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飞飞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5-19 00:58 5

摘要:这一天的雨没有风,坐在窗前,可以打开窗户,非为看雨。晴天,我也都是打开窗户的。窗户使我们观看外面的世界,而门是紧锁的。没有人坐在门口,我们已失去坐在门口或院落中的住地了,我们在楼中。

蝴蝶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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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雨没有风,坐在窗前,可以打开窗户,非为看雨。晴天,我也都是打开窗户的。窗户使我们观看外面的世界,而门是紧锁的。没有人坐在门口,我们已失去坐在门口或院落中的住地了,我们在楼中。

好在楼并不高,周围的楼房也都不高,皆是三层,这是新的乡村。我选择住在三楼,一个还算开阔的视野,可以看到被遮断的群山,以及近处一块菜畦,这便是所谓的田园了。

我颇知稼穑,但已离开稼穑三十多年了,这居地有些让我像返回故里,见到菜地里不同季节的蔬菜,还有高粱、玉米和粟。

在细雨中,远山和飞鸟是看不到了,田园中整个上午都有一群蝴蝶。午后雨渐大时,蝴蝶仍有那么几只,我想它们该是少年的蝴蝶。

这些蝴蝶都是白色的,身形极小,也常见于我故乡的麦田中。但田园里没有花,故乡五月的麦田也没有花,这些蝴蝶要采撷什么?或许只是为了飞翔?

或许有一些菜花是我们看不见的,有一些草花是我们看不见的,我们也闻不到它们的花香,但依然能吸引蝴蝶。

田园中只有一棵桃树,和几棵李树。它们开花时,还没有这些蝴蝶。或许有更早的蝴蝶,我没有看见。在这片绿色的世界里,只有白色的飞舞的蝴蝶,如此耀眼夺目。

它让我想起故乡,想起故乡的菜园与麦田。当桃李开花时,我也曾想起故乡的桃园与李园,但并不浓烈。春天时到处都是春天,但夏天时那些冗长的午后,只在故乡。

如今我坐在窗前,还未到夏天乘凉的时候,其实我已经许多年没乘过凉了,自离开故乡。周末,因为有雨,我只能坐在窗前,不想读书。

世界是一本书,这本书叫做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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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晚看中央新闻台的高端访谈,访哥伦比亚总统佩特罗,只看到末尾一段。访问人拿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一本著作说事,先是让佩特罗朗诵其中的一段文字,之后自己又朗读一遍。这段文字是:“羊皮卷上所载的一切,自永远至永远不会再重复,因为注定经受百年孤独的家族,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在大地上出现。”

然而又有多少人了解马尔克斯?了解孤独?

马尔克斯的孤独,是哥伦比亚式的,是南美洲式的,与中国完全不同。他们的孤独是毁灭,是消亡,也是忘记,等同于寂寞。不忍重读《百年孤独》,不知我这见解是否恰当。

我们中国人的孤独,与寂寞是两码事,是一个人在看世界,看自己的过去,与古老的历史。

在我们的孤独中,也曾有一种消极的人,便更多的是积极的。从老子到庄子,正是这种孤独的转变。孤独者著书立说,垂空文于后世,在这点上与欧洲的哲学家极其类似。

三教合一的中国人,在自始至终的信仰里,百年都不算长久,他们并不言及永远,但知道永远在哪儿,知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于是便知道“我是谁”。

马尔克斯有一些自相矛盾的话,令许多中国人费解,更觉其高深。例如他说:“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就连那最坚韧而又狂乱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当我们用中国人的思维,来理解马尔克斯,正如我们用所处的时代,来理解老子或庄子,无法设身处地。

但是中国文化有一个传统,重经书,重历史,也重注疏。在如今的“百家讲坛”中,也仍有一些智慧的人,在正确的解说过去。

过去不是假的,回忆也不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我们有文字信史,即使不用考古发掘,也可以追溯到炎黄、夏商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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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说到细雨与白色的蝴蝶。在我的故乡,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传说产生的地方,也是庄周梦蝶产生的地方。在现实与理想之间,在历史与未来之间,古人一直都有正确的选择。

我最喜欢的一句古诗是:“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中国人喜欢怀古,并不局限于一己的过去,而是人间。

在某些时代和某些地方,某些人是看不到寒流的。我虽然生于中原,但毕生也未看到寒流,也未曾见到桑田沧海。

个人的悲伤总是渺小的,个人的孤独也是渺小的。生逢盛世与生逢乱世,如何换位思考,做到通古今之变,不是季节轮回中的草木就能感受得到的。

说穿了仍是如何看待死生的问题。记不清马尔克斯是否在作品中引用过一句谚语——“为爱而自杀的人都是勇敢的”,但在《霍乱时期的爱情》中他确实说过——“我对死亡感到唯一的痛苦,是没能为爱而死。”

中国有那么多美丽的传说,大都产生于中古以前,准确地说是产生于宋代以前。宋代之前,人不畏死,如黄巢等辈,故其精神高绝;宋代以来,人多苟活,如宋江之流,故常被禁锢。

文学上也是这样,唐诗之后再无诗歌,宋瓷虽然光鲜艳丽,实不如唐三彩神态动人。所有古风、朴拙,在宋代以后都看不到了。虽然放任自然、天人合一这种道家思想仍然流传,但在三教合一的文化传统中,儒家始终居中心地位,礼教束缚了女人的脚,也束缚了男性的想象力与生死观。

自苏轼之后,人间烟火气浓于一切。如今竟有人把苏轼抬高到与李白、杜甫一样的地位,真是东坡肉吃多了,想象力快归零了。

你我都是蝴蝶,看不到大鹏与沙鸥。

2025.5.18下午

来源:一品姑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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