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郎杨延平暗藏袖箭,趁天庆王不备,寒光一闪,利箭破空而出,正中辽主咽喉。辽营顿时鼓噪如沸,伏兵尽出。杨家儿郎毫无惧色,挥刀舞枪,奋勇厮杀。一时间,金沙滩上喊杀震天,血雨腥风。
北宋初年,宋辽鏖战于代州金沙滩。辽主天庆王设下“鸿门宴”,假意邀宋王议和,实则暗藏精兵,妄图将宋室君臣一网打尽。
金刀令公杨继业目光如炬,早已看穿辽人奸谋,为护宋王周全,他不顾众将劝阻,毅然携八子踏入险局。宴会上,杀机四伏。
大郎杨延平暗藏袖箭,趁天庆王不备,寒光一闪,利箭破空而出,正中辽主咽喉。辽营顿时鼓噪如沸,伏兵尽出。杨家儿郎毫无惧色,挥刀舞枪,奋勇厮杀。一时间,金沙滩上喊杀震天,血雨腥风。
血战过后,杨家五死三生,惨烈之状,目不忍视。杨令公被困二郎山,望着身边寥寥兵士,唯有仰天长叹。此时辽军如蚁附膻,层层围困。杨继业宁死不降,怒目圆睁,一头撞向李陵碑。
四郎杨延辉单骑突围时,忽闻胡笳声急,尘烟起处,辽将萧天佐、萧天佑兄弟率铁骑如潮而至。那萧天佐手持三尖两刃刀,萧天佑腰悬九环鬼头刀,双骑交错间竟布下“双龙锁江” 阵,将四郎困于核心。
四郎虽使尽菊花点金枪三十六路百变枪法,怎奈辽兵层层叠叠,如铁桶般合围,纵是龙游大海,亦难脱此天罗地网。战至寅时三刻,座下青骓马力竭而毙,他方欲换步战,却被绊马索掀翻,终遭铁网套索所擒,解往辽都上京。
杨延辉年方廿五,生得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猿臂蜂腰,端的是丰神隽朗。早年间汴京灯会,曾单骑走马御街,引得闺阁女子掷果盈车,“银枪小孟尝” 之名遍传京师。
四郎虽自幼身若弱柳,却性如烈火,常于演武场别出机杼,以枪杆代剑使太极,以鞭法融棍招,杨令公屡斥其“旁门左道”,他却笑言:“兵者诡道,岂有常形?” 父子间虽常有齟語,然每逢战事,令公却独遣其领前军,皆因那杆菊花点金枪,真个是神出鬼没:枪缨翻处,似秋菊破霜,点点寒星坠地;枪尖颤时,若白蛇吐信,缕缕寒芒摄魂,端的是 “一枪惊破万重云”。
天庆王殞命之后,辽廷骤起风云。幼主登基未及弱冠,萧太后垂帘听政,正值主少国疑之际,朝堂内外暗潮汹涌。那萧后虽为女流,却具雄才大略,深知欲固权柄,必广揽心腹。一日,见四郎押解至帐下,但见其虽缧绁加身,却昂藏如松,目若寒星射斗,不由暗赞:“此子真虎狼之姿也!”
四郎自忖必死,却念及杨家“满门忠烈” 之训,若以真名屈从,必辱先人清白。忽忆 “杨” 字拆解,便以 “木易” 托名,暂隐锋芒。
萧太后素闻其战中金枪神勇,今见其人丰姿卓绝,便起招赘之意,一则慕其才,二则欲以驸马之尊,收属珊军之心。那属珊军乃辽国精锐,号为“皇家鹰扬卫”,历来由宗室亲贵统辖。萧后当殿赐婚铁镜公主,又亲授金印虎符,令其掌御帐亲军。
铁镜公主年方十八,生得杏眼桃腮,英气中暗藏娇媚,素以“草原雪鹰” 闻名。婚典之上,四郎见公主冠插雉尾,身披胡裘,腰间悬着绿松石弯刀,虽为女儿身,却有不让须眉之态。三拜礼成时,他心中暗叹:“胡地风寒,难掩忠肝义胆;金鞍宝马,怎及汴梁明月?”
