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残破的寨墙上,几片孤零零的宋军战旗在寒风中悲鸣挣扎,旗面上那“杨”字已血迹斑斑,字迹模糊。寨墙下,横躺着的尸体早已冰冷僵硬,脸上凝固着深深的惊怖与绝望,肢体扭曲成诡异角度。更令人骇然的是,几具尸体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靛青色,皮肤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令人
残破的寨墙上,几片孤零零的宋军战旗在寒风中悲鸣挣扎,旗面上那“杨”字已血迹斑斑,字迹模糊。寨墙下,横躺着的尸体早已冰冷僵硬,脸上凝固着深深的惊怖与绝望,肢体扭曲成诡异角度。更令人骇然的是,几具尸体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靛青色,皮肤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令人作呕地蠕动,如同沉眠的毒虫即将苏醒。
几天前,这里还曾是一座坚固堡垒。如今,连同堡外两处屯兵点,竟如人间蒸发般毫无征兆地陷落。没有惊天动地的攻城战,没有策马扬刀的辽兵铁蹄,只有无声无息的吞噬与死亡。消息传入汴京,朝堂震动,一股无形的寒流悄然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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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惊变!无声吞噬的边城
汴京,天波杨府。
杨宗保一身素服,立于供奉着列祖列宗牌位的肃穆祠堂中。烛火摇曳,光影在祖父杨业、父亲杨延昭等一幅幅英武画像上跳跃,仿佛忠魂未远。檀香袅袅,他单膝跪地,双手将一柄曾随父亲杨六郎征战多年、饮血无数的乌金点钢枪稳稳置于先祖灵前。
“列祖在上,不肖子孙宗保,今日卸甲归府,愿谨守门庭,持身守正,再续我杨家忠勇家风……”他的声音低沉而庄重,在空旷的祠堂里轻轻回荡,每一句都沉坠着家族百年荣耀与责任。窗外,汴京城的繁华喧嚣被厚重的府墙隔离开来,恍如隔世。
骤然,祠堂厚重的门被猛然推开!
“少将军!八百里加急!”亲兵杨忠鬓发散乱,额头汗珠滚滚,脸上再无往日镇定,只有一片惨然的灰败。他手中紧攥的军报卷轴异常沉重,仿佛裹挟着北疆的寒霜与血腥气,一路疾驰而来。
杨宗保霍然转身,眼神瞬间凝聚如即将出鞘的寒刃。他接过卷轴,目光飞快扫过那寥寥数行染着惊惶墨迹的军情——铁壁堡、两处屯兵点,三处军事要地,数日间,无声陷落!守军连同百姓,下落不明!现场唯余死寂与……可怖的青色尸骸!
“青靛尸毒……”杨宗保的指尖几乎要将卷轴捏碎,齿缝间冷冷迸出几个字。父亲杨延昭生前曾不止一次提及过这个带着地狱气息的名字,那是十数年前曾肆虐北疆、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幽冥血宗”的独门邪毒!中毒者初时无知无觉,一旦发作,顷刻间血肉僵凝如靛蓝顽石,且尸体极易成为邪法操纵的行尸!
难道……那场令父辈付出惨重代价才勉强扑灭的幽冥毒焰,竟在北疆死灰复燃?
一种比北风更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了祠堂的暖意,直刺杨宗保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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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孤骑!寒夜驰援探魔踪
没有丝毫犹豫,戎装再披。沉重的铠甲铿锵作响,乌金点钢枪被杨宗保用力握在手中,仿佛接过了父亲当年的未竟使命。城门在深沉的夜幕下隆隆开启,杨宗保一马当先,率领八百最精锐的杨家府兵,如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直扑雁门关!
路途迢遥,朔风砭骨。星月被厚重的铅云吞噬殆尽,唯有手中熊熊燃烧的火把,在无边的黑暗中撕开一条血红跳跃的光路。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面孔,这些府兵多是杨家旧部子弟,血脉中同样奔涌着忠勇与担当。马蹄声碎,踏破了旷野的死寂,每一步都踩在杨宗保绷紧的心弦上。他目光如炬,穿透沉沉夜幕,仿佛已看到铁壁堡那片令人心悸的死域。
“快!再快!”他低吼着,声音在风中变得嘶哑。父亲讲述的那些关于魔教肆虐、生灵涂炭的惨烈往事,此刻无比清晰地在他脑海中翻腾。那些青靛色的尸体,那些被吞噬的堡寨……魔教的卷土重来,绝非寻常边衅,它代表着一种阴毒入骨、企图颠覆人间秩序的恶!
接近朔州地界时,空气中弥漫着越发浓重的焦糊与……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腥腐败气息。斥候飞马来报,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禀少将军!前方……前方桑林镇火光冲天!似有惨呼!”
杨宗保的心猛地一沉。桑林镇,那是位于铁壁堡后方的第一个大镇!
