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20年的夏末，广州的空气还黏着潮湿的热。林夏下班推开家门时，最先扑过来的是橘子——一只三岁的橘猫，圆滚滚的身子蹭着她的裤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满足声。

第一章 阳台上的橘猫与鱼缸里的锦鲤

2020年的夏末，广州的空气还黏着潮湿的热。林夏下班推开家门时，最先扑过来的是橘子——一只三岁的橘猫，圆滚滚的身子蹭着她的裤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满足声。

“回来了？”周明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正趴在鱼缸前，手里拿着专用的喂食器，小心翼翼地给缸里的锦鲤投食。鱼缸占据了客厅靠窗的最佳位置，长一米二，宽五十厘米，是周明去年花了三个月工资定制的，里面养着六条龙凤锦鲤，每条都有小臂长短，红白相间的鳞片在灯光下闪着光泽。

林夏弯腰抱起橘子，在它毛茸茸的头顶亲了一下：“嗯，今天不加班。你又在喂鱼？”

“刚换了水，给它们补点食。”周明头也没回，手指点着鱼缸，“你看这条‘将军’，又长了一公分，尾鳍越来越舒展了。”他给每条锦鲤都起了名字，“将军”是领头的，也是他最宝贝的一条。

林夏没凑过去，抱着橘子走到沙发边坐下。橘子是她婚前就养的猫，从巴掌大的奶猫养到如今的肥橘，陪她度过了独自在广州打拼的三年。结婚时，周明口头答应过“橘子也是家人”，可婚后才发现，他对这只猫的容忍，只停留在“不主动伤害”的底线。

家里的阳台被一分为二：一半摆着周明的鱼缸过滤系统、鱼食、换水工具，收拾得一尘不染；另一半是橘子的地盘，放着猫砂盆、猫爬架和林夏特意给它铺的软垫子。可即便是这样泾渭分明，周明的抱怨也从没断过。

“猫毛又掉沙发上了，你能不能多给它梳梳？”

“昨晚橘子又跑酷，吵得我没睡好，明天还要见客户。”

“猫砂盆的味道太大了，能不能挪远点儿？别放阳台，风一吹全飘进屋里。”

林夏总是默默照做，买了除毛器每天清理沙发，睡前把橘子关进卧室（尽管橘子会叫半宿），定期给猫砂盆消毒，甚至特意换了进口的除臭猫砂。她知道周明不喜欢猫，能做到这份上已经不容易，可心里还是难免委屈——橘子不仅是宠物，更是她在这座陌生城市里最亲近的“家人”。

周明是做工程监理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经常加班、跑工地，回家后总带着一身疲惫和不耐烦。而林夏在一家设计公司做行政，工作相对稳定，每天下班回家，收拾屋子、做饭、陪橘子，成了她的日常。

夫妻间的交流越来越少。周明回家要么对着鱼缸发呆，要么刷手机看锦鲤养殖视频；林夏则抱着橘子窝在沙发上看书，偶尔找话题，周明也只是“嗯啊”应付。唯一的冲突点，似乎永远围绕着橘子。

这天晚上，林夏做饭时，橘子好奇地跳上厨房台面，不小心碰掉了一个碗，摔得粉碎。周明闻声从客厅跑过来，看到地上的碎片和吓得缩在角落的橘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让猫进厨房！你就是不听！”周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这碗是我妈特意从老家带来的，你看看，摔碎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好它。”林夏连忙蹲下身收拾碎片，“橘子也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它天天闯祸！上次抓坏了沙发，上上次打翻了我的鱼缸换水器，这次又摔碎碗！”周明越说越激动，“林夏，这猫你到底管不管？再这样下去，要么把它送走，要么……”

“我不会送走橘子的。”林夏打断他，语气坚定，“它是我的猫，我会看好它，以后不让它进厨房就是了。”

周明盯着她，眼神里满是不满：“你就只在乎你的猫！我妈带来的碗你不心疼，我的鱼缸被它折腾你也无所谓，林夏，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家？”

林夏没再说话，默默地收拾完碎片，把橘子抱回阳台。橘子似乎感受到了气氛不对，乖乖地缩在垫子上，大眼睛委屈地看着林夏。林夏摸着它的头，心里一阵发酸——她不是不在乎这个家，只是橘子对她来说，意义不同。

那晚，两人分房睡了。林夏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周明刷视频的声音，又听着阳台上传来橘子轻轻的叫声，一夜无眠。她隐约觉得，这只猫，像是横在她和周明之间的一道坎，而这道坎，似乎越来越深。

第二章 积累的不满与最后的警告

碗被摔碎的事情过后，周明对橘子的敌意越来越明显。

他开始故意“忘记”给橘子留门——林夏偶尔加班晚归，发现橘子被关在阳台，趴在门口可怜巴巴地叫；他会当着林夏的面，把橘子喜欢的玩具扔到垃圾桶里，说“占地方”；甚至在林夏给橘子买进口猫粮时，冷嘲热讽：“人都没吃这么好，养只猫倒挺舍得花钱。”

