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38岁侄女照顾姑姑24年，无意间看到遗嘱，转身离开断绝关系
我站在姑姑的书房里，手里拿着那份遗嘱，整个人都在颤抖。
24年。整整24年。
从14岁到38岁，我把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全部用来照顾这个女人。我放弃了学业，放弃了爱情，放弃了自己的人生，只为了守在她身边。
而她呢？
我的视线落在遗嘱上那行刺眼的文字："我名下所有财产，包括三套房产、200万存款及股票基金，全部留给我的干女儿王雨桐。"
王雨桐？那个三年前才认识的女人？那个每个月只来看姑姑一次的外人？
我的手紧紧攥着那张纸，纸张在我的手里发出"咔咔"的声响。
就在这时，姑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雨，你在干什么？"
我转过身，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姑姑。她脸色苍白，眼神里带着惊慌。
"姑姑，这就是你这24年来，想给我的回报？"我的声音在颤抖。
"小雨，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把遗嘱扔在地上，转身就走，"从今天开始，我们断绝关系。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小雨！小雨！"姑姑在身后撕心裂肺地喊着。
但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24年的付出，换来的却是彻底的背叛。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选择了留在她身边。
01
我叫林小雨，今年38岁，单身，无业。
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一个失败者——没有学历、没有工作、没有家庭。但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切要从24年前说起。
那一年，我14岁，刚上初二。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双双离世，只留下我和比我小5岁的弟弟林小风。
葬礼上，所有的亲戚都在讨论我们姐弟俩该怎么办。
"两个孩子还这么小，谁来养？"
"他们父母也没留下什么钱，就一套老房子。"
"要不送福利院吧？"
就在所有人都在推脱的时候，姑姑林雪梅站了出来。
"我来养。"她说。
姑姑那年32岁，未婚，是个作家，刚出版了第一本小说。她住在市中心的一套两居室里，经济条件还算可以。
"雪梅，你自己都还没结婚，怎么养两个孩子？"大伯问。
"我能养。"姑姑说，"他们是我哥的孩子，我不能看着他们去福利院。"
就这样，我和弟弟搬进了姑姑家。
那时候，我以为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我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报答姑姑。
但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
02
搬到姑姑家的第三个月，姑姑出事了。
那天，她去出版社谈新书，回来的路上遭遇了一场车祸。司机逃逸，姑姑被撞成重伤，双腿粉碎性骨折。
手术倒是很成功，但医生说，姑姑需要长期卧床休养，至少一年内不能下地走路。而且即使康复了，以后也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不能做剧烈运动。
那一年，我14岁，弟弟9岁。
医院的护工费一天就要200块，我们根本负担不起。姑姑的积蓄在支付了手术费后，已经所剩无几。
"小雨，你带着弟弟回老家吧。"姑姑躺在病床上，虚弱地说，"我这个样子，照顾不了你们了。"
"不行。"我握着她的手，"姑姑，你救了我们，现在该我们照顾你了。"
"可是你还要上学......"
"我可以白天照顾你，晚上去上夜校。"我说，"弟弟也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那一刻，姑姑哭了。
"小雨，对不起，姑姑连累你了。"
"不，是我们连累您了。"我说，"如果不是为了接我们，您也不会出车祸。"
就这样，我辞掉了学业，开始了照顾姑姑的生活。
每天早上五点，我就要起床给姑姑准备早饭。洗漱、喂饭、擦身、按摩，每一项都要做得仔细。中午给她煎药、翻身，下午陪她聊天、读书。晚上要帮她洗漱、按摩双腿。
除了照顾姑姑，我还要照顾弟弟，做饭、洗衣、辅导功课。
那段时间，我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累到想哭，但我咬牙坚持了下来。
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是姑姑，我和弟弟早就去福利院了。
03
姑姑卧床一年多后，终于可以坐轮椅了。
但医生说，她的双腿已经废了，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那天，姑姑看着窗外，沉默了很久。
"小雨，姑姑成了废人了。"她说。
"不，您不是废人。"我握着她的手，"您只是暂时不能走路而已。"
"暂时？"姑姑苦笑，"医生说了，我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那就坐着生活。"我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姑姑看着我，眼泪流了下来。
