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伍回家,未婚妻已成残疾,我不离不弃,岳父却拿出三套房产证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1-15 01:27 1

摘要:我扛起巨大的军用背囊,那重量曾经是我荣耀的一部分,现在只觉得沉重得要命。

火车到站的汽笛声,像一把生锈的刀,割开沉闷的空气。

我叫李峰,刚脱下那身穿了五年的军装。

胸口的大红花有点歪,但我懒得扶。

我只想快点见到陈玥,我的未婚妻。

我们约好了,她会来接我。

我伸长了脖子,在拥挤的人潮里搜索那张刻在心里的脸。

没有。

手机掏出来,屏幕上还是几个小时前那条信息:“等你。”

我拨了过去,听筒里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提示对方已关机。

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像蚂蚁一样顺着脊椎往上爬。

我扛起巨大的军用背囊,那重量曾经是我荣耀的一部分,现在只觉得沉重得要命。

先回家吧,可能她家里有事耽搁了。

我这么安慰自己。

我家和她家,就隔着两条街。

推开家门,我爸妈的笑脸有点僵。

“回来啦,小峰,累了吧?”我妈接过我的包,眼神却躲躲闪闪。

我爸递过来一杯水,叹了口气。

“爸,妈,我回来了。”我扯出一个笑,“陈玥呢?没跟你们一块儿?”

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妈眼圈一下就红了,扭过头去抹眼睛。

我爸把水杯重重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你先坐下,喝口水。”

我的心,咯噔一下,直往下坠。

“陈玥……她出事了。”我爸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出什么事了?”我的声音在抖,“她人呢?”

“三个月前,一场车祸。”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后面我爸妈再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清了。

只剩下“车祸”两个字,像两把锤子,反复砸着我的太阳穴。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出家门的。

我只知道我要去见她,立刻,马上。

陈叔,也就是我未来的岳父,给我开了门。

他好像瞬间老了十岁,两鬓的白发刺眼得很。

“小峰,你回来了。”他侧身让我进去。

屋子里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一眼就看到了客厅中央的她。

陈玥。

她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她瘦得脱了形,曾经那么灵动爱笑的眼睛,现在像两口枯井。

她也看到了我,眼神里是震惊,然后是铺天盖地的慌乱和躲闪。

她下意识地想把轮椅往后退。

那个动作,像一把刀,直直插进我的心脏。

我一步一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玥玥。”我蹲在她面前,想去拉她的手。

她猛地把手缩了回去,藏在毯子下面。

“你……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我退伍了,我回来娶你。”我的眼泪,终于没忍住,砸在了她的膝盖上。

毯子很薄,我能感觉到,那下面没有一丝力量。

“娶我?”她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李峰,你看清楚,我现在是个废人!”

“你不是!”我吼了一声,声音大得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整个客厅都安静了。

陈姨,我未来的岳母,站在卧室门口,捂着嘴无声地哭。

陈叔背对着我们,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的腿……没知觉了。”陈玥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像是在宣判,“医生说,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站不起来,我就当你的腿。”我抓住了她的手,这次没让她挣脱。

她的手冰凉,还在不停地发抖。

“李峰,你别犯傻。”她用力想把手抽回去,“我们完了,你懂吗?你去找个好姑娘,忘了我吧。”

“放屁!”我这句粗话脱口而出,带着部队里练就的匪夷所思的音量。

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陈玥,你去部队打听打听,我李峰是什么人。我答应过你的事,就算是死,也得办到!”

“我答应过要娶你,就一定会娶你。别说你只是腿动不了,你就是变成植物人躺床上,我李峰也养你一辈子!”

