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大西迁,给遵义留下了什么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1-13 18:29 1

摘要:1937年,抗日烽火燃遍神州,山河破碎,文脉危殆。浙江大学在校长竺可桢的率领下,毅然选择了异地办学之路。他们一路从杭州出发,历经浙、赣、湘、粤、桂、黔六省,行程2600余公里,最终于1940年1月抵达贵州遵义、湄潭,并在此坚持办学近7年,结束了艰苦卓绝的“文军

浙大西迁图

1937年,抗日烽火燃遍神州,山河破碎,文脉危殆。浙江大学在校长竺可桢的率领下,毅然选择了异地办学之路。他们一路从杭州出发,历经浙、赣、湘、粤、桂、黔六省,行程2600余公里,最终于1940年1月抵达贵州遵义、湄潭,并在此坚持办学近7年,结束了艰苦卓绝的“文军长征”。

烽火青春,弦歌不辍。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之际,回望浙江大学在遵义、湄潭的办学历史,我们不禁要问:浙大西迁,究竟给遵义留下了什么?

留下了“求是”精神的火种

“求是”是浙江大学的校训,更是浙大师生毕生践行的治学信念。在遵义老城、湄潭的办学时光里,“求是”精神深深镌刻进遵义的文化基因。

当时,浙大在遵义老城设立校本部,在湄潭设立理学院、农学院,在永兴设立一年级分部。一时间,遵义汇聚了王淦昌、苏步青、谈家桢、吴耕民等百余位顶尖学者,还有李政道、程开甲、施雅风等潜力新星。他们克服各种困难,或在破庙中授课学习,或于油灯下著书成长,坚持“教育救国、科学报国”的理想。据统计,在遵义,浙大从这里走出了一个诺贝尔奖获得者,两个国家级领导人,一个世界级地理学家,三个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以及48位中国的两院院士。

在当时物资极度匮乏的条件下,浙大师生始终坚持严谨治学。没有实验仪器,师生们就自己动手用桐油代替柴油发电,没有观测仪器就用损坏的电位计修复以后进行观测,在简陋环境中连续攻克理论数学、物理、生物等前沿课题。

王淦昌在无电无仪器的条件下,仅凭纸笔推演,就找到了探测中微子的新方法,被国际物理学界称为1942年最重要的成就之一;苏步青仅靠记忆整理文献,用算盘推演,就完成多篇重要论文,并写下《射影曲线概论》初稿,奠定了中国微分几何的基础;谈家桢在微光中观察瓢虫杂交,首次发现“嵌镶显性现象”,推动了中国遗传学的发展……

更可贵的是,浙大师生还将“求是”精神传递给当地民众。浙大师生走进群众、贴近生活,开设夜校,教导农民识字、讲授农业知识;举办科学讲座,向群众普及天文、地理、卫生常识;挖掘地方文化,编纂《遵义新志》,并提出“沙滩文化”等新概念……这种尊重知识、追求真理的精神,深刻赋能了遵义的发展。直至今日,遵义仍有一些学校将“求是”作为校训或育人理念,这正是浙大精神传承最生动的体现。

湄潭浙江大学旧址

留下了现代教育的理念

浙大西迁前的遵义、湄潭,现代基础教育薄弱,高等教育几乎空白。全城仅有几所初级中学,师资匮乏,课程陈旧。浙大的到来,不仅带来了大学教育,更推动了地方教育的改革发展。

在遵义,浙大注重服务地方基础教育,将浙大实验学校与湄潭中学合并办学,创办了浙大附中,实行新式教学。浙大附中注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其课程设置科学,师资力量雄厚,迅速成为贵州省内最具影响力的中学之一,培养出大批本地优秀学子,为国家建设贡献了重要力量。

浙大还促进了遵义、湄潭教育观念变革。当地人民因受浙大影响,开始意识到新式教育的重要性,纷纷支持兴办新学,发展基础教育。政府也开始重视教育投入,陆续增设小学、扩建中学,极大地促进了当地的教育事业发展。

值得注意的是,1944年4月和10月,英国科学史家李约瑟两次到访浙江大学,并认为就理工科而言,西南联大与浙大,可与剑桥、牛津,哈佛、耶鲁相比。从此,西迁浙大“东方剑桥”的美誉不胫而走,这也是对浙大与遵义双向奔赴、相互成就的重要褒奖。

浙江大学西迁纪念碑

留下了科技兴农的实践精神

浙大农学院在湄潭的七年,是遵义近代农业科技史上的光辉篇章,结下了农业发展的累累硕果。

浙大在遵义创办了黔北地区最早的一所实用职业技术学校。农学院1939年与落户的中央实验茶场合作,利用浙大科研力量分析茶叶土壤农化特性,成功研制出“湄红”“湄绿”及“湄潭龙井”(今“湄潭翠芽”前身),推动了中国现代茶业的发展。