"小雨，这些年苦了你了。"她说，"你本来可以有更好的人生的。"
"没有。"我说，"能照顾您，是我的福气。"
那一刻，我是真心这么想的。
因为在我心里，姑姑就像妈妈一样。她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收留了我们，我理应报答她。
但我不知道，这一照顾，就是24年。
04
弟弟18岁那年，考上了外地的大学。
临走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说："姐，你跟我一起走吧。姑姑的事情，我们可以请护工。"
"不行。"我说，"护工费太贵了，而且姑姑只信任我。"
"可是姐，你已经照顾她这么多年了，你也要为自己想想啊。"弟弟说，"你今年都28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没关系，以后会有的。"我笑着说，"你去上学吧，好好读书。"
弟弟含着眼泪走了。
那天晚上，姑姑把我叫到床边。
"小雨，你弟弟说得对，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了。"她说。
"姑姑，我不累。"我说。
"不，你累。"姑姑看着我，"这些年，你为了照顾我，放弃了太多。你没上过大学，没谈过恋爱，连朋友都没几个。"
"这些都不重要。"我说。
"重要。"姑姑握着我的手，"小雨，姑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姑姑，您别这么说。"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如果不是您，我和弟弟早就没家了。"
"傻丫头。"姑姑也哭了，"姑姑保证，等我攒够了钱，一定让你去上学，让你有自己的生活。"
我相信了她的话。
我以为，只要我继续努力，总有一天，我也能有自己的生活。
但我错了。
05
28岁那年，我遇到了一个男人，叫李明。
他是姑姑的责任编辑，经常来家里和姑姑讨论书稿。
李明很温柔，话不多，但每次来都会带一些小礼物——有时候是姑姑喜欢的点心，有时候是我爱吃的水果。
慢慢地，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
有一天，李明约我出去喝咖啡。
"小雨，我有话想跟你说。"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
"什么话？"我的心跳加速。
"我喜欢你。"他说，"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
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
"我......我也喜欢你。"我小声说。
李明笑了，握住了我的手。
那段时间，是我这些年来最快乐的日子。李明对我很好，经常陪我聊天，带我出去散心。他知道我照顾姑姑很辛苦，总是想办法让我开心。
我以为，我的人生终于迎来了转机。
但好景不长。
06
交往半年后，李明向我求婚了。
"小雨，嫁给我吧。"他说，"我会让你幸福的。"
我激动得哭了。
"可是姑姑怎么办？"我问。
"我们一起照顾她。"李明说，"我已经想好了，等我们结婚后，就把姑姑接过来一起住。"
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那天晚上，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姑姑。
"姑姑，我要结婚了！"我兴奋地说。
姑姑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笑容："是吗？那太好了。是李明吗？"
"嗯。"我点头，"他说结婚后会和我一起照顾您。"
姑姑的笑容僵住了。
"小雨，你坐下，姑姑有话跟你说。"她说。
我坐下来，看着她。
"小雨，你确定要嫁给他吗？"姑姑问。
"确定啊。"我说，"李明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
"可是小雨，你想过吗？"姑姑突然说，"如果你结婚了，谁来照顾我？"
我愣住了："不是说好了，结婚后一起照顾您吗？"
"话是这么说，但你知道的，男人都是嘴上说得好听。"姑姑说，"等你真结婚了，他肯定不会愿意和我住在一起的。"
"不会的，李明不是那种人。"我辩解。
"小雨，姑姑活这么大，见过的人多了。"姑姑说，"男人都是一个样，婚前什么都答应，婚后就变了。"
"可是......"
"而且，你想过没有？"姑姑打断我，"你结婚之后，肯定要生孩子。到时候你还怎么照顾我？"
我沉默了。
"小雨，姑姑不是自私。"姑姑的眼泪流了下来，"但姑姑现在就只有你了。如果你也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姑姑......"
"小雨，姑姑求你了。"她抓着我的手，"再等几年好吗？等姑姑身体好一点了，等攒够了钱，咱们请个全职护工，你再结婚好吗？"
看着姑姑哀求的眼神，我的心软了。
"好。"我说，"我再等等。"
那天晚上，我给李明打了电话。
"李明，我们......缓一缓吧。"我说。
"为什么？"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
"姑姑现在还离不开我，我想再照顾她几年。"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小雨，你就这样照顾她一辈子吗？"李明问。
"不是一辈子，就几年。"我说。
"几年？"李明苦笑，"小雨，你照顾她都多少年了？你还要牺牲多少？"
"李明......"
