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丈夫侄女大着肚子要名分那天,我没闹,悄悄按下广播开关,第二天被首长找上门他傻眼了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1-11 18:51 1

摘要:蒋韶华重生回到1976年,她心里有三件事非做不可。 第一,争取调去首都当播音员。 第二,绝不再照顾那个怀孕肚子里装着小叔最爱的侄女。 第三,准备和人人羡慕的好丈夫钟承霆离婚。

1

蒋韶华重生回到1976年,她心里有三件事非做不可。

第一,争取调去首都当播音员。

第二,绝不再照顾那个怀孕肚子里装着小叔最爱的侄女。

第三,准备和人人羡慕的好丈夫钟承霆离婚。

1976年夏天,玉川县广播站。

“站长,我愿意服从安排,调回首都当播音员!”她声音坚定。

站长先是高兴了一把,随即又有些犹豫:“韶华,这事跟你老公钟营长说了吗?你这一走,可就回不来了。”

提到钟承霆,蒋韶华更加坚决:“不需要他同意,我准备和他离婚。”

没人知道,蒋韶华其实是重生回来的。

前世,她和钟承霆相爱结婚,幸福美满,还为了他放弃了去省广播台的工作。

可幸福没持续多久,钟承霆的侄女钟心燕怀着大肚子闯进了他们家,打破了所有安宁。

一开始,钟心燕跪在他们面前哭喊:“小叔,那人抛弃了我,我没地方可去……”

蒋韶华出于怜悯,照顾她。

直到后来,她亲眼看见钟心燕穿着单薄衣服,搂着钟承霆的腰亲昵地说:“小叔,我喜欢你!我不求名分,只想和你在一起,这有错吗?”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

蒋韶华才知道,原来钟心燕根本不是亲侄女,只是钟承霆大哥的养女。

更气人的是,钟承霆早就知道她喜欢他,可竟然放任不管。

他秉持着“叔侄”名义,行“情侣”之实。

蒋韶华恶心到了极点。

可钟承霆解释:“在我眼里,心燕就是亲侄女,她遭遇了变故,把亲情当成爱情,我会帮她妥善解决。”

前世为了这份感情,蒋韶华忍让了。

换来的却是他对钟心燕一次次纵容。

她憋屈了一辈子,不到五十岁,就被乳腺癌夺走了生命。

临终时,她最后悔的是当初为了爱情放弃了事业。

幸好这次她得到重来一次的机会。

站长看着她坚定的态度,虽然惊讶,还是在她的调令上重重盖章。

“手续大概要一个月,到时候给你通知。”

拿着盖章的调令,蒋韶华走出广播站。

她望着不远处的供销社和街上呼啸而过的二八大杠,突然感受到重返七十年代的真实感。

“韶华!”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她回头一看,心猛地紧缩。

一个穿着绿色军装、气宇轩昂的男人正向她走来——正是她的丈夫,玉川军区十三营营长钟承霆。

身后紧跟着个大肚子的女人,朝她挥手。

是钟心燕,钟承霆的侄女。

此刻,钟心燕亲昵地挽着钟承霆的手臂,若不是知道实情,谁都会以为他们才是一对夫妻。

蒋韶华把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过去她或许会冲上前去斥责,可这次,她根本懒得计较。

他们叔侄之间的事情,与她无关。

她淡然收回目光,往家走去,“回家吧。”

“好。”钟承霆替她打开吉普车车门。

蒋韶华刚要上车,钟心燕却抢先坐了进去,“婶婶,我肚子大,坐后排不舒服。”

钟承霆关上车门,理所当然地说:“心燕是孕妇,你让让她吧。”

这种明显的区别待遇,她前世受过无数次。

每次心里都像针扎一样疼。

这次她咽下所有委屈,没再争辩,默默地上了后排。

回到家。

钟心燕先一步下了车,嚷嚷着:“婶婶,我饿了,买了两斤排骨,你今晚一定要给我炖。”

“排骨?”蒋韶华猛然僵住。

她记得,前世就是这两张肉票被钟心燕偷偷拿去换了排骨。

这肉票是她留给父亲的贺寿用的,结果贺寿那天发现肉票不见了。

她急忙冲进屋子。

果然,抽屉空空如也。

蒋韶华脸色一沉,走了出来:“钟心燕,是不是你偷了我的肉票?”

钟心燕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

钟承霆眉头紧锁,替她护短:“一家人说什么偷,心燕怀着孩子补身体,炖点排骨有什么不对?”

蒋韶华气得厉害:“这两张肉票是我留着给我爸过寿的!”

六月的天太热,肉票一换成排骨,等不到下周了。

钟承霆却根本不在意:“不就是肉票?我还有烟票,你拿去换也没关系。”

蒋韶华脸色瞬间苍白。

只要钟承霆多用点心,就知道她爸压根不抽烟。

是啊,他总是这样。

她的事情不算事,唯独心燕的事才是头等大事。

前世的教训还历历在目,今生她干脆选择忍耐。

剩下的气,她往肚子里吞。

她接过烟票,勉强答应:“好。”

至少还能拿去换回肉票。

剩下的时间,不到一个月。

忍过这一个月,她和钟承霆就彻底没关系了。

第二天一早。

蒋韶华醒来时,钟承霆已经先去了部队。

家里面,只有钟心燕还在隔壁房间睡着。

前世每天早上,她都会替钟心燕热好早饭。

但这世上,她已经不想再讨好那个怀胎的女人。

所以今天早饭只准备了自己,吃完便径直去了广播站上班。

广播站里,同事们知道她要调去首都,纷纷前来祝贺。

“蒋同志,恭喜你!去首都别忘了我们这帮老同事啊!”

蒋韶华笑着应承:“放心,走之前我请大家吃顿好的!”

