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老板的车撞了,吓得我不知所措,他却说:人没事就好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1-15 00:40 1

摘要:我的瞳孔里,那个骑车大哥的身影迅速放大,他脸上还带着一种“你肯定不敢撞我”的从容。

方向盘在我手里,打滑了。

不是那种雨天路滑的物理性失控,是我脑子先滑了。

一辆电瓶车,鬼一样从绿化带的缺口里钻出来,完全无视了红灯。

我的瞳孔里,那个骑车大哥的身影迅速放大,他脸上还带着一种“你肯定不敢撞我”的从容。

我敢不敢撞他妈的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敢不刹车。

右脚死死踩下去,轮胎发出一声尖锐到撕裂耳膜的惨叫。

我听见了。

然后是“砰”的一声闷响。

不是我撞了电瓶车。

是我后面的车,结结实实地亲吻了我的车屁股。

我开的,是我老板陈总的,奔驰S级。

那声闷响,对我来说,不亚于天塌了。

有那么三秒钟,世界是寂静的。

车里弥漫着一股皮革和高级香氛混合的味道,此刻闻起来,像催命符。

我僵在驾驶座上,手还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发白。

我甚至不敢回头。

我怕一回头,看到的是一堆破碎的零件和一张天文数字的维修单。

我叫方圆,二十五岁,毕业两年,在这家不大不小的公司里当项目助理,说白了,就是个高级打杂的。

陈总,我的老板,今天下午临时让我去机场接一个重要客户,他自己的司机家里有急事。

这是我第一次开陈总的车。

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后面的车主已经下来了,一个暴躁的男人,梆梆地敲我的车窗。

“会不会开车啊你!啊!”

我魂不附体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腿是软的。

一股冷风灌进来,我打了个哆嗦,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点。

回头。

一辆黑色的本田,前脸撞得稀碎,保险杠都掉了。

而我开的这辆大奔,后保险杠瘪进去一大块,尾灯罩裂成了蜘蛛网。

那个骑电瓶车的大哥,早已消失在车流里,仿佛从未来过。

本田车主还在骂骂咧咧,指着我的鼻子。

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这一下,没个十几万下不来吧?

我一个月工资,税后六千五。

不吃不喝,两年。

我掏出手机,手指抖得连屏幕都解锁不了。

试了三次,才成功。

我该怎么办?报警?报保险?

不,我得先给陈总打电话。

这是他的车。

我翻出那个备注为“陈总”的号码,盯着看了足足半分钟,像在看一颗定时炸弹。

深呼吸,再深呼吸。

没用。心脏还是擂鼓一样。

我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

每一声,都像锤子砸在我心上。

“喂,小方?”

陈总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嘴唇哆嗦着,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喂?说话,怎么了?接到王总了?”

“陈……陈总……”我的声音跟蚊子哼似的,还带着哭腔。

“我……我把您车……给撞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死一样的沉默。

这沉默比他直接骂我一句“你他妈怎么搞的”要恐怖一万倍。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眉头紧锁,脸色铁青。

我的职业生涯,我的人生,好像都要在这沉默里画上句号了。

“人呢?”

过了大概十秒钟,也许是一个世纪那么长,陈总终于开口了。

声音很低。

“人……人没事。”我下意识地回答。

“你人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又问了一句。

我愣住了。

他问我有没有受伤?

“我……我没事,就是……就是后面的车追尾了,您的车……屁股……”

“行了。”他打断我,“人没事就好。”

“把位置发给我,待在车里别动,等我过来。”

电话挂了。

我捏着手机,站在原地,风吹得我脸生疼。

人没事就好?

这是什么反应?

难道不应该是“方圆你这个月奖金没了”或者“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吗?

本田车主看我打完电话,又凑了上来,语气缓和了点,但依旧不善:“怎么说?私了还是报警?”

“报警吧。”我说。

我没钱私了。

警察来了,拍照,问话,流程走得很快。

追尾,后车全责。

这跟我没关系。

但问题是,我开的是陈aws S级,对方是辆本田。

就算对方全责,保险公司赔付,但这种豪车的维修,往往会有折旧费,或者一些保险不覆盖的费用。

这笔钱,谁出?

