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苏明月,被迫替姐入宫当了皇后。大婚当晚,我傻了——龙椅上坐着的,竟是我在边关拜把子的“萧大哥”!
我叫苏明月,被迫替姐入宫当了皇后。大婚当晚,我傻了——龙椅上坐着的,竟是我在边关拜把子的“萧大哥”!
从此后宫画风突变,我带着宫女练体能,拿着账本搞经济。
贵妃争宠?我反手一个过肩摔。
皇帝委屈:“你看她们都不看我!”
直到叛军杀到殿前,我拔剑挡在他身前。
他才红着眼把我搂紧:“去他的兄弟,你是我唯一的妻。”
柳贵妃得知后,在营帐内又哭又闹,却无法改变既定事实。
当晚,篝火熊熊,猎获的野兽被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四溢。但经过白天的刺杀事件,气氛总有些压抑。
萧湛挥退了左右,只和我坐在最大的那堆篝火旁。
他递给我一只烤得金黄的兔腿,声音低沉:“今天,多谢了。”
我接过兔腿,咬了一口,含糊道:“大哥客气了,应该的。”
他看着我,火光在他深邃的眸子里跳跃:“不只是谢你救驾。更是谢你……一直都在。”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沉了些,“小五,你知道吗?当年在边关分别后,我回到这冰冷的皇宫,时常会想起我们在戈壁上并肩看星星的日子。我一直在找你,却没想到,你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到我身边。”
我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心跳莫名有些快。火光映照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带着一丝难得的柔和。
“我也没想到……”我低声回道,“你会是皇帝。”
萧湛笑了笑,带着点自嘲:“是啊,我是皇帝。可在你面前,我更愿意只是萧大哥。” 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小五,我们不仅仅是兄弟,对不对?”
他的眼神太过直接,里面蕴含的情愫让我无法再装作看不见。我想起入宫以来的点点滴滴,他的纵容,他的维护,他的信任,还有此刻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期待。
我放下兔腿,擦了擦手,迎上他的目光,第一次没有回避:“嗯。不仅仅是兄弟。”
萧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他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掌心滚烫。
“那就好。”他低声说,嘴角扬起一个无比真实而愉悦的弧度,“那就好。”
篝火噼啪作响,温暖的火光笼罩着我们,驱散了秋夜的寒凉,也似乎融化了一些横亘在我们之间无形的东西。
秋狝结束,回到宫中不久,我收到了家里的来信。信中说,姐姐苏玲珑的病已大好,不日将入宫探望我。
对于这位几乎没什么印象的姐姐,我心情有些复杂。她是家族倾力培养的明珠,而我则是被放养的野草。如今我占了她原本的皇后之位,虽非我所愿,但终究是事实。
几日后,苏玲珑果然来了。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裙衫,身姿窈窕,步履轻盈,容貌与我确有几分相似,却更显精致柔美,眉宇间带着一股书卷气的温婉。她见到我,便盈盈下拜,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臣女苏玲珑,参见皇后娘娘。”
我赶紧让她起身,赐座。
“姐姐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外人。”我试图让气氛轻松些。
苏玲珑抬起眼,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纯净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敬畏:“礼不可废。娘娘如今母仪天下,尊贵无比,玲珑不敢僭越。”
她说话滴水不漏,举止优雅得体,完全符合一个大家闺秀、甚至未来皇后该有的风范。相比之下,我反倒显得有些……不拘小节了。
我们聊了些家常,她关切地问我在宫中是否习惯,饮食起居可还顺心,又说了些父母亲族的近况。言谈间,她似乎对未能入宫侍奉陛下深感遗憾,并多次提及自己病中时常梦到宫阙重重,暗示与皇宫缘分不浅。
起初,我只当她是久病初愈,多愁善感。但渐渐地,我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似乎对萧湛的喜好格外关心,会“不经意”地问起陛下平日喜欢什么茶点,爱读什么书,闲暇时有何消遣。甚至有一次,她看到萧湛赏赐给我的一幅字画,竟能准确地说出这幅画的来历和萧湛点评此画时说过的话,那神态,仿佛她当时就在现场一般。
这绝不是一个久居深闺、刚刚病愈的女子该知道的事情。
而且,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在萧湛来坤宁宫的时候出现。有时是送来她亲手做的点心,有时是借着请教诗书的名义。她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并且在萧湛面前,表现得越发柔弱堪怜,才情不俗。
萧湛对她,保持着表面上的客气,但眼神里并无多少温度。他多数时候只是淡淡应几句,便让我与她姐妹叙话,自己则去处理政务。
但我能感觉到,苏玲珑看萧湛的眼神,充满了倾慕和一种……势在必得。
这日,苏玲珑刚走,萧湛便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他刚才显然听到了部分对话。
“你这姐姐,心思不浅。”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我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我也觉得奇怪。她好像对宫里的事,知道得太多了些。” 我顿了顿,想起另一件事,“对了,前几日父亲来信,说江南那边我们苏家的几艘重要货船,在漕运上莫名沉没了,损失惨重,怀疑是被人做了手脚。父亲正在暗中调查。”
萧湛眸光一凝:“货船沉没?这么巧?”