林夏试图沟通。她跟周明说，橘子已经很乖了，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闯祸只是偶尔；她跟周明算过账，橘子的猫粮、猫砂、疫苗费用，都是她用自己的工资支付，没有花家里的共同积蓄；她甚至提议，周末一起带橘子去宠物学校训练，让它更懂事。

可周明每次都不耐烦地打断她：“没必要！一只猫而已，还搞这么多花样。要么送走，要么你就看着它，别让它再来烦我。”

林夏的委屈越积越多。她想起结婚前，周明明明说过“我会慢慢喜欢上橘子的”；想起她生病发烧时，是橘子趴在她床头守了一夜，用小脑袋蹭她的手；想起她被领导批评、心情低落时，是橘子安安静静地窝在她怀里，给她无声的安慰。而周明，除了抱怨和指责，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她对橘子的感情。

与此同时，周明对锦鲤的痴迷却越来越深。他花了几千块钱买了专业的水质监测仪，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检测鱼缸里的水，酸碱度、含氧量、温度，一丝一毫都不能差；他加入了好几个锦鲤养殖群，每天在群里和别人讨论养鱼心得，分享“将军”和其他锦鲤的照片；甚至周末，他宁愿在家给鱼缸换水、清洗过滤系统，也不愿意陪林夏出去逛街、看电影。

有一次，林夏的生日，她提前几天就跟周明说了，希望能一起去吃她种草很久的日料。可到了生日那天，周明却临时说：“鱼缸里的‘公主’好像有点应激反应，我得在家看着它，给它换水、调水质。日料下次再吃吧，或者我给你点外卖。”

“公主”是周明给其中一条白色锦鲤起的名字。林夏看着周明蹲在鱼缸前，小心翼翼地调试着什么，心里的失落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她没发火，只是默默地给自己订了个小蛋糕，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抱着橘子，度过了自己的二十八岁生日。

橘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开心，用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喉咙里发出温柔的“咕噜”声。林夏抱着它，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原来，在这座城市里，最在乎她生日的，竟然是一只猫。

矛盾彻底爆发在一个周末的下午。

那天林夏在家打扫卫生，让周明帮忙看着橘子，别让它跑出去。可周明一心想着给锦鲤喂食、拍照，根本没在意。等林夏打扫完卧室出来，发现阳台的门开着，橘子不见了！

林夏吓得魂都没了，疯了一样冲出家门，在小区里四处寻找。广州的夏天，午后的太阳火辣辣的，她跑遍了小区的每一个角落，喊着橘子的名字，声音都喊哑了，却始终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橘色。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小区保安拦住了她：“林小姐，是不是找一只橘猫？刚才在3栋楼下看到它了，我已经把它领到保安室了，怕它跑丢。”

林夏连忙跑到保安室，看到橘子缩在角落，身上沾了点灰尘，吓得瑟瑟发抖。她一把抱住橘子，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心疼得不行。

回到家，林夏再也忍不住，对着周明发了火：“我让你帮忙看着橘子，你为什么不看好它？阳台门为什么不关？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万一它跑丢了，或者被车撞了，怎么办？”

周明正在给锦鲤换水，被她吼得愣了一下，随即也火了：“不就是一只猫吗？跑丢了再买一只就是了，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我刚才在给‘将军’换水，它最近食欲不好，我不得好好照顾它？”

“再买一只？”林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橘子对我来说不是普通的猫！它陪了我三年，是我的家人！你怎么能这么冷血？你只在乎你的锦鲤，从来都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橘子！”

“我冷血？”周明放下手里的工具，走到她面前，“林夏，你搞清楚！这个家是我在撑着，房贷、车贷，哪样不是我在还？你一个月那点工资，只够你自己和你那只猫花！我养锦鲤怎么了？那是我的爱好，我没花你的钱，没让你操心，你凭什么指责我？”

“爱好？你的爱好就是不顾家，不顾我的感受！”林夏抱着橘子，气得浑身发抖，“周明，我最后跟你说一次，橘子是我的底线，你必须尊重它！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们……”

“那我们就怎么样？”周明打断她，眼神里带着挑衅，“离婚？林夏，别以为我不敢！如果你非要护着这只猫，不考虑我的感受，那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我给你最后一个选择：要么把猫送走，要么离婚！”

林夏看着周明决绝的眼神，心里一片冰凉。她没想到，周明竟然会因为一只猫，跟她提离婚。她抱着怀里的橘子，橘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紧紧地贴着她，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那天，两人又大吵了一架，吵到最后，周明摔门而出，一夜未归。林夏抱着橘子，在沙发上坐了一夜。她想不通，为什么曾经相爱的两个人，会因为一只猫走到这一步。她也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固执了？是不是真的应该为了婚姻，放弃橘子？

可每当她看到橘子那双委屈又依赖的眼睛，心里的念头就动摇了。她不能送走橘子，那是对橘子的不负责任，也是对自己的背叛。

第二天，周明回来了，脸上带着疲惫，却依旧没有妥协的意思。他跟林夏说：“我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一个星期后，要么猫走，要么你走。”

