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三年前,苏采薇在山间采药时,救了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6 15:59 2

摘要:车夫叼着旱烟,掐指算了算:“巧了,十五日后有趟车。不过姑娘得早些来,那日城里办喜事,车马紧俏得很。”

一路上,她低着头快步穿过回廊,却仍听见丫鬟们的闲话。

“听说了吗?世子爷特意命人从江南运来百匹云锦,就为给沈小姐做嫁衣呢!”

“沈小姐与世子爷郎才女貌,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初那个村姑被带回来时,我还真以为世子爷要娶她呢!”

“呸!一个山野村妇也配?世子爷心里明镜似的,纳她为妾都是抬举了……”

苏采薇攥紧袖中银票,指节发白。

“够了!”她在心里默念。

她加快脚步,直至那些尖锐的笑声渐渐远去。

车马行里弥漫着草料与尘土的气息。

苏采薇擦了擦额角的汗,轻声问道:“最近一趟去杏花村的马车何时出发?”

车夫叼着旱烟,掐指算了算:“巧了,十五日后有趟车。不过姑娘得早些来,那日城里办喜事,车马紧俏得很。”

苏采薇指尖一颤。

“十五日后……”

正是宁远修大婚之日。

“好,就那日。”

她交完定金走出车马行,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忽然想起三年前她捡到阿远时,也是这样的黄昏。

如今,他娶他的名门贵女,她回她的山村乡野。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苏采薇在偏院闭门不出已五日。

“姑娘,世子爷来了!”

小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通报。苏采薇正对着窗外的山茶花发呆,闻言微微一愣。

院中,宁远修一袭墨蓝锦袍,阳光洒落,更显矜贵。

“收拾一下。”他语气平静,“今日休沐,带你出去走走。”

苏采薇怔了怔。自宁远修恢复记忆归来,他已许久未主动寻她。他总是忙碌,忙着公务,忙着世子府诸事,如今更忙着筹备婚事。

“哦……好。”她轻声应了,默默换了件藕荷色衫子,随他出门。

马车停在府外,苏采薇刚掀开车帘,脸色便微微一变。

沈如霜端坐车中,一袭鹅黄纱裙,发间珠钗轻晃。见苏采薇立于车外,她掩唇一笑:“苏姑娘快上来呀。这几日我心绪不宁,多亏远哥哥说要带我散心,还特意请了苏姑娘作陪呢。”

苏采薇手指攥紧车帘,心中了然——原来自己只是个陪衬。

她咬了咬唇,低声道:“沈小姐客气了。”硬着头皮上了车。

车内,沈如霜挨着宁远修坐下,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诗词歌赋到琴棋书画,她的话题似无穷尽。而宁远修竟每句都能接上,二人谈笑风生,全然忽略了角落里的苏采薇。

苏采薇坐在那里,如局外人般,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

“远哥哥,你觉得这首诗如何?”沈如霜笑着问道。

“甚好,意境深远。”宁远修点头,目光柔和。

苏采薇低下头,手指轻捏衣角,心中堵得慌。

下了马车,宁远修与沈如霜并肩而行,将她甩在三步之外。

苏采薇望着前方二人,只觉自己多余至极。

宁远修忽然俯身,为沈如霜整理被风吹乱的披风。他动作熟练,似做过千百次,而沈如霜则开心笑道:“谢谢远哥哥。”

宁远修嘴角微扬,眼中满是温柔:“不必谢。”

这一刻,苏采薇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般配。

沈如霜举手投足间尽显贵女优雅,而宁远修一身锦袍更显矜贵。若换作旁人,她定会真心祝福“百年好合”。可这是她的阿远啊!

她忆起那些属于他们的过往:

寒冬腊月,他会将她冰冷的双脚捂在怀里;晨露未干时,他会为她摘来最新鲜的山茶花编成花环;还有那次浑身是血归来,却仍笑着对她说“我要给你最好的”的阿远……

如今的宁远修太陌生,陌生得令她心惊。

“远哥哥,你看那边!”沈如霜突然指着街边首饰铺,眼睛发亮,“那支鎏金蝴蝶簪真好看!”

宁远修顺着她手指望去,淡笑:“去试试吧。”

沈如霜欢快地跑过去,拿起簪子比划。

“远哥哥,好看吗?”她回头问道。

“很适合你。”宁远修目光依旧温和。

掌柜的眼力见极佳,立刻奉承道:“这位公子好眼光!这簪子与小姐气质相配得很!二位郎才女貌,当真是一对璧人!”