属珊军辽之精锐,其众皆从诸州县、部落精挑细选,弓马娴熟者方得入列。每逢萧太后游猎、休闲之时,此军必随驾左右,于行帐之中参议军机,实为辽廷心腹之师。四郎既掌其帅印,每日操演士卒,见那铁骑如云,弯刀映日,心下却常念中原故土。
铁镜公主性如烈火,却对四郎情深义重,常于帐中煮酒舞刀,与他谈论兵机。二人虽琴瑟和鸣,然每至月上穹庐,四郎便披衣起坐,望南而叹。忽一日,触景生情,念及杨家枪法虽妙,却不可在胡地施展,遂以杖代枪,将“梨花暴雨”“夜战八方” 等招式化繁为简,融入北地摔跤之劲、游骑奔袭之速。寒来暑往,竟创出一百零八路伏魔杖法。
辽营演武之日,他杖扫千军,竟将三十六具铁甲打得寸寸碎裂,众人皆呼“木易驸马,天神下凡”!
辽国名将耶律斜轸素怀灭宋之志,屡屡上表请战,均被四郎以“兵者凶器,战则生民涂炭” 为由谏止。他常于属珊军帐中陈说宋辽唇齿之理,言辞恳切,竟令麾下将士皆以 “止戈为武” 为念,是以萧太后虽有拓土之心,亦不得不暂按兵锋。
彼时萧太后长弟萧天佐年逾五旬,纳草原部族之女为妾,晚年得子取名萧远山。然因庶出之身,正室视如眼中钉,府中奴婢亦多有轻慢,常使这少年忍饥受辱,形如孤雁。铁镜公主偶见其在马厩中偷喂伤鹿,见那孩童虽衣履破旧,却目如朗星,举止间自有一股英杰之气,心下大恸,遂禀明萧太后,将其接入驸马府抚养。
四郎初见萧远山,见他筋骨匀称如苍松初挺,试其拳脚时,竟能徒手格毙荒原恶犬,不禁抚掌赞道:“此子真乃百年难遇的武学璞玉!” 当下以师徒之礼拜见,亲授伏魔杖法精要。那萧远山天资卓绝,往往一招甫出,便能触类旁通,更将契丹骑射之术与中原武学融会贯通。四郎大喜,遂将杨家枪法之 “稳中藏变”、伏魔杖法之 “刚柔相济” 尽皆倾囊相授,甚至连当年在天波府秘阁中偷阅的《武侯八阵图》残卷,亦拆解成战阵口诀,一一悉心指点。
萧远山每日寅时即起,在驸马府后园舞杖至酉时方休,雪地中竟踩出深深浅浅的杖印,宛如梅花遍地。铁镜公主见状,常命厨下炖了参汤送来,笑言:“我这侄儿将来若成不了大器,倒是辜负了你这三更灯火五更鸡的心血。” 四郎捋须而笑,心中却想:“但愿此子将来能持此杖,止息干戈,方不负我一番苦心。”
转瞬十载,耶律斜轸帐下谋士屡进“南牧中原” 之策,其本人更以 “宋室老弱戍边,正是犁庭扫穴之机” 为由,连上十七道表章。萧太后终被说动,颁下狼头纛旗,拜耶律斜轸为兵马大元帅,点二十万铁林军南下。消息传至汴梁,大宋举朝震动,急遣百岁佘太君挂帅,率杨门女将驻守雁门关,一时间,边塞烽烟骤起,胡笳声碎。
四郎那日正在属珊军帐中阅军报,忽见“佘太君” 三字入目,手中茶盏 “当啷” 坠地,琥珀色的奶茶泼在狼皮毡上,竟似心头淌血一般。他踉跄着扶住帐柱,眼前浮现出母亲白发簪花的模样。
记得那年他偷改兵书被父亲责打,是母亲深夜悄悄送来金创药,用帕子裹着蜜渍梅子,轻声说:“四儿的心思,娘都懂……” 往事如刀,剜得他肝肠寸断,竟在帐中伏地痛哭,泪透重裘。
铁镜公主恰来送御寒狐裘,见此情景大惊,忙屏退左右,执起他手问道:“驸马何至如此?莫不是契丹水土薄待了你?” 四郎浑身颤抖,凝视着帐外纷飞的雪片,终于咬牙道:“某非木易,实乃大宋金刀杨令公第四子杨延辉!今老母亲率大军在雁门,某若不能一见,死不瞑目!” 言罢,竟拔出腰间佩刀,横在颈间:“公主若不相助,某唯有血溅帐中,以全忠孝!”