林夏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着橘子，走进了卧室。她知道，这场关于猫的战争，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而她不知道的是，周明的心里，已经酝酿着一个极端的念头。

第三章 阳台坠落的橘猫，瞬间崩塌的世界

那个星期，家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林夏尽量让橘子待在卧室里，不让它出来惹周明生气；她每天小心翼翼地做饭、收拾屋子，试图缓和关系；她甚至找了几个朋友，询问有没有人愿意暂时收养橘子，可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舍不得。

周明则对她和橘子视若无睹。他每天下班回家，直接走到鱼缸前，对着锦鲤自言自语，仿佛这个家里只有他和他的鱼。偶尔看到橘子从卧室里跑出来，他会露出厌恶的表情，要么大声呵斥，要么直接抬脚驱赶。

橘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家里的低气压，变得越来越胆小。以前它总是喜欢黏着林夏，跟在她身后跑，可现在，它大部分时间都缩在卧室的角落，只有林夏抚摸它的时候，才会稍微放松一点，发出“咕噜”声。

林夏的心像被揪着一样疼。她看着橘子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着周明冷漠的侧脸，心里的绝望越来越深。她开始后悔，后悔当初没有看清周明的真面目，后悔结婚前没有好好沟通关于宠物的问题，更后悔自己当初的妥协，让周明觉得她的底线可以随意践踏。

星期六一早，林夏要去公司加班，临走前，她特意把橘子关进了卧室，叮嘱周明：“记得给橘子喂点粮，换一下猫砂。别让它出来，免得你心烦。”

周明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睛依旧盯着鱼缸。

林夏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她想着，加班结束后，就跟周明好好谈谈，实在不行，就暂时把橘子送到朋友家，先缓和一下关系。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去，竟成了和橘子的永别。

下午三点多，林夏提前完成了工作，匆匆赶回家里。推开家门，客厅里空荡荡的，周明不在家，鱼缸里的锦鲤依旧在悠闲地游着，可卧室的门开着，橘子不见了！

“橘子？橘子！”林夏心里一紧，大声喊着橘子的名字，在屋里四处寻找。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每个角落都找遍了，却始终没有看到橘子的身影。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冲到阳台，阳台的门开着，风一吹，窗帘猎猎作响。林夏趴在阳台栏杆上往下看，心脏瞬间骤停——

楼下的草坪上，那抹熟悉的橘色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夏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跑下楼，冲到草坪上，抱起橘子。

橘子的身体已经凉了，嘴角挂着血丝，眼睛紧闭着，再也不会睁开了。它的身体很软，像是睡着了一样，可林夏知道，它已经死了。

“橘子……橘子！”林夏抱着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你怎么了？橘子，你醒醒啊！别吓妈妈！”

周围的邻居被她的哭声吸引过来，围在旁边议论纷纷。

“这不是3栋的橘猫吗？怎么回事？”

“好像是从楼上掉下来的，太可怜了。”

“它主人哭得好伤心啊。”

林夏抱着橘子冰冷的身体，浑身发抖。她抬头看向自家的阳台——十八楼，那么高，橘子从上面掉下来，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是谁？是谁把橘子从阳台扔下去的？

答案在她心里呼之欲出。

林夏抱着橘子，一步步走上楼，回到家。她把橘子轻轻放在沙发上，用毛巾小心翼翼地擦干净它嘴角的血丝，然后坐在沙发上，盯着门口，眼神空洞。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锁转动，周明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新的鱼食，脸上带着一丝愉悦：“今天在鱼友群里淘到了进口鱼食，给‘将军’它们改善改善伙食。”

他走进客厅，看到沙发上的橘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林夏抬起头，看着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是你把橘子从阳台扔下去的，对吗？”

周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硬着头皮说：“我……我不是故意的。它自己跑到阳台，我想把它赶回去，结果它不小心掉下去了。”

“不小心？”林夏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周明，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是不小心吗？”

周明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下头，声音有些发虚：“是……是真的。我没想到它会掉下去，我不是故意要杀它的。”

“你撒谎！”林夏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我临走前把它关进了卧室，门是关着的！是你把它从卧室里抱出来，扔到了阳台下面！周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它只是一只猫，它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周明被她吼得抬起头，眼神里也带上了怒火：“我为什么这么做？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把它送走！你不听！它天天在家闯祸，掉毛、叫春、摔东西，我受够了！林夏，这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不是你非要护着它，它也不会死！”

“我逼你的？”林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周明，你太残忍了。橘子是我的家人，你杀了它，你杀了我最重要的家人！”

“一只猫而已，至于说得这么严重吗？”周明依旧不觉得自己错了，“死了就死了，大不了我再给你买一只更好的，品种猫，比这只土橘值钱多了。”

“你给我闭嘴！”林夏尖叫着打断他，“橘子是独一无二的！它陪了我三年，你永远都不懂它对我的意义！周明，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周明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也有些烦躁，他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别在这哭哭啼啼的。猫死不能复生，你再怎么闹也没用。我还有事，要给锦鲤喂食、换水。”

