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死人堆里捡了我,以为我是他的亲妹妹,却不知我是当朝公主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6 14:37 1

摘要:那是一个血雨腥风的日子,叛军如凶猛的野兽,攻破了那座金碧辉煌却又摇摇欲坠的皇城。

我,曾是大周王朝最尊贵的公主,享受着世间至高无上的荣耀与奢华。

然而,命运却在我十岁那年,无情地扭转了轨迹。

那是一个血雨腥风的日子,叛军如凶猛的野兽,攻破了那座金碧辉煌却又摇摇欲坠的皇城。

曾经繁华的宫殿,瞬间沦为一片废墟,四处弥漫着刺鼻的硝烟与血腥味。

周围的喊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

别的士兵们,在攻入皇城后,都如同发了疯一般,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们疯狂地在奢华的宫殿中四处搜刮,将那些璀璨的珠宝、珍贵的宝物,像饿狼抢食般塞进自己的口袋。

看到稍有姿色的女子,他们便如饿虎扑食,露出狰狞的笑容,毫不留情地将她们拖走。

而那个人,罗海生,不过是个极其普通的大头兵。

在那一片混乱之中,他并未像其他人那样被贪婪冲昏头脑。

当他路过那堆积如山的死人堆时,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我。

我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穿着母后临死前为我换上的宫女服。

那身衣服,虽不如公主华服那般华丽,却也干净整洁。

罗海生缓缓弯下腰,脸上带着一抹憨厚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在这血腥的场景中显得格外温暖。

他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好奇与怜悯。

随后,他挠了挠头,咧开嘴笑着说道:“嘿,这宫里挑的宫女就是俊啊,瞧这模样,看着就适合做我妹妹。”

可他哪里晓得,这身看似普通的宫女服,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母后在临死前,用她那颤抖却又无比坚定的手,颤抖着为我换下了华丽的公主华服。

她的动作急切而有力,眼神中满是不舍与决绝。

她紧紧握着我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地说道:“孩子,你要用我九泉之下的安稳起誓,一定要尽全力活下去。这宫里的人,各有各的孽,他们都可以去死,可你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子啊。请列祖列宗原谅我做母亲的这点私心,就让你活着吧。”

我虽心里明白,一个公主不殉国,在别人眼里是很没骨气的行为,但我实在是怕疼,更怕母后伤心。

于是,我顺从地躺在了这堆尸体中间。

周围弥漫着一股刺鼻到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仿佛要将我淹没。

我紧紧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慌乱的情绪镇定下来,试图在这恐怖的环境中寻找一丝安宁。

罗海生发现我的时候,情况十分危急。

十三把锋利的刀尖,从我的面上呼啸掠过,仿佛死神在耳边低语。

那些士兵们只顾着从死人身上抢夺珠宝,一个个眼睛都红得像要喷出火来,根本没发现我还活着。

只有罗海生,他放下了手中那把还带着血迹的刀,笑嘻嘻地凑到我跟前。

他伸出手,轻轻地揉着我的眼皮,声音温和得如同春风拂面:“小丫头,别装啦。我妹妹从小就爱跟我玩儿这装死的招,乖,睁开眼吧,哥不杀你,哥带你回家。”

我在这冰冷刺骨的地上,已经战战兢兢地躺了一夜。

周围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和惨烈的喊杀声,仿佛是地狱的哀号。

他一开口,我心里一直吊着的那口求生的气,突然就泄了。

我破罐破摔地想,最坏的结果,不过就像三姐姐一样,活生生地被那些士兵拉出去,最后血糊糊地再躺回这冰冷的地上。

于是,我带着满心的怨气,猛地睁开眼,挺直了身子,颇有风骨地瞪着他,大声喊道:“要杀就杀,别在这儿骗人!”

反正我觉得这些士兵都没人性,我的那些兄姐们,一个个都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没有一个能有活路。

他听了我的话,果然拉下脸,皱着眉头,严肃地说道:“没规矩,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打打杀杀的。”

可说完,他竟真的没有动我。

他伸出手,用力地扒拉开盖在我身上的尸体。

那些尸体冰冷僵硬,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他用强有力的胳膊,一把把我拉着坐起来,顺势从怀里掏出一块又冷又硬的饼,递到我嘴边,笑着说:“先吃点东西,别饿着。”

我饿了整整一宿,在那无尽的恐惧笼罩下,饥饿的感觉被深深掩埋,我竟丝毫未觉。

如今,我渐渐从恍惚中清醒过来,面前有一块饼,它散发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难闻气味,可我实在是饿极了,也顾不上那么多,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他站在一旁,看着我这副吃相,嘴角微微上扬,嗤笑了一声:“这就对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不过是个小宫女,活着才是最要紧的事。换皇帝跟你有什么相干呢?”

他皱了皱眉头,又道:“别一天天总觉得别人都要杀你。”

“宫女?”我满脸茫然地望着他,眼神里满是浓浓的疑惑,仿佛置身于迷雾之中。

我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这个可怜的孩子。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嬉笑声,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声响起:“呦,罗小子。”

那声音带着几分调侃,接着说:“难怪满地的珠宝你都不捡,原来是想给自己捡个小媳妇啊。”

听到这话,我这才注意到那个说话的人。

他身材很高大,体型魁梧,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眼神中透着一股凶狠劲儿,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但仔细端详,他的脸却还带着几分少年的稚嫩,不过,这也是相对其他士兵而言。

我才十岁啊,我心中暗自想着,禽兽才会对我下手。

下意识地,我身体微微颤抖,往旁边挪了挪,想离他远一点。

他站在那里,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

只见他漫不经心地一勾手,就把我整个人埋进了他温暖的怀里。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不正经的笑意,回应那些人说道:“活人是要上交的,这规矩我自然懂。可各位哥哥看看,我都十五了,到现在也没人给我张罗个媳妇儿。这人就算交上去,最后也是被大家分了。不瞒各位哥哥,我是真喜欢这姑娘。”

他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期待,接着提议道:“要不这样吧,我负责搜的那片珠宝,全给哥哥们。这人,就请哥哥们让给我吧。”

