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天，刘大爷正在院子里磨镰刀。六月的太阳烤得院墙上的泥皮直往下掉，刚下过的雨又让空气湿得像是挂了一层纱。他用满是老茧的手试了试镰刀的锋利度，满意地点点头。

那天，刘大爷正在院子里磨镰刀。六月的太阳烤得院墙上的泥皮直往下掉，刚下过的雨又让空气湿得像是挂了一层纱。他用满是老茧的手试了试镰刀的锋利度，满意地点点头。

“刘叔，有你的快递！”

隔壁王婶的孙子小东骑着个破旧的电瓶车，从村口的小卖部方向过来。那辆电瓶车是他妈七年前买的，前面的塑料挡板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刘大爷愣了一下，抹了把额头的汗，“我？快递？”

他这辈子收到的快递屈指可数，上一次还是三年前儿子刘建军从城里寄回来的一箱橘子，除了烂了一半，剩下的也都酸得倒牙。

小东把车一歪，从后面的塑料筐里拿出个牛皮纸信封，“给，挺厚的。”

刘大爷接过来，觉得特别沉。他手上全是泥和汗，赶紧在裤子上蹭了蹭。信封上的字他认不全，但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刘德旺。

“谁寄的啊？”他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小东早就没了耐心，“哎呀，我哪知道。我奶说让我顺路给你送过来。”说完就骑上车跑了，身后扬起一阵灰尘。

刘大爷拿着信封进了屋。屋里凉快些，但也闷得厉害。他住的老房子有四十多年了，当年结婚时是村里第一批砖瓦房，现在墙角都发了霉，屋顶也漏。屋里放着两张床，一张他自己睡，一张是儿子刘建军的。自从老伴走了，儿子去城里打工，这屋子就只剩他一个人。

他摸出老花镜，把信封放在桌子上，拿剪刀小心翼翼地裁开，生怕弄坏了里面的东西。

从里面掉出一沓纸，最上面那张看起来特别正式，印着”律师函”三个大字。

刘大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辈子他就去过两次县城的法院，一次是村里跟隔壁村争水源，一次是堂兄弟为了祖宅的事闹上去的。每次想起那些穿黑袍子的人，他就紧张。

“律师函…这是犯法了？”刘大爷喃喃自语，手都在抖。

他拿起那几页纸，慢慢地看。字太多了，专业词汇他一个都不认识。唯一看懂的是，好像是关于一个叫”郑氏地产”的公司，要收购他们村后面的那片荒地，说是要建个养老院。

翻到最后一页，他愣住了——要签字的地方有两个名字：刘德旺和刘建军。

刘大爷一头雾水，这事跟他儿子刘建军有什么关系？

他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手机是去年儿子非要给他买的，说是方便联系。他摆弄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通讯录，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嘟…嘟…”电话响了好几声，刘大爷差点要挂断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爸？”刘建军的声音听起来很匆忙，背景音嘈杂，像是在饭店或者什么人多的地方。

“军娃啊，爸这收到个律师…律师什么的，上面有你的名字，说是要收购咱村后面那片地。”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然后是刘建军慌乱的声音，“爸，你先别管，也别签字，我…我明天回去一趟。”

挂了电话，刘大爷更糊涂了。他把律师函小心地塞回信封，放在了柜子最上层。这事他得好好问问儿子。

晚上，刘大爷睡不着。自从老伴走了，他就习惯早睡早起。但今天这事让他心里不踏实。他躺在床上，看着斑驳的天花板，想起了儿子。

刘建军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那年，整个村子都来他家喝酒庆祝。刘大爷拍着儿子的肩膀，眼眶都红了。读书改变命运，这是刘大爷从小就教给儿子的道理。

大学毕业后，刘建军去了城里工作。起初是在一家小公司，工资不高，但比种地强。每个月他都会寄钱回来，逢年过节也会回家看看。但这几年，他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电话也打得不勤了。

刘大爷翻了个身，木板床发出吱呀的响声。他知道儿子在城里很忙，也能理解。城里是年轻人的天地，不像这小山村，连个像样的文娱活动都没有。

早上五点多，天刚蒙蒙亮，刘大爷就起床了。他打算去地里看看，昨天下雨，得看看苗儿有没有被淹。

刚走到村口，就碰到了村支书老李。

“德旺，起这么早啊？”老李手里拿着个保温杯，正在村口的小广场上溜达。

刘大爷点点头，“去地里看看。对了，李支书，你知道咱村后面那片荒地要卖了吗？”

