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齐磊发来的消息就躺在对话框里，“新开的那家日料，据说是求婚圣地，周末去探探路？”
01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舒言带笑的脸上，显得特别柔和。
齐磊发来的消息就躺在对话框里，“新开的那家日料，据说是求婚圣地，周末去探探路？”
后面跟了个挤眉弄眼的表情。
她手指在屏幕上轻快地敲击，“好啊，你求婚，我帮你放烟花。”
点击发送，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个齐磊，永远这么不着调，认识十几年了，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背后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带着一丝刚从室外进来的凉气。
“在跟谁聊天，这么开心。”
顾远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像一块扔进深潭的石头，连个水花都激不起来。
舒言没回头，习惯了他的这种冷静，笑着把手机递过去，“还能有谁，齐磊呗，又在胡说八道，说要去什么求婚圣地探路。”
她以为顾远会像往常一样，不屑地撇撇嘴，说一句“无聊”，然后走开。
可他没动。
他站在那里，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的手机屏幕，从她笑着打字，到她按下发送，一秒都没错过。
空气里的温度好像一点点降了下去。
舒言的笑容也慢慢僵在脸上，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回过头去看他。
顾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神却像结了冰的湖面，冷得让人心头发颤。
他看了很久，久到舒言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然后，他扯了扯嘴角，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我懂了。”
他说。
就这三个字，没有愤怒，没有质问，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说完，他转身就走，拿起玄关的钥匙和外套，开门，关门，整个过程流畅得像排练过无数遍。
“砰”的一声轻响，隔绝了两个世界。
舒言还保持着回头的姿势，举着手机，愣在沙发上。
什么意思？
他懂了什么？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刚刚还温馨明亮的客厅，一下子变得空旷又冰冷。
手机屏幕还亮着，齐磊的消息又跳了出来，“烟花就算了，你人到就行，顺便帮你家顾远挑个结婚纪念日的礼物。”
结婚纪念日。
对啊，下周就是他们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了。
齐磊说要去那家餐厅，就是为了提前帮她去看看环境，想给她和顾远一个惊喜。
可顾远刚刚的眼神，那句“我懂了”，像一根淬了冰的针，扎进她心里，拔不出来，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疼。
她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问他到底懂了什么，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她。
可手指划开通讯录，停在“老公”两个字上，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她，让她手脚冰凉。
结婚五年，他们之间不是没有过争吵，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
顾远的冷静，比任何歇斯底里的争吵都更让她害怕。
那不是生气，不是失望，而是一种彻底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宣判。
她坐在黑暗里，任由手机屏幕暗下去，客厅里的光线也一点点被窗外的夜色吞噬。
她和顾远，是从大学就在一起的，毕业，工作，结婚，一切都顺理成章。
她以为他们的感情坚不可摧，是身边所有朋友羡慕的对象。
顾远沉稳，话不多，但总能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她有点小迷糊，爱笑爱闹，齐磊就是她从穿开裆裤起就认识的死党。
三个人甚至还一起吃过饭，顾远也认识齐磊，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清清白白，比兄弟还铁。
可今天，一切都变了。
那三个字，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突然横亘在他们中间。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她拿起手机，给顾远发了条信息，“你什么意思？回来我们谈谈。”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她又打了个电话过去，听筒里传来的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
他竟然关机了。
舒言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沉到了无底的深渊里。
02
那一晚，顾远没有回来。
舒言在沙发上坐了一夜，从天黑等到天亮，眼睛熬得通红，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她想了无数种可能，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他家里有什么变故，可最后所有的思绪都绕回到他那句“我懂了”上面。
那句话像个魔咒，一遍遍在她耳边回响。
第二天一早，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开车去了顾远的公司。
她必须当面问清楚，不能让这种莫名其妙的误会发酵下去。
公司的前台认识她，客气地笑着拦住她，“顾太太，顾总今天一早就出差了，说是去邻市，大概要三四天。”
出差？
舒言的心又是一沉。
他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这是在躲她吗？
“他没跟你说吗？”前台看她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
舒言勉强扯出一个笑，“说了，我给忘了，没事，你忙吧。”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写字楼，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
阳光刺眼，晃得她头晕。
她拿出手机，想给齐磊打个电话，把这件荒唐事告诉他，让他评评理。
可号码拨到一半，她又停住了。
她不想把齐磊牵扯进来，这件事，是她和顾远之间的事，必须他们自己解决。
接下来的几天，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顾远的手机依旧关机，微信不回，像是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
舒言每天按时上下班，回到家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