"算了。"他打断我，"我等不了那么久。对不起。"
说完，他挂了电话。
一个星期后，李明辞职了，离开了这个城市。
我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
07
失去李明之后，我整整难过了半年。
姑姑看着我消瘦的样子，心疼地说："小雨，对不起，都是姑姑的错。"
"不，不是您的错。"我强颜欢笑，"是我们没有缘分。"
"小雨，姑姑保证，等再过几年，等姑姑攒够了钱，一定让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姑姑说。
我又一次相信了她。
但几年又几年，一晃就是十年。
这十年里，姑姑的书卖得很好。她成了畅销书作家，版税收入不菲。她买了三套房子——一套我们住，一套出租，一套投资。她还买了股票和基金，存款也有两百多万。
按理说，这些钱完全可以请几个全职护工了。
但姑姑说："小雨，那些护工都不靠谱。还是你照顾我，我才放心。"
"可是姑姑，我都38岁了......"我说。
"我知道，我知道你委屈了。"姑姑说，"但小雨，姑姑现在就只有你了。你忍心丢下我吗？"
每次都是这句话。
每次我都心软了。
08
三年前，姑姑认识了一个叫王雨桐的女孩。
那女孩25岁，是姑姑的书迷，偶然在网上加了姑姑的微信。她说她从小就崇拜姑姑，希望能当面见一次。
姑姑很高兴，约她来家里。
王雨桐来的那天，我第一次见到她。她长得很漂亮，说话甜甜的，一口一个"林老师"叫着。
"林老师,您的书改变了我的人生。"她说，"您就像我的精神导师一样。"
姑姑很受用，拉着她聊了很久。
从那以后，王雨桐就成了姑姑家的常客。她每个月都会来看姑姑，带些礼物，陪姑姑聊天。
"小雨，雨桐这孩子真不错。"姑姑说，"比很多亲戚都亲。"
"是挺好的。"我笑着说。
那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危机已经悄悄来临。
09
半年后，姑姑突然跟我说："小雨，我想认雨桐当干女儿。"
"什么？"我愣住了。
"雨桐这孩子真的很好，而且她很孝顺。"姑姑说，"我一直没有孩子，认她当干女儿，也算有个寄托。"
"可是姑姑，您还有我啊。"我说。
"你不一样。"姑姑说，"你是我侄女，雨桐是我干女儿，不冲突。"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个月后，姑姑和王雨桐举行了认亲仪式。
从那以后，王雨桐就成了姑姑的"女儿"。她来得更勤了，每周都要来一两次。而且每次来，都会带很多贵重的礼物。
"雨桐，你这孩子，花这么多钱干什么。"姑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高兴。
"妈，您值得最好的。"王雨桐甜甜地说。
听着她叫"妈"，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我照顾姑姑24年，她从来没让我叫过"妈"。但王雨桐认识她才半年，就已经是"女儿"了。
10
王雨桐当了干女儿后，姑姑对她越来越好。
"小雨，明天你去银行，给雨桐转10万块。"有一天，姑姑突然说。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雨桐说她想创业，需要启动资金。"姑姑说，"我想帮帮她。"
"可是姑姑，10万块不是小数目......"
"没关系，我有的是钱。"姑姑摆摆手，"你就按我说的做。"
我咬了咬牙，最后还是照做了。
从那以后，姑姑三天两头给王雨桐转钱。今天5万，明天3万，后天又是8万。
我看在眼里，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不是因为我嫉妒那些钱，而是因为我觉得，姑姑变了。
她变得越来越偏心，越来越看重王雨桐。而我，这个照顾了她24年的人，在她眼里好像越来越不重要了。
"姑姑，您最近给雨桐的钱有点多......"有一天，我忍不住说。
"怎么，你心疼了？"姑姑看着我。
"不是心疼，是觉得......她认识您才三年，您对她是不是太好了？"
"小雨，你这话什么意思？"姑姑的脸色变了，"你是觉得我偏心？"
"我没有......"