说完，他绕过林夏，径直走向鱼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仿佛那只从十八楼坠落的猫，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林夏看着他的背影，看着鱼缸里悠闲游动的锦鲤，看着沙发上橘子冰冷的身体，心里的愤怒和绝望像火山一样爆发了。但奇怪的是，她没有再哭，也没有再闹，而是慢慢平静了下来。

那种平静，不是妥协，不是释然，而是一种极致的冰冷，一种带着毁灭气息的平静。

她知道，她和周明的婚姻，从橘子坠落的那一刻起，就彻底死了。而她，要让周明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第四章 平静地捞鱼，红烧的锦鲤

林夏没有再跟周明争吵。

她默默地抱起沙发上的橘子，走进卧室，找了一个干净的纸箱，铺上她最喜欢的一条围巾，把橘子轻轻地放了进去。她仔细地整理着橘子的毛发，让它看起来像是在睡觉一样，然后盖上纸箱，放在了卧室的角落。

做完这一切，她走出卧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周明正在给锦鲤喂食，看到她出来，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被她冰冷的眼神吓得把话咽了回去。

林夏没有看他，径直走向厨房，打开冰箱，拿出葱姜蒜，放在案板上。然后，她又拿出锅，放在燃气灶上，打开火，开始烧水。

周明觉得奇怪，忍不住问：“你在干什么？”

林夏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她把葱姜蒜洗净、切碎，放在盘子里；又从橱柜里拿出酱油、料酒、冰糖、干辣椒，一一摆好。

周明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准备着调料，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认识林夏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平静的样子——哪怕是刚才发现橘子死了，她哭吼的时候，也比现在有情绪。

林夏做完这些，转身走向客厅的鱼缸。

周明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拦住她：“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林夏的声音依旧平静，“你的锦鲤不是很宝贝吗？不是比我的橘子值钱吗？我想尝尝，宝贝锦鲤是什么味道。”

“你疯了？”周明瞪大了眼睛，“林夏，你别胡来！这是我的锦鲤，是我花了好几万买的，你敢动它们一下试试！”

“试试？”林夏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周明，你能把我的橘子从十八楼扔下去，我为什么不能动你的锦鲤？你杀了我的家人，我吃你的鱼，很公平，不是吗？”

“那不一样！猫是猫，鱼是鱼！”周明急了，伸手想去推她，“你赶紧让开，别在这无理取闹！”

林夏侧身躲开他的手，眼神里带着一丝狠厉：“周明，我劝你别拦我。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周明看着她的眼神，心里莫名地发怵。他知道，林夏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是那种绝望到极致的生气。可他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锦鲤，那是他的心血，是他的宝贝。

他挡在鱼缸前，寸步不让：“我不让！你想吃鱼，我给你买超市的鱼，买多少都行，别动我的锦鲤！”

“我不想要超市的鱼，我就想吃你的锦鲤。”林夏不再跟他废话，伸手去搬鱼缸旁边的凳子。她要站在凳子上，把鱼缸里的锦鲤捞出来。

周明见状，连忙去抢她手里的凳子，两人拉扯起来。周明的力气比林夏大，林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推得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林夏，你别逼我！”周明喘着气说，“我已经跟你道歉了，猫的事是我不对，我可以给你赔偿，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别跟我的鱼过不去！”

“赔偿？”林夏笑了，“你能把橘子还给我吗？你能让它活过来吗？周明，你不能。所以，你的赔偿，我不稀罕。我只想要你的鱼，用它们的命，来抵橘子的命！”

说完，林夏不再跟他拉扯，而是转身走向厨房，拿起了一把剪刀——不是厨房用来剪菜的小剪刀，而是一把用来剪骨头的大剪刀。

周明看到她手里的剪刀，脸色瞬间变白了：“林夏，你想干什么？你别冲动！”

林夏没有说话，拿着剪刀，一步步走向周明。她的眼神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胆寒的决绝。周明被她的气势吓到了，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离开了鱼缸。

林夏走到鱼缸前，放下剪刀，拿起旁边周明用来捞鱼的网兜——那是周明特意买的专用捞网，柔软细腻，怕伤到锦鲤的鳞片。

她把网兜伸进鱼缸里，水里的锦鲤似乎感受到了危险，惊慌地游动起来。“将军”带头想躲开，却被林夏精准地网住了。

“不要！”周明大喊一声，想冲过来阻止，却看到林夏拿起了旁边的剪刀，眼神冷冷地看着他。他不敢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夏把“将军”捞了出来。

“将军”在网兜里挣扎着，鳞片在灯光下闪着绝望的光泽。林夏没有丝毫犹豫，提着网兜，走向厨房。

周明跟在她身后，一边走一边喊：“林夏，求你了，放过它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吵架了，再也不逼你送走猫了，求你别杀我的鱼！”

林夏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她走到厨房，把“将军”从网兜里拿出来，放进已经烧开的水里。锦鲤在热水里挣扎了几下，很快就不动了。

