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黎小姐早知道您要在生日宴毁她,现在她已经到芝加哥了”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5 13:50 1

摘要:“傅总,黎小姐早知道您要在生日宴毁她,现在她已经到芝加哥了。”

“傅总,黎小姐早知道您要在生日宴毁她,现在她已经到芝加哥了。”

陈助理的声音很平,平得像手术刀,精准地划开宴会厅里流光溢彩的虚伪。

我手里那杯威士忌里的冰块,恰好在这时撞上杯壁,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很轻。

但在我耳朵里,不亚于惊雷。

我没回头,目光依然黏在那块巨大的、缀满香槟玫瑰的生日蛋糕上。那是我亲手为黎筝挑选的,甜腻的奶油香气此刻却像某种腐烂的预兆。

毁了她。

陈助理用词总是这么直接,又这么准确。

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在我傅沛川的二十八岁生日宴上,当着整个名流圈的面,宣布我和她的“结束”,并“不经意”地,抖出她父亲公司那点见不得光的烂事。

我要她颜面尽失,要她从云端跌落,要她除了我,再无枝可依。

我要她明白,背叛我的下场。

这个剧本,我在脑子里排演了不下百遍,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表情,甚至连她可能会有的震惊、屈辱、哀求,都预设得清清楚楚。

可现在,剧本里最重要的女主角,跑了。

不仅跑了,还跑得这么远。

芝加哥。

横跨了整个太平洋。

我慢慢转过头,看着垂手立在我身后的陈助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镜片后的眼睛里,有种压抑的、看好戏的光。

我了解他,就像了解我养的那条金毛一样。

“再说一遍。”我的声音很低,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

“黎小姐三个小时前,搭乘UA850航班,已经抵达芝加哥奥黑尔国际机场。”陈助理微微躬身,将手机递到我面前。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黎筝。

她站在机场的落地窗前,穿着一件我没见过的米色风衣,头发剪短了,刚刚及肩,被风吹得有些乱。

她没看镜头,侧着脸,好像在看窗外起落的飞机。

芝加哥的阳光,一定很好,给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她甚至在笑。

不是那种明艳的、给我看的笑。

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轻松的,如释重负的笑。

照片的背景里,有一个模糊的电子屏,上面是英文:Welcome to Chicago。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先是猛地一紧,然后是密密麻麻的、针扎似的疼。

疼得我有点喘不上气。

“她怎么敢?”

我问的不是陈助理,是我自己。

她怎么敢就这么走了?

她凭什么能笑得这么开心?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说没我活不下去的黎筝呢?

那个我一生气就红着眼圈,小心翼翼拉我衣角的黎筝呢?

那个我以为已经被我捏在手心,永远也飞不出我五指山的黎筝呢?

“傅总,”陈助理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个没有感情的报时器,“宴会要开始了,您准备好的……‘惊喜’,还继续吗?”

他特意在“惊喜”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讽刺。

赤裸裸的讽刺。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陌生的、发着光的黎筝,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切都荒谬得可笑。

这场精心布置的盛宴,这些衣香鬓影的宾客,这个准备用来“处决”她的舞台。

现在看来,像一个巨大而华丽的笑话。

而我,就是那个站在舞台中央,自以为是的小丑。

我一把夺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用力到发白,几乎要把它捏碎。

“备车。”

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宴会呢?”

“让它见鬼去吧。”

我转身,拨开围上来想要敬酒的人群,径直朝门口走去。

身后,是窃窃私语,是惊愕的目光,是渐渐响起的混乱。

这一切,我都不在乎了。

我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她。

抓住她。

然后问问她。

黎筝,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车里,死一样的寂静。

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在我脸上切割出明明灭灭的光影。

我没让司机开回顾山别墅,那个我和她同居了三年的地方。

我怕。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傅沛川,也会怕。

我怕推开门,看到一室的清冷,看到所有属于她的痕迹都被抹去,只剩下我一个人,守着一个空荡荡的壳。

“去她父母家。”我哑着嗓子开口。

陈助理在前排,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对司机点了点头。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

屏幕壁纸还是她。

是去年我们在瑞士滑雪,她摔了个屁股蹲,坐在雪地里,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看着我。

我当时觉得她可爱得要命,抓拍了下来。

她还为此跟我闹了半天别扭,说我拍丑了。

现在看着这张照片,我只觉得心脏那个被攥住的地方,又开始疼了。

我点开通话记录。

最后一个通话,是昨天下午。

她说:“沛川,明天是你生日,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

我当时是怎么回的?

