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床底看姐姐被杀,我戴上玉镯 后来我顶着她的脸,让他们陪葬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3 17:29 1

摘要:姐姐及笄那晚,屋外狂风大作。她慌张地将我塞进积灰的床底,我天真地以为,又是隔壁那个满脸横肉的屠夫来逼婚了。

姐姐及笄那晚,屋外狂风大作。她慌张地将我塞进积灰的床底,我天真地以为,又是隔壁那个满脸横肉的屠夫来逼婚了。

姐姐死死捂住我的嘴,颤抖着从袖口褪下一枚温润的玉镯,含着泪硬生生套进我的手腕。

透过破败的床单缝隙,借着惨白的月光,我眼睁睁看着姐姐被凌虐至死。

手起刀落,人头滚落的一瞬,一道惊雷撕裂夜空,惨白的电光映照出为首那人的脸——那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女,尚书府众星捧月的嫡女,长宁郡主。

她眼底满是阴毒,像看垃圾一样扫过地上身首异处地姐姐,如毒蛇吐信:「一介贱民,也配让谢郎念念不忘?还妄想进侯府做妾,简直是活该千刀万剐。」

那一刻我就发誓,这一对男女,也活该被我千刀万剐。

直到天光微亮,死寂的屋内才传来我爬动的声响。

地上一片狼藉,血腥气刺鼻。我抱起姐姐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眼泪直到这时才砸落在她冰凉的眉心。

良久,我抬起头,目光穿过破窗望向远处巍峨的城廓。

死死攥紧掌心的玉镯,我望向了尚书府的方向。

我徒手在荒野里刨出了坑,埋葬了姐姐。

回来的路上,耳边尽是些闲言碎语。

「这沈家大丫头是造了什么孽,死得这样惨,怕不是惹了什么风流债?」

「哎呦别瞎说,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况且沈家那一对姐妹花长得跟水葱似的,指不定是遭了哪位贵人的妒忌。」

她们猜得大差不差,这的确是一笔血淋淋的风流债。

姐姐本无意,却是被人强行拖入了死局。

我在姐姐坟前枯坐了一整日。入夜后,我将家中仅剩的余粮悄悄放在邻里门口,算是报答这些年的照拂。

随后,我揣上仅有的几钱碎银,头也不回地踏上了那条名为复仇的独木桥。

京城的街道繁华依旧,茶楼酒肆里,人人都在传颂尚书府嫡女与永义侯府独子谢舟的婚事。

说他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这所谓的「良缘」,是用我姐姐的血铺就的。

两人自幼定亲,可谢舟那边却总是借故推脱,婚期一拖再拖。听闻是那高傲的郡主三顾侯府,才终于把日子定了下来。

这满城的秋风里,只有我闻到了姐姐的血腥气。

大婚这日,锣鼓喧天。我在迎亲队伍必经的街角,支起了一个不起眼的馄饨摊。

花轿经过时,高头大马上的谢舟无意间一瞥,视线正好撞上我。

四目相对,我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惊愕与慌乱。

我早就打听好了,这位养尊处优的小侯爷,最爱这口馄饨。

而我的姐姐,曾被这一带的人唤作「馄饨西施」。

十三文一碗,皮薄馅大,汤清味鲜。

以前每有客至,姐姐清秀的脸庞总会扬起温婉的笑,轻声细语道谢。

如今,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味道,甚至是一样的脸,只是摊后的人,心已经换了。

馄饨摊重新开张,凭着记忆中的味道,昔日的老主顾们纷至沓来。

闲谈间,我也从不避讳,只是稍微润色了真相。

我红着眼眶说,姐姐狠心撇下我一人走了,如今只留我这孤魂野鬼苟活于世。

众人看我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怜悯,而我只回以苦涩一笑。

那笑容里恰到好处的凄楚与不甘,最是能勾起旁人的保护欲。

至于谢舟,我心知肚明,他此刻就坐在对面茶楼二层的雅间里。

那个位置绝佳,能将楼下的动静尽收眼底。

但我一次也没抬头,只低头专注地包着馄饨。

欲擒故纵,我比谁都懂。

我从早忙到晚,那扇雅间的窗户便从早开到晚。

而我也清楚,除了谢舟,暗处还有另一双眼睛在死死盯着这边。

终于,几日后的晌午,长宁郡主的贴身丫鬟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一脚踹翻了我的摊子。

滚烫的汤水洒了一地,丫鬟面目狰狞:「哪来的狐媚胚子!穿得这么穷酸,那是卖馄饨还是卖身勾引男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我死死掐住掌心,才压下心头翻涌的杀意。抬起头时,我已经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惊慌失措地望向随后而至的郡主。

我能感觉到,看到我脸的那一瞬,郡主的身体僵硬了。

太像了,我这长相,简直就是姐姐的翻版。

但她很快放松下来,因为她知道,我不可能是姐姐。姐姐那个傻女人,绝不会有我这般深沉的心机。

丫鬟骂我放荡,可我一身粗布麻衣,满头是汗,哪里有一丝逾矩?

