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想设立一个信托基金,给孩子们的将来铺好路,让他们顺顺利利地长大。
龙凤胎孩子们在旁边嬉闹着,活泼的身影让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心里头,满满都是对未来的幸福憧憬。
今天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许毓棠揣着满心欢喜,盘算着要给孩子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她想设立一个信托基金,给孩子们的将来铺好路,让他们顺顺利利地长大。
这是她藏在心里很久的心愿。
带着这份美好的打算,她去了相关机构。
她信心满满地递上准备齐全的资料。
嫁给京圈太子爷司昀礼的第六年,她想以信托基金作为礼物,送给一双儿女。
工作人员审核完资料,却轻轻摇了摇头,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这个基金只能由父母为子女开设。”
许毓棠愣了下,赶紧解释:“我提供了出生证明,我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啊。”
谁料工作人员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她,带着几分怀疑:“女士,现在都是联网核查,假证件肯定通不过的。系统里写得很清楚,孩子父亲确实是司昀礼,但母亲不是您,是左雪音。”
“这两个孩子,跟您没有任何关系。”
许毓棠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左雪音,是她丈夫那段刻骨铭心的初恋。
当年两人隔着司左两家的血海深仇,早就断了联系。
可如今,她怀胎十月、拼死生下的孩子,竟然成了丈夫和左雪音的?
这怎么可能?
许毓棠打定主意要找司昀礼问个明白。
她匆匆赶到司氏集团,刷了指纹上到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虚掩的门后,传来司昀礼和他兄弟的说话声。
“阿礼,雪音今晚回国,你真要给她办接风宴?别忘了,你们两家可是世仇。”
“没忘。”司昀礼深邃的眼眸微微垂下,语气里带着隐忍。
“司家祖训,绝不能娶左家的女人。我现在已经有家室了,只把雪音当朋友。”
“朋友?雪音当年跟你分手出国时,是谁红了眼,说往后余生只剩将就的?”
“至于许毓棠,她算哪门子的家室?你娶她,不过是因为她长得像雪音,让她代孕生下你和雪音的孩子罢了。不管孩子多像妈妈,她都不会怀疑,只会一辈子掏心掏肺对孩子好。”
“说真的,我都有点可怜这个替身了,她那么爱你,要是知道自己不过是个生育工具和免费保姆,不得疯了?”
司昀礼的声音低沉得发苦:“既然注定娶不了雪音,能拥有和她的血脉,这辈子也不算遗憾了。至于毓棠——”
他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声音渐渐冷了下来。
“我不会让她知道的。就当是补偿,让她做一辈子人人羡慕的司太太。”
一门之隔,许毓棠只觉得天旋地转。
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像要把她整个人撕裂开。
她跌跌撞撞冲下楼,这时天空下起了大雨,和她翻涌的回忆一起倾泻而下。
六年前,许毓棠刚大学毕业,被家里人骗去相亲。
对方年纪一大把,满脸横肉,一张嘴就想凑过来亲她。
明摆着是个火坑,可父母为了拿那笔彩礼给弟弟,竟然给她下了药,逼着她往里跳。
许毓棠拼了命逃出来,却慌不择路闯进一间高级包厢,正好撞进一个男人怀里。
她烧得浑身发软,忍不住撕开衣服,贴向男人的胸膛。
“求你……帮帮我。”
男人皱着眉想推开她,可看清她的脸后,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我可以帮你,但我们得各取所需。”
他扣住她的手,声音哑了几分。
“我心里有个爱而不得的人,你长得有几分像她。我当你的解药,你做她的替身嫁给我,怎么样?”