我看向他:“你也觉得有问题?”
“苏家是皇商,动苏家的货船,等于动朝廷的钱袋子。”萧湛走到窗边,负手而立,“而且,偏偏在你姐姐病愈入宫前后发生。小五,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
我的心沉了下去。萧湛的怀疑,与我不谋而合。
姐姐的突然“病愈”,她对宫廷和萧湛异常的了解,以及苏家货船莫名出事……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背后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串联着。
“我会让赵刚暗中留意姐姐在宫外的动向,以及她接触过什么人。”我沉声道。
“朕也会让暗卫去查货船沉没的真相。”萧湛转过身,眼神锐利,“若真有人想借你姐姐的手,在宫里兴风作浪,朕绝不轻饶!”
又过了几日,苏玲珑再次入宫。这次,她带来了一盒自己调制的安神香。
“娘娘日夜操劳,臣女听闻您有时难以安眠,特制了此香,希望能对娘娘有所帮助。”她将香盒奉上,笑容温婉。
我接过香盒,道了谢,并未立刻使用。
她坐了一会儿,话题又引到了萧湛身上,感叹陛下勤政辛苦,若能有人常在身边红袖添香,细心照料便好了。言语之间,暗示意味十足。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淡淡道:“陛下自有宫人伺候,姐姐不必挂心。”
苏玲珑似乎有些失望,又坐了片刻,便告辞了。
她走后,我拿着那盒安神香,仔细嗅了嗅。香味清雅,似乎并无异常。但我多年在边关,对药材气味也算熟悉,总觉得这香味底下,隐隐透着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异样甜腻。
我唤来一个懂些药理的宫女,让她悄悄查验此香。
宫女查验后,脸色微变,低声道:“娘娘,这香本身并无毒,但里面混入了一味罕见的‘引情草’的根茎粉末,量极少,寻常人难以察觉。此物单独点燃,只有安神之效,但若与龙涎香混合……久闻之,会令人心神荡漾,情难自禁……”
我的心猛地一沉!
引情草!龙涎香是萧湛日常所用!
苏玲珑她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她不仅想吸引萧湛的注意,竟然还想用这种下作手段!
我将那盒香紧紧攥在手里,指节泛白。看来,我的好姐姐,她的野心和手段,远超我的想象。而这一切,恐怕还只是冰山一角。
安神香的事情,我没有声张,只是将那盒香悄悄处理掉,并加强了坤宁宫的戒备和饮食查验。苏玲珑似乎并未察觉,依旧隔三差五地入宫,扮演着温柔解语花的角色。
萧湛那边,暗卫的调查也有了进展。苏家货船沉没,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在水下做了手脚,手法专业,像是江湖人所为。而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竟然摸到了一个名为“复兴会”的神秘组织的边缘。这个组织行事隐秘,似乎与前朝余孽有所关联,其触角不仅伸向了江南漕运,在朝中似乎也有暗桩。
与此同时,赵刚也查到了些关于苏玲珑的蛛丝马迹。在她“重病”期间,曾有一游方医者入府诊治,此人来历不明,医术诡异,在苏玲珑“病愈”后便消失无踪。而苏玲珑病愈后,与京城几家看似普通的绸缎庄、书画店来往密切,这些店铺背后,似乎都有“复兴会”的影子。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苏玲珑和那个神秘的“复兴会”。
他们控制苏玲珑,让她入宫,目的何在?仅仅是为了争宠,取代我吗?恐怕没那么简单。联想到“复兴会”的背景,他们的图谋,恐怕是这萧家的天下!
