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黄土高原的七月,毒日头像烧红的烙铁悬在头顶,把千里沟壑烤得冒起焦烟。地皮裂开纵横交错的深壑,最宽的能塞进孩童的拳头。杨铁柱拄着锄头立在埂上,望着自家二十亩卷叶垂头的玉米苗,喉咙里泛起铁锈般的涩。
第一卷《黄土根》
第一章 旱魃为虐
黄土高原的七月,毒日头像烧红的烙铁悬在头顶,把千里沟壑烤得冒起焦烟。地皮裂开纵横交错的深壑,最宽的能塞进孩童的拳头。杨铁柱拄着锄头立在埂上,望着自家二十亩卷叶垂头的玉米苗,喉咙里泛起铁锈般的涩。
“老天爷这是要收人哩...”他抬脚碾碎一块干涸的泥坨,碎末随风扬成黄雾。河床早已裂成龟壳纹,连埝头那丛百年沙棘都蜷成了刺球。
“柱儿——!”崖畔突然传来破锣声。村支书德顺叔连滚带爬冲下坡,裤腿裹着漫天尘土,“快回!你大吐血晕在窑里了!”
第二章 如山之重
医疗点的白炽灯滋滋作响,照得杨老汉枯树皮似的脸泛青。染血的汗巾团在床脚,像朵开败的刺玫花。铁柱盯着输液管里一滴滴坠落的药水,耳边嗡嗡响着医生的嘱咐:“贲门撕裂,劳累过度...县医院胃镜机子坏了,得去省城。”
“钱的事我想法。”铁柱攥紧诊断单,纸角硌得掌心生疼。转身时瞥见隔壁电视正播农产品展销会,红富士苹果在聚光灯下亮得晃眼。他忽然想起秀兰前日蹲在田埂上说的话:“城里人在手机里买瓜果哩,比供销社贵三成!”
第三章 星火初燃
那夜铁柱翻出妹妹淘汰的智能手机,在2G网络下蹲在院墙头找信号。屏幕蓝光映着他干裂的嘴皮,当加载出“兰州鲜百合288元/5斤”的页面时,这个被乡亲笑称“榆木疙瘩”的后生,胸腔里突然滚过惊雷。
“你魔怔了?”秀兰攥着连夜写的计划书,纸页被晨风吹得哗哗响,“咱这地方连快递车都绕道走!”月光照见她辫梢沾的草屑,像落了一层碎银。
铁柱拽她到崖边,手指划破浓夜:“你种的大红袍花椒,收购商压到八块。可网上——”他亮出手机里陕西椒的价码,“68半斤!够给你扯身红嫁衣!”
第四章 金兰契
打谷场的石碾子记得,这对青梅竹马怎样吵到月沉西山。秀兰抹泪时甩飞的泪珠子,正砸在铁柱手背烫人的疤上——那是他十三岁为给她摘野枣跌进刺丛留的。
“要是赔了...”
“拿我抵债!”铁柱吼完这句,两个人都愣住了。东方既白,曙光掠过秀兰微红的耳尖,她突然把计划书按在胸口:“成!不过得用我名字开户头!”
第五章 第一缕东风
首单来自上海陆家嘴的白领。铁柱用缝纫线把纸箱缠了十八道,骑三轮车颠过十里沟壑送到镇邮局。半个月后手机突然炸响提示音,原来那顾客是百万粉美食博主,花椒鸡视频带着#大山馈赠#tag冲上热搜。
霜降前夜危机骤临。满载五千斤苹果的货车陷进泥淖,车轴断裂声像骨骼碎裂。铁柱想起父亲咯在医嘱单上的血点,一拳砸向方向盘。远光灯里忽然驶来车队,带头跳下的竟是下乡考察的县长:“后生!你网上卖苹果的事,省委书记都点赞了!”
当冷链专线首批贴标“杨家沟原生”的果箱发车时,铁柱在物流单按下红手印。印泥渗进沟壑纵横的指纹,像黄土地新生的血管。
第二卷《破茧路》预告:
电商火爆带来品控危机,铁柱成立合作社遭老辈斥责“动摇根基”。暴雨夜山体滑坡,德顺叔用身体堵住溃堤口,弥留之际塞给铁柱半块压囊饼。秀兰设计的杂粮礼盒斩获国际大奖,颁奖礼直播镜头突然扫过观众席——坐着穿中山装的杨老汉,裤脚还沾着家乡的黄土。
来源:会飞的虎带你看世间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