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三年,我抱着六个月大的娃,在商场撞见了衣冠楚楚的前任:我的?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5 17:46 1

摘要:视线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目光落在我怀里扭动的婴孩身上,那张素来沉静的脸,刹那间风云变幻,“是我的?”

分手三年,我抱着六个月大的娃,在商场撞见了衣冠楚楚的前任:我的?(上)

分手三年,我竟在商场这方寸之地,与薛敞狭路相逢。

彼时,我发丝凌乱,正狼狈不堪地与怀里小家伙的尿不湿作斗争。

而他,西装革履,被一群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如同巡视领地的君王。

视线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目光落在我怀里扭动的婴孩身上,那张素来沉静的脸,刹那间风云变幻,“是我的?”

我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刻意将孩子的脸朝向他,一字一顿,“你倒说说,哪里像?”

他凝视良久,眼神从探究转为笃定,斩钉截铁地吐出一个字,“像。”

“薛敞,”我扯了扯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你我早已一刀两断,整整三年又三个月。”我颠了颠怀里的肉团,语气里满是凉薄的提醒,“我儿子,才刚满半岁。”

1

从重逢那天开始,我的手机就没消停过,各种陌生号码跟约好了似的,不停地打来骚扰电话。

加好友的请求也是五花八门,一条接一条地蹦出来。

就连出门,我都感觉身后像有双眼睛盯着,远远地跟着个人。

对这些怪事,我压根儿没当回事儿,还是照着自己的节奏过日子。

每天送孩子去早教中心,接着逛街遛娃,然后回家,就这么三点一线地循环。

我心里清楚,这些事儿都是薛敞搞出来的。

他这人,向来就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儿。

我俩就这么互相耗了一个星期,薛敞的耐心终于被磨没了,直接派人把我堵在了早教中心门口。

四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往我面前一站,说话倒是挺客气:“唐小姐,薛先生想请您上车聊几句。”

说是请,可那架势,分明就是在逼我。

街边停着一辆林肯车,四个保镖,两个在前,两个在后,“护送”着我上了车。

薛敞翘着二郎腿,胳膊肘搭在扶手上,漫不经心地转着戒指,眼睛从我上车开始,就没从孩子身上挪开过。

我轻轻捏着孩子的小手,他在怀里睁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咧着嘴天真地笑着,还“阿噗”了一声。

薛敞被这孩子逗得莫名其妙就笑了,朝我伸出手,说:“我抱抱?”

我立马抱紧孩子,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看着他,问:“你到底想搞什么鬼?”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说:“就是想看看孩子。”

“哈。”我冷笑一声,“又不是你的,你眼馋个什么劲儿?”

“不是我的?”薛敞慢慢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挂着笑,可眼神却一点点变得阴沉,“难道真是你的?”

“我们俩长得这么像,你没看出来?要不要我去做个亲子鉴定,直接甩你脸上?”我换了个抱娃的姿势,不耐烦地说,“别跟我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我从没想过回头找你,你也别再来烦我。”

“而且当初是你把我甩了,咱俩就该老死不相往来,你现在犯什么贱,非要凑上来当这个便宜爹?”

薛敞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一个字都没再说。

他把我送到了我家楼下。

下车前,我再次警告他:“薛敞,咱俩最好以后都别再有交集,这辈子都别再见面,也算是给彼此积点德了。”

回应我的,是他那冷冰冰的侧脸,还有缓缓升起的车窗。

2

我和薛敞,打小就认识,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更准确来讲,他是我爸收养的儿子。

那时候,我情窦初开,满心以为能和薛敞携手步入婚姻殿堂。

可谁能想到,这不过是他精心布置的一场骗局。

他对我的心动是装的,这么多年来的深情呵护是假的,就连曾经望向我时那满含深情的眼神,也假得透顶。

他心里装着仇恨,在我家潜伏了整整好些年。

就在我们订婚的前一晚,他突然收网,把精心谋划多年的局一股脑儿掀开,亲手把我爸以多项罪名送进了监狱。

法院来封房子的那天,我只带着几个不值钱的行李,就被无情地扔出了门外。

当时的我,根本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坐在雨里,哭得撕心裂肺。就在这时,薛敞撑着伞走到我身旁。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薛敞撑着伞站在雨中看我的样子。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里透着那么一丝怜悯,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我从未听过的刻薄又恶毒。

他说:“唐栗,你有今天,纯属活该。”

