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母亲痴呆35年,突然想起在地窖囤有茅台,儿女鉴定后原地发愣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5-20 17:06 2

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地——窖——”母亲突然开口,三十五年来第一次清晰地说出完整词语。

陈建国颤抖着双手,从尘封的木箱中取出一瓶布满岁月痕迹的酒。

“1975年红印茅台……”他的声音几乎哽咽。

妹妹不可思议地望着地窖内整整齐齐排列的三十多瓶茅台。

“这……这怎么可能?妈妈她怎么会……”

三兄妹带着几瓶样品找到专业鉴定师徐师傅。

徐师傅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瓶身。

“这批酒……”他的表情逐渐从专业转为震惊,目光在三人脸上来回扫视。

“保守估计,总价值约——”

徐师傅刚要开口,陈建国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这关键一刻。

1.

陈建国把稀饭放在桌子上,伸手抹去母亲嘴角的口水。

“妈,吃饭了。”

陈秀英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没有反应。

二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老人灰白的头发上。陈建国叹了口气,端起碗,一勺一勺地喂起母亲来。

“慢点吃,别噎着。”他轻声说道,眼神里满是疲惫与温柔。

这样的场景,三十五年如一日地重复着。自从1989年那场突如其来的脑出血夺走了母亲的记忆和意识,这个家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永远定格在那一刻。

“妈,今天外面天气真好,待会我抱您去阳台晒晒太阳。”陈建国一边喂饭一边说着,尽管知道母亲听不懂,但这样的对话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父亲去世已经一年了。临终前,他握着儿子的手,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照顾好你妈。”陈建国点头答应,那一刻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喂完饭,陈建国擦干净母亲的嘴,把她扶到阳台上晒太阳。他拿起手机,看到妹妹陈丽华的未接来电。

“哥,下个月妈的养老院费用,我这边有点紧张。”电话那头,妹妹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我来想办法吧。”陈建国揉了揉太阳穴。

“要不我们换一家便宜点的?现在这家一个月八千多,实在是太贵了。”

“便宜的地方,护理水平跟不上,妈受不了。”

“可是我们也撑不住啊……你看小军那边,一年才回来一次,每次说要出钱,最后都是打个欠条就走了。”

陈建国走到阳台边,望向远处的山脉,轻声说道:“丽华,我们不能委屈妈。这辈子她吃了太多苦了。”

“哥,我不是不想管,只是真的很难……”妹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我自己孩子还在上大学,每个月学费生活费就要五六千,铺子又不景气,去年还赔了不少……”

陈建国望向阳台上的母亲,阳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再想想办法吧,妈一辈子辛苦,现在总不能委屈她。”

“那行吧,这个月我尽量凑够两千。”陈丽华勉强答应道。

放下电话,陈建国长长地叹了口气。妻子在十年前就离开了自己,她最后丢下的一句话是:“我受不了一辈子照顾一个活死人。”那些年,他一边照顾母亲,一边打拼事业,好不容易在县城的建材市场站稳了脚跟,开了一家小公司。

他想起去年那场漫长的谈判,公司差点被竞争对手收购。幸好最后与几家小商户组成了联盟,才勉强保住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但价格战已经让他元气大伤,公司利润锐减了四成多。

母亲的医疗费用像一个无底洞,吞噬着家里的积蓄。父亲去世后,兄妹三人商量着把母亲送进养老院,可陈建国每天下班后都会去看她,有时候在那里坐到很晚才回家。

他走到书房,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破旧的信封。里面是父亲的遗嘱,短短几行字,交代了丧事从简、财产分配和照顾母亲的事宜。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乡村教师,一辈子积蓄不多,但他把最好的那部分都留给了妻子的后半生照料。

陈建国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走到阳台上,帮母亲调整了一下坐姿。阳光下,母亲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似乎有一丝笑意。陈建国不知道,在那双混沌的眼睛背后,是否还有一个清醒的灵魂。

“妈,您要是能说说话该多好啊。”他低声自语。

三月的一个雨天,陈建国正在公司接待客户,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养老院的王阿姨打来的。

“陈先生,您母亲今天有点不对劲,特别激动,一直在说胡话,我们怎么安抚都不行。”王阿姨急促的声音透着担忧。

“她说什么了?”陈建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听不太清楚,好像是在说'地窖'、'茅台'之类的话。她还一直试图从床上爬起来,我们怕她摔倒,就把她按住了。现在倒是安静了一些,但眼神还是很不对劲。”

陈建国心里咯噔一下。三十五年了,母亲除了偶尔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声音,从未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她有没有发烧?血压正常吗?”陈建国急急地问。

“体温正常,血压有点高,但还在范围内。医生看过了,说可能是某种刺激引起的短暂意识恢复,建议您尽快过来看看。”

“我马上过来。”他顾不上和客户解释,抓起雨伞就冲出了公司。

临出门前,他的助理小张追了出来:“陈总,林老板还等着签合同呢!”