哦,我想起来了。

我当时正因为她去见了一个学长而窝火,冷冰冰地回了一句:“别耍花样。”

现在想来,她所谓的“礼物”,就是这场盛大的“逃亡”吗?

还真是……惊喜啊。

我拨了她的号码。

一遍。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两遍。

“Sorry, the number you have dialed is powered off.”

三遍。

……

我不知道拨了多少遍,直到耳朵里只剩下那段冰冷的中英文女声在循环。

我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边。

她料到了。

她把一切都料到了。

她知道我会发疯一样找她,所以关了机,换了卡。

她知道我会去堵她,所以选在我生日宴,在我最分心、最志得意满的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

这个女人……

这个我一直以为单纯、好懂、甚至有点蠢的女人,心思竟然缜密到了这个地步。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是一个月前,我因为她和男同事多说了两句话,就砸了她的手机?

还是三个月前,我为了逼她辞掉她喜欢的工作,断了她所有的银行卡?

又或者,是半年前,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动手推了她?

那些被我忽略的,她深夜里沉默的眼神。

那些被我嘲笑的,她偷偷看的心理学书籍。

那些被我嗤之以鼻的,她和朋友聊天时偶尔流露出的疲惫。

原来,全都是伏笔。

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动声色地,为自己铺好了一条退路。

而我这个自诩聪明的猎人,却对猎物的挣扎,一无所知。

车,在黎家那栋老旧的别墅前停下。

我看着那扇熟悉的铁门,深吸了一口气,推门下车。

黎家的灯是暗的。

我按了门铃,没人应。

我又用力拍门,喊她的名字,喊她父母的名字。

回应我的,只有风声和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叫。

“傅总,”陈助理走过来,“我刚才查了,黎先生和黎太太一周前就跟团去欧洲旅游了,半个月的行程。”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

好。

真好。

连父母都提前安排好了。

黎筝,你可真是……滴水不漏啊。

我靠在冰冷的铁门上,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像藤蔓一样,从脚底开始,一寸寸地缠绕上来,勒得我无法呼吸。

我一直以为,是我在掌控着这段关系。

我以为我圈养了一只金丝雀,只要剪断她的翅膀,锁住房门,她就永远属于我。

可我忘了。

鸟笼再华丽,也是囚笼。

当金丝雀攒够了失望,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要飞出去。

“回……回顾山别墅。”

我说。

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能听见的,一丝颤抖。

我终究,还是要回去面对。

面对那个没有她的家。

顾山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

玄关的灯亮着,是我早上忘了关。

鞋柜上,我的皮鞋和她的高跟鞋,整齐地摆在一起。

空气里,还残留着她惯用的那款栀子花香水的味道。

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像我只是出了个差,回来时,她就会从厨房里探出头,笑着说:“你回来啦?饭马上就好。”

我换了鞋,一步步往里走。

客厅,沙发上还扔着她没看完的杂志。

茶几上,放着我喝了一半的咖啡杯。

一切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可我知道,这些都是假象。

就像电影里,主角离开后,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场景。

我走上二楼,推开主卧的门。

心,猛地沉了下去。

衣帽间是开着的。

属于她的那一半,空了。

那些我为她买的,一排排的名牌衣服、包包、鞋子,都不见了。

只剩下光秃秃的衣架,和几个孤零零的防尘袋。

我走过去,拉开首饰柜。

也空了。

那些我拍下的,价值连城的珠宝,那些我用来彰显占有欲的项链、耳环、戒指,也都不见了。

她带走了所有我送给她的东西。

不,不对。

我猛地转身,冲到床头柜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

抽屉里,静静地躺着一个丝绒盒子。

我打开它。

里面是我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一条名叫“海洋之心”的蓝宝石项链。

她当时收到的时候,眼睛亮得像星星。

她说:“沛川,太贵重了。”

我说:“你值得。”

现在,她把这份“值得”,留下了。

旁边,还有一张银行卡。

是我的副卡,我当初为了羞辱她,让她辞职,硬塞给她的。

我说:“黎筝,别出去抛头露面了,我养你,这张卡你随便刷。”

我记得她当时的表情,没有欣喜,只有一种被刺伤的平静。

她一次都没用过。

现在,她把它也留下了。

她带走的,是那些衣服,那些鞋子,那些日常用品。

她留下的,是这些最昂贵的,最能代表我“恩赐”的东西。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

傅沛川,你用钱能买到的东西,我一样都不稀罕。

我们之间,两清了。

“呵……”

我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笑。

两清?

