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天下午，我去学校接浩浩放学，他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冲进我的怀里。
01
我叫林雨薇，今年二十八岁，是一个全职妈妈。
每天的生活，都围绕着我八岁的儿子浩浩打转。
那天下午，我去学校接浩浩放学，他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冲进我的怀里。
“妈妈！”
我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牵起他柔软的小手。
浩浩长得特别俊，皮肤白皙，一双又大又亮的双眼皮眼睛，像两颗黑葡萄，笑起来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特别招人喜欢。
可这份俊美，却成了我婚姻里的一根刺。
因为我的丈夫张强，跟他完全是两个模子刻出来的。
张强是个建筑工人，常年在工地风吹日晒，皮肤黝黑粗糙，五官线条也比较粗犷，最重要的是，他是一双标志性的单眼皮。
刚走到校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尖酸味。
“哟，接我大孙子放学呢？”
是我婆婆刘芳。
她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活蹦乱跳的浩浩，嘴里啧啧有声。
“这孩子，真是越长越水灵，就是……怎么越长越不像我们张家人啊。”
我的心猛地一沉，牵着浩浩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浩浩仰起头，不解地看着他奶奶。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妈，你说什么呢，孩子长得像我呗。”
婆婆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转身扭着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一阵发冷。
这样的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我和张强结婚九年，他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对我很好，就是性格有些软弱，尤其是在他妈和他妹妹面前。
婆婆刘芳，从我嫁进门那天起就没给过我好脸色，嫌弃我娘家穷，不能帮衬他们。
小姑子张丽，三十岁了还没嫁出去，整天待在家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挑拨离间，把家里搅得鸡犬不宁。
至于我公公，他就像家里的一个影子，沉默寡言，但婆婆和小姑子说什么，他都偏听偏信。
在这个家里，我像一个外人。
唯一的慰藉，就是我的儿子浩浩。
可现在，他们连我这唯一的慰藉，都要摧毁了。
02
矛盾的彻底爆发，是在一周后的家庭聚餐上。
那天是公公的生日，我忙活了一下午，做了一大桌子菜。
饭桌上，大家正吃着，小姑子张丽突然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嫂子，我昨天碰到你以前单位的同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她说啊，以前你们单位那个王经理，长得可帅了，白白净净，双眼皮，高鼻梁，听说对你也特别好。”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正在埋头吃饭的浩浩。
“我瞅着啊，浩浩这长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
“张丽！”我厉声打断她，“你胡说八道什么！”
婆婆“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指着我的鼻子就骂开了。
“她胡说？我看她没胡说！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我们老张家祖祖辈辈，从我太爷爷那辈算起，就没出过一个双眼皮！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双眼皮是打哪儿来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
“我妈就是双眼皮！浩浩长得像外婆不行吗？”
“你妈？你妈是你妈，你是你！谁知道你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婆婆的声音越来越大，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她开始翻旧账，把我怀孕前在公司偶尔加个班，都说成是行为不检点的证据。
“我可都听说了，那个什么王经理，经常开着车送你回家吧？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半夜三更的，能有什么好事！”
小姑子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是，妈，我还听小区里的人说，嫂子那时候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点不像个要当妈的人。”
这些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刀刀都往我心窝里捅。
邻居们的指指点点，小区里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原来根源都在这里。
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的丈夫，张强。
他涨红了脸，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
“妈，小丽，你们别乱说，雨薇不是那样的人。”他为我辩解，但声音微弱，毫无底气。
婆婆眼睛一瞪：“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看你就是被这个狐狸精给迷昏了头！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不是亲生的都不知道！”
“亲生的……”
张强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看向浩浩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复杂和怀疑。
