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坦白跟我说:“在课上遇到了一个女孩,她明明求知若渴,眼里却又自卑和怯懦。”
1
我和老公齐知衡相遇在母婴店。
这是我们结婚1年后的第三次见面。
第一次是他把我送进医院把孩子摘掉。
第二次是他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第三次是今天。
或许是心中的恨意让我无法坦然面对他,我扭头要走。
他却急匆匆问候:“好久不见。”
见躲不开,我便也只好自然地回过身:
“好久不见。”
结婚这么多年,我和齐知衡每次见面都会间隔很久。
不过下次估计不会了,毕竟下个礼拜是我们离婚的时间。
......
我低着头走出母婴店。
“喂!”
我猛地抬头。
我发现是我邻居太太。
她笑着调侃我:“不好好走路是要撞上人的。”
“不好意思。”
邻居太太的视线穿过我,看向身后的齐知衡。
“怎么?你看着跟这个齐总很有故事的样子。”
我苦笑道:“故事不少呢。”
齐氏在二十年年前落寞。
齐知衡的父亲跳楼。
母亲跟其他男人走了。
是我父亲念及旧情将他养在身边。
所以我们是不折不扣的青梅竹马。
我们十三岁情窦初开时眼里只有对方。
在二十三岁灵魂伴侣选择上也是非彼此不可。
二十五岁,我们正式订婚。
这时候的齐知衡已经摆脱了阴郁和自卑。
他已经是商界新秀。
在一次名校的邀请中,他到大学授课。
他这次下班回来。
坦白跟我说:“在课上遇到了一个女孩,她明明求知若渴,眼里却又自卑和怯懦。”
“看到她我想起以前的我。”
“我想资助她。”
我见到了那个女孩子,也了解到她从山里走到城市名校真的不容易。
我有时候会亲自给她拓展资源。
齐知衡也常跟我说这个学生的进步。
她渐渐变得自信大方,我也真心为她感到开心。
一个月后,是我和齐知衡婚礼。
婚礼当晚,齐知衡说公司的事情着急处理。
十二点安顿好我就离开了家。
不过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内心变得不安。
我追了出去。
得知齐知衡去开了房。
我直接让人打开了酒店房门。
我看到的是齐知衡把那位赤裸的女学生搂在怀里。
用洁白的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他维护着她,保护着她。
不让她受一丝伤害。
可是,今天才刚成为我新郎的齐知衡。
在婚礼这天,睡了一个只认识一个月的学生。
我气恼却也绝望。
我最后浑身发抖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们从友情走到爱情,将近二十年的情谊。
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你们才认识一个月!”
齐知衡穿好裤子把我往外推:“对不起,宋芝。”
“你们家对我有恩,我一定会给你这个家的。”
“也正是因为我们多年坦诚相待,我不想骗你,我才把真正的心意告诉你。”
“我爱她。”
我气笑了,泪水却也不断落下:
“你爱她?”
“那我呢?我们这二十多年是什么?”
他无比真诚地说道:“或许就是恩情吧。”
“我遇到她才感受什么是爱情。”
“所以我真的没有控制住。”
“对不起宋芝。”
我哭得浑身发抖:“一句对不起,你就能跟认识一个月的学生睡?”
他抚着我的双臂,温柔说道:“宋芝我知道我不对,作为公平,你也可以去爱别人。”
我甩开他的手,歇斯底里大喊:
“公平?公平!这就是你说的公平!”
“你说不爱就不爱了!”
“然后在我爱你的时候,义正言辞地说我也可以去爱别人!”
“我怎么去爱!我怎么能爱啊!”
“这二十几年到底是什么!”
“这到底算是什么公平!!!”
齐知衡为难看着我。
眼里不是心疼。
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棘手的麻烦。
“可是没办法,我真的爱她。”
他这些真诚的解释无疑是对我的凌迟。
“滚!”
这一天一别。
齐知衡再也不和我碰面。
他说这虽然很残忍,但必须让我接受。
直到我甩给他一张孕检单。
2
等待了三天。
第四天傍晚,他带着外面的冷空气回来了。
“上车。”他拉起我的手腕。
力道大到不容我挣脱。
“去哪里?”我害怕地后退。
他却没有回答,只是把我塞进副驾驶。
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渐渐变得陌生。
直到那家熟悉的私立医院的轮廓出现在视线里。
那曾是我们宋家投资过的产业。
我的心瞬间沉入冰窖。
他绕过来打开车门,要把我拖进医院:
“把孩子打了。”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踉跄后退直接撞在冰冷的车身上。
“齐知衡!你看清楚!这是你的孩子!我们曾经一起期待过的!”
我试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丝往日的温情,哪怕只是一丝犹豫。
可他只是别开脸:“我知道。”
“但她哭了一整夜,她接受不了。”
“我......心疼。”
我的愤怒带出了泪水和呐喊:“齐知衡!”
他不再与我争辩,直接上来拉我。
我像疯了一样挣扎。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你会遭报应的!你不得好死!”
