
他疯了般寻找乔淇,动用所有能用的上的人脉,甚至不管不顾跑到乔淇爸爸家找人,明知她最不可能出现在那。
直到他顺着乔淇的汇款记录找到一个很远的小县。
直到他发现一个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乔淇死了,一个人跑到离家几千里的地方悄悄走了。
他还查到,就在江瑶住院的同一家医院,乔淇也来过,不过她是来治疗癌症的。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他找不到任何关于乔淇的踪迹,乔淇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却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跟着查到的线索,来到乔淇生前住过的民宿,恰巧听见驻唱在台上说:“接下来这首歌叫乔淇的心愿,献给我的朋友乔淇。”
他不顾一切冲上台,双眼通红地追问:“你认识乔淇对不对,乔淇呢?乔淇在哪?”
小晴被他紧紧攥着,很快反应过来他是谁。
嫌恶地抽出手,冷冷地说:“你能查到这里不是说明你都知道了吗?你走吧,小淇死了。”
接着又要开始弹琴,却又被陈奕按住。
他惨然一笑,脸色苍白至极:“你是骗人的吧,乔淇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
然后他听到了最残酷的答案:“她就是死了,你走吧,反正她也不想见你。”
被陈奕一搅,她无心再唱下去。
见到陈奕的那一刻,她只觉得不值,为乔淇不值。
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就是这样的人,直到她死后这么多天,才姗姗来迟。
她知道乔淇不想在和他有任何关系,但她想狠狠报复他,能为乔淇出出气也好,能让那个男人体会到乔淇的痛苦带着愧疚活一辈子更好。
所以在他追过来时,小晴没有拒绝,只是冷着脸将一沓照片丢给陈奕。
“你想知道什么,乔淇怎么一点点被癌症折磨死的吗?”
乔淇没喊过一句疼,只会自己咬着嘴安慰自己,但小晴看得见她疼的恨不得立刻去死。
她走时,小晴没哭,看见她留的信时,小晴没哭,唯独见到这些照片,她哭得不能自己。
翻看照片,回忆她陪着她,看着她一点点被病痛折磨,越缩越小,直到凋零,直到变成一捧轻轻的骨灰。
她却无能为力,怎么会不难受?
冷眼看着陈奕失神地一张张翻看时,她的声音一点点诉说乔淇的痛苦。
“你是陈奕吧,小淇说过你,听说你差点要和她结婚了,在民政局门口却逃了,去找江瑶了。”
“你知道小淇也有抑郁症吧,还有双相,你们却只顾着江瑶,开心时候随便施舍一点爱给她,不开心的时候就可以随便践踏她的真心?”
“我知道小淇是私生女,可是这是她能选的吗?你难道也不知道吗?小淇难道不是已经尽力躲得远远的了吗?她连死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你们还是不依不饶,说起来真正的疯子是谁?”
她每说一句,陈奕的头就更低几分,像是被抽空灵魂般,机械地一遍遍翻看照片。
他知道乔淇很没有安全感,只要对她一点点好,她就会小狗护食般紧紧攥住,摇着尾巴和你走。
所以他一直以为像从前一样,过段时间再去找她,他们又会和好。
他的眼泪一滴滴沿着脸颊落在照片上,大脑一片空白。
小晴立刻夺过照片,一脸厌恶地说:“真恶心,别脏了她的东西。”
随后再也不管他,任由他站在门外受风吹雨打,比起乔淇的痛,这算什么?
直到第二天,她看见他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跪在原地,像只丧家犬无助且迷茫。
她还是觉得不够,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他走到陈奕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舍不得和乔淇分手,又在意她的身份对吗?”
“可是你明明也知道不是她的错,对吗?”
“还是说你爱上江瑶了,你也和她的爸爸一样爱上了真正的小三。”
陈奕瞬间握紧拳头,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因为,他心知肚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那天,一向自持冷静的陈奕疯了一般捶墙嘶吼,像是要找到发泄口,却依旧清晰地感受到心脏被一点点撕裂,刚愈合又裂开新的伤口,疼得窒息。
陈奕恍惚地在小县飘荡,坐乔淇坐过的位置,听乔淇听过的歌,吃乔淇点了却吃不下的东西,却找不到任何乔淇的踪影。
小晴赶不走他,就随他去,她已经对不起乔淇私自把她最后的脆弱展开给他看,她只祈求接下来的每一天,他都比乔淇更痛苦。
见到他的眼里,她只觉得恶心做作。
人死后才开始后悔,流再多泪也无法传达。
陈奕看到了乔淇照片中常出现的小狗,他像小偷一样跟着小晴遛狗,跟着他们沿着海边大道到民宿的小巷走了一遍又一遍。
他跟了很多天,都是这样,他开始不明白。
直到有一天他听见老板对小晴说:“养乐多每天跟你走这么久都瘦了,我知道你难过,也不能拉着养乐多一起吧。”
“死人已经死了,可是活人还得好好活不是吗?”