“你先应付着,告诉他我有急事,明天一早我亲自登门道歉。”陈建国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被雨声淹没了大半。

2.

雨下得很大,道路上行人稀少,汽车却排起了长队。陈建国坐在出租车里,焦急地看着手表。养老院离公司有十多公里,平时开车也要半小时,现在这个天气,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

“师傅,能不能走小路?我有急事。”陈建国问道。

“小路这会儿更堵,刚才有人说前面塌了一棵树,正在清理。”出租车司机摇摇头。

陈建国焦躁地敲打着腿,脑海中全是母亲的样子。三十五年了,一直沉默寡言的她,为什么突然开口说话?而且说的是“地窖”和“茅台”?这两个词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却也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联系。

出租车终于到达了养老院。陈建国的裤腿和鞋子都湿透了,但他顾不上这些,直接冲进母亲的房间。

王阿姨站在病床前,见他进来,连忙迎上前:“陈先生,您总算来了。老人家刚才又说了几句话,我们都吓了一跳。”

陈秀英坐在床边,神色异常激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看到儿子进来,她的眼神突然聚焦,伸手拽住了陈建国的衣袖。

“地——窖——”她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嘶哑却清晰。

陈建国惊呆了,他蹲下身,握住母亲的手:“妈,您再说一遍?”

“老——家——地窖——”母亲的声音断断续续,“茅——台——”

王阿姨在旁边小声解释:“她从中午开始就这样了,一直重复这几个词,还想下床,非常不安。刚才护士长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这会儿情绪稍微稳定一些了。”

“您给她打了什么药?”陈建国皱起眉头。

“就是常规的那种,很安全的,不会有副作用。”王阿姨解释道,“医生说她这种情况很特殊,可能是脑部的某些区域短暂恢复了功能,也可能只是一种病理性的反应。”

陈建国的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老家,那个他们二十多年前就搬离的地方。他依稀记得小时候确实在院子里有个地窖,父母偶尔会去那里拿些腌菜或存放的粮食。但茅台?他从未见过家里有过什么好酒。

“妈,您别着急,慢慢说。”陈建国轻声安抚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母亲。

陈秀英突然变得异常清醒,她盯着儿子的眼睛,用手比划着:“东——墙——砖——下面——铁——环——”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陈建国尘封的记忆。他想起来了,老家院子东墙下确实有一个隐蔽的地窖入口,用几块大砖头压着,掀开后能看到一个铁环,拉起来就是通往地底的暗门。小时候,父母总告诫他们不要靠近那个地方,说里面有农药,危险。

“妈,您是说老家地窖里有茅台酒?”陈建国试探着问。

陈秀英用力点头,眼神中闪烁着罕见的光彩。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发出了几个含混的音节。

“八——五——”她的声音微弱,但陈建国听清了这两个数字。

“八五年的茅台?”他猜测道。

母亲又点了点头,神情专注得不像一个痴呆患者:“去——看——”

这激动的情绪似乎耗尽了她的精力,说完这句话,她又恢复了往日的茫然,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她的手仍然紧紧抓着儿子的衣袖,久久不肯松开。

母亲的病房里,角落的台灯散发着温暖的橘黄色光芒。窗外雨声淅沥,偶尔有闪电划过,照亮整个房间。陈建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着母亲的手,思绪纷飞。

养老院的医生来检查过,说母亲的各项生命体征都正常,这种突然清醒的现象被称为“明亮时刻”,在痴呆症患者中偶有发生,但通常不会持续太久。医生建议密切观察,如果情况有变,随时联系。

傍晚时分,陈建国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发呆。母亲突然的反常让他感到既困惑又震惊。三十五年来,这是她第一次表现出如此清晰的意识。是巧合还是真有其事?老家地窖里真的有茅台酒吗?

他走到书房,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老相册。这是父亲生前整理的家庭照片,最早的可以追溯到七十年代初。他翻到父母结婚的那一页,年轻的陈秀英穿着朴素的蓝色衣裙,站在丈夫身边,微微低着头,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

那时的母亲才二十出头,是远近闻名的“巧手媳妇”,不仅做得一手好饭菜,还会绣花编织,常常接一些零活贴补家用。后来,她凭借出色的算术能力进入了当地的国营粮站,做了会计。

陈建国又往后翻了几页,看到一家人在老家院子里的合影。那大概是八十年代初的某个夏日,父亲和母亲站在中间,他和妹妹丽华站在两侧,怀里还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小军。背景正是那堵东墙,墙角隐约可见几块大石板——地窖的入口。

3.