黎筝,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和我两清?

我花了三年时间,在你身上打下我的烙印,你以为剪个头发,飞到芝加哥,就能抹掉一切吗?

你做梦。

我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房间,最后,落在书桌上。

那里,放着一个相框。

是我和她的合影。

在巴黎铁塔下,我从背后抱着她,她笑得灿烂又甜蜜。

我走过去,拿起相框。

照片里的她,眼睛里全是对我的爱意和依赖。

那样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我不信。

我不信一个人可以说不爱就不爱了。

她一定是在跟我赌气。

是了,一定是这样。

她受不了我的控制欲,受不了我的坏脾气,所以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抗议。

她想逼我低头,逼我认错。

她在等我。

等我去找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一剂强心针,瞬间驱散了我心头的恐慌。

对。

她一定是在芝加哥等我。

我拿起手机,拨给陈助理。

“给我订最早一班去芝加哥的机票。”

“傅总,您……”

“现在,立刻,马上!”

我的声音里,重新找回了那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黎筝,你以为你赢了?

游戏才刚刚开始。

这一次,换我来当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你等着。

我一定会把你抓回来。

飞机在云层中穿行,引擎的轰鸣声像是某种单调的催眠曲。

我一夜没睡。

脑子里,反反复复,全是黎筝的脸。

笑着的,哭着的,生气的,撒娇的。

每一张脸,都那么清晰,又那么遥远。

我试图回忆,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三年前,我第一次见她。

在一个画展上。

她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裙子,站在一幅莫奈的《睡莲》前,看得入了神。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那一刻,我听到了自己心跳失速的声音。

我走过去,用最俗套的方式搭讪。

“你也喜欢莫奈?”

她回过头,一双眼睛清澈得像山间的溪水。

“嗯,我喜欢他画里的光。”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美术学院的学生,对色彩和光影有着天生的敏感。

我开始追她。

用尽了我傅沛川前半生都懒得用的心思。

送花,看电影,在她宿舍楼下等她。

像所有最普通的男孩子一样。

我的朋友都笑我,说傅大少爷转性了,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学生做这种事。

我不在乎。

我只知道,我想要她。

不计任何代价。

她一开始是拒绝的。

她说:“傅先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告诉她:“没关系,我可以走进你的世界,或者,我把我的世界,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我做到了。

我陪她去逛夜市,吃路边摊。

我陪她去图书馆,看她喜欢的画册。

我甚至为了她,戒了烟。

半年后,她终于点头了。

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是真的很甜蜜。

她会为我洗手作羹汤,会在我加班的深夜,提着保温桶来公司看我。

她会记住我所有的喜好,我的咖啡要加几块糖,我的衬衫要熨到什么程度。

她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而我,也把她宠上了天。

她喜欢画画,我就给她建了间画室,全世界的颜料任她挑。

她喜欢旅行,我就陪她走遍了欧洲。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直到,我发现,她的世界里,不只有我。

她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爱好,有自己的梦想。

她会因为和朋友聚会,而拒绝我的约会。

她会为了一个画展,而独自跑到另一个城市。

我开始感到不安。

一种强烈的,失控的不安。

我习惯了掌控一切,我的事业,我的人生。

黎筝,也必须是其中之一。

我开始用我的方式,去“修剪”她。

我让她辞掉工作,我说我养她。

我让她疏远朋友,我说她们会带坏她。

我审查她的手机,控制她的社交。

我以为这是爱。

是保护。

现在想来,那不过是自私到了极点的占有。

每一次,她都会反抗。

一开始,是激烈的争吵。

“傅沛川,你不能这样!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你的生活里,有我就够了。”