她愣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下来。

她不再挣扎,而是用另一只手死死捂住脸,发出压抑的、让人心碎的呜咽。

我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连同那冰冷的轮椅。

“没事了,我回来了。”我在她耳边重复着,“一切有我。”

那天之后,我就在陈玥家住了下来。

我爸妈没说什么,只是隔三差五送些排骨汤、乌鸡汤过来,看着我的眼神里,全是心疼和无奈。

照顾陈玥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难得多。

她以前是个多爱干净、多爱美的姑娘。

现在,连最基本的上厕所、洗澡,都需要人帮忙。

一开始,她抗拒得厉害。

我第一次要抱她去卫生间的时候,她几乎是尖叫着让我滚。

“你出去!我不要你管!你滚啊!”

她用尽全身力气推我,指甲在我胳膊上划出好几道血痕。

我没吭声,就那么站着,让她打,让她骂。

等她哭累了,没力气了,我才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把她打横抱起来。

她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

我的心,被这重量狠狠地刺痛了。

我把她抱进浴室,帮她清洗,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整个过程,她都把脸埋在我胸口,一言不发,身体却抖得厉害。

我知道,这对她的自尊心是多大的摧残。

可我没有别的办法。

我只能做得更细心,更温柔。

每天早上,我给她擦脸、梳头。

她头发长,又软,我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经常扯到她。

她疼得“嘶”一声,却不说话。

我就去网上搜视频,学着怎么给女孩子梳辫子。

从最简单的马尾,到后来的麻花辫,我慢慢地也熟练了。

每天中午,我会推她去阳台晒太阳。

我会给她念书,念我们以前一起看过的那些小说。

念到那些甜蜜的情节,她会悄悄地转过头去。

我知道,她在哭。

晚上,我给她按摩双腿。

那两条腿,曾经那么修长有力,现在却只剩下皮包骨头,冰凉,没有一丝反应。

我从脚踝,一点一点往上按。

力道重了怕她疼,轻了又怕没效果。

我妈托人找了个老中医,学了几手康复按摩的手法。

每天按一个小时,按得我满头大汗,腰酸背痛。

她总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李峰,你累不累?”有一次,她突然开口问。

“不累。”我头也不抬地继续按,“我当兵的时候,负重越野二十公里,那才叫累。”

她沉默了一会儿。

“你后悔吗?”

我停下动作,抬头看她。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着她半张脸,显得格外脆弱。

“后悔什么?”我问。

“后悔……没有早点跟我分手。”

我气得笑了。

我凑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只后悔,为什么我不在你身边。”

“如果出事那天,我在,该多好。”

“就算要躺在轮椅上,也该是我,不该是你。”

她的眼泪又下来了。

但这次,她没有推开我。

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

“傻子。”

生活就像一潭死水,偶尔泛起一点涟漪,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陈玥的情绪,还是很不稳定。

有时候,她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我给她喂饭,她会突然打翻碗。

“我不吃!我不想活了!你让我死了算了!”

滚烫的汤汁洒在我手背上,火辣辣地疼。

我什么也不说,默默地收拾地上的狼藉,然后再去盛一碗。

“不烫了,吃吧。”我把碗递到她嘴边。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还是张开了嘴。

我知道,她不是真的想伤害我。

她只是在伤害她自己。

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成了我的拖累。

这种痛苦,比身体上的伤,更折磨人。

除了她,我还要面对陈叔。

陈叔对我,一直不冷不热。

他会给我钱,让我去买菜,买日用品。

但我知道,他看我的眼神里,带着审视和怀疑。

他是个生意人,习惯了用利益来衡量一切。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爱,和不求回报的付出。

他觉得,我肯定图他们家什么。

一天晚上,陈姨拉着我,悄悄塞给我一张银行卡。

“小峰,这里面有五万块钱,密码是玥玥的生日。你别告诉你陈叔,这是阿姨给你的。”

“你每天这么辛苦,也该给自己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别总穿那几件旧迷彩服。”

“阿姨知道你对玥玥好,我们都看在眼里。”

我把卡推了回去。

“阿姨,我照顾玥玥,不是为了钱。”

“我是她男人,这是我该做的。”

陈姨看着我,眼泪汪汪的,一个劲儿地说:“好孩子,真是好孩子。是玥玥对不住你。”