我必须更加小心。
这日,苏玲珑又来了,这次她亲手做了一碟精致的芙蓉糕,说是新学的,特意带来给我尝尝。
“娘娘尝尝看,可还合口味?”她将糕点放在我面前,眼神期待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看着那碟色泽诱人的糕点,心中警铃大作。以她如今的心思,这糕点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笑了笑,没有立刻去拿,而是对旁边的春杏(我从苏家带进来的,绝对可靠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然后对苏玲珑道:“姐姐有心了。正巧陛下方才遣人来说,稍后要过来用些点心,不如等陛下来了,一同品尝?也让陛下尝尝姐姐的手艺。”
苏玲珑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虽然她极力掩饰,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这……这是专门给娘娘做的,恐不合陛下口味……”她支吾道。
“无妨,陛下不挑食。”我淡淡道,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就在这时,春杏端着茶过来,“不小心”脚下一滑,整壶刚沏好的热茶朝着那碟芙蓉糕泼去!
“哎呀!”春杏惊呼。
苏玲珑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一躲。
茶壶摔碎,滚烫的茶水和破碎的瓷片,连同那碟芙蓉糕,混在一起,一片狼藉。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春杏连忙跪下请罪。
我摆了摆手,语气平静:“毛手毛脚的,还不快收拾干净。” 然后我转向脸色发白、惊魂未定的苏玲珑,故作惋惜道,“可惜了姐姐一番心意。看来今日是无福消受了。”
苏玲珑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没关系,臣女下次再给娘娘做。” 她眼神闪烁,不敢与我对视,匆匆找了个借口,便告退了。
她走后,我让春杏起身,低声吩咐:“把那些弄脏的糕点,悄悄收起来一些,找个可靠的太医查验。”
果然,太医查验后回报,那芙蓉糕中,被掺入了一种名为“相思子”的剧毒之物提炼出的粉末,无色无味,毒性猛烈,食用后不出半个时辰便会穿肠烂肚而亡!
好狠毒的心肠!她竟然想直接毒杀我!
我拿着太医的验毒报告,手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和心寒。这就是我血脉相连的姐姐!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后位,为了她背后组织的野心,她竟能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此毒手!
我将此事立刻告知了萧湛。
萧湛震怒,当场就要下令拿下苏玲珑,彻查“复兴会”。
“陛下,不可打草惊蛇!”我按住他的手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苏玲珑只是一枚棋子,拿下她容易,但她背后的‘复兴会’根深蒂固,若不连根拔起,后患无穷。他们能培养一个苏玲珑,就能培养第二个,第三个!”
萧湛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杀意翻涌,但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你说得对。那依你之见?”
“将计就计。”我沉声道,“她此次失败,定然不会甘心,必定还有后手。我们不如……”
我低声说出了我的计划。既然他们想利用苏玲珑接近陛下,图谋不轨,那我们便给他们制造机会,引蛇出洞,将他们一网打尽!
萧湛听完我的计划,沉默了片刻,看着我,眼神复杂,有心疼,有愧疚,更有决绝:“此法虽好,但要委屈你了,而且……十分危险。”
我摇摇头,目光坚定:“为了大局,这点委屈算什么。危险?我在边关什么危险没经历过。何况,不是还有大哥你在吗?”
萧湛紧紧握住我的手,重重点头:“好!就依此计!朕倒要看看,这群魑魅魍魉,能翻起多大的浪!”
