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暴风雪中,他将最后一个救援袋从我手中夺走,裹在了他瑟瑟发抖的初恋身上。
暴风雪中,他将最后一个救援袋从我手中夺走,裹在了他瑟瑟发抖的初恋身上。
“妍妍身体差,再待下去她会死。”
他留下这句话,一脚将我踢开,携她离去。
他大概忘了,我也是血肉之躯,在零下几十度的雪山,没有救援袋,同样会死。
而他更不知道,我的个人定位信标,早已被他的“心头肉”悄悄破坏。#小说#
4.
暴风雪停后,我终于被专业救援队从雪中挖出。
被挖出时,我的尸体是呈近乎母胎中的姿态蜷缩着。
他们将我的尸体送到了医院太平间给我的单亲妈妈认尸。
母亲试图掰开我僵硬的手臂去看清我的脸。
却怎么也无法掰开。
因为我一直期待着段峰来救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在用尽全力抱紧自己减少热量流失。
却不想,让母亲等来的,是我的死亡。
众人合力将我用力舒展开时,青白色的面颊终于裸露。
看清脸的那一刻,母亲撕心裂肺地哀嚎:
“不……不……这不是真的!不可能的!”
她反复重复着这句话,哭得晕厥过去。
我痛苦地看着母亲崩溃,想要扶起她,手却如烟般径直穿过。
母亲二十几年前就已经失去了挚爱,本想一死了之,却为了我继续独活。
而我不孝,执意走入她从未看好的婚姻,让她寒了心。
此时,我只能用灵体虚虚地抱住母亲,痛苦地说:
“对不起,又要让您落单了。”
旁边的护士看着这混乱的局面,拨通了我丈夫段峰的电话。
对面是个陌生人接的:
“不好意思,段队正在陪李小姐试婚纱,有事晚点再说。”
电话那头还隐约传来段峰不耐烦的声音:
“又是她?就说我在忙。”
我听着这个消息,灵体都在颤抖。
“试婚纱!我们结婚他连婚礼都舍不得给我办。”
我之前和他说想办个婚礼,他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烦躁和不耐:
“办什么办?”
“我早就说过,没必要办婚礼,演一场戏给一群不相干的人看,有意思吗?”
当时我愣住了,仿佛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
“什么叫……没必要?这是一个仪式,一个承诺!我想要我的亲人朋友见证我们的幸福。”
“幸福?”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用一种冰冷而残忍的语气盯着我,
“幸福是两个人过日子,不是让你满足虚荣心的。”
原来他是舍不得为我付出任何一点,他认为“不值得”的真心。
想起我进山前求他陪我,他却说:“你别总是这么缠人行吗?我很忙。”
现在我才明白,他忙的是什么。
幸好我死了,正好给他的初恋腾位置。
他一定开心极了,连我的死讯,都成了打扰他好事的滋扰。
母亲醒后,气愤地拿着死亡证明向婚纱店赶去。
5.
母亲推开婚纱店玻璃门时,看到段峰正温柔地帮李研整理头纱。
“段峰!”
母亲的声音嘶哑却有力。
段峰回头,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妈?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他下意识地挡在了那位李研面前。
母亲一步步走近,将手中的死亡证明重重拍在段峰胸前:
“林溪死了!在雪山上,她死了!”
纸张飘落在地。
段峰瞥了一眼,却发出一声冷笑:
“妈,我知道您生我的气,但没必要编这种谎话。林溪是什么人我清楚,她最擅长用这种苦肉计来引起注意。”
我漂浮在一旁,灵体因愤怒而震颤。
他竟然以为这是我为了引起他注意而编造的谎言!
我以前真的太傻了。
李研轻轻拉住段峰的手臂,声音娇柔:
“峰哥,这位是?”
“我前妻的母亲。”
段峰刻意加重了“前妻”二字,尽管我们从未离婚。
母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小姐:
“所以你早就和她在一起了?难怪林溪说她结婚后越来越不快乐!”
