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差回家,发现妻子在洗一个陌生男人的衣服,她说那是她弟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3 11:47 1

摘要:拖着行李箱,站在熟悉的家门口,我甚至能想象到她看见我时,那种又惊又喜、扑进我怀里撒娇的样子。

我出差回家,提早了整整一天。

我没告诉林蔓。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拖着行李箱,站在熟悉的家门口,我甚至能想象到她看见我时,那种又惊又喜、扑进我怀里撒娇的样子。

我们结婚三年,这种小情趣,是我为数不多能坚持下来的浪漫。

掏钥匙,拧开门。

客厅里没人,安安静静的,只有阳台传来洗衣机滚动的嗡嗡声。

我换了鞋,把行李箱立在玄关,蹑手蹑脚地往卧室走。

她可能在补觉。最近她接了个大单子,天天熬夜画图,眼下都熬出两圈淡淡的青黑。

卧室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一条缝。

床上是空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不像她刚睡醒的样子。

人呢?

我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惊喜落空了。

转身走向阳台,洗衣机的声音停了,发出“滴滴”的提示音。

林蔓正弯着腰,从洗衣机里往外掏衣服。

她背对着我,穿着一身灰色的棉质家居服,长发用一根鲨鱼夹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的一小截脖颈,白得晃眼。

“我回来了。”我靠在门框上,笑着说。

林蔓的肩膀猛地一颤,像受了惊的猫。

她回过头,脸上有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就被惊喜覆盖了。

“老公!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说明天吗?”

她快步走过来,抱住我,脸埋在我胸口蹭了蹭,声音带着熟悉的甜腻。

“想你了,项目提前搞定,就赶紧飞回来了。”我拍着她的背,心里的那点失落瞬间被填满了。

真好,我的林蔓还是我的林蔓。

“你呀,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吓我一跳。”她嗔怪着,踮起脚在我下巴上亲了一口。

“说了还叫惊喜吗?”我刮了下她的鼻子。

目光越过她的肩膀,落在了她刚刚抱在怀里的那堆衣服上。

那堆衣服被她随手放在了旁边的“乐柏美”脏衣篮里,湿漉漉地堆着。

最上面一件,是件黑色的T恤。

不是我的。

我的T恤,要么是优衣库的基础款,要么是项目组发的文化衫,上面印着大大的Logo。

那件T恤,纯黑,领口有个很低调的、我不认识但看起来就很贵的刺绣标记。

我心里“咯噔”一下。

“洗衣服呢?”我状似随意地问,眼睛却盯着那堆衣服。

“嗯,攒了好几天的,今天有空就一起洗了。”林蔓笑吟吟地回答,眼神有点飘忽。

我的目光,从那件黑色T恤,移到下面的一条卡其色休闲裤。

也不是我的。

我的裤子,除了几条牛仔裤,就是西裤,我从不穿这种版型时髦的休闲裤。

我的心,开始往下沉。

像被一块冰冷的石头坠着,一点一点,沉进不见底的深渊。

“这些……是谁的衣服?”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干涩。

林蔓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就那么一下,快得几乎抓不住,但被我捕捉到了。

“哦,这个啊,”她伸手理了理那堆衣服,语气刻意放得轻松,“我弟的。”

我弟?

她弟,林涛。

那个在城那头的汽修厂当学徒,一个月工资三千五,抽十块钱一包的红双喜,穿一身不是机油味就是汗味的工装裤的小伙子?

他会穿这种看起来像Loro Piana剪裁风格的休闲裤?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的沉默,似乎让她感到了压力。

她有点语无伦次地解释起来:“那小子,昨天过来蹭饭,说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喝了点酒,吐了一身,我就让他换下来,顺手给他洗了。”

这个解释……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漏洞。

是吗?

我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尖叫,在反驳。

林涛昨天来过?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他每次来,都会嚷嚷着让我下次出差给他带条好烟。

还有,他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上个月我跟他喝酒,他还抱怨汽修厂里连个母蚊子都见不着。

最关键的是,林涛的身材,又高又壮,穿XXL的码。

我走过去,从篮子里拎起那条湿透的裤子。

对着光,我看清了水洗标上的尺码。

L。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像有根弦,绷断了。

我拿着那条裤子,回头看她。

林蔓的脸,白了。

她眼神躲闪,不敢看我,嘴唇囁嚅着:“那个……可能、可能是他女朋友的吧……不是,是他买给他女朋友的……不对……”

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一个男人,会穿L码的女裤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

阳台上只有窗外传来的车流声,和我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林蔓。”我叫她的名字,声音平静得可怕,“你看着我。”

她慢慢抬起头,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水汽,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老公,你别这样,我害怕……”

她总是这样。

每次我们之间出现问题,只要我一生气、一质问,她就摆出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仿佛我才是那个施暴者,那个无理取闹的混蛋。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谁的衣服?”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都说了是我弟的!”她忽然拔高了音量,眼泪瞬间就下来了,“陈默,你什么意思?你出差回来,不问我好不好,不想我,就盯着一堆破衣服审问我?你不信任我?”

她哭了。

哭得梨花带雨,肩膀一抽一抽的。

好像全世界的委屈都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破衣服?”我冷笑一声,把手里的裤子扔回篮子里,水花溅出来,打湿了我的裤脚。

“林蔓,你当我瞎,还是当我傻?”