当夜,坤宁宫便传出消息,皇后娘娘突发急症,上吐下泻,太医束手,病情凶险。萧湛“忧心忡忡”,下令彻查皇后饮食,最终“查出”问题出在那碟被打翻的芙蓉糕上(我们用了其他不相干的糕点替换了证物),但“凶手”却指向了一个被推出来顶罪的小宫女(实则是“复兴会”的暗桩之一)。
苏玲珑得知后,吓得称病不敢再入宫。
而萧湛,则借此机会,开始“冷落”病中的我,并时常召见“受惊”的苏玲珑加以“安抚”,做足了被她的“温柔善良”和“无辜受牵连”所打动的姿态。
一场针对“复兴会”的大网,悄然撒下。而我和萧湛,则在人前上演着一场帝后失和、宠妃即将上位的戏码。
我知道,更猛烈的风暴,即将来临。
坤宁宫仿佛一夜之间成了宫中的禁忌。太医进出频繁,药味经久不散,宫人们个个面色凝重,行走间都带着小心翼翼。外界传言,皇后娘娘中了剧毒,虽勉强保住性命,但凤体受损,恐难痊愈,陛下已多日未曾踏足。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苏玲珑所住的临华殿渐渐热闹起来。萧湛依计行事,开始频繁“临幸”临华殿,赏赐如流水般送入,甚至允许苏玲珑时常伴驾御书房,红袖添香。
人前,萧湛对苏玲珑极尽“温柔体贴”,仿佛要将对我“病重”的愧疚和补偿,都倾注在她身上。他会赞她的字有风骨,会听她弹奏并不算出彩的琴曲,会与她“偶遇”在御花园,并肩赏花。
消息传到“病中”的我耳里,纵然知道是戏,心里也难免有些酸涩。赵刚和春杏怕我闷着,时常想办法逗我开心,或是带来宫外的一些新奇玩意儿。
“娘娘,陛下这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春杏一边给我削着水果,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脸色。
我靠在软枕上,翻着一本兵书,闻言失笑:“放心吧,你家娘娘我没那么脆弱。演戏嘛,总要逼真些。” 我顿了顿,放下书,看向窗外,“只是……不知道姐姐她,在这场戏里,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她看萧湛的眼神,那倾慕不似完全作假。若她真的陷了进去,待到真相大白那天,又该如何自处?
“娘娘就是心善,她还差点害死您呢!”赵刚闷声闷气地说道,语气里全是对苏玲珑的不满。
“一码归一码。”我叹了口气,“她也是身不由己,被那‘复兴会’控制了心神。只是她用的手段,太过狠毒。”
正说着,窗外传来细微的叩击声。赵刚立刻警觉地起身,走到窗边,与外面低语了几句,随后拿回一个小竹筒。
“是陛下身边的暗卫传来的消息。”赵刚将竹筒递给我。
我打开竹筒,取出里面的纸条。上面是萧湛的字迹,简洁明了: “鱼已试探咬饵,提及后位。按计划进行。一切小心,念你。”
“鱼已试探咬饵……”我低声念道,眼神微冷。苏玲珑,或者说是她背后的“复兴会”,果然按捺不住了。他们见萧湛如此“宠爱”苏玲珑,而我这个皇后又“病重垂危”,便开始试探着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后位。
我们的计划,就是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鼓励苏玲珑更进一步,从而让“复兴会”露出更多马脚,甚至主动联系他们在朝中的暗桩,为最后一网打尽创造条件。
“告诉陛下,坤宁宫一切安好,按计划行事。”我对赵刚吩咐道。
赵刚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宫中的风向变得更加明显。萧湛对苏玲珑的“宠爱”几乎不加掩饰,甚至在一些公开场合,也允许她站在离御座极近的位置。朝中一些善于见风使舵的官员,开始暗中向苏家示好。而柳贵妃等人,则彻底沦为了背景,嫉恨交加却又无可奈何。
苏玲珑也越发得意,出入排场渐大,言语间偶尔会流露出对坤宁宫的不屑和对后位的志在必得。她来“探病”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便来了,也多是敷衍了事,眼神中再无最初的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宠溺出来的骄矜和隐隐的野心。
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这日,萧湛又来“探病”,挥退了所有宫人。他快步走到我床边,仔细端详我的脸色,关切道:“脸色还是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
我笑了笑,拉他坐下:“装的嘛,总不能红光满面。外面情况如何?”