这般欺凌弱小,周围的路人看不下去了,纷纷指指点点。

「这谁家的狗腿,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卖馄饨的姑娘!」

「带着帷帽不敢见人,怕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贵女。」

「卖馄饨犯了哪门子王法?简直没有天理!」

长宁郡主戴着帷帽,原本并不在意这些蝼蚁的议论。

趁乱,我脚尖轻踢,将几个破损的肉馄饨踢到那嚣张丫鬟脚边。远处的几条野狗闻风而动,疯了似的冲过来抢食。

丫鬟被野狗吓得尖叫乱窜,慌乱中竟一把撞掉了长宁郡主的帷帽。

帷帽落地的瞬间,世界安静了。

长宁郡主那张美艳却刻薄的脸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京中盛传长宁郡主温柔贤淑,可眼前的泼妇行径,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就在众人错愕之际,我怯生生地开口了:「民女见过郡主。不知是不是民女的小摊扰了郡主听书的雅兴?若是如此,民女这就走,求郡主消消气。」

这一句话,瞬间坐实了她「仗势欺人」的罪名。

馄饨摊生意好,人声鼎沸,确实可能吵到楼上。

人群中立马有人阴阳怪气地解围:「郡主可是出了名的通情达理,定是为了维护治安才这般,肯定不会真的怪罪沈姑娘。」

此话一出,如同把郡主架在火上烤。

长宁郡主骑虎难下,只能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僵硬的笑,那眼神却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将我当场凌迟。

为了彰显「大度」,她随手一指,将我的摊位「恩赐」到了隔壁巷口。

那地方看似清净,实则是通往梦春阁——京城最大青楼的必经之路。

来往皆是寻欢作乐的恩客,我一个孤身女子在那摆摊,无异于羊入虎口。

看着郡主嘴角得逞的狞笑,我却笑意盈盈地磕头谢恩。

仿佛我是真的不谙世事,对她的恶意一无所知。

不出所料。

换地方的第二天,就有几个醉醺醺的酒鬼围了上来,言语轻佻。

路过的达官显贵虽多,但谁也不愿为了一个卖馄饨的得罪人,顶多是有几句不痛不痒的劝阻。

我看透了这世态炎凉,也不再指望旁人。

每当遇到烂醉如泥的无赖,我便在周旋时悄悄洒些特制的迷药。

不出片刻,这些人便会瘫软如泥。家丁们怕主子出事被问责,只会匆匆把人抬走,不敢多生事端。

终于,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谢舟坐在了我的小摊前。

我低着头,假装不识,轻声道:「公子,今日馄饨卖光了,实在抱歉。」

谢舟死死盯着我的脸,许久没有说话。

就在我以为自己演过了头时,他终于沙哑着嗓子开口:「你手里不是还有一碗吗?」

我端着那碗馄饨,故作惋惜:「这是民女留给自己的晚饭,若是公子不嫌弃……」

「不嫌弃。」他急切地打断我。

馄饨端上桌时,我有意无意地撩起袖口。

谢舟的呼吸猛地停滞了一瞬。

他看见了我手腕上的那枚玉镯。

那是他当年亲手雕刻,送给姐姐的定情信物。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忍住了没问,只是埋头吃得格外沉默。

结账时,他扔下一锭足以买下我整个摊子的银子,转身匆匆离去。

我追几步,只见他已仓皇上了马车。

我敛去眼底的冷光,转身回了黑暗的巷子。

鱼儿咬钩了,这时候绝不能急着拉杆。

翌日傍晚,梦春阁里又晃出几个醉鬼。

黏腻恶心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可我的注意力全在巷口那辆熟悉的马车上。

这一次,我收起了迷药。

「小娘子,跟了爷吧,爷保你吃香喝辣,何苦在这受罪?」

「把爷伺候舒服了,抬你回去做个妾,那是你的造化!」

说着,一只脏手就朝我伸来。

我惊慌失措地躲闪,声音带上了哭腔:「几位爷请自重!馄饨卖完了,请回吧!」

眼看那咸猪手就要碰到我的衣襟,一道高大的身影终于挡在了我面前。

谢舟就像话本里的英雄,从天而降。

那些醉鬼见是永义侯府的小侯爷,酒瞬间醒了一半,屁滚尿流地跑了。

我惊魂未定,瑟缩着从袖中掏出几块碎银,颤抖着递给他:「谢公子,昨日您给的钱太多了,这是找您的。」

谢舟看着那点碎银,又看看我,忽然自嘲地嗤笑一声。

见他不接,我硬塞给旁边的侍卫,转身就要收拾摊子逃跑。

一双温热的手按住了我的碗。

谢舟一把推起我的摊车,语气不容置疑:「带路,送你回家。」

身后的侍卫瞪大了眼,却不敢多言。

月光清冷,一路无言。

直到我在一扇摇摇欲坠的破门前停下,谢舟那一直淡漠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深深的皱眉。