“你弟弟林涛穿多大码的衣服,我比你清楚!他去年过生日,我送他的那件外套,XXL的,他还嫌肩膀有点紧!”

“这条裤子,L码!你告诉我,他怎么穿?缩骨功吗?”

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胸口堵着的那团火,终于烧不住了。

“我……我记错了不行吗!可能不是他的,是……是我一个客户的!”她还在嘴硬,还在编。

“客户?”我气笑了,“什么客户?什么客户的衣服,需要你一个设计师,亲自拿回家来洗?”

“他参加一个酒会,不小心把酒洒身上了,我是他项目的负责人,总不能看着他穿着脏衣服见人吧?就帮个忙,怎么了?”

她的逻辑“完美”得像现编的剧本。

“帮忙?帮忙需要把T恤、裤子,甚至……”我伸手,从篮子最底下,勾出一条男士内裤。

那是一条CK的平角裤,崭新的,连标签的折痕都还在。

我把它拎在指尖,举到她面前。

“连内裤,也一起帮他洗了?”

林蔓的脸,瞬间血色尽失,白得像一张纸。

她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那条内裤。

那眼神,是恐惧,是绝望。

世界,在那一刻,安静了。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陈默……你听我解释……”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解释?”我把那条内K狠狠摔在地上,“你还想怎么解释?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是就睡在我们的床上?穿着我的拖鞋,用着我的杯子,然后让你,我的老婆,像个保姆一样,给他洗这些贴身的脏东西?”

我的理智彻底崩盘了。

我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在小小的阳台上来回踱步,每一个字都带着刀。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冲过来想抱住我,被我一把推开。

她的身体撞在洗衣机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愣住了,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我从没对她动过手。

连一句重话都很少说。

我的手在抖。

推开她之后,我就后悔了。

但那股滔天的怒火和屈辱,让我无法开口道歉。

“陈默,你推我?”她捂着被撞到的胳膊,眼泪流得更凶了,“你为了几件破衣服,你推我?”

“那不是破衣服!”我咆哮道,“那是你给我的耻辱!”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

这个我用尽心血布置的家,此刻像一个巨大的、充满了谎言和背叛的牢笼。

我冲出阳台,抓起玄关的钥匙和钱包,摔门而出。

“砰”的一声巨响。

整个世界,清净了。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我开着车,在城市的高架上漫无目的地狂奔。

车载音响里放着什么歌,我听不清,脑子里全是林蔓那张苍白的脸,和那条该死的CK内裤。

“我弟的。”

“我客户的。”

呵呵。

她把我当成什么了?

一个可以随意糊弄的傻子吗?

我们从大学就在一起,七年了。

我以为我足够了解她。

我知道她喜欢吃辣,但胃不好。

我知道她喜欢看文艺片,但每次都会哭得稀里哗啦。

我知道她睡觉不老实,总喜欢把腿搭在我身上。

可我今天才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她。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会了面不改色地撒谎。

我不知道她的衣柜里,什么时候藏了另一个男人的秘密。

车开到江边,我停了下来。

点了根烟,手抖得厉害,点了三次才点着。

烟雾缭绕中,我想起我们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我们没钱,租了个三十平米的老破小。

夏天没有空调,我们就去超市蹭。

冬天没有暖气,她就把我的手揣进她兜里。

那时候她跟我说:“陈默,我们以后会好的,对不对?我们会有一个大房子,有落地窗,有大大的阳台,阳台上种满我喜欢的花。”

为了这个“大房子”,我拼了命地工作。

从一个小小的技术员,干到项目经理。

我喝酒喝到胃出血,熬夜熬到心悸。

去年,我们终于付了首付,买下了这个一百二十平的房子。

有落地窗,有大大的阳台。

只是阳台上没有花,只有一台滚筒洗衣机,和一堆不属于我的、陌生男人的衣服。

多讽刺。

我狠狠吸了一口烟,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手机响了。

是林蔓。

我挂断。

她又打过来。

我再挂断。

反复十几次后,我烦躁地关了机。

我不想听她的解释。

所有的解释,在事实面前,都苍白得可笑。

我在江边坐了一整夜。

天亮的时候,江风吹得我头疼。

我开机,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林蔓的。

还有几条微信。

“老公,你回来好不好?我们谈谈。”

“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相信我。”

“你去哪了?我好担心你,你回个电话。”

“陈默,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你回来吧,我什么都告诉你。”

最后一条,是凌晨四点发的。

“我什么都告诉你”。

这句话,像一把钩子,勾起了我心里最后一点希望。

也许……事情真的有反转?

也许真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苦衷?

我自嘲地笑了。

陈默啊陈默,你可真是贱。

都被人把脸按在地上摩擦了,还在替她找借口。

但我还是发动了车子。

我得回去。

不是为了听她解释,是为了拿我的东西。

这个家,我不要了。

回到家,门是虚掩着的。

我推门进去,林蔓正蜷缩在沙发上,身上还穿着昨天那身家居服,头发凌乱,眼睛又红又肿,像两颗熟透的桃子。

看到我,她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

“你回来了!”

