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52年,全国高校英语演讲比赛,他拿第一,颁奖的是位故宫来的老先生。 老先生拍他肩:“小子,文物不会说话,得靠你们替它开口。” 一句话,像钉子钉心里,拔不出来。
“盗墓贼的孙子”这五个字,像狗皮膏药贴在他背上,撕都撕不掉。 小学报到第一天,同桌女生听说他姓孙,当场把板凳搬远三厘米。
他回家问妈:“爸到底挖了谁?” 妈只回一句:“你长大就懂了。” 为了懂,他把自己埋进书堆,外语学院图书馆的灯,比他家的灯还熟。
1952年,全国高校英语演讲比赛,他拿第一,颁奖的是位故宫来的老先生。 老先生拍他肩:“小子,文物不会说话,得靠你们替它开口。” 一句话,像钉子钉心里,拔不出来。
毕业后分到北京编译社,白天译《哈姆雷特》,晚上翻《陵墓调查报告》。 越翻手越抖——慈禧嘴里那颗夜明珠,正是老爸当年孝敬老蒋的“寿礼”。 他忽然明白:翻译莎翁是赎罪,可真正的债主是地下那些被盗空的陵寝。
1985年,西安外院院长任上,他干了两件“傻事”: 一、把院里唯一一辆新别克卖了,钱全投到黄帝陵踏勘; 二、给自己立军令状:五年里给陵寝拉来三千万,拉不来就辞职去扫陵。 省里老干部说他“犯轴”,他回:“轴比贼强。”
为了这三千万,他陪台商吃羊肉泡馍,辣得胃穿孔;给港商背《诗经》里所有颂黄帝的句子,背到声带出血。 1992年冬天,第一笔款到账,他揣着支票连夜坐火车,硬座,怕机票“烧钱”。 到了黄陵县城,零下十八度,他把唯一军大衣披在守陵老汉身上,自己穿毛衣上山。
修缮动工那天,他亲手把第一块碎瓦放回原位,跪了十分钟。 旁边老石匠问:“孙院长,膝盖不凉?” 他笑:“凉才像赎罪。”
2015年,黄帝陵完成最大规模整修,游客破千万。 有记者问:“您父亲当年挖,您如今修,图啥?” 他答得轻:“图夜里不做噩梦。”
同一年,他把自家仅剩的两件“传家宝”——孙殿英当年没送出去的翡翠扳指和一串朝珠,悄悄捐给故宫。 办手续时,工作人员想给张证书,他摆手:“捐赃物,不留名。”
2018年领奖,他穿洗得发白的蓝中山装,领奖台灯光刺眼,他兜里揣着母亲旧照片。 合照完,他把奖章塞进志愿者小姑娘手里:“替我保管,我得先去看守陵人老李,他病重了。”
如今去黄帝陵,功德碑上找不到“孙天义”仨字。 问管委会,小姑娘指着远处一棵新栽的柏树:“那棵是他种的,没挂牌,他说树记得就行。”
看直播的年轻人刷弹幕:“这爷爷太酷,凭一己之力把家族KPI从负拉到正。” 其实哪有什么酷,不过把一辈子活成两个字——抵债。
有人替他算账:孙殿英盗走的文物市值,按今天拍卖价,够买下半个CBD。 孙天义募回来的修缮款,三千万,连零头都不够。 他听完摆摆手:“账算不清,才要一直还。”
去年冬天,他九十岁,志愿者推轮椅带他再上陵顶。 风大,他坚持自己走,最后十米,喘三次,停两次。 摸到那块当年亲手放回去的瓦,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只有身边护士听见—— “爸,这次我没跪,站着还的。”
来源:热情的百灵鸟ZSKg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