我不敢想。

大概二十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

陈总从车上下来了。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风衣,里面是白衬衫,没打领带。四十出头的年纪,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戴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总是显得很深邃。

他径直朝我走过来,越过那个还在跟警察掰扯的本田车主。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真没事?”

“嗯,没事,陈总。”我低下头,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他“嗯”了一声,然后才转身去看那辆车的伤势。

他绕到车屁股后面,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个凹陷,又摸了摸裂开的尾灯。

他没说话。

但我感觉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增加我的负罪感。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行了,警察怎么说?”

“后车全责。”我小声说。

“那就行。”他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根。

他抽烟的样子很平静,不像车被撞了,倒像是在工地上看项目进度。

“你先打车去机场吧,王总那边不能耽误。这里我来处理。”他吐出一口烟圈,对我说道。

“啊?”我有点懵。

“啊什么啊,赶紧去,王总脾气不好,让他等久了,项目都得黄。”

“可是陈总,这……”

“没什么可是的。”他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车的事有保险,有我。你的任务是接人,现在,马上去。”

我看着他,镜片上反射着来来往往的车灯光芒,看不清他的眼神。

心里五味杂陈。

有感激,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真实感。

这太反常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是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但我不敢违抗他。

我“哦”了一声,像个提线木偶,转身就想去路边拦车。

“等一下。”他又叫住我。

我心里一咯噔,来了,正题要来了。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大概有个千把块,塞到我手里。

“打车钱,再给王总买杯咖啡,路上别慌,注意安全。”

我捏着那沓还带着他体温的钱,彻底傻了。

这演的是哪一出?

霸道总裁的温情剧场?可我不是女主角啊。

“陈总……我……”

“去吧。”他挥挥手,不再看我,转身走向了那个交警。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不算高大,甚至有点偏瘦,但此刻,那个背影却像一座山。

一座让我看不懂,也猜不透的山。

我最终还是打车去了机场。

路上,我攥着那笔钱,手心全是汗。

我一遍遍回想刚才的场景。

陈总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人没事就好。”

这句话,像魔音一样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

我不信。

我一个字都不信。

职场两年,我见过太多笑里藏刀,太多口蜜腹剑。

一个能把公司从三五个人的小作坊,做到现在年入几千万规模的老板,会是一个单纯的“好人”?

他会因为员工没受伤,就对几十万的维修费无动于衷?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里面一定有事。

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发毛。

未知的惩罚,比明确的责骂更可怕。

我甚至开始阴暗地揣测,他是不是想让我背上一个巨大的人情债,然后在未来的某个时刻,让我用别的方式来“偿还”?

比如,让我去背某个项目的黑锅?

或者,让我去干什么违规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

接到王总,安顿好他入住酒店,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王总已经安顿好了。

他秒回: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又是这种客气又疏离的语气。

我坐在回住处的公交车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灯,心里一片茫ag乱。

车祸的画面,陈总的脸,同事们可能会有的议论,在我脑子里搅成一锅粥。

回到那个十几平米的出租屋,我把自己摔在床上,连灯都懒得开。

黑暗中,我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手机亮了一下,是银行发来的短信,提醒我这个月的房租该交了。

三千二。

我一个月一半的工资。

我摸出钱包,里面还剩五百多块现金,加上微信里的两千多。

交完房租,我就得靠信用卡过日子了。

如果陈总真让我赔车,哪怕只是一小部分,我拿什么赔?

卖血吗?

我苦笑了一下。

这一夜,我几乎没睡。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去了公司。

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我感觉所有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

我能听到压抑着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方圆把陈总的大奔给撞了。”

“真的假的?我的天,那得赔多少钱啊?”