她想过来抱我,我侧身躲开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是掩饰不住的受伤。

“我回来拿东西。”我言简意赅。

“拿东西?你要去哪?”她慌了。

“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陈默,你别这样……”她拉住我的胳g膊,“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我昨天骗了你,是我不对,我道歉。”

“我不想谈。”我甩开她的手,径直走向卧室。

她跟在我身后,像个小尾巴。

“那些衣服,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一个很重要的客户,叫张总。昨天我们谈完方案,一起吃饭,他喝多了,我送他回酒店,结果他不小心吐了自己一身,附近又没有干洗店,我看他难受,就……就想着帮他洗一下,第二天给他送过去。”

她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看着我的反应。

这个解释,比昨天那个“弟弟”的版本,听起来要详细得多。

也更……荒谬。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林蔓,你这个故事,你自己信吗?”

“一个重要的客户,重要到需要你亲自送他回酒店?重要到需要你把他吐脏的衣服,包括内裤,都拿回家来洗?”

“你是他的项目设计师,还是他的私人生活助理?”

“你图什么?图他给你加钱,还是图他……点别的?”

最后那句话,我说得又轻又慢,充满了侮辱性。

林蔓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她扬起手,想打我。

我没躲,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

她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颤抖着,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她惨笑一声,眼泪又涌了出来,“陈默,我们在一起七年,你就这么看我?”

“不是我怎么看你,是你做了什么。”我冷冷地说,“你觉得一个正常的已婚女人,会把一个陌生男人的内裤拿回家洗吗?”

“我……”她语塞了。

“你答不上来,对不对?”我步步紧逼,“因为你自己也知道,这事儿不正常!”

“我只是想把这个项目做好!这个单子对我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拿下它,我们下半年的房贷就不用愁了!”她激动地辩解着。

“所以为了项目,就可以没有底线了?就可以跟男客户拉拉扯扯,不清不楚了?”

“我们没有不清不楚!”

“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我终于问出了那个最让我耿耿于怀的问题,“你说送他回酒店,那他的衣服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的洗衣机里?!”

林蔓彻底愣住了。

她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抓住了她话里的致命漏洞。

她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她这副样子,我心里最后一点念想,也彻底熄灭了。

谎言。

全都是谎言。

一个谎言被戳穿,就用另一个更大的谎言去掩盖。

林蔓,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我懒得再跟她废话,转身走进衣帽间,拿出我最大的那个行李箱。

我开始收拾东西。

T恤,衬衫,外套,一件一件,叠好,放进行李箱。

林蔓就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我,不说话,也不阻止。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死寂般的绝望。

收拾完衣服,我去卫生间拿洗漱用品。

洗漱台上,我们的牙刷并排放在一个情侣杯子里。

一个是粉色的,一个是蓝色的。

我拿出我的那支蓝色牙刷,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脏了。

所有东西都脏了。

当我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换鞋时,林蔓终于动了。

她从后面死死抱住我的腰,脸贴在我的背上。

我能感觉到我的后背,很快就被她的眼泪浸湿了。

“别走……老公,我求你了,别走……”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骗你……”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喘不过气。

但我没有回头。

我一根一根地,掰开她扣在我腰上的手指。

她的力气很大,指甲都嵌进了我的肉里。

“林蔓,放手。”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我不放!你走了,这个家就散了!”她哭喊着。

“这个家,”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从你把那个男人的衣服放进洗衣机的那一刻,就已经散了。”

我用力挣脱了她,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拖着箱子,走在小区的林荫道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我忽然想起,这条路,我们曾经手牵手走过无数次。

那时候,我们畅想着未来,以为只要两个人努力,就能拥有想要的一切。

现在,我什么都有了。

房子,车子,体面的工作。

却把我最珍贵的东西,弄丢了。

我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住下。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愤怒和伤心解决不了问题。

我现在需要做的,是搞清楚真相。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和林蔓,到底到了哪一步?

我不是警察,也没有什么通天的手段。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从林蔓的谎言里,找到蛛丝马迹。

她说,那个男人是她的客户,姓张。

一个很重要的客户。

林蔓是个自由室内设计师,她的客户圈子并不大,大部分都是通过朋友介绍。

我打开她的微信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对我,是三天可见。

这个发现,让我的心又是一沉。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竟然一直没发现。

夫妻之间,设防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意思?

我压下心头的烦躁,拿出我的备用手机。

这个手机里,有我的另一个微信号。

这个号,是以前为了玩游戏注册的,没几个人知道。

我用这个号,加过林蔓。

当时只是觉得好玩,想看看她会不会通过。

结果她通过了。

也许是看头像是个可爱的猫咪,她没多想。

我几乎忘了这个号的存在,也从没用它看过林蔓的朋友圈。

现在,它成了我唯一的突破口。

我点开那个猫咪头像,进入林蔓的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对这个号,是全部可见。

我一条一条地往下翻。

大部分都是她分享的设计作品,或者是一些日常的牢骚。

“今天又是被甲方爸爸折磨的一天,想退休。”

配图是一张在电脑前愁眉苦脸的自拍。

“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火锅,开心!”