后来,是沉默的对抗。

她不再跟我争辩,只是用那双越来越暗淡的眼睛看着我。

那种眼神,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慢慢地割。

但我还是没有停手。

我变本加厉,用更极端的方式,去试探她的底线。

直到那件事发生。

半年前,她瞒着我,去见了一个男人。

是她的大学学长,一个同样搞艺术的,清瘦的男人。

我的人查到,他们在一个咖啡馆里,聊了一下午。

我当时就疯了。

我冲到咖啡馆,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拽了出来。

我质问她,为什么要骗我。

她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悲伤,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漠。

她说:“傅沛川,我只是想找个人,聊聊我的画,聊聊我的梦想,这些,你从来都不关心。”

“我给你全世界最好的画室,最好的颜料,还不够吗?”我怒吼。

“那不是我想要的。”她说,“你给我的,是你认为我应该想要的,而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我想要的是尊重,是理解,是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你的附属品。”

那天,我们吵得天翻地覆。

最后,我失手推了她。

她撞在墙上,额头磕破了,流了血。

她看着我,没有哭,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

然后,一字一句地说:“傅沛川,你真可悲。”

那一刻,我从她眼睛里,看到了决绝。

我慌了。

我怕她会离开我。

于是,我用了最愚蠢,也最恶毒的方式。

我开始调查她父亲的公司。

我知道那是她的软肋。

她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感情极深。

我找到了她父亲公司偷税漏税的证据。

我拿着那些东西,去找她。

我没有直接威胁她,我只是“告诉”她,我准备在我的生日宴上,送给所有来宾一份“大礼”。

我看着她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我以为,我赢了。

我以为,我终于彻底地,掌控了她。

我甚至开始期待,在生日宴上,看到她绝望的表情。

我真是个混蛋。

是个彻头彻尾的,无可救药的混蛋。

飞机降落在奥黑尔机场。

芝加哥的风,带着湖水的湿润和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

很冷。

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西装,在深秋的芝加哥,显得格格不入。

陈助理递过来一件大衣。

“傅总,已经查到黎小姐的住处了。”

“是一家位于林肯公园附近的短租公寓。”

我点点头,坐上车。

车子穿过陌生的街道,两旁是典型的美式建筑和层层叠叠的红叶。

很美。

但我无心欣赏。

我的心,随着离那间公寓越来越近,而越跳越快。

我不知道,等下见到她,该说什么。

道歉?

求她原谅?

还是像以前一样,用强硬的姿态,逼她跟我回去?

车停了。

“傅总,就是前面那栋红砖楼。”

我下了车,抬头看。

一栋很普通的公寓楼,墙壁上爬满了常春藤。

有扇窗户开着,白色的窗纱在风中轻轻飘动。

我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她的房间。

我整了整衣领,迈步走了进去。

没有门禁。

我直接上了三楼,找到302室。

门上挂着一个可爱的南瓜挂饰,很有万圣节的气氛。

是她的风格。

我抬起手,准备敲门。

指尖离门板还有一公分的时候,我却停住了。

我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是音乐声。

一首很轻快的爵士乐。

然后,是她的笑声。

清脆的,发自内心的笑声。

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说的英文,带着低沉的磁性。

他们在聊天。

聊得很开心。

我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了。

那个我以为瞒着我,偷偷见面的学长。

那个让我妒火中烧,最终导致我们关系彻底破裂的导火索。

他怎么会在这里?

黎筝是为了他,才来的芝加哥?

所以,这一切,根本不是什么赌气和抗议。

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跟另一个男人的私奔?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心上。

愤怒,嫉妒,不甘,还有一种被彻底背叛的屈辱感,瞬间淹没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不再犹豫,抬手,用力地砸门。

“砰!砰!砰!”

每一声,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音乐声停了。

里面的交谈声也停了。

几秒钟后,门开了。

开门的,是那个男人。

很高,很瘦,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

确实是照片上那个男人。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

“Who are you?”

我没理他,一把将他推开,冲了进去。

客厅不大,但很温馨。

墙上挂着几幅画,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

黎筝就站在客厅中央。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卫衣,头发随意地挽着,脸上没化妆,素净得像个学生。

她看到我,脸上的血色“刷”地一下就褪尽了。

那双曾经清澈如水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震惊,和一丝……恐惧。

我们在门口对峙,像两只对峙的野兽。

空气,一寸寸地绷紧。

“你怎么会来?”

