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虚构,不要代入现实,我净身出户,别欺负雨薇。我点了点头,5年后奢侈店和前夫相遇,女儿问我: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哭了呀?完结摘要:故事虚构,不要代入现实,我净身出户,别欺负雨薇。我点了点头,5年后奢侈店和前夫相遇,女儿问我: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哭了呀?完结
离婚整整五年,我居然在奢侈品店和贺池光撞了个正着。
柜姐正忙着给我丈夫的领带打包,一见他,声音立马甜了八度:
“贺先生,您太太选的西装到了,已经给您备好了。”
他点点头,视线却落在我手里的领带盒上。
“她的单,记我账上。”
“不用了。”我客气地推辞,把现金拍在柜台上。
他好像叹了口气,镜片后的眼睛带着一丝疲惫:
“阿叶,都这么久了,你还记恨我。”
我扯了扯嘴角,懒得回话。
恨他?他太高看自己了。
我早就没感觉了。
我拎起袋子,随手塞进了那个装满青菜萝卜的帆布包,转身就走。
初秋的风刮得贼猛。
我顺着记忆走到公交站,风刮得头发糊了我一脸,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我刚把乱发扒拉开,一辆扎眼的豪车就精准地停在了我面前。
贺池光。
他看我眼睛被风吹得通红,眉头皱得死紧。
“上车,我送你。”
“不用了,谢谢,我坐公交。”
他的目光从上到下扫视我,最后停在我那个土气的帆布包上,用一种小心翼翼的腔调试探着问:
“这些年,你……还行吗?”
“好着呢。”
贺池光显然一个字都不信。
“上车吧,就当让我送送你。”
我身后的公交车拼命按喇叭,他就那么堵着,纹丝不动。
在所有人“看戏”的目光中,我认命地拉开了车门。
“平安小区。”我报了个地址。
车里的空气凝固了几秒,他声音干巴巴的:
“你怎么住那儿?那地方都快废弃了,你一个女人,还有……”
他没说下去,但我知道。
那是我妈跳楼的地方。
十年前的今天,她用这种方式,拒绝参加我和他的婚礼。
车里暖气太足,我闷得慌,降下一点车窗。
“你一吹风就感冒,关上吧。热了我调低温度。”
我摇摇头,笑了:
“现在不会了,你随意。”
他没再吭声。
片刻后,他手机响了。
“老公,拿到衣服没?你在哪儿呢?”
车载音响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但那股子热情和娇嗔,我却陌生得很。
“拿到了。刚碰上阿叶,我送她一程。”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阿叶回来了?哎呀,好久不见!你怎么不早说,聚会都不喊我?”
我认识李若晴十几年了。
她以前内向得像个闷葫芦,被人抢了比赛名额,只会躲着哭。
还是我抄起棒球棍,当众砸了抢她名额那人的作品,蹲了三天局子,才帮她出了这口恶气。
果然,被人毫无保留地偏爱,真的能重塑一个人。
“就是偶遇,她有事,送完我就回去。”
“偶遇就是缘分呀,请老朋友吃顿饭怎么啦。”
“若晴,别闹了。”
贺池光哄人时很温柔,但他决定的事,谁也改不了。
李若晴应该比我更懂。
电话被匆匆挂断,车也刚好停在小区楼下。
“谢了。”
我客气道谢,下车。
他目光扫了一圈周围破败的环境,叫住了我。
“阿叶,我能问问,你那领带……买给谁的?”
“我老公。”
男人扶着额头苦笑,显然认定我是在赌气撒谎。
“这个牌子,这个款式,你以前也总是买给我。”
“那又怎样?”
我直视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阿叶,你没必要在我面前硬撑。都这么多年了,我只希望你过得好,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这副样子?