配图是九宫格的火锅照片。

很正常,很生活。

直到我翻到半个月前的一条。

“感谢张总的信任,合作愉快。新中式,挑战,也是机遇。”

配图是一张合同的封面,甲方的位置上,签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名字。

张翰宇。

下面还有一张照片,是在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餐厅里拍的。

林蔓和一个男人,举着红酒杯,对着镜头微笑。

林蔓笑得很灿烂,脸颊微红,眼睛亮晶晶的。

旁边的男人,三十多岁,穿着一件质感很好的白衬衫,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文儒雅。

他就是张翰宇。

就是那个,穿L码裤子,穿CK内裤的男人。

我盯着照片里他的脸,恨不得把屏幕戳穿。

照片的背景,是餐厅的落地窗,窗外是璀璨的夜景。

我认得那个地方。

那是本市最贵的旋转餐厅,人均消费四位数。

我曾经答应过林蔓,等我拿到年终奖,就带她去一次。

结果,她先跟别的男人去了。

我继续往下翻。

关于这个张翰宇的内容,不止一条。

“一个好的甲方,会激发设计师所有的创作欲。灵感迸发”

配图是几张设计手稿,和一个咖啡杯。咖啡杯旁,有一只男人的手,正在翻看图纸。

那只手上,戴着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

我见过那块表,在钟表杂志上。

价值六位数。

还有一条。

“收工!累并快乐着。有人送来的深夜甜品,抚慰了我疲惫的灵魂。”

配图是一份精致的法式甜点,旁边放着一个车钥匙。

保时捷。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她的生活,已经变得如此……精彩。

原来,她口中的“熬夜画图”,背后还有人送保时捷车钥匙的“深夜甜品”。

原来,她眼下的青黑,不只是因为工作,还因为别的。

我像个傻子一样,心疼她辛苦,心疼她劳累。

却不知道,她早已找到了新的“灵魂抚慰”。

我退出了朋友圈。

我需要更多的信息。

我在网上搜索“张翰宇”这个名字,加上“本市”“科技公司”等关键词。

很快,就跳出来一个人的信息。

张翰宇,35岁,本市一家小有名气的AI创业公司的创始人和CEO。

履历光鲜,名校毕业,海归精英。

网上还有几篇关于他的专访,照片里的他,意气风发,就是林蔓朋友圈里的那个男人。

专访里提到,他刚刚购入了一套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大平层,正在寻找设计师进行装修。

项目,对上了。

人,也对上了。

我点开其中一张专访配图。

照片里,张翰宇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侃侃而谈。

他的手腕上,戴着那块百达翡丽。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

领口那个低调的刺绣标记,和我昨天在洗衣机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真相,就这么赤裸裸地摆在了我面前。

没有误会,没有苦衷。

只有背叛。

我关掉手机,仰面躺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晃得我眼睛疼。

我以为我会暴怒,会想冲过去杀了那对狗男女。

但奇怪的是,我没有。

我只是觉得累。

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深深的疲惫。

这七年的感情,像一个笑话。

我这几年的拼命,像一个笑话。

我以为我为她撑起了一片天,却不知道,她早就嫌我这片天太小,自己找了更广阔的宇宙。

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我划开接听,没有说话。

“喂?是陈默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小心翼翼的男声。

有点耳熟。

“我是林涛。”

林蔓的弟弟。

我沉默了片刻,冷冷地“嗯”了一声。

“姐夫,你跟我姐……是不是吵架了?”林涛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她给我打电话,哭得话都说不清楚,我打她电话也打不通了,我担心她出事。”

“她能出什么事?”我讽刺地笑了一声,“有那么多人关心她,轮得到你吗?”

林涛在那头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懂我的意思。

“姐夫,你别生气,我姐那个人,有时候说话是不过脑子,但她心里肯定是有你的。你们到底怎么了?她跟我说,是因为……因为几件衣服?”

“对,几件衣服。”我咬着牙说,“你姐姐告诉你,那是你的衣服,对不对?”

“啊?是啊……她说她怕你误会,就……”

“就拿你当挡箭牌。”我替他说完了后半句。

林涛不说话了。

他虽然憨,但不傻。

“姐夫,我姐她……她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他迟疑地问。

我没有回答。

我能说什么?

告诉他,你那个冰清玉洁的姐姐,可能已经给我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

这种家丑,我不想对外人说,哪怕是她弟弟。

“你别管了。”我疲惫地说,“照顾好你妈,别让她知道了瞎担心。”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打断他,“就这样吧。”

我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

闭上眼,脑子里乱成一团。

离婚。

这两个字,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这是唯一的出路。

我无法忍受和一个欺骗我、背叛我的女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继续生活。

我无法想象,每天躺在我身边的这个人,心里想着另一个男人。

我做不到。

我从床上坐起来,给我的一个律师朋友,老王,打了个电话。

“喂,老王,是我,陈默。”

“哟,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你不是在外面当牛做马吗?”老王在电话那头调侃我。

“我回来了。”我的声音很平静,“老王,我想咨询一下,离婚的流程。”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

“……你小子,跟我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

老王听出了我语气里的不对劲,也严肃了起来。

“怎么回事?跟林蔓吵架了?”

“差不多吧。”我不想多说细节,“你先告诉我,如果……我是说如果,一方存在过错,比如出轨,财产怎么分割?”

“出轨?”老王的声音拔高了八度,“林蔓出轨了?!”

“我没有证据。”我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只是……有一些迹象。”

“什么迹象?捉奸在床了?”

“没有。”

“那你有她跟别的男人的聊天记录,或者开房记录吗?”