许毓棠像被泼了盆冷水,清醒了几分。
她虽说家境普通,却也有自己的骨气,不愿做别人的替身。
可刚想拒绝,突然认出眼前这个西装革履、英俊矜贵的男人,竟是她暗恋了七年的学长司昀礼。
那个她以为一辈子都够不着的人,那个像太阳一样耀眼的天之骄子,此刻眼里映着的,竟然是她的影子。
理智瞬间崩塌,许毓棠听见自己带着颤音说:
“……成交。”
听到这话,司昀礼扣住她的后颈,一个带着酥麻感的吻落了下来,像春雨般轻柔。
明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许毓棠还是甘愿陷进去,只因为他是司昀礼。他为她办了场盛大的婚礼,现场布置得美极了,到处是鲜花和彩带,热闹非凡。
结婚这六年,他一直守着做丈夫的本分,从没在外头拈花惹草。
别的豪门太太有的东西,她不仅一样不缺,甚至更多。拍卖会上的压轴珍品,永远都是司太太的。
她怀上龙凤胎后,那个男人——他那双常年握着钢笔签署亿万合同的手,竟亲自为她下厨,每日精心调配营养餐食。
他推掉了价值数十亿的合作项目,从不错过她每一次产检。甚至会俯下身,无比耐心地贴着她的肚皮,给尚未出世的宝宝们念故事、做胎教。
孩子落地后,无论公司事务多繁忙,他总会准时回家,陪着一双儿女读绘本、玩游戏。
人人都说爱屋及乌,许毓棠也曾傻傻地以为,他这般疼爱孩子,是因为深爱着他们的妈妈。
以为时光流转中,他早已交付真心,不再把她当作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可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他的确爱孩子的妈妈,可那个“妈妈”,是左雪音。
而她许毓棠,不过是个替身,一个用来生孩子的工具,仅此而已!
倾盆暴雨中,许毓棠站在街头哭得撕心裂肺,泪水混着冰冷的雨水滑过脸颊。可她没忘了给家里的管家打电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拜托管家去幼儿园接两个孩子。
那对龙凤胎并非她亲生,可五年来,她事事亲力亲为,把他们宠成了自己的命根子。
如今真相像把淬毒的刀扎进心口,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两张天真的小脸。
许毓棠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时,浑身早已湿透,雨水顺着发梢、衣角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是妈妈回来啦!”
“妈妈淋湿了,快去泡热水澡,会感冒的哟!”
司宸和司甜迈着小短腿,欢天喜地地扑过来,一左一右用软乎乎的小手拉着她往楼梯上带。
许毓棠鼻子一酸,刚想说“别担心妈妈……”
“啊——!”
她万万没料到,两个孩子会突然用力往前一推。
她毫无防备,顺着楼梯骨碌碌滚了下去,额头立刻涌出温热的血,疼得她猛地闭上了眼。
“太好了!妈妈流了好多血,晕过去啦,这样就不会挡着我们去接雪音阿姨啦!”
“爸爸,我们快走吧,甜甜最喜欢雪音阿姨了,现在就想见到她!”
许毓棠沾满血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整颗心像被扔进冰窖,瞬间沉到了底。
她拼尽全力睁开一条眼缝,就见司昀礼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峰,那点波澜转瞬即逝,很快便恢复了惯常的淡漠。
“太太交给你们照顾。”
他吩咐完佣人,便牵着司宸和司甜往外走。
“爸爸以前说过,在雪音阿姨和妈妈之间,你们要无条件选雪音阿姨。但下次,可以换种温和点的方式。”
司宸却像个小大人似的摇了摇头:“不用呀,妈妈就是个在家带孩子的,笨笨的,平时我们随便糊弄一下就信了,到时候编个理由就行啦。”
“对呀,不用管她。”司甜也奶声奶气地接话,“要是能让雪音阿姨当我们的妈妈,就算让她消失也没关系呀。”
一大两小的身影渐渐走远,自始至终没回头看她一眼。
许毓棠明明痛得快要窒息,满脸都是血和泪,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凄凉的笑。
这就是她爱了五年的丈夫。
这就是她含辛茹苦养了五年的孩子!
