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通知我被降职了,月薪从5万降到4000,我直接辞职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8 07:54 1

摘要:人事部的Lisa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在给刚冒出两个花苞的栀子花浇水。

人事部的Lisa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在给刚冒出两个花苞的栀子花浇水。

那盆花是我三年前刚升任品牌总监时,从楼下花鸟市场搬回来的。

当时老板老张,拍着我的肩膀,说:“陈阳,以后公司的品牌部,就是你的孩子,你得好好养。”

我笑着说好。

于是,我把这盆栀子花,也当成了我的孩子。

精心伺候着,盼着它开花。

三年了,它终于要开了。

“陈阳,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Lisa的声音永远是一个调,平直,冷静,像一把手术刀。

我放下水壶,擦了擦手。

心里有点奇怪。

Lisa是人事总监,平时找我,都是在钉钉上发个信息,或者让助理过来传个话。

亲自打电话,少见。

我穿过开放式办公区,我们品牌部的几个小孩儿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下个季度的推广方案。

带头的是小马,我一手带出来的兵。

他看见我,眼睛一亮,举着手里的草图喊:“老大,你来看,这个创意绝了!”

我冲他笑了笑,做了个“等会儿”的手势。

推开人事总监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

一股浓郁的香薰味扑面而来。

Lisa的办公室永远是这样,精致,冰冷,一丝不苟,像她本人。

“Lisa,找我?”

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那把椅子我坐过很多次,每次都是谈下属的晋升和加薪。

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椅子的皮面,似乎比平时更冷。

“陈阳,坐。”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给我倒杯水,而是直接从桌上推过来一份文件。

白纸,黑字,标题刺眼。

《关于陈阳同志的岗位调动及薪酬调整通知》。

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没动那份文件。

我看着Lisa。

她今天化了很浓的妆,但依然盖不住眼角的疲惫。

“公司最近业务调整,组织架构要优化。”

她开始说那些我听了无数遍的,标准HR话术。

“经过管理层慎重考虑……”

我打断了她。

“直接说结果吧,Lisa。”

她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这么直接。

也好,省得大家浪费时间,表演那些虚伪的客套。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arct的同情,但很快就被职业性的冷漠所取代。

“你的品牌总监职位,将由新入职的David Lee接任。”

David Lee。

那个上周刚空降来的,据说是老板从国外高薪挖回来的MBA。

履历金光闪闪,说话中英文夹杂,PPT做得像好莱坞大片。

我见过他一次,在周会上。

他管我叫“Chen”。

“那我呢?”我问。

“考虑到你为公司服务多年,熟悉业务,公司决定将你调任至‘品牌文化建设专员’岗位。”

品牌文化建设专员。

我差点笑出声。

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们公司什么时候有过这个岗位?

哦,专门为我设立的。

真是煞费苦心。

“这个‘专员’,具体做什么?”我明知故问。

“主要负责整理公司发展史料,撰写内部宣传稿件,维护员工活动室的文化布置……”

Lisa的声音越来越低。

因为她说的这些活儿,现在是我们部门一个实习生在兼着做。

说白了,就是把我从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变成了一个看仓库的门房。

“薪水呢?”

我盯着她的眼睛,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Lisa的眼神有些闪躲,她低头看了看那份通知。

“根据公司薪酬体系,专员岗位的月薪是……”

她停顿了足足三秒。

“税前,四千。”

四千。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像被一颗子弹击中。

我现在的月薪,是五万。

从五万,到四千。

这不是降职。

这是羞辱。

是逼着我,自己滚蛋。

我忽然觉得很好笑。

真的,发自内心的想笑。

我为这家公司,拼了八年。

从一个最底层的文案,做到品牌总监。

我带着一个三个人的小团队,把公司的品牌从零做到行业前三。

我加过多少班,熬过多少夜,喝过多少酒,见过多少形形色色的客户。

我记得有一次为了赶一个项目,我和小马他们在公司连着住了一个星期,最后一天,所有人都累瘫在会议室的沙发上。

项目成功了,公司拿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融资。

老张在庆功宴上,搂着我的脖子,满脸通红地喊:“陈阳,你就是我们公司的功臣!我不会亏待你!”