不远处停着的车里,下来一个女人,在雨幕中,轻声唤他:“二哥。”

后来我才明白,那个女人,才是他真心实意放在心尖上的人。

3

后来的日子,让我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

我流落街头,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薛敞却在情场和事业上都顺风顺水。

便利店的电视里,正播放着他的新闻,说他带着女伴参加慈善拍卖会,还花大价钱买下了一颗天价宝石,就为了博那女伴一笑。

当时,我拿着店员好心给我的过期面包,蹲在角落里,一边抹着鼻涕眼泪,一边把面包往嘴里塞。

从小到大,我一直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

看着电视里的他,我在心里暗暗发誓,那些对不起我的人,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这豪言壮语,很快就被残酷的现实给磨平了。

我一个无权无势又没什么能力的人,连薛敞的一根汗毛都碰不到。

就连最基本的温饱问题,对我来说都成了难题。

我根本斗不过他,更别提什么报复了。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4

小宝又尿了,躺在床上,张着嘴哇哇大哭。

当单亲妈妈,真的太不容易了。

我手忙脚乱地给他换完尿布,可他还是哭个不停,反常得很。我抱着他,焦头烂额地哄着,可不管我怎么哄,都没有用。

他小脸涨得通红,哭得嗓子都哑了,还在声嘶力竭地哭着。

我正急得不知所措,手机又响了,是房东打来的。他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地跟我说,房子他打算卖了,会补点钱给我,让我尽快搬走。

我心里一阵发凉,也没心思跟他吵。

挂了电话,我才发现手机里有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井水不犯河水?我偏不。”

这脑残的薛敞,又开始向我发起挑衅了。

我熟练地把这个号码拉黑,然后带上所有东西和证件,心急如焚地带着宝宝去了医院。

原来宝宝是肠胀气肠绞痛,医生处理之后,他在我怀里嘬着手指,慢慢安静了下来。

睡过去的时候,他还在断断续续地抽噎着。

深夜的急诊室,冷冷清清的。

宝宝好不容易睡着了,我抱着他,抱得手臂都麻了,也不敢动一下。

看着他熟睡的小脸,我轻轻弯下腰,把头抵在他的小脑袋上。

眼眶一阵酸胀,这一刻,我才敢让自己的情绪稍微释放一下。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说道:“你能不能别像块狗皮膏药似的,老粘着我?”

5

薛敞就像块沉默的石头,一声不吭地陪着我熬到了天亮。

不管我怎么用尖酸刻薄的话去刺他,他都跟个没嘴的葫芦似的,愣是不吐一个字。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他居然还说要送我回家。

我顿时火冒三丈,气得直跳脚,“你是不是有病啊?怎么着,现在后悔了,想跪在地上求我原谅你,上演一出浪子回头的戏码?”

薛敞嘴角微微一抽,一只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那嘴一张,说出来的话能把人气个半死,“你可别自作多情了,我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见不得你过得舒坦。”

我气得反而笑了起来,手指着孩子,冲他吼道:“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子,像是过得舒坦的人吗?”

“你离我远点,我看到你就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也不知道他哪根神经搭错了线,竟然微微一笑,说:“行啊,给你这个机会。”

房东第二次来催我搬家了,这次还提着一大堆水果和营养品,亲自登门拜访。

一个月前签合同的时候,他还满脸和善,跟个慈祥的长辈似的。可现在,那眼神里处处都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劲儿。

他话里有话地说:“当时啊,我看你年纪轻轻的,还一个人带着个孩子,怪可怜的,这才把房子租给你。

“可现在我也碰到难处了,实在没办法,这房子急着出手,已经有买家看上了。

“谁都有个马高镫短的时候,咱们互相理解理解。该给你的补偿,我肯定尽量多给,你就麻溜地搬出去吧。”

我强忍着心里的火气,说:“就算要搬,那也得给我点时间吧。你单方面毁约,怎么着也得给我一个星期去找新房子吧?”