"你就是觉得我偏心。"姑姑打断我，"小雨，你照顾我这么多年，姑姑心里有数。但雨桐也是我的女儿，我给她钱，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什么？你觉得我应该把所有的钱都给你？"姑姑的声音提高了，"小雨，你变了，你变得越来越斤斤计较了。"
那一刻，我的心凉了半截。
"对不起，姑姑，是我多嘴了。"我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厨房里哭了很久。
11
一个月前，姑姑病倒了。
医生说是心脏病，需要做手术。手术费30万，姑姑让我从她的账户里取。
手术很成功，但医生说姑姑需要静养，不能受刺激。
出院后，姑姑每天都让我陪在身边。她变得越来越敏感，稍有不如意就会发脾气。
"小雨，汤太咸了。"
"小雨，房间太热了。"
"小雨，你怎么这么慢？"
我默默忍受着，因为我知道她身体不好，心情不好。
但有一天，王雨桐来看她。姑姑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雨桐，你来了。"她高兴地说。
"妈，您身体好点了吗？"王雨桐关切地问。
"好多了，看到你就好多了。"姑姑拉着她的手。
那天，王雨桐待了两个小时就走了。但姑姑一整天都很开心。
晚上，姑姑对我说："还是雨桐贴心，一来我就高兴。"
我没有说话。
"小雨，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姑姑突然问。
"没有。"我说。
"你别骗我，我看得出来。"姑姑说，"你是不是对雨桐有意见？"
"没有。"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姑姑说，"小雨，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但你要明白，雨桐是雨桐,你是你。你们在我心里的位置不一样。"
"我知道。"我低着头。
"知道就好。"姑姑说，"小雨，这些年姑姑欠你的，以后一定补偿你。"
又是这句话。
24年了，我听了无数次这句话。但从来没有兑现过。
12
一周前，姑姑让我去她的书房拿一本书。
"就在书架第二层，黑色封面的那本。"她说。
我走进书房，在书架前找那本书。
就在这时，一个文件夹从书架上掉了下来，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
我蹲下身去捡，突然看到了一份文件。
上面写着："遗嘱"。
我的手顿住了。
理智告诉我不应该看，但好奇心还是让我打开了那份文件。
第一行字就让我震惊了："我，林雪梅，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下立此遗嘱......"
我继续往下看，每看一行，心就凉一分。
"我名下所有财产，包括位于市中心的三套房产、银行存款200万元、股票及基金若干，全部留给我的干女儿王雨桐。"
"我的侄女林小雨，照顾我多年,辛苦了。我留给她现金10万元作为补偿，希望她能理解我的决定。"
看到这里，我的手开始颤抖。
10万？24年的付出，换来的就是10万？
而王雨桐，一个认识三年、每个月只来看一两次的外人，却得到了所有的财产？
我继续往下看，看到了姑姑写的理由：
"雨桐是个孝顺的孩子，她对我的好，让我感受到了女儿般的温暖。而小雨虽然照顾我多年，但她的付出是出于责任和感恩，不是发自内心的爱。我能感觉到，她其实很累，很想离开。所以，我把财产留给真正爱我的雨桐，希望小雨能理解。"
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是发自内心的爱？
我从14岁就开始照顾她，放弃了学业，放弃了爱情，放弃了自己的人生。这24年，我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可在她眼里，我的付出竟然只是"责任和感恩"？
而王雨桐，那个只会说甜言蜜语、只会讨好她的外人，才是"真正爱她的人"？
13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书房的。
手里还拿着那份遗嘱，整个人像行尸走肉一样。
"小雨，书找到了吗？"姑姑在客厅里喊我。
我走到客厅，站在她面前。
"姑姑，这就是你想给我的回报？"我把遗嘱扔在她腿上。
姑姑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小雨，你......你怎么......"
"我无意中看到的。"我的声音在颤抖，"24年，整整24年。我从14岁照顾你到现在，放弃了所有，只为了守在你身边。而你呢？你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一个外人！"
"小雨，听我解释......"姑姑慌了。
"解释什么？"我打断她，"解释你为什么觉得我对你的付出不是爱？解释你为什么觉得王雨桐比我更爱你？"
"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这24年的付出，在你眼里就只值10万块？"
"小雨，你听我说......"