我的哭喊引来了医院里的人。
他对着匆匆赶来的医生和护士说:“她情绪不稳定,麻烦你们了。”
镇静剂的针头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一种求生的本能,让我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我挣脱了束缚,不顾一切地冲向医院外面车水马龙的大街。
“宋芝!” 我听见他在身后惊怒的吼声。
紧接着,是尖锐到极致的刹车声。
以及,我的身体被重重撞击的剧痛。
在我倒地许久后。
我才意识到我被车撞了。
视线模糊,我只感觉温热的液体正从身下迅速蔓延开。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
齐知衡带着惊慌出现面前。
但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竟像是一种解脱。
孩子,到底还是没了。
以一种更惨烈的方式。
我躺在病房里,像个破碎的玩偶。
齐知衡没有来,但他派人送来的顶级补品堆满了半个房间.
燕窝、虫草、人参......
像一座座华丽而沉默的坟墓.
祭奠着那个未曾谋面的生命。
直到那个女学生出现。
她逆着光,站在病房门口.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到她娇柔的声音。
“宋学姐,听说您身体不好,我来看看您。”
她走近,然后温柔说道:
“知衡他很愧疚,但他最近要陪我产检,实在抽不开身。”
我猛地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她轻柔而残忍地说:
“他怕你受刺激一直没敢告诉你......”
“我怀孕了,就在你出事前两天查出来的。”
“学姐,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我尖叫着,一把抓起旁边的金属输液架。
用尽全身力气砸向病房的落地窗!
钢化玻璃应声碎裂,发出巨大的声响,碎片像雨点一样落下。
医护人员冲了进来,按住剧烈挣扎的我。
出院后,我不再是那个温婉的宋家大小姐。
我去了齐氏集团总部大楼。
在前台,在人来人往的大厅,抛洒着漫天的白色纸钱。
用扬声器循环播放着我们婚礼上当众宣读的誓言录音:
“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至死不渝......”
可齐知衡没有出现理我。
我又冲到小三的大学。
在她上课的教室外。
在她同学异样的目光中,高声揭露她是如何勾引有妇之夫。
如何逼死原配的孩子。
齐知衡这次却出现了。
他真的爱惨了她。
自己名誉受损的时候无所谓。
可不允许自己的“爱人”受一点非议。
他踹翻了那些喇叭,撕烂了横幅,还把我推到在地。
我上前要扇他。
小三却冲了上来,我一巴掌扇在她身上。
我们刚好在阶梯边,她直接摔到楼梯下。
她的下体流出鲜红鲜血。
啪!
齐知衡第一次扬起手,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又冰冷骂了我一句:“贱妇!”
很快,一份精神鉴定报告被摆在了我面前。
权威的医生,清晰的诊断:
因重大创伤导致的精神分裂症伴躁狂症状。
齐知衡利落签下了强制入院同意书。
是他亲自带着人,把我押送到了城郊那所全封闭的精神病院。
在铁门即将合拢的前一刻,他递进来一份文件。
是离婚协议书。
“宋芝,走到这一步,是你逼我的。”
“我给过你体面,是你不想要。”
“我最后的仁慈是给你兜底三年。”
“三年后你有没有新伴侣,我们都会离婚。”
听到这的邻居太太气愤大腿:“他怎么是这种人。”
我苦笑道:“没事,反正我们要离婚了”
3
第二天,是豪华邮轮上的校友会。
三年来,我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
那几个月住在精神病院让我的精神状态急剧下滑。
最近这段时间,我才渐渐养好状态和身子。
我走在甲板上。
隔着人群,我看见齐知衡小心翼翼地扶着小三程琪。
两人亲昵热络,无比珍重程琪怀里的宝宝。
看来他是真的抓住了他的爱情。
多么完美的一幕。
我转身想避开,她却端着香槟杯款款走来。
“宋学姐也来了?”
“这不是优秀校友聚会吗?像是宋学姐这种精神病人也可以来吗?”
我嗤笑道:“我不能来?可是你这种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都来了。”
“你!”
她立马换了一副恶毒嘴脸:
“你现在不请自来?还在想着怎么勾引知衡吗?”
“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
恰巧她的几个姐妹走过来。
她立刻提高音量,眼圈说红就红:
“宋学姐,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也不能推我啊!我肚子里还有孩子......”
“三年前,你就已经被害掉我一个孩子了!”
“你就伤害我吧!别这么对我孩子!”
周围目光瞬间聚焦。
我看着她精湛的表演,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甲板。
所有人都愣住了。
程琪也难以置信盯着我。
我甩了甩发麻的手:“如你所愿,不对你孩子下手,扇你总行了吧?”
“不过,你最近和齐知衡感情不好吗?”
“怎么这么没安全感,需要靠污蔑我来找存在感?”
她捂着脸,缄口不言。
我也高扬着声音:“把我孩子弄掉,再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难道还不够狠吗!还不足以让你有安全感吗?”
她尖声反驳:“知衡不爱你!你的孩子就不应该存在!”
我再一次拔高声音:“不该存在的是你这个小三的孩子!”
“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他的妻子!”