说了几句闲话,她便进播报室开始忙活。

一天工作结束,傍晚时分。

她刚走出广播室,竟看到钟承霆站在门口。

平时他总会在这儿等她下班,今天怎会不一样?

还没等她开口问,钟承霆皱着眉头上前,怒气冲冲地说:“蒋韶华,我都说了,等心燕生完孩子,我会给她安排好去处。

就因为你这两斤排骨,非得现在逼她走?”

这番冷嘲热讽,蒋韶华听得一头雾水。

她回忆前世,没这回事啊。

忍不住问:“什么意思?”

钟承霆冷冷将一张字条甩给她。

她低头一看,字条上写着:

“小叔,婶婶没给我留早饭,看样子不喜欢我了。我以后不吃排骨,也不住你家了,我走了。”

猛然间,她明白了。

原来心燕因为她今天早上没给做早饭,就闹着离家了。

蒋韶华觉得好笑,脸色顿时阴沉。

“她不是孩子了,一顿早饭都不会做?我又不是她的保姆。”

话一出口,却是火上浇油。

钟承霆脸色更难看,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住她的手:“跟我走,去把心燕找回来!”

蒋韶华怕心燕出事,惹得自己出不了门调任,索性压下心中不满,跟他一起出去寻找。

差不多一小时后。

他们在桥边找到了正抚摸着自己大肚子的钟心燕。

钟承霆脸色大变,赶紧冲过去,满是担忧:“心燕,你千万别做傻事。”

桥上的钟心燕转过头,眼里泪光闪烁,声音颤抖:“你们都不要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没人要你?小叔要你。”

“可你怎么可能照顾我一辈子?”

接下来,钟承霆脱口而出:“怎么不可能?小叔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夏日的风持续吹着,却让蒋韶华感到一阵彻骨寒意。

真可笑。

自己的丈夫,居然当着她的面答应照顾另一个女人一辈子。

这话十足事实——前世便是如此。

亲耳听见这番话,蒋韶华的心依旧仿佛被针刺般痛彻肺腑。

她就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钟心燕扑进钟承霆怀里哭泣。

哭着哭着,钟心燕忽然喊道:“小叔,你的戒指呢?我是不是不小心弄丢了?”

蒋韶华顺着目光看去,只见钟承霆无名指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圈浅浅的印记。

钟承霆不以为意,安慰她:“没关系,戒指没你的命重要。”

“对不起,小叔……”钟心燕满是愧疚。

但蒋韶华清楚,那眼神里闪过几分挑衅。

江风吹得更大,钟承霆很快拉着钟心燕下了桥。

蒋韶华默默地跟在后面,手里摩挲着自己的婚戒。

把戒指戴在自己手上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最后,她悄悄地摘下了戒指,丢进了流水滚滚的江水中。

还剩20天,等正式离开。

届时,他们连名义上的夫妻关系都不存在,更别提这戒指了。

回到大院,天色已晚。

蒋韶华径直进了厨房。

她身体累得饿得很。

系上围裙,刚开始切菜准备生火。

钟承霆高大身影踏进门,没注意到她戒指的消失,冷静说道:“韶华,吃饭前,你先跟心燕道个歉吧。

这次是你这婶婶做得不对。”

话音未落,蒋韶华手握锅铲顿住。

柴火的烟呛得她眼睛发红。

她思索着,摸不着头脑:“我为什么要向她道歉?”

钟承霆皱眉正要开口,门口钟心燕的声音先响起:“婶婶别生气,是我错了!

婶婶没怀过孕,不懂孕妇容易多心的难受。”

蒋韶华心里一阵堵。

孩子是她前世的一辈子遗憾。

钟心燕未婚先孕,孩子户口难上,最后竟放在他们名下,顶替独生子女名额。

后来计划生育放宽,也都错过最佳生育期。

所以,前世蒋韶华一生没有自己的亲骨肉。

但今生,她也没想再生。

听了钟心燕这话,她的做饭兴趣彻底没了。

冷冷看着对面:“你说的没错,我不懂孕妇苦。

你从没做过饭,也不知做饭辛苦。

这顿晚饭,你们自己弄吧。”

说完,摘下围裙,猛地把锅铲一扔,头也不回走出了厨房。

身后还能听到钟承霆软声安慰:“婶婶刀子嘴豆腐心,你别放在心上,我替她跟你说抱歉。

以后每天早上,小叔亲自给你送早饭。”

接着是钟心燕眉开眼笑地撒娇:“还是小叔对我最好了!”

蒋韶华听不下去了,回屋。

她本想不理会谁料没多久,钟承霆端着一盘饭菜走了进来。

饭碗里堆满了瘦肉和青菜。

他把碗递到她面前:“别生气,别饿坏了自己。”

四目相对时,蒋韶华眼眶不由自主湿润。

他这是打一巴掌给颗糖。

她明知道这是钟承霆前世惯用的招数,心里依旧忍不住颤抖。

接过筷子,低头吃了两口饭。

正吃着,听见他叹息:“你是长辈,她是孩子,你怎么跟她斤斤计较这么多?”

饭菜顿时哽住喉咙,不上不下,难受得慌。

蒋韶华听着,内心觉得可笑。

前世他总是这样说,把钟心燕当孩子。

可一个马上要做妈妈的人,哪算“孩子”?

她差点忍不住要吵,但余光看到墙上挂的日历,话还是憋在嗓子眼。

她紧紧握着筷子,默默点头:“知道了。”

反正再过几天,她就离开了。

也不会再给自己机会和钟心燕纠缠。

第二天如常去了广播室。

中午吃过饭刚回,通讯室传来电话,是妈妈打来的。

“韶华,明天承霆会和你一起回家吧?”