功臣。

现在,功臣的待遇,就是月薪四千。

我看着Lisa。

她也看着我,眼神复杂。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在嗡嗡作响。

那声音,像是在嘲笑我。

我拿起那份通知。

纸很薄,很轻。

但上面的每一个字,都重得像一块铅。

我没有看具体内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需要我签字确认的地方。

我拿起桌上的笔。

Lisa似乎松了口气,以为我会签。

签了,就意味着我接受了这个安排。

然后,我就可以慢慢地被边缘化,被遗忘,直到我自己受不了,主动辞职。

公司连赔偿金都不用付。

多完美的计划。

我笑了。

这次,是真的笑出了声。

“呵呵。”

Lisa被我的笑声搞得有点不知所措。

“陈阳,你……”

我没理她。

我拔开笔帽,没有在“同意”后面签字。

而是在那片巨大的空白处,龙飞凤舞地写了两个字。

辞职。

然后,重重地签上了我的名字。

陈阳。

写完,我把笔往桌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我站起身。

“Lisa,按照劳动法,N+1赔偿,麻烦你算一下。明天我会来办手续。”

Lisa彻底愣住了。

她大概预演过一百种我的反应。

愤怒,哀求,讨价还价,歇斯底里。

但她一定没预料到,我会这么平静,这么干脆。

我转身,拉开门。

外面的光线涌进来,有点刺眼。

身后,传来Lisa带着一丝慌乱的声音。

“陈阳,你不再考虑一下吗?这事……其实还可以再跟张总谈谈……”

谈?

谈什么?

谈他们如何用四千块钱,买断我八年的青春和心血?

我没有回头。

“不必了。”

我轻轻带上门,把那股香薰味和冰冷的空气,永远地关在了身后。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

我们部门的人,都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小马凑过来,小声问:“老大,没事吧?Lisa找你干嘛?”

我看着他,这个我一手带出来的年轻人,满眼都是对我的信任和依赖。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

然后,我开始收拾东西。

我的东西不多。

一个用了五年的马克杯,上面印着我们团队第一次拿奖时的合影。

一个客户送的、永远也拧不紧的钢笔。

几本专业书。

还有桌角那盆,即将开花的栀子花。

我把书和杂物装进一个纸箱。

小马他们都围了过来,谁也不说话。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把那个马克杯拿在手里,摩挲着上面已经有些模糊的笑脸。

那是三年前的我们。

真年轻啊。

“老大,你……”小马的声音有点哽咽。

我把杯子放进箱子,抬头看着他们。

这一张张熟悉的脸。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

“我辞职了。”

一瞬间,整个部门都炸了。

“什么?”

“老大你开什么玩笑!”

“为什么啊?是不是那个新来的David?”

“是不是公司对不起你?我们跟你一起走!”

我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都别吵。”

大家安静下来,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不忿。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说。

“我带了你们这么久,能教的,差不多都教了。剩下的路,要靠你们自己走。”

“你们都还年轻,有技术,有想法。不管以后谁来带你们,记住,做好自己的事,对得起自己的作品。”

“别学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也别在办公室里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实力,才是你们安身立命的本钱。”

我说得很慢,很平静。

像是在交代一件很平常的事。

但我的心,在滴血。

这是我一手拉扯起来的队伍啊。

我像个老父亲一样,看着他们从一个个青涩的毕业生,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骨干。

现在,我要把他们,连同这个我亲手打造的部门,一起交出去了。

交给一个叫David Lee的,中英文夹杂的,PPT做得很好看的男人。

何其荒谬。

“老大……”小马的眼圈红了。

“行了,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我抱着纸箱,站起来。

“以后有空,一起喝酒。”

我环视了一圈这个我待了八年的地方。

墙上还贴着我们熬夜想出来的slogan。

“让品牌,自己说话。”