"不，我不想听。"我擦掉眼泪，"姑姑，从今天开始，我们断绝关系。你的财产，你的遗嘱，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只是想告诉你，你错了。你看错了人。"
"小雨！"姑姑想抓住我。
"别碰我。"我退后一步，"从今天开始，你自己照顾自己吧。或者去找你的好女儿王雨桐。"
"小雨，你不能走......"姑姑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不是说王雨桐更爱你吗？"我冷笑，"那就让她来照顾你啊。"
说完，我转身就走。
"小雨！小雨！"姑姑在身后撕心裂肺地喊着。
但我头也不回。
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轻松了。
24年的枷锁，终于解脱了。
可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痛？
走到楼下，我的手机响了。
是弟弟打来的电话。
"姐，出什么事了？姑姑给我打电话，说你离家出走了？"弟弟着急地问。
"小风，我和姑姑断绝关系了。"我平静地说。
"什么？为什么？"
"我看到她的遗嘱了。"我说，"24年的付出，换来的只是10万块的补偿。而她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一个认识三年的外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
"姐......这怎么可能......"弟弟的声音在颤抖。
"我也不敢相信，但这就是事实。"我苦笑，"小风，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选择留在她身边。"
"姐，你现在在哪？"弟弟问。
"我不知道，我随便走走。"我说。
"你等着，我马上回来。"弟弟说，"姐，你别做傻事。"
"我不会。"我说，"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挂掉电话，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突然，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王雨桐。
"小雨姐，听说你和妈吵架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关切。
"别叫我姐。"我冷冷地说，"我没有你这个妹妹。"
"小雨姐，你误会妈了......"
"误会？"我冷笑，"我看得清清楚楚。王雨桐，恭喜你，你赢了。"
"我没有要赢什么......"
"少装了。"我打断她，"你从一开始接近姑姑，就是为了她的财产吧？甜言蜜语，讨好奉承,这些你做得很好。"
"不是这样的......"王雨桐的声音变得慌乱。
"是不是这样，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说，"不过没关系,我把她让给你了。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的了。你好好伺候她吧。"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并把王雨桐拉黑了。
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瓜葛...
14
我在外面游荡了三天。
住小旅馆，吃泡面，不接任何人的电话。
第三天晚上，弟弟找到了我。
"姐，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他看着我憔悴的样子，心疼地说。
"我没事。"我说。
"你骗谁呢？"弟弟坐下，"姐，姑姑的事我都知道了。但你就这样离开，真的好吗？"
"不然呢？"我苦笑，"继续留在那里，等她哪天去世了，拿着10万块的'补偿'？"
"姐，我知道你委屈。"弟弟说，"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姑姑有她的苦衷？"
"苦衷？"我冷笑，"什么苦衷值得她这么对我？"
"我不知道。"弟弟说，"但姐，这三天姑姑一直在找你。她让我转告你，她有话要说。"
"我不想听。"
"姐。"弟弟握住我的手，"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回去听听她怎么说，好吗？"
我看着弟弟恳求的眼神，最终还是心软了。
"好，我回去。"我说，"但听完她的解释，如果不能说服我，我还是要走。"
"好。"弟弟说。
15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客厅的灯还亮着，姑姑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
看到我进来，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小雨，你终于回来了。"她哽咽着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
"小雨，坐下，姑姑有话跟你说。"姑姑说。
"说吧。"我坐下，"我就当听个故事。"
姑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
"小雨，你还记得当年我为什么出车祸吗？"她问。
"去出版社谈新书。"我说。
"不，那只是借口。"姑姑摇头，"实际上，我是去医院做检查。"
我愣了一下。
"那次检查的结果是，我得了白血病。"姑姑继续说，"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五年时间。"
"什么？"我震惊了。
"出版社的事只是顺路。"姑姑说，"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就在我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车冲了过来......"
我说不出话来。
"车祸之后，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姑姑说，"但命运跟我开了个玩笑，我活下来了，却变成了残疾。"
"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没跟我说过？"我问。
"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姑姑说，"你那时候还小，刚失去父母，我不想再给你压力。"
"那后来呢？"
"后来,医生说我的白血病奇迹般地缓解了。"姑姑说，"可能是因为心态好，也可能是因为有你和小风在身边。我就这样活到了现在。"
"所以呢？"我还是不明白，"这和遗嘱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姑姑说，"小雨，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死了之后，你怎么办？"
"我？"
"对，你。"姑姑看着我，"小雨，你为了照顾我，放弃了太多。你没上大学，没谈恋爱，没有工作经验，没有社交圈。如果我死了,你凭什么生活？"
我沉默了。
"我想过给你留一笔钱，让你后半生无忧。"姑姑说，"但我担心，如果我真的把财产都留给你，你会怎样？"
"怎样？"
"你会守着这些钱过一辈子。"姑姑说，"你会觉得，反正有钱了，不用努力也能活下去。你会变得懒惰，变得麻木，最后变成一个只会啃老本的人。"
我被她的话惊到了。
"小雨，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太了解你了。"姑姑说，"你善良，但也软弱。你能为别人付出一切，却不懂得为自己争取。如果我把财产都给你，你一定会想'这是姑姑给我的补偿，我不能辜负她',然后守着这些钱，一辈子活在过去的回忆里。"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我知道，她说得对。
16
"所以，你就把财产都留给了王雨桐？"我问。
"不。"姑姑摇头，"我根本没有要把财产留给王雨桐。"
"什么意思？"我愣住了。
"那份遗嘱是假的。"姑姑说，"是我故意写的,放在书房里,等着你发现。"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你......你说什么？"
"小雨，这是我想出来的唯一办法。"姑姑说，"我知道,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离开我。你会一直照顾我,一直到我死去。然后你会拿着我留给你的钱，孤独终老。"
"我不明白......"
