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离婚时,秘书_先生照顾了您整一年!我_可我看到他和小三在亲呢下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1-15 03:25 1

摘要:民政局的冷气开得有些足,吹得我裸露在外的胳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民政局的冷气开得有些足,吹得我裸露在外的胳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我攥着手里的包,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那个男人。

陈辉,我的丈夫,很快就要成为前夫了。

他穿着一件半旧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那双手,布满了细小的伤口和厚实的老茧,那是一双做木工活的手。

他低着头,沉默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一笔一画,写得缓慢又用力,仿佛那不是两个字,而是千斤重的石头。

我心里那点仅存的温情,被这拖沓的动作消磨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不耐。

“好了吗?”我冷冷地问。

他抬起头,眼眶有些红,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将签好的协议推了过来。

我如释重负,正要伸手去拿,他身边一直站着的年轻女孩——他的秘书小李,忽然开了口。

“林姐,”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哽咽,“您真的要和陈总离婚吗?”

我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这还需要问吗?

小李的眼圈也红了,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陈总他……他照顾了您整整一年啊!您出车祸后,是他衣不解带地守着您,喂您吃饭,给您擦身,连公司都差点不管了……”

她的话像一根根针,扎进我的耳朵里,却没能扎进心里。

我只觉得荒谬,可笑。

照顾了我一年?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迎上陈辉那双写满痛楚的眼睛。

“是吗?”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可就在上个星期,我亲眼看到他,在工厂的后院里,和那个叫苏晴的姑娘,亲密地抱在一起。”

我顿了顿,补上最致命的一刀:“他当时,正在亲吻她的额头。”

空气瞬间凝固了。

陈辉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像是想解释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而我,在他说出任何辩解之前,抓过那份协议,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工作人员。

身后,是小李压抑的哭声,和陈辉那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沉重的呼吸声。

我没有回头。

有些东西,一旦脏了,就再也要不回来了。

第一章 记忆的裂痕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夏日午后的阳光像一盆滚烫的水,兜头浇下。

我眯起眼睛,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被冷气冻出来的噩梦。

可手里的离婚证,那红得刺眼的封皮,却在提醒我,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我叫林岚,今年四十二岁。和陈辉结婚二十年,我们曾是街坊邻里口中的模范夫妻。

他是个木匠,从最初跟着师傅学徒,到后来自己开了个小小的家具厂,全靠一双手、一颗实在心。

我则是一名图书管理员,生活平淡如水。

我们一起从一无所有,到在这座城市里扎下根来,有了一个不大却温馨的家。

我以为,我们会这样,牵着手,一直走到白头。

直到一年前那场车祸。

我失去了关于那场事故,以及之后将近一年的所有记忆。

当我从漫长的昏迷中醒来,世界于我而言,是一片崭新的、却又带着诡异熟悉感的废墟。

医生说我能醒来,能恢复到如今可以生活自理的状态,已经是个奇迹。

可我宁愿这是个噩梦。

因为醒来后,我面对的,就是一个破碎的家,和一个背叛了我的丈夫。

回到那个“家”,我站在门口,钥匙插进锁孔,却迟迟没有转动。

这个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的陌生和抗拒。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混杂着消毒水和艾草的气味扑面而来。

客厅的布局没变,只是原本摆放着绿植的角落,多了一把半旧的轮椅,扶手上还挂着一条薄薄的毯子。

茶几上,放着一个药盒,里面分门别类地装着各种药片。

我的目光,落在沙发扶手上一个不起眼的凹痕上。

那似乎是某种支架长期固定后留下的痕迹。

我的心,没来由地一紧。

这些东西,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在我空白的那一年里,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一个病人,一个需要被精心照料的病人,曾在这里生活过。

那个人,是我。

小李的话,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他照顾了您整整一年啊!”

我烦躁地甩了甩头,试图把那个声音驱逐出去。

照顾?

如果真的尽心尽力地照顾,又怎么会有时间和精力,去和别的女人发展出一段感情?