“全军听令!随我救人!”乌金枪划破夜空,发出尖锐的嘶鸣。八百铁骑的速度骤然提升,如决堤的洪流,向着那一片映红天际的火光与无尽哀嚎之地,狂飙突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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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修罗场!魔影初现邪术凶
桑林镇,已成炼狱。
曾经充满烟火气的小镇街道,此刻被熊熊烈焰肆意舔舐吞噬。房屋在火光中扭曲、呻吟、倒塌,发出震耳欲裂的爆响。空气中充斥着木头焦糊味、皮肉烧灼的恶臭以及那股令人作呕的、愈发浓烈的甜腥腐气。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火光摇曳中,在狭窄街巷里蹒跚移动的“人”。
他们衣衫破烂,肢体僵硬如朽木,皮肤呈现出死寂的靛青色,在烈火的映照下反射出诡异的幽光。他们的动作毫无生命协调之感,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只是凭着一种原始的、对生者血肉的饥渴本能在踉跄前行。空洞的眼眶里,两点幽幽绿火忽明忽暗,那是尸蛊苏醒的标志!一旦被其抓伤咬中,青靛尸毒便会如跗骨之蛆般侵入体内。
这便是幽冥血宗的“尸傀”!以邪术催生、以尸毒操控的行尸走肉!
“娘!娘!你在哪啊!”一个约莫七八岁、满脸烟灰的小女孩,跌坐在燃烧的屋角旁,对着火海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她似乎吓傻了,浑然不觉一个青面獠牙的尸傀正拖着扭曲的脚步,伸出枯爪,带着浓烈的腐臭向她逼近!
“妖孽受死!”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平地而起!
乌金点钢枪撕裂浓烟,带着杨宗保无边的愤怒与凛冽的杀意,如流星赶月,后发先至!枪身蕴含的雄浑内力猛烈爆发,“噗嗤”一声,精准无比地洞穿了那尸傀的咽喉!枪尖一震,尸傀的头颅瞬间被刚猛的气劲炸得粉碎!腥臭的靛蓝色浆液和碎骨四溅开来。
“孩子别怕!”杨宗保飞身下马,一把将惊恐呆滞的小女孩护在身后,动作快如闪电。他的铠甲在火光下闪耀着寒光,脸庞被烈焰映照得棱角分明,如天神降临!“杨家军在此!众将士,列阵!救人!诛邪!”
“诛邪!诛邪!”八百府兵齐声怒吼,声浪瞬间盖过了烈火的咆哮与尸傀的嘶嚎。训练有素的精锐迅速结成小型战阵,盾牌如墙,长枪如林,掩护着惊惶失措的幸存百姓向镇外开阔地撤退。刀光剑影在火海中闪烁,不断有尸傀被砍倒、刺穿。
然而,尸傀源源不绝,仿佛从地狱的每一个角落爬出。更麻烦的是,那些碎裂的尸块中,竟有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甲虫钻出,振翅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嗡嗡声,如一股股微型黑雾,向着最近的生者扑去!
“小心尸蛊!”杨宗保厉声示警,手中长枪舞动如轮,枪风激荡,将扑来的蛊虫碾成齑粉。但蛊虫太多太密,已有几名躲闪不及的士兵被蛊虫钻入铠甲缝隙,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恐怖的靛蓝色,眼神迅速变得空洞茫然!
“结圆阵!火把!用火!”杨宗保心如刀绞,嘶声命令。战阵急速收缩,士兵们背靠背,将火把拼命挥舞,火焰形成一道移动的火墙,暂时逼开了尸傀和蛊虫的围攻。
就在这万分危急、军阵被尸潮疯狂冲击、阵型已显散乱之际,异变陡生!
镇中心那根尚未完全倒塌的巨大旗杆顶端,一道身影宛如凭空出现!
那人一身宽大黑袍,仿佛将周遭的黑暗都吸附于身,脸上覆盖着一张惨白无瞳、毫无生气的鬼面具,只露出一个线条冰冷锐利的下颌。他悄无声息地立于高处,冷漠地俯瞰着下方混乱的修罗战场,如同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蝼蚁之争。
当杨宗保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穿透火幕与烟尘,瞬间锁定这道幽灵般的黑袍身影时,那鬼面人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下一刻,一股无法言喻的阴寒气息,骤然以鬼面人为中心,轰然爆发开来!这气息无形无质,却比北疆最凛冽的寒风更刺骨,瞬间穿透了士兵们厚重的铠甲,直侵五脏六腑!
“呃啊!”靠近镇中心的士兵们如遭重击,动作猛地一滞,脸上血色急速褪去,眼神中透出难以承受的痛苦与茫然,仿佛灵魂瞬间被冻结了一角!
“摄魂魔音!”杨宗保心头剧震,父亲描述的魔教长老级高手标志性的邪功,竟真的重现人间!他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气血与脑海中骤然响起的混乱低语,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带来刹那清明,丹田内力疯狂运转,舌绽春雷:“明心见性!勿惧邪音!杨家儿郎,守心!”