老李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你也收到律师函了？”

“你也有？”刘大爷一愣。

老李叹了口气，“全村都有份，据说是要建养老院，挺大一个项目。不过这事还没定下来，咱们村委会还在商量。”

刘大爷心里更奇怪了，“那我儿子怎么也在上面？”

“你儿子？”老李的眉毛挑了起来，“什么意思？”

刘大爷把昨天收到的律师函上的事告诉了老李。老李听完，表情变得更加复杂，“这事…可就怪了。你等着，村委会开完会，我给你说说情况。”

回到家，刘大爷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发呆。这棵树是他结婚那年种的，现在已经长得枝繁叶茂。树下有张他自己打的小木桌，上面摆着他的老茶缸。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升高了。院子里的母鸡带着小鸡在啄食地上的米粒，不时发出咯咯的叫声。

“爸！”

刘大爷猛地抬头，看到儿子刘建军站在院子门口。他穿着一件蓝色衬衫，牛仔裤，身后背着个黑色背包，像城里人一样。

“军娃，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刘大爷站起来，心里一阵欢喜。儿子三个多月没回来了，看起来壮实了不少，皮肤黑了，但精神很好。

刘建军走进院子，环顾四周，眼神复杂，“爸，律师函呢？”

刘大爷愣了一下，没想到儿子一回来就问这个，“在屋里呢。你先坐，我去拿。”

拿回律师函，刘建军迅速翻看起来，表情越来越凝重。

“爸，你没跟别人说这事吧？”

刘大爷摇摇头，“就跟村支书提了一嘴。”

刘建军长舒一口气，“爸，这事说来话长。咱们进屋说吧。”

进了屋，刘建军把背包放在床上，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大口喝了起来。他看了看四周，目光在墙角的霉斑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又看了看天花板上的裂缝。

“爸，你还记得我前两年跟你说过的公司吗？”

刘大爷点点头，“记得，你说在房地产公司上班，工资涨了不少。”

刘建军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不是普通员工。我是股东之一。”

“啥？”刘大爷瞪大了眼睛，“股东？那不是老板吗？”

刘建军摇摇头，“不是大老板，就是有点股份。公司叫郑氏地产，就是这个律师函上的公司。”

刘大爷一下子愣住了，他指着律师函，“你的意思是…这个要买咱村地的公司，是你的？”

“不完全是我的，我只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刘建军解释道，“这几年，我一直在找机会发展。看到咱们县里开始搞乡村振兴，我就想着能不能在家乡做点事。”

刘大爷不太明白这些，但他知道儿子肯定有出息了。只是，他有个问题，“那你为啥不早告诉我？”

刘建军犹豫了一下，“爸，我…我怕你不理解。城里的事情复杂，我想等一切都定下来再告诉你。”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其实，我这几年挣了不少钱。在城里买了三套房，两套自住，一套出租。”

刘大爷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儿子，居然在城里买了三套房？那得多少钱啊！

刘建军看着父亲震惊的表情，轻声说：“爸，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这个养老院项目，其实就是为了你。”

“为了我？”

“对，”刘建军点点头，“这是高端养老社区，环境好，设施全，医疗条件也好。建好后，我想接你去那边住。”

刘大爷呆住了。他看了看破旧的屋子，又看了看窗外的老槐树和院子里的鸡，突然觉得喉咙发干。

“那…那我的地呢？”

刘建军微笑着说：“爸，咱们家那几亩地能值几个钱？你每年种那么辛苦，到头来挣不了几个钱。与其这样，不如把地流转出去，你安享晚年。”

刘大爷低下头，沉默了。他这辈子都在和土地打交道，从十几岁开始，到现在六十多岁，土地就是他的一切。对他来说，失去土地，就像失去了依靠。

刘建军看出了父亲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爸，时代变了。你看村里年轻人，谁还种地啊？都出去打工了。留在村里的都是老人和孩子。”

刘大爷抬起头，眼睛有些湿润，“可是…这是祖辈留下来的啊。”

刘建军叹了口气，“爸，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你想想，你这么辛苦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我能过上好日子吗？现在我有能力了，想让你也过上好日子，这不是很正常吗？”

刘大爷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了墙上那张全家福上。照片是十年前拍的，他、老伴和儿子三个人，站在村口的那棵大榕树下。那时候，老伴还在，儿子刚大学毕业，他们三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你妈要是在，肯定为你骄傲，”刘大爷喃喃地说，“考上大学，在城里买房，还当了老板。”