沈如霜害羞低头,脸上泛起红晕。宁远修未否认,直接掏银子付账。

掌柜将包好的簪子递给苏采薇,语气不满:“你这丫鬟怎的没眼力见?主子的东西都不知接?”

丫鬟?主子?

苏采薇垂下眼帘,未发一言。她明白,自己早已不是那个能与宁远修并肩而立的人了。

“她不是丫鬟。”宁远修淡淡开口解释了一句,却也未再多言。

沈如霜掩嘴轻笑,眼底藏着一丝不屑,看向苏采薇的目光如视空气。

苏采薇强忍泪水,努力让声音平静:“世子爷,我们继续吧。”

三人沿街前行,不久至湖畔。夕阳西下,湖面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闭眼。”宁远修突然对沈如霜轻声道。

沈如霜乖巧闭眼,好奇问道:“远哥哥,你要做什么?”

“嘘,莫问。”宁远修声音低沉而温柔。

只听“咻”的一声,对岸突然升起漫天烟火,绚烂光芒瞬间照亮湖面。

“啊!”沈如霜惊喜睁眼,“前几日我随口说想看烟火,你竟记住了?”

宁远修唇角微扬:“喜欢吗?”

“喜欢!”沈如霜眼中爱慕闪烁,“太喜欢了!”

苏采薇立于一旁,看着烟火在宁远修眼中映出的光彩。曾经,这样的偏爱也属于她。

“你说过,想要萤火虫,我便连夜做了纱囊去捉。”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可如今,这份偏爱已不再属于她。

她一遍遍告诫自己莫再痛了,可胸口的疼痛却愈发剧烈。她只能挺直脊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拼命压抑着所有情绪。

“快看!那边有杂耍!”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看烟火的百姓开始推搡拥挤,苏采薇一个踉跄,与沈如霜同时被挤落湖中。06

“姑娘,您刚才是不是说……”丫鬟瞪圆了眼睛,手里端着的茶盏微微颤抖,差点摔在地上。

苏采薇将最后一件粗布衣裳叠好,轻轻拍了拍,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我本来就不是这儿的人,回去也是理所应当。”

“什么?!”丫鬟猛地站直了身子,声音拔高了八度,“姑娘疯了吧?这是世子府啊!世子爷可是京城多少贵女做梦都想嫁的男人!您能做他的妾,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怎么还想着要走?”

苏采薇的手指微微一顿,抬起头看了丫鬟一眼,声音虽轻,却格外坚定:“我不做妾。”

“姑娘,您再说一遍?”丫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凑近了一些,“您刚才说的是……”

苏采薇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说服自己:“我不做妾。”

她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自嘲地摇了摇头:“我早就告诉过他了。”

“告诉谁?告诉什么?”丫鬟急切地追问。

苏采薇没有回答,只是回忆起了那个画面——

那天,阿远猎回了一只大雁,跪在她家门前求亲。她只提了一个要求:“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必须做正妻。”

“傻丫头,”阿远当时笑得灿烂无比,握着她的手说道,“我是你从河边捡回来的,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妻。”

丫鬟听到了这段往事,忍不住叹道:“可现在呢?世子爷要另娶他人了,姑娘难道就这么轻易放弃吗?”

苏采薇沉默片刻,淡淡地说:“既然他违背了诺言,那我也该走了。这世间,总还有人愿意给我一个正妻的名分。”

接下来的日子,苏采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等着回村的车队来接她。直到这一天,宁远修推门而入。

“你怎么来了?”苏采薇头也没抬,继续整理着包袱。

宁远修穿着一身靛青色锦袍,腰间玉佩叮咚作响,神色依旧矜贵:“你的身子好些了吗?最近公务繁忙,我没顾得上来看你。”

苏采薇垂下眼睛,心里冷笑:是公务繁忙,还是陪着沈如霜游湖赏花?但她没拆穿,只是冷淡地问了一句:“世子找我有什么事?”

宁远修眉头微蹙,有些不悦:“你怎么突然改口叫我‘世子’了?”

苏采薇抬头看了一眼他,语气平静:“以前叫‘阿远’,是因为我以为你是我的夫君。如今看来,我猜错了。”

宁远修一时语塞,随即压下情绪,沉声道:“今日是沈小姐的生辰宴,你随我一起去。”

“不去。”苏采薇毫不犹豫地拒绝。

“为什么?”宁远修脸色一沉,“莫要任性。京城不比乡野,既然下了拜帖,哪有不去的道理?”