周明看着这一幕，心疼得浑身发抖，却不敢上前。他知道，现在的林夏，已经什么都做得出来。

林夏面无表情地把鱼捞出来，放在案板上，用剪刀刮掉鱼鳞，开膛破肚，清理内脏。她的动作很熟练，仿佛不是在处理一条珍贵的锦鲤，而是在处理一条普通的草鱼。

周明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自己最宝贝的“将军”，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那是他花了八千块钱买回来的，养了两年，看着它从几厘米长到几十厘米，每天精心照顾，视若珍宝，可现在，却被林夏这样残忍地处理着。

“林夏，你太狠了……”周明的声音带着哽咽。

林夏没有理他，继续处理鱼。她把清理干净的鱼切成块，用料酒和姜片腌制了十分钟，然后起锅烧油，放入葱姜蒜和干辣椒爆香，再把鱼块放进去，翻炒至两面金黄，加入酱油、冰糖和适量的水，盖上锅盖，小火慢炖。

厨房里很快弥漫起鱼肉的香味，那是一种混合着调料的、诱人的香味，可在周明闻来，却比任何气味都让人恶心。

林夏没有停下，她又回到客厅，用网兜把鱼缸里剩下的五条锦鲤一条一条地捞了出来，重复着刚才的步骤：烧水、烫鱼、清理、切块、红烧。

周明全程站在旁边，看着她把自己视若珍宝的六条锦鲤全部变成了锅里的菜肴，心里的痛苦和绝望越来越深。他想阻止，却又不敢；想发火，却又无能为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自己的心血被一点点毁灭。

一个多小时后，六块红烧锦鲤被端上了餐桌。鱼块色泽红亮，散发着浓郁的香味，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林夏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鱼肉很鲜嫩，味道确实不错，可她却吃得毫无滋味，像在嚼蜡一样。

她不是为了好吃，也不是为了泄愤后的快感，她只是想让周明尝尝，失去最心爱的东西是什么滋味。她想让他知道，他对橘子做的事，有多残忍；她想让他明白，有些底线，是绝对不能触碰的。

周明站在餐桌旁，看着桌上的红烧锦鲤，看着林夏面无表情地吃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你也尝尝吧。”林夏抬起头，看着他，语气平静，“你的宝贝锦鲤，味道很好。”

周明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愤怒：“林夏，你这个疯子！我跟你没完！”

“没完？”林夏放下筷子，看着他，“周明，从你把橘子扔下去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已经完了。这桌鱼，是你欠橘子的。接下来，我们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林夏的眼神平静而坚定，周明看着她，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会为了他妥协、会委屈自己的林夏了。橘子的死，彻底摧毁了她对他的所有感情，也彻底唤醒了她内心深处的决绝。

第五章 对峙与摊牌，破碎的婚姻

餐桌上的红烧锦鲤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林夏和周明。

周明干呕了一阵，缓过劲来，看着林夏，眼神里充满了怨恨：“林夏，你满意了？杀了我的鱼，你心里舒服了？”

“舒服？”林夏笑了，笑容里带着无尽的悲凉，“我永远都不会舒服。橘子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舒服。周明，我只是让你体验一下，失去最心爱的东西是什么感觉。你能轻易地结束橘子的生命，我为什么不能毁掉你的爱好？”

“我的锦鲤是我的命根子！你知道我为它们付出了多少心血吗？”周明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每天给它们换水、喂食、监测水质，花了多少钱，费了多少劲，你知道吗？你一句话，就把它们全部毁了！”

“你的心血？你的命根子？”林夏看着他，眼神冰冷，“那橘子呢？橘子是我的命根子，是我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依靠！你把它从十八楼扔下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它也是一条生命？怎么没想过我为它付出了多少？周明，你太自私了！你只在乎自己，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我自私？”周明也火了，积压在心里的不满全部爆发出来，“我自私？我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累死累活地赚钱，还房贷、车贷，养活这个家，我自私吗？你呢？你只知道你的猫，你的猫！这个家在你心里，到底占了多少位置？”

“这个家？”林夏站起身，指着客厅，指着鱼缸，指着卧室的方向，“这不是我的家！这只是一个房子，一个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的房子！真正的家，是有亲人、有陪伴、有尊重的地方！而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你的冷漠，你的自私，你的理所当然！”

“我冷漠？我自私？”周明也站起身，和她对峙着，“我当初为什么同意你把猫带进来？我为什么容忍它掉毛、闯祸？我已经做得够好了！是你得寸进尺，把猫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甚至比我还重要！林夏，你摸着良心说，结婚这两年，你为这个家做了什么？除了照顾你的猫，你还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林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每天下班回家，收拾屋子、做饭、洗衣服，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你加班晚归，是谁给你留着热饭？你生病发烧，是谁在床边照顾你？你说猫掉毛，我每天清理；你说猫吵，我把它关进卧室；你说猫味道大，我换了最好的猫砂。我做了这么多，在你眼里，竟然什么都不是！”

“那是你作为妻子应该做的！”周明吼道。

“应该做的？”林夏笑了，笑得泪流满面，“那你作为丈夫，应该做的是什么？是尊重我的爱好，是在乎我的感受，是保护我最重要的东西！可你呢？你不仅不尊重，不在乎，还亲手毁掉了它！周明，你根本不配做我的丈夫！”

