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孤寡老人留下三间破屋 村委会清理时在墙缝发现一本发黄的笔记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5-21 08:43 2

摘要:死在一个平常的下午,他那三间破屋的门大敞着,飞进飞出几只觅食的麻雀,把瓦片上的霜融化成小点点的水洼。陈二狗发现的,是来借钱的。陈二狗的母猪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拉稀好几天,兽医要八百块。村里人家借钱一般不会找王老支书,他活了七十多年,从来没结过婚,也没生过儿子,

王老支书死了。

死在一个平常的下午,他那三间破屋的门大敞着,飞进飞出几只觅食的麻雀,把瓦片上的霜融化成小点点的水洼。陈二狗发现的,是来借钱的。陈二狗的母猪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拉稀好几天,兽医要八百块。村里人家借钱一般不会找王老支书,他活了七十多年,从来没结过婚,也没生过儿子,那张小学生才用的红蓝格钢笔本账上记着这个欠五十,那个欠一百,五十年来,就没有一笔标着”已还”。

村委会的通知发出去,除了李大姑家的孩子,其他人都默认不来了。没人想面对那堆发霉的粮食,和被老鼠尿泡烂边的木箱子。桌上摆着一碗剩饭,筷子整整齐齐地搁在碗边,几只爬过的蚂蚁死在饭沿上。

“亲戚都找不到了,身份证上也没写。”村主任老赵掏出烟,递给我一根,“昨天派出所挂档了,就当村里的事处理吧。”

我接过那根烟,没点。搬家很简单,王老支书几乎什么都没有。喝茶的搪瓷杯、发黄的枕头、一条被子和两件打着补丁的衬衫。村里的三个年轻人嫌他家有味,不愿意进去,就在村口抽烟。

“老了都这样,想快点死,就不爱收拾。”老赵说。

我想起几年前村东头的李大爷,在家摔了一跤,路过的刘婶发现他趴在地上,送去医院,没抢救过来。家里一塌糊涂,煤气灶上的锅盖全是积灰,床下一堆废纸。大白天要打手电筒才看得见路,饭盆里长了青苔。老人都这样吗?好像不是。我家老爷子死前还让奶奶把他胡子刮了,说死也要死得精神点。

屋里臭烘烘的,我用破酒瓶子装了水,洒在地上。老赵把窗户打开,灰尘在空中飘来飘去,像晚上打雷前的闷热味道。我一屋一屋地看,竟然没有一张照片,只有墙上挂着的一面镜子。那是老式的玻璃镜,背面涂了一层银,年久失修,能看清楚人脸的地方只剩下一小块。

清完东西,我走到门口,指着土墙上的一条缝,随口问老赵:“这都裂了,下雨不漏?”

“这破房子,谁知道呢?”老赵不在意,“再过五年拆迁队就该来了。”

我试着伸手摸了摸那条缝,手指触到一层纸。怎么看都像是个笔记本。我用力扯了几下,才从墙缝里拽出来,墙灰劈里啪啦地掉下来。一个发黄的笔记本出现在我手里,上面画着扭曲的花体字,写的是”DIARY”,下面一行中文小字:“工作日记”。

“真有意思,王老支书还记日记啊。”我翻开,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字,字迹歪歪扭扭,但还算工整。

“他是个老光棍,有啥好记的?”老赵笑,“不会是记账本吧,里头谁欠他钱?”

我摇头,顺手翻到第一页。那是1976年9月的一天,字迹很稚嫩。

“今天,公社广播站说毛主席去世了。全村人都哭了,我也哭了,总觉得天要塌下来。我被指派组织村里的悼念会,但心里一直在想小翠。她眼睛红红的,站在人群的后面,我知道她也在偷偷看我。”

“小翠?哪个小翠?”老赵皱眉,仿佛在努力回忆,“我婶婶好像姓翟,外号叫小翠来着。”

“是卖豆腐那家吗?”我问。

“不是,那家姓张。”老赵挠头,“我婶婶早死了,是个哑巴,嫁给了隔壁村的。”

我继续往下翻,找到了1977年3月的一页。

“今天,小翠告诉我她爹找了个媒人,要把她嫁到城里。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小翠的眼睛肿了,她问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刚当上生产队长,手头紧,没钱娶媳妇。给她写了张纸条,让她等我。结果村里的狗把纸条叼走了,也不知道她看见没有。”

翻到几页后,又看到一段:

“小翠结婚了,我在自家院子里喝了一整晚的酒。也好,城里人家条件好,不会像我这样成天刨地。她爹说她嫁给了造纸厂的会计,有工资,能进城。小翠走那天,我躲在自家的柴禾垛后面,看她坐着三轮车走了。我发现她穿着我们一起捡的那双黑布鞋,上面绣着一朵小花,是我偷偷帮她缝的。”

我不是个爱打听的人,但这次真被勾起了好奇心。我随意翻着,看到1980年的一段:

“爹死了,没人给我说亲,我也懒得找了。今天评选村里的先进,我又上了名。拿到那个大红喜报,我才发现没地方贴,土墙上一贴就烂。以后自己看看得了。”

我翻开更多的页面,记录时断时续,有时候一个月只有一两行,有时却密密麻麻写满了。我注意到,有些日期旁边画了一个小星星。

“1983年5月4日 ★”

“去县里开会,在百货大楼门口看见了小翠。她变了很多,穿着花格子连衣裙,头发烫了卷,打着把小伞。我想叫她,但她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她还是认出了我,愣了一下,笑着喊了我一声’老王’。我点点头就走了。她丈夫好像是个干部,西装革履的。”

“1985年7月18日 ★”

“玉米地里又发现了空酒瓶。最近总有人半夜来我的地里偷玉米,嫩的,掰了直接啃。昨晚我躲在地边的大树后面,想看看是谁。结果是小翠。她穿着白衬衫,眼睛肿肿的,一个人坐在我的玉米地边哭。我不敢出声,等她走了,我看到地上有张纸,上面写着一堆数字,好像是算术。”

突然,一个破烂的塑料袋从笔记本里掉出来,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纸,像是从本子上撕下来的。上面是潦草的铅笔字迹:

“老王,你这么多年还是一个人吗?我后悔了。城里的日子不好过,他打我,我想回来。但我爹不要我了,说我给他丢人。能借我点钱吗?我想做点小生意。”

纸条背面是王老支书的回复草稿,字迹颤抖:

“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没想过别的。钱我不多,存了3000,你拿去。但你别回来,村里人嘴巴不干净。”

我沉默了。老赵点了一支烟,透过飘飞的烟雾,我看到他眼角有些湿润。“那个年代谈个对象不容易。”老赵咕哝着,“我和我媳妇,还是我妈托人说的媒。”

翻到后来的日记,内容逐渐简短。

“1990年,当上了村支书。开会的时候看到小翠的女儿,长得真像她娘,也是大眼睛。”

“1995年,听说小翠离婚了,她丈夫赌博,欠了一屁股债。”

“1998年,洪水。救了村东头的几家人。小翠的爹没了,那老头一辈子都没原谅过她。”

到了2000年后,日记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2001年,心口疼,可能是胃病。”

“2004年,退休了。新来的年轻人笑我的破房子。”

“2008年,看了奥运会,村里装了第一台彩电。”

“2012年,村里通网络了,听说能视频。”

最后几页,字迹越来越潦草,墨水也从黑色变成了蓝色,再到铅笔。

“2019年,腿不好了,去镇上医院看了,大夫说没事。”

“2020年,疫情,村口封了,每天核酸。”

“2022年,看见有人在我家门前徘徊,好像是个女人。等我出门,她已经走了。”

最后一页日记,写于去年冬天:

“雪化了,地里的麦子发芽了。刚才趁着腿脚还能走,去了村口那块地。那里原来是小翠家的。现在已经盖了新房,说是她女儿回乡建的养老院。我想看看,没敢进去。远远望着就行。我这辈子没什么遗憾,就是那年没勇气。”

日记本翻完了,我和老赵坐在屋外的石凳上,一言不发。冬日的阳光斜照在老旧的泥墙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飞来飞去。

“这小翠还活着吗?”我问老赵。

老赵叹了口气:“谁知道呢,这些年村里变化太大了。我这个村主任也是混日子,很多老人都认不全了。”

“村东头的养老院是最近才建的,会不会…”我欲言又止。

老赵眼睛一亮:“倒是有可能,去年刚开张的。是个外地人投资的,听说是咱们村出去的人。”

整理完王老支书的东西,天已经黑了。我把那本日记本塞进了口袋,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按理说应该交给村委会存档,但我总觉得这是人家的私事。