她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回忆着和顾远过去的点点滴滴，试图从那些甜蜜的记忆里，找出一点点他会这么做的蛛丝马迹。
可她什么都找不到。
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虽然激情褪去，多了些平淡，但那种家人般的安稳和默契，是她最珍惜的。
他会记得她的生理期，提前准备好红糖姜茶。
她会记得他爱吃的菜，变着花样做给他吃。
他们之间，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第四天晚上，舒言正蜷在沙发上发呆，门锁突然响了。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心脏狂跳。
是顾远。
他回来了。
门打开，顾远提着一个行李箱走进来，神色疲惫，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他看到客厅里的舒言，眼神闪躲了一下，然后像没看见一样，径自往卧室走。
“顾远。”舒言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们谈谈。”舒言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他身后，“你那天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远沉默了很久，久到舒言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他放下行李箱，转过身来，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和疏离。
“舒言，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舒言心上。
“我很冷静，”舒言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熟悉的情感，却只看到一片荒芜，“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懂了什么？因为齐磊的一句玩笑话，你就要给我判死刑吗？”
“玩笑话？”顾远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浓浓的讽刺，“舒言，你当我是傻子吗？”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扔在茶几上。
“你看看这是什么。”
舒言颤抖着手拿起那张纸，展开。
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她和齐磊，在一家咖啡馆里，坐得很近。
齐磊正倾身过来，像是在她耳边说什么，而她，笑得很开心。
舒言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是上个月，齐磊的创业项目拿到了第一笔投资，请她喝咖啡庆祝。
当时他太激动了，凑过来说悄悄话，告诉她投资人有多难搞，他又是怎么说服对方的。
就是这么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场景，在照片里，却被拍出了无限的暧昧。
“这是谁给你的？”舒言的身体开始发冷。
“这不重要，”顾远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冰冷，转而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失望，“重要的是，我一直以为你和他是坦坦荡荡的，原来不是。”
“我们本来就是坦坦荡荡的！”舒言的情绪有些激动，“顾远，你认识齐磊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你难道不清楚吗？”
“我以前以为我清楚，”顾远摇了摇头，“但现在，我不确定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舒言，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我需要时间想清楚。”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又是一声门响。
把她所有的解释，所有的委屈，都关在了门外。
舒言看着那张照片，再看看紧闭的书房门，突然觉得很可笑。
一张不知道谁偷拍的照片，一句齐磊的玩笑话，就摧毁了他们五年的婚姻，八年的感情。
原来他们的信任，这么不堪一击。
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真正信任过她。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齐磊的电话。
“齐磊，你现在有空吗？我们见一面。”
她要知道，这张照片，到底是谁拍的，又是谁，处心积虑地要毁了她的生活。
03
咖啡馆里，暖气开得很足。
舒言捧着一杯热拿铁，指尖却依旧冰凉。
齐磊坐在她对面，眉头紧锁，看着桌上那张照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他妈谁干的？”他低声骂了一句，声音里压着火。
“我不知道，”舒言摇摇头，声音里透着疲惫，“顾远拿给我的，然后就跟我说，要分开冷静一下。”
她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齐磊，包括那条信息，顾远那句“我懂了”，以及他突如其来的出差和冷漠。
齐磊听完，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杯子里的咖啡都晃了出来。
“他有病吧！就因为这个？”齐磊指着照片，气得脸都红了，“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我们俩认识多少年了，他第一天知道吗？”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齐磊压低了声音，但怒气未减，“舒言，你别怕，我去找他解释清楚，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必须跟他说个明白。”
“没用的，”舒言苦笑了一下，“他现在根本不信我，更不会信你，他只会觉得我们是在合起伙来骗他。”
“那怎么办？就这么让他误会下去？”齐磊急了，“这算什么事啊，太荒唐了。”
舒言沉默了。
她也觉得荒唐，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顾远的反应太反常了，反常到让她觉得，这张照片和那条信息，或许只是一个借口，一个他早就想好要离开的借口。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在她心里滋长，让她不寒而栗。
“齐磊，你再仔细看看这张照片，”舒言把照片推到他面前，“拍摄的角度很刁钻，像是从我们斜后方的卡座拍的，你还记得那天我们旁边坐的是谁吗？”
齐磊拿起照片，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摇了摇头，“那天光顾着跟你吹牛了，真没注意旁边有什么人。”
线索断了。
舒言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熄灭了。
“算了，”她收回照片，重新折好，放进包里，“也许他说的对，我们是该冷静一下了。”