“我不配？你配做我的妻子吗？”周明也红了眼睛，“你为了一只猫，跟我吵了无数次架，为了一只猫，红烧了我的锦鲤！你这样的女人，谁娶了你谁倒霉！”

“是啊，我倒霉，我倒霉嫁给了你！”林夏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周明，我们离婚吧。”

这一次，是林夏主动提出了离婚。没有犹豫，没有不舍，只有彻底的绝望和决绝。

周明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快提出离婚。他心里虽然愤怒，虽然怨恨，但真的听到“离婚”两个字，心里还是莫名地一痛。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离婚可以。但我有条件。”

“你说。”林夏的声音平静无波。

“房子是婚前我付的首付，婚后我们一起还的房贷，房贷部分我可以分给你一半。车子是婚后买的，也可以分给你一半。存款我们一人一半。”周明顿了顿，又说，“但你必须赔偿我的锦鲤损失！六条锦鲤，加上鱼缸、过滤系统、鱼食、各种设备，一共花了我五万块钱，你得赔我！”

林夏看着他，觉得无比讽刺：“赔偿？周明，你杀了我的橘子，怎么不说赔偿？橘子陪了我三年，是我在这座城市里最亲近的家人，它的价值，是你那几万块钱能比的吗？你要我赔偿你的鱼，那你先赔偿我的猫！”

“猫是它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跟我没关系！”周明还在狡辩。

“跟你没关系？”林夏拿起桌上的剪刀，指着他，“你再说一遍跟你没关系？周明，我告诉你，想让我赔偿你的鱼，不可能！要么，我们按法律程序来，该分的财产分了，离婚；要么，你就抱着你的鱼骨头，继续跟我耗着！”

周明看着她手里的剪刀，又看着她决绝的眼神，心里有些害怕。他知道，林夏现在什么都做得出来，继续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好，”周明咬了咬牙，“按法律程序来！离婚！”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林夏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心里一片平静。她知道，这场婚姻，终于要结束了。她走到餐桌前，看着桌上的红烧锦鲤，再也没有了吃下去的欲望。她把饭菜全部倒进了垃圾桶，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她没有拿家里的任何共同财产，只带走了自己的衣物、书籍，还有那个装着橘子的纸箱。

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曾经被她称为“家”的地方。客厅里，空荡的鱼缸显得格外刺眼；卧室里，传来周明压抑的哭声；阳台上，橘子曾经的猫爬架和垫子还在，却再也没有了那抹熟悉的橘色。

林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轻轻带上房门，转身离开了。

走出小区，夕阳正缓缓落下，金色的阳光洒在街道上，温暖而刺眼。林夏抱着装着橘子的纸箱，一步步往前走，心里充满了悲伤，却也有一种解脱后的轻松。

她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怎么走，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能不能站稳脚跟，但她知道，她必须离开周明，必须开始新的生活。橘子用它的生命告诉她，有些人，有些婚姻，不值得留恋；有些底线，必须用生命去守护。

林夏抱着纸箱，走到小区附近的一片空地上。那里有很多树木，环境安静。她找了一个树荫浓密的地方，用小铲子挖了一个坑，把装着橘子的纸箱放了进去，然后一点点填土，堆成一个小小的土堆。

“橘子，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林夏跪在土堆前，眼泪掉在泥土里，“这里很安静，没有人会打扰你。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妈妈会经常来看你的。”

她在土堆旁边放了一朵野花，那是她刚才在路上摘的。然后，她站起身，擦干眼泪，转身离开了。

夕阳下，她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单，却也格外坚定。

第六章 离婚后的日子，各自的救赎与惩罚

林夏没有回公司提供的宿舍，而是在离原来小区不远的地方租了一个小单间。房间不大，只有十几平米，但阳光充足，通风也好。她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阳台上摆上了几盆绿植，虽然没有了橘子的陪伴，但至少，这里是完全属于她自己的空间。

离婚手续办得不算顺利。周明在财产分割上处处刁难，一会儿说房贷部分只能分给她三分之一，一会儿说车子是他主要在用，不能平分。林夏没有跟他过多纠缠，直接请了律师，按照法律程序来。

律师告诉林夏，婚后共同还贷的部分和房子增值的部分，她有权分得一半；车子作为婚后共同财产，也应该平分；存款同样一人一半。周明要求的锦鲤赔偿，因为没有明确的法律依据，而且是周明先伤害了林夏的宠物，法院大概率不会支持。

最终，在律师的调解下，两人达成了协议：房子归周明所有，周明一次性支付林夏房屋补偿款二十万；车子归林夏所有，林夏支付周明车辆折价款五万；存款一人一半，各自名下的归各自所有。

拿到补偿款和车子的那天，林夏没有丝毫开心，只是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她终于彻底摆脱了周明，彻底摆脱了那段让她痛苦不堪的婚姻。

林夏把大部分补偿款存了起来，留了一部分作为房租和生活费。她换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宠物用品公司做行政，虽然工资和以前差不多，但工作内容和宠物相关，让她觉得很亲切。