段峰弯腰捡起死亡证明,随手撕成两半:
“回去告诉林溪,要闹就自己来闹,别让老人家出面,我早就受够了她的把戏了。”
“你!”
母亲捂住胸口,几乎站不稳。
一直沉默的李研突然开口:
“峰,既然事情这么严重,要不你先去处理...”
“用不着。”
段峰打断她,搂住她的腰,
“我们继续试婚纱。”
这时,一位穿着救援队制服的中年男子急匆匆走进店里,他是救援队的队长王实。
当他看到母亲时,神情立刻变得凝重。
“阿姨,您怎么来这里了?我不是说会处理后续事宜吗?”
王实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然后转向段峰,眼神锐利,
“段队,请对逝者和家属保持基本的尊重。”
段峰嗤笑一声:
“王实,连你也陪她们演戏?林溪给了你什么好处?”
王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那是救援队在现场拍摄的。
我的尸体被从雪中挖出时,仍保持着蜷缩的姿势,青白色的脸上覆盖着一层薄霜。
“这是救援现场的照片,我们找到她时,她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王实的声音冷静而坚定。
“尸体现在停在市医院太平间。”
李研瞥见照片,惊叫一声躲到段峰怀里。
段峰安抚着李研,抚摸着她的头:
“不怕。”
段峰盯着照片看了几秒,脸色微微发白,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讥诮的表情。
“PS技术不错啊,就算这是真的,也只能怪她自己蠢。”
段峰搂住李研的腰,
“我现在有新的生活要开始,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
母亲突然冲上前,狠狠扇了段峰一耳光:
“畜!林溪是为了你的登山队才冒险去探路的!”
“她想给你一个惊喜!”
母亲泪如雨下,
“这次探路成功就能帮你拿到登山协会的资助!她说这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
段峰的眼神有瞬间的闪烁,但立刻被更强的讥诮覆盖:
“她林溪什么时候这么伟大了?她不是一直反对我冲击K2吗?说我急功近利?”他回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李薇,语气更冷,
“我看她是自己能力不够,征服不了K2,又怕我成功了她脸上无光,才搞出这么一出吧!”
王实拿出一个用密封袋装着的笔记本。
那是我的登山日志。
“我们在她背包的夹层里找到了初步绘制的路线图。”
王实的声音沉重而清晰,
“她本来就快成功了...”
段峰盯着那本日志,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脸色微微发白。
李薇适时地打了一个喷嚏,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她摸着自己手臂,楚楚可怜地看着段峰:
“峰,我有点冷,我们回去吧。”
段峰立刻搂住她,再看向母亲和王实时,眼神重新变得冷硬无比。
他掏出皮夹,抽出一张信用卡,随意地扔在脚边的地上。
“不管你们编什么故事,我都不会相信,提前给你们丧葬费,够了吗?”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拿了钱,立刻消失,别再来打扰我和研研的生活,林溪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了。”
那一刻,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母亲用一种极度失望、近乎死寂的眼神看着段峰,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
“段峰,你会后悔的。”
6.
风铃再次响起,婚纱店里恢复了短暂的寂静。
段峰带着李研也准备离开。
店员看着被落下的日志,拿起冲到他身旁:
“段先生,您的东西忘拿了?”
他随手接过,又丢到了最近的垃圾桶中。
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个垃圾桶上,大脑一片空白。
那本日记,是我无数个日夜的心血,是我不敢宣之于口的爱意。
我们的过去,对他而言,已经是不需要、也不想再记起的垃圾。
我跟着他们回到婚房,听到我小区物业在给丈夫打电话:
“段先生,您妻子养的小狗一直在叫,已经有很多住户投诉了!”