然而,战场瞬息万变。就在杨宗保全力抗衡那无孔不入的魔音、提振军心的刹那,斜刺里数具异常高大的靛甲尸傀猛然撞开士兵的阻拦,裹挟着一股恶风,数柄锈迹斑斑却淬着幽绿毒光的骨刃,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已从三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狠狠劈向杨宗保的要害!时机把握之精准,分明是受到暗中操控!
更要命的是,那鬼面人冰冷的目光透过面具,牢牢锁定了杨宗保,一股更加凝练、更加阴毒的意念冲击,如同无形的冰锥,瞬间刺向杨宗保的眉心识海!内外交攻,死局骤成!
乌金枪虽及时格开两柄骨刃,震碎一具尸傀,但第三刀已避无可避!杨宗保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尸傀腐烂牙齿上粘稠的靛蓝色涎液!
千钧一发!
“嗤——!”
一道极其轻微的、仿佛细针穿破布帛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那柄将要触及杨宗保肋下的淬毒骨刃,连同握刀的靛青色手臂,竟在距离铠甲不足一寸的地方凭空断裂!断口处平滑如镜,甚至没有一滴污血溅出,仿佛被世间最锋锐、最无形之物瞬息斩过!
紧接着,一道灰影快得超越了人眼捕捉的极限,如同鬼魅般切入战场核心!其动作轨迹飘忽莫测,毫无规律可循,每一次闪现,手中那黯淡无华、却流动着一层朦胧月华般清冷光晕的短刃便轻轻划过。动作轻柔得如同拂去花瓣上的露珠,然而所过之处,无论是坚硬如铁的靛甲尸傀,还是快如疾风、噬血如命的尸蛊虫云,皆在无声无息间悄然解体、湮灭!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纯粹到极致的杀戮效率。
灰影最终稳稳落在杨宗保身侧丈许之地。
尘埃与血腥味中,来人缓缓转过身。
一身洗得发白、毫不起眼的灰色布袍,袖口和下摆沾染了些许尘土与深褐色的污渍。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纹饰、只露出平静双眸的普通木制面具。唯有手中那柄短刃,收敛了所有光华后,显现出古朴简约的造型,隐隐透着一股阅尽千帆的古意。
他并未看向鬼面人,淡漠的目光扫过战场残余的尸傀和蛊虫,只对杨宗保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声音透过面具传来,低沉而平静:“此处非决战之地,杨少将军,速退。”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战场所有的嘈杂。
话音未落,旗杆顶端的鬼面人发出一声混合着惊怒与忌惮的尖锐厉啸!那啸声蕴含着极强的精神冲击,但灰袍人只是微微侧首,木制面具下的双眸似乎闪烁了一下,那无形的音波冲击竟如泥牛入海,未能激起半分波澜。
鬼面人意识到遇到了难以轻易拿下的硬茬,毫不恋战。黑袍猛地鼓胀,如同巨大的蝠翼展开,身形诡异地变得模糊、扭曲,下一刻,竟如融入浓稠的夜色般,凭空消失在那根燃烧的旗杆顶端,只留下袅袅余音和更加森然的寒意。
灰袍人并未追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融入夜色的石雕,短刃已悄然隐入袖中。
杨宗保强压下翻涌的气血与震惊,对着灰影郑重抱拳:“多谢义士援手!敢问高姓大名?”
灰袍人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名号已忘。唯记一事——幽冥血宗此番重临,所谋者大。十万尸兵,不过是祭旗之物。真正的‘熔炉’,尚在北疆寒雾深处。” 说罢,他身形微晃,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几个起落间已然消失在桑林镇外茫茫的黑暗之中,只留下那句如同冰锥刺入心底的话语在焦灼的空气中回荡。
“十万尸兵……熔炉……”杨宗保喃喃重复,望着灰影消失的方向,又望向远处铁壁堡所在的、仿佛被更加浓稠黑暗笼罩吞噬的北方天际线,一股前所未有的庞大阴影,伴随着刺骨的危机感,沉沉地压在了他的心头。
桑林镇的火光渐弱,残存的尸傀在失去了鬼面人的操控后,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纷纷倒地。幸存的百姓在士兵的搀扶下低声啜泣。而那灰袍人揭示的“十万尸兵”与“熔炉”二字,却像两块浸透寒冰的巨石,压在每一个生还者的心头。
寒风卷过焦土,呜咽如泣。
杨宗保紧握乌金枪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枪尖兀自残留着靛蓝色的污秽。他抬头望向北方,目光仿佛要洞穿那层叠的寒山与深沉的夜雾。十万尸兵仅是祭旗?那深藏于北疆寒雾深处、被称之为“熔炉”的存在,又将掀起何等吞噬山河的血海狂澜?
天波杨府祠堂中的誓言犹在耳畔燃烧,先祖的目光穿透时空,沉甸甸地落在他的肩头。这份延续百年的忠烈血脉,终究无法在汴京的安稳中沉寂。
来源:快乐哥在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