现在,它显得那么讽刺。

我抱着箱子,走向门口。

没有人说话。

我能感觉到,几十道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我的背上。

我没有回头。

我怕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

走到门口,我停住了。

我忘了拿那盆栀子花。

我转过身,走回去,把它抱了起来。

花盆很重,沉甸甸的。

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抱着花,和那个装满了我八年青春的纸箱,走出了公司大门。

外面的阳光,很好。

好得有点不真实。

我站在公司楼下的广场上,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群。

就在一个小时前,我还是这家公司里,那个年薪六十万的品牌总监,陈阳。

现在,我只是一个抱着纸箱和花盆的,失业中年人。

手机响了。

是林蔚。我的女朋友。

我把箱子和花盆放在地上,划开接听。

“喂,老公,下班了吗?我今天买了你最爱吃的梭子蟹,晚上给你做香辣蟹!”

林蔚的声音,永远那么有元气。

听到她的声音,我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瞬间就垮了。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酸楚,涌上鼻腔。

我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我赶紧仰起头,看着天。

天空很蓝,有几朵白云。

我不想让林蔚听到我的哭声。

“喂?老公?你怎么不说话?”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清了清嗓子。

“我……我刚出公司。”

“你怎么了?声音不对劲啊,感冒了?”

“没……没什么。”

“你是不是又跟你们老板吵架了?”林蔚很了解我。

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我们上个月刚付了首付,买下了一套不大但很温馨的二手房。

每个月,要还一万八的房贷。

这笔钱,之前主要是我在承担。

现在,我失业了。

月薪,从五万,变成了零。

不,不是零。

公司还会给我一笔N+1的赔偿。

算下来,大概有五十多万。

听起来不少。

但在这座城市,五十多万,能撑多久?

“老公,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林蔚的声音急了。

我靠在广场的栏杆上,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像一座座冰冷的水泥森林。

我曾经以为,我能在这里,扎下根来。

现在看来,我不过是这片森林里,一棵随时可以被砍伐的树。

“林蔚。”

我叫她的名字。

“我被降职了。”

“降职?为什么?降到什么了?”

“品牌文化建设专员。”

电话那头沉默了。

林蔚也是做品牌的,她当然知道这个岗位意味着什么。

“薪水呢?”她小心翼翼地问。

“四千。”

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我知道,她也在消化这个巨大的冲击。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们这是逼你走。”

“嗯。”

“那你……怎么说?”

“我辞职了。”

“辞得好!”

林蔚的声音,突然变得响亮而坚定。

“这种破公司,不待也罢!他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老公,你别难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你这么有本事,还怕找不到好工作吗?”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我心里一暖。

这就是我的林蔚。

永远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我最坚定的支持。

“不用了,我打个车就回来了。”

“那你把东西放哪?你不是抱着你的宝贝花吗?”

我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纸箱和栀子花。

是啊,抱着这两个东西,怎么打车?

“我……”

“你站那别动,把位置发给我,我开车过来接你!”

林蔚的语气,不容置疑。

挂了电话,我把定位发给她。

然后,我就抱着花盆,坐在纸箱上,像个流浪汉一样,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等着我的女朋友。

很多人从我身边走过,投来异样的目光。

有好奇,有同情,有鄙夷。

我毫不在意。

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我只是陈阳。

一个刚刚失业的,三十五岁的男人。

我看着手里的栀子花。

那两个花苞,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洁白。

似乎,马上就要绽放了。

林蔚来得很快。

她的那辆红色小polo,像一团火,冲破拥挤的车流,停在我面前。

她跳下车,跑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

“没事了,没事了。”

她拍着我的背,像在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闻着她头发上熟悉的洗发水香味。

紧绷了一下午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我没哭,只是觉得很累。

像跑了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

我们一起把纸箱和花盆搬上车。

后备箱太小,栀子花只能放在后座上。

林蔚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安慰我。

“老公,别想了。这帮资本家,心都黑。你给他们赚了那么多钱,说翻脸就翻脸。”

“正好,你也该歇歇了。这几年你太累了,我都心疼。”