屋内家徒四壁,一张缺腿的桌子,斑驳脱落的墙皮,木板床上那床满是补丁的薄被,显得格外凄凉。

秋风从破窗灌入,吹得烛火忽明忽暗。

谢舟环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那把残破的椅子上,迟迟不肯落座。

我慌忙用袖子擦拭着椅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卑微地推到他面前,转身去倒水。

见我坐下,谢舟终于问出了他憋了一路的话:

「日子过得这般艰难,为何不当了手上的玉镯?至少能换个像样的住处。」

我垂下眼帘,指腹轻轻摩挲着玉镯,声音轻柔却坚定:「这是姐姐唯一的遗物,她生前最宝贝这个,我若是当了,死后有何颜面见她?」

谢舟眼中闪过剧烈的痛苦,喉结滚动:「你叫什么名字?」

「沈如歌。」

这两个字出口,谢舟再次陷入了死寂。

良久,他哑声道:「明日别去巷口摆摊了,回原来的地方吧。有我在,没人敢再动你。」

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在关上门的刹那,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谢舟肯定什么都猜到了。

我姐姐,就是当年那个对他死心塌地的沈青冉。

父母早亡,我和姐姐相依为命。

那时候,姐姐总会塞给我几文钱,支开我去听书,自己则在摊位前等那个少年郎。

所以谢舟从未见过年幼的我。

但我见过他。见过他日日来吃馄饨,见过他在姐姐含羞带怯的注视下红了耳根。

姐姐这一生循规蹈矩,唯一的逾矩,就是信了谢舟的鬼话。

他许诺山盟海誓,却隐瞒了自己早已与郡主定亲的事实。

直到长宁郡主带人砸了摊子,将姐姐勾引小侯爷的「丑事」宣扬得满城风雨。

明明是谢舟蓄意接近,可世人的唾沫星子只会淹死无权无势的女子。

姐姐心灰意冷,带我躲到了乡下庄子。

临走前,谢舟送来这枚玉镯,信誓旦旦说会纳她为妾。

可姐姐早已看透,不再奢望。

谁知那长宁郡主心如蛇蝎,即便如此也不肯放过,竟追到乡下将姐姐残忍虐杀。

如今,这枚玉镯成了刺向谢舟心口最锋利的刀。

望着窗外的冷月,我攥紧拳头,在心中默默盘算着这一对渣男贱女的死期。

谢舟「英雄救美」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到了长宁郡主的耳朵里。

她带着一身煞气杀到了我的摊前,不顾众人的目光,叫嚣着要扒光我的衣服游街示众。

双拳难敌四手,我求饶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千钧一发之际,谢舟再次出现了。

这一次,他没有像当年对待姐姐那样躲在暗处当缩头乌龟,而是当着满街百姓的面,反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了郡主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震惊了所有人。

郡主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谢舟,尖叫着扑上去厮打:「谢舟!你竟然为了一个下等胚子打我?你们是不是早就暗通款曲了?!」

与她的歇斯底里不同,我捂着红肿的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身子瑟瑟发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我知道,我这副虽不及郡主明艳,却清冷温婉、酷似姐姐的模样,此刻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果然,谢舟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与心疼。

他一把钳住郡主发疯的手,冷声命令侍卫将人强行带回侯府。

谢舟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我身上,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无一不是在指责长宁郡主善妒成性、举止粗鄙。

我低着头,在心底冷笑。我不惜花重金雇人散播谢舟救美的事迹,就是为了激怒这头蠢猪。

谢舟将我抱上马车,视线触及我身上的伤痕时,眼底一片猩红。

我知道,他一定已经去过那个乡下庄子了。

他查到了姐姐的死因,知道那是长宁郡主下的毒手。

但他不敢深究,只能把这份愧疚加倍补偿在我身上。

或者是悔恨自己当年的懦弱害死了姐姐,或者是愤怒郡主的赶尽杀绝。

可归根结底,罪魁祸首难道不是他自己吗?

一滴滚烫的泪落在我的颈窝,我反手抱住谢舟,轻柔地拍着他的背,无声地安抚。

那一日,谢舟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

而我靠在他怀里,眼神清明,没有一丝波澜。

谢舟将我安置在了他在城外的别院。

听闻长宁郡主正满京城搜捕一个卖馄饨的女子,扬言要剥皮抽筋。

谢舟对此只字不提,但我不想就这样安稳度日。

当晚,谢舟推门而入,看见桌上摆着两壶清酒,和我亲手包的一碗热馄饨。

他有些错愕。我坦然一笑,端起酒杯:

「多谢小侯爷这些时日的庇护。只是如今我与郡主的事闹得太大,我不愿让侯爷为难。这杯酒谢过侯爷,明日我便离开京城,还侯爷与郡主一片安宁。」

「不可!」

谢舟几步上前,打翻了我手中的酒杯,将我死死按在怀里。

「如歌,我心悦你。我知道你性子要强,这一次,我定会以正妻之礼,风风光光迎你进府!」

他温热的唇落在我眉间,看似深情款款。

我忍着恶心,柔声反问:「可郡主才是您的正妻,她怎么可能容得下我?」

谢舟眼神闪躲,随口敷衍:「这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日后有我在,她不敢动你分毫。」