“一个在别人婚礼当天爬上新郎床的小三生下来的种。”
“凭什么要求别人的尊重?”
“你自己不要脸,还想让孩子跟着你一起被人看不起吗?”
周围的人得知真相后稍稍往后退一步。
鄙夷地看着程琪。
她尖叫一声,双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巨大的冲力带着我向后撞上栏杆!
“你去死!宋芝你去死!”
我的半个身子瞬间悬空!
冰冷的海风灌进我的口鼻。
下方是漆黑翻滚的海水。
窒息感让我眼前发黑,挣扎的力气在迅速流失。
“你们在干什么!”齐知衡暴怒的声音传来。
一股大力将我们分开。
我瘫软在甲板上,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肺里火辣辣地疼。
“知衡!她要杀了我!”
“她骂我们的孩子是野种!”
“还要把我推下去!”
她立刻投入齐知衡的怀抱。
颠倒黑白的话张口就来。
我没有看他。
不用看也知道,齐知衡必然要咒骂贬损我的。
几位老同学快步上前,默默将我扶起。
用身体隔开我与那对璧人。
“没事了,宋芝,我们走。”
“先离开这里。”
他们把我护送到内舱休息室,轻声安抚。
没一会儿,门被推开。
齐知衡带着一股低气压出现在门口。
同学们面面相觑。
我摆了摆手,他们默默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我扭头站在窗边,不看他一眼:
“如果是来教育我,或者骂我不知好歹,就不必了。”
“徒劳无功。”
“我就是恨你也恨她。”
“可我不主动跟她作对......”
齐衡突然打断我:“疼吗?”
我疑惑愣住。
扭头撞上他的视线。
他看着我脖子上清晰的指痕,声音轻得像叹息:
“宋芝,疼不疼?”
我被他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和眼神弄得一阵烦躁。
更是荒谬得想笑。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宋芝。”
他向前走了一步,目光紧紧锁着我。
“其实,我后......”
4
砰!
门被猛地打开。
我的林薇站在逆光里,真丝长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齐知衡!你要对芝芝做什么?”
她一把将我护在身后。
“你把她关在精神病院三年不够?”
“她现在看到白色药片就发抖,听见铁门声就失眠!”
“你知不知道她看了多久心理医生才勉强能正常生活!”
“她怎么熬过来的你知道吗!”
“你现在还想干什么!”
齐知衡要争辩,却毫无争辩的力气:“我没有要伤害他。”
林薇盯着我脖子红痕。
“你打他了吗?”
我摇摇头。
林薇猛地向前。
啪!
一巴掌扇在齐知衡的脸上。
齐知衡歪着脸不说话。
林薇转身握着我的手:“不用你打,免得你手疼。”
下一秒,她带我离开了这个压力的房间。
海风扑面而来,吹散了一室的压抑。
林薇举起手机,镜头对准我:“看这边,笑一个。”
我顺从地张开双臂,任由海风将长发吹成一面黑色的旗帜。
余光里,齐知衡站在套房门口,身影凝固。
他下意识点亮手机,指尖在现任女友的笑脸上长按。
三年前的壁纸浮现出来。
同样的碧海蓝天,我穿着明黄色长裙在船头张开双臂。
那是他在我们蜜月旅行时抓拍的。
当晚的船长晚宴,命运再次将我们安排在相邻的卡座。
水晶灯下,我能感受到那道视线穿过摇曳的烛光,始终黏在我的背上。
“芝士焗龙虾要不要?”林薇将菜单推到我面前,“你以前最喜欢的。”
我摇头。
“那法式蜗牛?或者给你单点份意面?”
看着镀金餐盘里油腻的食物,我的胃阵阵抽搐。
“你胃口怎么比吃药的时候还差?”林薇轻声抱怨,将温水往我手边推了推。
隔壁卡座突然传来餐具碰撞的脆响。
程琪摔了餐刀:“齐知衡,你要是舍不得就过去坐!”
他低声安抚,目光却仍落在我左手的无名指上,
那里还留着常年戴婚戒的浅白印记。
这时,某个建材公司的老板举着香槟晃过来:
“齐太太,久仰了,赏脸喝一杯?”
我下意识后退,脊背撞上冰冷的玻璃幕墙。
齐知衡骤然起身,碰倒了手边的红酒杯。
殷红的酒液在白色桌布上蔓延,像凝固的血。
程琪死死攥住他的手腕,指甲陷进他的皮肤。
“来庆祝你出院成功,我们来喝一杯吧。”
“不要这么客气嘛!”
出院成功......
出的是精神病院。
他在讽刺我。
林薇猛地站起来呵斥:“滚开!她是孕妇不能喝酒!”
满场寂静。
递酒的王总僵在原地。
我周围这一桌都是业内人士。
都知道我齐太太的名号有名无实。
可我的孩子又是从何而来。
程琪猛地松开齐知衡的手,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周围所有宾客都停止了交谈。
我环视周围。
我看见齐知衡的脸瞬间失去血色。
他扶着桌沿的手指关节发白。
目光死死锁住我平坦的小腹。
仿佛要穿透布料确认什么。
来源:月升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