房东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借此躲开我质问的目光,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也不是不给你时间去搬,可这事儿你得问问你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我自问也不是个坏人,咱们都是平头老百姓,就想着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钱我肯定多补给你,你也别让我为难。”

事已至此,我哪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时,薛敞又发来一条短信:“刀我都给你递到手里了,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接。”

6

我不仅有胆子接,我还想亲手把他给阉了。

我本来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薛敞的车早就等在楼下了,他本人没来,派了几个保镖过来帮我搬行李。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大部分都是孩子的用品。

我一边收拾,一边在心里琢磨,他到底打算怎么对付我。

小宝一向都很乖,这会儿在路上,在我怀里睡得那叫一个香,完全不知道前面等着他的,是怎样一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命运。

当车窗外渐渐出现熟悉的景色,那幢陪我度过了整个童年的房子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的心猛地一紧。

我坐在车里,过去的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些甜蜜的、苦涩的、幸福的、痛苦的滋味,一下子全都涌上了心头。

这幢房子,见证过我人生中最幸福、最美好的时光,也见证了我如何从高高在上的云端,一下子跌落到肮脏的泥里。我被人欺骗,被人背叛,最后像条无家可归的野狗一样,被人狠狠地踢了出去。

我整个人瘫在座位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保镖们沉默地守在车外面,并没有催促我下车。

薛敞这家伙,真是太懂得怎么羞辱我了。

现在我相信了,他纠缠我,并不是因为后悔了,而是真的不想让我好过。

7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没有谁能比我更熟悉了。

毕竟,这儿曾是我温暖的家啊。可如今,一切都变了,只剩物是人非的凄凉。

来接待我的,是位所谓的管家。她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引着我往楼上走去。

没想到,薛敞倒还“大方”,给我安排的房间,竟是我昔日的卧室。

管家站在一旁,态度毕恭毕敬,说道:“宝宝的话,先生已经安排好了,在楼下的婴儿房。”

我面若寒霜,冷冷道:“我儿子只会跟我住在一起,哪儿都不去。”

管家瞥了眼襁褓中的小孩,抿了抿唇,沉默着,那无声的姿态分明是在拒绝。

她心里门儿清,该听谁的话、该为谁办事。

我眼神一厉,声音提高了几分:“要么现在让保镖把我带来的东西规规矩矩摆放好,要么我就一把火把这房子烧个精光。”

管家听了,满脸震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犹豫片刻后,她当着我的面,拨通了薛敞的电话。

电话那头,薛敞那不以为意的笑声轻飘飘地传了过来,他淡淡地说了句:“随她。”

有了这句话,管家才肯沉默着安排人手,将我带来的东西一一搬进卧房,摆放得整整齐齐。

等一切收拾妥当,我轻轻地将熟睡的小宝放到床上,这才甩了甩早已酸麻不已的手。

唉,带孩子这活儿,可真不是人干的。

等会儿小宝醒了,又得闹着要喝奶。

装着奶粉的包,和我的行李一起被收进了衣帽间。

我走进衣帽间翻找,等出来时,却见一名身形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女人,正站在婴儿床边。

她垂着眸,目光落在睡熟的小宝身上,手缓缓地伸进了婴儿床里。

我的脑海中瞬间警铃大作,母性的本能让我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我一个箭步冲过去,用力推开她,厉声喝道:“你干什么?”

明明我没使多大劲儿,可她却像一片轻飘飘的纸,轻轻松松就跌倒在地。

我顾不上看她,赶忙紧张地检查孩子。

只见小宝还在香甜地睡着,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小脸粉粉嫩嫩,呼吸均匀而平稳。

我这才长舒一口气,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而跌坐在地上的女人,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瘦弱的胳膊撑了几次地面,都没能站起来。

就在这时,薛敞恰好出现了。

女人一脸虚弱又无助,声音带着哭腔唤他:“二哥,疼。”

薛敞脸色瞬间铁青,他大步流星,两步并作一步冲过来,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她,转身就往外走。

没过多久,楼下就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

我拨开窗帘的一角,往下望去,只见那女人躺在担架上,被医护人员缓缓推上了车。

薛敞亦步亦趋地跟在担架旁,神情紧张而关切。

就在上车前,他似乎有所察觉,停住了上车的脚步,回过头来,遥遥地与我对视。

我定定地站在窗边,一动未动,甚至还扯了扯嘴角,冲他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这一刻的场景,竟和当年他刚到我家时如此相似。

那个女人,我认出来了。

就是下雨那天,从车上下来,亲密地喊他二哥的女人;

也是慈善拍卖会上,薛敞为她一掷千金,拍下天价珠宝的女人。

8

自救护车呼啸着将人带走那天开始,薛敞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偌大的别墅里,除了我和小宝,就只剩下几个像幽灵一样飘来飘去的用人。

别墅里的陈设摆设,大体上还是老样子,几乎没怎么变动。

除了三楼被明令禁止我踏足之外,其他地方,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们从不限制我的行动。