“也没有。”

“那你说个屁!”老王有点恨铁不成钢,“陈默,我跟你说,法律上认定出轨,是需要铁证的!你这种‘感觉’‘迹象’,到了法庭上,一点用都没有!”

“那怎么办?就这么便宜她了?”我不甘心。

这套房子,首付是我父母掏空了半辈子积蓄,又加上我所有的奖金凑的。

每个月的房贷,也基本是我一个人在还。

林蔓的收入不稳定,好的时候一个月几万,不好的时候几个月不开张。

我从没跟她计较过这些。

我觉得夫妻之间,没必要分得那么清。

但现在,我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

我辛辛苦苦赚钱养家,她拿着我的钱,住着我的房,去跟别的男人风花雪月?

凭什么?

“你先别激动。”老王安抚我,“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不是去想怎么分财产,而是去搞清楚,她到底出轨了没有。”

“如果只是精神出轨,或者暧昧阶段,你现在闹离婚,财产分割上,你占不到任何便宜。房子是婚后财产,不管谁出钱多,都是一人一半。”

“如果……她有实质性的出轨行为,并且你能拿到证据,那在分割财产的时候,法官会酌情向你这个无过错方倾斜。”

“证据……”我喃喃自语。

我上哪去找证据?

那个张翰宇,一看就是个人精。

他们做事,肯定滴水不漏。

“行车记录仪!”老王突然说。

“什么?”

“你车里的行车记录仪!林蔓是不是也开你的车?”

我心里一动。

对啊!

我的车,是一辆大众迈腾。

林蔓有时候出门见客户,图方便,会开我的车。

车里的行车记录仪,是24小时循环录制的。

“我马上去看!”

我挂了电话,立刻冲出酒店,直奔停车场。

找到我的车,我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取出内存卡。

回到酒店房间,我把内存卡插进电脑。

心脏“怦怦”狂跳,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我不知道,这里面,会记录着什么样的画面。

是希望,还是更深的绝望?

我点开视频文件,从我出差那天开始,往前倒。

视频很琐碎,大部分都是车辆静止时,对着地下车库的墙壁。

我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地快进。

终于,在我出差的第二天下午,画面动了。

是林蔓。

她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她那天穿了条很漂亮的白色连衣裙,化了精致的妆。

她对着后视镜照了照,拨了拨头发,嘴角带着笑意。

那笑容,不是对我展露过的那种温柔的、依赖的笑。

那是一种……带着期待和一丝雀跃的笑。

她发动车子,开出了地库。

一路上,她都在哼着歌。

看起来心情很好。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高档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

她下车前,又拿出粉饼补了补妆,还喷了点香水。

我认得那瓶香水,是我送她的生日礼物,她平时都舍不得用。

她下车后,视频里就只剩下空荡荡的驾驶座。

我继续快进。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车门又被打开了。

林蔓和一个男人,一起上了车。

那个男人,就是张翰宇。

他很自然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今天辛苦了,林设计师。”张翰宇的声音,带着一种温和的笑意。

“不辛苦,能为张总的家服务,是我的荣幸。”林蔓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带着一点点谄媚的客气。

“别叫张总了,多生分。叫我翰宇吧。”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不是吗?”

林蔓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车厢里沉默了几秒钟。

“你的设计,我非常喜欢。”张翰宇打破了沉默,“特别是你对光影的运用,很有灵气。”

“谢谢,这是我最擅长的部分。”得到夸奖,林蔓蔓的声音明显轻快了起来。

“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很有才华,也很有追求的设计师。”张翰宇的语气,充满了欣赏,“不像我认识的一些人,把设计当成一门纯粹的生意。”

“我只是觉得,房子不只是一个住的地方,它应该是一个家,有温度,有灵魂。”

“说得太好了。”张翰宇笑了起来,“灵魂。这个词我喜欢。为了我们共同的‘灵魂’,今晚我请客,庆祝我们合作愉快。”

“这……不太好吧?”林蔓象征性地推辞了一下。

“没什么不好的,就当是朋友间的普通吃饭。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私房菜,味道很好。”

“那……好吧。”

我的手,死死攥成了拳头。

朋友?

普通吃饭?

去你妈的普通吃饭!

视频继续播放。

他们把车开到了一家看起来很隐蔽的私房菜馆。

吃饭的过程,记录仪录不到,只有声音。

他们聊了很多。

聊设计,聊艺术,聊旅行,聊红酒。

那些话题,林蔓从来没跟我聊过。

跟我在一起,她聊得最多的是,下个月的房贷该还了,物业费又涨了,我妈的生日该买什么礼物。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

现在我才明白,不是。

是我把她,强行拉进了我这个充满柴米油盐的、庸俗的世界。

而她,一直向往着另一个,我给不了她的、精致的、阳春白雪的世界。

张翰宇,就是那个能带她进入那个世界的人。

“你的先生,是做什么的?”