“咱们不差钱。你那笔赔偿金,加上我们俩的积蓄,够我们撑一两年了。你正好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旅旅游,调整一下。”

我看着她,这个永远充满阳光的女人。

“房贷怎么办?”我问。

“房贷我来还啊!”她理所当然地说。

“你一个月工资才一万二,还完房贷就没剩多少了。”

“没剩多少也够花了!大不了我们省着点,不出去吃饭,不在外面喝奶茶了。我自己在家给你做,比外面的好喝。”

她冲我眨了眨眼,一脸俏皮。

我笑了。

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好像被她轻轻地搬开了一点。

回到家,林蔚一头扎进厨房,乒乒乓乓地开始做饭。

我把那盆栀子花,放在了阳台上,阳光最好的位置。

我把纸箱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

马克杯,洗干净,放回杯架。

书,插回书柜。

那支拧不紧的钢笔,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属于那家公司的东西,我一件也不想留。

晚饭很丰盛。

香辣蟹,油焖大虾,还有一个清炒西兰花。

都是我爱吃的。

林蔚给我开了一瓶啤酒。

“来,老公,庆祝你脱离苦海,喜提自由!”

她举起杯子,跟我碰了一下。

我喝了一大口冰啤酒。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一直烧到胃里。

很爽。

“说真的,陈阳。”林蔚啃着一只蟹腿,含糊不清地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

“不知道。”

“要不,我们自己干吧?”她突然说。

“自己干?”

“对啊!你不是一直想自己开个工作室吗?你有人脉,有能力,小马他们肯定也愿意跟你干。我们自己当老板,不受那份鸟气!”

自己干。

这个念头,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我心里那片枯萎的草原。

是啊,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干?

这些年,我积累了那么多资源,做了那么多成功的案子。

我的人,就是我最大的品牌。

为什么还要去给别人打工,看别人的脸色?

“可是……启动资金呢?我们刚买了房,手里的钱不多了。”我有些犹豫。

“钱我来想办法!”林蔚一挥手,豪气干云。

“我还有点私房钱,我爸妈那儿也能支持一点。再加上你的赔偿金,前期应该够了。”

“而且,我们一开始可以不用租那么好的办公室,甚至可以在家办公。先把业务跑起来再说。”

我看着林蔚,她的眼睛里,闪着光。

那是一种,对未来的,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期待。

我的心,开始重新变得火热。

“让我……再想想。”我说。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地回放着这八年来的点点滴滴。

我刚进公司时,只是个愣头青。

是老张,当时还是部门经理,看中了我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劲儿,把我招了进来。

他手把手地教我,带我见客户,给我机会。

我一直很感激他。

我把他当成我的恩师,我的伯乐。

后来,公司越做越大,他也一路高升,成了CEO。

我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他不再是那个和我一起在路边摊喝酒撸串的张哥,而是那个坐在顶层办公室里,需要预约才能见到的张总。

我们的交流,也从推心置腹,变成了汇报工作。

我理解他的变化。

位置不同了,考虑的问题也不同了。

但我没想到,他会变得这么彻底,这么冷酷。

为了给他的“空降兵”腾位置,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把我这颗棋子,扔出棋盘。

甚至,用一种极具羞辱性的方式。

我想不通。

难道八年的情分,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脸上。

暖洋洋的。

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早晨了。

林蔚已经去上班了。

餐桌上,留着她做好的三明治和温牛奶。

旁边压着一张纸条。

“老公,慢慢来,不着急。我永远支持你!”

后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我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很好吃。

吃完早饭,我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阳台上。

看着那盆栀y花。

一夜之间,那两个花苞,又长大了一圈。

洁白的花瓣,已经微微张开,露出了里面淡黄色的花蕊。

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

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来。

“喂,是陈阳陈总吗?”

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

“我是,请问你是?”

“哎呀,陈总,我是老王啊!销售部的王海!”

王海。

我想起来了。

销售部的总监,一个在公司待了十几年的老油条。

平时跟我也算有点交情,一起喝过几次酒。

“哦,王总,你好你好。”

“还叫什么王总啊,叫我老王就行。”他哈哈大笑,“听说你昨天……离职了?”