“这几年承霆有任务没回来,今年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好好团聚。

你爸想死了。”

2

“再忙,你爸五十大寿总得去吧。”

听着妈妈满眼期待的语气,蒋韶华一时间没吭声。

前世钟承霆倒是去了,可他是拉着钟心燕一起去的,结果给她家里招来了不少闲话。

最后她爸的五十大寿办得并不顺利。

想着想着,蒋韶华终究还是答应道:“好,我去问问他。”

父母都挺喜欢钟承霆的。

这次就当让他们和钟承霆见个面,早点说清楚,别做尴尬。

不过这回,她绝对不会再允许钟心燕跟着去了。

傍晚,蒋韶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

正巧看到钟承霆在客厅堆满了各种补品。

见她回来,钟承霆赶紧迎上来。

“明天我们去给你爸庆祝,我特地买了这些补品,看看还缺啥没?”

蒋韶华眼睛扫了一圈,粮油面食甚至流行的麦乳精,一个都不少,挺周全。

这时,钟心燕穿着新买的碎花裙兴奋地从房间出来。

“小叔,你看我穿这件裙子去你婶婶家合适吗?”

“我再去挑几件,你再瞧瞧!”钟心燕满心欢喜地又冲回房间换衣服。

看这架势,钟承霆显然是打算带钟心燕一起去的。

蒋韶华脸色立刻变得阴沉。

忍不住出声,“你带着个没血缘关系的孕妇去给我爸过寿,难道你没想过别人会怎么议论吗?”

话音一出,钟承霆脸色立马阴沉下来:“心燕肚子大了,我一个人不放心她在家!”

“再说了,正人君子不怕闲话,嘴上的风言风语,随他们去说。”

他的每句话像冰水一样浇得蒋韶华心头凉了半截。

这一刻,她彻底看清了,钟承霆心里,自己和娘家人的分量,怕是都没法和一个钟心燕比。

蒋韶华攥紧拳头,“既然你这么不放心她,不如你陪着她待家里,我自己去给我爸过寿得了。”

屋里瞬间陷入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谁想到钟承霆竟然点了头。

“你说得对,你爸的生日每年都有,等心燕生完孩子,我再找机会回去看看也不迟。”

蒋韶华站在那里,心凉彻底了。

她苦笑着,没再多说什么。

不同的是,明年蒋父的生日,钟承霆已经没有资格参加了。

第二天天一亮,蒋韶华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娘家的路。

她没拿钟承霆准备的补品,而是自己又去百货大楼买了些,还有新的。

坐了一小时车,回到娘家。

年迈的爸妈站在门口盼着她。

蒋韶华提着补品上前打招呼,“爸妈……”

见着女儿,父母满脸激动。

却又看到她只有一个人回来,眼中不由自主透出失落。

妈妈接过东西,轻声叹息,“承霆又不来?”

蒋韶华勉强笑笑,“他忙着呢。”

父母对视一眼,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

进了屋,妈妈忍不住提醒,“这几天我们也听见一点闲话,说承霆那怀着大肚子的侄女,跟他没血缘关系,是没背景的,她留你们家不一定好,你得多留心。”

蒋韶华低头想敷衍过去。

毕竟她不想把自己的事搅了爸的寿宴气氛。

没想到话还没说完,抽旱烟的爸爸却率先开口,“我看承霆做事这般糊涂,咱闺女没必要再跟他混了!”

这话一出口,蒋韶华眼眶立马红了。

前世今生所有的难过一下子涌上心头。

她咬咬牙说:“爸妈,我打算调去首都工作了,也准备跟钟承霆离婚。”

那年代,无论是远走他乡还是离婚,都是不小的事。

但她父母听了,也没有阻拦。

妈妈只偷偷掉泪,爸爸点点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爹妈都支持你。”

蒋韶华一下扑进父母怀里,感动得嚎啕大哭。

说开了,生日那天,一家人反倒轻松不少。

这次,蒋韶华申请休了十天假。

给爸过完五十大寿后,她本想多留几天。

可父母催她早点准备去首都的事,最终还是提前几天回来了。

正当她扛着爸妈给的礼物,迈出小巷口时,邻居急匆匆拉住她手。

“韶华,你回得正是时候,赶紧劝劝你家钟营长,他再这么大动干戈,怕要出事受处分了!”

蒋韶华被拉着回家,满头雾水,“发生啥事了?”

还没等邻居解释,她们就到了家门口。

门里传来凄厉的喊叫声。

蒋韶华推门一看,就见钟承霆像头发狂的猛兽,一拳接一拳朝一个带纹身的男子打去。

而钟心燕躲在一旁哭得瑟瑟发抖。

看到纹身男的脸,蒋韶华才想起来。

那是赵自立,就是那个甩了钟心燕的渣男。

前世也发生过类似事,赵自立上门闹事,蒋韶华当时在上班没亲眼见,只听邻居说。

邻居们都说:“你家承霆为了心燕真生气,气得差点要杀了那男人。”

前世的蒋韶华觉得有点夸张。

毕竟结婚三年,她最了解钟承霆脾气。

他是军人,平时冷静,控制力极强,从未见他情绪失控。

可这一刻,她亲眼看见钟承霆眼睛通红。

气得像要把人打得活活命丧黄泉。

活了两世,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钟心燕。

因为亲眼目睹,蒋韶华终于明白。

钟承霆对钟心燕的感情,远远超出自己能比的范围。

她心里更加确定,离开他们这对叔侄,是她唯一的选择。

眼看钟承霆越打越狠,这要下去人都没命了。

她强压心里乱糟糟的思绪,赶紧冲上前拉住他。

“承霆,冷静点。”

她声音响起,钟承霆猛地停了下来,怒火也慢慢淡去。

理智回头,他的拳头慢慢松开。

喘着粗气,钟承霆狠狠把摔得鼻青脸肿的赵自立扔地上。

蒋韶华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候,角落的钟心燕泪水决堤,冲上去抱紧了钟承霆。

“小叔,我好怕……”

钟承霆轻轻安抚她,声音温柔,和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心燕,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心头像被针扎,痛得难受。

看到旁边邻居投来的好奇眼光,蒋韶华走过去出声,打断气氛。

“外面那人咋处理?”