饭局的最后,张翰宇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啊……”林蔓顿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丝我分辨不清的情绪,“他是个项目经理,搞工程的。”

“哦,那挺辛苦的。”

“是啊,特别忙,常年出差,我们俩经常一个月都见不到几次面。”林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

“夫妻之间,长期分居,可不是什么好事。”张翰宇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丝暧昧的关怀,“感情是需要陪伴和经营的。”

林蔓没有接话。

沉默。

又是该死的沉默。

这种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伤人。

它代表着默认,代表着……认同。

吃完饭,张翰宇坚持要送林蔓回家。

林蔓没有拒绝。

车子开回我们小区的地库。

停好车。

“那我上去了。”林蔓解开安全带。

“等一下。”张翰宇叫住她。

视频里,我看到他的身体,向林蔓那边倾斜过去。

因为角度问题,我看不清他具体做了什么。

但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很轻微的,嘴唇接触皮肤的声音。

然后,是林蔓说的一句,带着惊慌和羞赧的话。

“你……你干什么……”

“晚安吻。”张翰宇的声音,带着得逞的笑意,“一个欣赏你才华的,朋友的吻。”

朋友?

去你妈的朋友!

我一拳砸在电脑桌上,手背瞬间就红了一片。

视频里,林蔓落荒而逃。

她几乎是跑着下了车。

张翰宇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低低地笑了一声。

然后,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帮我查一个车牌号,AXXXXX,车主的信息,尽快发给我。”

那个车牌号,是我的。

我的后背,窜起一阵寒意。

这个男人,不只是想跟林蔓搞暧昧。

他在调查我。

他想干什么?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第二天,也就是我回来的那天,行车记录仪里,没有任何林蔓开车的记录。

也就是说,张翰宇的那些衣服,不是林蔓开车去拿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是张翰宇,自己来到了我们家。

他不仅来了,还在这里脱下了他所有的衣服,换上了……我的衣服?

这个念头,让我一阵反胃。

我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一阵干呕。

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水。

我用冷水泼了泼脸,看着镜子里那个双眼通红、面容憔悴的男人。

那是我吗?

才不过一天一夜,我怎么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不行。

我不能就这么被打倒。

陈默,你给我站起来!

你不是要离婚吗?你不是要让他俩付出代价吗?

那就拿出证据来!

光凭这段录音,证明不了他们有实质性的关系。

最多,只能算法律上的“不正当交往”。

想要在财产分割上占到优势,远远不够。

我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梳理思路。

昨天,我是在阳台发现那些衣服的。

林蔓说,张翰宇吐了。

如果一个人,喝醉了,吐了自己一身,他会怎么做?

他会去洗个澡。

我们家有两个卫生间。

一个是我和林蔓用的主卧卫生间。

一个是客厅的客卫。

如果是你,你会让一个“重要客户”,在你家的主卧洗澡吗?

不太可能。

那么,他用的,一定是客卫。

我立刻冲出酒店,开车回家。

我必须赶在林蔓被我逼急了,销毁所有证据之前,找到它们!

回到小区楼下,我没有直接上去。

我坐在车里,看着我们家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心里五味杂陈。

那里,曾经是我最温暖的港湾。

现在,却成了我最想逃离的地方。

我给林蔓打了个电话。

她几乎是秒接。

“老公?你肯给我打电话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惊喜。

“我在楼下。”我冷冷地说,“我有点东西落在家里了,回去拿一下。”

“好,好,你上来吧,我给你开门。”

我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

打开家门,林蔓站在玄关等我。

她换了身衣服,脸也洗过了,但那双红肿的眼睛,还是暴露了她哭了一整夜的事实。

看到我,她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是默默地给我拿了双拖鞋。

我没换,直接穿着鞋走了进去。

“我拿点文件,就在书房。”我不想看她的脸,径直走向书房。

“哦……”她跟在我身后。

我假装在书架上翻找着什么,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客厅的动静。

客厅里,那堆属于张翰宇的衣服,已经不见了。

阳台的脏衣篮,也是空的。

她处理掉了。

动作真快。

“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她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

我从书架上随便抽了本书,拿在手里,转身往外走。

经过客卫门口时,我“不经意”地停下了脚步。

“对了,这个卫生间的地漏,是不是有点堵?我上次用的时候,下水就很慢。”我指着客卫的门说。

林蔓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有、有吗?我没注意。”

“我看看。”

说着,我不等她反应,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客卫不大,但很干净。

马桶,洗手台,镜子,都擦得锃亮。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柠檬味清洁剂的味道。

她打扫过了。

她想掩盖什么?

我走到淋浴间,弯下腰,拧开了地漏的盖子。

地漏的过滤网上,缠着一些头发。

大部分是林蔓的长发。

但其中,夹杂着几根,又短又硬的,男人的头发。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那些头发,拍了张特写。

然后,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透明证物袋,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把那几根短发,夹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我站起身,回头。

林蔓就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地看着我。

她看到了。

她看到我所有的动作。

“陈默,你……你在干什么?”她的声音在发抖。

“没什么。”我把证物袋放进口袋,面无表情地说,“清理一下头发而已。”

“你……你怀疑我?”

“我不是怀疑。”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在找证据。”

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靠着门框,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你一定要这样吗?”她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是你逼我的。”

我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她突然叫住我。

“陈默。”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那些衣服,我已经给他送回去了。”她说。

“哦。”

“他……他只是我的客户。”

“我知道。”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冷笑一声。

“这话,你留着跟法官说吧。”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这一次,我没有再听到她的哭声。

回到酒店,我看着那个证物袋里的几根头发,陷入了沉思。

光有头发,还不够。

我需要一个对比样本。

我需要拿到张翰宇的DNA。

怎么拿?

