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留下的创伤记忆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3 01:43 1

摘要:天黑了下来,军营中的营房轮廓逐渐隐没于沉沉的黑暗之中。窗外的风声像一只无形的手,一遍遍抚摸着玻璃,发出呜咽般的低吟。我拧亮台灯,昏黄的光晕在桌面上铺开一小片温暖的孤岛。我展纸握笔,准备写日记,钢笔的笔尖在纸上悬停,墨水像一颗凝固的泪,迟迟不肯落下。我总觉得,记

1982年3月6日 星期六 阴转晴 农历二月十一

天黑了下来,军营中的营房轮廓逐渐隐没于沉沉的黑暗之中。窗外的风声像一只无形的手,一遍遍抚摸着玻璃,发出呜咽般的低吟。我拧亮台灯,昏黄的光晕在桌面上铺开一小片温暖的孤岛。我展纸握笔,准备写日记,钢笔的笔尖在纸上悬停,墨水像一颗凝固的泪,迟迟不肯落下。我总觉得,记日记是我与过去的自己签订的一份契约,一份不容反悔的契约。我的思想仿如一片汹涌的海,记忆则是海中时隐时现的礁石,那刻骨铭心的日子,是去年的5月7日和前年的10月15日,就是两座让我刻骨铭心的礁石。

每当和平年代的宁静让我感到一丝不真实的眩晕时,我便会翻开泛黄的笔记本。那上面记有硝烟的味道,炮火的轰鸣,有战友的体温,还有我亲手记录下的每一次心跳与呼吸的挣扎。这是一种奇特的快感,一种用疼痛来确认自己还活着的仪式。我需要它,如同呼吸。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连午后的片刻小憩,也会成为记忆反噬的温床。

今日午休,眼皮刚一合上,我便坠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身体被越军死死地绑在了一棵烧焦的树桩上。树早已失去了生命的迹象,黢黑的躯干扭曲着,仿佛在临死前经历了极度的痛苦与挣扎,每一个焦黑的褶皱里都塞满了灰烬与绝望。粗粝的树皮像砂纸一样摩擦着我的后背,火辣辣的疼。我的手腕和脚踝被粗糙的麻绳勒得深陷进去,血液的流通被阻断,四肢传来阵阵麻木的刺痛,随即又被更尖锐的痛觉所取代。

我环顾四周,这里不是人间,是地狱的边缘。脚下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焦土,被炮火反复犁过的土地,夹杂着无穷无尽的、散发着恶臭的污泥。天空是铅灰色的,像一块巨大的脏抹布,沉重地压在头顶,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缕风,空气凝固得如同实体,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沙砾。

不远处,一棵同样光秃秃的枯树上蹲着一只乌鸦,它不是那种在田野里活泼的生灵,而是一具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羽毛凌乱,眼神空洞,它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座小小的、黑色的墓碑。突然,它张开了嘴,发出了一声粗劣嘶哑的鸣叫。那声音不像鸟叫,更像是一块生锈的铁片在玻璃上用力刮擦,既尖锐又刺耳,直接钻进我的大脑,搅动着我的神经。

紧接着起风了,它不是温柔地拂过,而是带着一种刻意的、充满恶意的姿态。起初是低吟,像无数冤魂在耳边窃窃私语,诉说着它们的不甘与怨恨;转瞬间,低吟变成了狂号,仿佛千军万马在冲锋陷阵,声浪一波高过一波,要将我的耳膜撕裂一般的狂;随即又化为呼啸与怒吼,像一头被激怒的巨兽,用利爪疯狂地撕扯着眼前破碎的世界。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地狱的交响乐,是生命即将终止的倒计时。奇异的是,在这极致的恐惧与绝望中,我的内心却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静。我一点也不畏惧。或许,当一个人已经经历过最真实的死亡边缘后,任何模拟的、象征性的死亡,都显得有些滑稽。我甚至有闲心去想,就这样结束,也算是一种解脱。

就在这时,几个越军从灰色的雾气中缓缓向我走来,他们的模样已经超出了“人”的范畴。形容枯槁,仿佛一具具被风干的木乃伊,军服破烂不堪,挂在嶙峋的骨架上。他的皮肤是病态的蜡黄色,紧紧地绷在颧骨上,眼窝深陷下去,两点鬼火般的幽光在其中闪烁。他们的面目狰狞,不是因为愤怒,而是一种彻底的、非人的麻木。

他们的手里都握着一把匕首,那不是一把普通的军用匕首,显得更长,更窄,刀身在铅灰色的天光下泛着幽蓝的冷芒,仿佛是用万年寒冰打造,锋利得能切断光线。

一名越军先走到我面前,没有言语,没有表情,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然后伸出枯枝般的手,用那把匕首轻轻一挑,我胸前的军衣像纸片一样被划开,露出里面的肌肤。我感觉到刀锋传来的一股令人战栗的寒意。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将我钉在了永恒的恐怖之中。

他以一种机械般的方式迅速地将刀锋从我的肋侧切入,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半分的偏差。那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起初是一阵冰冷的刺痛,随即一股灼热的剧痛像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他手腕一翻,我的一块肌肉就像木匠刨出的木花一样,从我的身体上被完整地剥离下来,在空中翻滚了一下后,落在了焦土上。

他的刀锋快得令人窒息,每一次劈落都带着骨骼碎裂的脆响,刀尖刺入我皮肉的瞬间,连空气都被撕裂出尖锐的啸叫。一刀、又一刀、再一刀,我的血肉如炸开的猩红烟花,带着我残存的体温,在焦黑的泥土上炸开,飞溅的骨渣与肉沫混着腥甜的血雾,被贪婪的地面瞬间吸干。军装顷刻间被鲜血浸透,黏腻的液体顺着皮肤流淌,与刺骨的寒风形成残酷的冰火绞杀,每一寸皮肤都在尖叫着撕裂。

疼痛已不再是单纯的痛,它化作实体,如无数倒刺的钢鞭,沿着神经脉络疯狂抽打,将我的意识撕扯成碎片。每一次切割,都像一把冰冷的利刃,将我的灵魂一寸寸凌迟。我试图发出声音,但喉咙里只涌出破碎的气音,血液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伤口喷涌而出,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落在焦土上,发出细微的、如同叹息般的声响。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我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如同沙漏中的细沙,一点点地从指缝间溜走。我的身体越来越冷,寒意从伤口蔓延至全身,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但在这绝望的深渊中,我竟捕捉到一丝诡异的解脱感。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让我以这种方式,与过去的自己彻底告别。

当最后一丝意识即将消散时,我听见了远处传来的、熟悉的炮火声。那声音如同天籁,穿透了地狱的迷雾,将我拉回了现实。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宿舍的木板床上,窗外是一片皎洁的月光,温暖而明亮。

我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完好无损,没有一丝伤痕。但我知道,这个噩梦般的场景,已经永远地刻在了我的灵魂深处。它是我与过去签订的契约,一份用疼痛和鲜血写就的契约,一份不容反悔的契约。

我拿起笔,在日记本上写下:1982年3月6日,阴转晴。我回来了,带着地狱的烙印。(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望作者告知删除)

来源:艺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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