“林小姐也不在家,希望你能来处理一下。”
我嫁给段峰之后,养的小狗也只能留在我的小屋,因为他对毛过敏。
我每隔两天就回去看它,
这下几天没有回去了,想必它饿极了。
它陪我的时间都比段峰来得多。
物业在电话里还想说些什么,
李研却突然靠在段峰的耳边拱火说:
“峰哥,这一定也是林溪想要逼你回去耍的花招,你千万不要相信。”
“我听说前两天邻居还看见她晒衣服了呢。”
我听着李研张口就来的谎话,恨不得再给她个耳巴子。
而段峰此时,也相信了这翻话,他对电话那头说:
“不用管它,饿死了就不会叫了。”
“对了,林溪的事情以后都不要打电话给我了,我和她要离婚了。”
挂断电话后,他拿着桌上准备好的项链递给了李研,亲密地说:
“这条项链很适合你,特意买来送你的。”
我凑近看了看,原来是我一直想要的那条。
之前我一直想要他送给我,他却说:
“你在家,又不需要戴这个,别那么物质。”
到头来却轻易送给了初恋。
原来不是首饰世俗,是我不配。
李研接过项链,指尖轻轻拂过他的掌心:
“谢谢峰哥,项链真漂亮,你总是知道什么最适合我。”
他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
我喉咙发紧,想起上次让他帮我系围裙,他都显得很不耐烦。
“好了。”
他端详着,眼神温柔。
李研娇滴滴地向他撒娇,手指缠绕着项链坠子:
“它的光好温柔啊,像峰哥看我的眼神一样。”
就在这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登山队员的消息弹了出来:
“队长,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找到林溪…她大概率是死了。”
他目光扫过屏幕,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嗤笑,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她才舍不得死呢,不过是演场苦肉计,现在肯定躲在那个奸夫家里。”
“你们也不用再找了,死了再通知我,正好,省得办离婚手续。”
原来在他心里,我不仅浅薄,还不堪到会背叛婚姻。
这五年来,我为他找尽借口,替他解释冷暴力和情感忽视,却从没想过,他根本不曾真心信任过我、尊重过我。
随即,他将还在闪烁的手机随手扔到沙发角落。
他转过身,神情瞬间变得温柔,细心地为李研调整项链的搭扣。
李研顺势靠向他,声音带着怯生生的试探:“峰哥……是林溪出事了吗?我好害怕……”
眼底却闪过一丝了然于胸的暗光。
“别让无关的人扫了我们的兴。”
“叮铃——”
门铃响了。
7.
来的是一名老刑警和一位年轻记录员。
他们向段峰出示了警官证,开门见山地说:
“段先生,关于您妻子林溪女士在雪山上死亡一事,还有一些疑点需要向您核实,请您配合调查。”
段峰一愣,震惊地问:
“林溪真死了?”
警官冷静地向他宣布我死亡的消息。
“是的,段先生,林溪女士已于三天前10时25分死亡。”
我捂住口鼻,痛苦哭泣:
“原来我本来有机会活的啊,只要他们在一小时内找到我。”
“为什么会这样!”
段峰沉默不语,好像无法接受我死亡的消息。
我看着段峰那虚伪的样子。
他终于可以解放了,再也不用应付我,应该开心啊,为什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李研端来茶水,依偎在段峰身边,眼眶微红,声音哽咽:
“都怪我,我不应该上山的……”
段峰拍了拍她的手背,无声地安慰。
就在他全神贯注应对警察,努力回忆并拼凑那个“意外”时,我清晰地看到,李研的手指,借着身体和沙发的掩护,极其灵巧地将一个黑色物品塞入包里。
我很震惊,因为那是我求救的个人信标,但已经被破坏了。
我看着李研如无其事的样子。
“原来如此,难怪登山队员始终找不到我。”
“是她掐灭了我最后的希望。”
“是她杀了我!”
“段峰,你最爱的初恋杀了我!你爱的是什么人!”
“...”
我不断地控诉,但他听不见,因为我早死在雪地里了。
此刻,警官也注意到了李研反常的动作:
“李小姐,您当时就在林小姐身边,当时事情是这样的吗?”