说着,他用手死死地按住正在挣扎的我。

他低下头,凑近我的耳边,低声警告道:“不想去脏地方,就给我老实待着。要是再让别人发现,我可就护不住你了。”

我已经静静地躺了整整一夜,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从那些人偶尔不怀好意的对话中,我早就知道了所谓的脏地方,就是那可怕的军妓营。

原本就未完全消弭的害怕,此刻再一次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我满心悲凉地想着,原来没了家国的庇护,哪怕我才十岁,在他们眼里也算女人了。

我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双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指甲都快嵌进布料里了。

我再也不敢动一下,只能乖乖地任由那些人嘲笑他头发昏。

只听一个人笑着说:“嘿,你这人真是糊涂了,宫里随便一支钗出去,就能换个黄花大闺女呢。”

另一个人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你要这小丫头干啥哟。”

我满心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拿了一张破布盖下来。

那破布脏兮兮的,散发着一股陈旧的味道,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他动作迅速,把我像一团包裹似的团在胸前,紧紧的,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然后,他脚步匆匆地带着我出了宫。

宫门外,景象惨不忍睹。残垣断壁横七竖八地躺着,仿佛是历史的伤疤。

硝烟还未完全散尽,弥漫在空中,刺鼻的味道直钻我的鼻子,让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碎的瓦片和烧焦的木头,仿佛是一场噩梦的残骸。

直到十日后,我跟他坐上回乡的骡车。

骡车摇摇晃晃的,一路上颠簸不停,仿佛是我那动荡不安的命运。

这时,我才知道他为我放弃了什么。

原来那些叛军打赢了清兵,有个规定,十六岁以下,四十岁以上的兵全都不要了。

而那日进皇城他们能搜到的财物,就是给他们回乡的盘缠。

我虽长在皇家,夫子也曾叹着气教过我们,不要“何不食肉糜”。

我心里明白,钱对人来说有多重要。

于是,我变得愈发沉默,心里乱糟糟的,像有一团乱麻。

一时想着,人是要知恩报恩的,他毕竟救了我。可一时又想着,会对小孩子起心思的,能是什么好人呢。

我就这么纠结着,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

一路上,我时不时偷偷看他一眼,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终于,到了杏花村那天。

村口的大槐树下,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仿佛是大自然为我们铺就的一条金色道路。

我眼眶里汪着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声音带着哭腔说道:“罗海生,你既救了我,我嫁给你也是应该的。可你能不能等我几年呀,呜呜呜。我现在这么小,要是嫁给你,别人看了,也会显得你像个变态的。”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神里满是审视,像两把锐利的剑,上上下下地将我扫视了一番。那目光,就仿佛我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又或者,在他眼里,我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他紧皱着眉头,刚要张嘴说话,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要不要听听你嘴里吐出来的都是些什么鬼话……”

然而,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打断了。

只见一个婶子慢悠悠地从后面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让人看了心里暖乎乎的。

这位婶子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碎花布衫,那碎花图案经过无数次的洗涤,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仿佛是岁月在上面留下的淡淡痕迹。

她手里拿着一把刚从路边割下来的青草,青草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光芒,就像镶嵌在上面的细碎钻石。

她走到我面前,伸出那双粗糙得像老树皮一样的手,轻轻戳了戳我的脸,脸上满是好奇,问道:“小姑娘,你刚刚说啥呢,这个臭小子要娶你?”

我满心悲伤,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就像即将决堤的洪水,委屈巴巴地说道:“嗯,他说他没媳妇,想让我做他媳妇。”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崔婶,也是第一次真切地见识到农村婶子们的厉害之处。

崔婶一听我的话,脸色瞬间就变了,原本和善的面容瞬间被怒气所取代,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就像两股拧在一起的麻绳。

她满脸怒气,随手从路边折了一根树枝,那树枝在她手里就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

她挥舞着树枝,朝着罗海生就狠狠地抽了过去,动作又快又狠。

罗海生被抽得一下子蹦了起来,足足有三丈高,嘴里还“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那声音就像杀猪一般凄惨。

崔婶一边抽一边骂道:“我打死你这个小混蛋,出去一趟长本事了是吧!什么兵油子的坏毛病都敢跟着学,这么小的孩子你也敢祸害。你是不是不记得你妹妹……”

骂着骂着,崔婶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她停在原地,和罗海生面对面站着,四目相对。

那一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气氛变得莫名地悲怆起来,就像一场无声的悲剧正在上演。

罗海生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愧疚,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也有无奈,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却又说不出口。

崔婶的眼神则有些黯淡,就像夜空中失去了光芒的星星。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气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好一会儿,崔婶才缓过神来。

她走到我身边,缓缓蹲下身子,温柔地摸着我的头,那动作就像在抚摸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她轻声说道:“别怕,那小子就是嘴巴坏,吓唬你的。他肯带你回来,你就是我们杏花村的人了。来,婶子带你回家。”

罗海生的家,那真叫一个破。

四间茅草屋歪歪斜斜地立在那里,就像四个喝醉了酒的大汉,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它们吹倒。

屋顶的茅草有些已经发黄了,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就像老人在低声叹息。

一个大院子,院子的围墙是用土坯垒起来的。有些地方的土坯已经塌了,散落在地上,就像被拆得七零八落的积木。

院里空落落的,只有角落里堆着一些破旧的农具。

那些农具锈迹斑斑,就像一个个饱经沧桑的老人,一看就是很久没用过了。

走进屋子,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鼻而来,那味道就像岁月藏在角落里的叹息,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我抬眼望去,墙壁上的泥灰有些已经脱落了,露出里面一块块粗糙的土坯,就像老人脸上那深深的皱纹,在诉说着这屋子的沧桑历史。

可我却觉得安心极了。

因为在这里,他终于把我当成一个有劳动能力的人来使唤,而不是像在宫里那样,把我当成一只宠物一样宠着。

那日,崔婶迈着蹒跚的步子,一步一步缓缓离去后,罗海生满脸不悦,眉头紧紧皱着,就像两条拧在一起的毛毛虫。

他没好气地冷笑道:“我还以为你遇上什么伤心事了呢,一路上处处惯着你,你不说话,我也没逼你。合着你是把我当成那种喜好娈童的变态了啊!”