我又不是FBI,总不能冲到他公司,去拔他的头发吧?

我再次打开电脑,搜索关于张翰宇的一切。

他的专访,他的演讲视频,他参加各种论坛的照片。

我像一个偏执的疯子,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终于,在一篇关于他公司获得新一轮融资的报道里,我发现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张翰宇和投资人握手,笑得春风得意。

他的身后,是公司的背景墙,上面有公司的Logo,和一行小字。

“地址:XX区XX路,科创大厦A座18楼。”

找到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开车去了科创大厦。

我没有上去,就在楼下的咖啡馆里守着。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他,也不知道等到他之后,该怎么做。

我只是觉得,我必须来。

我点了一杯美式,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睛死死盯着大厦的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上班早高峰的人潮,来了又去。

我的咖啡,喝完了三杯。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一辆黑色的保时捷Panamera,缓缓驶入了我的视线。

车牌号,我认得。

就是林蔓朋友圈里,那个深夜甜品旁的车钥匙对应的品牌。

车子停在大厦门口。

车门打开,张翰宇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下车后,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

一个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那个女人,是林蔓。

她穿着一条米色的长裙,手里拎着一个画图板,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

她仰头,对张翰宇说了句什么。

张翰宇低下头,很自然地,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那个动作,亲昵,又自然。

像做过千百遍一样。

我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

我死死地盯着他们。

他们并肩走着,穿过广场,走向大厦的旋转门。

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

男才女貌,天造地设。

而我,像一个躲在阴暗角落里,偷窥别人幸福的小丑。

他们马上就要走进大厦了。

我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我脑子一热,抓起桌上的咖啡,猛地站起来,冲了出去。

我像一颗炮弹,直直地撞向张翰宇。

“啊!”

“小心!”

伴随着林蔓的尖叫,我手里的咖啡,一滴不剩地,全都泼在了张翰宇那身昂贵的西装上。

深褐色的液体,在他的灰色西装上,迅速晕开一大片。

看起来狼狈不堪。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边“惊慌失措”地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假意要去帮他擦拭。

“你他妈没长眼睛啊!”张翰宇暴怒,一把推开我。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那种斯文儒雅的伪装,只剩下被人冒犯的愤怒和厌恶。

“翰宇,你没事吧?”林蔓也惊呆了,赶紧过来查看他的情况。

当她抬起头,看到肇事者是我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陈……陈默?”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我没理她。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就在刚才,我假装帮他擦拭的时候,我的指甲,已经从他的西装外套上,刮下了几根布料的纤维,和一根……头发。

那根头发,正静静地躺在我攥紧的掌心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蔓颤声问我。

张翰宇也反应过来了。

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变得锐利而警惕。

“你就是陈默?”他问。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林蔓。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他,就是你弟?”

林蔓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张翰宇的脸色也变了。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个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的、荒唐的谎言。

周围已经有路人开始围观,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张翰宇很快恢复了镇定,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污渍,皱了皱眉。

“好啊。”我笑了,“谈谈。”

我们去了附近那家咖啡馆。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林蔓坐在我的对面,低着头,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张翰宇坐在她旁边,姿态依然从容。

他脱掉了那件被我弄脏的西装外套,只穿着里面的白衬衫。

“陈先生,”他率先开口,语气很客气,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首先,对于昨天发生在你家的不愉快,我表示歉意。”

“我不知道林蔓已经结婚了。她告诉我,她和她弟弟住在一起。”

一句话,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林蔓身上。

我看着林蔓。

她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时,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张翰宇。

眼神里,是受伤,是失望。

“我不知道你提前回家,林蔓把你弟弟的衣服错当成我的,拿去洗了,这才造成了这场误会。”张翰宇继续他那套完美的说辞。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妻子的错?”我冷笑着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翰宇推了推眼镜,“我只是想陈述一个事实。我跟林蔓,只是单纯的甲方和乙方的关系。我对她的设计才华非常欣赏,我们之间,是纯粹的君子之交。”

君子之交?

君子之交会亲吻对方的脸颊?

君子之交会让对方把自己的内裤拿回家洗?

君-子-之-交,会把人骗到家里,谎称是自己弟弟?

这个男人,真是刷新了我对“无耻”二字的认知。

“张总真是个妙人。”我鼓了鼓掌,“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佩服。”

张翰宇的脸色沉了下来。

“陈先生,我希望我们能理性地沟通。如果你觉得我的行为,对你和你的家庭造成了困扰,我可以向你道歉,并且,做出一定的经济补偿。”

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支票簿。

“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那副高高在上的、用钱就可以摆平一切的嘴脸,彻底激怒了我。

我拿起桌上的那杯冰水,照着他的脸,就泼了过去。

“啊!”

这次,尖叫的是他。

冰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过他那张英俊的脸,打湿了他昂贵的衬衫。

他彻底狼狈了。

“你他妈有病吧!”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有没有病,你说了不算。”我站起来,和他对视,气势上丝毫不输,“张翰宇,我告诉你,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我老婆,你看上了,想用钱砸,没问题。但是,你想动我的人,还想让我当缩头乌龟,门儿都没有!”

“今天这杯水,是还给你昨天泼在我心里的脏水!”