浙大农学院还在湄潭设立农业推广部,组织师生深入田间地头,围绕作物育种、病虫害防治、土壤改良等开展系统性研究与实践。他们引进优良稻种,推广双季稻种植和科学育秧技术,显著提升水稻单产。针对制约农业生产的稻瘟病,研制出有效防治药剂,大幅降低了病害损失。同时,积极推广堆肥积制、轮作休耕等生态耕作方式,帮助农民改良土壤、提升地力。浙大农学院先后培育出7个水稻、小麦和杂交油菜良种以及9个优质果树品种,极大地推动了湄潭农业向精耕细作发展。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农学院教授罗登义自1942年起对贵州170多种果蔬进行营养成分分析,首次科学证实刺梨富含极高浓度的维生素C,并积极开展引种驯化与推广工作。后人亲切地把刺梨称为“罗登义果”,这成为浙大师生服务地方、造福民生的生动见证。

这种“把论文写在大地上”的实践精神,加快了遵义农业科技化进程,推动了当地农业的发展。如今,湄潭作为中国首批农村改革试验区,贵州茶叶重镇,其生态农业、科技种植的理念,仍可见当年浙大农学院影响的深远回响。

湄潭中国茶海

留下了文化交融的印记

浙大西迁,不仅是地理位置上的迁移,更是一场心与心的文化交融。江浙文化与黔北民俗在此交汇融合,激荡出独特的文明火花。

1946年,当浙大回迁杭州时,浙大校友周本湘曾写有一首歌深情地唱道:“黔山青,乌水长,遭变乱,避南疆,风尘雨夕聚一堂,他年勿相忘,留得他年寻旧梦,随百鸟,到湄江……”情意绵绵而意味悠长。

在遵期间,浙大师生积极参与地方文化生活。他们组织话剧演出,上演《雷雨》《日出》等进步剧目,传播新思想;创办《湄江吟社》,与当地文人唱和诗词,留下大量吟咏遵义山水的诗篇。竺可桢本人坚持每日记录气象与物候,其《竺可桢日记》中关于遵义气候、物产、民风的记载,成为珍贵的地方史料。

同时,浙大师生也被遵义人民的淳朴与坚韧所感动。当地百姓腾出祠堂庙宇供教学使用——湄潭文庙(浙大的办公室与图书馆)、义泉万寿宫(浙大研究生院的旧址)、西来庵(浙大湄江吟社旧址),甚至将家中最好的房屋让给教授居住。在最困难时期,遵义百姓仍坚持为浙大师生供应粮食蔬菜,甚至捐资修建实验室。

可以说,没有遵义、湄潭的磨砺,就很难有今日浙大“求是创新”校训中那份沉甸甸的坚韧与担当。这种同舟共济、休戚与共的深厚情谊,早已超越了单纯的办学与接纳,而升华为一种血脉相连的情感认同,而遵义、湄潭也成为浙大人心中当之无愧的“第二故乡”。至今,遵义人仍亲切地称浙大为“我们的大学”。湄潭保留着“浙大路”“可桢路”“院士大桥”等历史地名,缅怀那段共克时艰的岁月。

留下了精神传承的丰碑

1990年,为纪念浙江大学迁遵办学50周年和竺可桢校长100周年诞辰,浙大西迁陈列馆正式开馆,这是全国唯一以浙江大学西迁办学历史为主题的专题陈列馆,全面展示浙大在遵义、湄潭办学的珍贵史料。

2006年,湄潭浙江大学旧址被列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25年,入选第四批国家级抗战纪念设施、遗址名录,成为贵州仅有的两处遗址之一。

2012年,在广大海内外浙大校友倡议和捐资支持下,由浙江大学及其校友与湄潭县人民政府联合创办的公立小学“浙大小学”正式落成开学,并以“求知知真,求是是真”为校训。

2025年8月,浙江大学与贵州省签署深化战略合作协议。浙大与“第二故乡”的深厚情谊仍在不断接续。

令人深思的是,遵义会议会址与浙江大学旧址,一边是中国革命的伟大转折,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一边是文化上的坚韧坚守,在战火中延续中华文脉——二者都与遵义有关,共同蕴含了中华民族在危难时刻的觉醒与奋起。

今天,遵义的中小学常组织学生参观浙大旧址,聆听“文军长征”的故事;浙大也时常组织师生重返湄潭,开展“重走西迁路”活动,进行社会实践与科技服务。两地之间的教育合作、科技帮扶持续不断,形成了新时代的“山海情”。

回望1940年,当竺可桢率队踏上遵义土地时,或许未曾想到,这短暂的七年,竟会成为一座城市精神版图中不可磨灭的坐标。

浙大走了,但“求是”精神留了下来;校舍旧了,但文明之光永不熄灭。从战火中走来的这段历史,早已超越了一次高校迁移的范畴,升华为中华民族在逆境中自强不息的文化象征。

作者:赵登银

作者单位:遵义市新闻传媒中心

责任编辑:李俊 欧阳博婧 朱音

来源:遵义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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