消息传得真快。

“嗯。”

“嗨,这事儿办的,不地道!”老王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

“老张这次是昏了头了,为了那个什么狗屁David,把你给逼走了。他迟早要后悔!”

我没说话。

“陈阳,你听我说,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老王的声音压低了。

“什么意思?”

“那个David,是咱们最大投资方那边,一个董事的亲侄子。硬塞进来的。”

“老张也没办法,他现在也是个高级打工的,得罪不起投资人。”

“所以,你就成了牺牲品。”

原来是这样。

我心里,那一点点对老张的怨恨,突然就释然了。

不是他不念旧情。

是他在更大的利益面前,选择牺牲我。

这很正常。

这就是职场。

“我知道了,老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谢什么!我是真替你可惜!不过也好,离开这个破地方,凭你的本事,到哪儿不发光?”

“对了,你那几个兵,今天一个个都跟吃了枪药一样。那个David想开个会,重新分一下工,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我来了兴趣。

“你那个叫小马的徒弟,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个David给怼了!”

“他说,我们部门的工作流程和方法,都是陈总一手建立起来的,是经过市场检验,最有效的。您刚来,不了解情况,最好不要瞎指挥。”

“哇,那场面,你没看见,David的脸都绿了!哈哈哈哈!”

老王在电话那头笑得前仰后合。

我却笑不出来。

我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小马那个愣头青,平时看着挺温和,其实骨子里跟我一样,又臭又硬。

他这么一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老王,麻烦你,帮我多照看着点小马他们。他们还年轻,别让他们吃太多亏。”我嘱咐道。

“放心吧,都是一个公司的,我心里有数。”

挂了电话,我心里五味杂陈。

有感动,有担心,也有一丝快意。

我给小马发了条微信。

“听说你今天很勇啊?”

小马秒回。

一个流泪的表情。

“老大,我想你了。”

我的眼眶,又是一热。

“别冲动,保护好自己。你现在是团队的主心骨,要稳住。”

“老大,你走了,我们这个团队就散了。那个David根本不懂业务,就知道瞎指挥,搞形式主义。”

“今天他让我们把所有的方案,都重新做成英文版的PPT,说要跟国际接轨。你说这不有病吗?我们的客户都是中国人,谁看你那英文PPT啊!”

我能想象到小马有多抓狂。

“忍一忍。”我只能这么安慰他。

“老大,你是不是要自己干了?带上我吧!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我看着小马发来的信息,心里一动。

是啊,如果我真的自己干,小马绝对是我的第一人选。

但现在,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我不能这么轻易地,就让他也把工作辞了。

“这事儿以后再说。你先在那儿好好干,多学点东西。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我狠了狠心,发了过去。

我知道,这对他来说,可能有点残忍。

但他必须学会自己成长。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退休”生活。

每天睡到自然醒,给花浇浇水,看看书,健健身。

林蔚怕我闷,下班了就拉着我出去逛街,看电影,吃好吃的。

我们像回到了刚谈恋爱那会儿。

很轻松,很惬意。

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我的赔偿金,很快就到账了。

五十二万三千六百块。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看着手机银行里那一长串数字,我没有丝毫的喜悦。

这笔钱,是我用八年的青春换来的。

也是我接下来,安身立命的本钱。

我开始认真地思考,自己创业的可能性。

我把我这些年积累的人脉,都梳理了一遍。

客户,媒体,供应商……

我发现,真正能在我创业初期,就给我带来业务的,其实并不多。

大部分的合作,都是建立在原来公司的平台之上。

离开那个平台,我陈阳,还剩下多少分量?

我开始感到一丝恐慌。

那种脱离了组织,独自面对整个世界的恐慌。

我开始疯狂地在招聘网站上,投简历。

我想证明,我还是有价值的。

我把目标,锁定在和之前同级别的职位上。

品牌总监,市场总监。

以我的履历,应该不难。

然而,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投出去的几十份简历,大部分都石沉大海。

偶尔有几个HR联系我,一聊,对方的语气都充满了怀疑。

“陈先生,您上一份工作的离职原因,方便说一下吗?”