刘建军的眼眶也红了，“爸，这一切都是你和妈的功劳。要不是你们省吃俭用供我读书，我哪有今天？”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墙上老挂钟的滴答声。那个挂钟也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是刘大爷结婚时买的，走得不太准，但他一直舍不得换。

“爸，你考虑考虑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刘建军最后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刘建军一直待在家里，陪着刘大爷。他们一起去地里看庄稼，一起去村口的小卖部买东西，一起在晚饭后散步。这是多少年来，父子俩相处时间最长的一次。

村里人看到刘建军回来了，都很惊讶。毕竟他这几年回来得很少。大家更惊讶的是，刘建军居然是那个要收购村里土地的公司的股东。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

第四天早上，刘大爷早早地起床，做了一桌子菜。有红烧肉，有炖鸡，还有儿子最爱吃的茄子。

刘建军起床后，看到这一桌子菜，愣住了，“爸，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刘大爷笑了笑，“没什么日子，就是想给你做点好吃的。”

吃饭的时候，刘大爷突然说：“那个律师函，我签了吧。”

刘建军差点把筷子掉在地上，“爸，你想好了？”

刘大爷点点头，“想好了。你说得对，时代变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该享享清福了。”

刘建军欣喜若狂，但又有些担心，“爸，你真的想好了？不会后悔吗？”

刘大爷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儿子碗里，“吃饭吧。爸这辈子就这样了，你有出息，我就满足了。”

第二天，村委会召开了全体村民大会，讨论这个养老院项目。刘建军作为投资方代表，站在台上向村民们介绍项目情况。

他说，这个养老院不仅会解决村里老人的养老问题，还会为村里提供就业机会。此外，公司承诺，会为村里修建新的道路、学校和文化中心。

村民们听了，都觉得这是个好事。尤其是当他们知道刘建军是村里出去的孩子，回来投资家乡，更是感到骄傲。

最后，绝大多数村民都同意了这个项目。刘大爷坐在人群中，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儿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一个月后，刘大爷搬进了县城的一套公寓。这是刘建军的其中一套房子，装修得很温馨，阳台上还种了许多花草。

刘大爷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心里有些不适应。他想念村里的那棵老槐树，想念那群整天在院子里啄食的鸡，甚至想念那个破旧的老房子。

“爸，适应吗？”刘建军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茶。

刘大爷接过茶，慢慢地喝了一口，“还行吧，就是不习惯这么高的地方。”

刘建军笑了笑，“慢慢就习惯了。对了，养老院的建设已经开始了，预计明年这个时候就能完工。到时候，你就可以搬进去了。”

刘大爷点点头，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了远处的一片空地上，那里正在建设一个公园。

“爸，你在想什么？”刘建军关切地问。

刘大爷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是在想，咱们村的地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的公园。”

刘建军摇摇头，“不会的，爸。那是养老院，会有花园、小湖，还有很多绿植。以后你住在那里，就像住在公园里一样。”

刘大爷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知道，儿子是为他好。只是，对于一个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的老农民来说，离开土地，就像鱼离开了水。

晚上，刘大爷躺在柔软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习惯了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这张软床反而让他不舒服。窗外的灯光透过窗帘，在屋子里投下一片昏黄的光。

他想起了老伴。如果她还在，看到儿子这么有出息，她肯定会很开心。但她也会和他一样，不适应城里的生活吧？

他们两个人，一辈子都在村里，从来没想过会离开那片土地。

刘大爷叹了口气，翻了个身。他知道，他得慢慢适应这种生活。毕竟，这是儿子用辛苦换来的。

第二天早上，刘大爷早早地起床，做了一桌子早餐。有包子，有馒头，还有稀饭。

刘建军起床后，看到这一桌子早餐，惊讶地说：“爸，你这是…？”

刘大爷笑着说：“我昨天晚上想了想，既然现在住在城里了，就得学着适应。我看你冰箱里有不少食材，就做了点早餐。”

刘建军感动地点点头，“爸，你真好。”

吃完早餐，刘建军说要去公司，问刘大爷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刘大爷摇摇头，“不了，我在家看看电视就行。”

刘建军离开后，刘大爷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但他的心思根本不在电视上。他想起了村里的那片地，那是他一辈子的心血。