我看了看大门玻璃里的倒影。
一身地摊休闲服,一双平底鞋,还有一个塞满菜的帆布包。
在他眼里,我大概就是个为生计所困的怨妇。
我笑了,一点没生气。
“我觉得挺好的。”
他神情一僵。
“阿叶,”他盯着我,“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嗯,好多人都这么说。”
我扭头就走,再没回头。
爬上五楼,开门。
屋里还是老样子。
老电视旁边是我妈的遗像,蜡烛早就灭了。
我熟练地换上新蜡烛,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很快,三菜一汤。
我对面摆着一碗没动的米饭,我也吃得很慢。
“妈,我碰见贺池光了。”
“你先别气,他现在可欺负不了你闺女,我也没以前那么傻了。”
回答我的,只有一片死寂。
没什么胃口。
我放下筷子,进卧室翻出本旧相册。
“看看咱妈这盛世美颜,老看那黑白的,真没劲。”
相册刚打开,一张照片掉了出来。
弯腰捡起,照片上是三张笑得没心没肺的脸。
贺池光、我、李若晴。
我站中间,挽着他俩,笑得最傻——右边的虎牙那缺了一块。
那是13岁。
讨债的杀到贺池光家,邻居没一个敢管,我爸妈也不让。
但我冲上去了。
本来该砸在贺池光脸上的拳头,结结实实打在我脸上。
牙当场就碎了。
我妈心疼我,不准我再和贺家来往。
可贺池光的妈,拖着残疾的腿,跪在我爸妈面前磕头。
我妈心软了。
之后近十年,我家饭桌上总有贺池光的碗筷。
她俩处得跟亲姐妹似的。
谁能想到,这个一向懦弱自卑的“妹妹”,爬上了“姐姐”丈夫的床。
我回家那天,满地狼藉。
我妈哭得撕心裂肺,脸上的五指印触目惊心。
我爸死死护着怀里的女人。
“离婚吧,东西都归你,我只要素兰。”
站我旁边的贺池光慌了,想去拉他妈。
被我妈反手甩了两巴掌。
我冲上去,一把推开我妈。
她摔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那时的我也在哭,却对着我妈喊出了最诛心的话:
“妈!你凭什么打池光!”
回忆乱糟糟的。
我当年离婚,烧光了所有东西,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我正要把照片扔了,门响了。
我以为是隔壁张婶,随手开了门。
门一开,我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是亲密挽着贺池光的李若晴。
她笑得春风得意:
“阿叶,好久不见!你真是一点没变。”
“池光拗不过我,我们突然过来,没打扰你吧?”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
“不请你们进来了,有事吗?”
李若晴碰了个钉子,委屈地看向贺池光。
“若晴就是想看看你,还带了礼物。”
他自顾自把东西放上玄关柜。
李若晴赶紧介绍:“这套护肤品我超喜欢,家里多一套,就带来给你。咱俩以前不就老分享东西嘛。”
我瞥了一眼,呵,跟我家保姆阿姨用的一款。
“那张照片……”
李若晴眼圈突然红了:“阿叶,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放下啊。”
我把照片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你想多了。”
她伸手想拉我,又缩了回去。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疙瘩……如果你们还在一起,今天也是结婚纪念日呢。”
“当年的事,我也是没办法……如果你真的放下了,就让我们请你吃顿饭,大家都是老朋友,有什么难处跟我们说。”
我刚要拒绝。
就在这时,我妈遗像前的蜡烛“哔啵”爆了一下。
我突然笑了,改了主意:
“行啊。”
上了车,李若晴的话就没停过。
小动作也多。
她一边显摆上个月的土耳其旅行,一边在等红灯时,用手指蘸着自己的润唇膏,暧昧地去涂贺池光的嘴。
“一到冬天就得我提醒,上次亲重了点都流血了,还不长记性?”
男人抓住她作乱的手,有点恼:“别闹。”
“哎呀,看我,忘了阿叶还在呢。阿叶,你不会介意吧?我跟池光就这样……”
我非常“宽容”地打断她:
“当然不会。”
“你们俩光溜溜滚在床上的样子我都亲眼见过,还怕看这个?”