“我不是任性,”苏采薇忽然觉得疲惫至极,脱口而出,“我只是没说非要留在这里。”

“什么意思?”宁远修眸光一冷。

“没什么。”苏采薇别过脸去,不想再解释。

宁远修刚要追问,侍卫匆匆进来禀报:“世子,沈小姐那边催了,说一直等着您呢。”

“知道了。”宁远修扫了一眼沉默的苏采薇,最终叹了口气,“走吧。”

丞相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京城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们齐聚一堂,谈笑风生。

“听说世子为了沈小姐的生辰,特意从江南运来了百匹云锦……”一位小姐掩嘴笑道。

“那算什么,前几天我还看见世子亲自为沈小姐描眉呢……”另一位小姐接过话头。

“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众人纷纷附和。

苏采薇独自坐在角落里,埋头吃着面前的点心,对周围的喧嚣充耳不闻。这些贵女们谈论的胭脂水粉、琴棋书画,她一样也不懂。

“这位姐姐看着面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一位粉衣少女好奇地凑过来问道。

苏采薇愣了一下,轻声答道:“青州杏花村的。”

席间顿时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嗤笑。

“村妇?这种人怎么也混进来了?”有人不屑地嘀咕。

“这位可是世子爷流落民间时差点娶进门的‘妻子’呢。”另一位小姐掩嘴偷笑,“不过现在嘛……”

她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调,“沈小姐入府后,怕是只能为妾了。”

“这话可真对,能做世子爷的妾室,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就是,多少人想嫁进世子府还没这个机会呢!”

“要不是世子爷当年遇难流落民间,以她的身份,这辈子都别想攀上这样的高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字字句句都像刀子一样扎在苏采薇的心上。

“我不会给他做妾的。”苏采薇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

席间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这丫头可真有意思!居然还敢笑话人?”

“笑话?不做妾?难不成还真以为自己能坐上正妻的位置?”

“真是异想天开!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就是啊,再这样不知好歹,怕是连妾室的名分都保不住,到时候被赶出去哭都没地方哭去!”

苏采薇刚要开口反驳,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宁远修和沈如霜走了进来。

“在聊什么这么热闹?”沈如霜笑吟吟地问道,语气轻快得像在谈论天气。

众人立刻噤声,互相交换着眼色,仿佛生怕说漏嘴。

最后还是有位小姐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们在夸苏姑娘呢,说她真是个妙人儿。日后要是跟沈姐姐一起进了世子府,那可真是热闹非凡啦!”

沈如霜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眼神微微一冷,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时辰不早了,宴会开始吧。”

宾客们依次上前,行礼、献礼,整个大厅顿时变得庄严肃穆起来。苏采薇站在人群后方,默默观察着每个人的举止,心里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轮到她时,她学着前面人的样子福身行礼:“恭祝沈小姐芳辰永驻……”

话还没说完,沈如霜身边的老嬷嬷突然厉声打断:“错了!”

苏采薇愣住了,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对方:“什么错了?”

老嬷嬷没理会她的问题,大步上前,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力道之重让苏采薇差点跪下。

“你做什么?”苏采薇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几个丫鬟迅速按住。

老嬷嬷冷笑一声:“老奴这是在教姑娘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苏采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愤怒。

老嬷嬷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掐住她的手腕,强迫她跪着捧起茶盏。

“让主母喝茶。”老嬷嬷冷冷地命令道。

沈如霜端坐在主位上,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她接过茶盏,却故意“不小心”手一滑,滚烫的茶水全泼在了苏采薇手上。

“啊!”苏采薇痛呼一声,手上立刻红了一片,裙摆也被茶水浸湿。

四周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乡下来的果然粗手粗脚,连杯茶都端不稳。”

“就这还想进世子府的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丢人现眼……”

这些话语像刀子一样扎进苏采薇的心里。她强忍疼痛正要起身,老嬷嬷又一把按住她:“妾礼还没行完就想走?这般不敬主母,怎能为妾!”

苏采薇猛地抬头,眼中燃起怒火:“我并未入门,你们凭什么逼我行这种礼?”

沈如霜听了这话,眼中立刻泛起盈盈泪光,起身对着苏采薇福了福身:“都是我的不是。想着日后总要进一个门,便提前让嬷嬷教你行妾礼了。妹妹若是生气,姐姐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这一举动瞬间引得满座哗然。

“这成何体统!哪有主母给妾室赔礼的道理?”