既然他们从来没真正属于过她,那她也不要了。
全都不要了。
家庭医生来处理好伤口后,许毓棠扶着墙走进书房,想打印一份离婚协议。
她一定要让司昀礼签字,从此彻底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家。
电脑屏幕亮起时,许毓棠的指尖忽然顿住了——屏幕壁纸是张全家福。
那是司宸和司甜周岁时拍的,当时两个小团子黏她黏得紧,藕节似的小胳膊紧紧搂着她的脖子。摄影师举着他们最爱的玩具逗了半天,俩孩子的目光却始终黏在她脸上。
照片里,他们仰着肉嘟嘟的小脸,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依赖。
而司昀礼站在旁边,嘴角甚至带着一丝难得的温柔,轻轻揽着她和孩子的肩膀。
许毓棠恍惚想起,当初司昀礼劝她做试管婴儿时,也是这副温柔模样。
他说:“我们直接做试管吧,一步到位生对龙凤胎,省得你受两次罪,我会心疼。”
她当时信了,得知成功怀孕时,甚至因为想到这是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激动得哭了好久。
就算孕反严重到吃什么吐什么,就算孕晚期肚子大得走不动路,她都甘之如饴。
她自己的原生家庭一团糟,所以拼了命想给孩子们一个温暖的家,把所有的爱都捧到他们面前。
两个孩子在她怀里慢慢长大,挂在嘴边的话总是“妈妈最棒”“最爱妈妈了”。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哦,是三岁那年,司昀礼给他们请了个线上法语老师。
孩子们渐渐开始嫌弃她,说她“什么都不会”“只会做饭洗衣服”。可每次说完,又会扑进她怀里撒娇,她便总安慰自己:孩子还小,不懂事。
直到刚才,那狠狠的一推,才让她彻底醒了。
她视若珍宝的五年,悉心呵护的亲情,原来全是假的,像场一碰就碎的梦。
许毓棠咬着牙,迅速打印好离婚协议。
正要关掉电脑时,右下角的聊天软件图标突然闪个不停。
是司昀礼走得太急,忘了退出账号。
那是个她从未见过的小号。
许毓棠鬼使神差地点开,聊天记录里全是和左雪音的对话。
原来,那个线上法语老师就是左雪音。
原来,司昀礼每天都在孩子们面前说,左雪音有多优秀,而她许毓棠有多愚蠢。
最新的视频里,司昀礼包下了整栋七星酒店,还请了一群朋友,说是要给左雪音接风。
视频里,司宸和司甜亲昵地抱着左雪音的腿。
司宸仰着小脸笑:“雪音阿姨,你比视频里还好看!”
司甜也奶声奶气地说:“对呀,雪音阿姨什么都比妈妈厉害,甜甜最喜欢你啦!”
司昀礼站在一旁,全程没有阻止,他的手在左雪音腰后悬了许久,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轻轻搭了上去。
许毓棠像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望了许久,指尖哆嗦着关掉了视频。
他们一家四口总算团圆了,而她,不过是个多余的影子。
傍晚,司昀礼牵着两个孩子回了家。
司宸乖顺地开口:“妈妈,我不是存心推你的。”
司甜也连忙接话:“是呀,甜甜也只是不小心嘛。”
孩子们以为这话一出,妈妈就会像往常那样,被轻易哄好。
可许毓棠只冷淡地点了点头,脸上没半分笑意。
孩子们愣住了,司昀礼也微微扬了扬眉,伸手就要碰她的脸。
他低柔地问:“还疼吗?”
许毓棠没躲开,被碰到的刹那,脑中闪过他的手曾环过左雪音腰肢的画面。
一阵反胃直冲喉咙,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司昀礼瞧见了,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问:“又怀上了?”
跟着便责备道:“这已经是第二次意外了。我们做了措施的,哪来这么多巧合,是故意的吧?”
他还说:“我早说过,再生一个,你心思肯定会分走,哪还能把全部心思放在宸宸和甜甜身上。”
说着,他一把拽过许毓棠,急着要拉她去验孕。
许毓棠脚步踉跄,撞翻了旁边的花瓶。
瓷片飞溅开来,划破了她本就摔得青紫的腿。
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司昀礼却压根没瞧见。
那密密麻麻的疼像张越收越紧的网,将许毓棠困在中央,无处可逃。
可比这更痛的,是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司宸和司甜三岁多的时候,她也曾意外怀过一次孕。
她向来喜欢孩子,满心欢喜地盼着新生命的降临。
可司昀礼偏不让她生,他说:“上次你生宸宸和甜甜时遭了那么多罪,我看着心疼。听我的,这次别要了。”
再加上司宸和司甜哭闹着不接受这个新宝宝,她最终含着泪做了流产。
那时司昀礼推掉工作陪着她,还温声安慰:“咱们已经儿女双全了,别难过。”
到如今她才幡然醒悟,那些温柔全是假的。
他不是心疼她,只是怕他的孩子受了冷落。
到头来,他和左雪音凑齐了儿女双全,她却弄丢了自己唯一的骨肉。
往事像把钝刀,在许毓棠心口反复切割。
这时,验孕棒上已显出结果。
许毓棠盯着那条孤零零的红杠,自嘲地笑了。
这下司昀礼该放心了,她不会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
幸好不会,因为此刻,她也不想要了。
司昀礼松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些:“毓棠,我也是怕你太受累。咱们有宸宸和甜甜就够了。”
多虚伪啊。
许毓棠只淡淡地应:“多谢关心。”
司昀礼一愣:“怎么这么见外?”