我走进卧室,属于陈辉的东西,已经被他自己提前清走了。

衣柜里,只剩下我的衣服。

床头柜上,还摆着我们的结婚照。照片里的我们,笑得一脸青涩和幸福。

我伸手,想把相框收起来,指尖却触到了相框后面的一本旧笔记本。

我好奇地拿出来,翻开。

第一页,是陈辉那手算不上好看,却很工整的字迹。

“6月7日,晴。岚岚第三天没醒。医生说情况不乐观。我不信。”

“6月10日,阴。请了护工,不放心。还是自己来吧。厂里的事,交给小李和老王了。”

“6月15日,雨。岚岚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我跟她说话,她没反应。一定是我的错觉。”

“7月2日,晴。医生说可以回家休养了,但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我不怕,我等。”

一页,一页,翻下去。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我的日常。

“早上六点,翻身,擦洗。”

“七点,用料理机打好流食,从鼻饲管注入。”

“九点,按摩四肢,防止肌肉萎缩。”

“中午十二点,重复七点的步骤。”

“下午三点,放她最喜欢的音乐。”

“晚上九点,再擦洗一遍,换上干净的衣服。”

……

字迹从一开始的工整,到后面的潦草,甚至有些地方,能看到被水滴晕开的墨迹。

那是……泪水吗?

我捏着笔记本,手开始微微颤抖。

这上面记录的,是我完全没有印象的一年。

一个植物人一样的我,和一个日复一日,像精密仪器一样照顾着我的陈辉。

这和我脑海里那个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背叛了我的男人,是同一个人吗?

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这本日记,或许只是他为了博取同情,为了挽回婚姻而伪造的。

对,一定是这样。

我把笔记本重重地合上,扔回抽屉最深处,仿佛扔掉了一个滚烫的烙铁。

可心底,那道原本坚固的防线,却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道缝。

第二章 那个“她”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游魂一样,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游荡。

我试图找回过去生活的节奏,去图书馆上班,和许久未见的朋友吃饭。

可所有人都用一种同情又带着点惋惜的眼神看着我。

“林岚,你和陈辉……唉,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是啊,你生病那会儿,老陈可是我们亲眼看着的,人都瘦脱了相,跟老了十岁一样。”

“男人嘛,可能就是一时糊涂,你这身体刚好,可别太伤心了。”

这些话,像一根根软刺,扎得我坐立难安。

每个人口中的陈辉,都和我“看”到的那个他,判若两人。

是我疯了,还是全世界都在替他撒谎?

那个叫苏晴的女孩,那个年轻、漂亮,浑身散发着活力的女孩,她和陈辉亲密的姿态,难道是我的幻觉?

不,绝不可能。

那天下午,我提前下班,鬼使神差地,坐上了去往郊区家具厂的公交车。

我告诉自己,我只是去拿回一些我自己的东西。

一个我亲手给他做的,装着他各种尺寸的刨刀的工具包。

那是我和他爱情的见证。现在,我不想留给他,留给那个即将取代我的女人。

公交车摇摇晃晃,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工厂离市区很远,坐落在城乡结合部。

下了车,一股熟悉的、木屑混合着油漆的味道就钻进了鼻子里。

这是我曾经最喜欢的味道,因为它代表着陈辉,代表着我们的家。

而现在,我只觉得刺鼻。

工厂的大门敞开着,我没有惊动任何人,径直往里走。

下午的阳光正好,透过车间高大的窗户,洒下一道道光柱,空气中,飞舞着无数金色的尘埃。

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工人们赤着上身,汗流浃背地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

打磨、切割、上漆……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我穿过喧闹的车间,走向工厂后院。

那里有一间独立的小院子,是陈辉的工作室,也是他的“禁地”。

他说,那里放着他最珍贵的东西,做的是最精细的活儿。

我从没进去过。

此刻,那扇虚掩着的木门,对我而言,仿佛潘多拉的魔盒,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我深吸一口气,悄悄地,推开了门。

院子里很安静,种着几棵高大的香樟树,树下,摆着几块巨大的、未经雕琢的原木。

一个穿着工装背带裤的女孩,正背对着我,蹲在一块木头前,手里拿着一把刻刀,专注地雕刻着什么。

她的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是苏晴。

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躲在了门后。

她雕刻得非常认真,一刀一刀,沉稳而有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不像一个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更像一个对技艺充满虔诚的学徒。

这时,工作室的门开了,陈辉端着一个搪瓷杯走了出来。

他还是那件白衬衫,只是今天这件,领口洗得有些发白。

他走到苏晴身边,把杯子递给她。

“歇会儿,喝口水。天热,别中暑了。”他的声音,是我熟悉的温和。

苏晴抬起头,冲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没事,师傅。我想快点把这块样板做出来。”

师傅?