我的心，在那一刻，凉了半截。
03
那顿饭，最终不欢而散。
从那天起，家里的气氛就变得异常诡异。
婆婆和小姑子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罪犯。
她们的要求也变得越来越赤裸裸。
“林雨薇，为了我们张家的清白，为了浩浩以后能堂堂正正做人，你必须去做个亲子鉴定！”
婆婆叉着腰，站在客厅中央，像个准备宣判的法官。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地拒绝，“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我不会去的！”
“不做？”婆婆冷笑一声，“你要是不做，就说明你心虚！你要是心虚，就立马给我滚出这个家！离婚！孩子你也别想带走，我们张家不养野种，你也别想从我们这拿到一分钱的抚养费！”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张强在一旁急得直搓手。
“我怎么不能这么说？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老张家的脸面！”
我看着张强，希望他能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维护我和我们这个小家最后的尊严。
他看着我，又看看他妈，脸上满是挣扎和痛苦。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家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浩浩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紧紧地抱着我的腿，小脸上满是害怕。
终于，张强深吸了一口气，他走到我身边，避开我的目光，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
“雨薇，要不……就做一次吧。”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还在继续说。
“就做一次，拿个结果，也好……也好堵住别人的嘴，以后就没人再乱说了。”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九年，为他生儿育女的男人。
他的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在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地剜了一下，疼得我无法呼吸。
这已经不是堵住别人嘴的问题了。
这是他对我，对我们九年感情的，公开不信任。
我心如刀绞，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背叛。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04
我最终还是同意了。
不是因为我屈服了，而是因为我看到了丈夫眼底的那一丝动摇。
我知道，如果我不去，这根刺会永远扎在我们夫妻之间，扎在浩浩的成长路上。
我擦干眼泪，看着婆婆和丈夫，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我去做。”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如果鉴定结果证明了我的清白，证明浩浩是张强的亲生儿子，你们，婆婆，小姑子，还有你，张强，必须当着所有亲戚邻居的面，给我鞠躬道歉！”
婆婆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行啊！只要你敢去，我就敢道歉！就怕你到时候没脸见人！”
第二天，我请了假，带着浩浩去了市里最有名的那家司法鉴定中心。
抽血的时候，浩浩很勇敢，一声没哭。
只是针扎进去的时候，他皱着小眉头，懵懂地问我：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来医院抽血呀？我没生病啊。”
我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抚摸着他的脸颊。
“因为妈妈要向全世界证明，浩浩是妈妈最爱最爱的宝贝。”
那一刻，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等结果出来，等我的清白得到证明之后，我一定要和这个令人窒息的家庭，划清界限。
等待结果的那一个星期，是我人生中最煎熬的日子。
婆婆的冷嘲热讽变本加厉，每天都在家里念叨着“水性杨花”、“家门不幸”。
小姑子更是唯恐天下不乱，在各种亲戚群、小区群里四处散播谣言，说我“心虚得连报告都不敢去拿”、“已经做好了卷铺盖滚蛋的准备”。
整个世界，仿佛都充满了恶意。
丈夫张强，也开始整夜整夜地喝闷酒，回家后倒头就睡，不再和我说一句话。
我们之间，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墙。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遍地翻看我们当年的照片和日记。
从恋爱时的甜蜜，到结婚时的誓言，点点滴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甚至翻出了怀孕时的日记。
为了安心养胎，我早在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就辞掉了工作，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最大的活动范围就是小区楼下。
我根本没有出轨的时间，更没有出轨的可能。
为什么他们就是不信我？
就在我快要被这种压抑的气氛逼疯的时候，我在整理一个旧箱子时，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那是一个装满了张强旧物的铁皮盒子。
里面有他上学时的奖状，有他写给我的第一封情书。
还有一本，他高中时期的相册。
我随手翻开，然后，我愣住了。
相册里，一张合影上的一个少年，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个少年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对着镜头笑得一脸灿烂。
他皮肤白皙，五官清秀，眉眼之间，和我的浩浩，竟然有七八分的相似！
我不敢相信地把照片拿近了看。
那个少年……竟然是二十年前的张强！
我急忙翻找，很快，又找到了他的学生证。
证件照上，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年，赫然是一双清晰明亮的——双眼皮！