“是的,警官,林溪姐的死就是意外,我们也很难过。”
但她脸上没有一丝悲伤。
段峰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他正揉着眉心,对警察说:
“那段时间我们在离婚……是有点争执,她可能因此……”
警官静静地听着,目光锐利地扫过段峰,又掠过一旁垂首拭泪的李研。
最后,定格在李研的包上。
警官忽然开口,打断了段峰的话:
“周先生,根据卫星网络提供的显示——”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确保每个字都砸进段峰的耳朵里:
“在林溪女士死亡后,追踪到的个人定位信标记录显示在——”
“这里。”
空气瞬间凝固。
段峰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不可能...不...”
他喃喃自语,身体开始发抖,
“我没有拿走,李研更加不可能,她那么善良,没有理由。”
我看着心理一度悲凉,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他还是相信初恋。
我真傻,为什么会爱上你。
“段先生,你看这是刚刚从李小姐包里找到的。”
原来警官为防止李研销毁证据,趁她不注意拿了出来。
“这是林溪的个人定位信标!”
然后,他猛地转向李研,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一种逐渐苏醒的、可怕的怀疑。
“那天……离开前,东西就你身边就有……”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是不是你拿走了……”
李研的脸色“唰”地白了,她慌乱地摇头:
“峰哥,你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我包里……那东西是坏的……”
“坏的?”
段峰像是抓住了关键,他死死盯着李研,
“你怎么知道是坏的?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除非……除非是你损坏的!”
他猛地抱住头,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哀嚎:
“都怪我!我他 妈的就不该救你!”
他痛哭失声,用力捶打着地面和自己的头。
“林溪!林溪——对不起!对不起啊!!!”
李研跌坐在一旁,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悔恨和指向她的怒火。
她脸上的柔弱彻底消失,只剩下惊慌和一丝掩饰不住的阴沉。
我知道她在害怕。
而我的视线,越过痛哭的段峰,落在了李研阴狠地眼神里。
你看,段峰。
你放在心尖上呵护的,是一条早就为你我备好坟墓的毒蛇。
你为了她,把我永远留在了雪山上。
8.
“是我,没错,她就该死!”
李研控诉着,段峰强烈地反驳:
“不!是你该死,是你破坏了我们的感情,是你杀了她。”
他满眼通红。
“哈哈哈,段峰我从未爱过你,我一直是在利用你,是你给我机会把林溪害死的!”
他上前掐住了李研的脖子:
“我就不该相信你。”
我漂浮在半空中,看着眼前这出荒诞的戏码。
最后,警官将李研带走了。
段峰留在客厅没有动,瘫坐在沙发上。
他没有嘶吼,没有痛哭,只是抬起手向我抓来,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他的手在空中徒劳地停顿了片刻,最终狠狠砸向自己的额头。
他又猛地抓起沙发上一条柔软的薄毯。
那是我生前最爱盖在腿上看书的东西。
他将整张脸埋进毯子里,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耸动,发出呜咽:
“林溪……林溪……”
他一遍遍喃喃,声音嘶哑破碎,
“我不该救她……我错了……”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泪流满面。
“林溪,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我和他在一起只是我不甘,想弥补当年的遗憾。”
“我以为我不在意你的,可是我的心好痛好痛。”
“我从来没有想要你死,就连离婚也是吓唬你的,我一直以为你会理解我的?”
我静静地悬浮在书房的一角,看着他的发泄。
我的心里,一片奇异的平静。
没有想象中的快意,也没有预料中的心疼。
“看啊,段峰。”
我心想,
“你终于知道真相了,可这真相,是用我的命换来的。”
看着他拼命嗅着那条毯子,我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那条毯子,是我最后一个生日时,想让你陪我去挑,你却因为李研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去后,我自己一个人买的。
“你现在流的泪,有我当初独自一人绝望时的万分之一痛吗?”
“真虚伪!”
他就这样抱着那条薄毯,在家里静静地呆了一整天。
他没有开灯,没有移动,没有进食,没有喝水,只是维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
突然,他推开门冲了出去。
我跟在他身边,一路来到了医院的停尸房。
护士告诉他,我的尸体刚被转送到殡仪馆火化。
他踉跄着转身,又跌跌撞撞地奔向殡仪馆。
刚到门口,就被母亲一把拦住。
“你还来干什么,你不是不相信溪溪死了吗?”