“冷静个屁！”齐磊忍不住又爆了粗口，“舒言，你不能这么软弱，这是原则问题，他这是不信任你，是污蔑你！你如果就这么认了，以后怎么办？你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我不知道……”舒言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齐磊，我真的好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齐磊所有的火气都化成了心疼。
他放缓了语气，轻声说：“言言，你听我说，这件事肯定有蹊跷，顾远不是那么冲动的人，背后一定有别的原因，我们得把这个人找出来。”
“怎么找？”舒言茫然地看着他。
“你先别急，回家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也别再跟他吵，让他放松警惕，”齐磊的脑子转得很快，“我去找人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偷拍的人，只要找到源头，一切就都清楚了。”
舒言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她和齐磊分开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开着车。
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像一张巨大而迷离的网，把她困在其中。
她路过他们常去的那家餐厅，路过他们第一次约会的电影院，路过他们曾经租住过的老旧小区。
每一处，都充满了她和顾远的回忆。
那些回忆曾经有多甜，现在就有多伤人。
她不相信顾远会因为一张照片就彻底否定她，否定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齐磊说得对，背后一定有别的原因。
可那个原因是什么呢？
车子不知不觉开到了顾远公司楼下。
已经快晚上十点了，整栋写字楼只有零星几个窗口还亮着灯，其中一间，就是顾远的办公室。
他还没走。
舒言把车停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熄了火，静静地看着那扇窗。
她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或许只是想离他近一点，或许是想看看，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到底在做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概十一点左右，办公室的灯灭了。
舒言的心提了起来，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写字楼大门走了出来。
是顾远。
他看起来很疲惫，一边走一边揉着脖子。
他没有直接去停车场，而是走到了路边，像是在等车。
一辆白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他身边，停下。
车窗降下，舒言看不清驾驶座上的人。
只见顾远俯身跟车里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那辆车很快就汇入了车流，消失在夜色中。
舒言坐在自己的车里，浑身冰冷。
那辆车，她不认识。
那个车牌号，也很陌生。
这么晚了，是谁来接他？
一个女人。
虽然看不清脸，但舒言凭直觉断定，开车的是个女人。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炸开了。
原来，他所谓的冷静，所谓的需要时间想清楚，都是假的。
他不是在躲她，他是在躲着她，去见另一个人。
那张照片，那条信息，都只是他精心准备的道具，用来演一场金蝉脱壳的戏。
而她，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还在为他找借口，还在为这段可笑的婚姻努力。
舒言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她终于懂了。
她也懂了。
04
舒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回家的。
她像个游魂一样走进电梯，按下楼层，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憔悴的脸，觉得陌生又可笑。
打开家门，一片漆黑。
顾远还没回来。
也对，他怎么会回来呢，他有更温柔的地方可以去。
舒言没有开灯，摸黑走到沙发边坐下，把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黑暗能掩盖一切，包括她此刻脸上扭曲的表情。
背叛。
这个词以前只在电视剧和小说里看到过，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和顾远，是别人眼中的模范夫妻，感情稳定，生活和谐。
可这层看似光鲜的外壳下，早已腐烂生蛆，而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她回想起最近几个月顾远的种种反常。
他开始频繁地加班，出差。
手机总是屏幕朝下地放在桌上，洗澡的时候也要带进浴室。
他身上偶尔会传来陌生的香水味，他解释说是开会时女同事不小心蹭到的。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抱着她聊天，分享一天中遇到的趣事。
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手机，或者背对着她，说自己累了。
她不是没有过怀疑，但每一次，都被他轻描淡写地搪塞过去。
她选择了相信他，因为他是顾远，是她爱了八年，嫁了五年的男人。
她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是婚姻进入了平淡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搪塞”，根本就是漏洞百出的谎言。
而她，竟然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了自欺欺人。
多么可悲。
门锁转动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舒言的思绪。
客厅的灯被打开，刺眼的光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顾远走了进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她，明显愣了一下。
“怎么不开灯？”他一边换鞋，一边状似随意地问。
他的语气很自然，好像昨晚那个冷漠疏离，提出要分开的人不是他。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舒言几乎要被他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骗过去了。
“等你。”舒言开口，声音平静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没有质问，没有歇斯底里。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顾远换好鞋，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么晚了，有事？”
“你去哪了？”舒言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她的目光，“公司有点事，跟同事多聊了一会儿。”
又是公司，又是同事。