钟承霆才松开钟心燕,看向蒋韶华。

“别担心,我会办妥。”

他目光阴沉,随后把人直接带去了公安局。

门口围观的人也就散了。

屋子里乱糟糟的,蒋韶华默默开始收拾。

这时,大肚子的钟心燕走过来。

“婶婶。”

蒋韶华动作停了,回头盯着她,“有事?”

家里没人,钟心燕脸上的可怜全无,改成得意洋洋的笑。

“你刚刚也看到了吧?小叔特别在意我。”

听这话,蒋韶华算明白了,钟心燕这是故意来挑衅的。

她没想和对方多纠缠,头也不抬,继续忙自己的事,淡淡说道:

“他是你小叔,在意你、护着你是应该的。”

说完,她收拾好东西,转身进屋。

却听背后响起钟心燕的声音:

“你错了!我们不只是叔侄关系!”

“我喜欢小叔,要死守他身边,你赶不走我。”

“十六岁那年我跟他表白了,你知道他是咋拒绝我的吗?”

这话让蒋韶华脚步一顿。

她明知钟心燕是故意惹怒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想听下去。

不一会儿,钟心燕清晰地说道:

“他说咱们身份不合适,跟我在一起会被人指指点点,说我们会受伦理谴责,但他唯一没说的是自己不喜欢我!”

一句句话像巨锤重重砸在她心上。

她张了张嘴,却没法反驳。

毕竟前世她用尽一生,证明了钟心燕说的都是真的。

蒋韶华没回应,径直走进了屋。

直到晚上七点,钟承霆才从公安局回来。

他告诉钟心燕,赵自立被拘留了。

钟心燕被吓坏了,吃过晚饭很早就回房间休息。

蒋韶华收拾碗筷回房,钟承霆卷起袖子,递给她红药水和棉签。

“韶华,帮我上点药。”

蒋韶华这才看清,他右手指节红肿,胳膊上还有一条明显淤青。

他为了钟心燕挨的伤,却需要她来照料。

她抿了抿嘴,接过药水,坐在炕上,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

当成自己作为妻子最后的责任。

房间里静悄悄的。

上药时,钟承霆低头望着她,轻声道:

“对不起,今天我那样子,是不是吓着你了?”

蒋韶华动作停了下,没想到他还能顾及自己。

“没有,是那人太过分,你生气完全应该。”

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蒋韶华这么淡然,他本该高兴,但不知为何,他觉得她过于冷漠,仿佛已经不在乎他了。

但他很快甩掉想法,有点烦恼地说:

“心燕怀了他孩子,那贱人都差点被我打死,简直比畜生还不如,可那种人关不了多久,肯定还会来。”

蒋韶华听了沉默。

过了一会,她抬眼,试探道:

“这样吧,要不送她去军区妇幼院吧,那儿有专人护理,还有士兵站岗,比在家安全多了。”

话音刚落,钟承霆脸色立马阴沉——

“你这是让我赶心燕走?”

这态度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蒋韶华咬着心口,攥紧手,“我只是建议。”

话音刚落,钟承霆毫不犹豫否决:

“这种话我以后别再听见!心燕是我家人,交给外人照顾,我不放心。”

她早就猜到他的回答。

但脑海里只想着今天钟心燕那漂亮的挑衅,想着自己经历的苦楚,

终于,情绪再也压制不住。

蒋韶华冷笑出声:

“你到底是把她当家人舍不得走,还是心里对她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龌龊心思?”

“蒋韶华!”

钟承霆怒目圆睁,厉声大吼:

“你疯了吧,居然说得出口这种话!”

说完,他丢下一句:

“我去厅里睡,你自己好好冷静。”

转身离开了。

屋里只剩蒋韶华一个人。

她低头看着手里还残着药水的棉签,苦笑着自嘲。

最终她扔下棉签,收好药水,盯着日历发了会呆。

从接到去首都当播音员的调令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月。

剩下十三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第二天清晨。

蒋韶华一醒来,打开抽屉,翻出自己和钟承霆的结婚证。

黑白合影里,两人曾经幸福的模样让她有些恍惚。

她还记得结婚那天,钟承霆脸上满是笑容。

他这话一说:

“韶华,以后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可前世,他却让她受了一辈子的苦。

今生,她再也不想承受这样的痛苦。

蒋韶华把两本结婚证揣进口袋,转身径直出门。

正要离开时,正在院子洗脸的钟承霆问:

“一大早的,你去哪儿?”

她没回头,只说:

“有点事。”

3

钟承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正准备开口问些什么,这时屋里突然传来钟心燕焦急的喊声:“小叔……”

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满是关切地看过去:“怎么了?心燕?”

蒋韶华没再停留,径直走出了院子。

她目标明确,意志坚定地走向婚姻登记处。

递上两本结婚证和离婚申请书。

“你好,我来申请强制离婚。”

工作人员很快接过资料,开始处理她的申请。

离开前,蒋韶华问:“离婚证最快多久能下来?”

窗口工作人员答:“最快十天左右吧。”

蒋韶华心中一松,转身去了广播站。

十天时间,她还能等得起,能在离开前拿到离婚证。

经历这件事,她终于彻底放下了,对钟承霆和钟心燕那些事都不再放在心上。

她把所有精力都扔进了工作里。

调动已近在眼前,手头的工作也逐渐交接给同事。

一周后交接完毕。

站长拍拍她的肩膀,给她颁发了本月的先进职工奖。

“韶华,这是你在玉川县得到的最后一个先进职工奖了!以后你要去首都,争取拿那个地方的先进职工!”