我拿着照片和学生证，双手都在颤抖。
原来，他小时候是双眼皮！
原来，浩浩的眉眼，是遗传自年轻时的他！
我立刻用手机把这些照片清清楚楚地拍了下来，保存好。
那一瞬间，我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但我没有声张。
我把照片悄悄收好，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这场闹剧，是时候该结束了。
而我，要用最响亮的方式，打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
05
取鉴定报告的那天，天气阴沉，就像我的心情。
婆家全家出动，像要去参加一场盛大的典礼。
婆婆特意换了件新衣服，脸上是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我被扫地出门的场景。
“走吧，今天就能看看你林雨薇，到底是不是清白的！”
小姑子更是夸张，举着手机，开着录像功能。
“我得把这历史性的一刻记录下来，发到家族群里，让大家都看看。”
我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走在最前面。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虽然找到了张强年轻时的照片，但这并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什么。
万一……
我不敢再想下去。
张强的脸色铁青，跟在我身后，一路上，他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是在害怕，还是在期待？
我不知道。
鉴定中心里人不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我们报上名字，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递过来一个牛皮纸密封袋。
“这是你们的鉴定报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袋子上。
婆婆催促道：“快，快打开看看！别磨蹭！”
我深吸一口气，接了过来。
我的手指在颤抖，撕开封条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屋子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抽出那几张薄薄的，却承载着我全部清白和尊严的纸。
我一眼就看到了报告最下方的那一行结论。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那串关键的数字。
06
支持被检测父亲与孩子之间存在亲子关系的相对机会概率为：99.99%。
鉴定意见：在排除同卵多胞胎、近亲以及外源干扰的前提下，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不排除张强是浩浩的生物学父亲。
我赢了。
我清白了。
我应该高兴，应该愤怒，应该把这份报告狠狠地摔在他们的脸上。
可我没有。
因为我看到了张强的反应。
他一把从我手中抢过报告，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行结论，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
念完，他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如释重负，也没有对我表现出丝毫的歉意。
他突然“啊”地大叫了一声，双手猛地抱住头，然后，一个一米八的壮汉，就那样毫无征兆地蹲在了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充满了绝望、痛苦和崩溃，让整个鉴定中心的人都看了过来。
婆婆和小姑子也懵了。
“强子，你哭什么啊？这不是好事吗？证明浩浩是你的种啊！”
“哥，你疯了？结果都出来了你还哭？”
我盯着报告上那个刺眼的99.99%，又看了看在地上崩溃大哭的丈夫，整个人也彻底傻眼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结果证明了我是清白的，他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难道……
一个荒唐至极的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让我浑身冰冷。
我颤抖着手，把报告又拿了过来，仔細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看。
然后，我的目光，定格在了那行百分比后面，一行几乎被所有人忽略的小字上。
鉴定样本：送检血样（林雨薇），送检血样（张浩）。
鉴定关系：母子关系。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母……母子关系？”
“怎么会是母子关系？我们做的不是父子鉴定吗？”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婆婆尖叫起来，一把抢过报告，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血色尽褪。
小姑子也凑了过来，看到那行小字，手里的手机“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这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医院搞错了！”
“没有搞错。”
一直沉默的医生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开口。
“送来的样本，就是这位女士和这个孩子的。所以我们出具的，自然是母子鉴定报告。”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已经面如死灰的婆婆。
“而且，根据我们采样时的记录，原本应该是父子双方的样本，在送检前，被人调换了。父亲的样本，被换成了母亲的。”
调换了样本！
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
是婆婆！
是她偷偷换掉了张强的血样，用我的血样，去做了一份毫无意义的母子鉴定！
蹲在地上的张强，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母亲，那眼神里，是彻骨的绝望和心碎。
“妈！”
