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发现《西游记》取经图!比吴承恩早300年,唐僧师徒都长什么样?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4 19:11 1

摘要:榆林窟西壁北侧的水月观音图里,最抢眼的不是观音,而是右下角那一小簇人马:青年僧人双手合十,仰望碧海,眉宇清润;

榆林窟西壁北侧的水月观音图里,最抢眼的不是观音,而是右下角那一小簇人马:青年僧人双手合十,仰望碧海,眉宇清润;

他身后,一个头戴金箍、龅牙外露的“猴脸”男子正踮脚张望,左手牵马,右手搭凉棚,神情机警。

榆林窟水月观音图

观音衣袂铺张,彩云环旋,师徒二人却像被风刮进画面的旅人,渺小却鲜活。

这是目前较早的玄奘取经图,绘于西夏,比吴承恩动笔早三百年。

榆林窟水月观音图

榆林窟第3窟再度呈现这一题材,场景移至奔涌激流岸边,玄奘光头布鞋,躬身俯身、双手合十,神情肃穆地默默祈祷。

猴行者双手合十恭敬礼拜,仰望长空,神情肃穆,白马背驮莲台,台放经包,光芒四射。

画师把归来而非出发定格在壁上:河水奔涌,马鬃逆风,行李被佛光罩住,一路惊险被压缩成静默的仪式。

榆林窟第2窟

东千佛洞第2窟的取经图藏满巧思,南壁西侧的玄奘有着温润鹅蛋脸,头光淡淡流转,褐色僧衣衬着朱红袈裟,脚踝处的红云头履一角悄然外露,尽显古朴韵味。

身后行者穿青绿圆领长衫,腰束带,褐色小口裤扎进麻鞋,长发披散,圆眼宽鼻,闭口仍露三颗牙,金箍紧紧卡在额前。他左拳攥紧,拇指后指,像随时要报信;

马背空鞍,鬃毛打卷,马尾结扣,长途痕迹被一笔笔勾出。

东千佛洞第2窟

而榆林窟第2窟西壁北侧的取经图则呈现不同特征:玄奘头圆面方,双手合十高举礼拜观音;

画中行者着淡绿色圆领窄袖衫,腰系黄带,衣袂轻扬;座下黑马仅露头颈,油亮如墨,与东千佛洞壁画中经典的白马形象形成了色彩与意趣上的鲜明对比。

细观这几幅壁画,引人入胜的细节莫过于猴行者的形象处理,猴行者放在玄奘半步之后,比例只有师父的一半,用色跳跃:青绿衣、金箍、褐裤,对比强烈,一眼锁定。

画师并未给他添尾巴,也未写齐天大圣四字,只以似猴面相提示身份。

敦煌学者段文杰据此比对文献,指出这个形象极可能来自石磐陀,玄奘在瓜州收的胡人弟子,石姓暗示他出身粟特石国,磐陀是粟特语Vandak的音译,意为神的仆人。

玄奘《大唐西域记》提到胡人石磐陀曾充向导,中途因畏边险欲弃,甚至拔刀相胁,最终被玄奘劝服。

不过这推论仅为学界观点之一,并未形成共识: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提出孙悟空原型为淮泗水怪巫支祁,白头青身、火眼金睛的猿猴形象和悟空特征吻合;

胡适则在《 考证》中主张原型是印度史诗《罗摩衍那》中的神猴哈奴曼,认为神通广大的特质影响了悟空形象的塑造。

事实上,多元文化融合是孙悟空形象形成的学界普遍共识,西夏壁画的猴行者更可能是早期雏形之一,而非唯一源头。

至于唐僧,三窟造型几乎一致:清秀、温润、着汉式僧衣,和《三藏圣教序》里风神朗俊的描写同调。

画师给他加头光,却刻意缩小尺寸,仅比肉髻大一圈,既显圣僧身份,又不夺观音主尊视觉焦点。

白马也被低调处理:榆林窟空鞍,东千佛洞无鞍,只用一朵莲花托着经书,画面无声地强调:此马是为驮经,而非载人,所有的宗教寓意,都藏在这些细节里了。

为何西夏人热衷这一题材?

西夏王室以佛国立国,崇信佛教达到鼎盛:李元昊立国后即遣使向宋求经,设立番汉二字院专司译经,据西夏文题记和学界考证,西夏文大藏经共译出3579卷,约汉文大藏经的三分之一;

榆林窟和东千佛洞的开凿本身就是王室主导的功德工程,与护国寺、承天寺等佛教圣地共同构成西夏的精神统治网络。

11至13世纪,河西走廊成为辽、宋、西夏、回鹘多方文化交汇之地,也是舍利、经典、商旅汇聚的通道。

9世纪敦煌洞窟壁画里的玄奘形象

党项王室在榆林窟、东千佛洞开窟,一面宣示护国正统,一面吸纳汉、藏、回鹘画风。

取经图作为佛教史迹画的重要品类,符合西夏敬佛崇圣的信仰需求,更妙的是,它本身就是一个跨文化表达的绝佳脚本:汉僧、胡徒、梵典、神祇,全被巧妙地整合进一幅可流动的圣迹画卷中。

画师把故事聚焦在归来时刻,回避了对于出境的直接描绘,又突显传世典籍传至中土的圆满结局,让时代价值和信仰传播巧妙融合。

而题材的视觉符号,也通过丝路沿线的石窟造像、绢画遗存及民间抄本沿丝路向东传播,逐渐渗透至中原艺术体系。

元代山西稷山青龙寺壁画再次复制同一个母题,元代猴行者形象呈现多样化特征,有保留金箍的孙行者,也有尾、毛俱全的通天大圣,说明形象还在演变之中。

山西省稷山县青龙寺玄奘取经图壁画

值得注意的是,从西夏到元代,猴脸、僧师、空鞍白马的视觉组合,正是在中华文化不断融合吸纳的过程中,逐渐积淀最终定型为孙悟空这家喻户晓的经典文化符号。

吴承恩写《西游记》时,可能也没有见过敦煌壁画,但孙悟空的形象早在其他艺术中有了雏形:元代磁州窑瓷枕上的猴行者图像、元末明初《大唐三藏取经诗话》中的白衣秀才猴行者形象,和元杂剧《西游记》中的通天大圣造型,都可能承载着丝路传来的图像元素,最终为《西游记》的创作提供隐性素材。

观众在幽暗窟室里和千年前的玄奘对视,青年僧人依旧丰腴,猴行者挤眉弄眼,白马马尾打结,仿佛下一秒就要踏出壁画,继续未完的归程。

游客举手机补光,镜头里猴脸被放大,龅牙反翘,像在问:三百年后,你还认得出我吗?

答案写在墙上,只要壁画未塌,故事就继续出发,无需更多言语。

来源:千秋史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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