他拨通了妹妹的电话。

“丽华,妈今天突然说话了,她说老家地窖里有茅台酒。”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哥,你别瞎想了,妈都痴呆三十五年了,能说什么真话?肯定是胡言乱语。”

“不,她很清醒,而且描述得很具体。你记得老家院子东墙那个地窖吗?”

“记得啊,小时候爸妈不让我们靠近,说里面放了农药,怕我们中毒。”妹妹的声音带着回忆的味道,“不过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了,就算真有什么酒,现在也该坏了吧?”

“我想去看看。”

“哥,你疯了吧?那老房子都快塌了,前几年爸不是说村里要拆迁吗?你跑那去干什么?为了几瓶可能都不存在的酒?”妹妹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陈建国沉默了一会:“妈三十五年来第一次说话,我觉得这事不简单。”

“你也说了,医生说这是'明亮时刻',就是临时的,说不定明天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也可能是真的啊。你想想,当年爸妈确实不让我们进地窖,而且妈当年在粮站工作,那个年代'以粮易物'很普遍,说不定她真的攒了一些好酒。”

“哥,你太累了。妈是痴呆症,她说的话能当真吗?你自己想想,咱家什么时候有过茅台?那东西多贵啊,爸妈那辈子也就过年喝点散装白酒,哪来的茅台?”

陈建国握紧了电话:“我还是想去看看。明天我请个假,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可没那闲工夫。明天还有一批货要验收,店里走不开。再说了,我觉得这就是浪费时间。”陈丽华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哥,你别又被妈骗了。记得小时候吗?每次我们想买点好吃的,她都说没钱,结果我后来发现她柜子里明明有钱,就是舍不得花。”

陈建国感到一阵刺痛:“妈那是为我们省钱。”

“行行行,反正你永远向着她。是你自己选择留在老家照顾她的,凭什么要我们一起承担?我每个月已经给了两千块钱,已经很不容易了!”妹妹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戳进陈建国的心里。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我不是这个意思——”

“哥,你清醒一点吧!别再被妈的事情耽误了。你都五十六岁了,前半辈子为她搭进去了,后半辈子难道还要继续吗?”

电话挂断了,留下一片嘟嘟的忙音。陈建国长叹一口气,走到窗前点了一支烟。妹妹的话很伤人,但他也明白她的无奈和疲惫。从小到大,母亲对他们要求很严格,特别是在金钱方面。家里明明条件还可以,却总是节衣缩食,每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

他曾经因此对母亲有过怨言,尤其是青春期那会儿,看着同学们有新衣服、新自行车,而自己的东西总是旧的、补丁摞补丁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理解了父母的不易,特别是在照顾母亲的这三十多年里,他更加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

陈建国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母亲病前的样子。那时的陈秀英虽然说话不多,但眼神里总有一股倔强和坚定。她是粮站的会计,在当时算是体面的工作,可家里的生活水平却远低于同等条件的家庭。

“烟少抽点,伤身体。”陈建国听到有人说话,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客厅。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了母亲曾经的叮嘱。

“去看看吧,不管有没有,也算完成妈的心愿。”陈建国自言自语道,掐灭了烟头。

夜深了,雨仍在下,敲打着窗户,如同某种隐秘的召唤。

第二天一早,阴云仍未散去,但雨已经停了。陈建国给公司打了电话,说有家事要处理,请一天假。他把车子开出车库,踏上了前往老家的路。

这段四十多公里的路程,他已经很久没走过了。自从父母搬到县城和他同住后,老家的房子就空了下来。

汽车驶过蜿蜒的乡间小路,两旁的田野青翠欲滴。三月的田野,麦苗已经返青,油菜花田一片金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春雨的气息。

距离老家还有几公里时,陈建国看到远处村庄的轮廓已经大变样了——许多新楼房拔地而起,只有零星的几处老房子还坚守着。村口的老槐树依然挺立,但周围的环境已经面目全非。

拐过最后一个弯,陈家老宅出现在眼前。这座建于七十年代初的砖木结构平房,显得格外破旧。院墙有几处已经倒塌,大门上的红漆剥落殆尽,门锁早已锈迹斑斑。

4.

陈建国用钥匙费力地打开锁,推门走进院子。杂草已经长到了半人高,几棵不知名的野树从墙角钻出,肆意生长。院子正中那口老水井已经被木板封住,井台上落满了树叶和尘土。

他站在院子中央,一时恍惚,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在这里追逐打闹的场景。他记得母亲总是坐在东屋的门槛上缝缝补补,时不时抬头看看孩子们有没有淘气。父亲则常坐在西边的石桌旁批改作业,那石桌现在已经看不到了,可能被杂草完全掩埋了。