公主闻言,如遭雷击,后退半步撞翻了铜火炉,火星子溅在锦靴上亦浑然不觉。她盯着四郎眼中灼灼泪光,想起这十年来,他虽身为驸马,却从未参与过一场对宋战事,每逢中秋必在帐中摆下清水三盏,对月长叹。此刻方知,原来这副铁石心肠里,竟藏着如许深沉的乡思与孝道。
“你…… 你怎不早说?” 公主声音发颤,忽然抓起案上令箭往他手中一塞,“今晚就走!我去母后面前称病,你持这金羽令箭过居庸关,天明前务必返回!” 四郎大惊:“此乃死罪,公主何故……” 话未说完,已被公主以袖掩口:“休要多言!十五载夫妻情分,难道比不得你半日母子缘?只是……” 她忽然取下鬓间玉燕金钗,塞在他掌心,“若见了太君,替我问声安好,就说…… 就说辽国女儿,也知忠孝两难全。”
是夜,四郎顶风冒雪纵马出关,身后传来居庸关关门开合的轰鸣,宛如命运的叹息。他摸着怀中公主私赠的金钗,只觉那点鎏金尚带体温,却不知此刻铁镜公主正跪在萧太后帐外,额头已磕出血痕,只为拖延那迟早会到来的问罪之诏。
朔风卷着雁门关的霜雪,吹得宋军大帐的牛皮帷幕猎猎作响。四郎单膝跪地,望着白发如雪、杖藜而立的佘太君,喉头似被胡杨木塞住,十五年间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哽咽:“娘!” 佘太君手中龙头杖 “当啷” 坠地,枯枝般的双手颤抖着抚上儿子面庞,浑浊老泪滚滚而落:“我儿…… 我儿怎生瘦成这般模样!” 母子二人相拥而泣,帐中烛火忽明忽暗,将两道身影映在牛皮帐上,恍若一幅破碎的团圆图。
佘太君颤巍巍地摸着四郎肩头的箭伤旧痕,听他诉说金沙滩血战、改名易姓、驸马府中的孤寂长夜,忽而捶胸顿足,忽而掩面痛哭:“是娘对不住你!当年若不允你随父赴险……” 四郎急忙抱住母亲:“娘莫要自责!若不是孩儿被俘,怎能遇见铁镜公主?她待我情深义重,为助孩儿探母,不惜盗令箭犯死罪。”
帐外梆子敲过四更,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四郎猛地起身,眼中尽是决绝:“时辰到了!若再迟,公主性命难保!” 佘太君死死攥住他的衣袖,白发在风中凌乱:“不能不走么?辽人岂会轻饶?” 四郎双膝重重落地,额头磕得青砖作响:“母亲容禀!铁镜公主为我担下欺君大罪,若我不归,她必遭千刀万剐。杨家世代忠良,岂可见死不救?”
佘太君望着儿子坚毅的面容,忽想起他幼时在天波府校场舞枪弄棒的模样。老泪纵横间,她颤抖着松开手,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塞进四郎掌心,那是他幼时不慎摔碎的传家之物。“拿着……” 佘太君声音沙哑如裂帛,“见玉如见娘。路上…… 千万小心。” 四郎将玉佩贴在心口,转身大步而去,身后传来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混着雁门关的呜咽风声,直刺入他滴血的心头。
四郎方踏回属珊军大营,便见狼头旗下,萧太后身披紫貂大氅,端坐在镀金胡床上,两侧刀斧手雁翅排开,刀光映得雪地泛青。他心中暗叫不好,尚未开口,便有甲士上前卸去佩刀,按跪于地。
“木易!” 萧太后怒拍胡床,珠冠上的东珠簌簌而落,“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盗我金羽令箭,私通宋人!” 帐中气温骤降,铁镜公主发间的霜花尚未化尽,便踉跄着扑到四郎身前,鬓边金钗歪斜,哭喊道:“母后息怒!令箭是女儿所盗,与驸马无关!”
萧天佐亦趋步出列,腰间玉带已解下掷于地上,声如洪钟:“太后若杀驸马,老臣便卸甲归田,从此不再踏足朝堂!” 他年逾六旬,胡须上凝着冰碴,竟当庭免冠,露出顶心白发。
萧太后目光如刀,在三人面上扫过。忽闻帐外属珊军将士齐呼“驸马无罪”,声浪震得旗杆上的鹰旗猎猎作响。她捏紧了翡翠佛珠,指节发白:“念你多年护卫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转手掷下一道黄绫,“去北海牧马,终身不得入关!”