他顿了顿,双手抱胸,眼神里满是不满,就像两团燃烧的火焰,继续说道:“行,你真行啊大小姐。现在没事了是吧?那就麻溜地给我去做饭,伺候了你一路,也该轮到小爷我享享福了。”

他说话时,言语里夹枪带棒的,脸上的怒气清晰可见,气得连脸颊都微微泛红,就像熟透的苹果,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而我呢,心里那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奔向了厨房。

到了厨房,我看着那些锅碗瓢盆,眼里满是新奇,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

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我开始忙活起来,可我笨手笨脚的,就像一只刚学走路的小鸭子。

一不小心,就把里面所有的碗都给碰碎了,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碎片散了一地,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

家里的米面、柴火还有各种家什,都是崔婶让她儿子送过来的,数量并不多。

不一会儿,一锅过量的水煮面糊煮好了。

罗海生脸不情愿地看着那锅面糊,犹豫了一下才开始吞。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简直就像吃了苍蝇一样。

他皱着眉头,满脸心疼地说道:“你知道你这一下祸祸掉的是我们几天的口粮吗?这可是白面啊,崔婶不知道省了多久才省出这么点。她家小孙子都不一定有得吃呢,你就这么全倒锅里了。”

其实啊,煮东西需要放水就是我关于做饭的全部认知了。

这还是我听那些小宫女闲聊时才知道的。

要是他不来,我连要烧火这件事都不知道。

至于白面,那是我唯一认识的粮食,其他的粮食,看起来都好粗糙,实在不像是能吃的东西。

我心里委屈极了,嘴巴都不自觉地嘟了起来,就像一只生气的小鸭子。这种委屈自然而然地就表现在了脸上。

他看到我这副模样,满脸不可置信地开口道:“你不会这么大了都没做过饭吧?宫里的宫女不是专门伺候人的吗?”

我坐在房间里,思绪飘到了身边那些可爱的小宫女们身上。

她们平日里总是围绕在我身边,就像一群欢快的小蜜蜂。

最多也就是给我倒倒茶、送送水,每天,我们都会一起玩耍,日子过得轻松又惬意。

这时,面前这个人突然说了些让我生气的话。我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回道:“你胡说,御膳房里都是太监,哪有宫女啊!”

他挑了挑眉,不屑地说:“还能没宫女?我才不信。”

我更生气了,大声道:“就是没有,我还能骗你不成!而且,宫里像我这么大的宫女都不干活,我们每天都在玩呢!”

他听了我的话,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就像警察在审视犯罪嫌疑人。

他皱着眉头,撇了撇嘴说:“你这么高,长得还白胖白胖的,该有十二三了吧?那群王八蛋这么好,这么大了还白养着你?”

我一听他说我“白胖”,心里就来气。

想起前头有个姐姐没站住,母后养我的时候就格外用心,膳食都是御医们每旬把脉现拟的。

所以我比同龄人长得好一些,但这叫康健,哪是什么白胖,他简直太没见识了。

我气得小脸通红,大声说道:“我才十岁,哪有十岁的小孩要干活的!”

他听完我的话,原本恼怒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

脸上缓缓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他身子微微前倾,凑近我,笑嘻嘻地说道:“谁说没有,我罗海生的妹妹就是啊。来,乖,叫声哥哥听听。”

我心里暗自琢磨着,要是做了他妹妹,他应该就不会嫌弃我,把我赶走了吧。

这么想着,我缓缓低下头,声音讷讷地喊了声:“哥。”

从那天起,我有了一个无赖哥哥,也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罗明月。

嗯,本来他要给我取名叫罗小宝,我气呼呼地瞪了他好久,就像一只愤怒的小老虎。他才挠挠头,改了名字。

罗海生果然是个无赖。有一天,他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跟我说:“我跟你说啊,我的梦想就是做个靠妹妹养的享福哥哥。”

从那之后,他便开始无止境地奴役我。

屋里的洒扫,全都归我来做。

我紧紧握着扫帚,认真地清扫着每一个角落,连一点灰尘都不放过,就像一个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自己的领地。

家里的三餐,哦,这里只有两餐,也都由我来煮。

我在厨房里忙得晕头转向,又是仔细地洗菜,就像在给蔬菜洗澡;又是认真地切菜,那动作虽然还有些生疏,但充满了认真和专注。

院子里新捉的小鸡仔,也归我喂养。

我每天都小心翼翼地给小鸡仔们喂食、换水,生怕它们饿着、渴着,就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

若我煮错了饭,轻的惩罚,是我自己连着吃三天剩饭。

那剩饭冷冰冰地堆在碗里,散发着一股陈旧的味道,让人难以下咽,就像吃了一口苦涩的药。

重的惩罚呢,他真的忍心让我吃那些不小心被熬得黑乎乎、焦糊难闻的东西。

看着那黑黢黢的食物,我的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

而他呢,却龇着大牙,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神情,心安理得地去崔婶家蹭饭。

就连莲宝偶尔偷偷塞给我一个窝头,他都不会放过。

他眼睛一瞪,吓唬莲宝说:“偷吃的姑娘以后会嫁给癞蛤蟆!”说着,伸手就把窝头抢了过去。

莲宝是崔婶的女儿,也是我这辈子第一个朋友。

她梳着两条乌黑的辫子,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可爱极了。

她经常带着我跟村里其他孩子一起摸鱼爬树。

我们在清澈的小河里,挽起裤腿,小心翼翼地摸索着鱼儿的踪迹,就像一群勇敢的小探险家。

爬树的时候,双手紧紧抱住树干,双脚用力蹬着,一点一点往上挪,就像一只灵活的小猴子。

有了她的陪伴,我才不至于在这辛苦的日子里,想趁罗海生睡着的时候偷偷跑掉。

到我拿锄头打理菜园子,手上再也不长泡的时候,我稳稳地握着锄头,一下一下地翻着土,动作熟练而沉稳,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农。