"所以我必须做一些事，让你离开我。"姑姑说，"我必须做得很绝，绝到让你彻底死心,再也不想回来。"
"所以你就写了那份遗嘱，故意让我看到？"我的声音在颤抖。
"对。"姑姑点头，"我知道你会去书房找书,我故意把那个文件夹放在容易掉下来的地方。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一定会捡起来看。"
"那王雨桐呢？她也是你设计的？"
"王雨桐是真的崇拜我，我们的相识也是巧合。"姑姑说，"但后来,我确实利用了她。我对她很好,给她很多钱,就是为了让你觉得我偏心,让你觉得我不在乎你。"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小雨,我这么做,就是想逼你走。"姑姑也哭了，"我必须逼你走,逼你去追求自己的人生。你还年轻,38岁还不晚。你可以去上学,去工作,去谈恋爱,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姑姑,你......"
"我有钱请护工。"姑姑说，"这些年我攒的钱，足够我请最好的护工，过最好的晚年。你不用担心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我哭着问。
"因为其他方式都不管用。"姑姑说，"我劝过你,让你去追求自己的生活。但你每次都说'等等''再过几年'。小雨，我等不了了。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怕再不逼你走，你就真的要在我身边浪费一辈子了。"
17
那一刻，我彻底崩溃了。
我扑到姑姑怀里，放声大哭。
"姑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停地说。
"傻丫头,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姑姑抱着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这些年，是我拖累了你。"
"不,不是的......"我摇头，"是我自己选择留下来的。"
"但你不应该选择这条路。"姑姑说，"小雨，你还记得你爸妈去世前，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我愣住了。
"你妈妈说，'小雨,一定要好好活着,为自己活着'。"姑姑说，"可你这24年,哪一天是为自己活的？"
我哭得更厉害了。
"姑姑知道你孝顺，知道你感恩。"姑姑摸着我的头，"但姑姑不希望你用自己的一生来报答我。姑姑希望你能幸福，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事业。"
"可是姑姑......"
"没有可是。"姑姑打断我，"小雨，听姑姑的话，离开这里，去追求你自己的生活。"
"那你怎么办？"
"我？"姑姑笑了，"我很好。我有钱，有房，有最好的护工。你不用担心我。"
"我不放心......"
"那就偶尔来看看我。"姑姑说，"但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把所有时间都花在我身上。去谈恋爱，去工作，去做你想做的事。"
"可是我......"我突然意识到，"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没学历，没工作，连恋爱都不会谈......"
"那就从头开始。"姑姑说，"38岁不晚，真的不晚。"
"可是......"
"没有可是。"姑姑从轮椅旁边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我，"这是真正的遗嘱。"
我颤抖着手打开。
上面写着："我，林雪梅,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下立此遗嘱。我名下所有财产，包括三套房产、200万存款及股票基金，全部留给我的侄女林小雨......"