她先开口,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怎么会来?”我冷笑,一步步向她逼近,“我不来,怎么看得到这出好戏?”

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她和那个男人之间来回扫视。

“黎筝,你可真行啊。”

“一边跟我说着甜言蜜语,一边就计划着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

“芝加哥?亏你想得出来!”

“怎么?是觉得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地,开始你的新生活了?”

我的话,一句比一句刻薄。

我知道这样很伤人。

但我控制不住。

我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脑。

我只想用最恶毒的语言,去刺伤她,就像她刺伤我一样。

黎筝的嘴唇在发抖。

她看着我,眼睛里慢慢地,蓄起了水汽。

但她没有哭。

她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倔强地看着我。

“傅沛川,”她说,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我们已经结束了。”

“结束?”我笑出声来,“我同意了吗?黎筝,我告诉你,只要我傅沛川一天没说结束,你就永远是我的人!”

我说着,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腕。

那个金发男人,突然一步上前,挡在了我和她之间。

“Sir, please calm down.”他说,“I think you should leave.”

“滚开!”我一把推开他,眼睛死死地盯着黎筝,“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他不是外人!”黎筝突然喊道,声音尖锐,“他是我哥哥!”

我愣住了。

整个世界,仿佛在那一刻,都安静了。

哥哥?

我看着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又看看黎筝。

怎么可能?

“他叫Leo,是我妈妈再婚后生的孩子,我的……弟弟。”黎筝的声音,恢复了一丝平稳,但依旧带着颤音。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疲惫。

“我妈妈很早就和爸爸离婚了,她嫁到了美国。这件事,我从来没告诉过你,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在乎。”

“我这次来芝加哥,不是为了私奔,不是为了任何人。”

“我只是……想回家了。”

“我想找一个,真正属于我的,不会有人用掌控和羞辱来标价的,家。”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原来,我所以为的“背叛”,不过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笑话。

我所以为的“情敌”,竟然是她的亲人。

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冲到这里,大吵大闹,把我内心最丑陋,最不堪的一面,展露无遗。

而她,只是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傅沛川,”她看着我,眼睛里最后一点水汽也散去了,只剩下一种沉静的,灰烬般的绝望,“你走吧。”

“你毁掉我的生日宴的计划,失败了。”

“你现在,又想来毁掉我最后一点安宁吗?”

“求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放过她?

我怎么可能放过她?

我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她从茫茫人海中找到。

如果我现在走了,我就真的,永远地失去她了。

不。

我不能走。

“我不走。”我说,声音嘶哑,“黎筝,你跟我回去。”

“回去?”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回哪里去?回到那个金丝笼子里,继续当你的宠物吗?”

“对不起。”我看着她,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

这是我傅沛川二十八年来,第一次,对人说对不起。

“我错了,阿筝,以前都是我不好。”

“我不该控制你,不该伤害你,不该不尊重你。”

“你跟我回去,我改,我全都改,好不好?”

我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自尊,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她说。

我以为,她会心软。

毕竟,她那么爱我。

可是,我错了。

黎筝看着我,缓缓地,摇了摇头。

“傅沛川,太晚了。”

她说。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也拼不回来了。”

“我的心,已经被你磨得,连一点爱你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走吧。我们之间,真的,到此为止了。”

她说完,就转过身,不再看我。

她的弟弟Leo,扶着她的肩膀,用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她护在身后。

他看着我,眼神冰冷,用清晰的中文说:“先生,请你离开。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报警。

我傅沛川,竟然有一天,会沦落到被人用报警来威胁的地步。

我看着黎筝的背影,那个曾经无数次在我怀里安睡的背影,此刻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墙,将我隔绝在外。

一种彻骨的寒意,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终于明白。

她不是在赌气。

她不是在等我。

她是真的,不想要我了。

是我亲手,把那个最爱我的女孩,一点一点,推开了。

推到了一个,我再也够不到的地方。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栋公寓的。

我像个游魂一样,走在芝加哥陌生的街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

风更大了,吹得我脸颊生疼。

我走进一家酒吧,点了一杯最烈的威士忌。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灼烧着我的食道和胃。