蒋韶华笑着回应:“谢谢站长祝福!”

同事们顿时鼓掌送别。

交接结束以后,她也不用再去广播站了,只需在家收拾行李,等着七天后搭火车去首都开始新工作。

那天下班,她约同事们到国营饭店吃饭,算是告别聚餐。

没想到,刚刚进门,有同事指向饭店深处的一张方桌,眼尖地说:“韶华,那不是你老公钟营长吗?”

蒋韶华顺着声音抬眼望去。

只见钟承霆和钟心燕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一桌菜,钟承霆背对着门,没注意到这边来。

此刻,他正细心地帮钟心燕挑鱼刺。

这情景狠狠地刺痛了蒋韶华的心。

前世今生,无论两辈子,她都没感受到钟承霆曾给过她这种细致温柔。

大概,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差别吧。

她很快收回目光:“没事,我们还是吃我们自己的。”

大家围坐在大圆桌旁,热闹地点着菜。

有些眼尖的同事心领神会,没再多说啥。

但也有一些没那么机灵又爱多嘴的同事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满脸替蒋韶华不平。

“蒋同志,我听说钟营长和他侄女根本没血缘,这种关系太过分了!你真是太能忍了。”

其他同事立刻制止,转了话题。

蒋韶华眼底不由自主地有些苦涩。

确实,换了谁都受不了这样的事。

她自己也撑不住,所以才决定不再忍了。

饭局快结束时,几名同事起身为蒋韶华敬酒。

“韶华,你快走了,来,敬你一杯送行酒!”

蒋韶华应了一声,举起杯一饮而尽。

酒杯刚放下,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性声音——

“什么送行酒?韶华,你到底要去哪儿?”

饭桌瞬间静了下来。

蒋韶华脸色微白,手紧紧攥着酒杯,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幸好旁边同事都知道她想瞒着钟承霆调任的事情,反应迅速帮她挡话:“陆营长,您听错了!这不是韶华的送别酒,我们是在给小郑同志敬酒!他调到省里去了,过段时间走呢!”

被点名的小郑就坐在蒋韶华旁边,听到后硬着头皮应着:“对对,是我!”

看见这情况,钟承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旁边的钟心燕拉了拉他的手臂:“小叔,我肚子疼,想回家了。”

钟承霆立刻打消心中疑虑,目光扫桌上的饭菜,抬头望向蒋韶华:“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蒋韶华没动身:“不了,我晚点自己回。”

钟承霆皱了眉头,盯她看了许久。

难道是他错觉?

这段时间,他总觉得蒋韶华对他越来越冷淡,却又没找到具体理由。

边上钟心燕还吵着肚子疼,他只能把疑问先放一边。

离开前他叮嘱:“你酒量不行,喝完这杯别再多喝,早点回家。”

蒋韶华‘嗯’了一声,钟承霆马上牵着钟心燕离开。

有同事关心问她:“韶华,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钟营长你想走?”

蒋韶华微笑倒酒:“时候到了,自然会说。”

大家互相看了看没再问,气氛慢慢恢复正常。

晚上八点多,蒋韶华才回到家。

钟心燕已经睡了,钟承霆还开着灯,伏案埋头写着什么东西。

蒋韶华没多管,自己拿衣服去洗漱。

洗完澡回屋时,钟承霆递给她一份户口申请书。

“之前说好的,心燕孩子出生后挂我们家名下,她快足月了,手续可以准备了。”

这话让蒋韶华动作顿住。

她没反驳,只说:“先放着吧,我可能没时间,到时候你和心燕自己去办。”

反正她很快就和他离婚了。

他和钟心燕结婚,给孩子上户口,她都不再干涉。

钟承霆没察觉她话里的变化,点头放下申请书:“好。”

接着他说:“记得明天你休假,咱们去百货大楼,给心燕准备产妇和宝宝用品。”

他讲话全是关于钟心燕的,好像他们夫妻之间除了她什么也没有。

但蒋韶华心里已经麻木,不在意了。

她也没拒绝,正好自己也得去百货大楼,买个大点的行李包,方便离开时收拾行李。

第二天,蒋韶华陪着钟承霆和钟心燕去了百货大楼。

刚进母婴用品区,售货员差点把他们认成夫妻了。

钟承霆主动开口:“我侄女快生了,来看看要买些啥。”

挑选到一半,钟心燕肚子疼,叫蒋韶华陪她去厕所,钟承霆则继续逛店。

公共厕所外头。

钟心燕出来后,目光被旁边的黄金柜台吸引。

“婶婶,你先回去,我自己逛会儿。”

蒋韶华答应一声,去买了那个行李包。

没想到刚买好,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叫。

她回头一看,只见钟心燕突然晕倒在地,下摆满是鲜血!

“心燕!”

蒋韶华心头一紧,急忙跑过去。

但钟承霆比她更快,一把抱起钟心燕,直奔卫生院。

因为摔倒,钟心燕羊水破裂,早产了。

产房灯亮了足足五个小时,蒋韶华就站在外面,看着钟承霆一直守着,直到医生告诉母子平安,他才眉头一松。

孩子还得放保温箱,蒋韶华跟着钟承霆去病房看望钟心燕。

刚进门,钟心燕红着眼睛哭着喊:“小叔,你别怪婶婶,是我知道她不想陪我,自己叫她先走的,没想到我会摔倒……”

这话让钟承霆脸色骤变。

蒋韶华站在原地,喉咙里充满了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

她说不出话来。

因为钟心燕的话确实是真的,但也被她扭曲了味道。

病房里,钟承霆没多说。

出了卫生院,他的声音变得冰冷尖锐——

“我知道你不喜欢心燕,但你不该把她丢下不管!”

“孕妇受伤,事关生命!”