我虽出身皇家,如今流落民间,却也迅速适应了这乡村生活。

我能够熟练地用榆钱、野菜,搭配上豆子、玉米碴,再添上那么一点点米,煮出一锅香气扑鼻的饭食。

当那锅饭在灶台上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散发出淡淡的、诱人的清香时,我满心欢喜,满心期待着能得到他的认可。

我暗自思忖,若能得到他的肯定,那我便算是真正成为他合格的妹妹了。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他带着一脸不怀好意的坏笑,将我领到了茅房前,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家明月这般能干,学这个想必也是手到擒来。”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茅房里面,接着吩咐:“你把里面的东西用舀子舀到屋后的坑里,再把鸡棚里每日的鸡粪清扫进去,还得隔几天往里面倒些草木灰。”

我站在茅房门口,一股刺鼻的、让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熏得我眼眶泛红,眼泪都快止不住地流下来了。

我忍不住紧紧皱起眉头,脸上满是委屈的神情,心里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沉甸甸的。

我深知,自打离开皇宫的那一刻起,我便不再是那个金尊玉贵、养尊处优的公主了。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我拼命地学习各种农活,努力地操持家务。

每天天还未亮,当第一缕曙光还未照亮大地,我便悄悄起床,跟着他去田间地头干活。

回来后,又马不停蹄地洗衣做饭,一刻也不敢停歇。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满足罗海生对妹妹的所有要求。

有一日,我满脸好奇地问莲宝:“咱们这般大的女孩,平日里都学些什么呀?”

莲宝歪着头,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认真思索了一番后,笑着说道:“也就是做些家务活呗,像洗衣做饭、打扫屋子之类的。”

我听了,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暗自腹诽:谁会愿意整天跟这些臭烘烘的东西打交道啊。

我越想越气,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罗海生说那些话时的模样,那副嘴脸在我看来,分明就是想作践我,报复我之前说他变态。

一时间,我心中那仅存的一丝傲气如火山喷发般“噌”地一下冒了出来。

我再也忍受不了,拔腿就跑。

我猛地转身,脚步如飞,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午后的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慵懒地洒在大地上,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微风轻轻拂过,如同温柔的母亲的手,温柔地抚摸着路边随风摇曳的野草,带起几株野草轻轻晃动。

“明月呐,你就别再跟海升哥置气啦。”莲宝捧着自己特意省下来的下午饭,那饭还带着温热的气息,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匆匆走到我身边。她脸上满是关切之情,一边把饭递给我,一边又开始了她那老生常谈的劝说。

我接过饭,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嘴巴鼓得像只小仓鼠,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仿佛在诉说着心中的委屈。

我一边嚼着饭,一边嘟囔着问道:“那他知道自己错了没有呀?有没有很着急地在四处找我呢?”

旁边的吴小胖听到我的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两颗闪烁的小星星。

他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尖着嗓子接口道:“你哥才没着急呢!我刚路过村口的时候,还瞅见他正跟人在那儿眉飞色舞地侃大山呢。明月,反正他又不是你亲哥,要不你跟我回家呗。”

我躲的这个地方是个隐蔽的小山洞,洞口周围长满了郁郁葱葱的藤蔓。

那些藤蔓相互缠绕在一起,如同绿色的屏障,将洞口严严实实地遮掩起来。

这山洞是我们一群玩伴儿在玩捉迷藏的时候偶然发现的,此刻,这个时辰,所有人都聚在了这里陪着我。

莲宝听了吴小胖的话,眼睛一瞪,如同一只发怒的小狮子,朝着他啐了一口。

她双手叉腰,大声说道:“哼,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你不就是看明月长得好看嘛!人家海升哥起码有本事能养活明月,你有这能耐吗?”

吴小胖被莲宝说得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连脖子都红透了。

他结结巴巴地辩解道:“你、你别胡说八道!我就是看明月可怜而已。再、再说了,谁没本事啦?我爹可是在城里给我找了个大师傅做学徒,契都签好了,我马上就要成为城里人啦!”

说着,他的手在怀里慌乱地摸索了一阵,仿佛在找什么珍贵的宝贝似的。

然后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纸,走到我面前,把纸递给我,还得意地哼了一声,说道:“哼,我马上就要去城里过顿顿饭都有肉吃的好日子啦。明月,你也跟我一起去吧,我保证会对你好的。”

午后的阳光依旧慵懒地洒在村子的空地上,那片空地如同一个金色的舞台,承载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一群孩子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声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如同欢快的小鸟在歌唱。

吴小胖站在中间,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晕,那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绚丽夺目。

他手舞足蹈地说着:“我要进城啦,以后顿顿都能有肉吃!”

其他人被他顿顿有肉吃的说辞惊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如同铜铃一般,满是惊讶与羡慕。他们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讨好起来。

一个瘦高的孩子拉着吴小胖的衣角,眼睛里满是期待,满脸真诚地说:“小胖,你真的要进城啊?我听说城里家家吃大米,肉我就不想了,我以后能去蹭碗白米饭不?”

旁边一个稍胖的孩子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拍了拍吴小胖的肩膀说:“没出息,我们小胖哥那么有钱了能亏待我们?那起码得是浇了肉汁的白米饭吧。”

另一个扎着辫子的女孩,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她轻轻拉着吴小胖的胳膊,娇声晃了晃:“胖儿,他们呀,没见识,就知道饭啊肉的。我可听说啦,城里最好吃的东西叫桂花糕呢,你回来可得给我们带啊。”

一堆好奇又羡慕的眼光,还有一连串恭维的话语,让吴小胖兴奋得脸更红了,他胸脯一挺,如同一个威风凛凛的小将军。

小伙伴们提什么要求,他都用力地点头应着,仿佛已经成为了城里的富家公子。

可我却只觉得全身发寒,仿佛有一股冷风从脊背吹过,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闷着声,皱着眉头,上前一步,严肃地问道:“这契是你爹亲手签的?他说是给你找师傅用的?”