他撒谎的样子，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哪个同事？”舒言追问，“开白色车的女同事？”
顾远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他脸上的从容和镇定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和错愕。
他大概没想到，她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空气凝固了。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客厅里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敲在舒言的心上。
“你跟踪我？”顾远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恼怒。
“我没有，”舒言摇了摇头，她甚至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只是恰好路过你公司楼下，恰好看到了而已。”
“恰好？”顾远冷笑，“舒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机了？”
他倒打一耙。
明明是他做错了事，却把责任推到了她的身上。
舒言的心彻底凉了。
“顾远，我们别再演戏了，好吗？”她站起来，与他平视，“那张照片，是你找人拍的吧？”
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
当她看到那辆白色轿车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在她脑子里串联起来了。
他为什么要拿一张暧昧不清的照片来质问她？
因为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他理直气壮地提出分开，并且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她身上的理由。
他出轨了，但他不想承担背叛者的骂名。
所以，他要先给她扣上一顶“不忠”的帽子。
真是好算计。
顾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她是谁？”舒言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那个女人，是谁？”
“这跟你没关系。”顾远别过脸，不敢看她的眼睛。
“没关系？”舒言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自嘲，“顾远，我是你的妻子，你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现在你告诉我，这跟我没关系？”
“我们已经准备分开了。”他抛出这句话，像是在提醒她，也像是在提醒自己。
“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找下家了，是吗？”舒言步步紧逼，“在你还没跟我离婚的时候？”
顾远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大概从没见过她这么咄咄逼人的样子。
在他眼里，她一直都是那个温顺的，好脾气的，可以任由他拿捏的舒言。
“我累了，不想跟你吵。”他丢下这句话，转身想回书房。
“站住！”舒言叫住了他。
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顾远停下脚步。
“顾远，我们离婚吧。”
舒言看着他的背影，平静地，清晰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一次，轮到顾远愣住了。
他猛地转过身，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他大概以为，她会哭，会闹，会求他不要离开。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地提出离婚。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舒言重复了一遍，看着他错愕的表情，心里竟然涌起一丝快意，“你不是想分开冷静吗？不用了，我们直接离婚，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她在一起了，不用再这么偷偷摸摸，费尽心机地演戏了。”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扎进了顾远的心里，也彻底撕碎了他们之间最后一丝情面。
05
顾远脸上的震惊，慢慢变成了恼羞成怒。
“舒言，你别后悔。”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神阴沉。
“后悔？”舒言觉得好笑，“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看清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废话，转身回了卧室，从衣柜最底下拖出一个行李箱。
她要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充满了谎言和背叛的家。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给齐磊发了条信息，“我跟他摊牌了，准备离婚。”
齐磊的电话几乎是秒回。
“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别冲动啊言言！”电话那头的齐磊声音焦急。
“我很冷静，”舒言把几件常穿的衣服扔进行李箱，声音却在微微发抖，“齐磊，他早就出轨了，那张照片，就是他找人拍的，为了逼我离婚。”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齐磊才开口，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愤怒，“他在哪？我现在就过去！”
“你别来，”舒言立刻阻止他，“这是我们俩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她不想让齐磊再掺和进来，顾远已经把脏水泼到他们身上了，她不能再给他任何借口。
挂了电话，舒言继续收拾东西。
她的东西不多，几件衣服，一些护肤品，还有几本她喜欢的书。
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环顾着这个她生活了五年的卧室。
墙上还挂着他们的婚纱照，照片上的两个人笑得那么甜，那么幸福。
真是讽刺。
她走到床头，拿起那张照片，毫不犹豫地把它面朝下扣在了桌子上。
她不想再看到顾远那张虚伪的脸。
客厅里，顾远还站在原地，脸色铁青地看着她拖着行李箱从卧室里走出来。
“你非要闹成这样吗？”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事情的发展，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设想的剧本里，应该是她苦苦哀求，他占据道德高地，最后“无奈”地同意分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掌握了主动权，把他逼到了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
“闹？”舒言停下脚步，看着他，“顾远，到底是谁在闹？是你，是你亲手毁了我们的家。”