“蒋韶华,从什么时候起你变得这么冷漠了?”

蒋韶华僵住了。

寒意从脚底直往心头升。

她本以为放手后,他至少不会再伤她。

没想到他每句话如利刃般割裂她的内心。

咽下喉头的酸涩,她自嘲地笑了:“你这么想,那我也没话说。”

他已经认定她冷酷无情,认为是她丢下了钟心燕。

解释再多,对他来说也只是借口。

看她这个样子,钟承霆皱眉,正要再说话,护士忽然喊:“谁是钟心燕家属?缴费签字!”

钟承霆马上应了,神情稍微缓和:“不管怎样,心燕和孩子平安,是最大的幸运。”

“你以后要好好对她,好好补偿。”

说完,他转身回了卫生院。

蒋韶华呆站原地,看着他干脆利落的背影,良久轻声说道:“放心,以后你们的生活里不再有我了。”

她转身离开,一步步走出黑暗,再没回头。

与此同时,卫生院里的钟承霆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停下手头工作,莫名望向门外。

他看着蒋韶华消失的瘦弱背影。

一阵莫名的慌乱涌上心头。

仿佛她一旦走远,他就再也抓不住她。

但这念头很快被病房里钟心燕的疼痛呻吟冲淡。

接下来的几天,钟承霆一直守在钟心燕身边照顾。

他无暇顾及,根本不知道蒋韶华已经开始打包行李。

在离开的前三天,蒋韶华去婚姻登记处。

顺利拿到了自己的离婚证。

至于钟承霆的那本,工作人员说:“钟营长的证已经送到玉川军区了,等他回去就能拿到了。”

“那就好。”

蒋韶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离开前两天,她又买了个行李包,回家开始整理东西。

她把衣服一本本叠好放进包里。

整理到最后,她才惊觉,这三年生活里,属于她的东西竟然如此少。

新买的这个大行李包,居然装不满半箱。

一切收拾妥当,她环顾着这个三年来的家。

目光停在了梳妆台上。

蒋韶华记得,这梳妆台是结婚那会儿钟承霆特地找人订制的。

搬进新家的日子里,钟承霆那张冷峻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看看这柜子有什么特别?”

蒋韶华左右端详,却没看出哪里特别。

直到钟承霆提醒,才注意到柜子最里面刻着一道小小的字迹,是两人的名字。

【钟承霆蒋韶华白头偕老】

如今,她低头细看,那些名字依旧清晰,

可“白头偕老”四个字,不知被虫蛀了多久,已经模糊不清。

显然,连老天都知道,他们没缘分走到最后。

离开的那天,钟承霆依旧没回来。

蒋韶华起了个大早,最后看了眼这个前世她住了三十年,今生却只陪伴了三年的“家”。

她知道,自己一走,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提起行李,她带着自己的全部,踏上了去火车站的路。

绿皮火车稳稳停在轨道边,蒋韶华登上车厢。

随着一声长鸣,火车缓缓启动,哐当哐当地驶向承载梦想和希望的首都。

从今往后,她将开启没有钟承霆的新生活。

卫生院里,钟心燕正拉着钟承霆的手,娇声撒娇:“有小叔帮我揉揉肚子,心燕就不疼了。”

这时,病房门忽然传来敲门声“砰砰”声。

钟承霆挣脱钟心燕,起身打开门。

门外站着他的下属,敬了个军礼:“营长,政委找您。”

钟承霆挂念着病床上的钟心燕,说:“心燕,部队还要处理事,我先走了,你一个人在病房好好呆着。”

钟心燕依依不舍地喊,“小叔。”

然后乖巧点头,“好,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钟承霆这才安心,跟着士兵走出卫生院。

门口停着军用吉普,钟承霆踩着军靴上了车。

车子很快开进军区。

下车后,他径直走向政委办公室。

不管时间多晚,政委找他一定有急事,他只能迈开大步赶路。

到了门口,钟承霆敬了个标准军礼。

4

“政委,您找我有什么事?”

李政委站在窗前,听到声音后猛地转身,眉头紧锁。

“承霆,你究竟怎么回事?”

钟承霆听了这话,满头问号。

什么怎么回事?他任务可是超额完成了,怎么会有问题?

脸上那向来冷峻沉稳的表情露出一丝惊讶:“这话什么意思?”

李政委把一个黄色信封递给他:“这是你妻子寄来的离婚证。”

“离婚”两个字像一道晴天霹雳,骤然在钟承霆耳旁炸响。

他急忙拆开信封,里面赫然是一张离婚证,女方一栏清晰地写着“蒋韶华”的名字,签得干脆利落,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钟承霆简直不敢相信,平日里他铁骨铮铮,坚如磐石,可此刻,他连这张纸都握不紧了。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肩膀上压着,把他的气力一点一点抽干。

蒋韶华竟然要跟自己离婚,连手续都办好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涌上心头的激荡。

把那张证书收好,抬头对李政委说:“政委,我得先去找她谈谈。”

李政委叹了口气,看着这个年轻人,语重心长地说:“承霆,我听说了一些你家里的事,认识你这么久,你什么人品我心里清楚。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不然也不会照顾你大哥的女儿。可说到底,家和妻子才是第一位的,再怎么照顾别人,也不能忽略了妻子的感受。”

这话犹如细针,一针针扎进了钟承霆的心底。

回想最近这段时间,他确实为钟心燕花了太多心思,忽略了蒋韶华的感受。

他把离婚证放好,抬眼坚定道:“我想好好跟她谈一谈。”

李政委拍拍他的肩:“去吧。”

钟承霆毫不犹豫,转身飞奔而出。

他开着军用吉普飞速往家里赶,推开院门,走进卧室,却发现房间空荡荡的。

不只是没人,整个家忽然间显得空旷了许多,让人心头发凉。

他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拉开了衣柜门。

映入眼帘的是蒋韶华的衣服统统消失了。

钟承霆的呼吸顿时卡住。

仿佛有只手攥紧了他的心脏,刺痛顺着血管蔓延全身。

握着柜门的手指因用力过猛关节凸起,嘴唇也泛白,情不自禁颤抖起来。

短暂发蒙过后,他皱紧眉头,快步冲出房间。

当初结婚时,蒋韶华是随军来到玉川县的,她在这里几乎没有任何亲戚朋友。

她离开家,会去哪里呢?