三日后,北风卷着白毛雪,将驸马府扫得一片凄凉。四郎手抚萧远山后背,望着少年眼中的怒火与不舍,沉声道:“为师此去,恐难再回。你需牢记八字:‘止戈为武,护民为忠’。”
他解下腰间伏魔杖,杖头铁环相撞,发出清越之音,“若辽军南下,你便以此杖横在阵前,告诉萧太后:‘木易驸马牧马之处,便是宋辽分界!’”
萧远山扑通跪地,雪地浸透衣裤,仍仰头立誓:“弟子萧远山,今日对天起誓,终身不杀一名汉人,若违此誓,教我……” 四郎急忙以手掩其口:“只需记住,宋辽百姓皆为血肉之躯。” 说罢,他翻身上马,铁镜公主的红狐披风在风雪中扬起,宛如一朵将谢的红梅,此一去,胡天玄冰,再无归期。
萧远山自师父发配北海后,因屡在演武场显露排兵布阵之能,又兼掌伏魔杖法精髓,不出三年便被萧太后擢为属珊军总教头。他每日寅时便登点将台,以冰泉擦面醒神,麾下将士但见其银枪挑落晨霜,便知今日又要研习“止戈阵”,那是四郎结合《六韬》与草原骑战之法所创,暗含 “以战止战” 之意。每逢萧太后议及南下,他必长跪帐前,以“两国牛羊互市,子民安居乐业”为言,言辞恳切处,竟令殿上烛火亦觉凄然。
如此数载,宋辽边境虽有小冲突,却终未起倾国之兵。耶律斜轸却因此如骨在喉,每日在府中捶打沙盘,将“杨” 字旗撕得粉碎。
一日,其帐下忽来一玄衣客,自言名叫慕容博,腰间玉佩刻着“大燕” 古篆。那慕容博生得鹰目隆鼻,谈吐间尽是纵横之术,酒过三巡,竟从袖中抖出一幅羊皮地图,其上宋辽关隘标注分明,更在 “雁门关” 三字上画了朱圈。
“萧远山一日在属珊军,太后便难下南征之决心。” 慕容博拨弄着酒盏,眼中闪过寒芒,“某有一计,可教中原武林与契丹武士自相残杀,届时两国血海深仇既结,耶律将军便可趁势挥军南下。”
耶律斜轸拍案而起,却见慕容博附耳低言,直说得他目露凶光,连饮三大碗烈酒,方狞笑着击掌道:“妙哉!妙哉!若成此事,大辽铁骑定教汴梁城血流成河!”
是夜,慕容博遣人送密信至嵩山少林寺,言“契丹高手欲盗七十二绝技”;又以重金买通上京驿卒,将萧远山 “不日将携契丹武士南下” 的假讯传遍中原武林。其时中原群豪正为 “华山论剑” 之事摩拳擦掌,闻此消息,竟有三十余门派连夜点齐人马,往雁门关方向疾驰而去。
北海的朔风终年裹着冰碴,将四郎鬓角染得雪白。他每日牧马时,总爱凝望南方天际,手中握着从雁门关带回的半块玉佩。铁镜公主熬的参汤凉了又热,终究抵不过他日渐枯槁的身形。某夜月悬中天,他忽然抚着案上的伏魔杖,喃喃道:“该回麟州看杏花了……” 言毕溘然长逝。
萧远山闻噩耗时,正于属珊军帐中推演阵法。青铜灯盏轰然坠地,蜡油溅在“止戈为武” 的匾额上。他星夜兼程三千里,在北海冰原上跪伏师父灵柩前,以额触地,直磕得冻土染血。铁镜公主将四郎毕生心血《伏魔棍谱》交予他时,声音已哭成碎冰:“带他回中原吧,那里才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
慕容博早布下天罗地网,当萧远山夫妇抱着幼子,驮着檀木棺椁行至雁门关时,漫天乌云正将夕阳啃噬殆尽。忽闻山崖上传来一声呼哨,七十二道黑影如苍鹰扑食般疾掠而下,为首老僧怒喝:“契丹狗贼,还我少林绝学!” 萧远山不及辩解,怀中幼子已被剑气惊哭。他抽出师父遗留的伏魔杖,杖影尚未展开,却见妻子挡在身前,素白衣襟绽开朵朵红梅……
血色漫过雁门关的青石板时,慕容博正倚在嵩山松树下,望着手中泛黄的燕国旗帜轻笑。远处传来马蹄声,他将密信塞入信鸽足环,那上面写着:“雁门事毕,宋辽交恶,可劝耶律斜轸起兵。” 暮色中,信鸽振翅北飞。
来源:小田影视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