吴小胖还沉浸在欢喜之中,听到我的话,还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

他眼神有些迷离,嘴里嘟囔着:“是啊,我爹说给我找师傅呢。”

莲宝站在一旁,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她连忙拉了拉我的衣袖,着急地问:“有什么不对啊?你快说!”

我抬头直直盯着吴小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你是可以有肉吃了,但不是因为你要进城拜师傅。而是你爹把你妹妹卖了,卖给了城里一家叫醉花坊的青楼。”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下来的人群中却格外清晰,如同炸雷一般,在众人耳边响起。

吴小胖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敢置信。

他一把抢回契纸,双手颤抖着,激动地说:“你胡说,我爹才不会把小妹卖到那种地方。不对,我爹根本就不可能卖我小妹!”

那契,分明是一张卖身契!

青楼,哪怕是一辈子没出过村的老村妇都知道那是个很可怕的地方,就跟那专门拐卖孩子的拍花子一样可怕。

吴小胖说着说着,眼眶竟先红了起来。

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他抽抽搭搭地哭个不停,那哭声如同受伤的小兽,让人心疼不已。

在这小小的村子里,谁都知道吴家对儿子那是捧在手心里疼,含在嘴里怕化了。

其他人家虽说也重视男孩传宗接代,但对女儿也是尽心尽力地打算,会为她们的未来着想。

唯独吴家,做出了省一家人的口粮,只为把儿子养得白白胖胖这种事。

而吴小胖的妹妹吴小玉,在我来到这个村子之前,那可是村里最漂亮的孩子。

粉雕玉琢的模样,人见人爱,如同童话里的小公主。

所以他才哭得这么伤心,因为他心里明白,这很可能是真的。

可莲宝却不允许他再哭下去,只见她柳眉倒竖,如同两把锋利的宝剑。

她扬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怒声道:“现在是哭的时候吗?你好好想想,这契书你爹啥时候拿回来的?小玉还在家吗?要是还在,你赶紧回家救人啊!”

吴小胖被这一巴掌打得一个激灵,这才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他噌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就往家的方向跑去。

莲宝急忙伸手拽住我的手,紧紧跟着他。

一边跑,一边转头跟我解释道:“村里没人识字,等下要是和吴家掰扯起来,还得需要你帮忙看看这契书到底咋回事。”

不仅如此,她还扯开嗓子,一边跑一边在村子里大声呼喊:“不好啦,吴胖他爹要卖闺女啦,大家快去劝劝吴大伯啊!”

此时,正是村民们结束了一天的劳作,陆陆续续回家的时间。

村子的小道上,男男女女扛着锄头、背着竹筐,正慢悠悠地往家走。

他们的脸上带着疲惫,却又有着对生活的期待。

听到莲宝那急切的喊声,大家原本轻快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脸上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满是疑惑,仿佛在猜测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紧接着,大家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纷纷朝着吴家的方向涌去。

他们的脚步匆匆,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愤怒。

很快,当我们气喘吁吁地跑到吴家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已经像潮水一般,密密麻麻地聚到了吴家的门口。

人群熙熙攘攘,嘈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如同汹涌的海浪。

大家的脸上都带着担忧和不满,有的皱着眉头,仿佛在思考着如何解决这件事;有的交头接耳,在低声议论着吴家的所作所为。

莲宝悄悄伸手,轻轻捏了捏吴聪的胳膊,身子微微凑到他耳边,轻声而又急切地说:“想保住你妹,等下就咬死了你妹要是离家你就跳河,听到没?”

那一刻,我看着莲宝那坚定的模样,她的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一位英勇的战士,在守护着正义。

恍惚间好像在她身上看见了崔婶的影子,那个坚强、善良、有主见的女人。

我心里不禁暗暗感叹,觉得她真是厉害,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主见和胆量,真是让人敬佩不已。

莲宝像是察觉到了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那白皙的脸颊上,悄然泛起了一抹如朝霞般的红晕。

她略带羞涩地冲我盈盈一笑,而后轻声解释道:“你可别看吴小胖平日里总是毛毛躁躁、不太靠谱的模样,但他对他妹妹那可是真心实意的好。他常常自己省吃俭用,把好吃的东西都留给小玉吃。要不是这样,我也不可能带着你跟他一块儿玩耍呢。”

此时,吴家门口热闹得如同集市一般。

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像潮水一般涌来,把那小小的院子挤得密不透风,连个下脚的地方都难以寻觅。

就连村长,也在众人的簇拥下,匆匆赶到了现场。

他背着手,神情庄重而严肃,稳稳地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那紧锁的眉头,仿佛两道深深的沟壑,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能洞察一切。

吴小胖的爹娘听到外面那如雷般的喧闹声,急忙从屋里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

他们一脸茫然,眼神里满是疑惑。

吴大伯皱着眉头,满脸焦急,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急切地问道:“村长,村里这是发生啥天大的事儿了呀?咋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呢?”

老村长板着一张如同铁板似的脸,目光如炬,严厉地看着吴大伯,语气沉重地说道:“莲宝说你要把小玉卖了,耀祖啊,咱们当初在逃难的路上,那可是吃尽了苦头,但都没干过卖儿卖女这种丧良心的事儿。现在仗也打完了,日子眼看着就要安稳下来了,咱们也在杏花村安了家。这要是有了这种风气,那可不得了,影响的可不止你一家啊。要是这事儿真传了出去,人家一提起杏花村,就会说那是那个卖闺女的村子,以后好人家谁还愿意跟咱们结亲啊?”

听完村长的话,吴大伯的脸瞬间涨得如同熟透的番茄一般通红,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一下子涌上心头。

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仿佛要喷出火来,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一般在众人耳边响起:“姜大海你给我出来,你就是这么教闺女的,满嘴胡话,张嘴就来。我啥时候说要卖我闺女了?”

吴大伯脸上愤怒的神情十分真切,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如同一条条蚯蚓在蠕动,那模样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于是,大家不由自主地,又把目光齐刷刷地对准了莲宝,眼神里充满了质疑和怀疑,仿佛在审视一个说谎的孩子。

有人还小声嘀咕着:“这孩子是不是弄错了呀,会不会是看错了啥?”