萧湛握着我的手,低声道:“‘复兴会’已经通过几个御史,上了奏折,隐晦地提及国不可无后,中宫久病,当早做打算。苏玲珑前几日,也‘无意间’向朕透露,她夜观天象,见紫微星旁有新月伴生,乃是祥瑞之兆。”
“新月伴生?”我嗤笑一声,“她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看来,他们是等不及了。”
“嗯。”萧湛点头,眼神锐利,“朕已经让暗卫盯紧了与苏玲珑接触过的所有可疑之人,以及那几个上书的御史。他们背后的关系网,正在慢慢浮出水面。兵部和京畿大营,朕也做了安排,确保万无一失。”
他看着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小五,最后的时刻快到了。祭天大典时,他们很可能会动手。你……怕吗?”
我反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和力量,迎上他担忧的目光,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大哥,你忘了?我们在边关,什么阵仗没见过。不过是些藏头露尾的鼠辈,有何可惧?”
萧湛看着我熠熠生辉的眼眸,紧绷的神色缓和下来,也笑了:“是,是我糊涂了。我的小五,可是能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巾帼英雄。”
他俯身,在我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声音低沉而坚定:“等此事了结,我定还你一个清明的朝堂,一个安稳的天下。我们再不必如此演戏,我要你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与我共享这万里江山。”
“好。”我轻声应道,心中充满了暖意和斗志。
祭天大典,是皇室最重要的典礼之一。这一日,皇帝需亲率文武百官,前往天坛祭拜,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今年的祭天大典,气氛格外不同。或许是因为宫中近来暗流涌动,每个人都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萧湛身着繁复隆重的祭天礼服,登上御辇。按照计划,“病弱”的我并未随行,留守坤宁宫。苏玲珑则以“伴驾祈福”的名义,跟随在御驾之后,她今日打扮得格外光彩照人,眉眼间是按捺不住的兴奋与期待。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出了宫门,前往天坛。
坤宁宫内,一片寂静。但我能感觉到,无形的紧张感弥漫在空气中。
我换下了病弱的伪装,穿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暗色劲装,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赵刚一身戎装,按剑立于我身侧,坤宁宫所有侍卫皆已悄无声息地集结完毕,占据了宫墙各处有利位置。春杏则带着可靠的宫女,守在内殿,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我们按照早已演练过无数次的方案,将坤宁宫变成了一个临时的堡垒。
时间一点点过去,宫外似乎一片平静。但我知道,这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潮。
突然,远处隐约传来了喊杀声和兵刃相交的声音!声音来自天坛方向,并且迅速向着皇宫蔓延!
“来了!”赵刚眼神一凛。
几乎是同时,皇宫的几处宫门同时传来了剧烈的撞击声和喊杀声!“复兴会”果然勾结了部分禁军和柳家残余的势力,里应外合,发动了宫变!
“报——!玄武门告急!”
“报——!叛军已攻破西华门,正向内廷杀来!”
坏消息接踵而至。叛军显然谋划已久,攻势凶猛,留守的禁军虽然奋力抵抗,但一时难以抵挡。
“娘娘,叛军人数众多,我们是否……”一个侍卫面露忧色。
“守!”我斩钉截铁,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坤宁宫是后宫中枢,绝不能失守!我们多守一刻,就能为陛下回援多争取一刻时间!赵刚!”
“末将在!”
“依计行事,分段阻击,利用宫墙地利,消耗叛军!”
“得令!”