“他可惨了,估计得卷铺盖滚蛋了吧。”

项目组的同事小李,端着杯咖啡从我身边走过,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哟,方圆,命挺大啊,开S级都没事。”

我没理他。

我径直走到我的工位,打开电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但我知道,我成了公司的焦点。

一个负面的焦点。

一上午,我如坐针毡。

我不敢去茶水间,不敢去洗手间,甚至不敢抬头。

我怕看到别人同情、幸灾乐祸或者鄙夷的眼神。

陈总一直没出现。

我既希望他来,给我一个痛快,又害怕他来。

午饭时间,我没胃口,一个人在座位上发呆。

微信响了。

是陈总。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来了。

审判的时刻,终于来了。

我站起身,感觉腿又有点软。

同事们的目光,像无数根看不见的线,把我捆得紧紧的。

我走到陈总办公室门口,做了三个深呼吸。

敲门。

“进。”

我推开门,陈总正坐在他的大班椅上,看着窗外。

他没有回头。

“陈总,您找我。”

“嗯,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拘谨地坐下,只敢坐椅子的前三分之一。

他转过椅子,面对我。

脸上没什么表情。

“昨晚没睡好?”他问。

“……没。”我老实回答。

“还在想车的事?”

我点点头,不敢说话。

他沉默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看看这个。”

我心里一沉,是什么?辞退信?还是赔偿协议?

我颤抖着手拿起来。

不是。

是一份项目策划书。

《城西文旅小镇新媒体矩阵推广方案》。

我愣住了。

“陈总,这是……”

“公司下半年最重要的一个项目,我打算让你来负责。”他说。

我怀疑我听错了。

我?负责?

我只是个项目助理。

这种级别的项目,以前都是由项目总监亲自带队的。

“我……我不行吧,陈总,我没这个经验。”我慌了。

“没有谁天生就有经验。”他看着我,眼神很平静,“我觉得你行。”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

这个问题很蠢,很冒犯。

但他没有生气。

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方圆,你来公司两年了。”

“你的周报,是我见过所有助理里写得最认真、最有想法的。你做的每一个PPT,逻辑清晰,细节到位。上次让你去跟那个很难缠的供应商,你磨了三天,最后拿下了比预期还低百分之十的价格。”

“这些,我不是没看到。”

我呆呆地听着。

这些都是我分内的工作,我以为只是理所应当,没想到他都记在心里。

“你缺的不是能力,是机会,和一个敢于承担责任的胆子。”

他指了指那份策划书。

“这个项目,做好了,你转正做项目经理,工资翻倍。做不好……”

他顿了顿。

我屏住呼吸。

“做不好,我跟你一起承担责任。”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然后又猛地松开。

巨大的、复杂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感动?震惊?还是更深的……恐惧?

“至于车的事,”他话锋一转,“我已经报了保险,4S店也联系好了,对方全责,你不用操心,更不用你出一分钱。”

“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这个项目给我做好。”

他的语气,不像是安慰,更像是命令。

一种不容置疑的、带着巨大压迫感的命令。

我看着他。

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深不见底。

我忽然觉得,我好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网里。

这张网,以“人没事就好”为诱饵,以“项目负责人”为枷锁。

他不是要我赔钱。

他是要我“卖命”。

我拿着那份沉甸甸的策划书,走出陈总的办公室。

外面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着我。

他们的眼神,从刚才的幸灾乐祸,变成了惊愕和不解。

小李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面无表情地走回座位。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变了。

我不再是那个可以躲在角落里默默无闻的小助理了。

我被陈总推到了舞台中央。

聚光灯下,要么一飞冲天,要么摔得粉身碎骨。

没有退路。

我打开那份策划书。

很详尽,但也很棘手。

城西那个项目,我知道一点,政府牵头的重点工程,但位置偏,配套差,前期宣传一直不温不火。

想把它做成爆款,难度极大。

陈总这是把一块最难啃的骨头,丢给了我。

为什么?

就因为我开车撞了他一下,他觉得我“胆子大”?

还是因为我看起来最好拿捏,就算失败了,也可以把我当成替罪羊推出去?

我宁愿相信是后者。

这样,我心里至少还能保持一点清醒和警惕。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是以公司为家。

我组建了一个小团队,陈总给了我最大的权限,从各个部门抽调人手。

当然,也包括那个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小李。

他被分到我手下时,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项目启动会那天,我站在会议室前面,看着下面十几双眼睛。

有质疑的,有观望的,有不屑的。

我第一次感到那种巨大的压力。

我学着陈总的样子,把PPT一页页讲下去。

讲到后面,我的声音不再发抖,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我把我的想法,我的规划,我的野心,全都摊开在了他们面前。

讲完,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然后,陈总带头鼓起了掌。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来。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工作,比我想象的要困难一百倍。

我们去城西实地勘景,那地方简直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大工地,尘土飞扬。

我们想找当地的KOL(意见领袖)合作,对方爱答不理,报价高得离谱。

我们做的第一版宣传视频,发出去石沉大海,连个水花都没有。

团队里开始出现抱怨的声音。

“方经理,这地方怎么可能火啊,谁会来啊?”