就在这时,姜大婶一家和罗海生也在人群中艰难地挤了过来。

本来听到那一声大喊,我心里害怕极了,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下意识地缩在了莲宝的身后,双手紧紧地抓着莲宝的衣角,仿佛那是我的救命稻草。

不知为什么,一看到罗海生,我心里突然就有了底气,仿佛他是我坚实的后盾。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全身的勇气,主动从莲宝身后站了出来。

我伸手拿过吴小胖手里的契书,那契书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陈旧,纸张都有些泛黄了。

我大声说道:“不是莲宝说的,是我发现的。这契书里写得清清楚楚,户主吴耀祖用五两白银把女儿吴小玉卖给醉花坊。您是不是叫吴耀祖,您女儿是不是叫吴小玉?”

我来村里已经有一年了。

这一年里,村子里的景象热闹非凡。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村子里,村民们便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他们来来往往,脸上洋溢着质朴而又温暖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田间地头,也总是有人在辛勤劳作,他们弯着腰,如同勤劳的蜜蜂,辛勤地耕耘着土地,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

除了崔婶一家和那些一起玩耍的伙伴们,其实我跟村里的其他人都不太熟悉,就像一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在这个热闹的村子里,还有些格格不入。

那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话从我嘴里说出来之后,村长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犹疑的神色。

他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就像在思考一个难题。他转头看向罗海生,急切地求证道:“你不是说她无父无母了吗?她竟然识字?”

人群中,只见罗海生迈着大步,如同一位英勇的将军一般,踏了出来。

他每一步都落地有声,步伐坚定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人们的心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大气势。

他难得如此正经,挺直了自己的身子,像一棵挺拔的松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认真说道:“虽然她的父母没了,不过她之前在大户人家当过丫环,还是认识几个字的。村长,卖女人这事可不能开这个头啊。你看,现在日子好不容易太平了,那些真有混混的村子,族老和村长们都还压着不让卖呢。咱们这村子本就是大江南北逃难的人聚起来的,要是开了这种恶头,以后抢地抢水源的时候,咱们可就更说不上话了,到时候只能任人欺负。”

原本只有村长在说着这件事,听了罗海生的话,大家全都七嘴八舌地开始劝阻起来。

有人大声说道:“是啊,村长,可不能这么干,这可不是小事儿。”还有人附和着:“就是,开了这头以后麻烦就多了,说不定会惹出更大的乱子呢。”

然而,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吴聪他娘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那哭声如同悲痛的哀号,让人听了心都碎了。

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簌簌往下流,打湿了她的衣衫。

她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没命地扑打在他爹身上,边打边哭诉道:“你这个杀千刀的,我跟你拼了!小玉再是个女娃娃,那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你居然敢把她卖到那种地方,我不活了啊。爹啊娘啊,你们在哪儿,吴耀祖这是要逼死我啊,我以后可怎么活呀。”

他爹被她这么一闹,顿时慌了神,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的脸上满是惊恐和懊悔,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我不知道啊,那人说这是招学徒的契书,只要签了就有五两银子的工钱。小聪也能进城里大铺子干活,我真不知道那是卖小玉的契啊,我以为是个好机会呢。”

说着说着,他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罗海生皱着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如同一位严厉的法官,问道:“那人是谁?你怎么认识的?”

他爹抽泣着回答道:“就是城门口侃大山认识的,他人好,请我吃过几顿酒。还说家里孩子有出息在大酒楼当大厨,问我愿不愿意送孩子去,他穿得也体面,我哪知道他居然骗我,我还以为遇到了贵人呢。”

村长一听,连忙追问道:“那五两银子呢,用了没?”

吴婶听到村长的询问,身体猛地一颤,眼神中满是惶恐,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

她立刻大声回答:“没有,绝对没有动那钱,我们哪敢动啊。”

说完,她慌慌张张地跑回屋里,在那简陋的床铺下一阵翻找。

那床铺有些破旧,上面的被子也有些陈旧,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味道。

不一会儿,她双手捧着那包银子,匆匆跑了出来。

她局促地站在村长面前,双手微微颤抖着,惶恐地看向村长,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村长,这钱我们没动,现在还回去,小玉就不算被卖了吧,求求您了。”

村长微微皱着眉头,低低地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仿佛背负着沉重的包袱。

他缓缓转向罗海生,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说道:“罗海生啊,你当过兵,也算跟当官的打过交道。如今外面是个什么情况,村里大概只有你最了解,你说呢?”

罗海生站在人群中,身姿挺拔,如同一位屹立不倒的战士。

他感受到了吴婶子满怀期待的目光,又听到屋子里传来女孩弱弱的哭声,那哭声如同针一般刺痛着他的心。

他微微低下头,陷入了沉思,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一个重大的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村长,契签了钱收了,青楼那种地方就有它的规矩。多少卖的,最少十倍赎回。那些人可都是这一带的地头蛇啊,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就连官府也没办法轻易动他们,咱们可不能轻易招惹他们。”

人群里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惊呼:“我的个天,十倍,那不就是五十两!”