“我……”顾远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舒言拉着行李箱，从他身边走过，没有一丝留恋，“带好你的证件。”
她的手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顾远突然冲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舒言，我们谈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的声音软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恳求。
舒言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还有什么好谈的？谈你是什么时候跟那个女人开始的？还是谈你们是怎么计划算计我的？”
她的目光像冰锥一样，刺得顾远节节败退。
“我没有算计你……”他的声音很低，显得毫无底气。
“够了，顾远，”舒言打断他，“别再让我觉得你恶心了。”
说完，她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她看到了顾远追出来的身影，脸上满是懊悔和不甘。
可那又怎么样呢？
一切都晚了。
舒言拖着行李箱，在深夜的街头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洗了个热水澡，她躺在陌生的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和歇斯底里，只有一种解脱后的虚无。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齐磊发来的信息。
“地址发我，我过去陪你。”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回过去。
“那个女人，查到了。”
齐磊的下一条信息，让舒言的心猛地一揪。
她坐了起来，手指有些颤抖地打字，“是谁？”
“你公司的，新来的那个实习生，叫什么……孟琪。”
孟琪。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舒言的记忆。
她想起来了。
大概三个月前，公司新来了一批实习生，孟琪是其中最显眼的一个。
年轻，漂亮，嘴巴甜，见谁都“哥”、“姐”地叫着。
有一次公司团建，孟琪喝多了，顾远正好也在，就顺路送了她回家。
当时舒言也在场，她还叮嘱顾远路上开车小心点。
她怎么也想不到，就是那一次，给他们的婚姻埋下了祸根。
原来，一切早有预兆，只是她太傻，太迟钝。
她甚至还觉得那个小姑娘挺可爱的，工作也努力，还手把手地带过她一段时间。
现在想来，那些天真无邪的笑容背后，藏着的是怎样一副蛇蝎心肠。
舒言关掉手机，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她不想再想了。
明天，一切就都结束了。
她要开始新的生活，一个没有顾远，没有谎言和背叛的新生活。
虽然会很难，但她相信，自己可以。
06
第二天早上，舒言起得很早。
她对着镜子，化了一个精致的妆，选了一件自己最喜欢的红色连衣裙。
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被抛弃的怨妇。
离婚，不是结束，而是新生。
她要以最好的姿态，去告别过去，迎接未来。
八点五十，她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顾远已经在了。
他看起来一夜没睡，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胡子也没刮，整个人显得颓废又憔悴。
看到舒言，他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言言，我们再谈谈，好不好？”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哀求，“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些话，你原谅我这一次。”
舒言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证件带了吗？”她问。
顾远愣住了，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冷漠。
“言言，你听我解释，”他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很大，“我和孟琪真的没什么，就是喝多了，犯了一次错，我发誓，就那一次！”
“一次？”舒言甩开他的手，冷笑一声，“一次就能让你费尽心机地拍照片，陷害我，逼我离婚？”
她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顾远的脸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我那是鬼迷心窍了，”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我怕你知道，我怕失去你，我才……”
“够了，”舒言不想再听他这些虚伪的辩解，“顾远，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你不觉得累吗？”
她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失望，“我以前总觉得，你虽然话不多，但至少是个有担当的男人，现在看来，是我瞎了眼。”
“不，不是的……”顾远还想说什么。
“九点了，”舒言看了看表，打断他，“进去吧。”
她率先迈开步子，向民政局大门走去。
顾远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
有不甘，有懊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他大概是真的怕了。
怕失去她，失去这个他曾经不屑一顾，以为永远都不会离开他的女人。
办手续的过程很快，也很顺利。
工作人员例行公事地问了几个问题，他们在各种文件上签字，按手印。
当两本红色的结婚证换成两本暗红色的离婚证时，舒言的心里，竟然无比平静。
这段长达五年的婚姻，就这么画上了一个句号。
走出民政局，阳光有些刺眼。
“言言，”顾远叫住她，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舒言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阳光下，她脸上的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红色的连衣裙衬得她明艳动人。
她看着他，突然笑了。
“顾远，你觉得呢？”
她没有直接回答，但她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她转身，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顾远站在原地，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他手里的离婚证，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手心生疼。
他知道，他彻底失去她了。
舒言没有回家，也没有回酒店。
她给公司请了几天假，然后订了一张去海边的机票。
她需要一个地方，让自己彻底放空，把过去那些不好的事情，都扔进大海里。
飞机起飞的时候，她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自由了。