我愣住了。

陈辉接过她手里的刻刀,仔细看了看她雕刻了一半的祥云图案,眉头微微皱起。

“这里的转折,还是太生硬了。”

他没有多说,而是蹲下身,握住了苏晴的手。

他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带着她在木头上,缓缓地移动。

“你看,手腕要松,力道要匀。心要静下来,跟着木头的纹理走,是它在引导你,而不是你去征服它。”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充满了耐心和专注。

阳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神里没有丝毫杂念,只有对手中之物的尊重与热爱。

苏"晴"仰着头,认真地听着,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崇拜和敬仰。

那是一种学生对老师的眼神。

纯粹,干净。

我躲在门后,看着眼前这一幕,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这和我上次看到的画面,何其相似。

同样的两个人,同样亲密的距离。

可这一次,在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看到了他们眼中的神情后,我却品出了完全不同的味道。

上一次,我怒火攻心,只看到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

我以为那是情欲的拥抱。

可现在想来,当时苏晴的脸上,好像也沾满了木屑和汗水。

陈辉伸出手,似乎是想帮她擦掉脸上的东西……而那个所谓的“亲吻”,会不会,只是一个角度的错位?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疯狂滋生。

难道,我真的……错怪他了?

不。

我不能这么轻易地动摇。

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他们是师徒,可孤男寡女,朝夕相处,谁能保证不会日久生情?

陈辉是个有妇之夫,他就应该懂得避嫌!

我心里这样想着,给自己找着理由,可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无法挪动分毫。

我看到陈辉教完苏晴,站起身,捶了捶自己有些僵硬的后腰。

苏晴也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递到陈辉嘴边。

“师傅,吃糖。我妈说,累的时候吃颗糖,心里就甜了。”

陈辉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张嘴,含住了那颗糖。

他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像是欣慰,又像是苦涩。

“你啊……”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跟你林岚姐年轻的时候,真像。一样那么爱吃糖,一样……那么傻。”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提到了我。

在那个女孩面前,他提到了我。

而且,是用那样一种,怀念的、温柔的,又带着无尽伤感的语气。

那一刻,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我猛地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小院,离开了那个让我心乱如麻的地方。

我一路狂奔,直到远离了工厂,才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

我分不清,这眼泪,是为了那段被我遗忘的、他悉心照料的时光,还是为了我那可笑的、自以为是的“眼见为实”。

那个我亲手做的,装着他所有宝贝刨刀的工具包,最终,还是被我遗忘在了工厂。

第三章 未寄出的信

回到家,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陈辉和苏晴在院子里的那一幕,和他日记里记录的那些琐事,交织在一起,在我眼前反复上演。

一个是我亲眼所见的“背叛”,一个是我触摸到的“深情”。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相?

我像一头困兽,在屋子里焦躁地踱步。

我需要证据,需要一个能彻底推翻我所有认知的,铁一般的证据。

我开始疯狂地翻找。

翻陈辉曾经睡过的那个房间,翻他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书柜,床头柜,衣柜……

最后,在床板底下,我摸到了一个落满了灰尘的铁皮盒子。

那是我很多年前,在旧货市场淘来的,用来装一些不舍得扔掉的旧物。

我从没想过,陈辉会用它。

盒子没有上锁。我颤抖着手,打开了它。

里面没有金银细软,只有一沓厚厚的、信纸泛黄的信。

还有几张被压在最下面的医疗单据。

我先拿起了那些单据。

缴费通知单,病危通知书,手术同意书……

每一张上面,都有陈辉龙飞凤舞的签名。

其中一张手术同意书上,签名的笔迹因为太过用力,几乎要划破纸背。

我能想象,当时签下这个名字的他,是何等的绝望和无助。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我喘不过气。