“就是,我觉得咱们就是白费力气。”

小李更是天天在办公室里散播负能量。

“我就说嘛,一个助理,能懂什么项目管理。陈总这次真是看走眼了。”

我听到了,但我没时间跟他计较。

我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我疯狂地看各种成功案例,研究用户心理,跟团队成员一遍遍地开会,推翻,重来。

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像一根绷紧了的弦。

有一天深夜,我还在公司改方案。

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人,灯火通明。

我盯着电脑屏幕,眼睛又干又涩,脑子像一团浆糊。

我感觉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我趴在桌子上,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委屈,疲惫,自我怀疑,所有的情绪,在那一刻集体爆发。

我为什么要接这个烂摊子?

我安安稳稳地做我的小助理不好吗?

就算赔钱,分期付款,总有还完的一天。

现在呢?我是在拿我的职业生涯在赌博。

赌赢了,工资翻倍。

赌输了,我可能在这个行业都混不下去了。

我越想越绝望。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

陈总走了进来。

他看到我趴在桌上,愣了一下。

我赶紧擦干眼泪,坐直身体,假装在看文件。

“还没回去?”他问。

“方案还有点问题,我再改改。”我不敢看他。

他没说话,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热水,放到我桌上。

“别太晚了。”他说。

然后,他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没有关门。

我能看到他办公室的灯也亮着。

他也没走。

我捧着那杯热水,热气氤氲了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那一刻,我心里那根快要断掉的弦,好像又被接上了一点。

我重新打开方案,一个字一个字地抠。

凌晨三点,我终于改完了最后一版。

我把邮件发出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经过陈总办公室门口。

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我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

“陈总,我弄完了,先回去了。”

他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眼镜滑到了鼻梁上。

他看起来也很疲惫。

“好。”他点点头,“路上小心。”

我转身要走。

“方圆。”他又叫住我。

“嗯?”

“那辆S级,修好了。”他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

“哦。”

“跟新的一样。”他补充道,“德国原厂配件,就是贵。”

我没接话。

我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个。

“好好干。”他最后说了三个字,然后又埋头看文件了。

我走出公司大楼,冷风一吹,我打了个激灵。

“德国原厂配件,就是贵。”

“好好干。”

这两句话,在我脑子里盘旋。

他是在提醒我,我还欠着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这个项目,我没有退路,必须成功。

这是一种鞭策,更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忽然觉得,陈总这个人,太可怕了。

他从不用激烈的言辞,却能把压力施加到极致。

他给了你一颗糖,但同时也给你套上了一副枷 Fuller枷锁。

你吃了他的糖,就得戴着他的枷锁,为他跳舞。

我苦笑了一下。

事已至此,除了跳好这支舞,我别无选择。

转机出现在半个月后。

我们团队的一个实习生小姑娘,平时很不起眼,喜欢拍些vlog。

她无意中拍到了工地上一个砌墙的老师傅。

那个老师傅,六十多岁,满脸皱纹,但砌墙的手艺,简直出神入魔。

砖块在他手里,像有了生命一样,每一块都严丝合缝,每一条线都笔直如尺。

小姑娘把这段十几秒的视频配了个“匠心”的标题,随手发到了抖音上。

没想到,一夜之间,爆了。

几百万的播放量,几万条评论。

“这才是真正的工匠精神!”

“看着太治愈了,强迫症福音!”

“老爷子地址在哪?我要去拜师!”