听到这话,我差点笑出声来。

明明是自己滥情,却要把责任推给父母之命,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谢舟以为我是喜极而泣,将我抱得更紧。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我眼底一片狠厉。

谢舟果然说到做到。

不出三日,小侯爷要纳妾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

奇怪的是,向来跋扈的长宁郡主这次竟然一声不吭,甚至对外宣称,能为夫君开枝散叶是她的本分。

直到踏进永义侯府的大门,我才明白其中的缘由。

原来是老夫人见郡主成婚数月肚子毫无动静,请了名医诊治,结果竟是郡主宫寒,乃是不易受孕的体质。

永义侯府三代单传,这就触碰了老夫人的逆鳞。

无论郡主怎么闹,在这件事上也不得不低头。

老夫人见了我,神色漠然:「既然进了门,就安分守己伺候小侯爷。只要能诞下子嗣,侯府保你一生荣华。」

身侧,长宁郡主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利箭,几乎要将我射穿。

好在碍于老夫人在场,她只能憋着。但我知道,今晚注定不会太平。

果然,洞房花烛夜,锦绣堂的丫鬟慌慌张张跑来韶光院,跪在地上哭喊:「小侯爷,郡主突然头疾发作,疼得满地打滚,一直喊您的名字……」

谢舟二话没说,起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让人去请郎中。

他甚至忘了,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

丫鬟还想拦我,我直接掀了盖头,倒头就睡。

这一场戏演得身心俱疲,正好养精蓄锐。

第二日请安,长宁郡主的丫鬟借口主子正与小侯爷用膳,让我在寒风瑟瑟的院子里候着。

听着屋内传来的欢声笑语,我不置可否。

这一等,便是足足两个时辰。

入冬的风冷得刺骨,正合我意。

我本就穿得单薄,算准了时间,在屋门打开的瞬间,身子一软,晕死过去。

闭眼前,我看见谢舟惊慌失措地朝我冲来。

再醒来时,对上的是谢舟熬得通红的双眼。

「如歌,你醒了?哪里不舒服?」

我眼神迷茫地望向门外,身子还要挣扎着起来行礼。

谢舟按住我,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我已经罚过那起子下人了。日后,你便不必去锦绣堂请安了。」

我一言不发,只是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他温柔地拂去我眼角的泪:「如歌,是我没护好你,以后不会了。」

这一次,我乖顺地点头,扑进他怀里,掩去了嘴角的冷笑。

郡主终究是个沉不住气的草包。

得知谢舟免了我的请安,她在锦绣堂砸了一屋子的瓷器。

不到半日,她便领着那日刁难我的丫鬟玉珠来了,说是来赔罪。

看着跪在地上、脸颊被划得鲜血淋漓的玉珠,我「大度」地收下了这份赔罪礼。

郡主走时,玉珠想去求情,却被她一脚狠狠踹开。

那丫鬟绝望地回过头,一脸视死如归。

我屏退左右,沉声问:「叫什么?」

她咬着牙:「玉珠。」

我从柜中取出一盒珍贵的凝血灵蛇膏递给她:「擦擦吧,这药去腐生肌,不会留疤。」

玉珠颤抖着接过药膏,原本死寂的眼中瞬间涌出泪水。

不等我多言,她便扑通一声跪下:「夫人,奴婢是郡主派来监视您的。可夫人心善,奴婢不愿害您!日后奴婢这条命就是夫人的!」

想要拿捏人心,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她绝望时做她的救世主。

郡主永远不会懂这个道理。

如今玉珠成了我在锦绣堂的眼线。她传给郡主的消息,全是我想让郡主知道的;而锦绣堂的一举一动,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知道郡主为了求子日日喝那些苦涩的符水,也知道她在谢舟面前如何卑微地回忆往昔。

而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在谢舟看见我摩挲着那枚玉镯发呆时,便溃不成军。

我眼帘低垂,未语泪先流。

谢舟慌乱地吻去我的泪痕。

一旁的玉珠适时开口:「小侯爷,今日是夫人亡姐的生辰,夫人伤心过度,连晚膳都未曾动过。」

谢舟身形一僵。

随即,他将我紧紧拥入怀中,眼底满是痛色,温柔得仿佛在透过我,看着另一个人。

一连数日,谢舟留宿韶光院,锦绣堂那边冷清得像座冷宫。

终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郡主赤着脚闯进了我的院子。

她怀里抱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猫,浑身湿透,哭得梨花带雨。

「夫君,我不是有意闯入的……这是你送我的生辰礼,我不忍心看它淋雨……」

谢舟原本怒气冲冲,见状终究还是心软了,将人拉进屋内。

郡主趁机倒向谢舟怀里,一边发抖一边用挑衅的目光看向我。

我下意识地摸向手腕上的玉镯,故作镇定道:「郡主也是好心。小侯爷快带郡主去换衣裳吧,免得着凉。」

提到「好心」二字,谢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并未回应郡主的投怀送抱,只是唤来丫鬟将人送回去,自己却一步未动。