“还没过门就这么嚣张,以后还得了?”

“到底是乡下来的,半点规矩都不懂!”

沈如霜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声音轻柔却字字诛心:“妹妹别往心里去。世子失忆那三年,都是你陪着过来的,这份情谊……我比不得。”

说着,她含泪望向宁远修,眼中满是委屈:“世子,你说是不是啊?”

宁远修的脸色一沉,冷冷地看向苏采薇:“采薇,给如霜道歉。”

苏采薇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我何错之有?明明是他们无理取闹!”

“这不是乡野山村!”宁远修的声音更冷了几分,“你今日莽撞失礼,冲撞主母,有失体面。”

苏采薇死死咬住下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她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侍卫拦住去路。

“让开!”她声音发颤,几乎是喊出来的。

宁远修负手而立,语气没有丝毫动摇:“道歉。”

苏采薇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刺出血来。她咬牙问道:“是不是只要我道歉,你就放我走?”

宁远修点了点头:“嗯。”

苏采薇闭了闭眼,像是在压抑内心的所有情绪。然后,她转向沈如霜,声音平静得可怕:“沈小姐,今日是我莽撞,冲撞了您,还望海涵。”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冲出花厅,身后传来阵阵嗤笑:“瞧瞧,还摆脸色呢!”

“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了?”

“能进世子府都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些话语渐渐远去,苏采薇跑得越来越快,仿佛这样就能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直到跑出丞相府大门,她才放任泪水决堤而下。

苏采薇独自回到世子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

刚踏进偏院的大门,就看见几个粗壮的婆子堵在那儿,脸上没有一丝好脸色。

“夫人要见你。”为首的婆子语气冷得像冰,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夫人?”苏采薇皱了皱眉,心里莫名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但她还是点了点头,“那我这就去。”

“哼!”婆子冷笑了一声,“夫人可没让你走着去,来人,把她带过去!”

正厅里,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可怕。她一看到苏采薇进来,眼睛就像刀子一样瞪着她,“啪”地拍了一下桌案,“跪下!”

“我为什么要跪?”苏采薇咬紧牙关,倔强地站着不动。

“你今天在丞相府丢尽了我们世子府的脸,还有胆问为什么?”宁夫人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好几度,整个大厅都回荡着她的怒吼,“来人啊!给我按住她赔罪!”

话音刚落,两个婆子就冲了上来,一左一右死死按住苏采薇的肩膀。苏采薇挣扎着,手腕被掐得生疼,“放开我!我不会嫁到你们世子府,凭什么要向你们赔罪?”

“放肆!”宁夫人气得直哆嗦,“你虽然还没过门,但这段日子吃的是我们家的饭,用的是我们家的东西,在外人眼里,你早就已经是世子府的人了!”

“可我没同意啊!”苏采薇不甘心地喊道,“我从来就没答应过嫁给你们家世子!”

“你还敢顶嘴?”宁夫人的眼睛都快冒火了,“你不仅不维护世子府的体面,还敢当众顶撞未来主母?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够了!”宁夫人猛地站起身,“给我打!”

一个嬷嬷立刻从角落里拿出一根浸了盐水的藤鞭。

“啪——”第一鞭狠狠抽了下来,苏采薇浑身一颤,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但她硬是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第二鞭!”宁夫人冷冷地下令。

“啪——”又是一鞭,这次更重,直接把苏采薇单薄的衣服划开了一道口子,血很快就渗了出来。

“贱婢!竟敢如此嚣张!”宁夫人咬牙切齿地说着,“再加点力!”

“啪——”“啪——”一鞭接着一鞭,苏采薇的背上很快变得血肉模糊。

“疼……真的好疼……”苏采薇咬着牙,眼前已经开始发黑,但她仍然倔强地不肯求饶。

鲜血顺着她的背流下来,在地上形成了一滩刺目的红色。

“夫人,她昏过去了!”执鞭的嬷嬷低声提醒道。

宁夫人冷哼一声,“拖下去吧,别脏了我的地。”

等苏采薇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暮色四合。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每一寸肌肤都在剧烈地疼痛着。“今日,是初几了?”她沙哑着嗓子问守在床边的丫鬟。

“回姑娘,今天是十五了。”丫鬟小心翼翼地回答。

“十五。”苏采薇喃喃自语,苍白的唇角浮起一丝笑意,“快了……马上就能回家了……”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宁远修一身锦袍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伤,好些了吗?”他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苏采薇愣愣地看着他,忽然笑出了声,“世子爷这是在关心我吗?”