我看到这条视频的时候,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找到了。

我找到了这个项目的突破口。

我们缺的不是风景,不是噱头。

我们缺的是“人”,是能打动人心的故事。

我立刻召开紧急会议,调整了整个宣传策略。

我们不再强调这个文旅小镇有多好玩,多漂亮。

我们开始讲故事。

讲那个砌墙老师傅的故事,他一家三代都是瓦工,一辈子就干这一件事。

讲那个木工师傅的故事,他能用榫卯结构,不用一根钉子,造出一座亭子。

讲那个负责绿化的女工程师的故事,她为了培育一种适合当地土壤的特殊花卉,在苗圃里住了三个月。

我们把这些普通建设者的故事,一个个拍成短片,全网投放。

我们不再用华丽的辞藻和炫酷的特效。

我们就用最朴素的镜头,最真实的记录。

效果出奇的好。

“匠人精神”成了我们项目的标签。

网友们开始自发地讨论和转发。

“原来这个项目背后,有这么多可爱的人。”

“冲着这份用心,开业了我一定去看看。”

“这才是我们这个时代需要的东西,不是那些网红滤镜。”

舆论彻底反转了。

项目的关注度,以一种我们始料未及的方式,节节攀升。

连带着,城西文旅小镇的预售门票和合作商入驻咨询电话,都被打爆了。

小李看我的眼神,从不屑,变成了……敬畏。

团队里再也没有人抱怨了。

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

我成了公司的英雄。

我知道,我赌赢了。

项目庆功宴那天,公司包下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

所有人都很开心,互相敬酒,说着恭维的话。

我被围在中间,一杯接一杯地喝。

我其实不太会喝酒,但那天,我没法拒绝。

我喝得有点多,头晕乎乎的。

陈总端着酒杯,走到我身边。

“方圆,今天你才是主角。”他笑着说。

周围的人立刻起哄。

“陈总,您可得好好奖励一下咱们方经理!”

“是啊,方经理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陈总笑了笑,对我说:“走,出去透透气。”

我们走到酒店的露台上。

晚风吹来,酒意散了一点。

“感觉怎么样?”他问。

“像做梦一样。”我说的是实话。

这几个月的经历,比我过去两年加起来还要刺激。

“这不是梦。”他看着远处的城市夜景,“这是你应得的。”

“谢谢陈总给我这个机会。”我由衷地说。

如果没有他,我可能还在为那十几万的修车费发愁,或者,已经灰溜溜地离开了这家公司。

他摇了摇头。

“机会不是我给的,是你自己抓住的。”

他递给我一根烟。

我摆摆手:“我不会。”

他自己点上,吸了一口。

“方圆,你知道我那天为什么没有骂你吗?”他突然问。

我心里一动,看着他。

“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年轻时候的影子。”

他吐出一口烟,眼神有些迷离。

“我刚创业那会儿,比你还惨。给客户送货,开着一辆破面包车,连着追尾了三辆车。当时我脑子里也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辈子都完了。”

“我当时的老板,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当着所有人的面,让我滚蛋。”

“我就是从那天起发誓,以后我要是当了老板,我的员工犯了错,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只要他有担当,我就愿意给他机会。”

“因为我知道,一个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

不是责骂,不是惩罚。

是一只手。

一只愿意拉他一把的手。

我怔怔地听着,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石头,好像终于落了地。

原来,不是什么阴谋,不是什么算计。

只是一个过来人,对一个年轻人的……共情。

“车撞了,可以修,可以买新的。”他把烟蒂摁灭在栏杆上,“人心要是凉了,就暖不回来了。”

“这个项目,你做得很好。好到超出我的预期。”

“下周一,人事会找你谈,关于你的职位和薪酬。”

“以后,别再叫我陈总了,叫我陈哥吧。”

他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回了宴会厅。

我一个人站在露台上,晚风吹得我眼睛有点酸。

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精于算计的资本家。

我一直以为,那句“人没事就好”,只是一句漂亮的场面话。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那句话背后的分量。

它不是收买人心的手段,而是一个过来人最真实的感慨。

周一,人事经理笑眯眯地把我请进了办公室。

新的任命下来了。

项目部经理。

工资,税后两万五。

我看着那份任命书,感觉像拿着一张中了奖的彩票。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去银行,取了两万块钱现金。