甚至我带着孩子出门,这几个用人也只是远远地跟着,并不会上前阻拦。

于是,我依旧像往常一样,带着小宝出门四处溜达。每次出门,身后都像有双无形的眼睛,远远地跟着我们。

薛敞这么大费周章地把我弄回来,肯定不会是为了发善心、做好事。我心里清楚得很。

从早教中心出来后,我转头就钻进了附近商场里的母婴店。

最近换季了,小宝的衣服也该添些新的了。

小宝对粉色的东西有着一种莫名的喜爱。我刚拿起一件粉色的睡衣,他就坐在婴儿车里,兴奋地蹬着小胖腿,挥舞着小手,想要够到那件衣服。

我拿着两件不同颜色的衣服,凑到他面前逗他:“宝贝,要哪一个呀?只能选一个哦。”

他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就伸手去够那件粉色的。

可就在这时,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比他更快一步,把那件他想要的衣服给截走了。

小宝顿时握紧了小拳头,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气得直哼哼。

这时,薛敞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他手里捏着那件小巧的婴儿服,正反面仔细地翻看着。随后,他垂下眼眸,看向车里的宝宝,眉头微微一挑,说道:“男孩子,喜欢什么粉色?”

我眼疾手快,一把从他手里夺回衣服,没好气地说:“用不着您在这儿瞎操心。”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然后双手插进口袋,慢悠悠地跟在我们母子身后,在店里晃悠了一圈。

到结账的时候,他拿出手机,说:“我来付。”

我眉头立马拧成了一个疙瘩。

薛敞看着我,挑衅似的问:“不愿意?”

哼,想激我?我立马改变了策略,把之前挑的那些衣服都放了回去,重新挑选,这次专挑最贵、最好的拿。

导购员看着收银台上堆积得像小山一样的货品,脸上笑得跟开了花一样。

薛敞倒是没说什么,直接付了款。他身后跟着的保镖见状,赶紧上前来,大袋小袋地把东西都提走了。

回去的时候,小宝靠坐在我身上,手里拿着新到手的玩具,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薛敞上车后,目光就一直紧紧地集中在孩子身上。

他那浅棕色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意味不明的打量,让人捉摸不透。

他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可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阴冷,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薛敞。”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说道,“把你那双让人恶心的眼睛给我挪开。”

他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刺痛,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他把目光移向窗外,停了片刻,又转了回来。

薛敞屈起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地叩了叩,沉思了片刻后,带着一股明晃晃的恶意,问道:“唐栗,这几年,你去见过你爸吗?”

看到我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得意地笑了。

9

可这笑容,终究没能在我脸上停留太久。

车辆平稳行驶在道路上,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我们的车和旁边的车来了个亲密接触——刮擦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我心跳陡然加速,双手紧紧抱住小宝,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小宝不明所以,手里还紧紧攥着玩具,一脸懵懂地看着我。

司机赶忙下车去查看情况。只见对面驾驶座的车门缓缓打开,走下来一位中年男人。两人站在车旁,开始交涉起来。

这时,对面后座的车窗一点点降了下来,一张五官犹如刀刻般深邃的俊美面孔露了出来。他微微拧着眉心,眉宇间透露出几分烦躁。衬衫的袖子被他随意地挽到了手肘处,露出精壮结实的小臂,随意地搁在窗沿。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目光先是扫过我们的司机,随后缓缓投向了我们所在的后座。

薛敞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的眸光微微一动,随即毫不犹豫地推开车门下车,绕过车尾,大步朝着对面的后座走去。看这架势,他们显然是认识的。

薛敞走上前去,和车里的人寒暄起来。整个过程中,两人一站一坐,车里的人连脚都没迈出车外半步,姿态十分傲慢。

我为了让小宝能看得更清楚些,把他换了个方向,让他趴在车窗上。小家伙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像两颗黑宝石,握着玩具的手忽然兴奋起来,咚咚咚地砸着车窗。

这响亮的声响,成功引来了对面二人的注意。薛敞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大概是说些场面上的客套话,最后,那位坐在车里的人伸出了他那矜贵的手,和薛敞礼貌性地握了握。

看着薛敞回到车上,我忍不住开口嘲讽道:“吃了唐家那么多资产,都没能让你挺直腰杆做人,活得这么憋屈?”