“还有,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下一次泼在你脸上的,就不是水了。”

我说完,转身就走。

“陈默!”林蔓终于开口叫我。

我没有停。

我一步一步,走出了咖啡馆。

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我赢了吗?

我好像赢了。

我当着林蔓的面,羞辱了她的“金主”。

我戳穿了他们的谎言。

我捍卫了我作为一个男人的,最后的尊严。

可为什么,我的心里,却空荡荡的。

回到酒店,我把那两个装着头发的证物袋,交给了老王。

“剩下的事,交给你了。”

老王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只要鉴定结果出来,证明头发是同一个人的,再加上行车记录仪的录音,就算不能百分百定性为出轨,也足以让法官相信,她是有重大过错的一方。”

“嗯。”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离婚。”我回答得毫不犹豫。

“想好了?”

“想好了。”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

粘不起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再联系林蔓。

我搬出了酒店,暂时住到了老王家的客房。

我向公司请了长假。

我需要时间,来整理我的心情,和我这失败的婚姻。

一个星期后,老王把DNA鉴定报告拿给了我。

结果,不出所料。

客卫地漏里的头发,和张翰宇西装上的头发,属于同一个人。

铁证如山。

我拿着那份薄薄的,却重如千斤的报告,给林蔓打了电话。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带上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我补充道。

“……非要这样吗?”她的声音,沙哑,疲惫。

“对。”

第二天,我准时到了民政局门口。

林蔓也来了。

她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更憔ें悴了。

眼窝深陷,瘦了一大圈。

我们全程没有交流。

像两个陌生人,排队,填表,拍照。

当工作人员把那两本红色的结婚证,换成两本深红色的离婚证,递到我们手里时,我感觉自己的心,被挖掉了一块。

疼。

但更多的是,解脱。

从民政局出来,外面下起了小雨。

“我送你吧。”我看着没带伞的她,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不用了。”她摇摇头,往公交车站走去。

看着她孤单的背影,在雨中渐行渐远,我忽然想起,我们第一次约会,也是在这样一个下雨天。

那天,我撑着一把伞,把她整个人都护在怀里。

雨水打湿了我的半边肩膀,我却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她说:“陈默,以后我的雨天,就都交给你了。”

我说:“好。”

现在,她的世界,还在下雨。

只是,那个为她撑伞的人,再也不是我了。

关于财产分割,我们最终还是闹上了法庭。

我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了老王。

林蔓没有请律师。

法庭上,她对我的所有指控,都供认不讳。

她说,是她鬼迷心窍。

她说,是她对不起我。

她说,她愿意净身出户。

最后,法官把房子,车子,和大部分存款,都判给了我。

林蔓只带走了她自己的几件衣服,和她那些设计类的书籍。

开完庭那天,她在法院门口叫住我。

“陈默,我们能……聊聊吗?”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我们去了法院对面的一家茶馆。

“对不起。”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我没说话,只是喝着茶。

“我没想过要背叛你,真的。”她看着我的眼睛,很诚恳,“一开始,我只是想拿下张翰宇那个单子。你知道的,我们每个月的房贷压力那么大,我不想让你一个人那么辛苦。”

“后来,他对我很好,很体贴,会夸我的设计,会带我去吃我没吃过的餐厅,会送我一些小礼物……那些都是你,给不了我的。”

“我承认,我虚荣,我动摇了。我觉得,我好像遇到了更懂我的人。”

“那天你出差回来,他确实来我们家了。因为我们约好,要最后确认一下设计方案。结果那天他胃病犯了,疼得厉害,我就让他上楼来,吃了点药,休息一下。”

“他去洗澡,是因为他出了很多冷汗,身上不舒服。换下来的衣服,是我主动说要帮他洗的。我当时……我当时就是想表现一下,想让他觉得,我是一个很贤惠,很会照顾人的女人。”

“我没想到,你那么巧,就回来了。”

“我慌了,我怕你误会,所以就撒了第一个谎,说他是我弟。”

“后面的事情,就像滚雪球,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直到最后,我自己都圆不回来了。”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

我静静地听着。

这些解释,我已经不在乎真假了。

“都过去了。”我说。

“陈默,”她忽然哭了,“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还是想问你一句,你……还爱我吗?”

我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

这张脸,我爱了七年。

爱过吗?

当然爱过。

爱到可以为她拼上性命。

那现在呢?

我不知道。

爱,和恨,和失望,和疲惫,全都交织在一起,成了一团理不清的乱麻。

我沉默了很久。

久到她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熄灭了。

“我送你的那瓶香水,还好闻吗?”我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她愣住了。

“那是我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你买的。那时候,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孩,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

“后来,我拼命赚钱,给你买房子,买车子,买包。我以为,我给了你最好的一切。”

“但我忘了,你最想要的,可能不是这些。”

我站起身,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

“这里面有十万块钱,密码是你的生日。你一个女孩子,刚出来,要租房子,要生活,都需要钱。”

“我不要!”她激动地把卡推回来。

“拿着吧。”我把卡,重新按在她的手边,“就当是……我为你撑的,最后一次伞。”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茶馆。

这一次,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我的人生,翻开了新的一页。

虽然这一页的开篇,写满了伤痛和狼藉。

但我相信,雨总会停,天总会晴。

而我,也终将学会,一个人,走完剩下的路。

来源:你眸有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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