我拿着那个厚厚的信封,走进了陈总……不,陈哥的办公室。

我把信封放在他桌上。

“陈哥,这是……”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那个信封。

“什么意思?”他眉头皱了起来。

“车子的事,我知道是对方全责,保险也赔了。但是……我知道豪车维修,肯定有折旧费或者其他费用。这笔钱,不能让公司或者您个人承担。”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知道不够,以后我每个月发了工资,都会拿一部分出来,直到还清为止。”

我说得很诚恳。

这是我必须做的。

不是为了讨好他,是为了我自己的心安。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突然笑了。

他把那个信封推了回来。

“方圆啊方圆,你这个人,有时候真是又聪明又傻。”

“我说了,那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你如果真觉得欠我什么,就把你手上的项目,给我一个一个地做好。那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把钱拿回去。”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你刚升职,用钱的地方多着呢t。别搞得像个旧社会的包身工一样。”

我还要说什么,他摆了擺手。

“出去吧,把小李给我叫进来。”

我拿着信封,退出了办公室。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再一次,拒绝了我“偿还”人情的机会。

他好像就是要让我,一直“欠”着他。

从那天起,我在公司的地位,彻底不一样了。

以前的同事,现在都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方经理”。

小李也成了我最得力的下属,再也不敢有任何幺蛾子。

我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虽然不大,但能看到楼下的车水马龙。

我开始负责越来越多的核心项目。

我跟在陈哥身边,参加各种重要的会议和饭局。

我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处理了各种各样棘手的问题。

我成长得很快。

快到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和陈哥的关系,也变得很微妙。

我们是上下级,但更像是师徒。

他会毫不留情地批评我方案里的漏洞,也会在饭局上不动声色地帮我挡掉一杯又一杯的酒。

他会把最难啃的项目交给我,也会在我加班到深夜时,给我发一条“早点休息”的微信。

我对他,有敬畏,有感激,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

我渐渐明白,他是一个复杂的,但又极其有人格魅力的人。

他精明,但从不算计自己人。

他严厉,但骨子里却很护短。

他给了我平台,给了我机会,给了我一个年轻人所能奢望的一切。

而这一切的起点,只是因为那一次荒唐的车禍。

和那一句,“人没事就好”。

一年后,我用自己攒下的钱,付了首付,买了一辆属于自己的车。

一辆白色的高尔夫。

提车那天,我开着车,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兜风。

阳光很好,音响里放着我喜欢的歌。

我路过一年前出事的那个路口。

我停下车,摇下车窗。

那个绿化带的缺口还在。

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我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我的手机响了。

是陈哥。

“在哪儿呢?”

“在外面。”

“新车提了?”

“嗯,刚提。”

“行,晚上一起吃个饭,给你庆祝一下。”

“好。”

挂了电话,我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

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惊慌失措的年轻人了。

眼神里,多了几分从容和坚定。

我突然想起一年前,我撞了他那辆S级之后,心里那些阴暗的揣测。

我觉得他在给我下套,觉得他不安好心。

现在想来,只觉得可笑。

是我自己,把人心想得太坏了。

或者说,是贫穷和卑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我无法想象,会有人愿意无条件地去帮助一个,和自己并无多少交情的人。

我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那种不求回报的善意。

陈哥给我上了最重要的一课。

这一课,比我做的任何一个项目,都更有价值。

晚上,还是那家我们常去的私房菜馆。

陈哥带来了一瓶好酒。

“为你庆祝。”他给我满上。

“谢谢陈哥。”我端起杯子。

“该我谢谢你。”他看着我,“这一年,公司业绩能翻一番,你功不可没。”

“都是您带得好。”我这不是客套话。

他笑了笑,跟我碰了一下杯。

酒过三巡,他话多了起来。

他聊起公司未来的规划,聊起他女儿在国外留学的趣事,聊起他最近在看的书。

我静静地听着。

我发现,我越来越能跟上他的节奏和思路了。

“方圆,”他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我,“有没有想过,以后自己做点什么?”

我愣了一下。

“自己做?”