郡主虚弱地喊着「夫君」,被拖走时,他阴毒的眼神恨不得将我撕碎。

人刚走,谢舟便满怀歉意地抱住我:「明日,我也送你一只猫,好不好?」

「好。」

原以为此事就此揭过,没想到动静太大,惊动了老夫人。

翌日清晨,老夫人身边的孙嬷嬷便来传话。

一进正厅,就见长宁郡主正趴在老夫人膝头哭诉,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老夫人端坐在高堂之上,审视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看似严厉,实则透着几分满意。

长宁郡主身份尊贵,又是皇后亲侄女,老夫人即使身为婆母也不好随意拿捏。

如今有了我这个「宠妾」与她分庭抗礼,正好给了老夫人敲打郡主的机会。

果然,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荒唐!为了一只猫,把侯府闹得鸡犬不宁!」

郡主哭声一顿,正要辩解,却被老夫人冷冷打断:

「你们既嫁入侯府,首要之务是开枝散叶。堂堂郡主,与一个妾室争风吃醋,传出去也不怕笑掉大牙!」

这话明着是各打五十大板,实则是往郡主心窝子上捅刀子——毕竟她怀不上。

郡主脸色煞白,只能借口身体不适,狼狈退场。

回去后,我特意让玉珠把「谢舟要送我猫」的消息透露给郡主。

听说郡主发了疯,锦绣堂的下人被打得皮开肉绽。

玉珠回来时手上带着血,说是被郡主的鞭梢扫到了。

我给她上药时,她低声说:「孙嬷嬷特意嘱咐郡主,要注意隔墙有耳,别损了侯府名声。」

我冷笑。

这侯府里,哪有什么慈悲心肠,不过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权贵罢了。

皇权富贵之下,人命如草芥。若我不狠,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谢舟回来时,郡主又换上了一副贤良淑德的面孔。

她甚至大度地提出,要带我去置办行头,好参加三日后皇后的寿宴。

夜里,谢舟拥着我,语气感慨:「如歌,长宁虽有些骄纵,但本性不坏。如今她主动示好,想必是真心想与你和睦相处。」

男人总是天真得可笑,或者说,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看到的。

我依偎在他怀里,娇嗔道:「夫君都这般说了,如歌怎敢不从?」

看着谢舟欣慰的笑脸,我眼底一片冰寒。

第二日,我跟着郡主来到京城最大的成衣铺。

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进店,郡主便热情地拿起一支珍珠步摇插在我发间,又挑了一件石青色的罗裙在我身上比划。

「掌柜的,这料子不错,极衬妹妹的肤色。」

掌柜是个眼力劲儿好的,立马附和:「小姐好眼光!这可是昨日刚出的新款,满京城独一份!」

直到我点头,郡主才满意地让人包起来,转身去给自己挑衣裳。

她背影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我正思索着这罗裙里有什么猫腻,身后传来丫鬟的低呼:

「小姐,听说这铺子的新款最是紧俏,若是能买到,定能在寿宴上艳压群芳。」

我回头,只见一位戴着帷帽的女子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看那气度排场,非富即贵。

掌柜的一见来人,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程小姐!您怎么亲自来了?小的正打算把新衣裳给您送府上去呢!」

「无妨,正好路过。」

程小姐?莫非是辅国大将军家的那位千金?

我心中一动,计上心头。

我故意拿着那件石青色罗裙在身上比划,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那边听见:「掌柜的,这腰身似乎有些紧了,能不能改大些?」

掌柜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位程小姐,面露难色:「姑娘,这衣服是定版,没法改。不如……您这几日少吃些?」

就在这时,那位程小姐身边的丫鬟惊呼一声:「小姐!那件石青色的真好看!颜色清雅,而且那腰身看着跟您正合适!」

我顺水推舟,将罗裙递了过去。

帷帽下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摸了摸料子,满意地点点头。

我立马做出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既然程小姐喜欢,那便是缘分。这裙子我也穿不上,不如就赠予小姐吧。」

程小姐也不客气,让丫鬟接过裙子,淡淡道:「既如此,你也再去挑一件,算在我账上。」

我环顾四周,随手指了指身后那件艳丽的胭脂色罗裙。

交易达成。

刚拿到衣服,身后便传来了郡主那虚伪的声音:「程小姐?好久不见。」

「见过郡主。」

「快别多礼。」郡主上前一步,挡住了程小姐看向我的视线,「听闻程老将军身子抱恙,可好些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郡主便迫不及待地拉着我离开。