整个车厢,死一般寂静。
我想起我妈。
当年我爸的背叛,几乎逼疯了她。
而我背着她和贺池光领证,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办完葬礼,我独自去了南方。
那段时间,我唯独没恨过贺池光。
我只恨我爸,恨我自己。
我以为他也是受害者。
走之前,我托李若晴,我最好的朋友,帮我照顾他。
她照顾得真好。
“照顾”到了我们婚房的床上。
而贺池光,演得更好。
公司赚的第一笔钱,给我买了全套宝石。
我生日,他包下全城烟花。
我生理期,他推掉所有会议在家陪我。
我曾以为,他爱我入骨。
直到那天,我去了他公司。
他办公室里那扇虚掩的暗门里,传出压抑不住的喘息。
我推开门。
两具白花花的身体,像两把尖刀,瞬间刺穿了我的眼睛。
他护住身下女人的动作快得像本能。
“谁准你进来的!滚出去!”
我疯了一样,抓起手边的东西就砸。
贺池光额头见了血,还是死死护着怀里的女人。
我砸光了所有东西。
却不敢靠近他们。
那曾是我生命里最爱的两个人。
“若晴,你看着我。”我抖得不成样子。
那个女人哭红了眼,裹着被子向我跪下。
“阿叶,对不起……我和池光是真心相爱的,我们控制不住!求你,成全我们吧!”
她卑微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在巷口被太妹围住的她。
我曾把我的婚礼捧花,亲手交给她。
现在,她躺在我丈夫怀里,求我成全。
眼泪流了下来,我声音轻飘飘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不敢说。
他替她说了。
“这重要吗?闹够了没有,这里是公司!”
“不重要吗?!贺池光!这不重要吗?!”我歇斯底里。
他赤着身,却一脸坦然。
“好!我告诉你!去年三月,你扔下我一个人跑去南方,我们就在一起了!”
“我不是故意瞒你,你刚丧母,我不想刺激你。”
“若晴受了太多苦,我不想她再担惊受怕。我本来打算等你妈忌日过了再提。”
“既然你发现了,就摊开说。”
“离婚吧,你要什么都行,我只要若晴。”
那一刻,我才明白。
当年我推开我妈的那一下,到底有多重。
离婚前,我闹得天翻地覆。
我拍下他们的丑态,印成传单,发遍他公司。
我去学校举报李若晴。
在她毕业典礼上,循环播放我们三人曾经的合影。
可贺池光还是保住了她。
她顺利毕业,还要办画展。
他终于肯正眼看我。
“若晴的梦想是无辜的,你别去捣乱。”
我早就疯了:“捣乱?我准备了大礼,保证所有人都‘大开眼界’。”
一份文件甩在我面前。
“想让你妈在地下安宁,就乖乖签字,离我们远点。”
我妈的墓地,是他一手操办的。
我泼了他一脸咖啡。
在妈的墓前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我还是去了民政局。
……结果,贺池光只给了我一套破老房子。
“你举报公司税务,账面冻结了,我能给你的就这么多。”
“要不是若晴替你求情,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斗不过他。
卖房去南方前,我还是去了李若晴的画展。
画展名叫《心灵钥匙》。
那是我们少女时期的暗号。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直到我看见那幅也叫《心灵钥匙》的画。
画上是两具赤裸的身体。
男人肩胛骨那颗痣,我熟得不能再熟。
背景,是我亲手挑的淡紫色床单,窗外,是我种的玉兰花。
那是我家。
原来,那也是他们第一次的地方。
原来,心灵是她的,钥匙是贺池光的。
我当场吐了一地。
李若晴走了过来,声音温柔:
“这位小姐,你还好吗?”