这话一出,大家瞬间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五十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咱们一辈子都可能赚不到这么多钱。”

“是啊,咱们辛辛苦苦种地,啥时候才能攒够这么多钱,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啊。”

场面逐渐有些混乱起来,人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担忧和无奈的神情。

罗海生看着这混乱的场面,眉头紧紧一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

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那银子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村长面前,将银子递到村长手中,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小玉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乖巧又懂事,这个钱就当是我提前给她添的嫁妆了。吴大伯,说好了,到时候小玉出嫁我可就只带一张嘴来了,可别嫌我空手来哦。”

吴婶听到罗海生的话,眼眶瞬间红了,那红红的眼眶里满是感激和感动。

她用粗糙的手抹着眼泪,声音哽咽地感激道:“罗海生啊,你这孩子心善。不要说她出嫁,以后我家什么人情都不用你出,人来就是给婶子最大的面子,你就是我们家的恩人。”

那锭银子有十两,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散发着温暖的力量。

罗海生虽然平时喜欢指使我干这干那,但家里的银钱从不瞒我。

我心里清楚,那是我们一大半的积蓄了。

在这里生活这些日子,我早已对钱有了具体的认知。

大家种地两三年才能赚到十两,更不要说存下十两了,这十两银子对大家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罗海生给完银子后,崔婶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一两银子,快步走到村长面前,将银子递给村长,笑着说道:“反正小玉出嫁这个人情也得出,我家也提前给了。这孩子以后肯定能嫁个好人家,到时候咱们都跟着沾光,咱们也能跟着热闹热闹。”

只见那几个人,动作迅速地从怀里掏出了白花花的银子。

很明显,他们刚刚迟到,就是回家去取银子了。

可其他村民平日里哪会无缘无故在身上带着钱呢,大家都过着节俭的日子,每一分钱都花得小心翼翼。

这时,村长眼睛咕噜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丝急切,他扯着嗓子,对着我们这群孩子喊道:

「大柱,快!赶紧回家跟你奶奶说,拿二两银子过来!咱不能让小玉家为难。」

大柱是村长的孙子,他听到爷爷的话,眼睛眨了眨,立马应了一声:「好嘞,爷爷!我这就去。」

说完,他像只敏捷的小猴子,一溜烟就跑远了。

有了村长带头,那些身上没钱的村民们,也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起来。

「哎,村长都发话了,咱也回去拿点吧。」

「是啊,反正就当是提前给的人情。小玉这孩子平时也讨人喜欢,咱们能帮一点是一点。」

大家嘴上念叨着,面上倒也并不排斥,纷纷转身往家里跑去。

我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罗海生,他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可不知为何,有什么东西却在我心里悄悄发生了变化。

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眼神坚定,似乎比我所知道的还要好,还要让人感到安心。

我们这个村子并不大,村民们住得都比较近。没过多久,大家就陆陆续续地拿着钱回来了。

不过,乡村里的邻里人情是有定数的,一般也就是几十文钱。

毕竟,不是谁家都有给银子的家底。

村民甲把钱交到村长手里,说道:“村长,我就这么多了,虽然不多,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村民乙也跟着说:“是啊,村长,希望这些能帮上点忙。”

村长蹲在地上,仔细地数着那些零零散散的钱。

最后,村长站起身来,把数好的钱递给了吴聪他爹,脸上带着几分严肃,说道:

「这是大家给小玉凑的钱,咱们可说好了,到时候小玉出嫁,我们可都只带一张嘴去吃喜酒。要是你家那酒席办得不好,我第一个抽你!至于剩下的钱,你家里再凑凑吧。」

十六两加上之前的五两,离五十两还差近二十九两呢。

那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攒到的钱啊。

吴聪他爹眼巴巴地看着村长数完钱,原本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又哭号起来:

「这可怎么是好啊!二十几两银子,就是把我们全家卖了也不够啊!大家行行好,再凑凑吧!」

他一边哭着,眼睛还不停地在人群中扫来扫去,期盼着能再出现一个像罗海生那样慷慨的人。

可是,这次大家都没有再动。人群中还传来了一些小声的议论:

「他也太不知足了,大家都已经尽力了。」

有人满脸无奈,眉头紧皱,轻声抱怨着。

「就是啊,我们自己家里也不宽裕啊。」

另一个人随声附和,满脸愁容,摊开双手。

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是吴小胖站了出来。

自从莲宝在他耳边说完那些话以后,

他的双手就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

此时,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勇敢地站了出来。

尽管他的声音还有点颤抖,带着一丝紧张和害怕。

但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晰,掷地有声。

他看着父亲,大声说道:「爹,昨晚我都听见了。

您说家里还有几两银子,

要是我真能进城,就把地卖一卖,凑个三十两在城里买宅子。

您把地卖了吧,小妹不能去那种地方。」

他爹一听,顿时急红了眼,

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瞪大了眼睛,怒目圆睁地瞪着他,

扯着嗓子喊道:「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呀!

卖了田,你又进不了城,

我们全家喝西北风去啊?」

一旁的吴婶听见他的话,也犹豫起来,

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她拉了拉丈夫的衣角,说道:「当家的,这事儿可得再好好想想。」

又转头对着吴小胖说:「孩子啊,卖田可不是小事儿啊。」

接着又自言自语道:「卖田?这可不行啊,没了田,以后你可咋讨媳妇儿哟。」

而他呢,好似在脑子里排练过无数次一样,

脸涨得通红,像熟透了的苹果,大声喊着:「你们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跳河,还娶什么媳妇!」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就像离弦的箭一样,朝着河边冲过去。

他家旁边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塘,

水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泛着金色的光芒。

他爹吓得张大了嘴,眼睛里满是惊恐,想要喊他,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还好罗海生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搂住了他。

吴大伯几步跨上前,扬起手,啪啪地打在他身上,

边打边骂:「我让你胡闹,你个不孝子,老子还活着呢,你就敢寻死,老子打死你!」

吴聪红着眼睛,倔强地回道:「反正你敢把小玉卖了,我就敢跳河。

有本事你就每天看着我,不然我总能找到机会,你看着办吧。」

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他爹一嗓子接一嗓子地骂他作孽。

他爹骂得唾沫横飞,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可到最后,他爹终究还是熄了骂人的声音

他的肩膀耷拉下来,满脸颓败地低下了头

随后,他缓缓转身,一脸无奈地问村长:「村长,这地能往哪里卖啊?」

整个村子的人都跟着动了起来

大家纷纷围在吴大伯身边,陪着他去邻村富户家卖地

一路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有人满脸同情地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为了救小妹。」