"这才是我真正的遗嘱。"姑姑说，"但小雨，我希望你永远用不到这份遗嘱。我希望等我死的时候，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活。这些钱对你来说，只是锦上添花，而不是救命稻草。"
我看着这份遗嘱，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18
"还有一件事。"姑姑说，"关于李明。"
"李明？"我愣了一下。
"当年我阻止你和他结婚，不是因为自私。"姑姑说，"是因为我知道，那时候的你，还没准备好。"
"什么意思？"
"李明是个好人，但他要的是一个能和他并肩前行的妻子，而不是一个只会围着他转的保姆。"姑姑说，"那时候的你，除了照顾我,什么都不会。你没有自己的生活，没有自己的朋友圈，甚至没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你那时候嫁给他，你们的婚姻一定不会幸福。"
我沉默了。
"所以我阻止了你们。"姑姑说，"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我必须这么做。因为我不想看到你重蹈你妈妈的覆辙。"
"妈妈？"
"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姑姑说，"她嫁给你爸之后，放弃了工作，全心全意照顾家庭。她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幸福，但实际上，她一点都不快乐。"
"为什么？"
"因为她失去了自我。"姑姑说，"她变成了你爸的附属品，变成了孩子的保姆。她没有朋友，没有爱好,除了家庭，什么都没有。这样的生活，怎么可能幸福？"
我想起了妈妈。她确实不太爱笑，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做家务。
"你妈妈去世前，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姑姑说，"她跟我说，如果能重来，她一定会选择不同的人生。"
"所以你不想让我重蹈覆辙？"
"对。"姑姑点头，"所以我必须让你离开我，让你去建立自己的生活。只有这样，将来你遇到对的人，才能真正幸福。"
19
那天晚上，我和姑姑聊了很多。
关于过去，关于未来，关于人生。
"姑姑，那王雨桐呢？"我突然问，"你真的把她当女儿吗？"
"当然不是。"姑姑笑了，"我认她当干女儿，就是为了演这出戏。"
"那你给她的那些钱......"
"都是有收据的。"姑姑说，"等这出戏演完了，我会把钱要回来。"
"那她知道真相吗？"
"不知道。"姑姑说，"她确实很崇拜我，对我也很好。但小雨，你要明白，她对我的好，和你对我的好，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她对我好，是因为她崇拜我，把我当偶像。"姑姑说，"但你对我好，是因为你爱我，把我当亲人。这两种感情，完全不同。"
我点了点头。
"所以，我一直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爱我的人。"姑姑握着我的手，"小雨，这24年，姑姑心里一直都记得。"
"姑姑......"
"但也正因为记得,我才更不能让你继续牺牲下去。"姑姑说，"小雨，答应姑姑，离开这里，去过自己的生活。"
"我......"我犹豫了。
"不要犹豫。"姑姑说，"从明天开始，你就搬出去。我已经给你找好了房子，就在附近，随时可以来看我。我也给你联系了一家公司，他们愿意提供培训，让你从头开始学习。"
"姑姑，你......"
"这些都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姑姑说，"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看到那份假遗嘱，会愤怒地离开。所以我提前做了准备。"
我看着姑姑，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小雨，答应姑姑，好吗？"姑姑看着我。
我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20
第二天，我搬出了姑姑家。
姑姑给我准备的公寓很小，一室一厅，但收拾得很温馨。
"这是你自己的空间。"姑姑说，"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为自己活。"
我点了点头。
"还有这个。"姑姑递给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有50万,是姑姑给你的启动资金。不是遗产，不是补偿,是姑姑对你未来的投资。"
"姑姑，这太多了......"
"不多。"姑姑说，"这些钱，够你去上学，去旅行，去做你想做的事。但记住，这不是让你坐吃山空的，而是让你有勇气去追求梦想。"
"我会的。"我说。
"还有。"姑姑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这是我这些年写的日记。里面记录了我对你的所有愧疚，所有感激。等我死了，你再看。"
"姑姑，别说这种话......"我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姑姑笑了，"姑姑不怕死，只怕死的时候，你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幸福。"
那天，我抱着姑姑哭了很久。
从那以后，我真的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报了一个成人大学的课程，学习市场营销。我找了一份实习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我干得很开心。我开始交朋友，开始有自己的社交圈。
每个周末，我都会去看姑姑。但不再是去照顾她，而是去陪她聊天，分享我的新生活。
"姑姑，我今天见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同事。"
"姑姑，我的策划案被老板夸奖了。"
"姑姑，有人约我去看电影。"
每次听到我的分享，姑姑都会笑得很开心。
"这才对嘛。"她说，"你应该这样生活。"
21
一年后，我遇到了一个男人。
他叫陈锋，是我公司的前辈，比我大三岁。他知道我的经历，但从来没有可怜过我，只是默默地帮助我，鼓励我。
"小雨，你想不想去看电影？"有一天，他突然问我。
"看电影？"我愣了一下。
"对，新上映的一部爱情片。"他说，"我一个人去有点无聊。"
"好啊。"我笑着答应了。
那是我38岁的第一次约会。
电影很浪漫，讲的是一个女人如何重新找到自己的故事。看完电影，我哭得一塌糊涂。
"怎么了？"陈锋递给我纸巾。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感动。"我说。
"其实你也在经历类似的事情，对吗？"陈锋说。
我点了点头。
"小雨，我很佩服你。"他说，"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在38岁重新开始。"
"我也没什么勇气。"我苦笑，"只是被逼无奈。"
"不管是什么原因，你做到了。"陈锋看着我，"这就很了不起。"
那一刻，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
陈锋对我很好，从来不嫌弃我的过去。他说，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
"小雨，你愿意嫁给我吗？"有一天，他突然问。
"你确定吗？"我问，"我都快40岁了......"