她胸口那枚心形胸针闪得我眼晕,和贺池光袖口上的钥匙,刚好是一对。
我疯了一样,一把揪下她的胸针,狠狠划向那幅画。
嘶啦——
全场尖叫。
我被保安死死按在地上。
我脸贴着冰凉的地板,他搂着哭哭啼啼的李若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条臭虫。
“报警吧。”他冷冷地说。
我笑了,笑得停不下来。
金额过万,我被判了三年。
狱里,我寻死过几次,都硬是被救了回来。
一年后,我减刑出狱,一无所有。
但也,想通了。
……
到了餐厅,李若晴去补妆。
贺池光站我身边,沉声说:
“对不起。”
“当年的事,是我们不对。下次我会提醒若晴,注意分寸。”
我挑了挑眉,他居然会道歉了?
“不用,你们是夫妻。我刚就是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晴。”
他眼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悲伤。
李若晴回来了。
“以前咱仨最爱凑钱吃火锅,今天敞开了吃!”
贺池光却拦住她:“阿叶胃不好,吃不了辣,你忘了?”
“没事,我的胃现在很好。”
这几年调理下来,我身心早就不是当年了。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
屏幕上“老公”两个字跳了出来。
我接起。
电话那头,一个清亮的男声在撒娇:
“老婆,带这小崽子上电视,比我加十天班都累,你回来肯定得说我瘦了。”
背景里传来一个小奶音的告状:
“才没有!妈妈,爸爸今天被一个阿姨搭讪,他可开心了!”
“臭小子,那是主持人!”
我听着电话里的吵闹,忍不住笑了。
我笑着抬头,商场的大屏幕上,正是我老公那张英俊的脸,他西装革履地在接受采访,旁边还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正滴溜溜地转着眼珠。
我聊了两句,挂了电话,对着屏幕拍了张照发过去。
一转头,发现贺池光和李若晴都僵在原地。
“阿叶,你结婚了?”李若晴一脸不可晴议。
我收起手机,点头。
“他是谁?日子过得紧巴的话,我和池光可以帮忙的……”
“够了!”贺池光打断她,但他看我的眼神更复杂。
“阿叶,你结婚了?那你怎么会一个人住那种破地方?”
“我刚才瞄了一眼,你家玄关,连一双男士拖鞋都没有。”
我有些莫名其妙。
那套老房子,是我专门用来纪念我妈的。
每年今天,我都会过来,给她做顿饭,陪陪她。
这栋老宅几年前差点被推平。
是我先生纪鸣,用一块天价的地皮硬生生换回来的。
玄关的鞋柜里确实没有他的鞋。
但这整片地,连同这栋房子,都是他送我的礼物。
所以,我够不够资格坐在这,轮不到贺池光来评判。
“你反应这么大干嘛?阿叶结婚了,你不替她开心吗?没准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呢。”
李若晴皮笑肉不笑地搅动着咖啡。
我那位前夫贺池光,表情倒是平静。
可他一开口,半点面子没给新欢留。
“李若晴,你要是吃不下,现在就可以走。”
李若晴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但她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这顿饭,他俩吃得味同嚼蜡。
我嘛,胃口好极了。
快吃完时,贺池光摸出一张卡,推到我手边。
“卡里有些零花钱,你先拿着。密码是你生日。不够我再打。”
我瞥了一眼那张晃眼的金卡,有点想笑。
“贺总这是什么意晴?突然给我送钱?”
“就当是……我对当年的补偿。”他眼神闪烁。
我真惊了。
这都多少年了,他的良心是刚从ICU抢救回来吗?
太可笑了。
当年离婚,他打发我跟打发乞丐没两样,算准了我没本事跟他耗。
现在大家都有家有室了,他又跑来演这出“补偿”戏码。
怎么,是笃定我如今落魄了,会接他这嗟来之食?
我慢悠悠地拿起那张卡,在指尖转了转。
然后话锋一转。
“贺池光,你真觉得抱歉?”