看着郡主脸上那压抑不住的兴奋,我心里的期待比她更甚。

她以为给我设了局,殊不知,这把火最后会烧到谁的身上,还未可知呢。

回到府中,我状似无意地向谢舟提起了那位程小姐。

将军府独女,满门忠烈。程老将军手握重兵,又是陛下的结拜兄弟,在这京城里,谁不想巴结将军府?可这程家就像是一块铁板,软硬不吃,从不站队。

谢舟听我提起这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一把将我抱起,语气里满是抑制不住的狂喜:「你竟能与那程小姐投缘?如歌,你当真是我的福星。」

看着他这副被权欲冲昏头脑的模样,我心底冷笑。

是福星,还是催命符,咱们走着瞧。

与此同时,我的眼线玉珠传来消息,那句「投缘」的话传到了郡主耳中,她气得砸了一屋子的摆件。

碎片飞溅,划伤了谢舟送她的那只猫。

隔着高墙深院,我似乎都能听见那混蛋凄厉的惨叫。郡主却连眼皮都没抬,只让人把它扔远些,别污了她的眼。

这女人,骨子里就是个嗜血的疯子。

既然她这么爱演,那我便陪她演到底。

谢舟在我面前盛赞郡主如今「贤良大度」,我便顺水推舟,将她捧上云端。毕竟,捧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才越粉身碎骨。

我端起玉珠送来的「补药」,正欲一饮而尽。

一只手横空出世,打翻了药碗。

谢舟满脸惊怒。

郡主站在他身后,捏着一撮药渣,痛心疾首:「妹妹怎么如此糊涂!这冷月草可是极寒之物,你是为了争宠不惜伤身,还是根本就不想怀上侯爷的骨肉?」

我看着地上黑褐色的药汁,心中毫无波澜。

这药里的猫腻,我早就心知肚明。

但我还得演。我红着眼眶,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夫君,我不知情啊……我一直以为这是助孕的补汤……」

谢舟眼底闪过一丝疑虑。

郡主一个眼色,玉珠立刻跪地,瑟瑟发抖地指认是我指使。

人证物证确凿。

我被禁足韶光院,在这数九寒天里,跪在雪地里求谢舟一顾,却被他无情甩开。

看着郡主离去时那得意的背影,我擦干眼泪,在无人处勾起了唇角。

虽是禁足,但皇后寿宴这天,谢舟还是带上了我。

想必是郡主吹的枕边风,她搭好了戏台子,自然缺不了我这个丑角。

马车上,她看着我发髻上的珍珠步摇,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她大概以为,我披风下穿的,还是那天她「精心挑选」的石青色罗裙。

宫门口,郡主又遇上了程小姐。

还没来得及套近乎,她便发现谢舟的目光像黏在了程小姐身上似的。郡主心生警惕,生怕谢舟移情别恋,连忙拽着人走了。

她走得急,没注意到身后裹着厚厚披风的我,嘴角那抹嘲弄的弧度。

宴席上,谢舟对我视若无睹,只顾着与郡主秀恩爱。

酒过三巡,郡主起身献礼,说是请了西域最好的舞姬为皇后助兴。

丝竹声起,舞姬旋转入场。

一袭石青色罗裙,腰身收紧,在灯火下显得格外廉价且妖娆。

原本喧闹的宴席瞬间死寂。

郡主的贴身丫鬟适时惊呼:「哎呀,这舞姬穿的衣服,怎么这般眼熟?」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座的达官显贵听得清清楚楚。

郡主立刻端起架子呵斥:「放肆!下等的舞姬,怎配与贵人相提并论?」

主仆俩一唱一和,正得意间,对面的程小姐冷冷开了口:

「郡主这话,是在含沙射影骂我下等吗?」

郡主一愣,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

程小姐身上穿的,赫然也是一件石青色罗裙!与那舞姬身上的,形制一模一样!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更何况,是与当众献艺的舞姬撞衫。

郡主慌了神,下意识看向我。

我一脸茫然地解开披风——里面是一袭艳若桃李的胭脂色罗裙。

郡主尖叫出声,众目睽睽之下竟想来扯我的衣服:「不可能!这衣服明明是我买给你的!你怎么没穿?」

这一闹,不打自招。

程小姐冷笑一声,字字珠玑:「原来如此。郡主好深的心机,假意带妾室置办衣物,实则是想在寿宴上给人难堪。只是没想到,这衣服被我看中买了下来。堂堂郡主,手段竟如此下作!」

皇上的脸色沉了下来。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简直是把皇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长宁,你太让朕失望了。禁足三月,无诏不得出府!」

看着瘫软在地的郡主,谢舟黑着脸,牵起我头也不回地离席。

这一局,我一言未发,大获全胜。

回府的马车里,谢舟将头埋在我的颈窝,声音闷闷的。

「如歌,让你受委屈了。」

我回抱住他,柔声道:「夫君,那避孕药的事,真的不是我。」

谢舟身子一僵。

我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需一点雨露便能生根发芽。

回府后,谢舟连夜提审了郎中和玉珠。严刑之下,两人吐露了实情——一切都是郡主的逼迫。

谢舟怒不可遏,冲进锦绣堂狠狠给了郡主一巴掌。

事情闹大了,连久不问事的老侯爷都惊动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过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毕竟是皇亲国戚,他们还需要郡主这个门面。

