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句话,小娜听了三年,每次回许昌老爸那,二嫂都把她堵在楼道里,像收物业费一样催她“补家用”。
“你离个婚,怎么连娘家都得赔进去?
”——这句话,小娜听了三年,每次回许昌老爸那,二嫂都把她堵在楼道里,像收物业费一样催她“补家用”。
她手里那串钥匙,叮叮当当,一边是前夫留给她的40㎡公寓,一边是老爸病房的门,哪把都沉得她抬不起手。
我上周去许昌采访,妇联的姐们儿直接甩给我一份新鲜卷宗:2023年11月,本地刚判完一例“离婚女被亲哥嫂逼签放弃房产”的案子,法院最后把房子锁了,哥嫂一分没捞着。
卷宗里夹着小娜的复印件,她没起诉,只是去问了句“我能申请住房补贴吗”,工作人员把条例拍她面前——河南新出的《妇女权益保障条例》,第18条写着:离婚无房且抚养未成年子女,优先安排公租房,租金打五折。
她盯着那行字,眼泪把“五折”晕成一朵黑花,像终于有人替她挡了一刀。
可现实没给她喘气的空。
公寓水电费比普通住宅贵45%,孩子学费又追着屁股跑。
她算过,晚上跑外卖到十一点,能挣87块,刚好够老爸一天住院的陪护床钱。
二嫂不知道哪儿搞到她外卖箱的照片,在家庭群里@她:“跑大街抛头露面,丢不丢人?
”她回了个“嗯”,转头把群静音,继续接单。
面子?
面子煮不熟,也交不起电费。
我蹲在她电动车旁,看她把保温箱绑后座,动作麻利得像给炸弹接线。
她说最怕的不是二嫂,是2024年学区房新政:公寓房住满三年也能排号,可前夫那套房才两年半,万一错过,孩子就得回乡镇读。
她说到“乡镇”俩字,嗓子突然劈叉,像有人掐住她脖子——乡镇中学去年考了零个一本,她弟就是那零分之一。
夜里十一点,她带我去看“共享奶奶”试点:社区把退休大妈排成班,帮单亲家庭接娃。
一个穿红棉袄的大妈正给小女孩扎辫子,嘴里念叨“你妈跑单挣钱,你得乖”。
小娜站在路灯外,偷偷抹泪,她说那一刻真想喊“妈”,可怕一开口就泄了劲。
我把妇联法律援助的名片塞进她手套,她笑笑没接,说再等等。
我知道她怕啥——真撕破脸,老爸夹在中间会断药。
二嫂精得很,医院缴费窗口留的是自己的卡,药一停,老爸就得卷铺盖回家等死。
小娜的软肋被捏得死死的,像电动车胎,被图钉扎了,不敢拔,拔了立马瘪。
临走她塞给我一包许昌腐竹,说“不值钱,你路上垫垫肚子”。
我拎着那袋腐竹,突然明白:她不是在等奇迹,是在攒一口气,攒到能一次性还清二嫂的“人情债”,攒到孩子落户,攒到老爸出院,然后——头也不回地,把钥匙扔进灞陵河。
回郑州的高铁上,我刷到她的抖音直播号,名字直白:单亲小娜·腐竹补贴家用。
直播间只有十一个人,她切腐竹的手稳得吓人,背景是公寓那面掉漆的墙。
有人刷屏“二嫂又来要钱了吗”,她没回,只把腐竹下锅,油花“呲啦”一声,盖住了所有脏话。
那一刻,我知道她不会起诉,也不会哭给任何人看,她只会把每一天过成诉讼,把每一单外卖、每一根腐竹,当成呈堂证供——证明她没倒下,也绝不会让那串钥匙,变成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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