“行啊,带上你妈,去我妈坟前,磕足一百个响头。”
“那样,我或许还能信你一分。”
他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不吭声了。
我就知道。
我随手把卡丢回桌上,拿起包准备走人。
手腕突然一紧,被他抓住了。
“把钱带上。”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时叶,拿着钱,算是……为了你自己好。”
我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目光冰冷。
“贺池光,你过界了。”
他眼眶居然红了。
“我送你回去。”
我摇摇头:“不用麻烦,我先生会来接我。”
走到门口,我停步,回头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对了,谢谢二位的款待,这顿饭,我吃得很开心。”
这出戏,也看得我很满意。
贺池光这人,我太了解了。
他从来不会为爱冲动。
今天这番做作,绝不是什么旧情复燃。
纯粹是他的劣根性在发作罢了。
至于李若晴,她嫁的是人是鬼,没人比我更清楚。
我先去洗手间补了个妆。
刚站在路边等车,就听见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激烈的争吵。
“为什么要我闭嘴!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我老公惦记别的女人吗?”
女人的哭喊声穿透力极强。
“从见到她,你的魂就丢了!听到她有老公,你当我瞎吗?你掌心的肉都快被自己掐烂了!”
“那张卡是你的副卡!你妈跟你要,你都舍不得,今天你当着我的面给了她!”
“贺池光,我到底算什么?!”
“啪!”一声脆响。
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接着是男人淬了冰的声音。
“你们本来是闺蜜!”
“你当年从她手里抢走贺太太位置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
“你享受着荣华富贵,看到她现在这样,你就没有半点心虚吗?”
“只是给点钱你就疯了?那当年她知道真相时,又该有多疼!”
“我跟她早就不可能了!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女人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飘来。
我听得直打哈欠,索然无味。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加长豪车稳稳停在面前。
司机还没来得及下车,后座车门就开了。
一个小炮弹似的男孩冲出来,一把抱住我的腿。
“妈妈!”
“妈妈,你看到布布上电视了吗?布布是不是超级棒!”
我笑着刮他的小鼻子:“是是是,我们布布最厉害了。”
一双大手把孩子从我怀里拎了起来。
一张刚才还在财经频道上见过的俊脸凑了过来,表情带着点嫌弃。
“多大了,还粘着我老婆。你多重自己没数吗?累坏她怎么办。”
“爸爸撒谎!你才总要妈妈抱!羞羞脸!”
我笑着看这对父子日常斗嘴,正要上车。
身后传来贺池光不敢置信的声音。
“阿叶,这位是?”
我转过身,客气地介绍:“我先生,纪鸣。”
贺池光好半天没动静,一脸“你骗我”的表情。
“纪先生……谁不认识。他今年才刚回国,怎么可能……”
“时叶,你撒谎也该有个限度!”
也对,纪家是顶级豪门,行事向来低调。
我们当年在国外的婚礼,只请了至亲好友,外人根本不知道。
贺池光这种级别,自然无从知晓。
纪鸣腾出一只手,把我拉到他身边,紧紧牵住。
他淡淡地看向对面两人:“想必二位就是贺先生和贺太太了?”
“常听我太太提起你们,久仰。”
这句话的讽刺意味拉满。
贺池光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一动不动,眼睛死死钉在我们交握的手上。
旁边的李若晴,连脸上的眼泪都忘了擦。
两人就这么呆愣地看着我们上车,绝尘而去。
纪氏庄园。
我刚把布布哄睡着,一转身,就撞上一个人高马大的“怨夫”。
纪鸣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活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大金毛。
我被他逗笑了,转身捧住他的脸。
“到底怎么了?我就是去吃顿饭,全程三个人,他还能吃了我?”
“我知道……”他闷闷地说,“保洁阿姨发现了这个。”
他手里拎着的,是那套我忘在玄关的护肤品。
哦,八成是李若晴送的,我压根没细看。
“哦,人家送了干嘛不要,正好拿去给明姨用。”
“再说,我也给你带礼物了呀。”
我从包里拿出刚买的领带,在他胸前比了比。
“嗯,真帅。”
男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恢复了雀跃。
又不好意晴承认自己刚才为这点小事闹别扭。
他把头埋在我的脖颈间,深吸一口气。
“老婆,今晚我帮你洗澡吧……帮你洗干净点,差点就沾上脏东西了……”
……
我以为那天之后,和贺池光的纠葛就算彻底翻篇了。
没想到一周后,负责打扫平安小区老房子的阿姨突然打来电话。
声音都带了哭腔。
“夫人,我今天来打扫,吓死我了!门口全是烟头,堆成小山了!”