我放下单据,拿起了最上面的那封信。

信封上没有收信人,也没有贴邮票。

是一封,未寄出的信。

我拆开信封,展开信纸。

“岚,这是你昏迷的第三十天。

今天是我四十岁的生日。往年,你都会提前一个月,就开始琢磨着给我做什么好吃的,送我什么礼物。你总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今年,你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就是给我最大的‘惊喜’。

我坐在你的病床前,给你削了个苹果。你以前最爱吃我削的苹果,说我削的皮,薄得像纸,还不会断。

可今天,我削断了三次。

手一直在抖。

我不敢告诉爸妈你病得有多重,也不敢告诉厂里的工人我快撑不住了。

我只能在这里,跟你说说话。

岚,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没有你,这个家,就不是家了。”

我的视线,瞬间被泪水模糊。

我拿起第二封信。

“岚,你昏迷的第九十天。

医生说,你的情况很稳定,但就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他们让我做好心理准备,说你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我不信。

我把家里的床,换成了医院那种可以升降的。我把你接回了家。

我学会了怎么给你做鼻饲,怎么给你翻身拍背,怎么给你按摩。

一开始手忙脚乱,把你身上都弄出了淤青。我看着那些青紫的痕迹,真想抽自己两巴掌。

你那么爱美的一个人,要是醒来看到了,肯定要跟我闹脾气的。

所以,我必须做得更好才行。”

第三封信。

“岚,你昏迷的第二百天。

厂里的情况不太好。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陪你,很多订单都只能推掉。

老王劝我,把厂子关了,或者兑出去。

我不舍得。

那是我们俩白手起家,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你说过,那是我们的根。

前几天,有个叫苏晴的年轻姑娘来厂里应聘。

她是木工学校毕业的,很有天赋,也肯吃苦。

我看着她,就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我想把我会的这点手艺,都教给她。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一直醒不过来,我总得找个人,把这个厂子,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

这样,就算我将来老了,动不了了,我们这个‘根’,也还在。

你不会怪我吧?”

第四封,第五封……

我一封一封地读下去,仿佛在阅读一部漫长而痛苦的默片。

电影的主角,是他,也是我。

他记录了给我换的每一次药,他记录了厂里接到的每一笔小订单,他记录了苏晴的每一点进步。

他也记录了他的恐惧,他的孤独,和他那摇摇欲坠的希望。

在最后一封信里,他这样写道:

“岚,你终于醒了。

在你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

可你看着我的眼神,好陌生。

你不记得我了。

医生说,这是车祸的后遗症,记忆可能会慢慢恢复,也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你不记得我,我记得你就好。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可以重新追你一次,重新让你爱上我。

只是……你好像很排斥我。

那天,你看到我和小苏在后院。

我当时只是看她脸上沾了木屑,想帮她擦掉。她最近很辛苦,为了赶一个榫卯结构的复杂样品,熬了好几个通宵。我看她那股拼劲,就像看到了当年的我们,一时感慨,就……拍了拍她的头,像长辈鼓励晚辈一样。

我不知道,在你那个角度看过去,会是那个样子。

你什么都没问,就直接提出了离婚。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你失去了记忆,对我充满了戒备和不信任。

我的任何解释,在你看来,可能都只是苍白的狡辩。

我怕我的解释,会让你更反感,会让你觉得我是在纠缠。

或许,分开对你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没有我这个‘背叛’你的丈夫,没有这段沉重的过去,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离婚协议,我签好了。

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

岚,对不起。

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也对不起,没能让你在醒来之后,看到一个更好的我。

愿你以后,平安,喜乐。

再见,我的爱人。”

信纸,早已被我的泪水浸透。

原来,那所谓的“亲吻”,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原来,他不是不解释,而是不敢解释,是怕他的解释会成为伤害我的新武器。