陈建国拨开杂草,朝着东墙方向走去。记忆中,地窖的入口应该在东墙的中段,靠近那棵老槐树的地方。现在槐树还在,只是已经粗壮了许多,树冠几乎覆盖了半个院子。

在杂草和落叶的掩映下,他终于找到了那几块熟悉的大石板。石板上积满了尘土和植物的残骸,显然已经多年无人触碰。陈建国蹲下身,用手拂去表面的杂物,然后试着搬开最上面的一块石板。

年过半百的他,力气已经大不如前。费了好大劲才把石板挪开,露出下面一块更大的石板,中间嵌着一个生锈的铁环。

“果然在这。”他自言自语道,心跳不由加快。他握住铁环,深吸一口气,用力向上拉。

铁环纹丝不动。

陈建国回到车上,取出一瓶矿泉水倒在铁环上,希望能冲掉一些锈迹。他又找来一根铁丝,插入铁环的缝隙,来回扭动,试图松动它。

十几分钟后,铁环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他再次握住铁环,使出全身力气向上拉。

“吱呀——”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地窖的入口被打开了。一股浑浊的空气从黑黝黝的洞口涌出,夹杂着潮湿和霉味。

陈建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向洞口。一段十几级的水泥台阶通向下方的黑暗。他小心翼翼地踏上第一级台阶,一步一步地向下走去。

地窖比他记忆中的要大,约有十几平方米。空间很低,他需要弯腰才能避免碰到头顶。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扫过,照出墙角一排排木架,上面放着一些罐子和瓶子,应该是当年储存的腌菜和杂物。

在地窖的最深处,他看到了三个木箱,整齐地摆放在一起,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

心跳如鼓,他走到木箱前,用手轻轻抹去表面的灰尘。第一个木箱上写着“1975-1980”的字样;第二个木箱标着“1981-1985”;第三个木箱则没有任何标记。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第一个木箱。

刹那间,他愣住了。

箱子里整齐排列着十几瓶酒,每瓶都用报纸和草纸仔细包裹着。他小心地拿出一瓶,解开外层的包装,露出里面的酒瓶——棕色的玻璃瓶身,古朴的标签,上面印着“贵州茅台酒”几个大字。瓶身的一角标明了生产日期:1975年。

陈建国的手开始颤抖。他又拿出第二瓶,是1977年的茅台;第三瓶,1979年的茅台。每一瓶都保存完好,封口完整,酒液清澈。

他又打开第二个木箱,里面同样装满了茅台酒,年份从1981年到1985年不等。全都是原厂正品的模样,包装完整,甚至有一些还带着当年的购买凭证。

最后,他打开了第三个木箱。这个箱子比前两个稍小,里面没有酒,而是放着一些文件和册子。最上面是一本发黄的存折,下面是一叠叠已经泛黄的纸张——有国库券、存单,还有几本记事本。

陈建国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记事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工整地写着:“1975年7月15日,用粮站分的福利换取茅台酒两瓶,每瓶30元。”

他继续往下翻:“1976年5月20日,领导欣赏我的绣花手艺,送了一瓶茅台,收藏起来。”

“1977年过年,单位发茅台一瓶,不喝,留给孩子们将来用。”

记事本上记录了每一瓶茅台的来源、获取时间和当时的市场价格。陈建国翻到最后几页,看到了一段笔迹颤抖的文字:“1989年1月10日,今年小军就要上初中了,这些应该够他们将来的学费和成家资金。”

在记事本的最后一页夹层中,还有一张全家福照片,背面写着:“家人平安,便是幸福。”照片上,父母和兄妹三人站在老家的院子里,母亲面带微笑,一手揽着年幼的陈小军,一手搭在陈丽华的肩上。

陈建国的眼睛湿润了。他这才明白,母亲那些年来的节俭不是抠门,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子女们准备未来。可命运弄人,就在她写下最后一条记录的几天后,那场脑出血永远地改变了一切。

他在地窖里呆了很久,将每一瓶酒、每一份文件都仔细查看了一遍。最后,他决定先带走几瓶不同年份的酒和那本记事本,其余的东西暂时留在这个安全的地窖里。

5.

离开老家时,天已经黑了。回到县城,他立即给妹妹打电话,但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他又联系了在上海的弟弟陈小军,简单说明了情况。

“哥,你说真的?老家地窖里有茅台酒?”陈小军的声音里满是怀疑。

“是真的,而且是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的老酒,我已经拿了几瓶回来。”

“会不会是假酒啊?那年代假酒也不少。”

“看着不像,瓶子上的标签和封口都很正规。小军,你能不能找人鉴定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下周六我回去一趟吧,正好有个朋友对这方面挺懂的。”

挂了电话,陈建国坐在桌前,仔细翻看那本记事本。母亲的笔迹工整有力,每一笔每一划都像是在诉说着那个年代的故事。在记事本的某些页面之间,还夹着各种票据和收据,有些甚至是茅台酒的原始购买凭证。

第二天一早,陈丽华急匆匆地赶来了。

“哥,你说的是真的?我一晚上没睡好,一直在想这事。”她一进门就问道。

陈建国指了指茶几上的几瓶茅台:“自己看吧。”

陈丽华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瓶,仔细端详:“真的是老茅台啊……这得值多少钱?”

