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也牧谈浩然:何必因人废言?《艳阳天》无论如何都会流传下来!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5-20 18:15 1

摘要:1955年的北京城,《友好报》的年轻编辑浩然正利用业余时间伏案写作。这个来自河北农村的青年,怀揣着对文学的赤诚,悄悄创作着一部反映农民合作化运动的长篇小说《狂涛巨浪》。每当夜幕降临,报社宿舍的灯光下,总能看到他专注修改稿纸的身影。完成初稿后,他怀着忐忑的心情,

1955年的北京城,《友好报》的年轻编辑浩然正利用业余时间伏案写作。这个来自河北农村的青年,怀揣着对文学的赤诚,悄悄创作着一部反映农民合作化运动的长篇小说《狂涛巨浪》。每当夜幕降临,报社宿舍的灯光下,总能看到他专注修改稿纸的身影。完成初稿后,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将厚厚的手稿送到了附近的中国青年出版社收发室,就像把希望的种子埋进了土壤。

两年后的寒冬,一通陌生电话打破了浩然平静的生活。1957年1月22日,中国青年出版社的编辑约他去二编室主任吴小武家中谈稿。当同事贾玉江告诉他"吴小武就是萧也牧"时,浩然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想起五年前在保定书店第一次读到《锻炼》时的震撼,那个描写知识分子下乡的长篇,字里行间透着泥土的芬芳。更难忘的是《我们夫妇之间》,这部被拍成电影的短篇,用夫妻日常折射时代变迁,曾让多少读者会心一笑。

可命运总是充满戏剧性。就在萧也牧创作巅峰时,时代浪潮将他打入谷底。这个曾用文字温暖无数读者的作家,不得不隐姓埋名,在中国青年出版社当起了默默无闻的编辑。但金子总会发光,在《红旗谱》《红岩》等红色经典的编辑过程中,他那被压抑的文学才华化作润物细无声的修改意见,滋养着新一代作家的成长。

接到邀约的那晚,浩然辗转难眠。他既期待与文学偶像的会面,又不禁想起萧也牧的遭遇。书桌上那本从东安市场旧书店淘来的《锻炼》,书页已经泛黄,却依然被他珍藏在最显眼的位置。透过窗户,北京冬夜的星空格外清冷,年轻的作家第一次真切体会到文学道路上的明灯与暗礁。第二天清晨,他特意换上最体面的中山装,将《狂涛巨浪》的手稿用牛皮纸包好,向着心中的文学圣地走去。

那天下午,浩然特意叫上同事贾玉江陪同前往。走在东四的胡同里,他不住地整理衣领,手心沁出细汗。拐进一条窄胡同,眼前出现一座普通的四合院,门框上的漆已经斑驳。敲门前,浩然又检查了一遍装在布兜里的手稿。

开门的正是萧也牧本人。这位曾经名噪一时的作家,此刻站在门框里,比浩然想象中要高大许多。他微微佝偻着背,黝黑的脸上挂着笑容,眼睛在镜片后闪着光。那身皱巴巴的蓝布制服套在他瘦高的身架上,袖口磨出了毛边,露出里面发旧的驼色毛衣。若不是那双透着智慧的眼睛,乍看确实像个刚下班的工人师傅。

屋里陈设简单,书桌上堆着厚厚的稿件。萧也牧从口袋里摸出半截香烟,看到客人来了又赶紧掐灭。他从抽屉里取出浩然的稿子,先在桌上铺了张旧报纸,这才把手稿放上去。谈话持续了近两个小时。萧也牧翻着稿纸,说话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他先肯定了小说中描写的农村场景很真实,人物对话也生动,特别是对合作社初期农民心理的把握很准确。但接着他指出,长篇创作需要更扎实的功底,建议浩然先从短篇练起。说到具体修改意见时,萧也牧拿起铅笔在稿纸边上示范,笔迹工整得像刻版印刷。

最让浩然意外的是,萧也牧对农村生活的了解如此深入。他能准确指出小说中某个农具的使用季节不对,某个庄稼汉的说话方式过于文气。这些细节上的指点,让浩然明白好作品不仅需要热情,更需要生活的积淀。

临别时已近黄昏。萧也牧夫妇执意送到大门口,寒风中,萧也牧那件不合身的蓝制服被吹得鼓起来。走出胡同口,浩然才发现围巾落在了萧也牧家。折返取围巾时,萧也牧正在院子里生炉子,煤烟熏得他直咳嗽。这个场景深深刻在浩然脑海里——一个曾经风光无限的作家,如今过着如此朴素的生活,却依然保持着对文学的热忱。

当晚,浩然直奔王府井书店。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仔细挑选了契诃夫的小说集,又买了鲁迅、茅盾等"五四"作家的作品。回到家,他把《狂涛巨浪》的手稿收进木箱,在日记本上写下:"今日得萧也牧先生指点,方知创作之路需从头踏实走起。"此后数月,他每晚伏案研读这些短篇经典,在稿纸上反复修改习作,有时写到东方既白。

1957年的春天,浩然在疗养期间完成了小说《新春》。这部十万字的长篇讲述了一个地主家庭在土改后的转变历程。小说中的地主子女经过劳动改造,最终成为人民代表,戴着大红花被乡亲们欢送参加县人大会议。浩然反复修改了七八遍,自认为这是他对政策最生动的诠释。稿子寄给萧也牧后,很快就收到了回信。萧也牧在信中用铅笔写着"题材新颖,思想深刻",认为这是浩然创作上的重要突破。电话里,萧也牧还具体指出了几处需要修改的情节,说等忙完手头工作就帮他定稿。

五年后的秋天,萧也牧突然造访浩然在东四的住处。他带来了中国青年出版社的计划:要为浩然出版小说选集。谈话间,萧也牧特别提到:"是时候写长篇了,《艳阳天》这样的题材就很好。"他说这话时,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眼神里透着笃定。那时正值经济调整时期,环境有所松动。萧也牧的来访和鼓励,像一剂强心针,让蛰伏多年的浩然重新燃起创作热情。

那年冬天,浩然向单位请了创作假。每天清晨,他都会把那张木制折叠桌搬到院子里,就着晨光写作。有时写到入神,连午饭都忘记吃。萧也牧偶尔会托人捎来几本新出版的小说,书页空白处总有他用铅笔写的简短批注。这些批注往往只有三五个字,却总能切中要害。浩然后来回忆,正是在这段时间,他才真正理解了什么是"贴着人物写"。

《艳阳天》的创作过程并不顺利。有时写完一章,第二天又全部推翻。但每当犹豫时,浩然就会想起萧也牧那句"水到渠成"。这句话成了他坚持下来的动力。1964年小说完稿时,浩然特意在扉页写上"感谢萧也牧先生的指导",虽然最终出版时这行字被编辑删去了。而此时的萧也牧,已经再次消失在公众视野中,继续着他默默无闻的编辑工作。多年以后,萧也牧回忆那段时光,预言到:“何必因人废言?《艳阳天》无论如何都会流传下来!”

来源:细看历史三棱镜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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