可我偏不让他们如愿。

在风波将息之时,我毫无征兆地晕倒了。

醒来时,满屋子的人。老侯爷笑得合不拢嘴,谢舟更是喜极而泣。

郎中宣布:我有喜了。

我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角落里郡主那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目光。

侯府上下喜气洋洋,唯独锦绣堂一片死寂。

郡主为了挽回颜面,日日送来精致的糕点。谢舟却当着她的面,让人用银针一一试毒。

这种无声的羞辱,比杀了她还难受。

狗急了会跳墙,人急了会发疯。

谢舟前脚刚出门,我的眼线后脚就来报:郡主买通了人,要在我的安胎药里下堕胎药。

我算准了时间,在谢舟踏进院子的那一刻,捏起一块桂花糕就要往嘴里送。

「放下!!」

一声暴喝,谢舟冲过来打翻了糕点。

郎中的验毒结果像一记重锤:桂花糕里掺了慢性的红花,虽不致死,但日积月累,足以让我滑胎,甚至终身不孕。

谢舟看着地上的碎屑,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他终于相信,记忆中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师妹,已经变成了心如蛇蝎的毒妇。

我扑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夫君,姐姐生前最盼着我儿女双全……这孩子若是保不住,我也不活了!」

这一刀,精准地扎在了谢舟的愧疚上。

锦绣堂被封,如同冷宫。

流言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京城。

有人挖出了乱葬岗那几具死状凄惨的女尸,正是当年被郡主虐杀的无辜女子。加上郎中的证词,长宁郡主「善妒残暴、草菅人命」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连带着尚书府也被指责「教女无方」。

而在绝望中,玉珠给走投无路的郡主指了一条「明路」。

「郡主,只要有了身孕,便有了底气。不管这孩子是谁的,只要生下来,就是侯府的嫡长孙。」

看着玉珠传回来的消息,我站在房梁之上,看着深夜潜入老侯爷书房的神秘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侯府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浑。

锦绣堂开始频频请郎中,对外说是郡主精神恍惚。

谢舟只当她是做戏,根本不闻不问。

但我知道,她是真的快疯了。

毕竟,任谁夜夜被「冤魂」索命,都会精神崩溃。我那一身白衣和幽幽的鬼火,可是每晚都准时出现在她的窗前。

这晚,谢舟刚歇下,下人来报说郡主疯病犯了。

我不动声色地推了推谢舟:「夫君,去看看吧,万一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锦绣堂,连老夫人都惊动了。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凄厉的尖叫。

「滚开!别过来!不是我杀的你!」

老夫人脸色铁青,正要呵斥。我悄悄调整了手中铜镜的角度,一道诡异的光束直直打在角落那个巨大的樟木箱子上。

郡主像见了鬼一样指着箱子尖叫:「她在那里!那个贱种在箱子里!快抓住她!」

谢舟被吵得心烦意乱,一脚踹翻了那个箱子。

「砰」的一声,箱盖大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从里面滚了出来。

空气瞬间凝固。

那男人身上还带着暧昧的红痕,显然刚才发生过什么。

老夫人的拐杖「啪」地掉在地上。

男人见势不妙,为了保命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大人饶命!是尚书大人逼小的!他说只要让郡主怀上身孕,就放过小的妻儿……」

谢舟双目赤红,怒极反笑:「好啊!长宁!你日日装疯卖傻,原来是在这儿私通野男人!」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不知廉耻!尚书府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郡主此刻终于清醒过来,她看着我和玉珠,瞬间明白了一切。

她发了疯似的朝我扑来:「沈如歌!是你害我!我要杀了你!」

推搡间,我惊呼一声,顺势倒地。

一股鲜红的血,缓缓从我裙底渗出。

谢舟一把推开郡主,看着那刺目的红,彻底慌了神。他抱着我狂奔向最近的医馆。

可惜,大夫摇头叹息:「小侯爷,孩子……没保住。」

老夫人闻讯赶来,当街嚎啕大哭:「我的孙子啊!作孽啊!家门不幸,娶了个淫妇,害了我侯府的香火!」

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长宁郡主私通奸夫、害死妾室胎儿的消息,不到半日便传遍了京城。

只有那个大夫和我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

所谓身孕,不过是药物造成的假象;所谓流产,也不过是早就准备好的鸡血。

但这笔账,足以让长宁郡主万劫不复。

圣旨下得很快。

长宁郡主被褫夺封号,削发为尼,即日遣送城外尼姑庵,终生不得回京。

宣旨公公离开时,我悄悄塞给了他一个沉甸甸的匣子。

谢舟问我是什么,我看着祠堂的方向,淡然道:「没什么,一点心意,请公公在御前多美言几句。」

那匣子里装的,是老侯爷勾结敌国、意图谋反的铁证。

我夜夜趴在房梁上,听到的可不只是风声。

郡主被押送出府那天,百姓们扔的烂菜叶和臭鸡蛋几乎将她淹没。

她回头看了一眼侯府的牌匾,眼中的怨毒如有实质。

可惜,她等不到翻身的那一天了。

老夫人还在张罗着给谢舟续弦,可如今永义侯府的名声臭不可闻,谁家好好的女儿肯嫁进这虎狼窝?