“不知道,要等小军回来找人鉴定。”

妹妹放下酒瓶,声音有些颤抖:“哥,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和妈。”

陈建国笑了笑:“没事,我理解。”

他把记事本递给妹妹:“你看看吧,这是妈留下的。”

陈丽华翻开记事本,看了几页就哭了出来:“妈这么多年省吃俭用,原来是为了我们……我还总说她抠门,嫌她小气,现在想想真是……”她说不下去了,眼泪落在泛黄的纸页上。

周六很快到来,陈小军从上海赶了回来,带着一位姓徐的中年男子。

“这是徐师傅,曾经在茅台酒厂工作过,现在是上海一家拍卖行的老酒鉴定专家。”陈小军介绍道。

徐师傅戴上白手套,仔细检查每一瓶酒的封口、标签、酒液颜色和气味。他的动作很专业,神情严肃。检查过程中,他的表情逐渐从专业严肃变成了惊讶。

“这批酒保存得非常好,”徐师傅说,“地窖的恒温恒湿环境,是存放老酒的理想场所。”

三兄妹紧张地等待着最终结果。大家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钟表的滴答声。

终于,徐师傅合上记录本,深吸一口气。他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目光在三人脸上来回扫视,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开口。

“这批酒的真品程度和保存状况,说实话,我从业二十多年,很少见到如此完美的收藏。”

徐师傅的话音刚落,房间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陈丽华不由自主地向前倾身,陈小军的呼吸明显加快,陈建国的手甚至开始微微颤抖。

“按照目前收藏市场的行情……”徐师傅的声音放慢了许多,每个字都像是在敲击三人的心弦。

他刚要继续说下去,却又停顿了一下,手指轻轻敲击着记录本的封面,似乎在心里再次核对着数字。

“到底值多少钱?”陈小军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焦急。

徐师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翻开记录本看了看,甚至拿起一瓶1975年的红印茅台再次确认。三兄妹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终于,徐师傅开口了,如同一道惊雷劈在三人头上:“保守估计,总价值约——”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建国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陈建国慌忙掏出手机按掉,向徐师傅投去歉意的目光。

“保守估计,总价值约八百五十万元左右。”

徐师傅的话像一块巨石,砸在水面上,激起千层浪花。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丽华的手指死死抓住椅子扶手,指节泛白。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陈小军像被施了定身法,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茶几上的茅台酒瓶,眼神恍惚,仿佛透过这些酒瓶看到了三十五年前的母亲。

陈建国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紧紧捂住了额头。许多碎片般的记忆在他脑海中闪过:母亲总是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街坊邻居请客,别人家的桌上摆着肉菜,而母亲总是带一盘自己腌的咸菜去;父亲每次想买点好烟,母亲总是皱着眉头说“钱要省着花”。

“这批茅台酒品相极佳,尤其是这几瓶七五年的红印茅台,在收藏市场极为罕见。”徐师傅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酒瓶,专业的眼光中透着一丝敬意,“从它们的存放方式和保存状态来看,你们母亲当年一定是对收藏很有研究。”

“妈她连自己的棉袄都舍不得换,却悄悄存了这么多酒……”陈丽华终于开口,声音却哽咽得厉害。

6.

屋内陷入一片沉默。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在茶几上那本发黄的记事本上。光线中漂浮的灰尘如同时光的碎片,轻轻摇曳。

“你们母亲很了不起。”徐师傅轻声说,“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很少有人能预见到这些酒未来的升值潜力。当时绝大多数人都是拿来喝或者送礼的。”

陈小军终于回过神来,他缓缓走到茶几前,拿起那本记事本翻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每一瓶酒的来源和当时的价格。

“一九七七年六月十五日,用绣花换的工钱买下茅台一瓶,三十五元。”他声音干涩地读道,“这是两个月的工资啊……”

陈建国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小时候,记得吗?妈每天晚上都在煤油灯下绣花,我们吵着要去看露天电影,她总说没钱。原来她把钱都攒下来买这些酒了。”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陈丽华疑惑地问,“她明明可以让我们过得好一点。”

“你们看这里。”陈小军指着记事本上的一行字,念道:“一九八二年,小军要上小学了,再过几年丽华也该考大学,这些酒以后会变成孩子们的大学学费。”

话音刚落,陈丽华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陈建国也红了眼眶,转过身去,不想让弟弟妹妹看到自己的眼泪。

“妈都想着我们……”陈丽华哭着说,“而我竟然还埋怨她抠门,嫌她麻烦,嫌照顾她费事……”