“公司组织架构调整。”我用标准的话术回答。

“哦……”对方的语气,明显带着不信任。

“那您期望的薪资是多少呢?”

“和上一份持平。”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有一个猎头,跟我聊得比较深入。

最后,他很坦诚地告诉我。

“陈先生,说实话,您的履历非常优秀。但是,您这个年纪,又是在一家公司待了八年,突然离职,我们用人单位,都会比较谨慎。”

“而且,您之前的薪水太高了。现在市场行情不好,很多公司都在降本增效,很难给到您这个价位。”

“我建议您,可以适当降低一下期望。或者,考虑一下甲方的职位。”

我明白他的意思。

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一个被大公司淘汰的,性价比不高的“老人”。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

心里的那股骄傲和自信,被现实击得粉碎。

我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

我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我是不是,真的被这个时代,抛弃了?

林蔚看着我颓废的样子,很心疼。

她没再提创业的事,只是默默地陪着我,给我做饭,陪我喝酒。

有一天晚上,我喝多了,抱着她大哭。

“我是不是个废物?我连工作都找不到了!”

“我怎么养你?怎么还房贷?”

“我他妈就是个笑话!”

林蔚抱着我,任由我的眼泪,打湿她的睡衣。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等我哭够了,她才捧着我的脸,认真地看着我。

“陈阳,你不是废物。你是我心里,最厉害的英雄。”

“工作没了,我们再找。找不到,我们就不找了。”

“钱不够花,我们就把房子卖了,回我老家。我老家有地,我种菜养你。”

“你听着,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你。只要我们俩在一起,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我看着她,泪眼婆娑。

这个傻姑娘。

我何德何能,能拥有她。

我狠狠地吻住了她。

那一刻,我发誓,我一定要重新站起来。

为了她,也为了我自己。

从那天起,我不再投简历了。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研究创业这件事上。

我开始约见以前的客户和朋友。

不谈合作,只谈天,聊行业,聊市场。

我想听听,在他们眼里,现在的市场,需要什么样的品牌服务。

我发现,市场变了。

以前那种大开大合,靠砸钱做广告的模式,已经行不通了。

现在的品牌,更需要精细化的运营,需要跟消费者建立更深度的情感链接。

而这,正是我擅长的。

我之前的公司,就是因为跟不上这个变化,才开始走下坡路的。

老张他们,把希望寄托在那个满嘴新名词的David身上。

却不知道,真正的答案,其实就在他们抛弃的我这里。

我心里,渐渐有了一个清晰的创业方向。

我要做的,不是一个传统的广告公司。

而是一个,以内容和用户运营为核心的,新型品牌咨询工作室。

我们不追求大而全,只追求小而美。

服务那些,真正认同我们理念的,成长型品牌。

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林蔚的时候。

她的眼睛,比我见过的任何一颗星星,都要亮。

“老公,你终于找到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她比我还激动。

有了方向,下一步,就是行动。

我开始写我的商业计划书。

我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个星期。

我把我这八年来,所有的思考,所有的经验,所有的教训,都写了进去。

写完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脱胎换骨了。

我不再是那个失业的,颓废的陈阳。

我是一个,即将上战场的,创业者。

我拿着这份商业计划书,找到了我之前的一个客户。

一个做新消费品牌的创始人,李总。

他比我小几岁,但非常有远见。

我们之前合作得很愉快,私交也不错。

我把我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他听完,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看着我,说:“陈阳,你这个想法,很好。”

“但是,光有想法,还不够。”

“你需要一个案例,来证明你的模式,是可行的。”

“这样吧,我们公司最近正好要推一个新产品。我把这个案子,交给你来做。”

“不收你钱。但是,如果效果好,我们后续所有的品牌业务,都外包给你的工作室。而且,我会把你,推荐给我认识的其他创始人。”

我激动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

“李总,谢谢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别谢我。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投资你。”

李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看好你这个人。”

从李总公司出来,我感觉脚下的路,都变得柔软了。

我第一时间,给林蔚打了电话。

“老婆,我们有第一个客户了!”