宁远修眉头紧锁,“你还在生气?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不对。我能怎么办?总不能为了你去和母亲翻脸吧?”

“翻脸?那你之前许诺我的那些呢?”苏采薇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说过了,那是你不懂规矩。”宁远修走近了几步,“母亲也是为你好,教你学规矩罢了。”

苏采薇看着他,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曾经会为她遮风挡雨的阿远。回忆涌上心头,她喉咙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宁远修以为她终于明白了,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别闹了。等如霜进门,我就立刻纳你为妾,给你名分。”

他说完,转身示意仆人们抬进一箱箱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看看这些东西喜欢吗?如果缺什么,尽管告诉我。”

苏采薇看着满屋子的华贵东西,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她平静地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也不需要。”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宁远修显得有些不耐烦。

苏采薇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清澈得让人心惊,“你还记得求娶我的那天,答应过我什么吗?”

宁远修怔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说过,这辈子只娶我一个,让我做你唯一的妻。”苏采薇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这一生所期盼的,不过就是这样。可是你……做到了吗?”

宁远修僵在原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间简陋的茅屋里,他跪在地上,握着她的手,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那时……我失忆了。”他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有些话,做不得数。”

苏采薇听着这句话,忽然笑了。那笑容凄凉得让人心里一震,“是啊,做不得数。”

她望向窗外的月光,轻声道:“那便,彻底不作数吧。”

最后一句话轻得像叹息,却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宁远修没听清,可心头莫名一颤。他皱着眉问:“你刚刚说什么?”

苏采薇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没什么。”然后转身就走,留给他一个单薄如纸的背影。

“喂,站住!”宁远修喊了一声,但苏采薇头也不回地迈开了脚步。

接下来的日子,宁远修再没踏入过她的院门。他忙得很,忙着准备成婚的事儿,要把沈如霜娶进门。而苏采薇呢?她也在盼着那一天。因为她知道,那天之后,她就能穿上素衣简装,离开这个地方,去乡下买个相公,过上平静的生活。

日子过得飞快,很快到了宁远修和沈如霜成婚的那一天。世子府里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喜庆的气息。

“姑娘,东西都收拾好了。”小丫鬟红着眼眶站在门口,“车马已经候在后门了。”

苏采薇点点头,环顾这个住了大半年的小院子。“这地方啊,终究不是我的家。”她喃喃自语了一句,目光落在窗台上的那束干枯的山茶花上。那是她刚入府时特意折来的,如今花枯了,人也散了。

正要往外走的时候,她在走廊转角处撞上了穿着一身大红喜袍的裴远修。

“你怎么还在这儿晃悠?”裴远修皱起眉头,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今天府里宾客多,你就别出来添乱了。”

苏采薇怔了一下,后退半步,声音很轻:“世子放心,以后……我都不会给您添麻烦了。”

裴远修愣住了,想追问,可还没开口,管家就匆匆跑来:“世子爷,吉时已到,该去迎亲了!”

裴远修深深看了苏采薇一眼,心里想着等会儿再问清楚,便转身离开了。他的大红喜袍在晨风中翻飞,像极了那年他猎回的大雁滴落的鲜血。

苏采薇望着他的背影,直到那抹红色消失在朱门之外。她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后门,再也没有回头。

马车缓缓驶出京城,苏采薇掀开车帘,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困住她的牢笼。城门处热闹非凡,百姓们争相围观世子迎亲的盛况。

“妹子回村干啥去啊?”车夫甩着鞭子随口问道。

苏采薇收回目光,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嫁人。买个相公,男耕女织,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就在这时,一阵喜庆的唢呐声由远及近。苏采薇下意识掀开车帘,只见裴远修骑着高头大马,领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朝京城方向而来。

“这就是那个世子吧?”车夫好奇地问了一句。

苏采薇没答话,只是看着远处的队伍。他一身喜袍,面容俊朗如谪仙,花轿里的新娘想必也是凤冠霞帔,光彩照人。

两列车马擦肩而过的瞬间,一阵风掀起了轿帘。苏采薇恍惚间看见了十六岁的自己,背着浑身是血的少年郎,艰难地行走在山路上。

“你叫什么名字?”记忆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我不记得了。”苏采薇轻轻回答,像是在回应过去的自己。

“那我叫你阿远好不好?我带你回去,日后,你就是我一人的阿远了。”

苏采薇轻轻放下车帘,将回忆与泪水一并隔绝在外。马车渐行渐远,将京城、世子府、还有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阿远,永远留在了身后。

走到青峰山的时候,天突然变得特别快。

“哎呀,这天怎么说变就变?”车夫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压得这么低,怕是要下雨了。”

话还没说完,雷声就在头顶炸响。

“姑娘,坐稳喽!”车夫一甩鞭子,马车跑得更快了,“这儿不太平,咱们得赶紧过去!”