见外?
这个家里,本就只有她是外人,叫她如何能不见外?
许毓棠想了想,转身拿出离婚协议。
她说:“好,不见外。我想买间商铺。”
这是她头一回主动开口要东西。
司昀礼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刚想仔细看看协议。
许毓棠冷冷道:“舍不得?”
司昀礼听了,爽快地签了字。
他觉得,自己的太太想要什么,他哪会舍不得。
许毓棠接过离婚协议,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时,门外传来司宸和司甜的嘀咕。
司宸说:“妈妈该不会真要生小宝宝吧?她那么笨,再生个跟她一样笨的怎么办?”
司甜也说:“就是呀,能生出我们这么棒的孩子,她纯粹是运气好。真不想要这样的妈妈,烦死了。”
许毓棠捏着文件的手指渐渐泛白。
他们很快就会如愿了。
一个月后,离婚协议生效,她就不再是他们的妈妈。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房间。许毓棠没像往常那样,在六点的闹钟响时准时起身。
她靠在床头,神色有些倦怠,对一旁候着的佣人说:“今天先生和孩子们的事,就劳烦你们多费心了。”
没成想,家里差点乱成了一锅粥。
司宸这孩子,口味格外挑剔,打小就只认许毓棠做的饭菜。
佣人们一大早就忙得团团转,费尽心思做了十几道花样繁多的早饭,摆满了餐桌。
可司宸只扫了一眼,就皱起眉头,一口没动,径直放下筷子离了桌。
司甜呢,对佣人给她扎的小辫子半点不满意。
她站在镜子前,撅着小嘴,小手不停地扯着辫子,嘟囔道:“不好看,一点儿都不好看。”
但眼看时间不早了,她也只能气鼓鼓地背着小书包去了幼儿园。
“太太——”
紧接着,又有佣人急匆匆来找许毓棠,脸上满是焦灼。
“太太,先生那套阿玛尼最新款暗纹西装,该怎么搭配啊?我试了好几次,先生都摇头说不行。”
许毓棠抿了抿唇,语气熟稔地答:“配三号衣帽间,左手边柜子第二层的那条领带。”
“还有五号衣帽间,右边抽屉第三层的暗银色袖扣。”
片刻后,司昀礼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进卧室。
他本就身形挺拔,穿上那身搭配得恰到好处的西装,更显得气度出众,像颗耀眼的星辰。
他倚在门框边,眼里带着几分不快,开口质问:“怎么突然不做事了?”
许毓棠没朝他看,只淡淡地应:“身子不舒服。”
司昀礼猛地想起,她昨天身上添了不少伤,而那些伤,全是他和一双儿女造成的。
一丝愧疚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眼底划过,语气软了些,妥协道:“那你好好歇着。”
自许毓棠“罢手”后,家里的一切都乱成了一锅粥。
就算佣人按着她写下的详细菜谱做饭,司宸还是皱着鼻子说味道不对。
才几天功夫,他就明显瘦了一圈,小脸都变得尖尖的。
佣人学着她的样子给司甜扎辫子,司甜不是大声喊疼,就是出门没多久,辫子就松松散散的。
她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哇哇大哭起来。
而司昀礼,向来没操心过这些生活里的琐碎事,如今一堆问题冒出来,让他心烦意乱。
他平日对佣人从不过分苛责,这次却难得动了火:“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佣人们吓得大气不敢出,做事时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许毓棠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无比讽刺。
小事?