“阿姨,你别这么说。”我心里堵得慌,“是我没照顾好她。”

我们之间的关系,在一点一点地缓和。

陈玥开始会对我笑了。

虽然那笑容很淡,像冬日里稀薄的阳光,但足以温暖我整个胸膛。

她会主动跟我聊天,问我部队里的事。

我会跟她讲我们怎么训练,怎么跟战友们插科打诨。

讲到好笑的地方,她会“噗嗤”一声笑出来。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以前那个活泼开朗的陈玥。

我甚至开始计划我们的婚礼。

我在网上看婚纱,看戒指。

我想给她一个最完美的婚礼。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陈玥,是我李峰这辈子唯一的女人。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她。

她听完,沉默了很久。

“李峰,我们……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我反问。

“我这个样子……穿婚纱会很奇怪吧?”她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不奇怪。”我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我,“你穿什么都好看。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美的新娘。”

我以为,我们的生活会这样,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好起来。

直到那天。

那天我推着陈玥在小区里散步回来,一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拦住了我们。

是赵刚,陈叔一个远房亲戚的儿子,以前就一直追陈玥。

“哟,这不是玥玥吗?怎么坐上轮椅了?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双好腿。”赵刚的语气轻佻,眼神却像毒蛇一样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陈玥的脸瞬间白了。

“赵刚,你嘴巴放干净点!”我挡在陈玥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怎么?李大兵,心疼了?”赵刚嗤笑一声,“我告诉你,你别在这儿假惺惺的。谁不知道你图什么?不就是图陈叔家的钱吗?”

“你以为你装得跟个情圣一样,陈叔就会把家产给你?做梦!”

“我告诉你,玥玥这样的,就是个累赘。你跟她耗着,一辈子都完了!”

“你他妈再说一遍!”我攥紧了拳头,骨节“咯咯”作响。

在部队里练就的杀气,一瞬间迸发出来。

赵刚被我吓得后退了一步,但还是嘴硬。

“我说错了吗?一个残废,配得上你吗?你也就是现在新鲜,等过个一年半载,你看你跑不跑!”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一拳挥了过去,正中他的鼻梁。

赵刚惨叫一声,鼻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你……你敢打我!”

“打你都是轻的!”我揪住他的衣领,“再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一个字,我废了你!”

小区的保安闻声赶了过来,拉开了我们。

赵刚捂着鼻子,指着我,撂下一句狠话:“李峰,你给我等着!”

我没理他,转身去看陈玥。

她的头埋得很低,肩膀在发抖。

我推着她回家,一路无话。

回到家,我才发现,陈叔就站在客厅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跟赵刚打架了?”他问。

“他嘴巴不干净。”我言简意赅。

“嘴巴不干净,你就动手?”陈叔的声音陡然拔高,“李峰,你当这里是你的部队吗?你想打谁就打谁?”

“他侮辱玥玥,我不能忍。”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侮辱?”陈叔冷笑一声,“他说的是不是实话,你心里清楚!”

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在我心上。

我愣住了。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躺在沙发上的陈玥,激动地喊道。

“我怎么说?”陈叔指着我,又指着陈玥,“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他一个好好的小伙子,凭什么要被你这个残废拖累一辈子?”

“他现在对你好,是因为新鲜,是因为愧疚!等时间长了,你看他烦不烦你!”

“我不是!”我大吼。

“你不是?”陈叔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着我,“那你图什么?图我们家什么?图我这几间破房子,还是图我这点小生意?”