公司里有很多喜欢宠物的同事，经常会带自己的宠物来上班。林夏看着那些活泼可爱的小猫小狗，心里的伤口一点点愈合。她知道，她还会再养猫的，但不是现在，她需要时间，需要慢慢走出橘子死亡的阴影。

闲暇的时候，林夏会去橘子的“墓地”看看，给它带上一束鲜花，跟它说说自己的近况。她会告诉橘子，她换了新工作，认识了新同事，生活越来越好了；她会告诉橘子，她没有忘记它，永远都不会忘记它。

而周明的日子，则过得一塌糊涂。

离婚后，周明把空荡的鱼缸拆了，扔到了垃圾桶里。他再也没有养过锦鲤，甚至看到别人养的鱼，都会觉得恶心。他把林夏的东西全部打包扔掉，试图把这个女人从自己的生活中彻底抹去，可他却发现，越是想忘记，越是记得清楚。

他记得林夏每天早上给他准备的早餐，记得林夏在他生病时的照顾，记得林夏抱着橘子时温柔的笑容，更记得林夏红烧锦鲤时平静而决绝的眼神。

他开始失眠，晚上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橘子坠落的画面，全是林夏哭着质问他的画面，全是锦鲤在锅里挣扎的画面。他变得越来越暴躁，工作中经常出错，被领导批评了好几次；他开始酗酒，每天下班回家，就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喝酒，喝到酩酊大醉，才能勉强睡着。

有一次，他在工地检查时，因为精神恍惚，差点从脚手架上掉下来，幸好被身边的工人及时拉住。这件事之后，领导给他放了长假，让他好好调整状态。

周明的父母也知道了他们离婚的事情，专程从老家赶来广州。母亲看着儿子憔悴的样子，心疼得不行，不停地埋怨林夏：“都是那个女人不好，太任性，太狠心，竟然把你的锦鲤都红烧了！要不是她，你们也不会离婚！”

可父亲却沉默了很久，对他说：“儿子，这件事，你也有不对。林夏那么喜欢那只猫，你怎么能把它从楼上扔下去？婚姻是需要互相尊重的，你不尊重她的爱好，不珍惜她的感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意料之中的。”

父亲的话，像一记警钟，敲醒了周明。他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自私和残忍。他想起林夏为这个家做的一切，想起林夏抱着橘子时开心的样子，想起自己当初求婚时说过的“会永远对她好”的誓言，心里充满了悔恨。

他试图联系林夏，想跟她道歉，想挽回这段婚姻。可他打林夏的电话，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他给林夏发微信，也显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他去林夏的公司找她，却被前台拦住，说林夏不想见他。

周明知道，林夏是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联系了。他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婚姻，毁掉了那个曾经真心对他好的女人，现在，他只能独自承受这一切后果。

长假结束后，周明辞去了广州的工作，回到了老家。他不想再待在这座充满回忆的城市，他想换一个环境，重新开始。

回老家后，周明找了一份相对轻松的工作，不再像以前那样拼命加班。他开始学着照顾自己，学着做饭、收拾屋子；他开始学着反思自己的错误，学着尊重别人的感受；他甚至开始做公益，经常去当地的动物救助站做义工，照顾那些被遗弃的小猫小狗。

他知道，他永远都无法弥补对林夏和橘子造成的伤害，但他想通过这种方式，赎罪，也想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年过去了。

林夏在宠物用品公司做得越来越出色，因为工作认真负责，又对宠物有很深的感情，被晋升为行政主管。她租了一个更大的房子，两室一厅，阳台上种满了绿植，阳光洒进来，温暖而惬意。

她终于又养猫了。那是一只流浪的橘猫，和橘子长得很像，也是圆滚滚的身子，大大的眼睛。林夏给它取名叫“小橘”，把它当成橘子的延续，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它。

小橘很黏林夏，每天林夏下班回家，它都会跑过去蹭她的裤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林夏抱着小橘，仿佛看到了当初的橘子，心里的伤口彻底愈合了。

她偶尔会从以前的共同朋友那里听到周明的消息，知道他回了老家，知道他在做义工，知道他变了很多。林夏没有任何波澜，她已经放下了过去，开始了新的生活。她不恨周明了，也不怨他了，只是觉得，那段经历，是她人生中一段深刻的教训，让她学会了如何爱自己，如何守护自己的底线。

而周明，在老家的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自私、暴躁，变得温和、沉稳。他经常去动物救助站做义工，看着那些被遗弃的小动物，他会想起橘子，想起自己曾经的残忍。他知道，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橘子，不会忘记林夏，不会忘记那段失败的婚姻。

他偶尔会翻看林夏的朋友圈（他用小号加的，林夏不知道），看到林夏抱着小橘笑得很开心的照片，看到林夏在工作中取得的成绩，心里既欣慰，又愧疚。他知道，林夏现在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有一次，周明在动物救助站遇到了一只和橘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橘猫，他看着那只猫，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它，给它喂食、梳毛，仿佛在照顾当初的橘子。