薛敞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面无表情地回应道:“唐栗,现在惹毛我,对你可没有半点好处。”

小宝还在不知疲倦地砸着车窗,嘴里还毫无意义地啊啊了两声。

一场未起的纷争,就这样再次沉寂了下去。

两位司机和平解决完这场事故后,各自回到了车上。车辆缓缓驶离的瞬间,我抬起头,正好与对面车里的男人视线隔空交汇。那眼神,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之后,我和薛敞一路沉默,再无话可说。

出门时,还是阳光灿烂、日照当头,可归来时,天色已然全黑,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

偌大的别墅,就像一头沉默而庞大的巨兽,静静地矗立在黑暗之中,散发着一种压抑的气息。几盏半死不活的路灯立在别墅边上,昏黄的灯光下,蚊虫不停地萦绕飞舞,让人心烦意乱。

小宝已经在我怀里睡过去了,小脑袋靠在我的脖颈处,呼吸均匀而有节律,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薛敞走在我前头,伸手推开了别墅的大门。本应灯火通明、温馨明亮的客厅,此时却光线暗沉,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

端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听到动静,缓缓合起腿上的书籍,抬起头看了过来,娇声说道:“等了你好久啦,饭菜都凉透了。”那说话的声音,带着一股似曾相识的娇劲,和她那病弱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十分违和。

薛敞走过去,淡淡地说道:“不是说了不用等我。”

温静站起身来,十分自然地挽住薛敞的胳膊,亲昵地说道:“也不想等的呀,看个书的时间,天竟然都黑了。”

“先上楼吧,有事要跟你谈。”她完全将我视为空气,挽着薛敞径直走开了。

“万胜的高总刚递消息过来,要明天我们组个饭局……”她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合上的电梯门里。

万胜集团高奇。这个名字在我脑海中不断回荡,曾经我亲切地喊着伯伯的人,竟然是和薛敞联手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凶手之一。

他们堂而皇之地上了三楼,那个对我来说如同禁区一般的地方,我不能靠近分毫。

我抱着小宝回房间,一路上,我的内心都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理智和几乎疯魔的心态在反复拉扯,我拼命地劝告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

以前那个骄傲的唐栗,绝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仇人住在她曾经温馨的家里,给她设下禁区,掌控着她的自由,还在她面前出双入对、卿卿我我。但凡有一点机会,我都恨不得开车直接撞死他们,也好过受这样的屈辱。

可我知道,这恰恰正中对方下怀,人家巴不得我自找死路。

放下孩子时,我发现自己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发颤。

“唐栗冷静,唐栗冷静。”我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顺气,一边连连深呼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就在这时,放在边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跳出一条新消息。

男佣:“在。”

男佣:“想看宝宝。”

男佣“拍了拍”我:“拜托。”

仿佛心有感应一般,小宝在床上扭来扭去,突然睁开眼睛,定住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紧接着,我听到了一阵悠长的屁声。

这一瞬间,再大的仇恨,都仿佛被这屁声给冲散了,烟消云散了。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我正在拿着手机给小宝拍照,赶忙将手机反面向下扣在床上。

10

薛敞初到我家时,才十三岁。

他第一次亮相,脚上蹬着一双破旧不堪的球鞋,身上的衣裤早已洗得发白,那单薄的模样,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吃饭的时候,他全程都低着头,眼睛紧紧盯着自己面前的那碗饭,连菜都不敢多夹一筷子,仿佛生怕多夹一下,就会惹来什么麻烦似的。

可饭桌上,我爸却一个劲儿地夸他,直说他聪明伶俐,年纪轻轻就有胆有魄,将来肯定能成大器。

听着这些夸奖,我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一样,妒忌的酸水直往上冒。我故意拿起勺子,使劲儿地把碗敲得叮叮当当响,那刺耳的声音,成功打断了我爸的夸奖,同时也引来了他一顿严肃的教育。

事实证明,我爸的眼光确实独到,没看错人。

十几年一晃就过去了,当年那个只敢低头扒饭的怯懦少年,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这座豪华宅子的新主人。

那个曾经被他视作恩人的养父,被他用手段送进了监狱。真不知道我那养父在监狱里,是不是天天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这天,薛敞精心组织了一场饭局。

晚宴的地点,就选在这座充满故事的宅子里。

赴宴的人,有昔日和我父亲称兄道弟的“老朋友”,也有曾经在我父亲手下做事、得力又忠心的助手。

而我,不请自来,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饭局现场。

一桌子的“豺狼虎豹”看到我,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多彩,各有各的精彩。

温静小鸟依人地陪坐在薛敞身边,那架势,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仿佛这座宅子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

高奇刚一看到我,先是故意装出一副满脸惊讶的样子,紧接着,就露出那虚伪的笑容,朝我招手,假惺惺地说:“咱们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快过来,跟伯伯好好聊聊。”

席上的座位,还空着两个。

一个在高奇身旁,另一个则是主位。

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主位前,随手拉开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

刹那间,整个坐席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那眼神里,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温静第一个沉不住气了,她皱着眉头,看着我说:“你坐这儿……不太合适吧?”