林蔚在电话那头尖叫。

“太棒了!老公!我就知道你最棒!”

那天晚上,我们去吃了我们认识以来,最贵的一顿饭。

庆祝我们的新开始。

第二天,我给小马打了电话。

“小马,我准备自己干了。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

电话那头,小马沉默了。

我心里一沉。

我知道,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很难。

一边,是虽然不爽但还算稳定的大公司。

另一边,是一个前途未卜的,只有一个人的草台班子。

“老大,”小马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我……”

“没关系,你慢慢考虑,不用马上答复我。”

我不想逼他。

“不,”小马打断了我,“老大,你误会了。”

“我不是在犹豫。我是在想,我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你那儿报到?”

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他妈一个大男人,最近怎么变得这么爱哭。

“随时欢迎。”我说。

三天后,小马办完了离职手续。

我们俩,在我家客厅里,举行了我们工作室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全体员工大会。

我把李总的案子,跟他说了一遍。

“这个案子,是我们工作室的生死之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明白!”

小马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我们没有办公室,就把我家客厅,当成了办公室。

我们没有专业的设备,就用我们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我们没有助理,林蔚下班了,就给我们当后勤,买菜做饭。

那段时间,很苦。

我们几乎每天,都工作到凌晨。

困了,就在沙发上眯一会儿。

饿了,就泡一碗面。

但我们,谁也不觉得苦。

因为,我们是在为自己干。

为自己的梦想干。

那种感觉,前所未有地踏实和自由。

我们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李总的这个案子上。

我们没有做传统的广告投放。

而是深入地研究了产品的目标用户。

一群追求个性和生活品质的,年轻女性。

我们为她们,打造了一系列,有深度,有温度的内容。

我们在社交媒体上,发起了一个话题挑战。

“晒出你生活中,最治愈的一个瞬间。”

我们邀请了很多KOL,分享她们的故事。

也鼓励普通用户,参与进来。

我们没有给任何奖励。

我们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和用户建立一种情感上的共鸣。

我们想告诉她们,我们的品牌,关心的不只是你的钱包,更关心你的生活和情感。

活动上线后,效果,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

话题迅速发酵,登上了好几个平台的热搜。

无数的用户,分享了她们的故事。

有的人,晒出了自己养的猫。

有的人,晒出了雨后窗台上的彩虹。

有的人,晒出了和爱人牵手散步的背影。

那些照片,和文字,充满了真实的生活气息。

充满了,人间的烟火味。

我们的品牌,就在这些温暖的故事里,悄无声息地,走进了用户的心里。

新产品上线当天,就卖爆了。

李总亲自给我打电话。

“陈阳,牛逼!”

他只说了这四个字。

但对我来说,这比任何的夸奖,都更有分量。

第一个案子,我们成功了。

李总兑现了他的承诺。

把他们公司后续所有的品牌业务,都交给了我们。

还把我们,推荐给了他圈子里的很多朋友。

我们的工作室,开始走上了正轨。

业务,一个接一个地找上门来。

我和小马,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我把之前团队里的另外两个骨干,也挖了过来。

我们四个人,租下了一个小小的办公室。

虽然不大,但阳光很好。

我们给工作室,取名叫“有光”。

希望我们,能成为照亮品牌的那束光。

也希望我们自己,能活成一束光。

工作室成立半年后,我们已经实现了盈利。

我和林蔚,再也不用为房贷发愁了。

我给团队的每个人,都发了远超他们之前水平的薪水和奖金。

看着他们开心的笑脸,我比自己赚钱,还高兴。

有一天,我们团队一起在外面吃饭。

小马喝多了,搂着我的脖子说:“老大,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就是跟着你出来干。”

“以前在大公司,我就是一颗螺丝钉。每天做着重复的工作,看不到未来。”

“现在,我每天都像在打仗,虽然累,但是爽!我能感觉到,我在成长,我在创造价值!”