“对,自己创业。”他说,“你还年轻,有能力,有冲劲。总不能一辈子给我打工吧?”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创业。

这是一个我从来不敢想的词。

“我……我没想过。”

“可以想一想了。”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这个行业,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

“你要是哪天想自己干了,跟我说一声。资金、资源,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帮。”

我看着他,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了我一份工作,给了我一个未来,现在,甚至在鼓励我“另立门户”。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晚,我们聊到很晚。

从饭店出来,两个人都喝得有点多。

他司机开车送我。

我坐在后座,看着窗外倒退的夜景,酒精让我的思维变得迟缓而柔软。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一个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的问题。

“陈哥。”我叫他。

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嗯?”他含混地应了一声。

“那辆S級……修好之后,您怎么不开啦?”

我后来再也没见他开过那辆车。他换了一辆更低调的奥迪A6。

他沉默了一会儿。

久到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卖了。”他说。

“啊?为什么?”

“不吉利。”

我愣住了。

就这?

我以为会有什么更深层的原因。

“方圆,”他没有睁眼,声音很轻,“你知道吗,那天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医院。”

“我爸,急性心梗,在抢救室里。”

我的呼吸停滯了。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挂了电话就往你那儿赶。我不是担心车,我是怕你出事。”

“我这辈子,最怕听到的,就是电话那头,那种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怕再有一个人,在我面前,突然就没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疲惫和脆弱。

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微风声。

我终于明白,那句“人没事就好”,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一句场面话。

那是一个刚刚经历了亲人生死考验的男人,在那一刻,最真实、最朴素的愿望。

车子停在我家小区楼下。

我下车。

“陈哥,您……也早点休息。”

他睁开眼,冲我摆了摆手。

车子开走了。

我站在原地,站了很久。

那一刻,我心里所有的敬畏、感激、依赖,都融合成了一种更深沉的情感。

我好像,终于读懂了这座我曾经看不透的山。

他不是神,他也不是算无遗策的资本家。

他只是一个会疲惫,会脆弱,会害怕失去的中年男人。

他用他的方式,扛着一家公司,扛着一个家,也顺便,扛起了我这样一个小人物的命运。

两年后。

我向陈哥递交了辞职信。

我决定和他一个大学同学合伙,自己开一家小小的创意公司。

他看了我的辞职信,没有挽留,只说了一句话。

“想好了?”

“想好了。”

“那就去干。”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这是我一个做风投的朋友,你们的启动资金,可以找他聊聊。就说是我介绍的。”

我接过名片,手有点抖。

“陈哥,我……”

“别说谢。”他打断我,“以后大家就是同行了,说不定我还有求着你的时候。”

“出去闯闯,要是混不下去了,随时回来。我这儿,永远有你的位置。”

我走出他办公室的时候,眼圈是红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

他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

那个背影,还是和三年前那个下午,一模一样。

像一座山。

但这一次,我能看懂了。

那座山,不是为了困住我。

是为了让我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我的公司,开在了城西。

离那个我们曾经奋斗过的文旅小镇不远。

创业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要艰难得多。

资金短缺,客户刁难,团队磨合。

有好几次,我都想过放弃。

但每到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那辆被撞坏的奔驰S级。

想起那个深夜,他递给我的那杯热水。

想起他说的那句,“人没事就好”。

然后,我就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了。

公司开业那天,陈哥送来一个巨大的花篮。

花篮的卡片上,只有一句话。

“祝方圆,前程似锦。”

我把那张卡片,一直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它时刻提醒我,我是从哪里来的。

也时刻告诉我,要往哪里去。

偶尔,我会开着我的那辆白色高尔夫,去那个文旅小镇转转。

那里现在已经成了这个城市最热门的打卡地。

游人如织,欢声笑语。

我会找一个角落,点一杯咖啡,静静地坐一个下午。

看着那些陌生的面孔,我会想起那个砌墙的老师傅,那个做榫卯的木工,那个培育花卉的女工程师。

想起我们团队,为了一个镜头,在工地上吃土的日子。

想起那个改变了我一生的下午。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暖洋洋的。

人生就像开车,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路口会窜出什么。

可能是一场虚惊,也可能是一场灾难。

但有时候,一场看似灾难的事故,也可能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重要的是,当事故发生时,你握着方向盘的手,有没有抖。

以及,你旁边,有没有一个人,对你说一句:

“人没事就好。”

来源:温柔叶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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