她嘴上跟我说着话,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薛敞,那意思,分明是在等薛敞给她撑腰。

还没等薛敞开口说话。

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进来,报告说:“先生,客人来了。”

贵客登场,众人纷纷起身,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准备相迎。

而我,却像没事人一样,安稳地靠坐在位置里,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一阵皮鞋踏地的声音率先传来,紧接着,一个颀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来人气质非凡,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他眉骨高挺,一双深邃的眼睛含着笑意,仿佛藏着无数的秘密。

仔细一看,正是昨天和薛敞在马路上别车的那个男人。

以高奇为首,众人纷纷围上去,和他一番寒暄客套,那场面,热闹极了。

他们在一旁说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薛敞悄悄走到我身后,双手撑着椅背,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说:“别闹了,起来。”

我拿起筷子,轻轻敲了敲碗,然后歪着头,看着他,脸上带着几分挑衅,说:“你可以叫人来把我扔出去啊,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说话间,那位来客已经自行拉开椅子,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薛敞见状,不得不放弃和我继续纠缠,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等他一走开,我立刻转头,仔细打量起这位不速之客。然后,我大大方方地向他伸出手,笑着说:“你好,我是唐栗。”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疏离而客气的笑容,与我轻轻交握了一下,说:“贺川廷。”

高奇几次用眼神偷偷给薛敞递“信号”,那目光里藏着诸多意味,可薛敞就像没看见似的,完全不予理会。

贺川廷在餐桌的另一边缓缓坐下,他的动作优雅从容,自带一种气场。周围其他人见状,彼此暗暗交换了一下眼神,那眼神里藏着各种心思,随后也都相继落了座。

此时,只有温静还略显突兀地立在原地,就像一根不合群的刺。高奇环顾了一圈,目光落在温静身上,轻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热情地招呼道:“静静,过来这边坐呀。”

温静站在原地,脚步没动,面色微微一僵,那原本娇俏的脸蛋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高奇见她没反应,脸色沉了沉,又唤了第二声:“静静,别站着啦,过来坐。”

薛敞见气氛有些尴尬,适时开口解围:“坐下吧,别站着了。”

温静这才肯慢慢迈开步子,朝着座位走去,只是那步伐里隐隐透着几分委屈,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这一桌子人,各自心里都藏着小九九,心思各异。尤其是高奇,说话的时候,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里透着一种想把我从这饭局里“剔除”出去的明显意图,仿佛我是一颗碍眼的钉子。

我压根没把他们当回事,就像看空气一样,等一道道菜端上桌来,我便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夹菜吃饭,每一口都细嚼慢咽,仿佛这饭局与外界的纷扰无关。

高奇见我不惹事,那原本像是要把我“吞掉”的目光才逐渐从我身上转移开,就像一只凶猛的野兽暂时收起了獠牙。

这顿饭还没吃多久,一阵婴儿的哭声由远及近传来,那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停在了餐厅外面,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断了众人热聊的欢快场面。

高奇皱了皱眉头,一脸疑惑地问:“怎么会有孩子的声音?这哪来的孩子?”

温静倒是好心,代为回答道:“是唐小姐的儿子呢。”

高奇一听,顿时愕然,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大声问道:“唐栗哪来的儿子?这怎么回事?”