原来,他签下离婚协议,不是不爱了,而是爱得太深,深到宁愿放手,也要成全我的“解脱”。

我紧紧地抱着这些信,像抱着一个迷路后终于找到回家路标的孩子,嚎啕大哭。

哭我那错过的整整一年,哭我那愚蠢的自以为是,哭我那差点就永远失去的、最珍贵的爱人。

铁皮盒子底下,还压着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

我打开它。

那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的草稿。

甲方是陈辉,乙方是苏晴。

协议的内容是,如果陈辉的妻子林岚在一年内无法苏醒,或苏醒后出现严重后遗症,需要终身陪护,陈辉将自愿放弃工厂80%的股权,无偿转让给学徒苏晴。

唯一的条件是,苏晴必须保证工厂的正常运营,并将每年利润的50%,用于林岚的治疗和康复。

协议的落款日期,是我出车祸后的第六个月。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

苏晴的存在,不是为了取代我,而是为了保护我。

是陈辉在为我们的未来,为他可能需要放弃一切来照顾我的未来,找的最后一条退路。

他怕他倒下了,没人能撑起这个家。

这个傻子。

这个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第四章 一年的重量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而是直接去了陈辉的工厂。

我没有像上次那样偷偷摸摸,而是直接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开着。

小李正在埋头整理文件,看到我,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有些局促地喊了一声:“林……林姐。”

她的眼圈还是红的,想必昨天回去后,又哭过一场。

我冲她点了点头,声音因为哭过一夜而有些沙哑:“陈辉呢?”

“陈总他……他去仓库了。”小李的眼神有些闪躲。

“他怎么样?”我追问。

小李的嘴唇动了动,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不太好。”她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昨天从民政局回来,陈总就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一晚上没出来。今天早上我来的时候,看到他坐在院子里,抽了一地的烟头。”

“他说,他把您弄丢了。”

我的心,又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小李,”我看着她,认真地问,“你能不能,把我知道我出事后,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我想知道,我忘记的那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李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恳切,她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她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用一种缓慢而沉重的语气,开始讲述。

她说,我出车祸那天,陈辉正在外地谈一个很重要的合同。接到电话后,他连夜开车赶了回来,车开得太快,还被扣了12分。

她说,我躺在ICU的那些天,陈辉就守在外面,几天几夜没合眼,胡子拉碴,像个流浪汉。

她说,医生几次下病危通知,劝他放弃,他都红着眼睛,求医生再试试,不管花多少钱。

“那时候,厂里资金周转不开,陈总把咱们住的房子都抵押了,才凑够了手术费。”小杜的声音带着哭腔。

“后来您情况稳定了,转到普通病房,陈总怕护工照顾得不周到,就干脆自己学。一个大男人,学着怎么给您喂食,怎么处理大小便,怎么按摩……他的手,您知道的,是拿刨子拿刻刀的手,粗糙得很。一开始,总怕弄疼您。”

“有一次,他给您翻身,不小心闪了腰,疼得半天直不起来,可他还是咬着牙,坚持把您安顿好,才肯自己扶着墙,慢慢坐下。”

“林姐,您知道吗?您昏迷的那段时间,陈总瘦了将近三十斤。他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厂里、医院、家里,三头跑。我们都劝他休息,他总说,‘我不累,只要岚岚能醒过来,我做什么都值’。”

小李说不下去了,捂着脸,泣不成声。

我也早已泪流满面。

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疲惫不堪的男人,在深夜的病房里,笨拙地为他沉睡的妻子按摩着僵硬的四肢。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而他的世界里,只有这一隅之地,和床上那个毫无生气的爱人。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陈辉,那是我无法想象的艰辛。

一年的重量,原来是这么沉。

沉到足以压垮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而我,却因为一个可笑的误会,轻易地否定了他所有的付出,残忍地将他推开。

“那……苏晴呢?”我哑着嗓子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提到苏晴,小李擦了擦眼泪,情绪平复了一些。

“苏晴是个好姑娘。她刚来的时候,厂里正乱。是她,跟着陈总一点点学,帮着处理了很多事。”

“陈总教她技术,是真把她当接班人培养的。他说,他这手艺,不能断在他手里。万一……万一他要全心全意照顾您,厂子总得有个人撑着。”