我拍着他的背,说:“我也是。”

那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老张。

我原来的老板。

我的手,抖了一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我的声音,很平静。

“陈阳啊,是我,老张。”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和苍老。

“张总,有事吗?”

我刻意地,保持着距离。

“我……我听说,你现在自己干了,干得还不错。”

“还行吧,勉强糊口。”

“陈阳,”他顿了一下,“我……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

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

我等了很久。

但真听到的时候,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说。

“那个David,已经被我辞了。”老张说。

“哦。”

“他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把品牌部搞得乌烟瘴气,业绩一塌糊涂。”

“投资方那边,我也顶住了压力。公司,不能让这种人给毁了。”

“陈阳,你……愿不愿意回来?”

他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我给你恢复原来的职位和薪水。不,我再给你加百分之三十。”

“你带走的那些人,只要他们愿意,都可以回来。我既往不咎。”

我笑了。

“张总,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你还在生我的气?”

“不。”我看着窗外,我们工作室“有光”两个字的灯牌,在夜色中,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光。”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心里,最后的一点疙瘩,也解开了。

林蔚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

“谁的电话?”

“一个故人。”

我转过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老婆,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在我最黑暗的时候,没有放弃我。”

“谢谢你,让我变成了,更好的自己。”

林蔚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

“傻瓜,我们是夫妻啊。”

窗外,夜色正浓。

阳台上的那盆栀子花,已经开满了洁白的花朵。

满屋子,都是沁人心脾的清香。

我的人生,也像这盆花一样。

经历过漫长的等待和寒冬。

最终,在属于自己的季节里,尽情地,绽放了。

第二天,我开车去上班。

等红绿灯的时候,我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旁边那栋熟悉的写字楼。

我曾经奋斗了八年的地方。

我看到,大门口的LED屏幕上,正在滚动播放着招聘信息。

其中一条,格外醒目。

“高薪诚聘,品牌总监。”

我笑了笑,发动车子,汇入了前方的车流。

再见了,我的过去。

你好啊,我的未来。

车里的音响,正放着一首老歌。

“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上有晴空。”

“珍惜所有的感动,每一份希望在你手中。”

是啊。

希望,永远在自己手中。

只要你不放弃,生活,就永远不会放弃你。

我跟着旋律,轻轻地哼唱起来。

车子,向着阳光,一路飞驰。

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靠五万月薪来证明自己价值的陈阳。

我是“有光”工作室的创始人,陈阳。

我为自己工作,为梦想工作。

这种感觉,比任何高薪,都更让我感到富足。

后来,我听说,老张的公司,情况越来越糟。

那个David走后,他们又换了好几个品牌总监。

但都无法挽回颓势。

市场的变化太快了,他们那套陈旧的模式,已经彻底被淘汰了。

而我们的工作室,却越做越好。

我们服务的客户,越来越多。

团队,也从四个人,扩展到了二十多个人。

我们搬进了一个更大的办公室,有明亮的落地窗,和一整面墙的书柜。

我给林蔚,换了一辆更好的车。

我们提前还清了房贷。

我们还一起,去了很多以前想去但没时间去的地方。

有一次,我们在西藏,看到了最美的星空。

林蔚靠在我的肩膀上,说:“老公,你看,我们现在,是不是也活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是啊。但我们,更是彼此的风景。”

从被降职到今天,已经过去三年了。

我时常会想起,那个抱着纸箱和花盆,坐在广场上,像个流浪汉一样的下午。

我感谢那个下午。

感谢那份四千块钱的“品牌文化建设专员”的工作。

是它,让我看清了现实,也看清了自己。

是它,把我逼上了绝路,也逼出了一条全新的,属于我自己的路。

人生,就像一个剧本。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幕,会发生什么。

有时候,一个看似是危机的转折,或许,正是你人生新篇章的,一个最好的开端。

关键在于,你是否,有勇气,去推开那扇,通往未知世界的门。

而我,很庆幸。

我推开了。

来源:活泼火车i9zd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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