他才恍然大悟,她们一直在走乔淇走过的路,一遍又一遍地怀念乔淇。
他彻底无言。
紧接着他发现了乔淇留在民宿心愿墙上的便利贴。
上面的字陈奕在熟悉不过。
端端正正的字体,仿佛能看到写它的人有多认真。
上面写着乔淇的心愿。
1.还清欠债✔
2.跑到很远的地方,和所有人切断联系,不在被打扰✔
3.下辈子,要幸福(未完待续)
他忽然想到那个晚上匆忙挂断的电话,那样决绝的态度,所有不愿细想的事一股脑朝他涌来。
她到底都不想在和他有任何瓜葛。
他像个逃兵,不敢再多看一眼,落荒而逃。
11
江瑶再次闹着要自残的时候,才久违地见到陈奕。
是江父求他过来的,说江瑶抑郁症又犯了,见不到他,就闹着要死要活。
她很久没见到陈奕了,只知道他去找乔淇了,她不甘心,于是故技重施。
这招百试不爽,陈奕果然来了。
一见到陈奕,她的泪就落下来,楚楚可怜,充满委屈:“陈奕,你去哪儿了?我找不到你。”
陈奕却不说话,只是冷漠地抬起她的手看着那些新旧不一却从未留疤的手臂。
他随手拿起一旁的水果刀,面无表情地朝她手上划去,像地狱里的恶魔缓缓开口。
“你是怎么割的,这样?还是这样?”
江瑶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陈奕,拿着刀像是下一秒就恨不得杀了她的样子。
她吓得大声尖叫,想叫救命,却被陈奕捂住嘴。
“嘘,你疼吗?你知道乔淇有多疼吗?你就是这样一次次骗我来看你的,抢走乔淇的一切你就满意了是吗?”
江瑶强迫自己冷静,直视着陈奕说:“我没有逼你来,是你自己要来!那个贱人怎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发什么疯?”
“她死了!是你逼死她的。”陈奕的一句话让她瞬间哑口。
江瑶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陈奕说了什么,还是不服气地回应:“你说什么呢?她那种贱人怎么可能死的这么早,你凭什么说我逼死了她?”
“要不是你什么都要抢,要不是你追着她折磨她,要不是你一口一个私生女逼得她无处可去,她怎么会......”陈奕说不下去了,无力地瘫倒在地,也不管江瑶鲜血直流。
她看着瘫软的陈奕,竟笑得恶劣:“她这种人死了不是正好吗?”
她还要继续说,却听见陈奕嘭的一声将水果刀插在桌上,吓得她不敢再说话。
他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骨节发白,忽然他想到什么似的,嘲江瑶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你说她是私生女,可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一次次把我从她身边抢走又算什么,你最讨厌小三,可你自己在做什么?”
“她是无辜的,你呢,你敢说自己是无辜的吗?你手上,沾着乔淇的血。”
江瑶瞬间觉得头皮发麻,一瞬间天崩地裂。
“你说什么?我不是小三,我不是!我不是......”
她一直觉得乔淇的妈妈是小三,她就心安理得,理所应当地把所有不满所有恶意肆意发泄在乔淇身上。
或许最早的时候,她很清楚,乔淇是无辜的,可她没法不迁怒于乔淇。
在每次妈妈抱着她痛苦的时候,在每次爸爸不见踪影的时候。
她想象过无数次,乔淇是个和她妈妈一样的贱人,小三的孩子也是小三,她坏的透顶。
可真正见到乔淇后,一直以来做坏人的都是她,乔淇从来不敢反抗,她更加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乔淇欠她的。
可是路越走越偏,她什么都抢,只要是乔淇的她通通看不惯,渐渐偏离了轨道,忘记了最该仇恨的那个人。
可是身边的人也被她洗脑了,没有人在提醒她,乔淇是无辜的。
直到现在,这层错误的雾被人拨开,她惊觉自己不知何时成了自己最厌恶的存在,不论是有意或是无意。
更可怕的是,乔淇死了,她没有以后可以哪怕道个歉了。
她只能徒劳地朝着陈奕大喊:“我不是小三。”血流的到处都是也不管不顾。
陈奕却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直接走掉。
他来只是要告诉她这一句话。
他要让她活得痛不欲生。
乔淇死了,那么他们都不配好好活着,他们只配相互折磨,带着对乔淇的悔意。
12
陈奕像当初江瑶追着乔淇一样,每天都来找她。
给她念乔淇的日记,逼她看乔淇的照片,走到哪都提醒她,她是小三的事实。
江瑶被他逼得不久就出了真的精神问题,这次不是从二楼跳下,也不是浅浅割几刀。
她站在医院的天台上一跃而下,死前还念叨着:“我不是小三。我没有害死乔淇。”像是给自己洗脑般。
江父失去所有孩子,一夜白头,郁郁而终。
陈奕则再次回到那家名宿,完整的听完了乔淇的心愿,一步步走向埋葬乔淇的大海。
没有人再记得乔淇,只有小晴,每天都会在小酒馆里唱起乔淇的心愿。
唱到所有人都腻了,她还是固执地一天一遍。
她每唱一次都在心里祈求。
乔淇,下辈子要很幸福很幸福。
来源:芝士塔7L8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