赵刚立刻指挥侍卫们各就各位。滚木、礌石、热油……早已准备好的守城器械被迅速运上宫墙。
叛军很快杀到了坤宁宫外。为首的,竟然是那个曾被萧湛申饬、夺了部分兵权的柳贵妃兄长,柳承威!他此刻满脸狰狞,挥舞着长刀,指挥叛军猛攻宫门。
“里面的人听着!速速开门投降!否则攻破宫门,鸡犬不留!”
回应他的,是坤宁宫侍卫们射出的密集箭雨和砸下的滚木礌石!
叛军没想到坤宁宫的抵抗如此激烈,一时被压制住,留下了不少尸体。
“给我撞!用撞木!把门给我撞开!”柳承威气急败坏地吼道。
沉重的撞木一下下撞击着宫门,发出沉闷的巨响,门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站在宫墙之上,冷静地观察着战局。看到叛军集中攻击宫门,我对赵刚下令:“放火箭,烧他们的撞木!”
浸满了火油的箭矢带着呼啸声射向扛着撞木的叛军,瞬间点燃了撞木和叛军的衣物,惨叫声四起,攻势为之一滞。
但叛军人数实在太多,一波倒下,又一波涌上。宫门在连续的重击下,已经开始出现裂缝。
“娘娘,宫门快撑不住了!您先退入内殿吧!”赵刚急道,脸上沾满了血和灰。
“不退!”我拔出腰间长剑,剑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本宫与你们共存亡!”
我知道,一旦宫门被破,就是短兵相接的肉搏战。我必须站在这里,稳定军心!
“砰——!”
一声巨响,宫门终于被撞开了一个大洞!叛军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
“兄弟们!守住门口!为了陛下!为了皇后!”赵刚怒吼一声,带着侍卫们堵在门口,与叛军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不断有人倒下,但活着的人依旧在拼死抵抗。
我也挥剑加入了战团。我的剑法或许不如赵刚他们凌厉,但在边关历练出的实战技巧和狠辣,足以自保并对敌人造成威胁。我专挑叛军薄弱处攻击,与赵刚等人配合默契,硬生生将叛军挡在了门口一小片区域,无法再进一步。
柳承威见久攻不下,焦躁不已,亲自挥刀冲了上来:“杀了那个妖后!赏金千两!”
他直冲我而来!赵刚被几名叛军缠住,一时无法回援。
眼看柳承威的刀就要砍到,我侧身闪避,同时长剑斜撩,攻其必救!柳承威没料到我的反应如此之快,仓促回防,被我逼退了一步。
但他毕竟是将门之后,武功不弱,很快稳住身形,刀法变得更加凶猛。我毕竟力气不如男子,几招下来,虎口发麻,渐渐落入下风。
“娘娘小心!”春杏在后方惊呼。
就在柳承威的刀锋即将触及我脖颈的瞬间——
“咻!”
一支利箭如同九天雷霆,破空而来!精准无比地射穿了柳承威持刀的手腕!
“啊!”柳承威惨叫一声,长刀脱手。
我猛地回头,只见宫门处,萧湛一身染血的铠甲,手持强弓,如同战神般屹立在那里!他的身后,是如狼似虎、刚刚击溃了天坛叛军、及时赶回的李老将军率领的援军!
“陛下!” “援军到了!”
坤宁宫内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萧湛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我,看到我安然无恙,他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随即被滔天的杀意取代。他扔掉长弓,拔出佩剑,厉声喝道:“给朕杀!一个不留!”