在海边的几天，她关掉了手机，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她每天就是看海，发呆，散步。
海风吹散了她心里的阴霾，海浪声也抚平了她内心的伤痛。
她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离婚了，工作也不能丢。
她喜欢自己的工作，那是她价值的体现，也是她独立的资本。
她想，等回去以后，她要更加努力地工作，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至于感情，她暂时不想去碰了。
她需要时间，去治愈自己，也需要时间，去重新学习如何去爱，如何去信任。
假期结束的前一天，她打开了手机。
无数的未接来电和信息涌了进来。
有齐磊的，有父母的，还有……顾远的。
她先给父母回了电话，报了平安，只说自己出来散散心，没提离婚的事。
她不想让他们担心。
然后，她点开了齐磊的微信。
“言言，你还好吗？看到消息回我一下。”
“顾远来找我了，被我打了一顿。”
“那个叫孟琪的，被公司开除了，听说是顾远去举报的，说她品行不端。”
看到最后一条，舒言愣了一下。
顾远去举报了孟琪？
这是什么操作？
苦肉计？还是想跟她撇清关系，求她回心转意？
舒言冷笑一声，关掉了对话框。
不管他想干什么，都跟她没关系了。
她点开顾远的微信，他发了几十条信息，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在道歉，在忏悔，在求她原谅。
“言言，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错了。”
舒言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信息，然后按下了删除键。
最后，她发了一条朋友圈，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句话。
照片是她在海边拍的，碧海蓝天，白云朵朵。
那句话是：
“新生。”
07
回到城市，舒言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重生。
她没有立刻去上班，而是先回了趟父母家。
饭桌上，她平静地把自己离婚的事情说了出来。
没有哭诉，没有抱怨，就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
老爸听完，沉默了半晌，只说了一句：“离了就离了，我女儿这么优秀，还怕没人要？回家来住，爸养你。”
妈妈红了眼眶，拉着她的手，心疼地说：“受委屈了，孩子，没事，有爸妈在呢。”
父母的理解和支持，是舒言最坚实的后盾。
她在家住了几天，调整好心态，然后回到了公司。
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有同情的，有好奇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她和顾远离婚，以及孟琪被开除的事情，早就在公司传遍了。
她成了这场闹剧里，最无辜也最可怜的受害者。
舒言没有理会那些目光，径直走到自己的工位上，打开电脑，开始处理积压的工作。
她要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她很好，她没有被打倒。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个跟她关系不错的同事悄悄告诉她，孟琪被开除那天，在公司闹得很难看。
“听说她去找顾总，又哭又闹的，说顾总答应了她，会跟你离婚然后娶她，结果现在翻脸不认人，把她当垃圾一样扔了。”
同事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好多人都看见了，顾总当时脸都绿了，直接叫保安把她拖出去了。”
舒言安静地听着，心里毫无波澜。
狗咬狗，一嘴毛。
这都是他们应得的。
“对了，”同事压低了声音，“我听说，顾总好像……也准备辞职了。”
这个消息倒是让舒言有些意外。
顾远是公司的技术总监，能力很强，深得老板器重，怎么会突然要辞职？
“为什么？”她问。
“不清楚，可能是觉得没脸待下去了吧，”同事耸了耸肩，“出了这种事，老板肯定也对他有看法了。”
舒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顾远辞不辞职，都跟她没关系了。
下午，她正在忙着，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
是前台打来的。
“舒言姐，顾总……哦不，顾远先生找你，在一楼大厅。”
舒言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来干什么？
“就说我没空。”她冷冷地回了一句，直接挂了电话。
可没过多久，她的手机就响了，是顾远的号码。
她直接挂断，拉黑。
没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号码又打了进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言言，是我。”顾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急切，“你下来一趟好吗？我只跟你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舒言的声音冷得像冰。
“求你了，言言，”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就当是，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
过去的情分？
舒言觉得讽刺。
当他找人偷拍她，用那张照片来污蔑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过去的情分？
“我不会下去的，”她说完，就要挂电话。
“别挂！”顾远急忙喊道，“舒言，那张照片，不是我找人拍的！”
舒言的动作顿住了。
“是孟琪，”顾远的声音又急又快，“是她找人拍了发给我的，她跟我说，你和齐磊早就有一腿了，还说……还说你们连孩子都有过……”
“你说什么？”舒言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物击中。
“她骗我的，都是她骗我的！”顾远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当时也是昏了头，才会相信她的话，才会……才会对你说出那些混账话。”
舒言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孟琪不仅设计了她，还编造了如此恶毒的谎言来中伤她。
“言言，我已经辞职了，我准备离开这个城市，”顾远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走之前，我就是想把真相告诉你，我不想你一直误会我。”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
电话那头，传来了他压抑的哭声。
舒言沉默地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真相大白了，可那又怎么样呢？
伤害已经造成，信任已经崩塌，一切都回不去了。
顾远的背叛是事实，他的懦弱和猜忌也是事实。
就算没有孟琪，他们之间的问题，迟早也会爆发。
“顾远，”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祝你，一路顺风。”
说完，她挂了电话。
