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据《新唐书卷七十六·列传第一·高宗则天顺圣皇后武氏传》:“嗣圣元年(684年),太后废帝为庐陵王,自临朝,以睿宗即帝位。后坐武成殿,帝率群臣上号册……自是太后常御紫宸殿,施惨紫帐临朝……时睿宗虽立,实囚之,而诸武擅命。”《资治通鉴·唐纪十九》“光宅元年(684
李旦初代李显为帝后,“实囚之”“不得有所预”吗?
宋宗祧/文
据《新唐书卷七十六·列传第一·高宗则天顺圣皇后武氏传》:“嗣圣元年(684年),太后废帝为庐陵王,自临朝,以睿宗即帝位。后坐武成殿,帝率群臣上号册……自是太后常御紫宸殿,施惨紫帐临朝……时睿宗虽立,实囚之,而诸武擅命。”《资治通鉴·唐纪十九》“光宅元年(684年)二月”条:己未(七日),立雍州(治所在今陕西省西安市)牧豫王旦为皇帝,政事决于太后,居睿宗于别殿,不得有所预……甲子(十二日),太后御武成殿,〔〖胡三省注〗《唐六典》:洛阳宫南三门:中曰应天,左曰兴教,右曰光政。光政之内曰广运,其北曰明福,明福之东曰武成门,其内曰武成门,其内曰武成殿。〕皇帝帅王公以下上尊号。丁卯(十五日),太后临轩,遣礼部尚书武承嗣册嗣皇帝。自是太后常御紫宸殿,〔〖胡三省注〗《唐六典》:洛阳宫不载紫宸殿。以西京大明宫准之,紫宸殿内朝也,其位置当在乾元殿后。〕施惨紫帐以视朝。〔〖胡三省注〗紫色之浅者为惨紫。〕
《新唐书》 说“时睿宗虽立,实囚之”可谓骇人听闻。也许司马光都觉得太不靠谱,不好意思照抄照转,便在写《资治通鉴》时把它修正成了“居睿宗于别殿,不得有所预”,但事实是这样的吗?其实未必,兹举出以下事实为证。
一、据《旧唐书卷八十七•列传第三十七•刘祎之传》:“初,祎之既下狱,睿宗为之抗疏申理,祎之亲友咸以为必见原宥,窃贺之……”所谓“抗疏申理”,就是向武则天上疏申辩,自然就违背了“不得有所预”的规定。但是,未见武则天对睿宗提出“警告”。同样据《资治通鉴·唐纪十九》“光宅元年”条,有“自是太后常御紫宸殿,施惨紫帐以视朝”,这就表明,武则天只是“常御”,并不是按制度规定的日子御朝。如果这样,武则天“未御”的那几天怎么办?谁来主持?这样看来,睿宗每个月还是要坐几天班的。毕竟是母子,小事直接处理,大事请示老妈拍板。所以,即便武则天给睿宗的“自由度”很小,但也决不会硬生生地给他一个“不得有所预”的规定。
二、陈子昂的《燕然军人画像铭并序》言“天子命……”:
龙集丙戌(垂拱二年,即686年),有唐制匈奴五十六载,盖署其君长,以郡县畜之,荒服赖宁,古所莫记。是岁也,金微州都督仆固始桀骜,惑乱其人,天子命左豹韬卫将军刘敬同发河西骑士,自居延海(位于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盟额济纳旗北部)入以讨之,特敕左补阙乔知之摄侍御史护其军事。
当时的“天子”是谁?李旦呀!一句“天子命左豹韬卫将军刘敬同……”就说明,睿宗李旦还在许多事情上行使着皇帝职权。
三、《唐故正议大夫使持节相州诸军事守相州刺史上柱国河南贺兰(务温)公墓志銘》称,天子不仅于前殿召问贺兰务温,还拜其为家令丞:“载初(689年十一月—690年八月)中,(贺兰务温)应大礼举,召问前殿,天子异其冊,拜家令丞。時中书令岑公雅(长倩)所叹伏,特荐公知制诰。屡奏赤墀之下,将矫青云之翼。”载初年,武则天即将称帝,李旦依然能够出面在前殿独立处理政务,可见李旦一直在以皇帝的身份行使权力,哪里是“不得有所预”“实囚之”!景文、温公编造起来真的是令人难以置信。
四、按《胡三省注》,“《唐六典》:洛阳宫不载紫宸殿。以西京大明宫准之,紫宸殿内朝也,其位置当在乾元殿后。”既然洛阳宫没有紫宸殿,怎么能说“太后常御紫宸殿”?是不是有张冠李戴之嫌?咋觉得胡三省的解释有那么点牵强。其实这与“甲子,太后御武成殿,皇帝帅王公以下上尊号”是对不上的。既然武则天是在武成殿受的尊号,就应该常御武成殿呀!?再说,又“居睿宗于别殿”之别殿是哪座殿?一个人,一座殿,啥事没有,实际上也等同于《新唐书》说的“囚之”,时间长了会得抑郁症,甚至自杀的呀!那么一座雄伟的武成殿年年月月空无一人,不成摆设了吗?如此看来,睿宗还是会到武成殿处理一些日常政务的,武则天并没有独断朝纲。我的看法,许多时候武则天是与睿宗一起听政的。如果俩人都没别的事,应该一起坐朝;如果娘有事了,比如偶染风寒,就儿子自己坐朝,只不过大事要给武则天汇报,政务由武则天主导、拍板罢了。
还有《新唐书》说“上号册”,《资治通鉴》说“上尊号”,二者是一回事吗?我就很想知道李旦到底给他娘上的是啥号册、啥尊号?“上”他娘为“皇帝”?没有这回事呀!“上”他娘为皇太后,不用上呀,本来就是嘛!那上的是啥?百思不得其解,还不敢怀疑他们臆说,因为他们的身份泰山压顶。哎,实在无奈!恨只恨宋祁、司马光都只说了半截话,有史学达人给补充完整吗?
宋宗祧,河南省巩义市人,天大毕业,曾就职于河南化工厂、河南省劳动人事厅、河南省人大常委会办公厅和河南省外经贸厅(现商务厅)。现为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杂文学会理事,巩义市河洛文化研究员,中国武则天研究会巩义分会顾问,登封市嵩山文化研究会顾问,洛阳市隋唐史学会专家委员会委员,河南省省级银发人才库成员。宋宗祧不仅提出了嵩山是中华父亲山,还解决了唐朝著名诗人宋之问、王维长达千年的出生地在登封的问题。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出版了115万字的《还原武则天(上中下)》,基本理清了两《唐书》《资治通鉴》抹黑、妖魔化化武则天的许多重大问题。宋宗祧出版有《中原先贤百传》《好高赋》《宗山虹岚》《蔓草零露》《怀瑾握瑜》《柳烟花影》《三分历史七分文学》《拨诬见天》和《还原武则天(上中下)》等11部著作,计360万字。2003年,《中原先贤百传》被郑州晚报评为“最受市民喜爱的十大好书”之一。2022年9月,宋宗祧反映武则天政治生涯的新编历史剧本《应天门》获洛阳市优秀剧本奖。
来源:周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