但这种疼,远远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可是没用。

我越喝,脑子越清醒。

黎筝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在我脑海里,反复播放。

“太晚了。”

“心已经被你磨得,连一点爱你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把脸埋在手心里,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我哭了。

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在异国他乡的酒吧里,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我后悔了。

我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再那样对她。

我会给她尊重,给她自由,给她所有她想要的。

我会好好地爱她。

可是,没有如果。

是我自己,亲手毁掉了一切。

我不知道喝了多久,直到酒吧打烊。

我踉踉跄跄地走出来,被冷风一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扶着路边的墙,吐得昏天黑地。

吐到最后,只剩下酸水。

陈助理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扶住我。

“傅总,我送您回酒店。”

我推开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不去酒店。”我说,“去……去她住的地方。”

“傅总……”

“我让你去!”我吼道。

陈助理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把我塞进了车里。

车子,再次停在那栋红砖公寓楼下。

我下了车,抬头看。

三楼的灯,还亮着。

窗纱后面,隐约能看到两个人影。

是她和她的弟弟。

他们在说话。

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我能想象,黎筝此刻,一定很安心。

有亲人陪在身边,在一个没有人伤害她的地方。

我像个傻子一样,在楼下站着。

从深夜,站到黎明。

看着那盏灯,从亮着,到熄灭。

天亮的时候,我看到Leo从公寓里走出来,去街角的咖啡店买了早餐。

然后,我看到黎筝也出来了。

她换了一身运动装,戴着耳机,沿着林肯公园慢跑。

她的步伐很轻快,脸上带着一种久违的,鲜活的神采。

那是我很久很久,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的神采。

她从我面前跑过。

没有看到我。

或者说,看到了,也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普通的,站在路边的陌生人。

我的心,像是被凌迟一样。

原来,没有我的日子,她可以过得这么好。

原来,我所以为的“不可或缺”,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才是那个,离了她,就活不下去的人。

我该怎么办?

就这样放弃吗?

就这样看着她,在另一个男人的世界里,越飞越远吗?

不。

我做不到。

我傅沛川的人生字典里,从来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就算她不爱我了,就算她恨我。

我也要把她追回来。

这一次,不是用掌控,不是用威胁。

而是用我的余生,去弥补,去赎罪。

我要让她知道,我不是那个只懂得伤害的混蛋。

我也可以,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

我拿出手机,给陈助理发了条信息。

“在芝加哥,租一间公寓,离林肯公园越近越好。”

“另外,帮我查一下,芝加哥大学,有没有艺术史相关的旁听课程。”

发完信息,我删掉了手机里,那张她在瑞士滑雪的照片。

然后,我换上了一张新的壁纸。

就是陈助理发给我的,那张她在芝加哥机场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侧着脸,看着窗外,笑容轻松,如释重负。

我看着那张照片,在心里对自己说。

傅沛川,从今天起,你的追妻之路,正式开始了。

不管要花多长时间,不管要付出多大代价。

我一定要让这个笑容,重新,只为我一个人绽放。

我在离她公寓两条街区外的地方,租下了一套房子。

不大,但能从阳台上,远远地看到她那扇挂着南瓜挂饰的门。

我开始像个跟踪狂一样,观察她的生活。

她每天早上会去公园跑步。

上午,会去芝加哥艺术博物馆,一待就是一整天。

她最喜欢印象派的展厅,常常在一幅画前,站很久很久。

下午,她会去咖啡馆,点一杯拿铁,看书,或者画速写。

她的生活,简单,规律,又充满了她喜欢的东西。

没有我,没有那些奢侈的派对,没有那些虚伪的应酬。

她像一株干涸了很久的植物,终于回到了水土丰沛的故乡,每一片叶子,都舒展开来,贪婪地吸收着阳光和空气。

我没有去打扰她。

我知道,我现在出现,只会让她更加反感。

我需要时间。

也需要,让她看到我的改变。

我让陈助理把公司所有非我不可的事务,都通过视频会议处理。

其余的时间,我用来“学习”。

我买来了所有她提过,但我从来没放在心上的画册。

从莫奈到梵高,从雷诺阿到塞尚。

我像个学生一样,去研究那些光影,那些色彩,那些笔触。

我试图去理解,她所说的,“画里的光”。

我还报了一个烹饪班。

黎筝以前总说,我连个鸡蛋都煎不好。

我想,等我们和好了,我要亲手为她做一顿饭。

日子,就在这种近乎自虐的思念和学习中,一天天过去。

我瘦了很多,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

陈助理每次跟我视频,都欲言又止。

“傅总,您这样……值得吗?”