徐师傅识趣地站起身:“我先去隔壁休息一下,你们慢慢聊。”说完,他轻轻带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三兄妹,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沉重。

“那天我和哥吵架,说了那么多混账话。”陈丽华抬起泪眼看向哥哥,“说什么'你自己选择照顾她的'……我真是……”她说不下去了,只剩下抽泣的声音。

陈建国摇摇头,表示不在意。

“其实我也好不到哪去,”陈小军苦笑道,“一年才回来一次,每次都找借口说工作忙。去年爸临终前叮嘱我回来多照顾妈,我答应得好好的,结果过完年就借口项目紧张回上海了。”

“我们都辜负了爸妈。”陈建国叹了口气,“尤其是妈,她病了三十五年,从来没有主动为自己要求过什么。”

三人陷入沉默。记事本上,母亲工整的字迹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时光尘封的爱与牺牲。

“这笔钱,应该怎么分?”良久,陈丽华轻声问。

“按照妈的本意,应该是给我们三个人准备的,平分就好。”陈小军说。

“不行!”陈丽华坚决地摇头,“大哥这些年一直照顾妈,牺牲了那么多。妈的这份心意,哥应该多拿一些。”

陈建国摆摆手:“妈的心意很明确,这笔钱就是给我们三个准备的。我不缺钱,公司经营得还行。”

“哥,你别太固执了。”陈小军也劝道,“你为了照顾妈,连婚姻都搭进去了。这些年,是你在默默承担一切。”

提到婚姻,陈建国的眼神暗了一下。十年前,妻子离开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她站在门口,行李箱放在身边,眼里既有决绝又有不舍:“我真的受不了了,一个活死人,拖累我们多少年了!”

“妈不是活死人。”当时他只回了这一句话。

“好了,钱的事情以后再说吧。”陈建国站起身,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先把那些酒和文件都搬回来。明天我们去找找妈当年的同事,了解一下这些酒的来历。”

第二天清晨,三兄妹驱车来到了老家。与上次不同,这次他们带了专业的搬运箱和防震材料,小心翼翼地将地窖里的宝贝全部取出来。

除了三十七瓶茅台酒,他们还找到了几本存折、一堆已经过期的国库券,以及母亲的几本工作笔记。在地窖最隐蔽的角落,还有一个小铁盒,里面装着一些金银首饰和几张老照片。

陈建国拿起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年轻的父母站在一棵大树下,母亲怀里抱着婴儿,应该是刚出生不久的自己。照片背面写着:“一九六八年春,建国满月,全家福。”

“你们看,这是妈的嫁妆。”陈丽华从铁盒里小心地取出一对金耳环和一枚戒指,“她从来不戴,还以为早就不见了。”

“妈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了,就是为了给我们攒一笔钱。”陈小军轻声说,声音有些哽咽。

三人把所有东西都装进车里,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太多记忆的老宅。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斑驳的墙壁上,给这个即将消失在城市化进程中的老屋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7.

回到县城,他们找到了母亲的老同事——已经八十多岁的林阿姨。尽管年事已高,林阿姨的记忆力仍然很好。她住在县城西边的一栋老式单元楼里,墙上挂满了孩子们的照片。

“秀英啊,是个好姑娘,特别能干。”林阿姨坐在自家院子里的藤椅上,慢慢回忆道,“那个年代,粮站的干部能够以低价买到茅台酒,一般人都拿来送礼或者自己喝了,只有秀英总是小心收藏起来,从不舍得动用。”

“为什么我们从来不知道这件事?”陈小军好奇地问。

林阿姨笑了:“你妈妈啊,年轻时候可精明了。那会儿正是七八十年代,人人都在忙着花钱改善生活,只有你妈妈总说,'这东西是宝贝,越放越值钱'。”

她拿出一张旧照片,照片上是一群穿着蓝色工装的男男女女:“你看,这是粮站的同事们,前排中间那个就是你妈妈。那时候她管着全站的账,大家都很敬重她。”

照片中的陈秀英很年轻,大约三十出头,穿着整洁的蓝色制服,头发整齐地盘在脑后,眼神坚定而有神。

“当时粮站经常有'以粮易物'的机会,你妈妈因为做账做得好,站长特别信任她,让她负责这些事情。有时候上面分来一些好东西,比如茅台酒,站长会给她留一些作为奖励。”

“她为什么会想到收藏茅台酒的?”陈丽华问。

“那是因为你们林叔叔——就是原来粮站的站长,他有个在贵州工作的大学同学,告诉他这种酒将来一定会涨价。当时很多人不信,觉得酒就是喝的,能值几个钱?只有你妈当真了。”

林阿姨沉思了一会儿,补充道:“还有一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那时候,你们家境困难,尤其是小军要上学的时候,学费都成问题。你爸是老师,工资不高,你妈就想方设法攒钱。”