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在他心里,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爸,你别说了!”陈玥哭着喊,“李峰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

“你闭嘴!”陈叔冲她吼道,“你就是太天真!这个社会,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陈叔。”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李峰是什么样的人,时间会证明。”

“我不需要你的时间!”陈叔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狠狠摔在茶几上。

是几本红色的本子。

房产证。

“这里是三套房子的房产证。”陈叔指着那些本子,眼睛通红地看着我。

“一套在市中心,两套在开发区。都是全款,名字可以写你的。”

“你拿着这些,离开玥玥。”

“从此以后,你们俩,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重,像在擂鼓。

我看着茶几上那三本刺眼的红色,又看了看陈叔那张写满决绝的脸。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屈辱感,瞬间淹没了我。

“爸!你疯了!”陈玥发出绝望的尖叫。

她挣扎着想从轮椅上起来,却无力地摔倒在地。

我没有去扶她。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叔。

“在您眼里,我和玥玥的感情,就值这三套房子?”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这不是值不值的问题。”陈叔别过脸,不看我,“这是现实。李峰,我是在给你一个选择,也是在给我女儿一条活路。”

“你年轻,有大好的前程,你不该被她拖累。”

“她也不该活在随时可能被你抛弃的恐惧里。”

“拿着钱,走得远远的,对你们两个都好。”

“好?”我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愤怒,“真是为我们好啊。”

我走过去,拿起那三本房产证。

很沉。

我一页一页地翻看。

地址,面积,都清清楚楚。

这三套房子,加起来,恐怕值几百万。

对于我一个刚退伍,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来说,这是一笔天文数字。

是很多人奋斗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

陈叔以为,他赢定了。

他以为,没有男人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

我看着他,他也在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期待我拿着钱滚蛋吗?

我突然明白了。

这不仅仅是羞辱,更是一场测试。

一场用金钱和人性做赌注的,残酷的测试。

“陈叔。”我把房产证合上,轻轻放在桌上。

“我再跟您说一遍。”

“我李峰,当了五年兵,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忠诚。忠于国家,忠于人民,忠于我的战友,忠于我的承诺。”

“我答应过玥玥,要娶她,照顾她一辈子。这就是我的承诺。”

“这个承诺,别说三套房子,你就是把整个金山银山搬来,也换不走!”

我拿起桌上的打火机。

“啪”的一声,蓝色的火苗蹿了出来。

我把房产证的一角,凑到了火苗上。

“你干什么!”陈叔惊叫一声,想上来抢。

我一把推开他。

火苗迅速舔舐着纸张,边缘开始卷曲,变黑,然后燃起明亮的火焰。

“李峰!你疯了!”陈叔目眦欲裂。

我没有理他。

我看着那火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

“我李峰这辈子,非陈玥不娶。”

“谁要是敢把她从我身边抢走,我就跟谁拼命!”

“钱?房子?”

我把燃烧的房产证,狠狠摔在地上。

“在我眼里,这些东西,连我给玥玥买的一根发带都不如!”

火焰在光滑的地板上跳跃,映着我通红的眼睛。

整个客厅,弥漫着一股纸张烧焦的刺鼻气味。

陈叔呆住了。

陈姨也呆住了。

躺在地上的陈玥,更是忘了哭泣,只是傻傻地看着我。

我走到她身边,弯下腰,用尽我全部的温柔,将她抱了起来,重新放回轮椅上。

“我们走。”我对她说。

“去哪儿?”她喃喃地问。

“回家。”我推着她的轮椅,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回我们自己的家。”

我没有回我爸妈家。

我在陈玥家附近,租了一间一楼的老破小。

一个月八百块。

房子很小,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客厅,还有一个勉强能塞进轮椅的卫生间。

墙皮都有些脱落,空气里有股常年不见光的霉味。

但我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我把部队发的退伍金,全部取了出来。

一部分交了房租,剩下的,我买了一张新床,一些简单的家具,还有很多很多的生活用品。

我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搬了过去。

然后,我推着陈玥,回了她家一趟。

陈叔和陈姨都在。

陈叔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脚下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他看起来,比昨天更老了。

我没看他,径直走进陈玥的卧室,开始收拾她的东西。

她的衣服,她的书,她那些瓶瓶罐罐的护肤品。

还有我们俩的合影,相框的玻璃碎了,是我上次跟赵刚打架时碰倒的。

我小心翼翼地把照片取出来,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小峰……”陈姨跟了进来,欲言又止。

“阿姨,我带玥玥出去住。”我说。

“你们……你们住哪儿啊?”