或许在司昀礼眼里,她不过是个伸手向他要钱的家庭主妇,做的都是些不值一提、谁都能替代的活计。
可她为了让儿子多吃口饭,不知费了多少心思,不厌其烦地试各种食材和做法。
她存了近千个扎辫子的视频,一有空就反复练,才做到扎出的辫子既好看又结实,还不会扯疼孩子的头发。
至于司昀礼,他向来对穿着品味格外挑剔。
她为了能更好地搭配他的衣服,学设计,学美术,上了不少课,就为了有更出众的审美,当好他的贤内助。
这些不起眼的小事,串起来的,是她满满的心意。
他们却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一切,从没真正看重过她的付出。
也从没想过,她除了是妻子、是妈妈,还是她自己。
好在,这样的日子快要到头了,她很快就能做回自己了。
混乱了几天,司昀礼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我们聊聊。”
清晨,他坐在床边,望着许毓棠,指尖轻轻敲着床头柜,问:“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是啊,豪门圈子就这么大,想听不到都难。
这些天,家里乱成一团,外面的世界却热闹得很。
司昀礼带着左雪音出入各种高端场合,拍卖会上,那原本该属于司太太的压轴品,如今被左雪音收了去。
左雪音随口说对国内的建筑不太习惯,司昀礼立马就把名下的法式庄园送了她。
她说想做点事业,司昀礼转眼就买下京市一流的贵族小学,让她当校长。
他做了这么多,却还对许毓棠说:“别瞎想,我和雪音只是朋友。”
许毓棠觉得这一切荒唐得很,实在懒得回应。
司昀礼皱起眉,语气有些急切:“就算你吃醋、生我的气,可孩子是无辜的。你这样会影响他们的生活,难道你不想当妈了?”
许毓棠紧紧掐着掌心,眼里满是压抑许久的怒火。
她直直地看向他,一字一句道:“行,这个妈我不当了。”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片刻后,司昀礼嘴角牵起一丝苦笑,说:“原来你是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影响。我早说了,我和雪音不可能,你永远是司太太,是两个孩子的妈。”
他以为把话说开了,许毓棠就不会再气了。
于是像往常一样,理所当然地吩咐:“别闹了,宸宸和甜甜快五周岁了,你好好准备生日宴。”
许毓棠心里涌上一阵酸涩。
每年孩子的生日宴,她都用心筹备,前几天要办信托基金,原本就是想当作他们的生日礼物。
只是,她现在没法以母亲的身份,送出这份礼物了。
见许毓棠没出声,司昀礼以为她应下了,随口又说:“雪音和孩子们同一天生日,多巧啊,你一起准备下,人多热闹。”
许毓棠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
想当初,她怀着双胞胎,到了孕晚期,肚子大得格外明显。
医生看了她的情况,郑重建议剖腹产。
可司昀礼却固执地坚持再等等。
他一脸认真地说:“孩子在娘胎里多待一天,就能长得更好一点。”
许毓棠一听对孩子好,半点怨言没有,立马答应了。
最后的半个月里,她每晚都翻来覆去睡不着。
妊娠纹像疯长的藤蔓,在她肚子上蔓延开来。
她也是爱美的,曾偷偷抹过眼泪。
但她告诉自己,为了孩子要坚强,必须熬过去。
熬过了那段漫长的日子,终于等到司昀礼定好的剖腹产日子。
可谁能想到,她吃了这么多苦,不过是为了让真正的母子三人能同一天生日,让他们的牵绊更深厚些。
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很快,生日宴当天到了。
宴会设在家里,许毓棠无处可躲,只能站在人群里。
而左雪音无疑成了全场的焦点。
她穿着一袭粉色钻石鱼尾裙,把姣好的身材衬得淋漓尽致。
她身上戴的珠宝,全是司昀礼前阵子为她拍下的全球限量款。
司宸穿着小小的燕尾服,司甜穿着粉色花朵裙,一大两小手牵着手走进来。
有宾客不清楚情况,不禁感叹:“真羡慕司太太,老公又帅又有钱还专一,儿女双全,看这孩子多像她啊。”
旁边立刻有人轻轻拉了她一下,小声说:“嘘,这位只是司总的前女友,最近刚回国。说是朋友,看着倒像是司总真心喜欢的人。”
“怪不得司总会娶那么普通的太太,原来是因为长得像前女友啊。这么说,没生过孩子不用操心,就是显年轻,身材也好,穿粉色都这么好看。”
许毓棠再也听不下去,转身走向阳台,想吹吹冷风,心里默默算着还有多久能离开。
“明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还好意思赖着不走?”