“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全厂的人都可以作证。陈总心里,从头到尾,都只有您一个人。他跟我们开会的时候,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等我媳妇醒了,我要带她去旅游,把这些年欠她的,都补上’。”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只有我,这个被他捧在手心里,保护得密不透风的当事人,像个傻子一样,活在自己臆想出来的悲情剧里。

我站起身,对着小李,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小李。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小李连忙扶住我:“林姐,您别这样。我只是……我只是心疼陈总。”

我直起身,擦干脸上的泪水。

“我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了。”

我要去找他。

现在,立刻,马上。

我要告诉他,我全都想起来了。

不是记忆恢复了,而是我的心,想起了该如何去爱他。

第五章 木屑与泪滴

我是在后院的工作室里找到陈辉的。

他正背对着门口,坐在一张矮凳上,手里拿着一块小小的桃木,用砂纸一遍又一遍地打磨着。

他的背影,看起来比我记忆中要佝偻一些,也单薄了许多。

那件白衬衫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手里的,是一枚小小的平安扣。

木质细腻,纹理清晰,已经被他打磨得温润如玉,散发着淡淡的桃木香气。

他似乎没有发现我,依旧专注地做着手里的活。

阳光透过树荫,落在他斑白的鬓角上,那几缕银丝,在光线下,格外刺眼。

我的心,又是一阵抽痛。

这个男人,才四十一岁啊。

“这是给我做的吗?”我终于开口,声音很轻,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

陈辉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看到是我,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随即,又黯淡下去,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悲伤。

“你怎么……回来了?”他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

“我来拿我的东西。”我说。

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苦笑了一下:“对,那个工具包……我给忘了。我这就去给你拿。”

他说着,就要起身。

我却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胳膊。

“不是那个。”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来拿回我的丈夫。”

陈辉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眶,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份被我撕成两半,又用胶带歪歪扭扭粘好的离婚协议,放在他面前。

“这个,我们不要了,好不好?”

我的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他布满老茧的手背上。

滚烫。

“岚岚,你……”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颤抖,“你……都知道了?”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说,“陈辉,对不起。”

这三个字,我说的无比艰难,却又无比郑重。

我欠他一个道歉。

一个迟到了一年的道歉。

陈辉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滚落下来。

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一个在工人面前说一不二的厂长,一个能扛起整个家的顶梁柱,此刻,却哭得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他哭得那么伤心,那么压抑,肩膀一耸一耸的,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我知道,他这一年的委屈、疲惫、恐惧和绝望,都在这一刻,随着眼泪,倾泻而出。

我伸出手,抱住了他。

紧紧地。

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混杂着汗水和木屑的味道。

“对不起……”我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是我冤枉了你……”

他也伸出手,用力地回抱着我,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不怪你,不怪你……”他哽咽着说,“你生病了,你不记得了……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没有跟你解释清楚……”

“是我以为,你醒来之后,嫌我了,嫌这个家被你拖累了,所以才想离开我……”

原来,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误解着对方的爱。

他以为我的决绝是嫌弃。

我以为他的沉默是默认。

我们差一点点,就因为这可笑的误会,永远地错过了彼此。

我们在那个洒满阳光的午后,在那个堆满木料的小院里,相拥而泣。

周围是机器的轰鸣,空气中是飞扬的木屑。

可我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许久,许久。

他松开我,用他那粗糙的手指,笨拙地帮我擦去脸上的泪水。

然后,他摊开手掌,掌心里,是那枚被他体温捂热的平安扣。

“送给你的。”他说,“你出事后,我找人求的。他们说,桃木能辟邪。我每天都带着它,打磨它,想着等你好了,就亲手给你戴上。”

“我希望你以后,都能平平安安的。”

我接过那枚小小的平安扣,紧紧地攥在手心。

那温润的触感,仿佛是他无声的爱意,透过掌心,一直暖到我的心底。

我抬起头,看到苏晴和几个工人,正远远地站在院子门口,朝我们这边望着。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善意的、欣慰的笑容。

苏晴冲我挥了挥手,无声地说了句什么。

我读懂了她的唇语。

她说:“师娘,欢迎回家。”