第二天一早,我借口去镇上买东西,特意绕道去了村东头的那家养老院。那是栋二层小楼,在我们村算是显眼的建筑了,门口种着几棵刚栽下的松树,还没长高。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前台坐着个年轻姑娘,大概二十多岁,戴着副眼镜。

“我…我想问问这里是谁开的?”我摸着脑袋,有点不好意思。

“是我妈开的,怎么了?”姑娘抬头看我。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要问她,你奶奶是不是叫小翠?那听起来像个神经病。

正当我犹豫的时候,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从里屋走出来,端着个水杯。她大概五十多岁,头发有些花白,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她看见我,微微愣了一下。

“您是…找人看望吗?”她礼貌地问。

“没,没,我就是路过。”我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这养老院建得不错,村里老人有福了。”

中年妇女笑了笑:“我是这里回来的,总想着为村里做点事。”

我点点头,忽然注意到她手腕上系着一条褪了色的红绳,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鬼使神差地,我掏出了那本发黄的日记本。

“昨天,我们清理王老支书的房子,发现了这个。不知道该不该给您看。”

中年妇女接过日记本,翻开第一页,脸色立刻变了。她的手微微发抖,慢慢地,一页一页地往下翻。那双眼睛,一开始是惊讶,然后是不可置信,最后是某种深沉的悲伤。

“这是我妈的笔记本吗?”前台的姑娘好奇地问。

中年妇女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没有哭出来。

“您认识王老支书?”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妈妈常跟我提起他。”她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小时候,村里的孩子都笑话我,说我没爹。是他,每次都会帮我赶走那些孩子。”

她把日记本紧紧地抱在胸前,像是抱着什么珍贵的宝贝。

“妈妈常说,她这辈子做错了一个决定,就是当年没有等。”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中年妇女似乎看穿了我的疑惑。

“我妈妈去年冬天走的,癌症。临走前,她说想回村里看看。我们回来的时候,她在村口那个土坡上站了很久,一直看着村西头的那几间土屋。”

她把日记本递还给我,但我摇了摇头:“您留着吧,应该是您的。”

“谢谢。”她接过日记本,指尖轻轻抚过那个扭曲的”DIARY”字样,“我妈说,王老师是这个村最有文化的人,还会写英文。”

走出养老院,我突然想起来,村里人一直叫王老支书”王先生”,而不像其他人称呼”老李”“老张”。原来他年轻时是个老师。

回到村委会,老赵问我去哪了。我只说出去转了转。

“对了,咱们村什么时候要拆迁?”我问。

“怎么,你也想投资?”老赵笑笑,“计划是五年后,但谁知道呢,可能明年,可能十年后。上头的政策谁说得准。”

“那王老支书的房子…”

“先封着吧,反正没人住。”老赵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明天还得去县里开会,麻烦事一堆。”

后来,村里人发现王老支书的房子修好了。墙缝补上了,门窗也换了新的。有人说是村东头养老院的人干的,给了村委会一笔钱,说是要保护村里的老房子,什么”文化遗产”。老赵不置可否,只说人家有钱,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我偶尔会路过那三间土屋,看见院子里种了几棵向日葵,门口扫得干干净净。有时候,会看见那个中年妇女坐在门前的石凳上,手里捧着那本发黄的日记本,安静地看着夕阳西下。

再后来,村里的拆迁计划改了。县里来人勘察后,说要把村西头列为”传统村落保护区”,连带着王老支书的三间破屋也保留了下来。我听说那个中年妇女出了不少力,到处奔走,还拿出王老支书的日记本,说这是”民间文学珍品”。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王老支书地下有知,会不会觉得这一切太戏剧化了?他那一辈子,几乎都是默默无闻的,在村里当了几十年的小干部,一辈子没结婚,没留下什么痕迹,连个工资都没有,全靠种地为生。

可能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偷偷藏在墙缝里的那本发黄笔记,竟成了他这一生留下的唯一的印记。也因为这个印记,那个叫小翠的女人的故事,也被人记住了。

去年冬天,村里老人们办了个祭日,专门给那些孤寡老人们上香。我也去了,带了几个馒头和一壶酒。路过那三间土屋时,我看见门口摆着一双黑布鞋,干干净净的,上面绣着一朵小花。

也许有些故事,终究会有人记得。

那天晚上,村里下了场小雪。第二天醒来,我发现那三间土屋的烟囱里冒出了炊烟,飘向远方的天空,像是要追上什么人似的,飘啊飘,直到再也看不见。

来源:星河旅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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