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25年深秋的湘江,水流正急。一艘乌篷船顺流而下,穿破长沙城外的薄雾。船头立着一位穿粗布长衫的青年,他望着两岸层叠的红枫,眉峰微蹙,目光却亮如星子——这就是时年32岁的毛主席。他刚从韶山冲秘密抵达长沙,即将转道广州主持农民运动讲习所。而就在橘子洲头的秋风里,
《沁园春·长沙》是毛主席1925年晚秋所写的一首词。全词如下: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1925年深秋的湘江,水流正急。一艘乌篷船顺流而下,穿破长沙城外的薄雾。船头立着一位穿粗布长衫的青年,他望着两岸层叠的红枫,眉峰微蹙,目光却亮如星子——这就是时年32岁的毛主席。他刚从韶山冲秘密抵达长沙,即将转道广州主持农民运动讲习所。而就在橘子洲头的秋风里,一首震撼百年的词章,正随江涛在他胸中奔涌成型。
此时距辛亥革命已14年,但山河依旧破碎。列强环伺、军阀混战,农民在苛捐杂税里挣扎,工人在机器轰鸣中麻木。而毛主席,这个从湖南第一师范走出的激进学生,早已从书斋走向田野。1924年国共合作后,他被调往上海任国民党中央宣传部代理部长。1925年1月,党的四大召开,他提出“农民问题是国民革命的中心问题”,却因直言遭排挤。
恰在此时,湖南老家传来消息,他领导的韶山农会已发展两千多会员,办夜校、抗租税,甚至组织了“雪耻会”声援五卅惨案。当地土豪劣绅慌了,联名向省府告状,说毛主席“煽动暴民”。军阀赵恒惕下了密令:“拿获毛泽东者,赏洋两千!”
于是,毛主席成了通缉犯。他扮作商人,坐轿到湘潭,再换乘小船回韶山,只来得及与家人匆匆话别,便折返长沙。他曾在湖南第一师范求学五年,这里既是他的第二故乡,更是农运的策源地。此刻的他,既是被追捕的“危险分子”,也是点燃火种的“播火者”,胸中翻涌的,是焦虑,更是“舍我其谁”的担当。
1925年9月他悄悄抵达长沙。他没有住旅馆,而是借住在好友蔡和森家中。两人都是新民学会的老会员。而当年在第一师范指点江山的少年们,如今有的成了烈士,有的在海外求学,更多人则投身工农运动。
一日清晨,他来到橘子洲头。从一师到橘子洲,不过两里路。学生时代,他们常在此游泳、读书,争论中国向何处去。那时的毛主席,会在寒冬里破冰游江,喊着“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会和蔡和森讨论“新村主义”“无政府主义”,最终在《新青年》的激越文字里,在陈独秀、李大钊的影响下,认定了“只有马克思主义能救中国”。
秋日的橘子洲,比记忆中更热烈。枫叶红得像燃烧的云,湘江水涨得饱满,千帆竞发,汽笛声穿透晨雾。毛主席沿着江边漫步,脚下的沙粒还是当年的温度,可世界早已天翻地覆。他想起1919年为送别留法同学,在洲头写下“丈夫何事足萦怀,要将宇宙看稊米”;想起1920年和蔡和森彻夜长谈,得出“明目张胆正式成立一个中国共产党”的结论……此刻,那些青春的热血、迷茫的求索、坚定的抉择,都随着江风扑面而来。
他在洲头站了很久,忽然说:“我填首词吧。”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毛笔,在一张皱巴巴的毛边纸上挥毫。于是,便有了这首《沁园春·长沙》。词写成后,毛主席并未急于发表。直到1957年,他才将手稿交给《诗刊》发表。此时,词中“谁主沉浮”的答案已揭晓:是中国共产党,是觉醒的工农大众。
这首词最动人处,是将个人命运与国家前途熔铸于秋景之中。它不是悲秋,是颂秋——颂的是自然的生机,更是人的力量;它不是怀旧,是宣言——怀的是青春的热血,更是革命的决心。
正如他在给蔡和森的信中所说:“主义譬如一面旗子,旗子立起了,大家才有所指望,才知所趋赴。”1925年的那个秋日,32岁的毛主席站在橘子洲头,以一首词完成了对自我的叩问、对时代的回答。而这首词,也成了中国革命的诗意注脚——当“同学少年”们以笔为剑、以身为盾,终会迎来“万类霜天竞自由”的新天地。
毛主席对这首词也是极为喜爱,多次手书,现存版本不下6件。
最有代表性的有三个时期的版本。一是1950年代初期。这一时期的墨迹仿佛还带着湘江畔的晨雾,笔锋间跃动着革命者的青春激情,带着行草相融的节奏感,字势如江涛奔涌,时而疾如“击水三千里”的飞舟,时而缓似“怅寥廓”的凝思,布局跌宕起伏,笔法个性张扬的笔法。
二是1960年代巅峰期。此时的作品已臻天人合一之境,堪称毛体书法的典范。全篇疏密有致,字组如战阵般聚散开合,空白处犹见湘水烟波,真正实现了诗情与墨韵的完美共振
三是晚年变法期。老人家暮年重书此词时,锋芒内敛而神采不减,稚拙天然的笔意,褪去技法雕饰,线条朴拙却更显情深,布局大象无形,字距行距愈发开阔,仿佛革命者暮年回望时的澄明心境。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