不知不觉中，他的眼角湿润了。

这是卖地后的第三个月，刘大爷已经开始适应城里的生活了。他每天早上去小区附近的公园散步，和其他老人聊天，下午看看电视或者去超市买点东西。

但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天，刘建军下班回来，看到父亲坐在阳台上发呆，心里有些不忍。

“爸，我有个想法，”刘建军坐到刘大爷旁边，“养老院那边，我们规划了一块地，准备做个小农场，种点蔬菜瓜果。你觉得怎么样？”

刘大爷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吗？”

刘建军点点头，“是的，爸。我知道你喜欢种地，所以特意规划了这个。等养老院建好了，你可以每天去那里种点蔬菜，晒晒太阳。”

刘大爷激动地握住儿子的手，“好，好！”

看到父亲这么开心，刘建军心里也暖暖的。他知道，无论父亲住在哪里，心里的那块地，永远都在。

一年后，养老院建成了。刘大爷和其他几个村里的老人一起，搬进了养老院。刘建军没有骗他，养老院里真的有一块小农场，虽然不大，但足够种些蔬菜瓜果了。

刘大爷每天早上起床，吃过早餐，就去小农场忙活。他种了黄瓜、西红柿、辣椒、茄子，还有一些青菜。看着这些蔬菜慢慢长大，他心里满满的成就感，就像当年种地一样。

有时候，其他住在养老院的老人也会来帮忙，大家一起种菜、聊天，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一天，刘建军来看望刘大爷，看到他在小农场里忙活，满头大汗但笑容满面，心里很是欣慰。

“爸，累不累？”刘建军走过去，递给他一瓶水。

刘大爷接过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不累，这点活算什么？以前在村里，一天干十几个小时都不觉得累。”

刘建军笑了笑，“爸，你看这养老院怎么样？”

刘大爷环顾四周，养老院建在山脚下，环境优美，设施齐全。虽然比不上村里的那种自然环境，但也算是个好地方。

“挺好的，”刘大爷点点头，“就是…就是有时候想念那棵老槐树。”

刘建军眼睛一亮，“爸，你等着。”

第二天，刘建军带着几个工人来到养老院，他们带来了一棵小槐树。

“爸，村里那棵老槐树太大了，没法移植，但我从它身上剪了枝条，培育了这棵小槐树。”刘建军指着那棵小槐树说，“我们把它种在你的窗户外面，这样你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它。”

刘大爷站在旁边，看着工人们把小槐树种下，心里说不出的感动。这棵小槐树，就像是他和那片土地的连接。

种完树，刘建军拿出手机，给刘大爷看了几张照片。

“爸，这是养老院的空中俯视图。你看，我们特意把整个养老院设计成了咱们村的样子。这里是村口，这里是小学，这里是祠堂…”

刘大爷看着照片，眼前浮现出村里的景象。他突然明白了，儿子不是要让他离开那片土地，而是把那片土地，以另一种方式带到了他身边。

他抬头看了看刘建军，眼中泛起了泪光，“军娃，谢谢你。”

刘建军也红了眼眶，“爸，是我应该谢谢你。没有你这么多年的辛苦，哪有我今天的一切？”

父子俩站在小槐树旁，看着远处的青山和天空，心里都充满了感激和温暖。

刘大爷曾经以为，离开了那片土地，他就失去了一切。但现在他明白了，真正的土地，是在心里的。只要心在，土地就在；只要情在，家就在。

而那份律师函，不仅改变了他的生活，也让他看到了儿子的成长和孝心。这或许就是人生最大的财富吧。

几年后的一天，养老院里来了一群小学生，他们是来参观学习的。看到院子里的小农场，孩子们都很好奇。

刘大爷正在打理他的菜地，一个小女孩跑过来问他：“爷爷，你在干什么呀？”

刘大爷慈祥地笑了笑，“爷爷在种菜呢。”

小女孩好奇地问：“为什么要种菜呀？超市不是都有卖的吗？”

刘大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因为爷爷喜欢土地的味道。土地啊，养育了我们每一个人，是最值得尊敬的。”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跑去和其他孩子玩了。

刘大爷看着孩子们欢快的身影，想起了自己的一生。从小在土地上长大，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最后还是离不开土地。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那棵已经长高的槐树，微微一笑。那棵树，就像是他的人生，虽然被移植到了新的地方，但根还是那个根，枝叶还是那些枝叶。

无论在哪里，只要心中有爱，有对土地的敬畏，人生就会继续生长，继续绽放。

而这一切的开始，还是那份律师函，和儿子城里的三套房。

来源：荷叶聊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