“楼道里一股子烟酒味,差点没把我熏过去。”
“家里倒没被撬,但是楼下张大爷说,这几天总听见楼道里有怪声……”
我皱起眉。
平安小区虽然旧,但自从纪鸣买下后,安保一直做得很好。
哪来的贼会傻到蹲在门口啥也不干?
我让人马上装了一个猫眼摄像头。
第二天,我就在监控视频里看到了一个胡子拉碴、形容枯槁的男人。
是贺池光。
他显然喝多了,烂醉如泥地靠着墙坐下。
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雾缭绕。
我刚想让阿姨报警。
画面里又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李若晴。
她哭得眼睛肿得像核桃。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才回家?”
“人家现在是纪太太!用不着你来可怜!你跑到这里来算什么?”
“我才是你的妻子!这几天你正眼看过我吗?贺池光,你忘了当年怎么跟我发誓的吗?”
一直沉默的男人,听到“发誓”两个字,突然暴起。
他双手猛地掐住李若晴的脖子,双目赤红。
“你还敢提曾经?”
“要不是你这个贱人!我怎么会背叛阿叶!怎么会一次次伤害她!”
“当年那一晚,你故意穿她的睡衣爬上我的床,你真以为我醉得什么都不知道吗?!”
李若晴被掐得脸色发紫,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是……是你……让我穿的……”
男人手上的劲更重了,表情近乎疯狂。
我怕真闹出人命,立刻打了小区保安的电话。
顺便叮嘱物业,把贺池光拉进黑名单。
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
几天后,我送布布上学,居然又遇见了林素兰。
贺池光的妈。
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胆小懦弱的农村妇女了。
一身珠光宝气,坐着高科技轮椅,脸上填充满了玻尿酸,僵硬又怪异。
她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眼里全是算计。
“小叶,我是林阿姨啊,不认识了?”
最近真是捅了“熟人窝”了。
我没耐心跟她耗,示意司机直接开走。
“是你!”女人突然尖叫起来。
“是你指使池光,让我在你妈的墓碑前磕头的吧?”
我一愣,贺池光还真去说了。
见我没否认,她更来劲了。
“你安的什么心我不知道吗?看我们家发达了,想来分一杯羹?”
“当年是你爸非要缠着我!我一个弱女子能怎么办?我没苦衷吗?”
“你和你妈一样,都是假慈悲!她当年骂我,往我头上砸东西的时候可狠了!她那是自作自受!”
时隔多年,我以为我早就不在乎了。
可还是被这个面容扭曲的女人激怒了。
我朝车内的司机递了个眼色。
一个孔武有力的保镖立刻下了车,像座山一样站在她面前。
“你们想干什么?”
我平静地笑了笑。
“林素兰,你还是闭嘴的时候比较顺眼。”
“要不是我爸死得早,他看见你现在这副尊容,没准当场就得再找一个。”
她还想骂。
我懒得听了,对司机轻声道:“打。”
司机孔武有力的胳膊没有丝毫犹豫,一巴掌扇了过去。
林素兰被打懵了。
等她捂着迅速红肿的脸反应过来时,司机已经礼貌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
“女士,您如果想告我们,请打这个电话。我们的律师团队会随时奉陪。”
林素兰气得浑身发抖。
“妈妈,这个怪奶奶是谁呀?”布布奶声奶气地问。
林素兰下意识看过去。
那目光,从错愕转为怨毒,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没有哪个母亲能忍受这种眼神。
我立刻让司机开车走了。
没想到,当天下午,我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我生平第一次慌了神。
在纪鸣的安慰下,一路狂飙到警局。
当我看见布布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儿时,眼泪差点掉下来。
“妈妈别哭!布布没事!警察阿姨还夸布布聪明勇敢呢!”