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沙哑得骇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你根本就不是想证明浩浩是不是我的儿子！”
“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你只是想羞辱她！你想看着她被我冤枉，你想看着我们家破人亡！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07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只剩下张强那一声声绝望的控诉，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婆婆被他吼得连连后退，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我只是……我只是想确定一下……”
“确定？你怎么确定？用我和浩浩的样本，去做母子鉴定？妈，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傻子！”
张强从地上爬起来，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控，如此愤怒。
小姑子也吓得不敢作声，悄悄地把手机捡了起来，关掉了。
闹剧，彻头彻尾的闹剧。
原来，在婆婆心里，连她的儿子都不值得信任。
她只是想利用这次机会，把我彻底钉在耻辱柱上，无论结果如何。
我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心里的悲哀，已经远远超过了愤怒。
我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我从包里，拿出我的手机，点开相册。
然后，我走到他们面前，把手机屏幕举到他们眼前。
“你们都看清楚，这是谁。”
手机屏幕上，是张强穿着高中校服的证件照，白皙，清秀，一双明亮的双眼皮。
旁边，是我放上去的浩浩的大头照。
两张脸，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婆婆、公公、小姑子，全都愣住了。
“这……这是……强子？”婆婆的声音都在发颤。
公公也凑了过来，扶了扶老花镜，喃喃自语：“是啊……强子小时候，好像……好像确实是双眼皮，后来长大了，天天在外面跑，眼皮耷拉下来，就不明显了……”
一旁的医生也适时地开口解释：
“这种情况很常见。人的相貌是会随着年龄、生活习惯和工作环境改变的。尤其是长期在户外工作，紫外线照射会导致皮肤色素沉淀、变黑、老化，五官看起来自然会比年轻时粗糙很多。”
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
所有的怀疑，所有的指责，在这些照片和科学解释面前，都成了一个笑话。
张强看着手机里的自己，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痛苦。
他伸出手，想来拉我，被我侧身躲开了。
我收起手机，看着已经面如土色的婆婆，声音冰冷，却异常清晰。
“现在，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但是，为了堵住所有人的嘴，为了让我儿子以后能堂堂正正地活在阳光下。”
我转向医生。
“医生，麻烦你，我们现在重新做一次父子鉴定。”
“就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立刻采样，立刻送检。”
“这一次，谁也别想再动手脚。”
我看着婆婆和小姑子，一字一句地说。
“而我，会等着你们，兑现你们的承诺。”
“当众道歉。”
一周后，第二份，也是真正的鉴定报告出来了。
父权概率99.9999%，支持存在亲子关系。
我拿着两份报告，回到了那个让我压抑了近十年的家。
那天，我把所有的亲戚，和楼上楼下几个爱嚼舌根的邻居，都请到了家里。
我把两份报告，拍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现在，该你们兑现承诺了。”
08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婆婆和小姑子身上。
婆婆的身体晃了晃，被公公扶住。
她看着我，眼神躲闪，嘴里还在硬撑。
“我……我这不也是为了张家好……我也是一番好意……”
“好意？”我冷笑一声，“你的好意，就是宁愿相信外人的谣言，也不信自己儿媳妇的清白？你的好意，就是偷换样本，想把我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小姑子更是死不悔改，她梗着脖子。
“谁让你自己平时不检点，跟那个什么王经理不清不楚的，也难怪别人会怀疑！”
“够了！”
一声怒吼，打断了她的狡辩。
是张强。
他双眼通红，指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浑身都在发抖。
“你们都给我闭嘴！做错事的人是你们！该道歉的人也是你们！从今天起，这个家里，我说了算！”
他走到我身边，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然后，他拉着我，对着他父母，深深地鞠了一躬。
“爸，妈，对不起。雨薇这些年受的委屈，我会用下半辈子来补偿。”
说完，他直起身，看着我，眼神坚定。
“雨薇，我们搬出去吧。”
我看着他，这个终于学会担当的男人，点了点头。
那天，我带着浩浩，和张强一起，搬离了那个家。
我们租了一个不大的两居室，虽然小，但每天都充满了阳光和笑声。
婆家后来几次想来看孙子，都被我们拒绝了。
张强告诉他们：“等你们什么时候学会了尊重人，再来敲我们家的门。”
半年后，婆婆大病了一场。
出院后，她托人给我们带来了一封信。
那是一封迟来的道歉信，信纸上还有几处被泪水浸湿的痕迹。
我们最终还是回去了，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命是从。
张强变得越来越成熟，他学会了如何去平衡大家庭和小家庭的关系，也学会了如何去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浩浩在一个充满爱和信任的环境里，健康快乐地成长着。
而我，也重新找了一份工作。
当我领到第一份薪水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第一次发现，原来经济独立，人格独立，活得是如此有尊严。
那场鉴定风波，像一场海啸，摧毁了我旧的生活，但也意外地，让我和我的家，获得了新生。
来源：方圆故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