谢舟像只受惊的鹌鹑,整日缩在我怀里寻求安慰:「如歌,我只有你了。」

我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只待宰的猪羊。

「是啊,夫君,我们很快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终于,在一个清晨,大批禁军包围了侯府。

「永义侯府通敌叛国,罪证确凿!奉旨抄家,满门抄斩!」

老侯爷还要拔刀反抗,想拉我做垫背的,却被禁军统领一剑削去了胳膊。

「沈姑娘大义灭亲,揭发有功,皇上特赦,免其死罪!」

谢舟被押走时,不可置信地回头看我,眼神里满是震惊与不解。

我站在台阶上,用口型无声地对他说了三个字:

沈、青、冉。

那一瞬间,他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下去,像一摊烂泥被拖出了大门。

当晚,我提着食盒去了天牢。

曾经不可一世的小侯爷,如今穿着囚服,坐在发霉的稻草堆里。

见我来,他眼中竟燃起一丝希望:「如歌……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报复郡主,对不对?」

我看着他这副摇尾乞怜的模样,只觉得恶心。

「谢舟,爱你的人是沈青冉,不是我。」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冽如冰:「若非姐姐因你惨死,我又怎会陪你演这场夫妻情深的戏码?每当被你触碰,我都觉得无比恶心!」

「我会送你去黄泉路上见郡主,到时候,记得给我姐姐好好磕头赔罪。否则,我让你们做鬼都不得安宁!」

我将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他嘴里。

「这是毒药,不致命,但能让你在行刑前,尝尝五脏六腑被虫蚁啃噬的滋味。」

我转身离去,身后传来谢舟凄厉的哀嚎和悔恨的呼喊:「沈如歌!沈如歌!!」

我站在牢门外,听着那惨叫声,在这个月色凄清的夜晚,静静地站了一整夜。

次日午门斩首。

金刀落下,谢舟的人头滚落尘埃。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一半。

还有一半,在城外的尼姑庵。

我到的时候,郡主的马车正停在山脚下。

她果然没削发,甚至还穿着锦衣华服,带着两个心腹丫鬟,似乎还做着东山再起的美梦。

见我逼近,她脸上并未多少惧色,反而扬起下巴:「沈如歌,你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没说话,只是将手里提着的包袱扔到她脚边。

包袱散开,露出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那是谢舟的。

「啊!!!」

郡主惨叫着后退,却又忍不住想要触碰那张熟悉的脸。

「郡主也会怕吗?」我拔出匕首,一步步逼近,「当年你让人砍下我姐姐头颅的时候,怎么不怕呢?」

她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你是沈青冉?!不可能……你明明死了!你是人是鬼?!」

我懒得废话,拖着她来到一面铜镜前。

既然她那么在意容貌,那我便毁了她最在意的。

我一刀刀割断她的长发,划花她引以为傲的脸蛋。

然后,我松开了手。

她像个疯子一样冲进闹市,衣不蔽体,满脸是血,见人就喊「有鬼索命」。

曾经高高在上的长宁郡主,如今成了人人喊打的疯婆子。

直到她跑进一片死胡同。

我像个耐心的猎人,堵住了她最后的生路。

匕首抵住心口的那一刻,她终于清醒了片刻,颤声道:「你不是沈青冉……她那个贱种,没你这么狠……」

我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说得对,我自然不是姐姐。我是从地狱爬回来向你们索命的恶鬼。」

刀锋没入胸膛,血花飞溅。

我砍下了她的头颅,扔给了山野间的野狗。

回城的路上,我撒下漫天的传单。

上面详尽记录了长宁郡主和永义侯府所有的罪行——草菅人命、奢靡无度、逼良为娼、通敌叛国。

皇上为了平息民愤,下旨将长宁郡主贬为庶人,尸骨不得入皇陵,尚书府也因此一蹶不振。

这对曾经不可一世的野男女,终于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我又花重金请了高僧,做法七七四十九天,将他们的魂魄镇在混蛋道,永世不得超生。

做完这一切,我回到了那个乡下庄子。

姐姐的坟前长了两棵新柳,随风摇曳。

我用当掉玉镯换来的钱,在庄子里开了一家小小的馄饨铺。

晨光熹微,灶火燃起。

「姑娘,来碗馄饨!」

「好嘞,这就来。」

我熟练地将馄饨下锅,热气腾腾中,我仿佛又看到了姐姐温柔的笑脸。

多年后,江湖上多了一位「馄饨西施」的传说。

有人说她做的馄饨天下第一,也有人说她曾以一己之力覆灭了侯门相府。

但再也没人知道,那个在风雪夜里爬出床底的女孩,究竟去了哪里。

来源:栀子的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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