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临西县东头,卧着一座老庙,官名叫净土寺,咱当地人嘴顺,都叫它下堡寺。庙墙爬满青苔,像刻满了千年的故事,院里的古松古柏粗得要俩人合抱,枝桠遮天蔽日。每日清晨钟鸣、黄昏鼓响,那声音能飘出好几里地,把时光都裹得慢悠悠的,仿佛打唐朝到现在,就没怎么变过样。
临西县东头,卧着一座老庙,官名叫净土寺,咱当地人嘴顺,都叫它下堡寺。庙墙爬满青苔,像刻满了千年的故事,院里的古松古柏粗得要俩人合抱,枝桠遮天蔽日。每日清晨钟鸣、黄昏鼓响,那声音能飘出好几里地,把时光都裹得慢悠悠的,仿佛打唐朝到现在,就没怎么变过样。
尉迟公还愿:古寺重焕金光
唐朝贞观十九年开春,一条黄土道上尘土飞扬,一辆马车轱辘轱辘颠着,车里坐了位魁梧老汉。别看他穿得素净,眉宇间那股子英气藏不住,左脸蛋上一道浅浅的疤,一看就不是寻常人——正是帮着李世民打天下的开国大将,尉迟敬德!
“大人,前头就是下堡寺啦!”随从勒住马缰禀报。
尉迟敬德掀开车帘一瞧,只见苍松翠柏丛里,一座寺庙静静立着,规模不算大,却透着股庄重劲儿。他这次本是奉旨巡查河北道,特意绕了远路来这儿,只为了了却一桩压在心底二十年的心事。
寺里的和尚早得了信,方丈带着一众僧人,在山门口躬身迎接。尉迟敬德大步上前,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法师莫多礼,俺今日来,是来还愿的。”他望着大雄宝殿斑驳的门板,眼神飘远了,“当年打仗的时候,俺在这儿许了愿,要是能捡回一条命,日后定要重修庙宇、再塑金身。”
当晚,尉迟敬德就宿在寺里的禅房。月色像水一样洒在院子里,他独自踱步,恍惚间就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会儿他还是秦王麾下的猛将,追着刘黑闼的残兵到了这地界。一天傍晚,他单枪匹马去探敌情,没成想中了埋伏,身上挨了三箭,坐骑也被射倒了。眼看追兵就要到跟前,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躲进了当时还破破烂烂的下堡寺。
“阿弥陀佛,施主伤得这么重,快进来!”当时的住持了尘法师,二话没说就把他藏到了佛像后头的暗室里,还故意在院子里扫地,骗过了搜捕的兵丁。等尉迟敬德伤好临走时,“噗通”一声跪在法师面前:“大师的救命之恩,俺尉迟敬德这辈子都忘不了!”
了尘法师扶起他,眼神沉沉的:“将军不必如此。只是你杀气太重,日后可得多存点慈悲心,不然夜里难安啊。”
那会儿尉迟敬德只当是法师劝善的话,没往心里去。后来玄武门之变,他亲手杀了李元吉,还逼着高祖皇帝退位,虽说得了高官厚禄,可每到半夜,总梦见血流成河,吓得睡不着觉。直到如今,才懂了法师的良苦用心。
第二天一早,尉迟敬德就差人请来能工巧匠,亲自蹲在庙里画图纸、定规矩:“这殿里的柱子,得用南山的硬木,结实!地基要垫三层青石,防涝!”他不仅把自己的俸禄全捐了,还天天守在工地上监工,生怕工匠们偷工减料。
三个月后,下堡寺彻底变了样:大雄宝殿扩了三间,佛像镀了金身,亮得晃眼,钟鼓楼左右相对,敲起来声震四方。尉迟敬德还在院里栽了几十棵松柏,摸着树干说:“等这些树长到参天,后人就知道,这佛法得长久传下去!”
临走前,他亲笔写了“净土禅林”四个大字,刻在石碑上立在寺门口。打这儿起,下堡寺就正式改叫净土寺,香火一天比一天旺,十里八乡的人都来烧香祈福。
元帅遇禅师:修寺不如修心
日子一晃,就到了元朝至正年间。净土寺历经几百年风雨,殿宇又变得破破烂烂,墙皮剥落,佛像也蒙了灰。这年冬天邪乎得很,大雪下了三天三夜,路被封得严严实实,地里的庄稼全冻坏了,不少人家没了活路。
就在全寺上下愁眉不展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一支大军路过临西,为首的是当朝兵马大元帅路通,他奉命北上平乱,遇上大雪,只好暂时驻扎下来。
“元帅,前面有座古寺,正好能当行辕!”副将指着下堡寺禀报。
路通带着亲兵来到寺门口,一瞧,寺门大开着,里头挤满了避雪的百姓,和尚们正一勺一勺给老弱妇孺盛热粥,忙得满头大汗。他心里纳闷:“这荒年乱世的,寺庙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敢收容这么多人?”
路通不光不生气,反倒对这不爱奉承的老和尚生出了敬意。他在寺里转了转,看见那块尉迟敬德立的古碑,上面的字迹还依稀可辨,顿时肃然起敬:“俺打小就佩服尉迟公的为人,没想到今日能见到他重修的寺庙!”
当晚,路通拉着万安禅师在禅房里彻夜长谈。从佛法禅理到行军打仗,从百姓疾苦到朝廷政事,俩人越聊越投缘,简直像久别重逢的老友。
天快亮的时候,路通一拍大腿:“大师,俺有个请求!俺想捐钱重修这座古寺,一来续写尉迟公的善举,二来也表表俺对佛法的敬仰!”
万安禅师沉吟了半晌,缓缓说道:“元帅的好意,老衲心领了。只是修寺不如修心啊——要是把这些银子拿去救济百姓,让大家伙儿能活下去,这份功德,可比盖一座七层佛塔还大呢!”
路通一听,心里豁然开朗,对禅师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最后俩人商定,一半银子用来修寺,一半用来赈济灾民。
转年开春,净土寺就热闹起来了。路通不光拨了大把银两,还派了军中的能工巧匠来帮忙,拆旧屋、砌新墙、盖藏经阁、添禅堂。半年功夫下来,寺庙的规模比以前大了一倍,红墙绿瓦,气派得很。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