心猛地揪紧一团,钟承霆快速走到隔壁邻居家。

他用粗大的手掌焦急地一遍遍敲门。

不一会儿,邻居大娘开门了。

见是钟承霆,她疑惑地问:“钟营长,有什么事吗?”

钟承霆深吸口气,问起蒋韶华的下落。

“你媳妇儿昨天来过这儿。”

大娘挥了挥手,说:“她手里提着个小行李包,去向不明,我还多嘴问了几句,她说是工作调动,要奔赴外地。还拉着我手叮嘱我保重身体,说了不少话……”

大娘像倒豆子一样,把昨天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钟承霆听着脸色越来越沉,心也越发慌乱。

蒋韶华对邻居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告别。

他强忍着翻涌的心绪,点头道:“我知道了。”

随即跳上军用吉普,一脚油门开出院门。

不多时,他来到广播站。

结婚三年来,比任何人都清楚蒋韶华对工作的热爱。

她常常在家做饭的时候,就开始背稿子,每次播报前,总是反复练习,甚至做到几乎都背下来了,生怕出错。

她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因为离婚而离开岗位,这一点钟承霆很有把握。

下车后,他径直跑进广播室,没多想就推门而入。

往常都是蒋韶华坐在那里,这回抬头迎接他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一个扎双麻花辫的女同事,钟承霆认得她。

他立刻开口:“同志,我不是故意闯入,有急事找蒋韶华。”

同事认出他,微微惊讶:“钟营长,有什么事?”

钟承霆直接问:“她在哪儿?”

话没说完,同事便打断他,“钟营长,蒋韶华同志一个月前被调去了首都广播站,你居然还不知道?”

话音刚落,钟承霆脸色犹如纸张般苍白。

他像被一股电流击中,浑身神经颤抖,连紧握的手指都白了。

在军营混了十多年,喜怒不形于色是基本功,可这一次,他的声音竟然带着颤抖:“什么时候的事?”

同事犹豫了一下,好奇地问:“钟营长,既然你是她丈夫,连这事都不清楚?”

钟承霆心头一阵羞愧。

其实这段时间,蒋韶华的不对劲,早有端倪。

她忍受了太多委屈,也常被他责备。

不久前,他还发现她买了个行李包,要离开。

只要稍留心,问一问,或许就能阻止她走。

可为什么没有?

因为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钟心燕身上。

钟承霆清楚钟心燕喜欢他。

那年她十六岁,钟承霆回边疆探亲,住在大哥家。

夜深人静时,钟心燕穿着轻薄的睡衣,从背后轻轻搂住他腰。

“小叔,我喜欢你,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喜欢你。”

听到这话,钟承霆就像被冷水浇头,脑海炸开一片混乱。

他和钟心燕虽然只差四岁,但他一直把她当亲侄女,亲人看待。

她突然说喜欢他,在他心里彻底违背伦理道德。

他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目光往下看,锁定那双紧抱腰间的手。

毫不迟疑,他用力握住,准备挣脱。

没想到,钟心燕抱得更紧,含泪哭着:“小叔,别拒绝我。”

他额头青筋暴起,拼尽全力才挣脱,但她疼得咬牙切齿,再也没力气拉扯了,最终松开手。

她泪眼婆娑,喘不过气:“小叔,你好狠,我好疼……”

钟承霆转身,眼神冰冷:“心燕,我们之间不合适。”

听到这话,钟心燕手指用力攥紧,指尖发白。

她心想,难道小叔其实喜欢自己,只因叔侄关系才拒绝?

但接下来,钟承霆的话让她彻底绝望。

“心燕,首先,我不喜欢你,不可能有感情。其次,你是我大哥的女儿,我们只会有亲情。最后,你这个年纪好好学习,不该管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

说完,他无视钟心燕眼中的不甘,转身离开。

探亲结束后,钟承霆回到部队,一待就是两年。

直到一次军队联谊舞会上,他遇见了蒋韶华。

那晚,她穿着青色碎花裙,扎着两根粗麻花辫。

面容明媚,笑起来时左脸颊有个小小酒窝。

明明那个酒窝里没有酒,他却像喝醉了一样,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一向木讷冷漠的他,破天荒走到她面前:“你好,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留声机播放着西洋乐曲,她大方起身,答应了。

其实钟承霆根本不会跳舞,华尔兹跳得七扭八歪,她却耐心教他如何踏步转圈。

两人关系自然水到渠成,结了婚,本该过得幸福,可钟心燕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钟承霆陷入了深深的失落。

直到蒋韶华同事喊他,才回过神来。

“钟营长,钟营长。”

他如梦初醒抬眼。

同事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我们快要开始新闻播报了,没有事还请您离开。”

钟承霆勉强点头。

转身离开广播站,平日挺拔坚强如松柏的他,步伐却踉跄,好像随时会跌倒。

走出站口,阳光刺眼,却让他浑身一阵发冷。

广播站的徐站长远远看见他,眼睛锐利地盯着。

“钟营长,您怎么来了?”

钟承霆抬眼,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睛却苍白无血:“我来找韶华。”

“找韶华?”

站长震惊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韶华已经被调到首都了,您不知道?”

他感觉心头压着几块大石,闷得喘不过气。

摇头否认。

听闻此言,徐站长更惊诧:“小蒋跟我说她准备离婚了,避免夫妻异地,所以把名额给她了,你竟然不知道?”