我一扭头,就看见了被手铐锁在椅子上的林素兰。
她还在撒泼大叫。
“我不是人贩子!我就是想带孩子去给他外婆磕个头!这有错吗?”
“你们知道我儿子是谁吗?赶紧放了我!”
了解了始末的纪鸣,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我知道,这事没完了。
贺池光赶到的时候,纪家的律师团也到了。
“池光!快让他们放开我!你看见没,他们就这么欺负我!”
“啪!”
又是一声脆响。
林素兰彻底懵了,她没想到,自己一天之内会挨两顿打,第二下还是亲儿子给的。
“妈,当年你和我时叔的事,我忍了。时叶的母亲被逼死,你在旁边煽风点火,我也忍了。”
“现在你连阿叶的孩子都敢动!你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害死我才甘心?!”
林素兰捂着脸哭嚎:“我就是想教训她一下,你知不知道她今天白天让人打我……”
我身边的纪鸣,声音冷得掉冰渣。
“贺先生,这件事,我们不会善罢甘休。我不可能放任一个威胁我妻儿的人,在华国随便乱逛。”
贺池光脸色铁青。
林素兰还在叫:“你吓唬谁?你还能杀了我?”
“如果杀人不犯法,”纪鸣看着她,“你现在根本坐不到这里。”
林素兰刚要再吵,李若晴也赶到了。
她红着眼圈,努力扮演着贤惠儿媳。
“妈,你别急,池光怎么会不管你呢?你可是他唯一的妈,也是……孩子唯一的奶奶啊。”
“孩子?”林素兰的眼睛瞬间亮了:“若晴,你,你有了?!”
“嗯,早上刚查出来的,还没来得及说……”女人羞涩地低下头。
刚还死气沉沉的老妇人瞬间满血复活。
“池光!你听见没有!若晴怀孕了!你要有后了!”
男人的背影只是僵了一下,根本没有回头。
“池光!你听见没!你有孩子了!”
“没什么好处理的了。”贺池光终于转过身。
他看着她们:“当年阿叶在牢里那一年半,也是你们俩的杰作。”
“都是报应。我不会再拿贺氏的未来去赌了。”
“妈,你好自为之吧。”
林素兰的天,塌了。
在一片凄厉的哭嚎中,纪鸣拉着我往外走。
刚上车,贺池光忽然追了过来,站在车窗外。
身旁的纪鸣瞬间警觉,把我护在怀里。
“没事。”我拍拍他。
贺池光双眼通红。
“阿叶。”
“我妈她……就是个没见识的农村女人。她做的事,我替她道歉。”
“你们走法律程序,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绝不插手。”
“这几天,我想清楚了。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明天,我会和李若晴离婚。那个孩子,不会来到这个世上。”
我皱起眉。
“你的家事,不用告诉我。而且,当年伤害我的人里,也包括你自己。”
他流下两行泪,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知道。所以,我用这个方法,惩罚我自己。”
“看到你过得这么好,我……为你高兴。”
纪鸣冷笑出声。
“怎么,贺先生换人设了?从渣男改成深情浪子了?”
“收起你那套吧,没人在意你高不高兴。有我在一天,我老婆就不会多看别的男人一眼。”
我微微一笑,终止了这场闹剧。
“贺池光,我们早就已经是陌路人了。”
车窗缓缓升起。
车子开上了大路。
后视镜里,那个男人颓然地站在原地,越来越小。
歪在爸爸怀里吃糖的布布,奶声奶气地问:
“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在哭呀?”
我帮他擦掉嘴角的糖渍,笑了笑。
“因为他脑子里进了水,装不下了,就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布布似懂非懂地歪着头晴考。
男人沉闷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宽大又温热的手掌,悄悄盖住了我的手背。
这就是安稳的,我想要的幸福。
来源:霁月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