左雪音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神情高傲,语气带着傲慢。
“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排除所有阻碍和阿礼在一起,你马上就要被赶走了。”
她本以为许毓棠会失态,会慌了神。
司昀礼曾断言,许毓棠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家庭主妇。
面对挑衅,许毓棠却神色淡然:"不妨试试看。"
这个男人做出的决定,向来如磐石般不可动摇。
即便他对左雪音情根深种,可横亘着家族世仇与祖训铁律,终究无法给她名分。
"你竟敢威胁我?"左雪音眸光骤冷,指尖狠狠掐进掌心。
"别以为生下两个孽种就能稳坐正宫之位,今日便让你看清,谁才是阿礼心尖上的人!"
她突然扯下腕间珠链,扬手一抛,粉白光晕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叮咚坠入湖心。
"我与阿礼清清白白,你若存疑尽可当面质问,怎敢将定情信物毁于一旦?"左雪音声音陡然拔高,眼眶泛起涟漪,"去给我捞回来!"
四面八方的视线如聚光灯般投来。
司昀礼阔步走近,剑眉微蹙:"雪音,她近日抱恙在身,许是失手所为。夜深水寒,明日再寻可好?"
"不会有更珍贵的了。"左雪音哽咽着摇头,泪珠串成线,"这是你当年表白时赠我的海螺珠手链,世上再无第二串!"
许毓棠指尖发凉。她记得社交账号里,他详细记录过寻珠历程——那些产自加勒比海的珍稀海螺珠,每一颗都价值连城,更遑论串成整条。
"分明是你自己丢的。"许毓棠强作镇定,"庭院新装了监控,调取便知。"
提前布置的暗线终于派上用场,她悄悄按向口袋里的遥控器。左雪音眼底闪过慌乱,这一细微变化没逃过司昀礼的眼睛。
"不许看监控!"
两个稚嫩童音突然炸响。司宸与司甜如小兽般挡在左雪音身前,司宸昂着下巴道:"我们看见了,是妈妈扔的!"
"对哒!"司甜奶声附和,肉嘟嘟的小脸写满认真。
满堂宾客瞬间噤声,许毓棠只觉耳畔嗡鸣。孩子们用最天真的语气,编织着最锋利的谎言。
"宸宸甜甜从不说谎。"司昀礼寒声打断她的辩解,"雪音何苦作践自己的传家宝?你屡教不改,今日必要受罚。"
保镖如铁塔般压来,许毓棠被推搡着跌入湖中。淤泥裹着碎石刺破肌肤,去年剖腹产的刀口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她在浑浊水波里摸索,直到指尖触到冰凉的珠串。
"找到了。"她将手链举过水面,司昀礼却看也不看,转身用大衣裹住瑟瑟发抖的左雪音。
许毓棠湿淋淋地瘫在岸边,头顶飘来稚嫩对话:
"妈妈好可怜啊。"
"爸爸说要全力帮雪音阿姨,我们只是听话。"
"妈妈最爱我们,不会怪我们的。"
脚步声渐远,许毓棠在剧痛中陷入黑暗。再睁眼时,消毒水气息刺得她皱眉。两个护士边换药边闲聊:
"司太太真命好,手链落水司总包下整层病房,全国专家连夜会诊。"
"小少爷小姐更贴心,一个剥荔枝一个讲故事,哪像这位..."护士瞥了眼许毓棠,"浑身是伤还发着高烧,连个陪床的都没有。"
手机震动声打破寂静,司昀礼的信息冷得像冰:
【好好反省,未经允许不得出院】
爱与不爱的鸿沟如此清晰,许毓棠却只觉麻木。心口那点残存的温度彻底冷却,化作坚定的念头——她要离开这里。
出院那日,司机将车停在私人会所前:"先生在308包厢等您。"
许毓棠踩着虚浮的脚步上楼,却在门前僵住。透过门缝,左雪音正与陌生男子对坐,男人扯开衣襟露出胸膛,猥琐喘息声与左雪音脖颈上的红痕形成诡异画面。
她转身要逃,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包间里的男人伸手一抓,将许毓棠拽了进去。
紧接着,司昀礼带着两个孩子匆匆冲了进来。
“阿礼!”