救助站的负责人告诉她，这只猫是被主人遗弃的，很胆小，不怎么亲人。可奇怪的是，它却很黏周明，愿意让周明抱着它，愿意跟在周明身后。

周明把这只猫收养了，给它取名叫“念念”，寓意着思念，思念橘子，也思念那个曾经被他伤害过的女人。

他抱着念念，坐在院子里的阳光下，心里一片平静。他知道，他永远都无法挽回林夏，无法弥补自己的错误，但他会用余生，好好照顾这些小动物，好好赎罪，好好生活。

第七章 岁月的回响，各自安好的结局

又过了两年，林夏在广州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房子不大，却是她用自己的努力换来的，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她的心血。

她把房子装修成了自己喜欢的风格，温馨而舒适。客厅的阳台打通了，做成了一个阳光房，里面摆满了绿植和小橘的用品——猫爬架、猫抓板、软垫子，还有一个小小的鱼缸，里面养着几条普通的小金鱼，不是周明那种昂贵的锦鲤，只是用来给小橘解闷的。

小橘已经长大了，和当初的橘子一样，圆滚滚的，很黏人。林夏每天下班回家，小橘都会在门口等她，蹭她的裤腿，让她抱。林夏抱着小橘，坐在阳光房里，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心里充满了平静和幸福。

她的工作也越来越顺利，已经晋升为部门经理，手下带了几个实习生。她变得越来越自信、独立，身边有很多好朋友，周末的时候，大家会一起聚餐、逛街、看电影，或者来她家里撸猫。

有人给她介绍对象，她都婉言拒绝了。不是不相信爱情，而是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她不想因为婚姻而打乱自己的节奏。她觉得，爱情和婚姻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与其勉强，不如顺其自然。

这天，林夏带着小橘去宠物医院做体检，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周明。

周明也带着一只橘猫，正是他收养的念念。他看起来比以前沉稳了很多，头发剪得很短，穿着简单的休闲装，眼神温和，没有了以前的暴躁和不耐烦。

两人四目相对，都愣了一下。

“好久不见。”林夏先开口，声音平静而自然。

“好久不见。”周明对她笑了笑，笑容有些腼腆，也有些愧疚，“你……还好吗？”

“挺好的。”林夏点了点头，指了指怀里的小橘，“这是小橘。”

“很可爱，”周明看着小橘，眼神温柔，“跟当初的橘子很像。”

提到橘子，两人都沉默了一下。

“这是念念。”周明指了指自己怀里的猫，“我收养的，流浪猫。”

“挺好的。”林夏笑了笑，“你看起来也挺好的。”

“嗯，回老家后，换了份工作，生活也慢慢稳定了。”周明顿了顿，又说，“林夏，对不起。当初的事，是我错了，我不该把橘子从楼上扔下去，不该那么自私，那么残忍。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林夏看着他，心里没有了怨恨，只有淡淡的释然：“都过去了。我已经放下了，也希望你能放下。”

“我放不下，”周明摇了摇头，“我这一辈子都会记得橘子，记得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我现在经常去动物救助站做义工，收养了念念，就是想赎罪。”

“不用赎罪，”林夏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已经承担了后果。以后好好生活，好好照顾念念，就是对过去最好的交代。”

周明点了点头，眼里充满了感激：“谢谢你，林夏。看到你现在过得很好，我心里也踏实了。”

“你也一样，”林夏说，“好好生活。”

这时，宠物医院的医生喊林夏的名字，说小橘的体检结果出来了，一切正常。

“我该进去了。”林夏对周明说。

“好。”周明点了点头，“以后……有空可以联系。”

林夏笑了笑，没有说话，抱着小橘走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她没有答应周明的“有空联系”，也没有拒绝。她知道，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但也没有必要成为仇人。毕竟，他们曾经是夫妻，曾经共同生活过两年。

走出宠物医院，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小橘在林夏的怀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蹭了蹭她的下巴。

林夏看着怀里的小橘，心里一片平静。她知道，那段痛苦的经历，已经成为了过去。她不再是那个会为了婚姻妥协、会委屈自己的女人，她已经成长为一个独立、自信、懂得爱自己的女人。

她想起橘子，想起那段失败的婚姻，想起周明。她不恨，不怨，也不后悔。因为那段经历，让她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幸福，什么是真正值得珍惜的东西；让她学会了如何守护自己的底线，如何在逆境中成长。

而周明，看着林夏离开的背影，心里也一片平静。他知道，他永远都无法弥补对林夏的伤害，但他会用余生，好好照顾念念，好好做公益，好好生活。他会把那段经历当成一个永远的警钟，提醒自己，要尊重生命，尊重他人，珍惜眼前的幸福。

日子还在继续，阳光依旧温暖。林夏和周明，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各自安好，也各自成长。

有些伤害，虽然无法弥补，但时间会治愈一切；有些错误，虽然无法挽回，但反思会让人成长。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遗憾和不完美，但只要我们能从中吸取教训，能勇敢地面对过去，能珍惜当下，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安宁。

林夏抱着小橘，走进了阳光里。她知道，未来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她知道，只要心中有爱，有希望，有底线，就一定能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而橘子，也会在天堂里，看着她，为她祝福。

来源：糯米爱阅读