钟承霆沉默良久,终于说:“她要离婚,我刚刚才收到离婚证。徐站长,能告诉我首都广播台地址吗?我想去找她,跟她好好谈谈。”

站长有些为难:“钟营长,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地址。首都那边有自己的安排,我只能告诉你首都广播台地址,剩下的你要自己找了。”

钟承霆吞咽口水,缓缓点头:“谢谢您,徐站长。”

离开广播站后,他缓慢走向吉普车。

坐进驾驶座,疲惫感忽然袭来,几乎压垮他。

他从未有过这种疲惫感。

记得十八岁时在新疆寒冬站岗,冷得睫毛上都结霜。

那时一站就是一整夜,却没今儿这么累。

此刻,随着蒋韶华离开,他的心空荡荡的,仿佛被掏空了似的。

最终,他回到了卫生院,不过这次不是一个人,还有邻居大娘伴随。

刚进门,钟心燕抱着孩子迎上来,亲昵地抓住他的手腕。

“小叔,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我们回家吧。”

她无视界限,钟承霆没多想,却被邻居大娘一眼看穿。

“大姑娘家,别这么拉拉扯扯的,他可是有妻子的,婶婶看到肯定心里难受。”

钟承霆这才意识到,钟心燕对他的依赖有多严重。

虽说名义上是侄女,但两人毫无血缘,却难界定。

蒋韶华这两个月里,承受的苦没人知道。

他神色冷峻,粗暴地抽开钟心燕的手。

“心燕,你以后再也不能住我家了。”

“我爱的人是韶华,无论发生什么,只有她是我的妻子!”

这句话如霹雳般轰在钟心燕耳边,她整个人如遭雷击。

5

她那双上挑的狐狸眼顿时红了眼眶,委屈得让人心疼。

钟心燕使出了她一贯的老套路,泪眼朦胧,眼看就要去拉钟承霆的手。

她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想靠这招博取他的怜惜。

过去,这招可谓是钟心燕的杀手锏,几乎每次都有效。

钟承霆也没忘大哥临终时的托付,让他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帮帮钟心燕。

每回蒋韶华在他面前撒娇软弱,钟承霆都会心软妥协。

但今天,钟承霆的心却像被冰冻了一般,铁了心冷漠对待她。

“心燕,你是我侄女了,也都二十多岁了,当了妈的人,就得表现得像个有担当的母亲。

和我相处,得懂得把握分寸。”

钟心燕愣住了,一脸迷惑,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更无法理解,钟承霆怎么突然对她变得如此冷漠。

内心慌乱的她,第一反应竟然是把责任往蒋韶华身上推,觉得一定是她在钟承霆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

钟心燕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假装抹泪,嘴一撇,开始在蒋韶华身上泼脏水。

“小叔,我不知道婶婶跟你说了啥,但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对我这么狠。

你不知道,您不在的这几天,她虐待我,甚至威胁要把我赶出家门,她还……”

话没说完,旁边的邻居张大娘忍不住开口了。

“心燕,你在你小叔家平时是什么样子,我小叔也许不清楚,我倒知道。

你婶婶已经够对你好了,你怎么就这么忘恩负义呢?”

张大娘和蒋韶华做邻居好几年了,蒋韶华一直是个善良大方的好人。

邻里有困难,她知道的总会帮忙。

反倒是钟心燕,自从进了钟承霆家,不务正业,好吃懒做,就知道嚷嚷着要吃肉。

要是张大娘是她妈,看着她这样,她早就没脾气把她赶出去了。

蒋韶华人好,毕竟是没血缘关系的小叔媳妇,忍了几个月,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侄女的不知好歹,甚至仗着软弱玩弄谎言。

钟心燕正想反驳,钟承霆却呵斥道:“够了,别再说了。”

“这段时间,你先去张大娘家住,等你月子过了,她照顾你。”

“酬劳我已经付双倍了,张大娘经验丰富,一定照顾得很好。”

钟心燕听了脸色顿时紧张:“小叔,我不要,我不想离开你。”

“胡闹!”钟承霆厉声制止,“韶华走了,我们俩孤男寡女住一起合适吗?”

钟心燕这会儿才注意到话中的含义,眉毛一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但她马上压低头,摆出悲伤的模样。

“小叔,婶婶走了是什么意思?”

钟承霆心头一紧,认真告诉她:“你婶婶和我离婚了。”

这消息让钟心燕咬嘴唇,内心却压抑不住地高兴起来。

蒋韶华走了,太好了!

莫非这意味着,她可以独揽钟承霆一个人了?

她又忍不住走上前去,想拉住钟承霆的手。

钟承霆却退后一步,眼神里满是抵触和防备,刺痛了钟心燕。

“小叔,你就不管我了吗?”

“嗯,我对你的责任就到这个份儿了,剩下的路,你得自己走。”

“小叔,我不要离开你,你还记得爸爸临终前嘱托过你吗?”

钟承霆当然记得,如果不是大哥的托付,他根本不会背负这些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可如今的结局,他感到无比后悔——不仅赶走了妻子,家庭也破裂,最终一无所有。

他现在不想再管这么多,钟心燕和他有啥关系?他何必要自找麻烦。

他满心懊悔,只想挽回蒋韶华,重建那个曾经幸福的家。

可钟心燕哪能善罢甘休,甚至开始做起了美梦。

“小叔,既然婶婶离婚了也好,以后咱叔侄俩搭伙过日子。”

“你想啊,我生的孩子以后能叫你爸,要是你小叔有心愿……”

说到这,她突然脸红心跳,羞涩地低下了头,“我给小叔再生两个!”

这话一出口,几乎让钟承霆的脸色瞬间阴沉。

来源:概念集中营Bck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