左雪音凄惨地大哭起来,扑进司昀礼的怀里,声音尖锐刺耳。
“许小姐不相信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她给我下了药,还说要亲眼看着我被别的男人糟蹋,她才甘心。”
她指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脖子上的红痕,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我就完了......”
“我没有做过这些事!”
许毓棠急忙辩解,“是司机带我来的,说这里有应酬。”
谁知司机走进来,一脸冷漠地说:“太太,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明明是您让我开到这里,还说有好戏看。”
包间里的男人也跟着大喊:“司太太跟我说,给我找了个小姐。”
“要是知道这是司总的女人,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求您饶了我吧!”
司昀礼深深地看了许毓棠一眼,眼中的难以置信渐渐变成了失望。
“就算你想争宠,也不该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你曾经也被人下药,现在却想用同样的方法害雪音,你太恶毒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
“今天我要让你明白,害人终害己。”
他转头对跪地求饶的男人说:“给我狠狠打她的脸。”
男人连忙爬起来,扬起手,一个又一个火辣辣的巴掌落在许毓棠的脸上。
整整一百个巴掌......之后,她的脸高高肿起,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那模样,仿佛是谁悲戚的血泪。
真痛啊。
可包间里,除了她在痛苦不堪,其他人或冷漠地旁观,或幸灾乐祸地看着。
司昀礼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她,只是低头温柔地哄着左雪音:“我们去医院,药效很快就会过去的。”
“不要!”左雪音哭着,紧紧搂住他,“我好难受,我只要你陪着我。”
说着,她不管不顾地吻住了司昀礼。
司昀礼理智上清楚自己该推开她,可身体却怎么都反抗不了。
她的眼泪,她唇上的温度,都让他渐渐失控。
终于,司昀礼不再压抑克制自己,他拦腰将左雪音抱起来,快步走向隔壁包间,抬脚踹上了门。
紧闭的大门,却挡不住里面逐渐升温的缠绵声。
“好耶!”身后,司宸兴奋地用法语说着,“雪音阿姨好厉害!听她的把药放在爸爸的咖啡里,他们果然亲亲啦!”
“是哒,我们很快要有聪明的弟弟妹妹咯!”
许毓棠僵硬地转身。
孩子们自从学了法语,对她就轻慢了不少,所以她也偷偷去学了。
她没想到,真正被下药的是司昀礼。
更没想到,左雪音为了达到目的,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利用。
见她的视线看过来,司宸敷衍地说:“妈妈别难过,我们相信不是你做的。”
司甜也跟着说:“是哒,上次手链的事情就别生气啦,是我们看错啦!”
许毓棠突然觉得很可笑,说:“不生气了。”
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实在不值得。
一见又“哄好”了她,孩子们得意地换回了法语。
“妈妈果然笨,又被我们骗啦!”
“她喜欢我们,是我们的舔狗,当然不舍得生我们的气啦。”
“不对不对,雪音阿姨说了,男的才叫舔狗,女的叫贱人。”
“对哒,妈妈是贱人!还是雪音阿姨好,教了我们这么多有用的知识呢。”
许毓棠没再开口。
法语本是优美的语言,可用来骂人,却是如此难听。
原来左雪音是这么教孩子的,可如果她知道司宸和司甜都是她的亲生骨肉,还会这样吗?
当晚,司昀礼一回来,就让佣人收拾行李。
“今天的事仅此一次,我是在帮你收拾烂摊子。”他蹙眉看着许毓棠,“以后别再善妒,别再胡作非为了。”
顿了顿,他又说:“雪音受了刺激,需要安抚,这几天我去陪她。放心,我不会娶她,也不会和她独处,我会带着孩子一起过去。”
许毓棠觉得讽刺极了。
他是没有娶左雪音,却和她有了一双儿女。
他是说不会独处,只不过是一家四口共享天伦!
好在,她也乐得清闲。
很快就到了协议生效那日,许毓棠手握暗红色的离婚证,感觉好像做了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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