正说着,嗖的一声,一支箭直直地飞过来!

“不好!”车夫惊呼一声,可已经来不及躲了,那箭直接插进了他的喉咙!

“啊——”车夫惨叫着从座位上摔了下来,鲜血溅到了车帘上。

苏采薇还没反应过来,马车就已经失去了控制,朝着悬崖冲了过去!

“轰隆——”

马车掉下悬崖的瞬间,她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头脸,整个人被甩出了车厢,重重地摔在山坡上。

天旋地转的感觉让她差点晕过去,但还是滚了几圈才被一棵老松树拦住。

“唔……”她艰难地撑起身子,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抬头一看,悬崖上面传来一阵笑声:“搜!一个活口都别留!”

苏采薇咬紧牙关,忍着剧痛往密林深处跑。

跑了不知道多久,她累得喘不过气来,只能靠在一棵大树下休息。

突然,脚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

“啊!”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

男人闭着眼睛,胸口有个又深又长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苏采薇本来想走开,可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有点不忍心。

“唉,算你命大吧。”她叹了口气,撕下衣角开始给他包扎伤口。

一边包扎,她一边嘟囔:“这手法倒是熟得很,以前给阿远疗伤时练过呢。”

提到“阿远”两个字,她的手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忙活。

“水……”男人突然发出微弱的声音。

“哦,你要水?”苏采薇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条小溪,“等着。”

她取了些清水回来,小心翼翼地喂给男人喝。

男人喉咙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一看不要紧,那双眼睛像鹰一样锐利,虽然现在很虚弱,但依然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你是……”男人声音沙哑地问。

“路过的。”苏采薇简单回了一句,“你伤得很重,别乱动。”

男人试着要坐起来,结果牵动了伤口,疼得哼了一声。

苏采薇赶忙按住他:“你想死啊?给我好好躺着。”

男人愣了一下,居然乖乖地不再挣扎了。

“我叫纪云深。”男人忽然开口,“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苏采薇。”

“苏姑娘救了我的命,纪某感激不尽,日后必当厚报。”男人虽然虚弱,但说话还是很清楚。

苏采薇摇摇头:“不用谢,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各走各的。”

纪云深听了这话,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但没再多说什么。

夜渐渐黑了,山林里传来了狼嚎声。

苏采薇点了一堆火,把最后一点干粮递给了纪云深。

“吃吧。”

纪云深接过干粮,随口问道:“姑娘一个人,要去哪儿啊?”

“回家。”苏采薇盯着跳动的火焰,“杏花村。”

纪云深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巧了,我也往那个方向去。要不要一起走?”

苏采薇刚想拒绝,远处却传来了脚步声。

“搜仔细点!那小子中了毒箭,跑不远!”

纪云深脸色一变,迅速拉住苏采薇躲到一块巨石后面。

“别出声。”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温热的气息让苏采薇浑身僵硬。

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已经能照到他们藏的地方了。

千钧一发之际,纪云深从腰间掏出一个小东西,朝远处扔去。

“砰!”伴随着一声巨响,那边的树林腾起了一团烟雾。

“在那边!”追兵立刻朝反方向跑去。

等到脚步声渐渐远去,纪云深才松开苏采薇。

“看来今晚得赶路了。”

苏采薇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走吧。”

两个人借着月光,在山林里艰难地前行。

纪云深虽然受了重伤,但一直走在前面探路。遇到陡坡的时候,还会回头扶苏采薇一把。

这个动作让苏采薇心里微微一动。

曾经也有个人,在山路难走的时候会主动伸手帮她……

“小心!”纪云深突然大喊一声,把她拉到身后,接着一剑砍断了迎面扑来的毒蛇!

苏采薇吓得直哆嗦,看着地上扭动的蛇身,后背全是冷汗。

“没事了。”纪云深收起剑,语气平静。

苏采薇盯着他腰间的玉佩,心里琢磨:这家伙该不会又是哪个世家公子吧?

来源:爱读书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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