我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

第六章 重新打磨

我们的生活,并没有因为那一场拥抱,就瞬间回到过去。

裂痕,终究是产生了。

它需要时间,需要耐心,需要我们共同的努力,去一点一点地,重新打磨,修复。

我没有立刻回图书馆上班,而是向单位请了长假。

每天,我都跟着陈辉一起去工厂。

我不再排斥那个地方,不再觉得那里的气味刺鼻。

我开始学着去了解他的世界。

我会给他和工人们送去绿豆汤,会在他伏案画图纸的时候,安静地坐在旁边,给他递上一杯热茶。

我也认识了苏晴。

她是个很爽朗、很单纯的姑娘。

她会叽叽喳喳地跟我讲,陈辉这个“师傅”有多严厉,又有多护短。

“师娘,您都不知道,上次有个客户故意找茬,说我们的木料有问题,师傅当场就跟人拍了桌子,说他的手艺,对得起良心,对得起客户的每一分钱。”

“还有一次,我切料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手,师傅比我还紧张,拉着我就往医院跑,一路上都在念叨,说女孩子的手多金贵,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苏晴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

那是对一个长辈,一个恩师,最纯粹的敬重和依赖。

我看着她,再也没有了丝毫的嫉妒和猜疑。

我甚至开始感激她。

是她,在陈辉最难的时候,分担了他的压力。

是她,让这门古老而温情的手艺,有了传承下去的希望。

有时候,我也会走进那个后院。

陈辉会手把手地教我,分辨不同的木材,使用不同的工具。

我的手很笨,远不如苏晴那般灵巧。

刨花总是刨不匀,刻刀也总是拿不稳。

陈辉却总是不厌其烦。

他会像当初教苏晴那样,握着我的手,带着我,在木头上,一刀一刀地寻找感觉。

“你看,这块木头,这里有个结疤。你不能硬来,要顺着它的纹理,绕过去。就像我们过日子,总会遇到些磕磕绊绊,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得学会变通,学会包容。”

他一边教我,一边说着这些朴素的道理。

我这才发现,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他所有的人生智慧,都藏在了这些木头里。

他用他的手艺,教会了我如何去生活,如何去爱。

我们的交流,渐渐多了起来。

不再是沉默,不再是猜忌。

我们会聊厂里的订单,会聊邻居家的琐事,也会聊起我失去的那段记忆。

我会问他:“我那个时候,是不是特别麻烦?”

他会刮一下我的鼻子,笑着说:“是挺麻烦的。吃了睡,睡了吃,跟小猪一样。不过,我乐意。”

他的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我知道,我们之间那道最深的裂痕,正在慢慢愈合。

就像一块被损伤的木头,虽然留下了痕迹,但经过精心的打磨和上漆,那痕迹,反而会成为一种独特的纹理,见证着它所经历的风霜。

半年后,我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

但我已经不在意了。

忘记了,就忘记了吧。

比起那些痛苦的、挣扎的过去,我更珍惜现在拥有的,这失而复得的幸福。

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陈辉没有买花,也没有订餐厅。

他拉着我,去了后院的工作室。

工作室的中央,摆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东西。

“送给你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好奇地走过去,掀开了红布。

红布之下,是一张梳妆台。

一张用上好的花梨木,以最传统的榫卯工艺,打造而成的梳妆台。

没有一颗钉子,没有一丝胶水。

木质温润,线条流畅,镜子周围,雕刻着一圈精美的、盛开的白玉兰。

那是我最喜欢的花。

梳妆台的镜子里,映出我们两个人的脸。

我的眼眶湿润了。

陈辉从身后抱住我,下巴轻轻地抵在我的头顶。

“以前总说,要亲手给你打一套最好的家具。一拖,就是二十年。”

“岚,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我转过身,踮起脚,主动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的唇,有些干燥,带着淡淡的木香。

一如我们初识的那个午后。

“不晚。”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只要是你,多久,我都会等。”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木屑在空气中飞舞,仿佛金色的精灵。

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会继续写下去。

用爱做墨,用光阴做纸,一笔一画,重新打磨出,属于我们最温润的,人生底色。

来源:第三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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