“我租了房子。”

“那怎么行!你们俩孩子,没个大人照顾……”

“我能照顾好她。”我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

我收拾了两个大包。

推着陈玥出来的时候,陈叔站了起来。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把一个信封,塞到了陈玥的手里。

“爸……”陈玥叫了一声。

“拿着。”陈叔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算我……借给你们的。”

我推着陈玥,离开了那个家。

那个曾经承载了我所有美好期盼,后来又给了我巨大屈辱的地方。

到了我们的小出租屋,陈玥打开了那个信封。

里面是一沓厚厚的现金,还有一张银行卡。

“他说……卡里有二十万。”陈玥低声说。

我把钱和卡,都放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锁了起来。

“这钱,我们先不动。”我说,“我会挣钱养你。”

“李峰,”她抬头看我,眼睛里闪着水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做什么?”

“烧房产证,搬出来住……你是在跟你自己赌气,还是在跟我爸赌气?”

我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

“我不是在赌气。”

“我只是想告诉他,也想告诉你。”

“我爱你,跟钱没关系,跟房子没关系,跟你能不能站起来,也没关系。”

“我爱的,就是你这个人。”

她哭了。

把头埋在我肩膀上,哭得像个孩子。

我知道,压在她心头最重的那块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新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更艰难。

我必须出去找工作。

但我不能把陈玥一个人扔在家里。

我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做好早饭和午饭,放在保温盒里。

然后帮她洗漱,把她安顿在客厅里,把水杯、遥控器、手机,所有她可能用到的东西,都放在她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然后,我才急匆匆地出门。

我找了一份在物流公司当装卸工的活。

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出卖力气。

一天干十个小时,累得像条狗。

但工资高,日结。

每天下班,我都能揣着三百块钱回家。

路过菜市场,我会买她最爱吃的鱼,或者排骨。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厨房,给她做一顿热气腾腾的晚饭。

吃完饭,是雷打不动的按摩时间。

然后,我会陪她看会儿电视,聊聊天。

等她睡了,我再把我们俩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晾起来。

等所有事情都忙完,通常已经过了午夜。

我躺在客厅的折叠床上,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但我睡不着。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盘算着这个月的开销。

房租,水电,伙食费,还有陈玥吃的药。

每一笔,都是钱。

我那点退伍金,加上陈叔给的钱,我一分都不敢动。

那是我们的救命钱。

万一陈玥生病,万一有什么意外,都得靠它。

我只能靠自己的一身力气,去挣我们的一日三餐。

累吗?

累。

有时候,累得真想躺在地上,再也不起来。

可是一想到屋里还有个人在等我,我就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陈玥变了。

她不再动不动就发脾气,也不再说那些丧气话。

她会等我回家。

不管多晚,客厅里总会为我留一盏灯。

她学着用手机在网上看菜谱,然后指挥我做菜。

“那个糖,要先炒出糖色,排骨放进去才好吃。”

“哎呀,你盐放多了!”

她会帮我整理我从工地上带回来的,满是灰尘的衣服。

她会给我讲她白天在电视上看到的趣闻。

我们的小屋,虽然简陋,但开始有了家的味道。

一天,我下班回来,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

是陈姨。

她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正在厨房里忙活。

“阿姨,您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们俩是想饿死吗?”陈姨没好气地说,眼圈却是红的。

“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她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脸,“还有玥玥,气色总算好了点。”

那天晚上,陈姨做了一大桌子菜。

吃饭的时候,她不停地给我们夹菜。

“小峰,阿姨知道你辛苦。”

“但是,你不能这么硬扛着。”

“你陈叔他……他那天也是气糊涂了。”

“他这阵子,天天睡不着觉,偷偷跑来看你们。就站在楼下,看你们屋里的灯。”