温静往后一靠,整个人慵懒地微微侧头,眼风像一把小扫帚似的往外一扫,接着又转回来,故意说道:“宝宝哭得好惨呀,唐小姐不去看看吗?别让孩子哭坏了。”

薛敞在这时缓缓搁下筷子,对着外面大声开口:“把孩子抱过来吧。”

候在外面的用人就像听到了圣旨一般,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将抱着嗷嗷大哭的小宝抱了进来。

一时间,宝宝那号啕的哭声像炸雷一般,响亮地斥满了整个餐厅,震得人耳朵都有些发麻。

可怜的崽,哭得那叫一个厉害,小脸都憋得通红,还吹起了鼻涕泡,就像一个小泡泡机。

我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薛敞已示意用人将小孩递给他。可他从未抱过孩子,更别说哄孩子了,这孩子一到他怀里,就像个烫手的山芋,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小宝最近有起床气,醒来的时候又没看见我,当下闹得厉害,在薛敞怀里像个虫子似的扭个不停,小胳膊小腿乱蹬着。

薛敞哄也不是,抱也不是,试图学着像我一样轻轻拍拍背哄他,谁知小宝压根不吃这套,反而哭得更厉害了,一时间薛敞显得略显狼狈,就像一个在战场上迷失方向的士兵。

孩子在他怀里,整个身体都歪了出去,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这时,贺川廷开口了:“我抱看看。”

他一伸手,小宝就像找到了依靠一样,直接投入他怀里,小手还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

众人一看他抱孩子的手势,便知道是个熟手,那动作熟练又自然。贺川廷调整了下姿势,让小宝靠在他肩头,然后轻轻拍着背,低声哄着,那声音温柔得就像春天的微风。

没一会儿,小宝就顺气了,哭声也渐渐停了下来,就像一场暴风雨过后,天空重新恢复了宁静。

众人见状,连连称赞:“还是贺总厉害啊!”

“一看就是老手!贺总肯定抱过不少孩子吧?”

贺川廷将情绪稳定下来的小宝放到腿上坐着,然后抽来纸巾,动作轻柔地帮他擦泪,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有个儿子。”

众人一听,都露出讶异的神情,仿佛听到了什么大新闻。

温静见状,插话道:“没想到贺总年纪轻轻,竟然已婚啦。”

小宝抱着他的手指头就想往嘴里送,就像找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

贺川廷轻轻抽出手指头,轻笑一声,说道:“还没结婚呢。”

温静瞬间尴尬,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就像一朵突然失去光彩的花,不知怎么接口。

好在贺川廷自己又说:“但是快了。”

一时间,又是一片恭喜声,就像一阵欢快的浪潮在餐厅里涌动。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热闹非凡,觥筹交错间尽显虚与委蛇。贺川廷一手稳稳地护着怀中的宝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抬手回敬着旁人的敬酒。他那流转的眸光,似不经意间从我身上轻轻扫过,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这时,小宝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在贺川廷腿上扭动着小身子,小手使劲儿地往桌上伸,想去够那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筷子。

我赶忙开口说道:“让我来吧,就不劳烦您费心啦。”

贺川廷轻轻颠了颠腿上的胖娃娃,笑着回应:“也还行,这小家伙抱着一点都不累人。”

可小宝却不买他的账,嘴里咿咿呀呀地叫唤着,伸出小手一个劲儿地往我这边够,那急切的小模样,仿佛我一刻不抱他,他就要哭出来似的。

我微微倾身过去,贴着贺川廷结实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了过来。小宝一回到我温暖的怀抱,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像只温顺的小猫咪,乖乖地靠在我怀里。

酒桌上的话题就像走马灯似的,一换再换。终于,众人把话题切入了重点,开始兴致勃勃地谈起项目合作的事情来。

而我,却像个局外人一样,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的讨论。我心里清楚得很,薛敞就算本事再大、能力再强,也没办法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就布下一个足以将唐氏彻底摧垮、把我父亲送进监狱的困局。

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是和高奇那帮人狼狈为奸、联手合作。他们长久地布局,四方下场围剿,就像一群贪婪的猎人,一点点地把唐氏逼入了绝境,才有了如今这看似辉煌的场面。

可猎物总有被分食完的时候。薛敞这小子,野心勃勃,又怎会甘心一直受人驱使,当别人的棋子呢?

而高奇呢,年纪一大把了,却还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能够掌控所有的局面,能够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家里的男佣曾经偷偷跟我说过,当大家共同的利益变得越来越少的时候,争端就会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这所谓的豺狼联盟,看似坚不可摧,其实瓦解起来,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想要催化这件事情,让他们的联盟更快地土崩瓦解,就需要一点外部的助力,就像往火堆里添一把柴,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就在他们相谈甚欢、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我抱着孩子,悄悄地起身离场,留下他们在那虚伪的热闹中继续沉沦。

11

底下那场饭局究竟何时结束的,我全然不知。彼时,我正专心致志地给小宝换着尿不湿。

就在这时,薛敞悄无声息地来了。他静静地站在门口,懒懒地倚着门框,双臂抱在胸前,就那样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手忙脚乱地忙碌着。

从我小心翼翼地给小宝换好尿不湿,到马不停蹄地冲奶粉、喂小孩,再到喂饱后轻轻拍着让他排气,最后摇着摇篮哄他入睡,这一系列动作下来,我已然有些疲惫。

当我弯腰,轻轻将睡着的孩子放入摇篮时,身后突然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躯。薛敞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我,将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肩颈间,那浓烈的酒气瞬间扑面而来,熏得我有些发晕。

我浑身一僵,冷声警告道:“放开我!”