窗外，夕阳正缓缓落下，给整座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舒言看着窗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切，都结束了。
08
生活很快就回到了正轨。
舒言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她凭借出色的能力，很快就得到了老板的赏识，接手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
每天加班到很晚，虽然累，但很充实。
她用忙碌来填满所有的时间，不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机会。
齐磊来看过她几次，每次都带着她最爱吃的甜品。
“看你瘦的，都快成纸片人了。”他心疼地看着她，把蛋糕推到她面前。
“哪有那么夸张，”舒言笑着挖了一大勺蛋糕放进嘴里，“我这是在为事业献身。”
“行了啊，别跟我来这套，”齐磊白了她一眼，“工作是重要，但身体更重要，别太拼了。”
舒言点点头，“我知道。”
“顾远走了，”齐磊突然说，“上周就走了，听说是回老家了。”
舒言挖蛋糕的勺子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事地继续吃。
“哦。”她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齐磊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说什么？”舒言抬起头，冲他笑了笑，“祝他前程似锦？”
齐磊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样子，叹了口气，“言言，你别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想哭就哭出来，想骂就骂出来，我肩膀借你。”
舒言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放下勺子，摇了摇头，“我没事，真的，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她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想起那个叫顾远的男人。
想起他们曾经的甜蜜，也想起他最后的背叛。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恍惚，天亮之后，她依旧是那个努力生活的舒言。
项目进行得很顺利，舒言带领的团队攻克了一个又一个难关。
庆功宴上，老板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一个决定。
“因为顾远总监的离职，技术部总监的位置一直空缺着，经过公司高层的一致决定，我们认为，舒言是接替这个位置最合适的人选！”
话音落下，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舒言愣住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坐上顾远曾经的位置。
这算是一种讽刺，还是一种轮回？
她端起酒杯，站起来，对着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大家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辜负公司的期望。”
那天晚上，她喝了很多酒。
齐磊开车来接她，把她送回了父母家。
路上，她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突然开口问：“齐磊，你说，人为什么会变呢？”
齐磊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以前的顾远，不是这样的，”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他会记得我所有的小习惯，会在我难过的时候笨拙地安慰我，会为了给我买一个我喜欢的包，吃一个月的泡面。”
“可后来，他怎么就变成那个样子了呢？”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和伤感。
齐磊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
“言言，人都会变，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但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比如呢？”
“比如，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齐磊说。
他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了平时的嬉皮笑脸。
舒言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她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笑了。
“谢谢你，齐磊。”
谢谢你，这十几年如一日的陪伴。
谢谢你，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没有离开我。
回到家，她洗了个澡，躺在自己从小睡到大的床上。
手机亮了一下，是一条好友申请。
头像是一个卡通的太阳，名字很简单，一个“安”字。
她点了通过。
对方很快发来一条消息：“你好，舒言，我是孟琪。”
舒言的瞳孔缩了一下。
她没想到，孟琪竟然会找到她的微信。
“有事？”她冷冷地回了两个字。
“我想跟你道个歉，”孟琪发来一大段文字，“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对你造成的伤害，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弥补。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我当初，是被嫉妒冲昏了头，我嫉妒你拥有顾远全部的爱，嫉妒你那么优秀，我才做了那些错事。”
“顾远是个好人，只是太爱你了，也太没安全感了，所以才会被我轻易地挑拨。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彻底否定他。”
“我马上就要出国了，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最后，祝你幸福。”
舒言看着那段文字，久久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该回什么，或者说，她什么都不想回。
她拉黑了孟琪，然后关掉了手机。
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舒言坐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阳光洒了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她脸上的，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的人生，还有很长。
她会遇到新的人，看到新的风景。
至于过去，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来源：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