我心里一酸。

“他就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犟老头!”陈姨骂道,“心里比谁都惦念你们,嘴上就是不肯说。”

“那三本房产证,他后来又去补办了。他说,那是给玥玥的嫁妆,谁也动不了。”

我默默地听着,没说话。

我知道,那道坎,正在慢慢地被填平。

从那以后,陈姨几乎每天都来。

有时候是送吃的,有时候是来帮我们打扫卫生。

陈叔也来过两次。

他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把东西放下就走。

但有一次,我出门的时候,看到他在楼下,帮我把倒了的电动车扶起来,还仔细地拍了拍上面的土。

我的工作,也换了。

物流公司的老板,也是个退伍军人。

他看我肯干,人也实在,就把我从装卸工,调去了当司机。

开货车,跑长途。

工资翻了一倍,但更辛苦了。

经常一走就是两三天。

我不放心陈玥一个人在家。

陈姨知道了,二话不说,直接搬了过来。

“你去跑你的车,家里有我。”

就这样,我成了长途货车司机。

车队里的老师傅们,都喜欢我。

因为我不怕吃亏,不怕吃苦。

最难跑的线路,没人愿意去的,我去。

最脏最累的活,没人愿意干的,我干。

我只有一个念头:多挣钱。

挣钱给玥玥治病,挣钱给我们一个未来。

我跑车的日子里,陈玥也没闲着。

她开始在网上学习。

她以前是学设计的,虽然手绘不行了,但电脑操作没问题。

她报了一个线上的平面设计课程,每天对着电脑,一坐就是大半天。

我每次跑完车回来,都能看到她的新作品。

从一张简单的海报,到一个完整的logo设计。

她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

那是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希望。

她接到了第一个单子。

是帮一家新开的奶茶店设计菜单和logo。

报酬,五百块。

拿到钱的那天,她高兴得像个孩子。

她用这五百块钱,给我买了一件新夹克。

“你那件旧的,都洗得发白了。”她给我穿上,仔细地整理着衣领。

我抱着她,心里又酸又软。

“媳妇儿,你真棒。”

“你也很棒。”她踮起脚尖(虽然是在轮椅上,但她努力地挺直了上半身),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们的生活,就像这辆货车,虽然一路颠簸,但始终在向前。

我用攒下的钱,给陈玥买了一辆电动的轮椅。

这样,她就可以自己出门,在小区里转转。

我还给家里装了无障碍设施,把卫生间的门槛拆了,装上了扶手。

我们的出租屋,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家。

我向车队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我要带陈玥去拍婚纱照。

我用我所有的积蓄,给她订了最好的摄影工作室。

给她选了最美的婚-纱。

那是一件抹胸式的,裙摆上缀满了星星点点的碎钻。

当她从试衣间里被工作人员推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看傻了。

她化了淡妆,头发盘了起来,露出修长的脖颈。

苍白的脸上,泛着幸福的红晕。

她坐在轮明亮的轮椅上,像一个落入凡间的天使。

不,她就是我的天使。

“好看吗?”她有些羞涩地问。

“好看。”我走过去,单膝跪地,像个即将出征的骑士,“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

摄影师被我们感动了,给我们拍了很多很多照片。

有我推着她,在草地上奔跑的。

有我抱着她,在夕阳下亲吻的。

还有一张,是我背着她,她穿着婚纱,趴在我宽阔的背上,笑得一脸灿烂。

那张照片,后来被我放大,挂在了我们卧室的床头。

婚礼定在一个月后。

没有大操大办,只请了双方的亲戚和几个最好的朋友。

婚礼前一天,陈叔把我叫了出去。

还是那个我们曾经激烈争吵过的客厅。

他递给我一杯茶。

“明天,我就把玥玥交给你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爸。”我叫了他一声。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他。

