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乐山 25 年女遗骨戴手铐！军阀侄女竟是红岩英烈

摘要：1975年7月23日，歌乐山金刚坡的风一点不动，树影闷在土里，人也跟着烦，老农赵炳贵扛着锄头进了玉米地，土干得发裂，挖到半尺，手腕一震，硬的，像石头，他蹲下身，手抠开红泥，一圈冰凉的铁扣露出，锈迹斑斑的铁手铐，另一端拖着一堆白骨，指骨卡着锁舌的位置，很紧，像还

1975年7月23日，歌乐山金刚坡的风一点不动，树影闷在土里，人也跟着烦，老农赵炳贵扛着锄头进了玉米地，土干得发裂，挖到半尺，手腕一震，硬的，像石头，他蹲下身，手抠开红泥，一圈冰凉的铁扣露出，锈迹斑斑的铁手铐，另一端拖着一堆白骨，指骨卡着锁舌的位置，很紧，像还想把那道铁扣掰开。

土里的人，不是普通身份，消息一层层递上去，档案翻出来，线头牵到老川东，牵到一个名字，杨汉秀，四川军阀杨森的侄女，家学门第摆在那里，杨氏庄园大门高，田产三千亩，丫鬟长队排开，衣料是绸缎，屋里挂满牌匾，她原本顺着家里安排，嫁个军阀子弟，路就走在铺好的砖上。

风口从1926年的“九五惨案”吹过来，万县城头炮声压住人的耳朵，街巷残墙，江面翻着红色的浪花，她年纪不大，站在人群里听到朱德讲反帝，话很直，压在心头的那团气松开了口，脑子里像被劈了一道口子，新念头就钻进去了。

从那之后，脾气不一样了，书拿起来，左翼的文本，一页一页抄，剑术也练，心里挂着秋瑾的影子，脚上缠布的事，她扯开，十岁才进课堂，婚事也不认，家里拿来庚帖，她直接撕了，话放到厅堂里，“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老一辈脸色冷下来，杨森气话出了口，家门不幸之类，1934年她挑了个清贫的青年赵致和做伴，去了上海，租住的屋子窄，桌上堆着教材和小册子，白天补课，夜里跑活动点。

1937年战火压境，家里孩子两个，丈夫病逝，肩上添了分量，脚下的步子没停，朱挹清做她的启蒙，把路指向陕北，1940年她带着介绍信，从成都出发，先绕山西，防范军警宪特，几次查验都过去了，到了西安办事处，见到阔别多年的朱德，话不多，意思全在一处，愿意把名字放下，把旧姓放下，走到新的队伍里。

名字换成了“吴铭”，口天吴，金字旁铭，意思她听懂了，做事不求名，心里要记住初心，延安的日子，白天女大课堂，晚上鲁艺画室，兵学和笔墨两样抓，画过《陕北老农》，粗笔里有人情，展览拿了二等奖，1942年递上入党申请，家世这道门槛横着，朱德、王维舟写了担保，她在纸上写下“我愿以命践行信仰”，那几行字现在还收在红岩的柜子里。

1946年她领着任务回到重庆，跟着周恩来的班机落地，脸被相机盯过，影子一路跟，外面看是杨家大小姐，里子在做统战，她在渠县开了家“显华斋”照相馆，镜头前面是客人，后屋搭了点，消息从茶碗里走，金家坡茶馆挂上“通讯站”的暗号，“茶叶等级”成了暗码，点头就能听懂。

家底也往外掏，田产先收回来，又全变卖，135石黄谷折成枪和子弹，还有30床棉絮，从联络点转出山，去了华蓥山游击队，旁人劝她留点，她摆摆手，“能为革命出份力，我愿意”，语气很稳。

1949年9月2日，重庆起火，“九二火灾”传得满城皆知，席面上她把话挑明，直指纵火嫁祸的事实，还把朱德的口信传给杨森，把枪口调过去，不要对着同胞，堂前灯光亮着，她的声线平直，杨森看着这位侄女，退路和表态只能选一边，密令随即传下去。

9月18日，特务进门，她被带走，路上有人挤兑她“大小姐的日子不要了”，她把背挺直，“我姓吴，不姓杨”，话说到点上，老家的荣华放下，心里要的是更大的光亮。

关进渣滓洞，外面的刑具，里面的眼色，都要扛，身份摆在那里，有人怀疑她的来历，说话也不留情面，她没跟着争，唱起《延安颂》，春节那天带头扭起陕北秧歌，用被面撕作腰带，枪口在上面，舞步照旧，她照看病弱的人，给左绍英端水熬粥，孩子要出生，她撞门喊医生，孩子平安落地，大家把那一幕记在心里，监房多了点暖意。

1949年9月19日，重庆解放前41天，命令下到手里，她的生命停在那一刻，麻绳勒过喉咙，遗体被塞进金刚坡废碉堡，草土一层遮住，人走了，念头留在这片红泥里。

土下沉了25年，1975年那把锄头又翻开，公安局组起“七・二三专案组”，旧档残缺，线索只剩一副手铐，调查停住半步，徐春生看了一眼图纸就喊得出名堂，“美制32型手铐”，戴笠采购的批次，专押重要政治犯，锁舌旁边刻着小小的US，他说自己见过，监房里大家叫她“杨大小姐”，往下捋就捋到了杨汉秀。

检验摆在桌上，几道证据对齐，手铐缝隙里的组织痕迹是AB型，和延安时期“吴铭”的档案对得上，颅骨和生前照片颅像重合度92%，1952年张明选供词写到金刚坡废碉堡的埋尸点，女儿李继业交出的笔记本里夹着组织介绍信，签名和笔迹核验无误，几重链条扣紧，结论就站住了。

材料送到北京，身份确定，消息回到重庆，悼念的文字很克制，评价落在两个字上，“坚贞”，一些当年的同志提起她，神情平静，话里全是肯定。

1980年11月25日，歌乐山烈士陵园的青松直立，迟到多年的安葬仪式开场，遗骨盖上党旗，灵柩慢慢抬起，徐向前题写的碑文立在阳光下，石面刻着“人民英雄杨汉秀永垂不朽”，李继业抱着骨灰，眼眶湿了，家里的兄姐把母亲的愿望接了下去，赵在民毕业后去了边疆，杨军穿上军装去到新疆哨卡做军医，脚印一步一步落在地图的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