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郑颢是当时青年才俊的“榜一大哥”,优质青年的天花板。郑家是唐朝“七姓五望”之一的荥阳郑氏,自大唐开国,他家一共出过十二位宰相。
唐武宗会昌二年,荥阳望族郑家大公子郑颢高中状元。
郑颢是当时青年才俊的“榜一大哥”,优质青年的天花板。郑家是唐朝“七姓五望”之一的荥阳郑氏,自大唐开国,他家一共出过十二位宰相。
家里有钱有势就罢了,人品还好得离谱。郑颢是先立业再成家的事业型青年,他与另一家“七姓五望”之一的范阳卢氏大小姐青梅竹马,二人有婚约,但一直没有结婚。郑颢心里想的是,男儿当以事业为重,不中状元,绝不成婚。
四年后(会昌六年),郑颢的事业基本稳定,郑卢两家婚期将至。郑颢带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前往范阳迎娶卢小姐。行至半路上,接到唐宣宗圣旨,命令郑家暂时取消婚礼,郑颢即刻回朝面圣。
皇上紧急召见,必定是朝中有大事发生。郑颢扒了婚服,换上官服,一路小跑来到长安,得到的答复是:皇恩浩荡,朕要将爱女万寿公主许配给郑爱卿。
儿子前脚高中状元,如今喜提驸马。郑家人听到这个消息,一家老小简直快要乐疯了。
唯独郑颢感觉“天塌了”。
对郑颢这种“富N代”来说,打小生活在权势和财富之中,钱不钱、权不权的无所谓,找一个让自己有感觉的女人最重要。相反,对这种政治型联姻尤为厌恶。
为了推掉这门皇亲,郑颢花钱买通负责传旨的太监,让他回去给皇上带个话,说“郑颢是一个相貌丑陋的青年”。
可唐宣宗并不好糊弄,早就打听好了,郑家公子才貌双全,是驸马爷不二人选。
大中二年,郑颢带着满腹反感,迎娶了这位让他一生不幸的万寿公主。
婚后,郑颢直接开启了“贤者”模式。万寿公主是一位皇宫大院锻炼出来的干练女人,郑颢是一个“藐视权贵”的权贵子弟。两人各过各的,谁也不服谁。吵架是“家常便饭”,真正的家常便饭从来不在一块吃。
万寿公主和侍女一起约饭,郑颢独自躲在书房吃饭。除了重要节日活动,两人能不见面,尽量不见面。
此处,插播一段。宣宗为什么执意要给万寿公主订一门状元亲事呢?
唐宣宗和唐武宗遗传了李唐皇室内斗的基因,叔侄关系一直非常紧张。多亏万寿公主从中调停,才使得皇室免于火拼。万寿公主因此深受宣宗喜爱。
另外,有一个奇葩的地方是,宣宗有着浓厚的文人情结,除了当皇帝,最大的梦想是与天下士子同台竞技,考一次科举,中一回状元。自己“不幸”当了皇帝,注定此生无缘状元,就想方设法在闺女身上找补回来,不惜得罪范阳卢氏,也要把郑颢抢过来当驸马。
前边说过,郑颢曾委托太监推掉婚姻没有成功。之所以没有推掉,因为宣宗找当朝一位重量级宰辅大臣了解过郑颢。
——白居易的堂弟“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白敏中。
郑颢总结自己不幸的婚姻主要是两个人造成的。一半是唐宣宗非要找状元当驸马,另一半是白敏中替自己说了好话。他不能拿皇帝怎么样,就把满腔愤恨发泄给了白敏中。
白敏中也感觉冤枉,状元驸马是皇上钦定的,皇上询问“状元相貌如何”,自己不过是如实回答而已,总不能欺君罔上吧。
但钻了牛角尖的郑颢,顾不上那么多,他需要一个发泄不满的窗口。
此后,与白敏中同朝为官的日子,只要白敏中提出个人意见,郑颢就反对。每隔一段时间还写“小作文”弹劾白敏中,二人经常在朝堂上,挽起袖子就干了起来。
时间一长,郑颢骂宰相的行为,引起了唐宣宗的注意,他知道郑颢表面是骂宰相,实际是连他一块骂。
这一骂便是三年。大中五年三月,宣宗不得不借“党项犯边”为由头,任命白敏中同平章事加“邠宁节度使”衔,到地方避避风头。
白敏中的离开,让郑颢心情舒畅了很多,与万寿公主的感情开始逐步升温。
这波感情的“小阳春”持续了四年。大中九年,已经身为户部侍郎的郑颢,准备冲刺平章事(宰相),父亲来信中一句话,让他的“宰相梦”彻底破灭。
欲求宰相,是吾必死之日也。
在父亲看来,自古“外戚参政是大忌”,你既然成了驸马,还当上了户部侍郎的实职,再想冲刺宰辅大位的话,必然招致天下人嫉妒。到那时,荥阳郑氏灭族不远。
拿到这封信后,郑颢的心态又一次炸了。婚姻的不幸,再一次被勾起。于是“重操旧业”,继续奋笔疾书弹劾白敏中。
一直弹劾到大中十三年,岳丈宣宗驾崩,郑颢也没有“报仇”成功。
非但没有成功,新继位的唐懿宗反而更加重用白敏中,将他召回京师,继续辅政。
这一刻,郑颢彻底绷不住了。常年的忧愤,将他的身体彻底击垮。
宣宗死后一年。郑颢也在忧愤中,走完了短暂而苦哈哈的一生。
滑稽的是。郑颢死的那年,一天早朝,白敏中不小心踩空了台阶,跌断了老腰。愈后,不能站立,无法继续辅政。告老还乡第二年(咸通元年),病逝太原。
又过了一年(咸通元年),对郑颢来说,发生了两件喜事。
一是。白敏中死了,朝廷给他上了恶谥“丑”。
博士曹邺责其病不坚退,且逐谏臣,举怙威肆行,谥曰丑。
二是。郑颢死后一年,万寿公主给他诞下儿子郑韬光。郑韬光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投胎是一个技术活儿”,出生三天被朝廷封为“银青光禄大夫”,下生就是“从三品”起步。
PS:这里有一个BUG。大中十三年(859年),郑颢离开京师,出任河南尹。咸通元年(860年),万寿公主生下郑韬光。
也就是说,万寿公主是在郑颢离开京师前夕怀孕的。问题是,结婚头十年,身体倍棒的郑颢没能让万寿公主怀孕。到了大中十三年,已经病入膏肓的郑颢,居然让万寿公主怀上了。
这事,一直让史家“津津乐道”。于是,有了一个千年笑话——驸马死后一年,公主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白敏中死后“恶谥”,郑颢“大仇得报”;公主老婆生下儿子,郑颢“喜当爹爹”。郑家一年双喜临门,郑颢泉下有知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深感欣慰。
来源:首刊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