“我记得那时候妈晚上总是在做手工,说是赚外快。”陈建国若有所思地说。

“是啊,她绣花的手艺特别好,在附近几个村子都很有名。有时候熬夜到很晚,就为了多接一些活儿。”

“可她为什么不直接卖茅台酒呢?那样不就有钱了吗?”陈小军不解地问。

林阿姨摇摇头:“她总说,'现在卖了换几个钱,将来会值更多,要等,等到孩子们真正需要的时候'。她给自己定了规矩,这些酒只有在几种情况下才能动用:孩子们上大学、结婚,或者家里有大病。”

“那为什么她没有在自己生病的时候拿出来用?”陈丽华追问。

林阿姨叹了口气:“这个我也想不通。可能她病得太突然了,又或者她舍不得用在自己身上吧。秀英就是这样的人,什么都想着孩子,从来不为自己考虑。”

从林阿姨家出来,三兄妹的心情格外沉重。夕阳西下,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晚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妈其实一直都记得那些茅台酒。”陈建国突然说,“只是病情让她没法表达。”

“你说的对,”陈丽华点点头,“我现在才明白,妈为什么有时候会突然变得很激动,特别是在我们讨论钱的问题时。她一直都想告诉我们这件事,只是她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陈小军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大哥,你觉得是什么触发了妈的记忆?为什么她突然能说出地窖和茅台?”

陈建国思索片刻:“可能是我们最近讨论养老院的事情。妈虽然不能表达,但她肯定能听懂一些。她知道我们为钱发愁,就想起了她留下的'宝藏'。”

想到这里,三人心中既感动又愧疚。他们一直以为母亲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却忽略了她内心深处可能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被疾病囚禁在了无法表达的牢笼中。

回到家,他们围坐在茶几旁,面前摆着那本记事本。

“看完这些记录,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小时候家里那么节俭了。”陈丽华轻声说,“妈几乎把所有多余的钱都用来买酒了。”

“是啊,你看这里,”陈小军指着一页记录,“一九八零年,为小军上学准备,再添两瓶。当时我才四岁,她就已经在为我上学做准备了。”

“这些年,我们总抱怨妈拖累了我们,浪费了我们的时间和金钱。”陈建国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可现在看来,我们欠妈的太多太多。”

三人默默翻阅着记事本,每一页都记录着母亲的心血和付出。在最后几页,他们找到了一段让人心碎的文字:

“一九八九年一月十日,今年小军就要上初中了,这些应该够他们将来的学费和成家资金。建国争气,考上了大学,以后肯定有出息;丽华嫁到了城里,日子过得还算宽裕;就是小军还小,将来的路还长,希望他也能走出农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8.

笔迹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就在写下这段话后的几天,那场脑出血永远地改变了一切。

“真是讽刺,”陈小军苦笑道,“妈为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却因为生病,自己什么都享受不到。”

“小军,我一直想问你,”陈丽华抬起头,“当年你为什么执意要去上海?爸妈明明希望你留在县城工作,离家近一点。”

陈小军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我受不了看到妈那个样子。每次回家,看到她什么都不懂,像个孩子一样需要照顾,我就⋯⋯我就恨自己那么没用,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们都有自己的软弱和无力。”陈建国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明白了妈的心意,还来得及弥补一些。”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开始商量如何处理这批茅台酒和其他财物。

“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全都卖掉。”陈建国提议,“可以留下一部分作为纪念,尤其是那几瓶有特殊年份的。”

“我同意,”陈小军点头,“比如我出生那年的,丽华结婚那年的,这些都有特殊意义。”

“还有一九八九年的那一瓶,”陈丽华轻声说,“那是妈病前最后买的。”

经过反复讨论,他们决定先卖掉一部分茅台酒,用这笔钱为母亲安排最好的医疗护理。剩下的钱,他们准备成立一个家族基金,一部分用于母亲的长期照料,另一部分按照母亲的心愿,为子孙后代的教育和创业提供支持。

“妈一直希望我们好好读书,有出息。”陈建国说,“这个基金就按照她的心愿,主要用于下一代的教育。”

一周后,他们通过徐师傅的关系,联系了一家拍卖行,成功售出了十五瓶茅台酒,得款四百多万元。

“我想把母亲接回家住。”拿到钱的当天晚上,陈建国突然说。

陈丽华和陈小军都吃了一惊。

“哥,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陈丽华担忧地问,“妈需要全天候的照顾。”

“我们可以请专业的护工。”陈建国说,“我总觉得养老院太冷清了,妈在那里一定很孤单。”

“如果这样,我可以从上海调回来。”陈小军沉思片刻后说,“公司在嘉兴有分部,我申请调过去应该没问题。周末可以回来看妈。”

陈丽华也表态:“我让女儿在这边上大学,这样我也能经常过来。铺子有伙计看着,我一周来两三次没问题。”