可他却像没听见似的,不仅不肯松手,反而收紧了手臂,像是在宣示着某种主权,嘴里还小声地唤着我的小名:“唐唐。”

那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却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厌恶地皱起眉头,怒声道:“别这么叫我,听着就恶心!”

薛敞却像是故意气我一般,呵笑了一声,反倒更加起劲地念叨起来:“唐唐,唐唐,唐……”可还没等他念完,“嘶”的一声,我反手在他腰上用力一掐。

这一掐,仿佛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他猛地一用力,将我狠狠推倒在床上,近乎蛮横地欺身压了上来。

恐惧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拼命地挣扎着,双手乱抓,双脚乱蹬。在挣扎间,我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尖声大骂道:“狗王八蛋!你连人都不当了,要当畜 生是不是!”

薛敞被我这一巴掌打得顿住了动作,伏在我身上,一时间没了动静。我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呼吸急促,剧烈地喘着气,试图摆脱他那沉重的桎梏。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男女之间力量悬殊,他那健壮的体格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轻轻松松就将我死死地压在身下,让我动弹不得。

这时,婴儿床里的小宝被这激烈的动静惊醒,哇哇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仿佛在抗议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我连推了薛敞数次,可他就像一座山一样,纹丝不动。我抬手再次扇过去,眼泪不受控制地混着怒骂流淌而下,声嘶力竭地喊道:“滚啊!”

他死死地扣住我的手腕,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理智稍稍回笼,试图安抚我:“唐栗!我不动你,我不动你!”

隔着那模糊的泪水,我在薛敞的脸上看到了慌乱。可这迟来的道歉,比那恶心的屎还要让人难以接受。我连踹带踢地挣扎着,怒吼道:“滚开!”

“对不起,我酒喝多了。”他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可那双手却丝毫没有松开我的意思,依旧紧紧地抓着我。

小宝的哭声越来越大,仿佛要把这屋顶都掀翻,可外面的人却像死了一样,没有一个过来看看情况的。

挣扎了许久,我累得气喘吁吁,渐渐平静下来。我喘着气,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费尽心思,就是想睡我?”

说着,我从他手中猛地抽回手,像发了疯一样胡乱地扒自己身上的衣服,边扒边喊道:“需要玩这些手段吗?你直说啊!唐栗你这个贱 人,现在扔大街上都没人要,还不如主动脱光……”

薛敞被我这一番话激得恼羞成怒,他用力压住我的双手,怒吼道:“够了!”

他迅速将我扯开的衣领用力拢到一起,然后翻身从我身上下来,躺在边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膛上下起伏,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曾几何时,我像个傻瓜一样,犯贱到把自己当作一份珍贵的礼物送给他。

当时,薛敞深夜应酬回来,疲惫地掀开被窝,看到我后,只是眉头微微一拧,便迅速扯了被子将我重新包裹起来,那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怕弄疼了我。

即便他已经喝得迷迷糊糊,一举一动迟钝得像电影里的慢动作,却还是固执地帮我一件件穿上衣服,那认真的模样,至今还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还记得,他从身后轻轻抱住我,头挨着头坐在床上,像摇着孩子一样轻轻地哄着我,在耳边温柔地一遍遍念着我的名字。

他说:“唐栗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白玫瑰。”

“会养玫瑰的人才有资格摘花。”

他说:“唐栗,我不能践踏你。”

“你再等等我,等我有资格走到你面前好不好。”

可如今,曾经那个把我当作最宝贝的人,却恰恰是那个将我推进地狱深渊的人。

想到这里,我以手掩脸,侧身躬起身体,拼命地压着喉咙间的哽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轮转重叠,过去与现在的画面交织在一起。

薛敞从后面缓缓环过来,抵着我的背,喃喃地问道:“唐栗,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来源:密橘故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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