“让我进去……”
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破碎,
“让我见溪溪最后一面。”
母亲瘦弱的身躯挡在门前。
“最后一面?”
她冷笑,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悲痛与怨恨,
“段峰,你现在想起来要见她了?她活着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
“她发着高烧,半夜打车自己去医院的时候,你在哪里?”
母亲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
“是不是陪着那个姓李的,嫌她电话烦,直接关了机?”
他的拳头骤然攥紧,指节泛白。
“不是的,我……”
他想辩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生日那天,做了一桌子菜,从傍晚等到深夜。”
母亲的眼圈红了,声音开始颤抖,
“你甚至连一句‘忘了’都懒得解释,第二天轻飘飘一句‘忙’,就带过了。”
“她哭了一夜,你知不知道?”
他的身体晃了一下,不得不伸手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
母亲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带着绝望的控诉,
“段峰!我的溪溪,她就是被你一点一点害死的!你现在凭什么来见她最后一面?你配吗?!”
他膝盖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弯下腰,额头抵着地面,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对不起……溪溪……对不起……”
我就飘在他的身边。
看着他崩溃,看着他痛哭,听着他迟来的忏悔。
我的心里,却是一片近乎麻木的平静。
呵,真可笑啊。
现在知道难过了?现在知道后悔了?
段峰你永远不会明白,生日那晚看着蛋糕上蜡烛燃尽,我的心是怎样一点点冷透。
你更不会懂,死前期待着你来救我……希望却被你的初恋亲手掐灭。
现在哭给谁看呢?
你的眼泪,廉价得让我只想发笑。
我缓缓飘到他的面前,他哭得浑身颤抖,却感受不到我一丝一毫的存在。
我凝视着他通红的、盛满痛苦的双眼,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
“段峰,太晚了。”
“你的眼泪,换不回我的呼吸,也抵消不了你给我的,那些冰冷的过往。”
“我不需要你的忏悔了。”
“因为,我早就不要你了。”
9.
母亲从殡仪馆工作人员手里接过我的骨灰盒,脊梁挺得笔直,没看段峰一眼。
“开车。”
她对司机说,
“我女儿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车子绝尘而去,只留下一地尾气和那个僵在原地的男人。
我跟着母亲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一片冰凉。
段峰,我的丈夫,我曾以为会共度一生的人。
在我和李妍之间,他选择了她,他的抛弃,何尝不是推我坠入深渊的手之一?
一周后,警察上门询问段峰的下落。
原来,自从殡仪馆一别,他就人间蒸发了。
他们也带来了关于李妍的最终消息:为了得到我名下那35%的公司股份,并将其转移至她背后的资本公司,她精心策划了那场看似意外的谋杀。证据确凿,故意杀人罪,她被判处七年有期徒刑。
七年,我的生命,只换来她七年的牢狱。
我直到死后,通过警察的调查报告,才拼凑出她完美的杀人计划。
她那些和段峰的亲昵,原来每一步都是算计。
真是可笑!真是讽刺!
一个月后,一则社会新闻在电视上短暂播报:
一名男子在攀登珠穆朗玛峰时不幸遇难。
镜头扫过冰冷的雪地,男子浑身赤裸地蜷缩着,身边用硬物在雪上划出歪歪扭扭的字迹:
溪溪,我帮你完成了登顶的愿望,希望下辈子…….
新闻播报员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
登顶珠峰,那确实是我曾经放在日记本里的梦想。
如今他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去“完成”,是想赎罪吗?
不,段峰,你错了。
你的死,弥补不了什么。
你的忏悔,也并不能让我安息。
你和李妍,一个用愚蠢的信任杀死了我的爱情,一个用贪婪的欲望杀死了我的生命。
我才不要你的下辈子。
如果真有下辈子,我只愿永不遇见你们。
灵体渐渐变得透明,但我的心却前所未有地清明。
(完结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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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桃花酿,不醉人,醉己~
来源:桃花不醉酒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