值得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一个月后的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在“老地方”——那家她常去的咖啡馆对面的长椅上,看着她。

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毛衣,衬得她皮肤雪白。

她正在低头画画。

突然,一个男人走过去,坐在了她对面。

是Leo。

他们说了几句话,Leo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黎筝打开文件袋,看着里面的东西,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凝重。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穿过玻璃窗,穿过马路,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发现我了。

她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有惊讶,有不解,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们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遥遥相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几秒钟后,她站了起来,拿着那个文件袋,走出了咖啡馆。

她穿过马路,一步步,朝我走来。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

我站了起来,手心全是汗。

她在我面前站定。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她问,声音很平静。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我想你?说我后悔了?说我爱你?

这些话,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没等我回答,把手里的文件袋,递到我面前。

“这是什么?”我哑声问。

“你自己看。”

我接过文件袋,打开。

里面,是我当初用来威胁她的,她父亲公司偷税漏税的“证据”。

只不过,在这些“证据”旁边,还附着另外一些文件。

是Leo找来的,能够证明这些“证据”是被人恶意伪造的,反证。

还有一份,是我曾经的商业对手,李副总,和伪造这些证据的人,私下交易的录音和转账记录。

我看着这些东西,脑子“嗡”的一声。

所以,从头到尾,黎筝的父亲,都是被冤枉的。

而我,就是那个拿着伪造的“证据”,去伤害他最宝贝女儿的,最大的蠢货。

“我哥告诉我,”黎筝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些东西,足以让傅氏集团的股价,跌掉一半。”

“也足以让你那个对手,还有你,都吃上官司。”

我抬起头,看着她。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意。

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

“所以呢?”我问,“你准备这么做吗?”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她摇了摇头。

“不。”她说,“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了。”

“这些东西,给你。”

“你想怎么处理,是你的事。”

“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很凉。

“阿筝,”我看着她,眼睛发红,“别走。”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了。”

“我会学着去尊重你,去理解你,去爱你。”

“我……”

“傅沛川,”她打断我,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放手。”

“我不放。”我抓得更紧了,“阿筝,我知道我错了,我错得离谱。”

“我不求你现在就原谅我,我只求你,别把我推开。”

“让我留在你身边,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我看着她,目光里充满了哀求和绝望。

黎筝看着我,眼圈也红了。

她用力地想把手抽回去,却没有挣开。

“傅沛川!”她带着哭腔喊我的名字,“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已经把我的人生毁得一塌糊涂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说,“我只想……重新追你一次。”

“像三年前一样。”

“这一次,我不会再犯错了。”

她愣住了。

看着我,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周围的行人,开始对我们指指点点。

我不在乎。

我只看着她。

“阿筝,你看着我。”

“我为你学的画,为你学的做饭,为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只要你,别不要我。”

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那是我来芝加哥后,跑遍了所有珠宝店,才找到的。

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名贵珠宝。

而是一枚很简单的,银质的戒指。

上面,刻着一朵小小的,栀子花。

是她最喜欢的花。

我单膝跪了下来。

在芝加哥深秋的,落满黄叶的街头。

在所有路人惊愕的目光中。

我举起那枚戒指,看着她。

“黎筝,嫁给我。”

“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但请你,给我一个,用余生去证明我有这个资格的机会。”

“好吗?”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

黎筝站在那里,眼泪,终于决堤。

她看着我,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没有说话。

只是哭。

哭得像个孩子。

我知道,她在犹豫,在挣扎。

我知道,我曾经给她的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一枚戒指,就可以抹平的。

但我愿意等。

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

等她心里的伤口,慢慢愈合。

等她,愿意再给我一次,牵起她手的机会。

我举着戒指,就那么跪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个世纪。

然后,我听到她带着浓重鼻音的,小小的声音。

“傅沛川……”

“你真是个……混蛋。”

我笑了。

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我知道。

她没有拒绝。

这就够了。

这就,足够了。

来源:风趣麻酱VHYz21F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