他愣了一下,随即眼圈就红了。

“哎。”他重重地应了一声。

他从抽屉里,又拿出了那三本房产证。

“这个,你拿着。”他把房产证塞到我手里。

“爸,我不能要。”我推了回去。

“这不是给你的。”他瞪了我一眼,“这是我给玥玥的嫁妆!是给她傍身的!你一个大男人,跟我女儿抢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软了下来。

“小峰,以前……是爸不对。”

“爸是生意人,看人看事,都习惯了用利益去算计。”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有价码。”

“我怕你是一时冲动,怕你将来后悔,更怕我女儿再受一次伤害。”

“所以,我用了最混蛋的方式,去试探你。”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天你烧了房产证,推着玥玥走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

“错得离谱。”

“我这辈子,做生意没看走眼过几次,但在看你这件事上,我瞎了眼。”

“你是条汉子,是玥玥的福气,也是我们家的福气。”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手上全是力气。

“这三套房子,你必须收下。”

“一套,你们自己住,别再挤在那个破出租屋里了。把现在住的那套装修一下,地段好,也方便。”

“另外两套,租出去。租金,就当是玥玥的零花钱。她现在也能自己挣钱了,但女人嘛,手里总得有点自己的钱,才有底气。”

“别跟我犟。”他看我又要开口,直接打断了我,“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头子,就是不认我这个爸!”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爸,您放心。”

“只要我李峰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玥玥受半点委屈。”

婚礼那天,阳光正好。

我穿着笔挺的西装,胸口别着新郎的胸花。

我推着陈玥,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鲜花。

我们一起走过红毯。

红毯不长,但我们走了很久。

我走得很慢,很稳。

我想让所有人都看清楚,我身边这个女人,有多美。

我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也不在乎那些窃窃的私语。

我的眼里,只有她。

交换戒指的时候,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念出我的誓言。

“陈玥,我爱你。从我十六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

“我爱你,爱你的笑,爱你的闹,爱你所有的好,也爱你所有的不好。”

“我爱你,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我都将永远爱你,珍惜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她哭了,哭得妆都花了。

但她还是笑着的。

“李峰,我也爱你。”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谢谢你,让我重新活了过来。”

“我愿意。”

台下,掌声雷动。

我看到我爸妈在抹眼泪,陈叔和陈姨也抱在一起,哭得像个孩子。

我低下头,吻住了我的新娘。

这个吻,跨越了五年的军旅生涯,跨越了生死的考验,跨越了世俗的偏见和金钱的诱惑。

我知道,未来的路,依然很长,很艰难。

她的康复,需要漫长的时间和巨大的毅力。

我们的生活,也会有数不清的柴米油盐和鸡毛蒜皮。

但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晚上,我们回到了新家。

就是陈叔给我们的,市中心的那套房子。

一百五十平,装修得很温馨。

我把陈玥抱到床上,给她脱掉沉重的婚纱。

她靠在床头,看着我。

“老公。”她轻轻地叫我。

“哎,老婆。”我应着,心里甜得像灌了蜜。

“我今天,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我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新郎。”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我珍藏了很久的合影。

相框碎了,但照片完好无损。

那是我们十八岁的时候,在公园里拍的。

照片上,她穿着白裙子,笑得无忧无虑。

我穿着T恤衫,一脸青涩地搂着她。

“你看,我们那时候多年轻啊。”她感叹道。

“现在也不老。”我把照片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躺在她身边,把她揽进怀里。

“以后,我们会拍更多更多的照片。”

“等我们老了,就搬一把摇椅,坐在阳台上,一张一张地翻。”

“好。”她往我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estos姿势。

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像一条流光溢彩的河。

屋里,很安静。

我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和我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谱成一首最动听的乐曲。

我低头,在她的发顶印下一个吻。

谢谢你,我的姑娘。

谢谢你,让我成为你的双腿,你的依靠,你的全世界。

也谢谢你,成为我的软肋,我的铠甲,我此生唯一的归宿。

我爱你,至死不渝。

来源:榆荚间徜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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