生力军的加入,瞬间扭转了战局。叛军腹背受敌,士气崩溃,纷纷跪地求饶负隅顽抗者被迅速剿灭。
萧湛大步流星地走到我面前,无视周围的喊杀声,一把将我紧紧拥入怀中,手臂收得极紧,仿佛要将我揉进骨血里。
“没事了……小五,没事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颈侧。
我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急促而有力的心跳,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鼻尖有些发酸,却努力扬起一个笑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及时赶回来。”
这场精心策划的宫变,在萧湛的雷霆手段和我们的里应外合下,被彻底粉碎。柳承威被生擒,“复兴会”在朝中的主要头目,包括那位德高望重的太师,也在混乱中被一一拿下。苏玲珑在天坛试图“护驾”并指认我是“乱党同谋”时,被萧湛当场下令拿下,她脸上那难以置信和彻底绝望的表情,成了这场闹剧的终曲。
宫变的善后工作持续了数月。
柳家与“复兴会”勾结,证据确凿,满门抄斩,柳贵妃被赐白绫。朝堂上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清洗,所有与“复兴会”有牵连的官员,无论职位高低,皆被依法严办,朝野为之一肃。
苏玲珑被押回司徒家看管。经过太医和几位高僧的联手诊治,发现她确实被“复兴会”以药物和邪术控制了部分心神,放大了她内心的欲望和执念。在药物的作用下和事实的冲击下,她终于幡然醒悟,痛哭流涕,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悔恨不已。她写出了一份详细的供状,交代了“复兴会”与她接触的所有细节,为彻底铲除这个组织提供了重要线索。
鉴于她也是受害者,且悔过态度诚恳,并有立功表现,萧湛和我商议后,决定免其死罪,但削去其宗籍,送往皇家寺院带发修行,青灯古佛,了此残生。这或许对她而言,是最好的归宿。
风波平息,乾坤朗朗。
这一日,秋高气爽,我与萧湛携手登上皇宫最高的凌云台。
俯瞰脚下,宫阙万千,气象恢弘;远眺城外,山河壮丽,百姓安居。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看风景吗?”萧湛握着我的手,轻声问道,“那时你刚入宫不久,满心不情愿,看什么都觉得是牢笼。”
我莞尔一笑,靠在他肩上:“是啊,那时只觉得这四方宫墙,困住了我的翅膀。现在却觉得,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地。”
经历了生死考验,铲除了奸佞祸患,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最初的“兄弟”之情和帝后之谊,成为了真正生死与共、彼此唯一的伴侣。
萧湛为我在前朝争取了极大的尊重和话语权。他并非让我干政,而是认可我的才智和能力,在涉及经济、军事(尤其是边关事务)时,会认真听取我的意见。他甚至默许了我继续以“苏氏商法”整顿内务,优化皇室产业,使得内库愈发充盈。
后宫更是风气一新。那些曾经明争暗斗的妃嫔,在柳贵妃倒台和苏玲珑出家后,也看清了形势,安分了许多。我并非苛刻之人,只要她们守规矩,不生事,我也乐意让她们过着平静富足的生活。我将更多精力放在了整顿宫规、提高宫人待遇、以及利用宫中资源做一些惠及百姓的事情上,比如将制作干花香料的部分收益,用于在京郊设立慈幼局,收养孤儿。
“大哥,你看那边。”我指着远处苏家商队的方向,虽然看不见,但能想象到车马络绎的景象,“父亲来信说,漕运已恢复通畅,苏家的生意比以前更好了。他还说,多谢陛下明察秋毫,还苏家清白。”
萧湛笑了笑,将我搂得更紧:“是朕该谢苏家,养了个这么好的女儿,成了朕的皇后,朕的知己。”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感慨,“小五,有时我在想,若你姐姐当初顺利入宫,或许这皇宫,依旧是死水一潭,朕也可能永远不知道,有一个女子,可以如此与朕并肩,看这天下。”
我抬起头,看着他深邃眼眸中清晰的自己的倒影,笑道:“缘分天注定。或许我去了边关,你微服私访,我们相识于市井,又阴差阳错在宫中重逢,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能以最真实的样子相遇、相知、相守。”
萧湛低头,在我唇上落下轻柔而珍重的一吻:“是啊,以最真实的样子。你是我的小五兄弟,也是我唯一的皇后,是我萧湛此生挚爱。”
微风拂过,带来桂子的清香。夕阳的余晖将我们的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仿佛再也分不开。
“大哥,”我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轻声道,“等将来有了孩子,我们带他去边关看看吧,看看我们曾经并肩战斗过的地方,看看那里的星空,是不是还和当年一样亮。”
萧湛将我的手握得更紧,声音温柔而坚定:“好。我们一起带他去。这万里江山,你我携手,慢慢看。”
来源:冬瓜看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