就这样,三兄妹达成了一致。他们用卖酒的钱,在县城最好的小区买了一套宽敞明亮的大房子,还聘请了两位有经验的保姆轮流照顾母亲。他们又联系了省城最好的神经内科专家,定期为母亲检查和治疗。

虽然医生说母亲的病情不会有根本性的好转,但在更好的照料和更多的情感刺激下,她的情绪明显稳定了许多,偶尔还能对周围的事物做出一些简单的反应。

搬进新家的那天,三兄妹带着母亲参观每一个房间。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整个客厅,微风吹动窗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妈,喜欢这个新家吗?”陈建国轻声问,虽然不期待得到回答。

出乎意料的是,陈秀英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

“她笑了!”陈丽华惊喜地叫道,“妈真的笑了!”

这一刻,三兄妹的眼睛都湿润了。无论这笑容是否有意识,它都像一缕阳光,温暖了所有人的心。

初夏的一个下午,三兄妹带着母亲重访老家。这是陈秀英三十五年来第一次回到这个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他们推着轮椅,慢慢走过熟悉的村道,来到老宅前。

陈秀英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目光扫过院子,落在那棵老槐树上,又移向东墙边的地窖入口。所有人都默默注视着她,不知道她能否认出这个地方,能否记起那些尘封的记忆。

突然,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变得清澈而明亮。她抬起手,指向地窖:“够了...够你们用的...”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让三兄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是母亲三十五年来说的最完整的一句话。

“妈!”陈丽华激动地蹲下身,握住母亲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您记得这里?”

陈秀英的目光在三个孩子脸上依次停留,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这一刻,三兄妹才真正理解,母亲的爱和付出从未因痴呆而消失,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着。那批尘封多年的茅台酒,承载的不只是金钱价值,更是一个母亲对子女深沉而持久的爱。

“妈,我们都过得很好。”陈建国蹲下身,握住母亲的手,声音哽咽,“您的心愿都实现了。”

陈丽华和陈小军也围在母亲身边,三人眼中含着泪水。在这个特别的时刻,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满足。

9.

回家的路上,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洒在车窗上。陈秀英靠在座椅上,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仿佛完成了一项长久以来的心愿。

陈建国通过后视镜看着母亲的脸,轻声对弟弟妹妹说:“妈这一生,虽然后半生被疾病困住,但她的爱和付出从未停止。这些茅台酒,就是她用另一种方式在陪伴我们。”

“是啊,”陈小军点点头,“妈把最好的都留给了我们,却把苦难和孤独留给了自己。”

“从今以后,我们要把最好的都给妈。”陈丽华坚定地说。

那本记事本,成为了他们家族最珍贵的传家宝,被精心装裱起来,放在新家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每当有人翻开它,都能感受到那份穿越时光的爱与牵挂。

夏天过去,秋天到来。院子里的桂花开了,香气弥漫整个小区。每天清晨,陈建国都会推着母亲去院子里晒太阳,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有时候,邻居家的孩子会跑来打招呼,给老人带来欢声笑语。

这一天,当陈建国推着母亲从院子回来时,发现陈丽华和陈小军都提前到了,还带着各自的孩子。

“今天是中秋节,我们一家人团聚。”陈丽华笑着说,手里拿着刚烤好的月饼。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有母亲曾经最爱做的红烧肉,有父亲生前最喜欢的清蒸鱼,还有弟妹们从远处带来的各种特产。

饭前,陈建国打开了那瓶1989年的茅台酒——母亲病前最后购买的那一瓶。琥珀色的酒液倒入杯中,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敬爸妈。”他举起酒杯,声音低沉而坚定。

弟妹们也举起了杯子,就连孩子们也端起了果汁杯。

陈小军的儿子好奇地问:“爷爷呢?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爷爷?”

“爷爷在天上看着我们呢。”陈小军抚摸着儿子的头,轻声解释。

陈建国拿出一张全家福,那是父亲去世前不久拍的,上面有父母和三兄妹。照片里,父亲搂着茫然的母亲,眼神中满是不舍与坚定。

“来,我们一起照张相。”陈丽华提议,把轮椅上的母亲推到了中间位置。

全家人围在陈秀英身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快门即将按下的那一刻,陈秀英的嘴角突然扬起,露出了一个清晰的微笑。

那一瞬间,仿佛时光倒流,一切又回到了三十五年前,那个幸福完整的家庭。只是这一次,他们不仅拥有了物质上的富足,更收获了精神上的财富——那份穿越时光、跨越疾病阻隔的亲情与爱。

在这个特别的时刻,三兄妹似乎听到了母亲的声音,不是在耳边,而是在心里:“够了……够你们用的……”

是的,母亲给予他们的爱,已经足够用一生去回味,去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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