有人满怀期待地说:「希望能卖个好价钱啊。」

村里的男人们又在罗海生的带领下

趁着夜色,拿着那些钱匆匆进了城

他们脚步匆匆,月光洒在他们身上

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家里第一次只留下我一个人

四周安静得有些可怕,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莲宝怕我害怕

她抱着自己的枕头,一路小跑着来到我家

她一进门,就笑着对我说:「别怕,我来陪你啦。」

然后她钻进被窝,和我挤在了一起

而我呢,心里却乱极了

各种想法在脑海里交织,像一团乱麻

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宫门被攻破之后

即便遇到了罗海生这样的好人带我回家

其实我心里还是又怨又怕的

我怨他,他也是那些反贼中的一员

纵使母后生前再三跟我强调,这是我们沈家自己先造的孽

可那毕竟是我的家国啊,就那么没了

我也怕,怕连他也不要我了

出了宫门,我才明白,关于怎么活下去

我简直就是一个被养废的人

所以,哪怕身体累得不行

哪怕偶尔觉得屈辱

罗海生的要求我都咬着牙去做

可是,人都是有情绪的

那些积攒起来的不满

终于在他让我处理秽物的时候一下子爆发了

经过今天的事,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

我看到普通百姓,他们不用经历家破国亡

仅仅因为不识字,就可能被人卖去做苦力

我还了解到,我从前一件衣裳、一双鞋的钱

就能逼得他们卖田卖地,倾家荡产去凑

原来,民生的艰难远远不止我这些日子以为的少吃少喝

我也有耳朵,听到大家说

这已经是新朝带来的所谓好日子了

我父皇在位的时候,民间的情况比现在惨十倍不止

我根本,连一丝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更甚至,我满心绝望地想着,我真的配活着吗?

莲宝小心翼翼地偷偷看着我的脸色,

她以为我还在因为罗海生的事情而生气,

轻轻拉了拉我的胳膊,还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唉,本来海升哥不让我告诉你这些事儿的,

但你这气性也实在是太大啦。

其实他对你那么凶,都是故意装出来的呢。」

我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故意的?为什么呀?」

莲宝接着说:「他觉得你对人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以为他怀着那种心思,你居然还乖乖跟他回来,也不想着逃跑。

所以他就不想让你觉得他是个好人,

免得你以后碰见别人也不知道设防,那可就危险了。」

我第一次知道罗海生是这样想的,

原本烦闷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一点,

我有点惊讶地张大嘴巴,说道:

「我还以为他是嫌我笨手笨脚的,

一点生活能力都没有,才想磨练我的呢。」

莲宝笑着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脑门,

温柔地说:

「我们明月也不是太笨嘛,

还知道海升哥在磨练你呢。」

她一边说着,眼神里带着一丝犹豫,

有点迟疑地看向我,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探寻,

随后轻声问道:

「你知道海升哥曾经有过一个亲妹妹吧?」

我微微低下头,低低地应了一声,说道:「嗯,有点印象。」

我又接着说:「还记得来的第一天,崔婶欲言又止的,似乎想要跟我提起那个女孩。」

「后来我也问过罗海生,可每次我一提到,他都会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开。从那之后,我便再也不敢问了。」

莲宝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我家跟海升哥家是刚逃难的时候就认识的。

那时候兵荒马乱的,大家互相扶持着,一起走过了艰难的路程。

跟别家的情分自然不一样,所以我知道得更清楚一点。」

我好奇地问道:「那他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莲宝回忆着说:

「小贝妹妹跟我同岁,展叔一家都把她捧在手心里疼。

哪怕是在那么混乱的兵荒马乱时期,展叔和展婶都想尽办法护着她,

不让她吃一点苦。」

我忍不住感叹:「那她好幸福呀。」

莲宝点点头,又说:「说起来,他们家对小贝妹妹的疼爱,比吴小胖家还要厉害呢。」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

继续说道:

「可有时候,护得太过反而要吃苦头。

那时我们刚到杏花村,大家都忙着开荒种地,

为了生存而努力。

谁能想到,小贝妹妹就那么被几个陌生人的几句花言巧语哄着走了。」

展叔和展婶发现女儿不见了之后,那心里啊,就像着了火一样。

展叔急得在屋里来回踱步,大声说道:“这可咋办呐,孩子能跑哪儿去?”

展婶更是满脸焦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哭喊道:“咱们得赶紧去找啊,别出什么事儿!”

两人心急如焚地立刻出门去找她。

可这一去,就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音讯。

等再见到他们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三具没了气的尸体。

我听了莲宝的讲述,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一脸不可思议的我,连忙用手捂住嘴,大声质问道:

“你说什么?全死了?是谁?是谁这么没人性?”

我心里一阵强烈的震惊,怎么也没想到罗海生的家人竟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离世。

这比我的遭遇还要悲惨得多,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莲宝苦笑了一声,眼神中满是无奈和悲伤,缓缓说道:

“不知道啊。当时海升哥不在家,等他回来,得知这个噩耗。”

“他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眼睛都红了,大喊着:‘我一定要找到凶手!’”

然后便发了疯一样冲出去,追了两天两夜。

回来后,他整个人憔悴不堪,不吃不喝。

就那么直直地跪在灵堂里,整整三天。

莲宝的爹娘心疼不已,莲宝爹问道:“海升啊,你追到凶手没有?”

海升却始终沉默不语,不肯说一个字。

之后,他只是默默地装了几件衣服。

然后坚定地说:“我要去投义军报仇。”

那年他才十二岁,比我现在都小一岁。

莲宝娘一听,赶忙拉住他,焦急地说:“孩子,你还小,去了太危险!”

可他趁着半夜,趁大家都睡熟了,偷偷溜走了。

莲宝娘后来想起来就流泪,抽泣着说:“那些杀千刀的一定是当官的,所以海升哥才不说,怕连累我们。”

“可那是他亲爹娘和妹妹啊,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便是丢了性命,他也想报仇。”

我们这些人,没什么能做的。

只能在初一十五的时候,给菩萨虔诚地上炷香。

莲宝念叨着:“菩萨啊,保佑海升哥平平安安的。”

说句实话,这些年我们没人觉得他能活着回来。

战场那是什么地方啊,那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一个半大的孩子,在那种地方,怎么活下去呢?

来源:巡逻小奶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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