"年龄不重要。"他说，"重要的是，我爱你。"
那一刻，我答应了。
22
结婚的那天，姑姑坐着轮椅来参加婚礼。
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但眼睛里满是欣慰。
"小雨，恭喜你。"她拉着我的手，"姑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姑姑......"我哽咽了。
"别哭，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姑姑说，"姑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姑姑，谢谢你。"我说，"谢谢你当年逼我走。"
"不用谢。"姑姑笑了，"这是姑姑应该做的。"
婚礼结束后，姑姑把我叫到一边。
"小雨，姑姑有话跟你说。"她说。
"什么话？"
"姑姑的病又复发了。"她平静地说，"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时间。"
"什么？"我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有什么用？"姑姑笑了，"只会让你担心。"
"姑姑......"
"小雨，姑姑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她说，"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看到你的孩子出生。"
"会的,一定会的。"我哭着说。
"也许吧。"姑姑说，"但不管怎样，姑姑都很满足了。"
那一刻，我抱住了姑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23
四个月后，我怀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姑姑高兴得像个孩子。
"太好了，太好了。"她不停地说，"姑姑可以看到了。"
但命运还是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孕期第三个月,姑姑走了。
她走得很安详，脸上带着笑容。
在她的床头，放着那份真正的遗嘱，还有一封信。
信是写给我的：
"小雨，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姑姑应该已经不在了。
这24年，姑姑最大的幸运，就是有你在身边。你的陪伴，让姑姑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岁月。
但姑姑也最内疚。因为姑姑拖累了你24年的青春。
所以，姑姑必须做些什么，让你离开。
那份假遗嘱，是姑姑想出来的办法。姑姑知道，只有这样，你才会真正死心，才会去追求自己的生活。
姑姑不后悔这么做。因为姑姑看到了你的改变——你从一个只会照顾别人的人，变成了一个会为自己生活的人。
小雨，记住姑姑的话：人活着,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你为别人付出，是美德；但你也要为自己争取,这是权利。
不要像你妈妈那样，失去了自我。
也不要像姑姑年轻时那样，等到老了才后悔。
要活出自己的精彩，活出自己的人生。
姑姑留给你的那些财产，不是让你躺在上面吃老本的，而是让你有底气去追求梦想。
去做你想做的事，去爱你想爱的人,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这样，姑姑才能安心。
小雨，姑姑爱你。
这24年的相处，是姑姑这辈子最珍贵的时光。
谢谢你，小雨。
姑姑 林雪梅"
读完这封信，我哭得撕心裂肺。
24
一年后，我生下了一个女儿。
我给她取名叫林雪，为了纪念姑姑。
"妈妈，姥姥长什么样子？"女儿五岁的时候问我。
我拿出姑姑的照片，给她看。
"姥姥很漂亮。"女儿说。
"是啊，很漂亮。"我说，"而且姥姥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为什么了不起？"
"因为她教会了妈妈，怎样活出自己。"我说。
女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现在，我40岁了，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事业。
我开了一家小小的咨询公司，帮助那些和我一样，曾经迷失自我的人找回自己。
我常常会想起姑姑。
想起那份假遗嘱，想起她用心良苦的安排，想起她最后的笑容。
如果不是她当年的决绝，我也许现在还守在她身边，守着那些回忆，守着一个空壳般的人生。
是她，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照顾别人是美德，但不能以牺牲自己为代价。
爱别人是本能，但也要爱自己。
付出是高尚的，但不能让付出成为你人生的全部。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梦想，自己的人生。
不要为了别人，失去了自己。
这是姑姑用24年教会我的。
也是我用余生要践行的。
姑姑，谢谢你。
谢谢你当年那份"残忍"的遗嘱。
谢谢你逼我离开，去寻找真正的自我。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你给我的，不是10万的补偿，不是三套房的遗产。
你给我的，是一个全新的人生。
而这，比任何财产都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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